223设伏粪箕丘 四十万贼兵,杀到函谷关。见关上刀枪如林,秦军马关中百姓早已严阵以待。 “喊话!”项羽冷冷地命令道。 一名大嗓门兵丁立即向前数步,高声喊道:“城上的秦人听着,楚霸王亲率四十万大军到此,秦国气数已尽。只要你们打开城门主动投降!我们霸王说了,可以饶你们不死。诺敢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那军士话未喊完,“嗖”的一声,弩箭飞来,正中其喉咙,当即身亡。 项羽看也不看死去的士兵一眼,拔出宝剑,指向函谷关命令到:“进攻!” 函谷关乃秦国经营数百年后险关之一,不仅关墙高,还全程是用百斤以上的巨石彻成十分牢固。贼军虽有四十万众,却施展不开,只能分批不断冲击。守将阎乐带着最后的秦军中尉军和郎卫军,在关中百姓的支持下,顶住无数次贼兵的进攻。 与此同时。刘季也率领五万人马来到武关城下,武关关内,只有白涛率领的八千守军和数万自发前来的百姓。刘季不愿强攻,派人到关前劝降。 “白将军!”刘季的妻舅吕泽喊道:“大秦气数已尽,中原已经尽数落入义军之手!咸阳城内,赵高已经杀了秦二世,准备自立为王。你们现在是为谁守城?不如投降,一起加入义军,反戈一击,擒杀赵高岂不大快人心?” 白涛回答道:“秦二世虽死,但是我们秦人还在。想入关,先问一下我手中的秦剑答不答应!” 刘季听了,不奈烦地对命令道:“樊哙,你打头阵,强攻。” “诺!”樊哙应道,指挥手下万余将士,准备强攻。 “樊哙!你这个狗屠,还认得我吗?”突然关上传来喊声,樊哙寻声望去,问道:“何人叫我!” 关城上正是张进,他高声喊道:“樊哙,我奉安南侯之命在此候你多时了!别忘了,在驸马府,是老子手把手教你武艺的。你现在要与我为敌,与你的师父安南侯为敌,做欺师灭祖的小人吗?” 樊哙听了,立即下令停止进攻,说道:“张将军在此,樊哙有礼了!秦国已经亡了,赵高杀了师傅那么多小舅子小姨子,我正打算攻入咸阳,杀了赵高,为师父、师娘报仇血恨!” “你师傅的仇,他自有安排!你师父已经率大军北上。识相的立即率军去投奔你的师傅,还来得及建功立业。若再敢大逆不道,不用你师父,我张进就可以收拾你!”张进喊道。 樊哙听了,惭愧地底下了头。回营见刘季,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叹气道:“师父对我们一家人有大恩,樊哙不能违背师父的命令。” “沛公!”曹参说道,“现在楚国大权落在项羽手里,怀王成了一个傀儡。即使我们先入关中,称王的事也只能让给项羽,否则就有杀身之祸。与其给别人做嫁衣,不如退回南郡,南郡钱粮充足,可以招兵买马一边壮大自己的实力,一边坐山观虎斗,以待时变。” “曹参之言大善!”吕泽同意道。 刘季听了,点头道:“那就回南郡,弟兄们打了大半年的仗,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刘季遂带大军撤回南郡。 …… 咸阳城,赵高杀了秦二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咸阳流言蜚语四起。赵高无奈,只好下令,妄议国政者杀。一时间,咸阳城又处在血雨腥风中。最后发展到咸阳百姓在街上遇见亲友,不敢开口相互问侯,只能点头示意。咸阳百姓无不想生吃赵高一伙的血肉。 赵高每天想自立为王,但是到了最后都是心有余虑,不敢迈出去。想重新立个新皇帝,始皇帝的皇子皇孙都被自己杀干净了。派人从嬴氏旁支开始找了几个,全部装疯卖傻,不敢答应,只好作罢。 …… 函谷关前,现在己经是尸骨堆积如山。关上的秦军也是伤亡惨重。若不是关中百姓,自发地将檑石滚木和香喷喷的饭菜源源不断地送上墙头,恐怕早已支撑不住。虽然顶住了贼兵的日夜围攻,也是险象环生,有好几次差点破城。 贼军中军大帐,函谷关久攻不下令项羽暴跳如雷!他对几国反王说道:“通知下去,明天早晨全军发起总攻,有后退者斩,先入关者封关中王!” “报——禀告霸王,怀王从彭城派来使者,有要事报告!”一个军吏前来报告道。 “带进来!” 一个汉子浑身大汗淋漓,拜道:“秦将黑山率五万秦军,走海路琅琊郡上岸,马不停蹄,现在围了彭城,末将出发时,他们正在日夜不息,猛攻彭城!彭城危机,怀王令大将军速度派大军回援!” 项羽认得来人正是自己派去怀王身边的亲信,便问道:“你确定只有五万秦军?” “确定!”来人答道。 “黥布、龙且、钟离味、虞子期!” “末将在!”四位将军应道。 “点五万精骑,随我先回去杀黑山,救彭城!” “将军不可!”犯增说道,“函谷关破关在前,将军回军,前功尽弃也!不如进入关中,坐拥八百里秦川,退可守,进可图中原,此帝王之道也!彭城怀王,一个牧羊小子,派一员大将,率三五万大军回援,足矣。何足将军亲自去救?” 项羽犹豫了一下,报信人说道:“最可恨是那个黑山,整日让士兵们高喊,打仗专打项羽,美人只要虞姬!他肯定是为了激怒将军您!” 项羽一听,气得咬牙切齿,一拳将面前的桌案砸得粉碎,道:“士可杀不可辱!后方有难不得不救!若虞姬被擒,我项羽有何面目立于天下?这里的一切交由亚父作主,我定要生吞活剥了黑山,为我祖父、父亲和无数项氏族人报仇!”说完竟自出帐而去。 项羽走后,众反王齐齐望向范增。范增沉思片刻,说道:“这个黑山,说是秦国第一战将也不为过。这次敢公然挑衅羽儿,他必有奇计。羽儿虽勇,却是过于轻敌了。老朽要亲率精兵十万,前去支援羽儿。这里交由齐王统领,是攻是守,一切由齐王定夺!” 范增说完,也自去点兵了。剩下各路将军商议一会儿,都认为以楚军的战力和项羽的勇猛,黑山必败无疑。他们决定暂缓进攻,等项羽得胜归来再作打算。 …… 粪箕丘,秦军整整花了五天时间在嵩山脚下修了一座三丈高,五十丈长的石墙,卡在驰道上。两边的五指岭与分水岭也被挖成两条土墙,土墙上,摆满了滚木檑石。黑山亲率两万骑兵埋伏在粪箕口两侧的密林中。他下令每一个骑兵都在马屁股上挂一袋猪油炒黑豆,准备一个马嘴笼。做好一切准备,静等项羽大军前来。 第七日早晨,斥侯来报,五十里外发现项羽骑兵。黑山下令,全军准备战斗,开始喂战马,战马八分饱后,戴上马嘴笼。 一个时辰后,又有斥侯来报,项羽大军还有十里。黑山下令给战马咬住一支木棍,防止战马嘶鸣。 一会儿,西边传来一阵如雷声的马蹄声,是项羽的先头部队。先头部队约两千人,与大部队间隔五里长。还好黑山准备的口袋阵足有十里长,当先头部队到达嵩山脚石墙回报项羽时,项羽的五万骑兵已经全部进入粪簊丘的埋伏圈。 黑山的黑脸露出了微笑,士兵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拒马角排成三排,拒马角后面是一排盾牌兵、长枪兵,弓箭手,最后面才是骑兵。 一切准备就绪,黑山大声喊道:“大军对阵,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绝。弟兄们列好阵形,扎好口袋,今天我们包了个大饺子!无论如何要先顶住贼军的三次进攻,我们方可出阵迎敌!大家不要着急,这锅饺子有五万个,人人有份。记得要等饺子熟了再开锅!” 士兵听了,紧张的神经立即放松了不少。 黑山继续高升喊道:“都给老子听着,马屁股上的黑豆袋子,进攻的时候要扎一个口子,那豆子是为贼寇的战马准备的,敌人的战马低头吃豆子的时候,就是我们杀敌的绝佳机会。绑紧你们战马的马嘴笼,马嘴笼掉了是要丢脑袋的。” 项羽的先头部队见到凭空出现的石墙,急忙派人去报告项羽,一会儿,项羽来到,他还不知已经落入秦军的大包围圈。冷冷地下令道:“黥布,你下马步战,抢下石墙。龙且率弓箭手掩护!” “诺!”黥布和龙且同时应道。 “咚咚咚咚……”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一万贼寇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石墙发起冲击。只见石墙上,冷箭、石头如雨下,贼军很快便死伤千余人。 项羽见秦军早有准备,又下令道:“钟离昧、虞子期,分别向两侧迁回,绕过去,前后夾攻!” “诺!”两将又应声而去。 不久,两侧山岭皆传来喊杀声。两将去而复返,报告道:“山岭上有秦人埋伏,冲不过去。” 黥布说道:“三面都有秦军防守,请霸王下令后撤,万一秦人断我退路……” “大军后队变前队,撤出夾谷!”项羽未等黥布说完,立即下令后退。 大军调头,刚走出五里,便见眼前一座巨大的骑兵方阵严阵以待。阵中央一杆大旗迎风飘扬,旗上赫然绣着“大秦安南侯”。 项羽一眼便看出眼前的骑兵方阵与王离率领的二十万轻骑军不同,除了深绿色的战甲,半球形头盔,还有那长长的长枪。最与众不同的是战心与士气。他从对面秦兵的脸上,看到了自己不久前,五万大军面对王离二十万精锐轻骑军时,身边士兵们的勇气与自信。而这次,自己是以五万精锐对阵对面的两万秦军,将士已经面露胆怯之翼意! 随着跨下乌骓马的一声长啸,项羽手中的霸王枪向前一指,高兴道:“弟兄们,对面的秦将黑山,十三年前三次攻破彭城,手上沾满你们父兄、亲戚的鲜血。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三面包围,没有退路了!前面只有两万暴秦的残卒,提起我们在秦一,二十万秦军中七进七出的勇,冲过去,杀了那旗下的敌将,赏万户侯!杀一一” “杀一一”五万楚军排山倒海般的冲杀过来。 秦军军令手高声呐喊道:“弓箭手准备!” “二百步” “一百步” “八十” “六十” “噹!”一声锣响。秦军的箭雨,一排又一排密集地射向楚军。 冲在最前面的楚军,倒下一排、又一排,倒下三四排后,冲到拒马角前面,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撞上面前的拒马角。因为一停下,后面也会撞上来,结果是被踩成肉泥。 拒马角就是圆木削尖,并交叉固定在一起专为阻止骑兵进攻制作。这三排拒马角做了改良,全部用一尺粗的木头制成,十分坚固。楚军几乎是不计伤亡,用人和马的尸体填满拒马的缝隙,后队踩着前队的尸体,翻过第一道、第二道拒马,很快开始填第三道。后面的楚军也开始用弓箭掩护。 秦军将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进攻,许多新兵已经开始害怕,被血腥味呛得想要作呕。 黑山见状,知道必须改变策略,提前进攻了,下令道:“骑兵进攻!” “咚咚咚咚!”几声战鼓响,前面的盾牌兵将一人高的盾牌斜斜放在拒马上,迅速朝两边撤开。 “咚咚咚咚”战鼓再次擂响。一万骑兵踩上盾牌,越过马角,杀向楚军。 楚军虽然配备了长枪马鞍,但是和手执长枪、腰别马刀,坐在高鞍马镫上的秦军相比较,差距还是非常明显。高鞍马镫让每个秦兵牢牢地长在马背上,双手可以紧握丈八长枪冲杀,楚军的骑兵开始成片成片倒下! 这个时候,楚军纷纷让开中间的道路,一个九尺余高的大汉,跨下坐着一匹高大的乌骓马,带着数十名重甲骑兵直对着黑山杀奔过来…… 不用问,黑山也知道那领头的大汉是号称万人敌项羽。身边的木匠也发现冲着中军而来的这群楚兵,立即弯弓搭上鸣笛箭,对准领头的项羽,他身后的十来个神箭也跟着弯弓搭箭,对着冲杀而来的楚军。 1重生 2019年的夏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华夏国在太平洋举行双航母编队作战演练。两般巨大的航空母舰,拖着长长的浪花在平静的海面上全速东行,周围的护卫舰、驱逐舰、补给舰、导弹舰紧紧环绕,形成方圆数平方公里的大编队向目标海域前进。 编队后面不到十海里,有几艘米国战列舰紧紧跟随,几架黑鹰在华夏国航母编队四周收集着信息。 张山是名资深飞行员,此时正和八名战友各自驾驶着歼15舰载机在双航母编队上空防止敌机入侵。他一会儿低空飞行,飞机汽浪激起层层水雾浪花,一会儿直冲万米高空,欣赏着圆孤形的水天连接线。飞行头盔中的耳麦清晰地传来众战友的喝彩。 喝采声突然停止,传来指挥台紧急呼叫:“洞八,洞八,十一点方向有不明飞行物正在接近,速度前去查看!” “洞八收到,洞八收到!”张山答道,同时一个漂亮的回旋向十一点方向急速飞去。机上雷达迅速锁定一个白点,传到头盔上的显示屏,距离55海里。 白光越来越大,就象一朵会发出耀眼光芒的白云,飘在平静的海面上。能在太阳底下发出如此耀眼的光芒,会是什么呢?张山十分好奇,加速前进。头盔上的显示仪显示距离10海里时,耳麦又传来指挥台的紧急呼叫:“洞八速度返航,洞八速度返航,前面疑是百慕大!” 百慕大黑三角,是太平洋深处一个飞行禁区,时隐时现,一百多年来,已经有无数轮船和飞机在此失踪。 “洞八收到,立刻返航!”张山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迅速拔高飞机,来个漂亮的回旋掉头。这时候他才发现,一股超强的吸引力牢牢吸住张山的飞机,张山将马力加到最大,但已经无法脱离眼前的光团,也只能绕着光团飞行,就像被牢牢拴住风筝,慢慢靠近那耀眼的光团。 “洞八飞机失控,无法返航,正在靠近光团!”张山一边全力操控飞机,一边报告,耳麦中的噪音越来越大。 “洞八,洞八,可以弹射逃生,这里是指挥台!” “洞八洞八,我们正赶过来,坚持住!”这是队长的声音。 “都别过来,飞机已经完全失控,听我报告。飞机正自动绕着不明光团高速绕行。海面有个巨大旋窝,深不见底。光团中间是个巨大的银白色飞碟,飞碟周边是水雾,下面的海面是个巨大旋窝。洞八越来越靠近旋窝中心。”张山已经可以清楚看到海上巨大的飞碟,和飞碟下面深不见底的旋窝,明白自己再无生还可能了,急忙不断向指挥台报告眼前的情况,尽可能为指挥部提供更多的资料。 这个就是吞噬无数飞机、轮船的百慕大黑三角。张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越来越靠近旋窝中心,每绕一圈都更靠近大飞碟。耳麦的噪音越来越大,突然响起编队长的呼叫:“兄弟,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我爸是你爸,我妈是你妈!照顾好咱爸妈!”张山喊完,飞机立刻撞入一束强光,自己防佛被装进高速旋转的离心机,被吸入那深不见底的旋窝,就像第一次坐过山车,又像第一次蹦极,更像第一次高空跳伞…… 张山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灵魂飘离身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随战斗机,螺旋式掉入巨大的深渊里…… 当张山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又黑又瘦的大男孩,浑身破烂的像叫花子,饥肠辘辘,独自一个人在一个大山洞里。他努力的支撑起这具虚弱的身体,看到身边有一罐清水和几块菜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当吃光几个菜团,喝光一罐清水后,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我刚才明明被卷入百慕大的旋窝,怎么会在这里呢?且身体十分健壮的自己,怎么变成又黑又瘦了呢?他努力地思考着,脑袋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的记忆:这里是战国后期的韩国,我叫张山,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两个哥哥,大嫂和两个侄女,只记得自己得了天花,按惯例被村里人送到这个山洞里,自生自灭。 张山慢慢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洞口,午后的阳光十分毒辣,晒得山上的石头花烫,但张山却感觉十分温暖,任凭太阳晒在自己身上。活着真好,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有这种感悟。 张山努力回忆,现在正好是战国未期,这里是韩国南阳郡桐柏县大河乡张家庄。大河不大,从西向东穿过张家庄,河边是千亩肥沃的水田,水田后面则是绵绵大山。山脚下的是二百多户人家住在二百多座茅草屋。村西有一座五进砖瓦大宅,大宅的主人是五世相韩的贵族张氏。这座大宅只是张氏的一座猎苑,里面平时住了十多个仆人负责收整个大河乡的租赋。 如此青山绿水的村庄,几乎没有水旱灾害,年年大丰收。本来应该衣食无忧的村子却十分穷困。全村人一整年吃不上几顿干饭,全村几百人口找不出几件没有补丁的衣服。 少年张山一到夏天就光着腚赤着脚,下河摸鱼虾,上山采野菜,火热的太阳把他们晒成黑红色,村里人都喊他黑山。由于营养不良,黑山瘦得皮包骨,一躺下去就能数出几根排骨。这样的少年,在张庄就有十来人,大河乡更是比比皆是。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降临到黑山的头上。先是莫名其妙的发高烧,母亲先是在院子里抓一把晒干的草药,熬一碗又苦又涩的汤给他灌进去,依旧没有见效,夜里开始昏迷不醒了!第二天,浑身长满血泡。大哥用两条鱼干去请村里的医伯。医伯来时,黑山已经烧得不醒人事,医伯看一眼,当即断定这个是传染性极强的天花。村里的里正按村里的规矩,叫几个人将昏迷不醒黑山抬上山,放在一个大山洞里。洞里放一坛清水,几个菜团子,让这个少年自生自灭。 黑山坐在一块滚烫的石头上。任凭火热的太阳炙烤着自己,整理着自己的思绪。这黑山十几年记忆几乎空白一片,从来没有出过村,除了下河抓鱼上山砍柴下地干农活外,几乎没有其他记忆。印象最深最出格的是十二岁时,被几个大几岁的孩子带着去偷看村里的寡妇洗澡了!那时还不懂白花花屁股和奶子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别人都跑了,只有自己还傻乎乎的看着。被寡妇抓住了竟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问她胸部两个肉乎乎的是不是大白馍。挨了一顿揍还成了村里的笑话。 “三弟,你活过来啦!你的病全好了吗?”张山听出是大哥的声音,转过头来看见大哥站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正快部里向张山跑来,脸上挂着惊喜之色。 “大哥,你先别过来我应该是完全好了,你先回村里,叫里正地和医伯过来等他们确认了,我才能回去。”这个年代,天花是可怕的传染病,得病之人十不存一!所以黑山没有让大哥跑过来的,而是让他赶快回去通知里正和村医伯。 “三弟,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大哥说完话立马向山下跑去。黑山望着大哥远去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由于父亲早早去世,大哥,十三岁便承担起一家全部的重担,今年才二十五岁的他,已经稍微有点驼背。 张山那瘦弱的身体,被太阳出汗时,大哥已经带着里正和村医伯返回,后面还跟着几个邻居。双方在相隔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只有村医伯走了过来摸摸张山的额头看了看前几天还长满水泡的身子,现在水泡已经没了,只剩下结了痂的小黑点。医伯便大声喊道:“山神显灵了啊!已经三十年没有得天花的人走出山神洞了!把黑山的破衣服脱下来,好好藏在山洞里,以后再有得天花的人穿一穿这衣服,活下来的机会大很多!” 黑山病瘉回村的消息传开后,跟里人纷纷拿着两个鸡蛋或是一小块腊肉来探望,悲喜交加的母亲招呼着乡亲,和村里的几个老人商量如何去祭拜山神! 就在这时,一个五短身材,三撇胡须三角眼,嘴角一颗大黑痔,带着四个家丁大摇大摆的过来,来人正是村里的恶霸王八贵。 王八贵先对着铁匠壮大骂:“大壮,你最近在山上砍了那么多柴火,不知道十担柴要抽三担吗?明天不把柴火送过来,你那铁匠铺就不要烧柴火了。”又对寡妇刘翠说道:“小翠,前年你那死鬼男人去服兵役时,找我借了三百铁钱,夫债妇还,今年再不连本带利还上,就抓你就去山庄做半年工抵债。”最后又骂里正地:“你们前几天去山上打的那一头野猪,按规矩,只能留下猪头和猪内脏,这次怎么连猪脖子也砍走了?下次再这样,别怪我跟你翻脸,只要我跟上面说一句话,你这个里正就不用当了!”骂完,王八贵便迈着八字步,带着奴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村里人纷纷冲着王八贵的背影吐口水,骂一句他们自认为最解恨的脏话。 王八贵原名张金贵,身高不到一米五,也是本村人。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因为黑山的爹是他的族兄,平时没少训他。后来王八贵的狐朋狗友叫黄玉燕,当上了大河乡亭长。王八贵便把新婚妻子送到黄玉燕的床上,因此当上了张家村里正。 一当里正,立马横行村里,黑山父亲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丁,本不用服徭役,却被他派去服徭役死在外面!连七百钱的抚恤金,经王八贵的手后,都莫名其妙地少了四百钱。 后来新的南阳郡守滕越上任,整顿吏治,黄玉燕和王八贵的名声太臭,双双丢了官帽。丢了里正的王八贵在黄玉燕的牵线下又将妻子送到贵族张氏的一个远亲老头张天海的床上,王八贵为了老婆出入方便还认了那老头做干爹!王八贵也因此做了村西这座猎苑山庄的主管,负责替张氏贵族收大河乡的租子。这下王八贵更张狂了,为讨好张氏,将租子提高到三成。大河乡人对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背后都喊他王八贵,喊黄玉燕为大黄狗。 王八贵有个口头禅:“得罪我就是得罪我干爹张天海,得罪张天海就是得罪张相爷,得罪张相爷就是得罪朝庭!” 因此,张天海在大河乡也有了大号一一王八海!乡亲们对这三人深恶痛绝,背后都称他们为桐柏县三王八。 黑山身体还很虚弱。躺在一张简陋的坑上,望着黑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茅草屋顶,听着外面的叫骂声,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改变一家人的将来。这个时候是战国未期,秦即将统一天下,许多壮丁会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死于战争。 黑山的母亲才四十多岁,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主要在家里负责操持家务,地里的农活主要是大哥光和大嫂春在做,二哥明心灵手巧,十几岁就跟着一个木工师傅做木工活,两个小侄女,妹妹红四岁和姐姐清六岁,每天都出去摘磨菇挖野菜回来当一部分口粮。黑山暗下决心:“既然上天给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要用21世纪的知识,改变这个二千多年前黑山一家人的命运!” 几天后的早上,黑山觉得神清气爽,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起床,打来井水洗了一把脸,母亲端来一碗米饭,关心地说:“医伯交代了,你要多休息几天,否则很容易留下病根。” “阿妈,我已经全部好了!不用专门给我留米饭了!”黑山十分感动,因为他知道,自己多吃一碗米饭,全家人就得多喝两天稀粥。 吃完早饭,黑山就在院子里练起了咏春白鹤拳,后世的黑山家乡,紧挨着武术之乡永春县,很盛行练永春白鹤拳和咏春拳。张山从小跟一个师傅每天早上在公园里练永春白鹤拳,一练就是八年,虽然不是什么高手,但却凭此让他上大学就被部队选中,成为海军飞行员。现在的黑山身体非常瘦弱,力量没办法后世相比,还好基础底子还在。 “噹、噹、噹…”一阵锣声从张家村的中心的祠堂响了起来,祠堂是全村人祭祀祖先的地方,也是有重大事情集中村民的地方,听到锣声,村民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往祠堂集中,黑山也走了过来。 “是不是又要征丁打仗了?” “不是征兵就是征粮,反正每次集中都没什么好事。” “征粮征粮,封君的田租加国家的税赋都六成了,再征下去地就没人种了,还不如上山当盗贼!”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里正地是一个黑瘦的中年人,一身葛布衣袍,是所有人中补丁最少的。他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咳嗽两声大声宣布道:“南阳郡守滕越已经在几天前带领全郡军民归降大秦了。郡守有令,从今天起,大家愿意做大秦的子民的留下,不愿意做大秦子民的人,十天内可以自行投往他处。”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令大家炸开了锅!吵吵闹闹无法平息。东家说:“我家二小子还在新郑当兵呢?会不会有危险?”西家骂到:“昨天还骂虎狼秦,今儿咋咱也成了虎狼秦,这不是骂自己了吗?”南家说:“管他是秦是韩,一样年年征丁征粮!”北家又说:“韩国贵族都是软蛋,平时只会变着法儿盘剥百姓,往自个家里捞钱,早该完蛋了!” “大家静静,”里正地大声喊到,“要留下的该忙啥就忙啥,不要误了地里的活计,无论是韩是秦都照样要吃饭!其它事情自有两国官员商量处置。要走的也要趁早,村东头那猎苑山庄的人昨天就开始往新郑拉东西了!听说王八贵也要搬走了!” 一听王八贵要搬离,村里人无不弹冠相庆,黑山注意看了一下,竟然没有一个同情韩国丢城失地!嚷嚷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家愿意离开本村,连两三家有子弟在新郑当兵的都明确表示要留下来。 晚饭后在外村做木工活的二哥名也回来了,二哥常年在外做木工,跟着师父帮人家打打家具,虽然没有赚到钱,但是伙食明显比较好,人也比大哥高大壮实。兄弟三人先谈了黑山的病情,又谈了今天归秦的事。 2疯狂的土灶 黑山从后世的史书里知道一些现在的事,今年南阳归降秦国,明年韩国就要全部归降秦国了。也知道秦国除了军功爵外,其它的进爵方式,心里便有了主意,说道:“大哥、二哥,你看我们家的屋顶,都被烟熏黑了。我有个想法,只要把我们家的灶稍微改造一下,不但阿妈可以免去烟熏之苦,可以节省柴火,节省煮饭时间。” 两个兄长听了,心中满是疑惑,问道:“如何改造?家家户户都和我们一样,难道还有别的方法?” 黑山便带着两个兄长来到厨房,把后世农村最常见的土灶讲解给兄长听,只是说自己悟到的。这时候的灶很简单,石头和土在地上垒个圈,上面吊着一个铜盆。这个年代的锅叫釜,类似后世铜做的脸盆。这个年代做菜,只有放在釜里炖,或者在火上烤两种,大部分穷人家都是把菜和米水放在锅里一起炖,叫菜粥,做成干的就叫菜饭。其实土灶的构造原理并不复杂,两个哥哥一听就明白了。 “其他的都简单,就是垒烟囱的土砖浪费点时间,还有三个铁锅,最少要四百钱才能做好!”大哥光忧虑地说。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今年以来我师傅老了许多,活是我一个人做到现在也攒了三四百钱,在阿妈那里,可以拿出来先用。”二哥明说着。 既然钱的问题解决了,兄弟三人便决定明天开始垒新灶。 第二天趁地里没什么农活,三兄弟便分别忙碌起来,乡亲们都很穷,干活有相互帮工的传统。大哥光叫来邻居文和风帮忙和泥打成砖坯,放在土坑中烧成硬土块。二哥明,找来木板在厨房围成一个长方形,挑来红土和河沙夯起长方体的灶台。黑山怀里带着昨天晚上三兄弟在母亲那里好说歹说,劝她拿出来的三百铁钱,到西边铁匠壮家。铁匠壮家院子里有一个铁匠铺,活多的时候,他会带几个徒弟在家里打铁,今天在家里干坐着,可见生意不好。 铁匠状今年四十多岁,浑身都是块状的肌肉,张脸被炉火烤得黑乎乎的,比黑山还黑,老远见黑山过来,便打趣的说道:“黑山,你小子这么黑,干脆来给我做徒弟算了,别看你这么瘦,抡不起来铁锤,只要跟我干一年,保证把你养的跟我一样壮。” “壮叔我不是打铁的料,我今天来找你,是我家垒了新式灶想要你帮我打三口铁锅。”说完,黑山又把三口锅大小和形状详细的描述一遍。 铁壮状很快就听明白了说道:“这种铁锅倒是简单,只是三口锅价格最少要四百铁钱,你家里垒的是什么新试灶,要用这么奇怪的锅?” 黑山回答道:“这个几句话也讲不清楚,反正是又省柴火,又好用的灶。你尽快把锅给我打出来就好了,我保证以后找你打这种锅的人会多了去了,你就等着发财吧!” “等你家垒好了,我也去看看,如果好用的话,帮我家也垒一个!”铁匠壮说道。 “没有问题,这三口锅我只能给你三百钱,等新灶做好了,我可以把旧铜锅抵给你!”黑山说道,将一串老钱递给铁匠壮。 “没有问题,都乡里乡亲的!”铁匠壮满口答应着,脸上露出微笑。 两天后,黑山家的灶垒成了,和后世农村的柴灶差不多。长九尺宽和高各三尺,中间是灶嘡,灶口有两层,上层装柴火,下层是通风口和扒灰口,灶台上放着三口大、中、小的铁锅,灶尾用土砖砌成一道高高的烟囱,直通屋顶。大哥光提来水把三口锅都装满,二哥明抱来柴火装进灶堂烧起火来。许多邻居听说有种新试灶,都瞧个稀奇。新灶火力集中,下仅省下一半多柴,时间更快,才过一刻钟,三口锅的水便全部开了,厨房里半烟都没有。“以后大锅烧饭中锅煮菜小锅烧开水,可以省下许多事啊!”邻居们纷纷感叹!要求大哥光帮忙给自己家也做一个。大哥一一答应了。 村里人便多忙活了起来,和泥的和泥,烧砖的烧砖十分热闹。铁匠壮更是忙碌,招来了几个徒弟,日夜不停地打铁锅。 一个月后大部分村里人家都垒好了新灶,尤其是家庭妇女们,新灶足于让她们疯狂,无不称赞新试灶的各种好处! 大家正热火朝天地忙着,村里的祠堂的大锣又敲响了,村民们又纷纷集中到祠堂。这次没人敢多说话,因为里正地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黑色葛布衣的官员,腰悬宝剑,威风凛凛,旁边还有十来个身着黑衣的甲士,个个左手按着腰间的剑,右手执着长戈,钉子一样的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十分严肃。黑色官吏头上梳得一丝不乱,发髻也绑得结结实实,脸色有点黑,身材挺拔,一看就是行伍出身的官吏。村民们和在他们中间,简直是一群瘦弱、破烂的叫花子。里正地见人来得差不多了,便大声喊道:“这位是官府新派来的大河乡亭长,今天来我们村里来宣讲律法和一些新的政策,请大家一定注意听。” 亭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各位乡亲,我叫忠,来自关中。现在我们一样都是大秦的子民,从今天开始地里的庄稼谁种的还归谁!今年秋收你们只要交三成的田赋,他的租税一律取消。” 村民们表情木纳,有人小心地问一句:“官府收三成税,那张氏要收多少地租子?” “从今天开始,再没有封君收租子了,只交官府三成赋就行。上山砍柴、打猎都归各自所有,不用再交砍柴税和打猎税了!”亭长忠大声回答道。 众人一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村东的张大爷说道:“你说的甚?就交官府地里的三成赋,其它的通通不用缴了?” “以后,全天下所有的土地,只有大秦官府一个主人。大秦官府从来言出有信,收三成赋税,其余的苛捐杂税都是违法的,全部取消!我知道,以前你们上山砍柴要交三成柴税,打了猎物,只能留下头和内脏!以后这些通通作废了!”亭长忠崭钉截铁地回答道。 “太好了,大秦万岁!”众人这次听明白了,都欢呼雀跃,十分高兴。以前地里收上来的粮食要交付给封君租子,还要交纳各种赋税,最后剩下来的四成不到。虽然年年丰收,但是老百姓还是穷得连新衣服都买不起,三顿连稠一点的粥都喝不起。亭长忠等大家安静了下来便又向大家宣读一些秦国的律法,主要是一些平时不小心就会犯到的律法。如什伍联坐法,一家犯罪其他的人不举报视为同罪;弃灰于道就是在路边乱扔垃圾要割掉鼻子;私自打架要黥面后罚城旦三年,就是私下打架斗殴的人要罚在脸上刺字并且修城墙三年,私自酿酒全家罚为官奴,不在规定的年节聚众饮酒,每人罚千钱;一年只有夏、秋、冬天能上山打猎,上山砍柴只能砍枯死的树和树枝。 黑山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吃惊不小,原来早在秦朝就有森林保护法和动物保护法了!乡亲们虽然惊骇秦法的严酷,但只要注意也不会犯罪,都嚷嚷着要去山上打头野猪来庆贺了! “秦法好,秦法万岁!”有人这样喊了一句,村民们也纷纷跟着大喊起来:“秦国万岁,秦王万岁!” 这绝对是内心的呼唤,是秦国让他们看到吃饱饭的希望,看到富裕起来的希望。本来压抑的生活好像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一下子轻松起来。 亭长忠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秦法奖励耕战,大家只要当兵勇敢打仗,在家努力耕种,日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这位大人,我家二小子张进在韩国新郑当兵回不来,我们又归了大秦,以后我们一家该怎么办?”村里的张艺兴焦急地问道。“是啊!我家的孩子也在新郑当兵,怎么办?”村里其他几家相同情况的纷纷说道。 亭长忠回答道:“这件事情在南阳郡普遍存在,秦王已派上大夫姚贾去和韩王交涉,你们的孩子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秦王有令,从韩国归来的士兵一律按秦国子民同等对待!” 张艺兴等几人听了十分开心,自从南阳归秦后,这件事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等大家安静了的下来,弱不禁风的黑山走到前面,施礼问道:“亭长大人,大秦除了耕、战可以晋爵,普通百姓还有没有其它晋。。爵的方法呢?” 亭长忠很吃惊地看了看这个叫花子一般的少年,很惊讶这个黑瘦的小孩子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便大声回答道:“这位小兄弟问得好!大秦子民提升爵位除了耕战,还有捕盗、告奸等同战场斩首,也可谏言献策,谏言献策很广泛,远有张仪献连横得拜相,有范睢献远交近攻而封君,近有郑国修成郑国渠爵封左庶长!若有能提高生产力的工具或方法献给官府,也可视为立功,可拜爵。” “我大哥光最近改进厨房的土灶,能使烧饭的柴火减半,煮饭的时间快一倍,且不用受那烟熏之苦,若将造土灶的方法献于官府,可获得爵位吗?”黑山不紧不慢地问道。 此言一出,大哥光吓了一跳,一边斥责弟弟在无理取闹,一边敢忙向亭长忠道歉:“我弟弟年龄还小,乱说的,大人别见怪!”村民们也是一脸惊诧、疑惑地看向亭长忠,等待他的回答。 众人都望着亭长忠,忠也没有生气,面带一丝微笑,认真地回答道:“新式的灶我已在里正家见识过了,的确如你所说,省时省力。等下你们把制造方法和结构详细告诉我,我帮你记录下来,推荐给大河乡游徼,在由游徼,上报给县、郡,说不定你哥哥就是本乡第一个公士。” 村民们一听无不惊讶、好奇、羡慕,表情复杂地看着黑山。黑山却说:“这样层层汇报,再等层层批准下来,估计头发都白了。” “哈哈哈”,亭长忠大笑几声说,“大秦政务上至秦王,下至亭长,都是当天有公事当天了,从不过夜。你们现在就告诉我制作方法及功效我马上报给上面,最慢半个月便有消息传回来。” “这个这个也能拜爵?”里正地一脸惊诧问亭长忠。 忠认真的回答:“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献奇计奇策者获爵者不知其数,此新灶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实用,既省时省力,又节省柴火,将来推广到天下,一家省下柴火一担,全国就是数十万担;一家省下民力一个,全国就多出民力百万,我看这个公士爵位是跑不掉了。” 大家纷纷向大哥光祝贺!用景仰的眼光看着老实巴交的光。大哥光涨红着脸,连说带比划,向亭长忠介绍起来,亭长忠拿起笔,十分认真的在木椟上记录着。 秦国官吏的办事效率和一丝不苟的精神,让黑山感叹!四天后,县工坊的工师和县功曹在里正地的带领下又来到黑山家,详细询问新灶的制作过程和细节,画好草图,又用新式灶和旧灶同时烧水,反复三次,记录下各种数据,如:新灶放水二桶,旧灶一桶;水烧开时新灶用柴十五斤,用时一刻不到,旧灶用柴二十斤,用时两刻等等! 望着两个秦吏离去的背影,里正地对大家感慨道:“秦国官吏,到村里办事,十分认真,从不苟且,吃顿饭还给钱给粮食。而以前老韩国的官吏来了,特别是乡里的那个黄玉狗,每次来都要大鱼大肉,还要求要有良家女陪着,谁家的姑娘愿意让他们去糟蹋?后来还是王八贵自己献上自己的新婚老婆去巴结他,让我省事不少。两国的官吏对比,老韩国亡国不远了,秦国当统一天下啊!” 又过了七八天的一天,黑山和大哥光正在地里干活,将稻田里的水放干,方便即将到来的收割季节。里正地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大哥光喊到:“光,快回来,官府又来人了,说是要给你拜爵呢?” 大哥放下手中的活计,不敢相信地问道:“里正大人,可不敢乱开玩笑,就一个土灶也真能换爵?” “谁没有事跑来地里哄你开心了?拜了爵,官府还赏一顷地呢!快回家,大家都等着呢!”里正说道。 三人一起往家里赶。家门口已经站满了许多看热闹的邻居,中间还站着两个黑衣官吏。文和风正在将一块刻有秦国篆字“公士”两字的木匾挂到黑山家的大门上面。 里正地拉着大哥光的手,对两个官吏说:“你便是我们村的张光”,对大哥光说,“两位便是我们乡的啬夫大人(乡长)和田典大人!” “见过两位大人!”光急忙向两位大人行拱手礼,有点不知所措! “公士客气了,可是我们大河乡第一个拜爵的平民啊!”乡啬夫和田典也对光拱了拱手说道。啬夫又拿出一卷木椟,大声对村民们念道:“南阳郡桐柏县大河乡张家村村民张光献新灶的制作方法有功,依秦律拜公士爵,赐田一顷,宅基地一宅(一宅约现在的三百平方)。秦王政十五年八月二十日”。 “感谢两位大人,谢谢!谢谢!”大哥光有点语无伦次,他实在是太激动了!乡亲们也纷纷向大哥祝贺。 里正地对光说:“你是我们村第一个拜爵的,全村的地任你挑一顷,你想要挑哪里?” 光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知所措,指了指东边又指了指西边还是定不下来,只好对里正地说:“还是听凭三位大人做主吧!” “既然你没法下决心,那就把你家门口的这块水田划一顷给你吧!”里正地对大哥光说道。 “这么好的水田,真的能给我一顷?不用给钱买?”大哥光如痴如梦,不敢相信地问道。 “拜爵赐地,天经地义,绝对是真的!”乡啬夫边回答边让里正地带路,和田典去丈量土地。 秦时一顷相当于现在的十二亩。里正带着两名官吏,划好一顷上好的水田地,并做了标记和界线。田典便将一块木牍,郑重地交给大哥光,上面写有该地的大小和位置,并盖有官府的火漆印章,对光说:“这是一顷地的地契,请收好!这块地以后只要交半赋,即一成五的赋。在地里的庄稼,现在是谁家种的?还是属于谁家的!秋收过后,这块地才正式属于你。每年春天,乡里会派田吏来督察耕种,如果未按时耕种或者未按要求耕种,这块地有可能会被官府收回,切记!” 光双手颤抖的接过木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做梦也不敢想,能有属于自己的这么大的水田。 3献镰刀 几天后,黑山看着水田里的稻子慢慢变黄了,又想着一个新的主意。这个年代的生产力十分低下,割稻子的镰刀虽然外形和后世的一样,但刀刃上却没有锯齿,必竟锯木头的锯子也才出现不久。每次割稻子时,一把稻穗要来回割好几下才能割断。割下来后,必须人工扛到固定的地方摆在一起用木棍不停的敲打来脱粒,真是又慢又累。黑山想起了后世的镰刀和打谷桶不但制作简单,效率起码比现在高好几倍。于是又找来二哥明商量,把后世的打谷桶和打谷板描述给二哥听,并对二哥说:“这个东西如果做出来,收割的效率会提高好几倍,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两个人也各拜一级爵位!” 二哥明是专业的木工师傅,一听便明白该怎么做,立马找来工具和木料,开始做起来。 黑山再一次来到铁匠壮家,铁匠家这次大不一样,几个徒弟正在日夜赶工,铁锅的订单源源不断。铁匠壮见黑山过来,十分热情地迎了出来,“黑山侄儿什么风把你刮过来!走,去里面坐!”又对他的几个徒弟大声喊道:“你们几个也去外面休息一下,不要吵到我和黑山侄子说话。”接着转身对着屋里喊道:“婆子,黑山侄儿来啦!茶来!” 一会儿红光满面的壮婶端来了两碗茶,黑山连忙站起来接过一碗茶,说道:“谢过壮婶,婶婶最近红光满面又年轻了许多了!” “黑山兄弟,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快来尝尝婶婶做的红枣茶,可甜了!”壮婶说着,将茶递给铁匠。 “壮叔,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要紧的东西,要你亲自帮我做,在未经我同意之前,你不能拿给别人看,也不能和别人说!可否?”黑山一本正经的和铁匠壮谈起了正事。 “黑山侄儿,你要做什么尽管和壮叔说,我向你保证,不经你的允许绝不会向第二个人透露。”铁匠壮拍了拍胸脯向黑山保证道。 黑山将后世常见的镰刀的样子,详细的告诉铁强壮! “就是在镰刀的刀刃上开几道又细又密的齿状吗?这个简单,我亲自来做,明天早上我做好亲自给你送过去!”铁匠壮又拍着胸脯保证道,“只是这个是要做什么用的呢?”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您只管先帮我做出来。到时候试试就知道了,记得一定要保密!”黑山交代完便告辞了。 铁匠壮热情地送黑山出门,心里暗自低估:黑山侄儿自从从神仙洞回来怎么突然变了?变得又深沉,又成熟。这哪还是十五岁的大孩子? 第二天早上,铁匠壮就把镰刀送了过来,黑山看了一下,和后世的镰刀几乎一模一样,只要装上木柄就可以使用。 下午,一个方形的打谷桶也做好了,长宽高各四尺,里面足足可以装两担稻子;四个角各插一根木杆,木杆上三面围着一块一丈多高的芦苇席,这样打谷子的时候稻子就不会摔到外面去了!通通打进谷桶里;桶里放了打谷板,像一块木板做的小梯子,只是那一块块横着的木板比梯子密集很多;桶底装着两片弧形木板做底座,这样就算桶里装满了稻谷也可以轻松地在稻田里拉着滑行。 兄弟三人也没有休息,直接带上着镰刀和打谷桶到自家一块比较早熟的稻田里试用了一下。果然速度快了好几倍,特别是镰刀非常锋利,只要轻轻的一拉一大把稻子就齐齐割断了速度最少比以前的镰刀要快上好几倍;打谷桶也是很方便,一大把稻穗摔上五六下就干干净净,比起以前也是快上好几倍,省时又省力。村里人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许多人跑来看热闹,都觉得这种收割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几倍。纷纷要求二哥名也帮他们做一套。黑山急忙找来里正地,里正地看到这么好用的东西,二话不说急急忙忙地跑到大河乡里去报告田典和乡啬夫。 田典和乡啬夫观看了这种收割速度都十分惊讶,问道:“黑山,你是怎么想到要在镰刀上开这么多又细又密的锯齿的?” “我是看到二哥的鲁班锯,用来锯木头的时候又轻松又快,便想着如果在镰刀上也开出小锯齿,收割的速度应该也会变得更轻松更快,于是便试制了一把,今天一试,速度快了这么多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黑三轻松的回答道,还假装憨厚地摸摸自己的头。。 “张明,你又是怎么想到做这种打谷桶的?”田典又问二哥明。 “我早就有做这个打谷桶的想法,本来只想着方便在田里可以边摔谷子边走,这两天在做的时候,又改进了一些就成了这样子了。”二哥明早和弟弟商量好,轻松地对答起来。 田典对乡啬夫说:“这个东西太实用了,稻子马上要收割了,我建议咱立马带着人和镰刀、打谷桶送去县城,一边报告给县令、丞,一面立马安排县工坊数百工师立刻访做,这样,今年的秋收任务就会轻松许多!” “去县城,马上出发!”乡啬夫和里正都表示同意。 这边刚商量好,便有几个年轻人表示帮忙扛打谷桶进城了。里正地立马给众人办验(相当于身份证)和传(相当于单位介绍信)。黑山看到铁匠壮也在看热闹,便对他说可以把镰刀大批量打制出来,先优先保证给本村村民用才可以往外卖!交代完便和众人便向县城出发。 张家村离桐柏县城有一百多里地,半夜到大河乡亭凭验和传在亭内休息,第二天早上继续赶路,中午就到了县城。 一到县城田典立刻报告给了县令和县丞,县令和县丞同样也找了一块熟透的稻田,找来两个官仆,分别试了一下,果然速度快了好几倍。 县令十分高兴,这东西将来对自己的年度考核大大有利。马上命令道:“将这几样东西立马装车,田典会同县粮曹率十名县丁送到郡治向郡守滕越汇报。张家兄弟暂留县工坊指导县工师赶制新式镰刀和打谷桶!里正及其他众人先回到张家村准备秋收,另派两个官仆随他们回去代替明和张山两兄弟收割庄稼。通知县工坊所有工师和官奴,暂时停止其它东西的任务,全力生产镰刀二千把,打谷桶一千套。通知县丁和各亭邮传,随时准备,工坊一生产出来,立马送往各乡里,先远后近,争取秋收时,全县有一半的村民能用上。” 秦国每一个县都有一个工坊,一个工坊内一个大工师兼工坊令,管着若干个木木工师、铁工师等,每个工师下有铁匠、木匠、石匠、皮匠,多的数百人,少的有数十人。每个工匠还配有数名或数十名官仆。桐柏县临近楚、韩,县工坊规模比较大。有二百多工匠负责兵器和农具。 黑山感叹,秦国官吏办事效率这么快,才刚到几个时辰,县令已经准备将东西推广到全县各个乡、里了! 晚上黑山兄弟被县里官吏安排住在县馆驿里,县府官吏特地交代馆丞说,这俩人是县令安排来这里住几天的!要好生招代。馆丞听说是县令的安排,立马热情又认真的帮两个人登记了验和传,安排他们住进一个房间,房间摆设简洁,却是县级的吏员才能住的房间,一会儿便有官仆抬来浴盆提来温热的洗澡水。兄弟俩刚洗完澡,官仆又送来一大桶米饭,一盆炖肉,一盆青菜,一盆汤,份量十足。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兄弟俩放开肚皮,可劲造,竟然也把所有的饭菜和汤全部吃光。 第二天第一批镰刀和打谷桶赶制出来了,其中十套优先安排给张家村。 白天,二哥明比较老实,留在县工坊和工师们一起做打谷桶。十来天下来,他的手艺和勤劳都被所有的工师认可了。黑山每天只是象征性的在工坊里走一圈,看看工坊里的铁匠们做的镰刀,就跑到城里四处闲逛,饿了就回馆驿吃饭!由于饭菜里油水足,几天下来,竟然胖了好多。 半个月后,工坊已经完成了县令布置的任务二哥明带着黑山向工师们辞行。 “我们已经向县主吏掾保举了你做县工坊木工工师,估计过几天就有消息。”工坊令对二哥明说道,“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推辞。” “工坊令如此抬爱,在下愿意效劳!”二哥听了,十分高兴地答应下来。他在这几天已经了解到,一个工师每月不但有六百钱工钱,农忙时,还有一个官仆帮忙干农活。关键是户籍可以改成工匠,再也不用服徭役。 兄弟俩离开了工坊,高高兴兴地回家。一路上二哥明的心情十分兴奋,眼看兄弟俩“公士”又要到手,家里又将多出来二顷水田,自己又有可能当上工师,一个工师管着好几个工匠和几十个官仆,已经可以算是斗食小吏了! “三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二哥明突然问黑山。 “二哥,我想好了!先学文再从军,三十岁以前我要封侯拜将!”黑山毫不犹豫地回答。 “封侯,你别做梦了!那是贵族们才有的特权!读书,倒是正经的,咱们家也该有个读书人了!”二哥明自言自语道。 秋收刚忙活完,秦国的岁首(新年,每年十月初一)就要到了,虽然张家村的人还没过过这个节日,但因为今年少交了近一半的租赋,家家户户留下足够的口粮,又卖了些余粮,家里有钱又有粮食,生活有了希望。秦国平时禁止百姓喝酒,只有节假日才开禁。因此,村里人也开始张罗起来,男人们结伙上山猎野味,女人们都在忙着扯布做新衣裳,老人们也在商量着,准备在岁首的时候闹一闹社火。人们都在感叹:以前租赋太重了,日子过得太紧巴了,三十年没有闹社火了。还是大秦好,才几个月就让无数象张家村这样的村子泛然一新,充满勃勃生机! 在这难得的农闲日子,母亲和大嫂买了两匹布料,忙着为全家人各做两套新衣裳。黑山和大哥光、二哥明在改造后山的一个废弃的砖窑,准备用来烧制后世的陶制烟囱。这个砖窑是韩国贵族张氏修建村东头的山庄时挖的,用来烧砖建山庄用,已经废弃多年了。黑山对大哥说:“垒灶没有什么技术,许多人一看就会,我们把废弃的砖窑改成烧烟囱的陶器窑,烟囱烧出来,以后不管哪家垒灶,都会来找我们买烟囱,也给村里人一个农闲时赚钱的门路。” 烧陶器,在这个年代并不是什么技术活,黑山的提议于是获得全家人的支持。黑山后世的家乡是三大瓷都之一,从小就在窑坑里捉迷藏,对烧陶瓷的土窑构造十分了解! 其实烧陶器和烧砖几乎一样,只是烧成温度不同。村里的文和风等几个年轻人闻到风声便主动来帮忙。有的清除掉杂树杂草,有的帮忙挖土和泥,二哥明负责制作木范,这个时代还没有石膏可以做模,只能和和好的泥巴,控制好湿度,用手工在木范上做成土坯,晒干后再脱去木范放进窑内烧制。黑山又让人挖来细沙,按不同比例做成几个陶坯。又过十天,第一批陶质烟囱试烧出窑,没有参沙子的烟囱都变了形,参太多的全部开裂,从各个角落挑出来的几个成品,一看沙和土的比例是二比八,当然,这个比例黑山只告诉了大哥,交待他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了,以后所以的陶坯都按这个比例就成了。 第二批试制的烟囱终于在岁首前一天出窑了是烧的一百多个烟囱中只有少数几个开裂后变形可以说已经很成功了。 大家正庆贺烟囱试制成功,喜事又来了!乡啬夫田典再次来到黑山家,黑山和二哥明双双被授予公士爵位,二哥还被举荐为县工坊的木工师。平民一门三个公士,这在关中也许很正常,但是的南阳的桐柏县,决对是爆炸性新闻! 停了三十多年的社火终于在这个岁首闹了起来,其实这个年代的平民百姓是很容易满足的,只要租赋少一点,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便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庆祝,来歌颂朝廷。 岁首的团圆饭,黑山装着一件超大号的新衣,自己感觉非常别扭,就象一件大衣服套在骨架上,松松垮垮的,还不如穿破衣服。母亲却精打细算地说:“孩子的新衣服就是要大一些,要不明年就穿不了了!” 一家七口围坐在一张崭新的八仙桌上,一大锅新米饭,一盆野菜炖鱼汤,一碗野猪肉,一盆青菜。这已经是这个家庭十几年来最好的一顿饭了!八仙桌椅是黑山教二哥做的,一家人围在一起,家庭味十足! 饭后,大哥光有点发愁地说:“许多村里人都找我,想在农闲时在窑上打短工赚点钱。我们实在是请不起这么都人啊!” “大哥,你不用愁,我有办法,试烧前有来帮忙的十多人你全部留下。其他人交给我。”黑山胸有成竹地说。 岁首时,许多村里人就来打听这边什么时候开工,黑山干脆通知他们下午过来窑口自有安排。 下午,窑口围了七八十人。黑山还特地叫来了铁匠壮。“各位叔伯兄弟,新灶在官府的推动下,已经在南阳郡流行起来了。垒新灶最需要的铁锅和烟囱,将是我们村的特产。没有在窑上做事的,可以租个牛车拉上本村的烟囱和铁锅到邻村邻乡去销售,我和壮商量好了,以后本村人拿烟囱和铁锅去卖的一律按八成结算,还可以先拿货,卖了再付款。有不愿意出去的,可以砍柴卖给我们,陶窑每月需用柴百担,一担七钱。 大家听了,都欢呼起来了!这个就是干实业的好处吧!一家庭企业也可以带富一村人。 4求学 黑山兄弟两人在午后到达桐柏县城,天空飘起了第一场雪,给这座土灰色的城市,盖上一层薄薄的白纱。兄弟两个,这次是空手进城,因为家里是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带来,好在帮人做灶,使家里有了点积蓄,干脆只带点钱就空手进城,等安顿下来再慢慢买。 黑山对二哥说:“二哥,您直接去县工坊报道,我上次来闲逛时知道城东南有几家私塾,先到那边找家私塾,晚上我到工坊去找你。” “好的,你自己一个人要小心点,我如果不在工坊,会在门房那里给你留话。”二哥明交待着,兄弟便分开了! 桐柏县东南有几家私塾和一家政府办的官学。官学是别想进去了,当地读书有成的知识分子在官员举荐下,才能到官学学秦言秦字秦法,考试合格后可以安排去各个官属当小吏。 雪越来越大,又湿又冷。黑山来到一家规模较大的私塾,轻轻地敲了敲大门。一会儿,大门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戴着皮帽的大脑袋。 大脑袋见外面站着一个瘦弱少年,外面穿着一件大一号的新葛布衣,里面却是一身破烂,滑稽得象个穿着新衣服的小叫花子,没有等黑山开口便喝道:“干嘛呢?没有到饭点呢!没剩饭!”说着便要关门。 “我不是要饭的!我想上学,请问你们收学生不?”黑山急忙问。 “一年三十金,食宿自理!备好钱再来敲门!”大皮帽留下一句话,没有等黑山回答,呯一声关上大门。 三十金是多少铁钱黑山还不知道,只知家里今年卖了好几石粮食,还换不来一金。看来这个年代学费很贵,现在根本交不起。又一连问了几家私塾,想碰碰运气,大多一见他穿得象叫花子,便往外赶。黑山暗想:难怪这个时代读书人这么少,史书上说吴起和李斯都是卖光田产去上学的看来是真的。古代的文字黑山几乎看不懂,后世虽然读了不少书,但是却看不懂这个年代的字。 黑山毫不气馁,暗下决心先找一个搞基础教育的私塾,先学会读懂秦篆,这样可以省下不少学费。黑山边打听边走,来到一座三进房子的院落,门头的字看不懂,里面传来儿童朗朗的读书声却是听懂了,正是“人之初,性本善…”。问过路的士子,才知门头上的字是“开蒙书院”。 就这里吧!黑山鼓起勇气,又敲了几下大门。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句文绉绉的声音飘了出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一个身着长袍身材中等双目炯炯有神长须垂胸中年先生开了门。黑山急忙向先生拱手行礼说:“我来此学认字,先生还收学生吗?” 先生微笑地看了看叫花子一样瘦弱的黑山,一身破烂,这次不但没有赶走黑山,还很有礼貌地回答说:“外面风雪大,请先入内细谈!” 房子内外两进,外边的大堂里有十来了孩子穿着皮衣皮帽,正在摇头摆脑的唱书。为什么说是唱?因为他们每个字都拉长了“子一一不一一学一一父一一之一一过一一”。 黑山和先生来到偏房,席地而坐。先生先问:“诗书礼乐,小兄弟想学哪门?” 黑山回答说:“我自小家贫目不识丁,先生只教得我识秦字既可!” “夫子曰‘学无止境’,小兄弟为何只想学得识字?不知尔有何志向?”先生问道。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家贫不敢好高鹜远,但求半年内能识得秦字读得秦言,其余我可自学!”黑山自信答道。 先生发现黑山不但听懂他的文言,还能对答如流,十分好奇,又问:“小兄弟可曾学过其它文字如赵、齐、楚、燕?” “亦未曾”。黑山答道。 “小兄弟若用半年学得秦字,那半年后欲何为?” “从军,为大秦一天下而奋斗,灭六国驱胡虏,使天下不再有刀兵之苦,有了钱再学诗书礼乐后治天下!”黑山想起影视剧中的古代高人都喜欢有理想、有抱负的少年,干脆乱说一通,看看先生如何反应。 “好!小兄弟好志向。我看小兄弟头发,是公士爵,家里应该有房有地,为何如此落迫?”先生又问。 “岁首前刚献了把镰刀,得了公士爵,官府刚刚给了一顷地!”黑山答道。 “原来小兄弟是大河乡新出的一门三公士啊!失敬失敬!在下孟昭,乃孟子六世孙,可为汝师否?”孟昭满意地对黑山说。 “弟子大河乡张家村黑山,拜见老师!”黑山根本不知道孟昭是谁,只怕又被拒绝,立刻下拜。 “好好!黑山你随我来。”孟昭高兴地说道,带着黑山走进内宅大堂。大堂很大放着好几排书架,全部堆满了竹简,两侧厢房也是一样都是竹简!大堂内有一香案,香案后面挂有两张绢布画像,正是孔子和孟子的画像。 孟昭让一个老仆人摆上香案,让黑山分别给两个先贤祭拜,又向孟昭下拜! 孟昭大喜扶起黑山说:“痛快,今得弟子黑山,不憾此生啊!” 黑山突然觉得不对劲!我不就是想认识秦字吗?还没有交学费,怎么就先拜师呢?便试探地问一下孟昭:“老师,不知半年学费是多少?” “我既收你为入室弟子,你已登堂入室,以后都是一家人,提此俗物作甚?”孟昭拈着长须有点得意地说。 “糟糕,果然上当了!”黑山暗叫不好,急忙假装听不懂,忙说:“学生向老师求学,岂敢不交学费?家母曾教导我,不可占人家小便宜,既然先生不收学费,我另寻他处去也!”黑山想起二哥白白为师傅干了好几年活,心里就不舒服。 “哈哈哈,吾知你后悔,亦晚矣!既拜吾为师,吾亦汝父母也,父母之恩,岂是嗟来之食?你欲做不肖之徒而背叛师门乎?既来之则安之!勿再他想!”孟昭得意得哈哈大笑。 黑山内心想法被识破,只好作罢,以后不旦有母亲之命不可违,还有师命不可违了。只不过想认识几个字,却为自己挣个便宜师父,以后自己又多一个有命不可违的孝敬对象了。便躬身施礼道:“谢老师抬爱,学生但凭老师安排!” “好,本该如此!”孟昭转头对老仆说,“陈伯,来拜见少主,安排少主住下,以后三顿饭加肉菜,少主黑瘦如柴,乃营养不良之故也!” “拜见少主!”陈伯带着几个男女仆人给黑山行礼,黑山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有点不知所措,也对他们弯腰鞠躬还礼。 拜了孟昭做老师后,黑山才发现好处不少,顿顿有大米饭和鱼肉,自己一点也不用操心,住的还是和老师一样好的房间,连得体的新衣服都有人做好送来。于是黑山每天过着天微亮起床练习永春白鹤拳,吃完早歺读书识字,下午学写字的生活。 孟昭教给黑山的第一本书是《史籀篇》,正是这个年代启蒙用的的识字课本。孟昭交代说道:“此书乃为师亲笔用秦篆所抄,内含常用生字三千余,汝熟读后,自可读天下书也。” 黑山打开竹卷,字虽然写得十分工整,但黑山却没有几个认识。 老师每天只教二十句,上午独立在后堂读书,下午练习写字。黑山认真读了几天就烦了,偷偷耍小聪明。老师刚刚讲完,他用鸭毛沾墨,在生字旁边写上对应的简体字或拼音。刚开始还害怕在老师精心抄写的精美秦篆字旁边乱写会挨骂,后来发现老师授课从不用看书,也就放心了。每天读书背书认字都快了好多。后来老师一天教五十句,黑山也能轻松记下背完。但是下午就苦了黑山,后世他连钢笔字都写不好,别说毛笔了!无论他怎么练习写字!都不如在前面读书的七八岁小学童。 一个月后黑山已经能把整卷《史籀篇》倒背如流!但是毛笔字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写得乱七八糟,气得老师大骂:“朽木不可雕也!” 孟昭有点近视,看人都眯着眼。黑山想起后世的小孔眼镜带上能让近视眼看清东西,便想让二哥给老师做一副。一天下午放学后,黑山跟老师请了个假,便到县工坊找二哥明。县工坊有士兵站岗,黑山曾经在这里指导过工作,站岗的士兵认识黑山,连忙帮他去通报。 一会儿,二哥明穿着一身黑色秦国小吏服装出来了!“二哥,晚上我们去外面吃狗肉吧!南街的陈家狗肉店很香,每次从那边经过,都馋的流口水了!”黑山对二哥说道。 “行,今天刚发了工钱,我们兄弟俩去开开荤,”二哥一口答应,又问,“在可书院过的怎么样?习惯吗?我等下给你五百钱,你拿去交学费!” “自从认了那个便宜的老师,每天吃好住好睡好,什么都不用操心,一文钱都不用花。”黑山回答道,内心却十分感动。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哦!还去哪里找这样的好老师哦?以前跟的那个木工师傅,一分工钱都没有,白白干了六年活。” “不说了,将来你就知道他占了我多大的便宜!”说罢,二人往南街走去,南街是桐柏县的商业街,六国商贾集中于此,这边光卖狗肉的酒店就好多家,在这个年代,狗并不是什么宠物而是为人类提供肉食的六畜之一。 陈记狗肉店里面客来客往很是热闹!小二眼力极好,一眼便知道二人是有爵的公士,立刻招呼道:“两位功士里面请!”带着两人来到大厅旁边的案桌,席地对坐,黑山假装熟练,点了两份炖狗肉两块面饼。 这是兄弟俩平生第一次下馆子吃饭,二哥有点好奇,东张西望。 趁菜还没有上,黑山让二哥帮忙做幅后世的小孔眼镜,用木头做镜片漆上黑漆,再在镜片上开五个小孔,用铁丝做成支架。黑山连解释带比划,二哥总算明白个大概。 “做好了,你先试带一下,尽量做精致点!带着要大小刚好合适!过两天我来找你拿。”黑山交代道。 “没有问题,只是你做这个要干什么用呢?”二哥反问道。 “我也不清楚有没有用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来,你做好了再说吧!”黑三回答道。 一会儿两鼎狗肉送过来了!铜鼎分上下两层,下层放着烧红的木炭,烧得上面的狗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兄弟二人胃口大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那老师,要求我食不言,身子要坐直了,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还不嚼出声音来!搞得我每顿饭都吃不痛快!”黑山边吃边报怨起老师来。 “吃饭还那么多规矩?听着都觉得难受,不够还得感谢人家,我看你这个月长高了不少,也胖了好多!人家肯定没有亏待你!”二哥明觉得黑山抱怨得有点过分了又说,“我如果有个老师让我白吃白住,还教我读书,让我倒立着吃饭我也愿意!” 二人一顿猛吃,浑身冒着热汗,很是痛快!突然大厅热闹了起来。 “郡守滕算什么东西,卖国求荣,把韩国人的脸都丢光了!”大厅中央有四个人围在一起喝酒,他们全部都是身穿丝绸,十分贵气,其中一个大胖子故意大声嚷嚷道。 “滕越就是一个卖国贼,为了自荣华富贵,卖了南阳郡,还逼我们贱卖田宅!可怜我们冯家百年基业啊!全没了!大伙给评评理啊!”另一个胖子也骂道。 许多食客一听,不想惹事,纷纷准备买单离开。 黑山旁边有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其中一个白衣中年人书生打扮,另外四个壮汉皆腰挂长剑。其中一个壮汉,听到骂声,怒站而起,手按长剑。被白衣中年人用眼神制止又坐了回去。这一切,黑山都看在眼里。 二哥明也带着黑山准备离开!“哎!”走过中间那四人身边时,黑山故意叹声气,摇了摇头! “这位兄弟在此叹气,想来也是韩国人吧!我们说得对吧?”刚才大声骂的胖子听见黑山的叹息,便拦住黑山,满口酒气地问黑山。 “我以前是韩国平民没错,现在已经是大秦子民了,请问各位,秦军大将王翦带兵二十万来攻韩国,韩国谁能带兵退敌?”黑山见众人不语,又说:“既然无人可退敌,就是战必败,战败而降,秦军又以斩首为功则南阳郡青壮皆成无头尸体。多亏了南阳郡守不战而归秦,才留得你们的脑袋在这里吃饭喝酒!再说贱买你们的田宅,你们完全可以不卖,战胜者强要,你们还能不给吗?贱买你们的田宅,你们已经占了便宜了!” “你个小屁孩,我看你过去也是韩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忘祖先!”胖子又怒骂! “我做韩国平民时,和家人每天努力耕作,年年丰收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为何?也有所产,租赋去六成,还要交砍柴税、钓鱼税、捕猎税,几乎活不下去。归秦半年不到,现在全村已经是家家粮满仓衣食无忧了!”黑山回道。 “胡说,我韩国一直奉行轻徭薄赋养民,何来如此苛政?”另一个胖也骂道。 “知道为什么秦强韩弱吗?秦赋虽重但是官吏清廉,是故国强民富。韩赋轻而贵族官吏贪。韩国赋轻国必弱!贵族官吏贪得无厌则农民穷苦。因此国弱民亦穷。秦国官吏唯法是从,当取则一粟虽小必取,不当取则一粟不取。反观韩国贵族官员,家有良田万顷广厦万间,上不知资国退敌,下只管盘剥百姓。亡韩者,绝非国君和百姓,亡韩者必是尔等韩国贵族、官吏也!” “彩”“大彩”众人纷纷喝彩,朝黑山竖起大母指。那四个人自知无趣便,灰溜溜的走了。 黑山向众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刚走到门口,突然从酒店厨房跑出一条狗,躲在黑山身后。一个肥头大耳的厨师手拿着屠刀从厨房里追了出来!黑山看了看这只狗,身上毛色黑白相间,白色的头却有两只熊猫眼!十分可爱,黑山向它申出一只手,它舔了舔黑山的手拼命地摇尾巴,好像向黑三求救。黑山连忙对掌柜说:“掌柜,这只狗多少钱,我要买回去养起来。” 掌柜笑眯眯地说:“这只狗毛色比较杂,不值钱,客观想要可以到后面挑一只,纯色的黑狗也有。” “不用再挑了,这只狗和我有缘分,你只说个价?黑三不耐烦地说。 “既如此客官就给五十钱可也。”掌柜的说到。 黑山立刻掏了五十钱,买下小狗,跟二哥明走出酒店。 5巧抓刺客 回到书院,黑山还想着怎么向老师解释带小狗回来的事,没想到小狗极通人性,不管见到谁?都热情的摇尾巴,人人都喜欢。老师见黑山如此喜欢,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别咬伤院里的小朋友。 黑山见老师没有反对,就给小狗起名叫小黑决定每天下午放学后抽时间训练小黑。 第二天晚饭后,黑山带着小黑再去一趟县工坊取眼镜,二哥明亲自拿了出来问黑山:“咋样?做得可以吗?如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你和我说,我再改改看!” 黑山接过眼镜一看,做的十分精致,外观无可挑剔和后世的墨镜差不多。带上去试了试,小孔开的地方也对,只是还是有点油漆的味道!黑山夸赞说:“做得比我想象的还好多!”说完便告辞回书院。 天快黑了,老师正在书房点着油灯,眯着眼睛看书。黑山走过来,对老师说:“老师老师,你把眼睛闭上了,我送个好东西送给你!”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努力读书,整天出去瞎转悠什么?”老师嘴巴骂着,但是还是把眼睛闭上了。黑山取出眼镜,给老师戴上,说:“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看看书,再看看远处的东西,是不是变清楚了?” 老师睁开眼睛看了看书,又看了看退到门口的黑山。把眼镜摘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又戴上去。如此反复多次,才惊奇地问黑山:“这个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让我的眼睛看得更清楚?” 黑山看了看戴着眼镜的老师,那造型放在后世往天桥底下一坐,简直活脱脱的一个麻衣神相。笑着回答说:“这个东西叫眼镜,不仅能让近视的人看得更清楚,还能慢慢治疗近视的眼睛,是我让在县工坊的二哥帮我做的!” “原来你这两天跑出去,是因为这件事啊!孝心可佳,为师多谢你了!”老师赞道。 黑山每天又多了一件事,放学后在院子里训练小黑。刚开始先拿块破布,让小黑闻了闻,然后放在不远处走回来对小黑说:“小黑去把那块布叼回来。”一开始小黑不懂什么意思。黑山就带着小黑到那个破布的地方,把布塞到小黑嘴里,让他叼着又带他走回原地,然后给他一块小肉吃。如此反复三次小黑终于明白了,自己跑过去把布叼回来!又重复几次,直到它熟悉了!每天都这么训练,而且每天都增加了难度。又一个月过去了,小黑,终于能闻着气味找到东西了。随便拿个东西,让它闻一下,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他总能嗅着气味,很快就找到。 这一个月,老师也给黑山换教材,一开始教《百家姓》再《三字经》又换《诗》、《论语》等,黑山全部边听边打瞌睡,实在听不下去。老师见黑山一读书就想睡觉,字练了两个月,虽然有进步,却是微乎极微,微到和外面的儿童比,还是没有一个比得上。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看错了!干脆不管黑山了,让黑山自己书库找书读,读到不懂的再问他。黑山又一次佩服起老师来,不管黑山找来什么书问老师,他从来不看书都能讲得清楚明白。黑山读书也从来是读一遍就过再也不像读《史籀篇》那样背书了。 一天,黑山刚读完《春秋》,又去书库找书,却意外的发现一套完整的《商君书》,便高兴地搬了出来问老师:“《商君书》不是秦国禁止外传的书吗?老师怎么也有收藏?” 老师回答说:“《商君书》确实被秦国视为国宝禁止外传,百多年来,还是被流传出来。此书乃为师年轻时到王屋山游学,在鬼谷子那里看到,亲手抄录的。商君仍鬼谷子门人。商君被车裂半年后,此书才由商君手下官员编成,一成书,秦惠文王立马下令此书为国宝,禁止外传,只供王室成员借阅。是鬼谷子派人找到秦孝公之遗孀玄奇太后。由玄奇太后亲笔抄录托人交给鬼谷子的。” 黑山一听到鬼谷子,便来了兴趣,便问:“多有传闻,鬼谷子活了二百多岁,果如是乎?” 老师说:“亦对亦错矣!鬼谷子精通《兵》、《法》、《谋》、《阴阳》、《纵横》等五家,选徒极严,非天下英才不纳,每名弟子仅可学其中一门,如兵家之庞涓和孙膑为兵家内门弟子,内门带回山中传授,外门弟子则由学业大成且无心仕途的内门弟子上门传授,如白起为兵家外门弟子。苏秦、张仪为内门纵横学弟子,外门纵横学还有鲁仲连。鬼谷子亦会选一名冠绝天下的弟子,传于衣钵,可五门具学。商鞅初学《兵》,鬼谷子见其见识超群,欲收为衣钵弟子,又传《法》于商鞅,谁知商鞅学成《法》后,便毅然下山以变法一天下为已任,不受鬼谷子衣钵。故鬼谷门人同时通两家者唯商鞅一人。而鬼谷子衣钵弟子得衣钵后皆以‘鬼谷子’为号。世人不知,以为鬼谷子唯一人,故有二百多岁之说。” 于是,黑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认真读完《商君书》,感慨良多!用后世的智慧来分析了《商君书》。秦孝公继位时,秦国乃西陲贫弱之帮,西、北有戎狄作乱,东有六国虎视眈眈,内有民众私斗之患。卫鞅在这个背景下变法。他制定严酷的法令,规范了各级官员,使他们不敢贪污、不敢疏于政务,想高升,只有努力工作一条路。奖励耕战,使百姓只有努力耕种才能富裕。想经商,商人不仅要交更重的税,只能穿麻布、葛布衣裳,服役时还要干最重的活,还不如种地。想像山东诸国士子一样游说各国来获取官位,更不可能,诸子百家都烧掉,想学也学不到。百姓想改变现状,最简单直接就是战场上斩首立功拜爵,所以百姓只知耕战,变法十多年后,便一跃成为七大战国中最强盛的国家。商君法之准条条切中时弊,之狠杀罚绝不留情,之细何时耕种地耕多深皆有法可依有吏细查!商君不愧改人治为法治的伟大先驱!然而华夏一统后,商君之法还适应统一后的华夏吗?商君若在,他会重新制定什么样的法令来管理新的庞大帝国?谁是商君的继业者?伟大的鬼谷子,一统后的治国大材,你找到了吗? 转眼又过数月,秦王政十六年的春天来了!历史上的韩国将在今年被秦吞并,做工师的二哥明日夜赶工做各种军械,已经几个月未见。这天中午春光明媚,十分暖和,黑山在老师顿顿有肉的照顾下,身高和体重都猛涨,现在已经一米七零高了,整整胖了一圈,虽然肤色还是有点黑但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郎。吃完午饭后懒得练字,便带着小黑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城外的桐柏山,城内的各种树到处花红柳绿,勃勃生机。秦国的每一座城市都十分干净整洁,商品都明码标价,买东西也不用讨价还价,更没有流氓地痞欺行霸市,秦国的法律就像一张无形的结实网,各行各业的人们在这张网内各安其事。 黑山正在街上闲逛时,一队人马迎面走过来,中间一白衣人身高八尺,头戴纶巾,白面短虚,十分洒脱。他身边的另一个黑袍中年人广额阔面、浓眉浓须、身高九尺、虎背熊腰,气质十分出众。二人并排而行,周围有十多个布衣配剑大汉,若即若离。就只是中间两个人的护卫。 突然砰砰两声弓弦响!你那黑衣大汉,侧身一躲,两只短箭,几乎擦脸而过,射到地面的石板上,顿时火花四溅。紧接着又是数声弓弦声,那大汉,就地一滚,又躲过两支箭,第三支却“叭”一声正入前胸。大汉没有停下来,就是退入街边一家粮店。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几乎只在两个呼吸间。 “有刺客!”不知谁大喊一声,十多名护卫已经反应过来,立马分成四队,一队横剑立于粮店门口,一队扑向弓弦响处的楼房,两队左右包抄!另外有人吹响随身号角,各个城门立马响起号角响应。 街上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四处乱窜,到处一片混乱。一会儿一队百人黑衣黑甲的秦卒赶过来,守住各个路口,各个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有秦卒大声宣布:“现在全城戒严,所有行人原地不许乱动!” 行人这才安静下来,大气不敢出。 那个白衣人吓得脸色发白,这时才缓过劲来,命令道:“这些刺客肯定还在城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立马有人应声“喏”匆匆而去。 那大汉,这才从粮店缓缓走出,镇定自若看起来并没有受伤,原来他黑袍内穿两层牛皮甲衣。有个护卫从地上捡来箭,交给他,只见箭头发黑,显然是啐了巨毒。周围的人见了无不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候,桐柏县的令、尉、丞带着一帮吏员、甲士匆匆赶到,纷纷跪下,连声告罪。白黑衣大汉正是南阳郡守滕越。 “都起来吧!”郡守滕越说道,“些许宵小之辈作乱而已。” 在这时,有个护卫匆匆跑回报告:“禀大人,刺客在城内消失了,只捡到一张刺客丢下的弓。是否挨家挨户搜查?” “搜查,挨家挨户搜查,把所有身份不明的人全部抓起来,等待审问。”那白衣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等等,那刺客能如此之快逃脱追捕,在县城内必有正常身份掩护,桐柏县有户一万五千,口八万。挨家挨户搜查,根本无济于事!”郡守藤越冷静地说! 黑山就在旁边,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寻找这样的刺客,在后世简直是手到擒来!心里便有了主意,对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甲士轻声说:“这位兵哥,你去报告你们郡守,就说我能帮你们抓到刺客!” 黑衣甲士,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黑瘦少年,动都没动,不耐烦地说:“小子毛都没长齐,再乱说,我把你当同伙抓起来!” 见他不信,黑山又说:“我说能抓到就肯定能抓到,你尽管去报告。” 黑衣甲士越发以为黑山想消遣他,便伸手出来,扣住黑山的手腕,想反手把黑山抓走,哪知黑山像生根的木桩纹丝不动!还双手顺势一带,黑衣甲士便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旁边的官员立马觉察到这边的动作,齐刷刷的看过来。“怎么回事?”郡守大声喝道,几名护卫立马拔出长剑护在身旁。 那名黑衣甲士见惊动了郡守,只好大声回答:“禀大人,这个小孩说他有办法抓到刺客!” “我确实有把握抓到刺客!请大人让我试试!”黑山大声回答道。 还是县令眼尖,一眼认出黑山,也对郡守说:“禀大人,此少年正是本县一门三公士的老三黑山。或可让他一试!” 郡守走了过来,看了看黑山,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抓到刺客?说来听听!” 黑山向郡守行了个礼,回答道:“请大人下令,全城居民,归各家,所有客商回归客店。再派兵丁所住所有路口禁止所有无关之人走动。把那刺客的弓给我,再派一队人跟着我去即可。” 郡守见黑山安排得有道理,便让人去下令。一会儿,整个县城的街道上除了站岗的士兵便空无一人。 黑山拿着弓让小黑闻了闻,对小黑说:“小黑全部靠你了,抓到刺客,晚上让你吃肉骨头。” 小黑好像听懂了,嘴里流着哈喇,闻了闻刺客的弓,立马向一边跑去,黑山和十多名护卫,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甲士紧跟后面。小黑边闻边走,跑了两条街,拐进一条巷子,在巷子里的一堵高墙停下,对着墙上叫了两声,前后不到半刻钟。 黑山仔细检查了这堵墙,墙上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有人从这里翻墙进入。几个护卫看到了脚印,心里也明白了,黑山悄悄的对他们说:“大家先别声张,这堵墙后面是武库,里面比较大,你们再去叫三百人来,把这里团团围住,派三十人进入隔壁的工坊,防止他们跑进工坊,再派一个百人队冲入武库,原地控制住里面所有的人,不要让他们乱说话乱走动。”黑山说完便有人应声去办。黑山又抱起小黑,让它闻了闻墙上的脚印。 一会儿,大队人马赶到,一切都按黑山的部署,黑山带着在大门口等着,郡守滕越也带着其他官员来到武库大门口。一刻钟后,便有军更出来报告:“武库内,自武库丞以下二十三人全部控制住,请示下!” “几位大人稍后再进,等我先进去找出刺客,你们再进来。”黑山对众人说道。 “可,你们保护好黑山!”郡守对军吏命令道。 一进门,小黑边走边闻向最里面的仓库走去,进入仓库,只见里面堆满了一扎扎箭枝。小黑对着大门左边一大堆箭枝大声吠叫几声,立马有甲士上前搬开箭枝,在里面发现几套衣服,和刺客穿的一样,又找到了五张弓和二十多枝沾了毒的箭枝。里面还有八个木桶,军吏确认里面装的是猛火油。小黑继续寻找,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六个被控制住蹲在地上的武库守卫。小黑冲着他们一阵吠叫,好像再说:“刺客就是他们六人。” 郡守藤带着众官员也进来了,黑山对他们行个礼,说:“任务完成了,小民告辞,需要我作证可以到开蒙书院找我!” “你们俩护送黑山先回去。”郡守滕吩咐一声,便走了! 桐柏县令却向黑山深深躬还礼,感激之情不溢言表。 当天天黑时禁令就解除了,刺客被一锅端的消息传遍全县时,人们也把一个小孩带着一条神犬勇抓六名刺客的传言更是满天飞,更有人说神犬大如老虎,吓得六名刺客束手就擒。最后竟有人说是哪吒带着哮天犬下凡。 6滕越、韩非子与韩王 第二天早上,黑山独自一人在书房看书,陈伯过来对黑山拱手行礼说:“少主,外面有客人指名要见你,已和夫子在会客室!” “好的,我马上去。”黑山来到前院会客室,来人正是郡守身边的白衣人,二人相互行了儒家大揖礼。 “贵客来访,不知何事?”黑山问道。 “在下魏国书生吴不凡,在郡守府任掌书。奉郡守之命,来请黑山公士到行辕一叙!”吴不凡回答说。 黑山转身看向老师孟昭,孟昭微笑地说:“既是郡守大人派人相请,岂敢怠慢,速去便是!” 二人便向孟昭行大揖礼后而走。 路上,吴不凡说:“数月前曾见黑山公士在陈记狗肉酒店语惊四座,今日方知公士乃大名鼎鼎的孟昭夫子之高足,果然名师出高徒啊!这次又助官府生擒刺客,破了大案,公士前程无量啊!” “雕虫小技,入不了吴兄之眼!”黑山回答到。 两人走了半刻钟便到一处大宅院,正是郡守巡狩临时驻地。院内外都有数十持剑甲士守卫。二人竟直进入会客房,少倾,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九尺大汉哈哈大笑而入,正是南阳郡守滕。二人连忙行礼,郡守示意二人坐下,大声说:“真痛快,这帮刺客实为韩国间人,以武库丞为首,以武库守卒掩护身份,本以为吾胸中毒箭必死,准备晚上便用猛火油烧了武库,再同东门守门吏一起逃往韩国。没有想到他们刚回武库两刻不到就被一锅端了,还供出另几个军中内奸。黑山,此案,你当得首功。” “此全仗大人洪福齐天、调度有方,我那只是绵薄之力,岂敢得首功?”黑山回答道,又问道:“吾偿闻韩王安胆小如鼠,应该不敢做此刺杀之事,不知主使者是何人?” “韩王安自小与我相交,亲如兄弟,我知其勇略,绝非胆小之人,只是他生不逢时、身不由己,他断不会派人刺杀于我!主谋者乃五世相韩之后申徒张良张子房是也。” 黑山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自称和韩王亲如兄弟,自己却背韩投秦!黑山也不敢问便岔开话题:“大人欲见小民,尽管差个仆从来传我,怎敢劳烦吴先生亲自登门相请!只不知大人如此礼贤小民所为何事也?” “捕拿刺客之功,官府自有封赏。今日相邀,乃数月前听不凡言,汝在酒店为吾辩解,语惊四座。吾当时便引为知己,人生知己难求,今知己在眼前,岂肯错过?”滕越微笑地说道。 黑山答道:“大秦国富兵强,国力如日中天,统一天下之势已成,只在今后十数年间。大人率全郡军民归秦,既顺民心又有存韩民之功也!全郡百姓无不感念大人之德,吾亦感恩不尽,那日见些许宵小之辈当众中伤大人,便有感而发,不想传入大人之耳,以小民为知己,小民之幸也。” “汝既言秦将一天下,当取何国为先?”滕越问。 “必先攻取韩国,发兵之日恐怕就在春忙之后!若将军能争得主将之位,韩国百姓之大幸也!”黑山答道。 “实不相瞒,秦将杨端和已率军十五万,驻于三川郡,主将之位恐难也!” “大人可将昨日被刺之事奏于秦王,自请为将率军灭韩复仇!秦王素来爱护臣下,如上次为郑国而不惜发兵攻韩。或会允之。若大人为将,久围即可不战灭韩,若杨端和为将,必强攻以求斩首。新郑将成人间地狱也!为数十万韩国百姓之生死,请大人力争为主将!”黑山十分诚恳地说道。 “黑山之言正是我意也,不愧为知己也。我已经自请为将率军灭韩复仇,今晨已八百里加急发往咸阳!能成与否,但凭我王决断。”滕越向西一拱手,接着问道:“黑山如此年轻,便见识超人,不知师从何人?” “黑山之师乃孟子玄孙孟昭也!”还没等黑山回答,吴不凡抢先介绍说。 “孟昭?”滕越惊讶地看着黑山。 “我师正是孟昭!”黑山肯定地回答。 “孟昭之名如雷贯耳,竟不是其隐居于此。昔日我友韩非子常言,其师荀子曾言‘后世学问能与吾相匹者,唯孟昭也!’孟昭不喜名利,专研百家之学,不想竟在此授业。”滕越感叹道。 听了滕越对老师评价那么高,黑山心里好受些,被占便宜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心里对老师的尊重又多了些! 滕越本想收黑山做自己的门客,现知道黑山之师是孟昭后,再也开不了口了,便问黑山:“不知黑山平生之志为何?愿说与吾闻乎?” “入行伍,真刀真枪建功立业吾所愿也!”黑山回答道。 滕越说:“大丈夫一刀一枪建功业,正途也。秦律有言年十七方可从军,汝明年入军不迟!” 黑山却是希望早点从军,不想在书院再耗一年,立马回答:“秦律亦云身高七尺者可入军矣!”商鞅变法时规定十七岁开始服兵役,后来许多秦人为了早从军,便虚报年龄,因为变法之初,户籍制度不够完善,无法甄别,只好又将身高七尺(相当168㎝)为界定,征招士兵。后来户籍制度越来越完善,便又以年十七为准了。 滕越也曾苦修秦法自是知道这事。便笑着说:“未曾想黑山还精通律法!为何如此着急从军?” “时不我待也,十年后,四海归一,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功业若未成,世上徒增一书匠耳!”黑山回答。 “既如此,汝愿入何军种?”滕越问。 黑山联想着在草原上骑马奔驰的场景,非常神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骑兵!” “好,我安排好了让人通知于你!此番交谈,实在畅快。替吾问候你的老师,今日俗务缠身,他日定上门请教!”滕越说到。 黑山立马起身告辞。又是吴不凡代郡守送黑山回书院。黑山借口想多了解一些昨天刺客的事,硬拉着吴不凡入书房详谈。 吴不凡也是痛快之人,喝了口茶娓娓道来: 年轻时的滕越、公子韩安、韩非三人相交很厚,时常一起谈论天下之事,对韩国前途忧心重重。三人思来想去,想富国强兵,唯有变法一途。跟快,韩安被立为太子,三人仿佛看到强韩的机会了,便相约同心协力,变法强韩。于是韩非拜荀子为师学律令,滕越则弃文学兵。为将来王、将、相三人为变法核心做准备。 后来太子韩安继位为韩王,滕越、韩非亦学成归来,因为荀子很喜欢韩非这个学生,夸韩非的一些见解非常人能比,所以韩非名声非常大。韩王安在朝会上公开要拜韩非为相,变法强韩。没有想到立刻遭到所有贵族、大臣的极力反对。朝会时绝大部份大臣推说有病不上朝,有的干脆跑回封地。也有的大骂韩非,“想变法,先献出自己的封地再说。”韩非回答:“为了韩国,命可弃,况区区三十里封地乎?”当场把三十里封地交割出来。大臣们听说韩非决心如此大,更加痛恨韩非。再也没有人上朝,若大朝堂,竟空空如也。韩王无奈,和滕越、韩非商量,洁,没有支持变法的新军,是对付不了韩国老士族的。决定以退为进,先罢了韩非的丞相,再派滕越去接任南阳郡守。暗中派亲信将领训练新军为变法根基。 这一切也瞒不了老士族的眼睛。这时候,东周公和西周公联合周边几个小诸侯组成联军抗秦,韩国士族见摧毁变法根基的机会来了,便怂恿韩王安,派新军去远远侧应一下联军,给他们壮壮胆,不真打,见势不妙再撤回国不迟。韩王安不知是计,派出全部还未训练好的新军驻守在边境附近。士族们见韩王上当,立马派人偷偷给秦国领兵的吕不韦报信,吕不韦便派精锐秦军长途奔袭先包抄了韩国新军,新军被斩首者十二万,再回头收拾了联军,最后陈兵韩国边境,逼韩王安割让成皋和荥阳给秦国,成皋和荥阳是秦国东出的最后一块险地,从此地到新郑一马平川,韩国都城暴露在秦军剑下,再无险可守。吕不韦便将东西周和成皋、荥阳并为三川郡。新军丧尽,屏障尽失,韩国再无变法根基。韩王安这时才知上了士族们的当。万念具灰,整日以酒色自娱,自此韩国再无一次象样的大朝会了。 滕越任南阳守后,事必躬亲,见许多官吏贵族随意加租賦,百姓苦不甚言,也是下狠手整治了一批,其中就有郡左尉张天海。张天海本来只是南阳郡的流氓头子,整天以青侠自居,后来听说自己还是五世相韩贵族张氏的远亲,便带着坑蒙拐骗来的五十金去新郑欲拜见张氏家族,结果连大门都没有进去,后来他干脆把五十金给了张氏的管家,求管家帮忙谋个差事,刚好大河乡是张氏的封地,管家便派他去大河乡做亭长。张天海做了亭长便整日对别人吹牛说自己是韩国张相的亲戚,张相亲自派他来当亭长的,桐柏县的领导们知道他是相府的人安排来的也不大管他。张天海便用相府的名义鱼肉乡里。 后来南阳老郡守韩平巡狩途经大河乡,因天气太热便在亭内休息,张天海见机会难得,便让自己的新婚妻子去陪韩平午休,韩平大喜,六十多岁的他竟然迷恋起这个十七八的女人。为了能经常在一起,便升了张天海的官,到南阳做了个捕盗屯长,后来,张天海的老婆生了两女儿,韩平以为是自己的,便多次升张天海的官至郡左尉。 这期间,张天海以前的手下小混混黄玉燕也把新婚妻子送到张天海的床上,并因此当上了大河乡亭长。黄玉燕当上亭长,又有张家村的混混张金贵把新婚老婆送到黄玉燕的床上,于是张金贵也当上了里正。后来黄玉燕又把张金贵的老婆介绍给张天海。 直到韩平老死后,张天海失去了靠山,越看两女儿越不像自己,便亲手弄死了两个女儿,从此绝了后。见张金贵乖巧听话,于是认了张金贵做儿子。张金贵从此更加狂妄,变本加历,横行乡里。由于张天海、黄玉燕、张金贵的事在整个南阳郡无人不知,背后便有南阳三王八之大名。郡守滕越上任后听说了三王八的丑事,便一起罢勉了南阳三王八。丢了官的张天海又往新郑找张氏府使了钱,又做了桐柏县武库丞的肥差,因为韩国吏治腐败,武库管理松懈,他通过各种手段又发了财,还让黄玉燕做了东门守小吏,让张金贵当上了张氏贵族在张家村的猎宛山庄管家。 几年后,韩人郑国在秦国修成了郑国渠,消息传到韩国又有贵族坐不住了,抓了郑国在韩国的族人,并派间人去威胁郑国,要郑国自杀。秦王知道后,大怒,派大将杨端和率军十万进攻南阳,郡守滕越派人向韩王安和各个贵族求救!韩王安无兵可派,贵族们你看着我我着着你,除了派人到南阳郡撤回亲属外,竟没有人派一兵一卒。还好这次秦国没有真打,只是要求护送郑国族人入秦。 这事过后,韩王安、滕越、韩非都知道,韩国彻底完了。 这时候,法家名著《韩非子》一书写成,韩非名声雀起,天下尊为韩非子,秦王读了韩非的书便对韩非本人大加赞赏,便派了许多使者入韩,向韩王索要韩非,韩王没有办法,只能亲自去请韩非入秦。韩非怀着巨大矛盾以韩使的身份入秦,作为一个大法家,像商鞅那样施展自己的报负才是韩非生平所愿!韩国显然是不行了!只有秦国才能让他施展自己的才华,于是,将自己平生心血《法治》、《吏治》、《术治》三篇献给秦王。而自己又忘不了自己韩国公子,韩国王族血脉在他身上流淌着。韩非这个内心的矛盾,也是致命的弱点被他的师兄李斯看在眼里。 李斯是不会让比自己还历害后法家留在秦国的,于是耍个小手段,韩非便死在秦国。 当韩非子的尸体运回韩国时,韩国下了一场大雪,像是举国缟素。韩王安和滕越能做的只有给这个老朋友一个隆重的葬礼! 安葬了韩非子,滕越对韩王安说,秦再度攻韩,只在朝夕之间,死战则亡国亡社稷宗庙不存。降秦,或可留得韩国王族、百姓不致于绝了香火。请韩王早作打算! “你去降秦吧!带着南阳郡降秦,先为韩国留下部分百姓和王族得于延续血脉。以汝之才,必得秦王重用,再尽汝之能,能保存王室宗庙就好!”韩王的直领地只有南阳郡的一部分了,远支近支王族除了在新郑的几乎都在在南阳郡。 “原来郡守滕是这样降秦的啊!”黑三感慨万分,问道:“难道不怕秦王怀疑郡守降秦的动机吗?” “郡守滕早就将自己为什么降秦真实的告诉秦王,秦王不但不怀疑,反而更加信任郡守。”吴不凡回答说。 “先不讨论这个,南阳三王八的事,后来怎么样?”黑山问到。 “南阳郡归秦后,新上任的桐柏县令和县尉对武库管理非常认真,秦法对管理武库规定非常细,别说以次换好了,连库房里几只老鼠都规定得死死的。张天海对没有油水的武库失去兴趣,只当作是他们几个狐朋狗友的活功场所。但没有想到,油水没有了,位置却重要了!以前花钱也见不到的五世相韩之后张良却主动找到张天海,两人密谋了一晚上,最后张良留下二百两金子走了。于是便有了昨日的刺杀。”吴不凡侃侃而谈,“只可惜南阳三王八只抓了两,跑了小王八张金贵。王八海和大黄狗一个谋逆罪,夷三族是跑不了的!” 7盗牛贼 天色将暗,黑山对忠说:“我们两个人也没有办法把牛倌带回去,况且盗贼还没抓到,牛也没有找到。再向山上爬一段,应该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河乡,我们在那生一堆火堆,乡里的人看到了,会马上组织人马顺着我们在路上留下的记号过来支援,我们在这里休息几个时辰等大队人马来了再继续往前追估计明天中午就可以追到盗贼。” 忠二话没有说,马上向高处爬去。山里人都有个传统,进山有危险,立马在山顶燃起火堆,只要有人看到了,都会组织人来支援。特别在南阳这种边境之地,更是经常。黑山把蛇剥了皮,切成段,用树枝插上,放在火堆上烤,这条蛇足有七八斤,够两人一饱口福了! 山顶上燃起大火堆时,天已经黑了!忠回到牛倌身边,说道:“他们肯定可以看到,我刚到山顶时,还可以看到远处山脚的大河乡。”两人边吃着香喷喷的烤蛇肉,边聊起来! “牛倌的脸色已经有点红晕了,他命真大,昨天晚上怎么没有野兽把他吃了?”黑山说到。 “或许是几乎没有流血,所以没有引来其它动物吧!否则十个也活不下来。”忠说道。 躺在火堆边,听着虎啸狼嚎!由于有小黑在身边警戒,两人都安心的睡着了! 下半夜时,小黑突然吠叫了几声,二人立马翻身提剑起来! “是咱们的人来了!”两个见山下十多枝火把,正往这边爬来。 一会儿,人就到了。正是乡游徼带着十五个乡丁。 亭长忠和乡游徼一阵商量后立马安排道:“八人抬牛倌返回救治,十人追击盗贼!” “这帮楚盗,以为这里还是韩国好欺负吗?今天让他们知道,大秦的牛是不能偷的。”游徼愤怒地说。原来以前两国边民就经常越界偷东西。南阳归秦后才有所好转! 小黑带着黑山、亭长忠和另外八名乡丁顶着星星出发了。当又翻过一座大山时,小黑停下了,发出警告。“盗贼应该就在前面,大家熄灭火把,不许出声。”黑山对大家轻声吩咐。正值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忠干脆让大家全部坐下来吃点东西,等一会儿,天蒙蒙亮再出发。 春天的山上还是挺凉,刚刚赶路,大家都流了一身汗没有感觉,现在一阵山风吹来,几个人连连打喷涕,好在两刻钟后,天色就发白了!忠轻声地说:“别出声,出发!” 大家轻轻地走了半个时辰,天已大亮。再翻过一座小山坡时,小黑又趴在地上报警了,好像在说前面有人。 几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亭长忠和黑山,悄悄地向前走去探路!果然,刚转个弯就有个背风的大石头边,有四个人正躺在地上睡觉! 亭长忠大手一挥,其他人,立马悄悄跟上来,忠说:“两人一组,慢慢靠过去统统抓活的!” 可怜四个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死死地按在地上,当冰冷的铜剑架在他们脖子上时,他们放弃了抵抗!早有人从他们身上搜出两把匕首和两把铜剑。 “隔一步一个,绑住他们右手!”总拿出绳子向其他人命令道。 当太阳出来时,一行人押着四个盗贼,牵着牛往回走了。四个盗贼做梦也没想到这帮人能在纵横交错的野兽踩出来的道路上,准确地找到他们走的路,这么快就跟上来。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兴高采烈,忘记了辛苦,纷纷在谈论,这次能分多大的功劳。 “黑山兄弟是首功,”忠认真地和大家说,“没有黑山,别说一天一夜能救人并抓住盗贼了,连路都找不到!” 黑山坚决不要首功,说:“我现在已经是大夫的爵位,就算得了首功也晋不了爵位!忠出力最多,当居首功,我和大家一样!” 在黑山的坚持下,亭长忠居首功,黑山其次,最后才是其他人。 第二天早上,黑山向众人告辞,坐上青铜车,往张家村赶去,正应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会儿就到家了。 村里已经是大变样了,秦法规定,有一壮丁的家庭可以得到官府分的百亩的自耕田,按三成纳税!得爵一级的可以得一顷赏田!受赏的田半税。秦国官府还在乡、里设制牛倌平时负责养耕牛,农忙时租给农户。还有田吏、田典,负责指导、检查耕种情况和农具出租、维修等。使一些先进的农耕工具和耕种方法直接落实到每家每户。今年春耕,几乎每家都是一百亩,比以前多耕四十亩,但是家家户户反而更加轻松。现在正是插秧的时候,男人插秧,女人送饭好不热闹,一副活生生的春耕图。 秦国的爵位和赏地也是有联系的,一级爵位到四级,各级分别可得赏田一至四顷,五级大夫爵还有宅九亩,仆从五人。五级大夫到九级五大夫每级赏地五顷,十级以后不再赏田地,改为岁俸!黑山现在是五级大夫爵,共得地十五顷,宅九亩,仆从五人。二哥明一级爵位在城里为小吏。农忙时有田典派一个官仆来代替干活。黑山的仆从则是一年四季都在家里的仆人一样。 因此,今年的春忙,大哥光反而感觉比以前轻松很多!早早就把秧苗插完了! “阿妈,大哥!我回来了!”黑山带着小黑回到六个月前的家,大声喊道! 门头上的其中一块‘公士’木扁已经换成另一块制作更精美的黑漆红字‘大夫’了。家人听到喊声纷纷迎了出来,妈妈拉着小儿子的手,看着面前这个突然此她高了一头,衣着崭新,头带板冠,风度翩翩的小儿子激动地说:“高了,壮了!” 村里人见有人坐着青铜车来村子,跟本不敢想上面坐着的人是一年前还浑身破烂瘦骨如柴的黑山。这个年代的青铜车,几乎等同后世的超跑。直到黑山进了家门才来凑热闹! 黑山赶忙把带回来的一大袋饴糖分给众人,热闹了好一阵子才各自散去。 黑山拿出一大包金饼,正好十镒240两,交给大哥和母亲说:农忙后,官府会安排人来咱们家盖房子,这些金子应该够盖一座三进的房子了。又把几匹细葛布交给大嫂,让她给家里人和两个小侄女做几身衣裳。又给母亲一大包秦半两。 家里人从来没有见过过这样的亮闪闪沉甸甸的金饼,无不笑逐言开,爱不释手! 黑山又叫来五个仆从,见个个是精壮,知道是县令特地挑选的。对他们说:“进了我家的门,我会让兄、嫂以同辈之礼待你们。现在开始每年给你们五百钱,干满三年,只要我家里人对你们满意,我负责花钱给你们赎自由身!想留下的,你们种的地可以得六成。农闲帮工一律给工钱。婆娘和房子也给你们解决!怎么样?” 五个仆从听得愣了神!等反应过来才跪地磕头,喜极而泣。 黑山又到后山,看了看烧烟囱的陶窑,陶窑前的空地已经盖起了简易的草棚,里面堆满了陶坯和买来的柴火。黑山拿起一个烧好的烟囱看了看,比起几个月前刚烧的漂亮了很多,看来大哥光他们没有少改进技术。旁边还有一些烧好的,陶罐、陶盆等! “大哥,你还想搞多元化经营呢?”黑山见这么多陶器,问大哥光! “我也是不忙的时候随便弄几个试一下,等以后搞好了,说不定还能卖点钱呢?”大哥回答道。 “你可以试一下,在山上挑些比较细腻的红土,先在水池里泡几天,再拌成泥浆,在晒干的陶罐坯淋上这个泥浆,再烧一下,看看效果怎么样?”黑山知道后世唐朝才有这个工艺叫制釉水和上釉。可以烧出更加光滑细腻的陶器,叫唐三彩。 说干就干,兄弟俩,去山上挖来更细的红土,制成釉水,给几个陶器上了釉水!只等着春忙后烧窑再试烧。 转眼过了五天,当村里送走开春后的第一批役夫,二哥明也带着五位县城的工匠回来给自家盖房子。由于本村人大部分在陶窑干活,只能从邻村请了几十个丁壮帮忙。两个工地,同时忙活,好不热闹。 当上了釉的陶器烧出来的时候,那贼亮的光泽,光滑的外表引得无数人赞叹!“你以后还可以试一下其它颜色的泥土来做釉水。也许会有不同的效果!”黑山正在和大哥光探讨釉水的事时,亭长忠和里正地来了。 黑山一见到他们就知道他们的来意,老远便大声问道:“忠大哥,怎么样?那个牛倌活过来了吗?” “活过来了,不过最少要半年下不了地。”忠回答说。 黑山把二人请进家里,坐在八仙桌上喝茶!忠看着八仙桌赞道:“这套桌子不错,比跪坐舒服多了!又方便。” “这个盗牛案最后怎么样了?”黑山问。 “那四个盗牛贼都是楚国的边民。以前这里还是韩国时,两国边民便偷偷摸摸的偷来偷去,官府也没有办法管!他们在山上看到牛倌追过来,便在下坡路窄的地方设伏,牛倌为了求生,只能跳崖,因此,这四个人便犯了群盗罪,判黥面,发往骊山修陵墓。”忠继续识道,“我们十人抓获楚国群盗四人,我得首功晋爵一级为簪鸟,得赏钱两千,你次功也得赏钱两千,其余人各二百钱。”忠拿出四千钱放在桌上说:“首功你让给了我,赏钱全部归你!” 黑三越来越觉得忠的实诚,坚持只收下自己的两千钱。微笑的说:“辞赏可是犯秦律的哦!”这可不是黑山乱说,秦律有言:功必赏,过必罚。辞赏逃刑者,罪之!意思是:官府对有功的人员一定赏,对有过的人一定罚。当人有功的时候,拒绝官府的赏赐,和逃避刑罚一样是犯法!有个案例:孝公十二年,秦军收复河西,国府赏每个士兵三百钱。有个千夫长认为军官得赏太少了,而士兵太多了,克扣了一部分赏钱分给手下十个百将。而士兵每个只得到二百钱。这种做法在山东六国十分常见,大部分人心里有怨言,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就默认了。有个士兵却告发到军法官那里,军法官难于决断,就上报给商君。商君判决如下:千夫长克扣士兵赏钱,斩首,罚没家产。因十个百将受千夫长令,无罪,多赏的钱不用退。一千士兵因明知赏钱是三百,实际只收到了二百没有举报,全部罚二甲(一甲1344钱)。商君就是用辞赏罪处罚了士兵。从此,秦军再无人敢克扣赏钱,国府每一文赏钱都能全部发到士兵手中。 忠当然知道辞赏有罪,便不再坚持,拿出两块木牍,递给黑山。说:“这个是书院转投来的你的信。” 黑山打开木牍,一片是郡守府吴不凡写来的信,让黑山尽快到南阳赴任。又一片木牍是公文,上书:特征辟桐柏县大河乡张家村张黑山大夫为南阳郡骑兵帅长。落款是南阳郡守府。 终于等到了,黑山十分高兴地送走了忠。便和里正地到里正家,将自己的民籍改为军吏户籍。并重新办好验和传。第二天早上便告别家里人。母亲实在是舍不得黑山去从军,双眼哭得通红,反复交待:“打仗时不要爱出风头冲在前面,后面比较安全。”还好有大嫂扶住。两个小侄女只是舍不得小黑,也哭得稀里哗啦!黑山忍住眼泪,交待着大哥:“请两个帮佣来做家务,让母亲和大嫂享享清福吧!”带着小黑坐上青铜车往桐柏县城出发了。 晚上,黑山正好赶在城门将关时进了城,傍晚的小城十分娴静,店铺忙关门,客店酒楼忙着挂上白纱布灯笼。黑山带着小黑下了车,慢慢地向书院走去。 黑山突然对这个生活六个月的小城有着一丝丝的眷恋,到底眷恋什么呢?黑山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书院,老师孟昭正戴着黑山送的小孔眼镜,在纱灯下看书。黑山向老师深深一躬,行了个揖手礼,“学生拜见老师!” 孟昭见黑山今天一本正经的向自己行礼,哈哈大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肯定有什么事,快跟老师说说!” 黑山十分感动地说:“学生马上就要去南阳从军,感谢老师这八个月来的照顾,现在又有点舍不得离开书院了!” “你太性急了!你才十六岁。儒家六艺你一样都没有学会,再过十年,二十六再从军不晚!”孟昭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可怜我孟昭,数、御、书、礼、乐、射,无所不精,竟无衣钵弟子啊!” “老师,咱们儒家玩投壶投得准也算精通射艺吗?”黑山经常看老师玩投壶,几乎百发百中,黑山曾经试着玩一次,没想到一根都没投中,后来也就懒得再玩了! “投壶?你也太小瞧老师了!把墙上的弓箭拿来给我!” 墙上的老桑木弓,十分精致。刚刚来书院的时候,黑山曾经好奇地拿下来玩一下,却拉不开弓弦。引得老师发笑,说要先把这个瘦骨如柴的身子养壮了,才能学射箭。 黑山取下弓和箭,把弓递给老师,老师摆开射箭的姿势,一拉弓弦,立马成满月状,连拉三次,脸不红,心不跳。“你去把墙上的火把拿下来,点着了,抛向空中。”孟昭抽出一支箭,准备好了对黑山说。 黑山走出三十步开外,把火把往空中一抛,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已经射中火把,火把飞出被箭钉在一棵树干上。孟夫子又对着树上的火把,再射两箭。黑山急忙去查看,三枝箭全中火把,把火把钉进树杆,入木三分。黑山接过老师手上的弓,使劲地拉一下,无论怎么用力,也只能拉开七分。 “我曾经听说孟子在稷下学宫表演过射箭,射技惊动所有的人,我以前听了都以为是他们在夸大孟子的射技,今天亲眼见了老师的射技,神箭手也不过如此。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了!”黑山感叹道! “儒家之学,浩如烟海,无边无际!为师尚若一叶孤舟,荡游其中,何况是你啊!”孟昭说道。 “老师,你对目前天下大势如何判断?”黑山很想知道,孟昭的看法。 “天下刀兵四起,诸侯相互攻伐,已数百年矣。天下人心早思一统,秦一天下之势已成。若以目前之秦法治天下,难矣!”孟昭叹道。 “老师之言,鞭辟入里!商鞅之法乃战国称霸之法,非一天下之法!”黑山见老师分析如此透彻,心中暗自佩服! 师生二人从来没有如此探讨过天下,在书房里聊至半夜方休息! 8儒家射艺 第二天,黑山便向老师告别,心中升起一缕不舍之情。几个月来,孟昭老师的无私关心和照顾,让黑山的内心有了丝丝自小缺失的父爱的感觉。 桐柏县到南阳城有三百多里,黑山带着小黑,坐在青铜车上飞弛,在第二天傍晚到达南阳城。南阳是一座大城,长约五里宽二里,这里土地肥沃,交通发达,商业繁荣。黑山没有停留直奔郡守府!门房的门吏见黑山是大夫爵,立马进去禀报。 “黑山兄弟,终于等到你了!晚上好好给你接风!”迎出来的正是吴不凡! 黑山向吴不凡拱手行礼:“有劳不凡兄亲迎了。” “我已经命人备下酒菜,咱们边吃边谈。”吴不凡拉着黑山的手,向内走去。 “秦王已经决定灭韩,领军主将已确定是郡守滕,郡守这两日都在军营,忙得不可开交,只能由我带郡守给黑山兄弟洗尘。”吴不凡客套的说。 黑山没有吴不凡那么多客套,见饭菜已经上来,二话不说先是一阵风卷残云,打了个饱嗝才说:“我是来当兵的,又不是来当客人的!你尽管安排我入军营,其他的都不是事!滕越为主将,韩王安应该是最开心的了!反正都是灭亡,起码滕越会压制住手下,不会乱杀无辜!” “南阳归秦时,由于没有限制百姓流动,许多富户因害怕秦法,选择变卖家产离开南阳。为了弥补人口流失,郡守滕向山东六国招募屯田兵。不论出身、国籍,一丁入伍可分地五十亩,宅一座。到目前已经有五千户来落户了,我特别交待了,在这几千新兵中,给你挑了五十个精壮,另外再派一名铁鹰锐士来当教官,能不能练好他们,就看你这个帅长的本事了!”吴不凡说道。 骑兵帅长,只相当于一队五十骑骑兵的队长,级别却比步兵百将(百夫长)高一点。 第二天,吴不凡把黑山带到南阳城东南角的一座兵营,说:“这里面住的就是你那五十个兵。你先和他们认识一下,明天教官才会来。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多谢吴不凡兄弟了,就此别过!” 告别吴不凡,黑山便自己入营报道。 负责登记的小吏见黑山是新来的帅长,认真登记完后又十分热情地带着黑山熟悉新兵营。“右边这排屋子是军吏屯长以上住的,每人一间。旁边是伙房。这间大屋子里面住五十名新兵,就是你的兵了!” “先去新兵营吧!”黑山对军吏说道。 刚进入营房,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有两侧大通辅上的发霉的稻草味,地上乱七八糟的鞋里散出来的脚气味,也有墙角上的马桶散出来的尿骚臭味!几十人,各种口音乱哄哄的。 “帅长查营!”军吏大声一喝,大家止住声音,齐齐看了过来!“这是你们的帅长张黑山,大夫爵。”军吏向大家介绍了一下黑山,“帅长,您先和他们认识一下,我去忙了!” 军吏刚走,黑山正想说点什么,就有人开口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壮汉,操着浓重的燕地口音说:“你是哪个旮旯冒出来的犊子?再回去吃两年奶等毛长齐了再来当兵吧!”一句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黑山知道,今天不想办法治住他们,以后就没有办法带了。便拿出两个一两重的金饼,放在手掌心把玩!大家一看到金子,立马安静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金饼。 “今天,本帅长要选出两位假屯长,四个骑长。被我选上的假屯长得金一饼,骑长得三百钱!”黑山微笑地看着大家说。这些人大都是各国的无产者,不惜千里迢迢为五十亩田带家人来南阳落户,钱对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 “想要,报上你的姓名,拿出你过人的本事来。五十选二,谁先来?”黑山抛了抛手中的金饼,说道。 “我先来!”刚刚第一个起哄的汉子抢先道:“我叫米龙,大燕辽东人,和家人流落到魏国,以前在鸿沟码头扛包。没别的本事,就力气大,一趟扛五六百斤粮食没有问题!”说完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果然是条汉子! 黑山带着大家来到校场。双脚微叉开,左手背过,右手掌心朝上,掌心一枚金灿灿的金饼,对中米龙说:“能拿到就是你的!” “俺要是整倒你,你别说话不算数哦!”米龙话未说完立刻侧身用肩膀向黑山撞来,速度极快。大家都以为黑山必然会被撞飞。黑山见米龙搞偷袭,急忙侧身一闪,右脚一绊,右手反掌顺势往米龙背心一推,米龙立马飞身出去,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口里骂到:“整死你们,你们这群鳖犊子,快来拉我一把。”立马有几个人把米龙抬起来。 “你屯长是不行,就做个骑长吧!”黑山说道! “我来!”一个大胖子站了出来,“我叫史文才,楚国郢陈人。俺爸俺妈说俺是饭桶,多少米饭都装不满,让我来当兵。俺识得秦字,力量大!” “史胖子,你能拿到就算你赢!”黑山又摆开刚才的架势。 史胖子身高一米八五,体重起码二百斤。他见米龙吃了底盘不稳的亏,便慢慢靠近黑山,伸出双手来抓黑山的手,心想,凭他的力气足够掰开黑山的手,拿到金饼。 史胖子拉住黑山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拉。黑山两脚顺势向前急进一步,史胖子向后一趔趄,急忙稳住身形,本能的向前推,正合黑山所愿,他还手扣住死胖子的手关节,顺势往身边拽,死胖子手腕刺痛,只能顺势向前,黑山拉着他在自己的身边绕一圈,双手一松,在死胖子背后一推,可怜死胖子那二百斤重的身子直接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家惊讶的目瞪口呆!他们看不到黑山手腕上的动作,只以为黑山是用自己的力气,把胖子轻飘飘地摔飞出去!他们哪里知道这个只是永春白鹤拳最基本的拈手、推手和借力,徒手哪个是黑山这个练了十八年永春白鹤前的对手啊。 “力量还行,但你也只能做骑长。”黑山说道。 “在下那不太,草原东胡人。父母先是匈奴单于的养马的奴隶,后来赵国李牧打败匈奴,又成了李牧的俘虏,李牧见父母马养的好,便将我们一家送给平原君做马奴,前两年阿爸去世,一家赎得自由身!冲那五十亩地,我带着阿妈、弟来到南阳当兵。骑术和看马是我的特长。”一个满脸胡子,胡人长相的汉子说道。 “你会匈奴语?”黑山问。 “阿爸阿妈都是匈奴人,我从小也学匈奴语!”那不太回答。 “听说赵国李牧军的士兵待遇也很好,他的士兵俗称百金骑士。你怎么不去投李牧?而来投大秦呢?”黑山不解地问那不太! “我听说秦军不歧视胡人,秦军里就有许多戎狄人、义渠人和匈奴人。”那不太回答说。 黑山一看那不太满脸胡子高鼻梁的长相,确实是个胡人。便高兴地说:“好,你以后就是我手下的假屯长!”黑山大喜,正缺个骑手就来个马术高手,说完抛过去一枚金饼。 众人见黑山说给给就给,一点也不含糊,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我来!”“我来!”两人同时站了出来!一个手拿三尺铜剑,一个手挽桑木弓。 “你先来”。黑山指了一下手拿剑的汉子。 那汉子走出一步,双手一拱,行了个江湖礼:“我姓董名剑,齐国即墨人!自小好游侠剑术,因与人打架斗殴失手打死了人,和家里人逃至南阳,听说郡守招兵屯田,就来了!说罢开始舞起了铜剑,身形十分灵动,闪、挪、劈、砍、刺!显然是下了数年苦学。黑山从来没有用过兵器,徒手没有问题,如果是用兵器肯定输给他。一会儿,一套剑术练完,董剑脸不红心不跳! “你先在旁边等一下。”黑哥对董剑说完又对手拿弓的人说,“轮到你了!” “我是楚国云梦泽猎户,姓木名健。去年在郢都卖虎皮时,有个恶霸抢了我的虎皮。那是俺要卖了钱给我奶奶买药的,我奶奶死后,我又去郢都远远的给了他一箭。带着家人逃到南阳。俺善射,能左右开弓,百步之内无虚射,五十步以内可射死老虎。” “好!你看那棵柳树上的鸟巢没!能射中吗?”黑山一指八十步外的一棵柳树,问道。 “可以!”木健回答得很自信。说完立马弯弓搭箭,“嗖”一声,一支羽箭立马穿巢而过,木健又倒退二十步,再连发两箭,又是箭不虚发。 黑山大喜,今天是捡到宝了。立马掏出一块金饼,丢给木健。“你也是我的假屯长了。” “那我呢?”董剑内心不服气。 黑山说道:“你只能先做骑长!不服气明天让教练看看你的剑术再说。”黑山又对大家喊:“还差一名骑长,谁来?” “我来试一下,我会翻跟斗。”一个瘦弱的少年说罢就地翻起跟斗,速度很快,一下子连翻几十个,停下时已经脸红气喘。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黑山问到。 “我叫阿柄,今年十七,魏国人!自小在杂耍班子长大。”阿柄是扁平圆脸,后来大家都叫他肉饼。 “我看你底子不错,但是离骑长还有差距! “我叫雷宝,”又上来一个壮汉,留着一字胡子,自我介绍道,“我爷爷是巫医,我也懂得一些草药,楚国采药人。” 后来大家喊他兽医。 “我姓孟名浩,自幼习文练武。赵国翼县人,和母亲弟弟来南阳投奔父亲!父亲出外收货再没有回来!全家丢了生计,才来当屯田兵。我愿一试”。一个二十岁的帅哥站了出来,浑身收拾得利利落落。 “你读过书?会秦字吗?”黑山问道。 “秦赵的字大部分相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孟浩回答。 “你会什么武艺?耍来看看!”黑山问道。 孟浩拿起一根长枪说:“我耍套枪法,请指教。”说罢就舞起枪法来,果然虎虎生风,出若狡龙,显然底子不薄。 “好!你就是第四个骑长了。”黑山说罢,抛出一老袋秦半两,“这是一千二百钱,你们四个骑长分了吧!” 校场顿时热闹起来!每人三百钱可以解决不少问题了,对一个穷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黑山又大声喊道:“大家安静,除了屯长、骑长,所有人排成四行,每行十一人。速度快!过了好一会儿,四行人才排好队列,歪七扭八的。黑山按,高矮胖瘦,调整一下,尽量使四队人,看起来比较平均整齐。又对四个骑长说:“你们各自站在一队的最前面,又对两个屯长说:“一二队属那不太,三四队属木匠。” “帅长,我是木健,不是木匠!” “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木匠!”黑山笑道:“以后大家都是袍泽兄弟,叫外号显得亲切,叫名字反而显得见外了。” 黑山正想再和大家说点什么时,却响起“噹噹”的锣声。“吃午饭了!”死胖子突然说了一声。五十人立马一哄而散,已有几人冲向厨房,抬出四大桶热气腾腾的粥向营房走去。黑山笑着摇摇头,对身边的两个屯长说:“走,我跟你们去看看你们中午吃什么!” 这群新兵像几年没吃过饭似的,个个掏出一个大碗,用自己脏兮兮的袖子或者衣襟擦了擦碗,围在每一个木桶周围。轮流用大木勺盛粥,粥很稠,里面还有青菜和肥肉!呼拉呼拉的喝粥声夹杂着嘴巴被烫痛的嘘嘘声了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死胖子吃得最快,也不怕烫,一大碗粥用嘴在碗边吱溜一圈,小半碗就下肚了!别人一碗都没有吃完,他三碗已经下肚了。 “帅长,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没有带碗啊?你先等我一下啊!”说话的是肉饼。只见他迅速吃完一碗,伸出舌头把碗舔了一遍,又用脏兮兮的衣襟擦了一下,又盛了一碗,端到黑山面前说:“帅长,你先用我的碗吃,我刚刚已经把碗擦干净了!” “不用了,你先吃,我等下再吃!”黑山嘴巴回答着,心里一顿恶心,更别说吃了! 半刻钟后,四个桶都空了,先吃饱的,已经用衣襟擦了一下碗收起来,坐在床边抓跳蚤了,死胖子和几个饭量大的看起来还没吃饱,正用手指头扣桶底的米粒,连手指头塞进自己的嘴巴,吮吸着! 黑山,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出营房,叫出来两个屯长,交待道:“吃完午饭,全体大扫除,我要所有的床、地,所有的角落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被子也要得得方方正正摆得整整齐齐,然后让他们每个人都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等下来检查,如果做得让我满意,晚上我去买几头羊回来加餐。”说完黑山便带着小黑向食堂走去。 秦军等级很严,爵位高低和吃饭的伙食成正比,黑山的午饭是在军吏餐厅吃的,每人都有一大盆米饭,一碗红烧肉,一份青菜,一碗鸡汤,十分丰盛,量又足。 9新军帅长 两人叙谈直至午夜,黑山才把吴不凡送走。黑山感叹着,郡守滕越做着存韩国百姓、王室血脉的忠臣之事,却要背着卖友、背主的投降判国的骂名。韩王安呢?有理想有抱负有平台有当世最优秀最忠诚的两个大才,最后,一个被他亲手送到秦国被害死,一个按他的要求投降秦国,自己只能花天酒地,过着让自己的大臣放心的糜烂生活。韩非最惨,他本来可以和商鞅一样做一个开天辟地的法家,如果说商鞅之法适合战国争雄,那韩非之法就是适合大一统后的天下之法。他带着对故国无法割舍之心,却胸怀法家天下大一统之志,带着无耐、遗憾走上黄泉路。 黑山心想着马上要去当兵了,便和老师说:“老师,我已经向郡守提出要去从军了,只等着郡守安排好就出发。” “你太急了,读书一样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何必像一个匹夫一样去战场冒险?”老师扶了扶黑山送给他的眼镜说道。 “有些东西在书房里学不到,当年孙膑用兵时,没有田忌他就指挥不动齐国军队了,吾观天下一统之势已明,我可不想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黑山回答说。 孟昭见黑三决心已定,便放下眼镜,进入库房,一会儿就抱出来十多卷书,说:“这几天你专心读些兵书,这些《吴起兵法》、《孙子兵法》和《信陵君兵法》。都是老师亲手抄录。” 这个年代,兵书及其珍贵,老师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黑山十分感动。向老师行了个大礼。说:“老师,天下将一统,我看了《商君书》,觉得如果用他来治理统一后的国家肯定不适合。老师学问渊博,为什么不再招几个聪明好学的弟子,为统一后的大帝国找到治国的大策呢?” “你才读了半年书,有如此眼光,已是难得,统一后的秦国能善用《吕氏春秋》,再结合《韩非子》中的《法治》,天下再大,不难治理!”孟昭回答说。 “弟子也想认真读一读这两本书,不知道书库里可有?”黑山一听老师如此评价这两本书,也好奇了。 “等你能活着从战场回来,再说吧!”孟昭看来并不想那黑山这么快读这两本书。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天早上,黑山和老师正在书房里读书,管家陈伯来报:“县令、尉、丞等数人来拜访少主,已在前厅。” 老师便让黑山去会一会,自己并没有动身。黑山知道老师隐居在此,不喜有人打扰。便独自来到前院会客厅。 “三位大人,何需亲自登门,使人来唤一下小民便了。”黑山对着三人个一躬身行礼。 “岂敢,在此多谢黑山兄弟救命之恩。”三人也对黑山行了大礼,道:“若非黑三兄弟协助快速破案,郡守在治下遇刺,武库被烧,我等三人难逃一死也。” “三位大人,请入座拜茶!”黑三伸手,请道。 三人并没有坐下,县令拿出一卷木牍,说先恭喜黑山了,便打开木牍宣读:“南阳郡桐柏县大河乡张家村张黑山功士,协助官府在郡守遇刺一案、火烧武库未遂二案中生擒刺客六名、韩国间人十七人。居首功,依律爵升四级,拜爵大夫,赐田十四顷,宅三亩,金二十溢。” 接过那盘甸甸的黄金饼,约足有现在三十斤。县令又让人帮黑山重新梳一个正中朝上的发髻,拿出一个板冠,帮黑山带上。板冠,正是前面一块竖起来的二寸宽三寸高的漆黑板,正中有一条红色的槽,后面有个圆形布套,套在发髻上用木簪插上既可。 “多谢各位大人!”黑山向三位大人道了声谢!感觉整个头顶怪怪的。“旺旺”两声狗叫,原来小黑不知道何时来到黑山身边,好像在夸,你好神气。黑山蹲下身子,摸摸小黑的头说:“这功劳,你也有很大的一份,回头我也给你做一个带上!”几句孩子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大夫身份高贵,本应实补本县空缺的官位!但你年未过十七,明年再补录实缺,你看如何?”县令问道。 “各位大人,小民已答应郡守,准备到军中锻炼一段时间,当官的事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黑三回答道。 “既如此,也罢,依秦律,官府将派奴役五名到大夫府听用,以及大夫府的建设将由县工坊派出数名工匠、工师协助!你看何时开始修建合适呢?”县令又问。 “田宅之事我将交于两个兄长操持,我看春忙后可开始修建,多谢大人关心!” “以后大夫有事需要用到本县的地方,请尽管知会一声。吾等先告辞也。”县令说完,众人相互揖手行礼,黑山直送出大门外方回。 “陈伯,请教一下,这些金子值钱多少?盖一座大夫的府邸要发多少钱?” “恭喜少主,二十镒金有四百八十两,一两值韩制铁钱一千二百,或值秦半两八百钱,二十镒黄金值秦半两三十八万四千钱。大夫可盖两进府邸一座,需钱二十万左右。若由县里派工师,可省工钱二、三万钱。”陈伯管了几十年的家,十分清楚这些知钱粮之事。 “那我留下一半给书院作日常用度,另一半带回家盖宅子吧!”黑山想着自己白吃白住,白穿白用了大半年,现在有钱了,也应该给书院留点钱,便将金子分一半下来要交给陈伯。 “不用留了”,说话的正是老师,他刚刚过来,听到黑山这样说,心里很欣慰,“你去从军的时候多带点钱,以五大夫爵从军,可以做个千夫长了,用钱的地方会很多。老师还不缺这一点钱。” 春忙已经开始,黑山估计自己从军应该在春忙后,便向老师辞行,想先回趟村里和家人告别。 黑山现在和半年多前刚到桐柏县城时大变了样。现在身高已经七尺半(175㎝),虽然还是黑了点还偏瘦了些,但切十分壮实。加上头一戴大夫板冠,身穿崭新的葛衣袍服,已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少年郎。黑山带着小黑,坐着陈伯给他租的青铜轺车,早上出发,半日已经到达大河乡亭。便在亭内打尖喂马!亭内黑衣老卒检查完黑山的验、传后便去安排了。 “亭长大人,小民给您行礼了!”黑山见亭长忠便向他行了个礼! 亭长忠入伍数年,砍了两个脑袋拜了上造,才到大河乡当亭长。见一个少年大夫向自己行大礼!赶紧也行了个大礼!说:“原来是黑山小兄弟啊!不敢当此大礼!你的大名,大河乡已经装不下了。”忠暗想,这还是八个月前那个又黑又瘦,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吗? “多谢亭长大人,当时帮我家大哥写的推荐书!”说完黑山又是向亭长忠行了一礼。 “俺是当过兵的粗人,礼行来行去烦人,能帮到你是俺该做的,也是俺荣幸!你先里面坐,俺们一起喝一杯!咋样?”忠十分豪爽的说。 亭里面的午饭有一盆米饭,鸡蛋磨菇汤,一份炒腊肉,一碗青菜。已经是大夫标准了,再也不是之前经过时吃的青菜粥了。黑山最近饭量大的吓人,除了留一些饭给小黑外,便把菜往饭盆一倒,端起盆一阵猛扒拉,一眨眼,所有的饭菜汤都干干净净的,摸摸肚子,也有八分饱意了。自从进了书院,吃饭要坐直,小口慢嚼,想大口扒拉一下,老师在旁边就开始批评了,从来没有在外面吃的痛快。来收碗的老亭卒看得目瞪口呆,盘算着下回黑山再经过要加大量。 黑山正想向亭长忠告辞,却见忠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好奇的问道:“亭长,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 “也没有什么,乡里的牛走失了一只,昨天牛倌进山里寻找,一夜没有回来,牛倌的老婆担心就报到我这里,本来应该组织乡里的精壮进山去找的,但这几天都忙着插秧,没有人手,连亭里的亭卒大都放假了!我正发愁呢!”忠回答到。 黑山本来想快点回家,不想管。但一想这个忠曾经帮大哥光写过推荐书,找这些刚好也是小黑的强项,就说:“我可以帮你试一下,或许能找得到?”黑山主要是为了报答忠以前的帮忙! “在茫茫的桐柏山,各种道路如蜘蛛网,别说一个人一头牛了,就是来个几百人进去也看不到什么!我还是等等吧,说不定下午他就拉着牛自己回来了。”忠回答说。 “我能在十多万人的桐柏县城不到一刻钟就找到那六个刺客,应该也能在这茫茫群山中找到牛倌和他的牛。比你带几百号人还管用。”黑山神秘地回答。 忠认真地看了一眼黑山,突然想起他头上的大夫冠,正是抓刺客得来,大喜,说道:“只要能尽快找到人和牛,其他都不是事,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出发。” 黑山把刚进城时那套衣裳换上,发现合身了许多,挺利落的。亭长忠也准备好了,一身短打,粗壮的手臂,胸肌鼓涨。身背弓箭,腰悬三尺铁剑,还有一个包裹,里面有一条绳子和几张烙饼。 “去找个人和牛而已,没有必要带这么多吧?” “有备无患,山里万一碰到猛兽,没趁手的家伙可不行。”说完也递给黑山一口短剑。 黑山接过短剑,轻轻地拔开,铛的一声响,三尺刃上,散发着幽幽的白光,十分锋利。“我们还得先去一趟牛倌的家。我得去拿点东西才能跟踪!”黑山说道。 亭长忠向老亭卒交待说:“我们会从南面古道进山,晚上如果没有回来,你明天早上去乡啬夫那要十名精壮进山,路上我会留记号,记得带上家伙!” 黑山和小黑跟着亭长忠先到牛倌家里。秦国为大力推广牛耕,在各乡里设牛官负责养耕牛,这个年代,牛倌还真是官。牛倌的女人,眼睛红肿,目光呆滞,明显示担心的一夜没睡!背后背着一个婴儿,胸前一对肥肉半垂。亭长忠问她拿了一件牛倌穿过的还没有洗的衣服,安慰道:“我等现在就进山去找,你也别担说不定你男人正赶着牛往回走呢!照顾好自己和娃儿,要不你男人晚上回家发现你们瘦了,可不高兴哦!”几句话逗得女人,破涕为笑。 两人一狗沿着牛倌妻指的山路进山,刚刚开始一个时辰的路,是乡民进山砍柴打猎的主路还行,一个时辰后就只有不同叉路的羊肠小路,小黑一路嗅嗅走走。忠在每个叉路都会用剑在树上砍一下,做为明显的标记。两个时辰后,道路两边古树参天,脚下枯叶很厚,十分湿滑。野鸟野兽叫声时运时近。在爬一个小山坡的时候,两人发现了牛留下的脚印。黑山有个不良预感,“牛走失,不会自己跑这么远进山,刚才有路过许多水草丰盛的地方,都没有牛吃草的痕迹,肯定有偷牛盗贼。” 忠恍然大悟,见天色渐晚。问黑山:“再追下去,恐怕有危险!你害怕吗?要不你往回走,我一个人去看看。” “怕什么,有那三五个歹徒,你还搞不定?再说我回去了,你怎么追踪得到他们?最近本乡有没有失踪人口或者上山为盗的人?” “本乡肯定没有,但是这个地方向东二百里和向南一百里都是楚国地界,会不会是那边的人流窜过来作案?”忠肯定的回答。 这个年代一头普通的牛就直万钱一头成年的母牛更是值两万多钱。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的牛耕普及率是所有战国最高的,还特地设置了牛倌的小吏统一饲养耕牛,为没有耕牛的农户提供耕牛。 “牛是下半夜被偷走,牛倌一大早就发现往山里追,按人和牛的速度,应该在昨天中午就追上,也就是前面一段路追上的,不好,牛倌有危险。”黑山对亭长忠说道。 “你一分析还真是这个道理!我怎么没有这样想呢?”忠佩服地回答到。 “到了山顶,应该可以看到一些情况了。”黑山说着,两人跟着小黑往山顶爬去。 到了山顶,大阳也快下山了,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刚刚走过的那段小路。山上有一处地方,野草倒伏,旁边还有堆牛粪,显然盗贼已经不想再隐藏踪迹了! “如果盗牛贼在这边发现山下有人往这边追他会怎么做呢?”黑山一边啃着饼一边给忠分析着。 “他们会在前面设伏击杀后面追的人!”忠也反应过来,“走,前面应该有牛倌的踪迹,一会儿天黑就麻烦了!” 有小黑在前面领路,黑山和忠都不怕有人伏击!刚走没几里地,小黑站在路边的小悬崖边,呜呜几声!经过黑山训练,小黑遇到情况正是如此低声呜呜叫,而不是像刚开始那样狂吠! “悬崖下有人!”黑山见悬崖下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说道:“你看是不是牛倌!” 忠也看到了,说:“肯定是牛倌,我认得!”说完已经掏出随身的绳子,一头绑在身边的树上,两人顺着绳子溜下山涯!山涯不高,约四丈。 两人来到牛倌身边,一探鼻息,气若游丝。“还没有死!”忠说道,“还在昏迷中。”黑山仔细检查一下牛倌,右脚和助骨明显断了,其他只是擦伤! “马上给他灌点水,你看能不能去打个野味,弄点血给他喝,我去找点柴,生火,晚上再冻着就死定了!”黑山说到。 两人轻轻地把牛倌挪到平坦点的地方,忠则带着弓箭住旁边去,黑山捡来身边的枯木生起火堆!一会儿,忠抓来一条手臂粗的大蛇,用剑一划开口子,撬开牛倌的嘴巴,让蛇血流进去。一条蛇血全部流干,牛倌苍白的脸色开始泛红,呼吸也逐渐平稳,终于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10美味的苦菜炖猪下水 大秦万万年10美味的苦菜炖猪下水黑山吃完午饭,回到自己的宿舍,军官宿舍虽然简朴,但却十分干净,设备齐全。躺在床上,暗暗在想,我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兵了,虽然才五十人,我该怎么训练他们呢?黑山想起后世在部队训练场景。部队里有体能训练、技能训练,思想文化教育等。不但教大家队列训练、体能训练,还教大家整理内务,乱七八糟的宿舍,被大家收拾得整整齐齐,什么东西多统一整齐摆放,叠成豆腐块的被子给人印象最深刻。 “我听说新军帅长是个年轻的大夫,今天一见这个哪里是年轻啊!分明是个半大小子吗!”一个身材十分壮实,身着重甲,三十岁左右的黑脸秦吏站在门口,正和黑山用浓重的关中口音说话。 黑山急忙站起来向来人行了个礼,说:“晚辈正是黑山,前辈可是本营的教官?”黑山见来人是四级不更爵,胸口别着一只铁鹰,知道来人定是在秦军赫赫有名的铁鹰锐士。不敢托大,便以晚辈自居。魏武卒选拔标准是身穿两层牛皮甲,一柄长剑,一张弓三十支箭,再带三天口粮,总负重约五十斤,连续行军百里能立刻作战,方为武卒。乃兵家吴起所创,战国初期魏武卒天下无敌。秦军锐士乃商鞅变法后,商鞅首创,在魏武卒负重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柄短剑,多了二十支箭,一块盾牌,牛皮甲也换成了铁甲,总负重达八十斤以上,急行军百里可立战方为锐士。又在锐士里挑选剑术高手,经考核合格后发给铁鹰徽标为铁鹰锐士。据说百名锐士中只能选出一个铁鹰锐士。 “在下孙猛,重甲百将。奉命来此训练新军。”孙猛回答道。 “百将能否抽空,黑山初入军旅,有许多事情想请教。” “我就住隔壁,待我卸下盔甲再来细谈。” 一会儿,孙猛便一身葛布黑衣,精神焕发地来到黑山房间,二人重新行礼坐下。 “该如何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精锐新军,请百将教我。”黑山客气地请教。 “一般的郡县戍军,只有简单的体能训练,队列训练,攻杀防守训练,短则一月,长则三月,大部分秦军都是这样的。而关中精锐则不同,首先半年的队列和体能训练,再半年剑术、弓箭和体能训练。最后半年学习攻防阵战演练,一年半不停训练,军中肉食更是顿顿不缺,才能练成精锐新军。而重骑兵而需在半年后增加骑杀训练,练成重甲精锐,非三年不可成啊!”孙猛答到。 黑山心里盘算一人一天一斤肉,五十人,三天就要一头猪,五十人成精锐,光肉食就要二百头猪,关中二十五万锐士要花费多少钱粮?看来精锐是用钱堆出来的。 “那百将打算如何训练这五十个乌合之众呢?”黑山问到。 “我只在这边三个月,主要训练他们体能、剑术和队列。大将军特地调我过来训练你们,可见不是把你们当普通的郡兵训练。三个月后骑术训练会有新的教官过来。”孙猛回答道。 下午,黑三又检查了一遍营房的卫生,将两个屯长和四个骑长叫来,对他们要求道:“以后每个人的被子全部按这个这样叠整齐,统一放床头。所有人的碗筷全部整齐放这个位置!所有人的衣物要挂整齐。地面、门、窗要天天打扫擦干净。每天一组轮流值日。做不好的全组重罚!骑长带好各小组,屯长负责检查。按我的要求再整理一遍。” 交待完,黑山正想出营房,见肉饼和几个新兵正正抓跳蚤,每抓一只都丢进嘴里,像嗑瓜子。黑山一阵恶心,问道:“你们怎么吃起跳蚤来了,是猴子吗?” “不恶心!帅长,它们吃我的血,我再把它们吃了,还赚了块肉。”肉饼回答道。 “所有人都用井水把自己洗干净,被子拿出去晒太阳。晚上本帅长去买两只羊给你们加歺。吃饭前我要检查,没有做好的只能喝汤。”黑山交待完,感觉自己是逃出营房。 黑山找到营房的小史,给他拿了三百钱!对他说:“去买两只羊!晚上给所有人加餐,炖羊肉。”说完就匆匆忙忙出营往郡守府来找吴不凡。 “我想把那五十个乌合之众,练成精骑,但是士兵的伙食天天喝粥,教官说,出去跑一圈回来就饿得前兄贴后背了。怎么练吗?请吴兄帮我!”黑山开门见山,直接问吴不凡。 “你那五十人,已经特别关照了,粥比别人稠,还加了肉!还要怎么样?”吴不凡反问。 “我听教官说,想练成锐士,每天早上和中午必须要干饭、蔬菜,外加每人一斤肉!否则,别说负重八十斤跑一百里,就是三十里也跑不下来。”黑山回答道。 “这样下来,每个士兵一天的伙食最少增加八钱,五十人就是四百钱!一个月就要多一万二千钱啊!”吴不凡说,“这件事,等我禀明郡守,再作定夺。” “那有劳吴兄,我先告辞!” 黑山又匆匆忙忙出了郡守府,到城里的菜市场随便转了转。我要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省钱又可以让那帮人吃好。这个年代蔬菜很少,只有葵、韭、藿、薤、葱。这是我国战国和秦汉时,重要的五种蔬菜。肉食主要有猪、狗、羊。秦国更是对肉类征了重税。快傍晚了,肉几乎都卖完了,不过黑山发现,许多肉辅只剩下下水。一问,原来这个年代,人们几乎不食下水肉,才想起后世的西北地区在九十年代前也是几乎不吃猪下水的。黑山大喜,忙和肉辅老板聊了起来的。“老板,猪下水怎么卖啊!” “下水一套十五钱。你看,又肥又大又便宜。”屠夫回答道。 黑哥大喜,后世猪肚、小肠、猪心可比肉贵好多,这一整套才十五钱,一斤才一钱。又问:“如果我每天都要十套,有货吗?能便宜点吗?” “你个小屁孩不会来消遣我吧?你买那么多猪下水当饭吃啊?”屠夫冷笑,他才不信谁家每天要十套猪下水。 “你明天早上先送十套到城东南新兵营,要洗干净,不干净不要!但你先把长期合作的价格定下来。”黑山认真的回答。 “东南角的新兵营?我刚刚送了两头羊过去,那边的伙夫说是新来的帅长给新兵加餐。那帅长可年轻了!”屠夫自言自语说道。 “我就是新来的帅长!”黑山说,“你给个痛快的价格吧!” “真的这么巧?您就是帅长大人,保证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十二钱一套,怎么样?”屠夫面带微笑地说。 “就按你说的价,但你还要帮我分类切好,每一块都有母指大小。切好称重,一斤八厘钱!”可以的话就这样定下!”黑山说道。 屠夫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答应到:“没有问题,我手下那帮伙计,每天闲的蛋疼,正好让他们练练刀工。帅长大人,您别着急走,我给你拿两斤猪头肉,打打牙祭。”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弄好了送过来。”黑山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大步走开了,没有要屠夫的猪头肉。 “帅长,你看我们大扫除做得怎么样?”刚走进营房,肉饼就大声说道,“今天的碗都是我打来井水洗了两遍的。” “你们这群鳖犊子,都自己好好闻闻,自己的腋窝。谁没有洗干净?我等下整死他。”米龙正大声的训他的那一队人。 “帅长,可以吃饭了吗?我肚子好饿哦!”死胖子摸摸肚皮,问黑山。 “死胖子,你一天到晚除了说肚子饿,和吃什么?你还会说什么?我再让我看到你用手指头抠换桶里的饭,我就罚你三天不许吃饭。”黑山一边没好气地骂道,一边检查一下宿舍的卫生情况。还好,大家一听收拾干净有肉吃,干活都特别卖力,整个宿舍已经焕然一新。黑山的黑脸,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还算比较满意。 吃晚饭的时候,果然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大碗羊肉,伙房还特地蒸了白米饭,羊骨头炖成汤。大家吃着白米饭,配着香喷喷的炖羊肉,个个都吃得汗水淋漓,红光满面。 吃完晚饭,黑山把伙房里烧饭的几个人叫过来,交代道:“明天屠夫那边会送一百来斤猪下水过来,我已经让他们洗干净切好,你们明天去买一些干苦菜回来,猪,下水和苦菜一起炖,多放些姜片和蒜瓣!” 几个伙夫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这样能吃吗?猪下水和苦菜,平时都是没人愿意吃的东西。” “猪下水下锅之前必须用开水先焯掉一次,可以减少很多腥味。”黑山又认真地交代道,“你们尽管按我的要求去做,保证他们都喜欢吃。” 黑山清楚地知道,苦菜炖猪下水,是后世家乡出名的一道菜,已经是酒店里必出的有机食物。而苦菜在这个年代,穷人们都是春天摘下来晒干藏起来,青黄不接的时候,再拿出来用盐水一煮,虽然又苦又涩,却也成了穷人家的救命口粮。苦菜和猪下水一起煮,苦菜的苦味能有效的去除猪下水的腥臭,猪下水的油腻更能使苦菜变得香滑而不涩。既非常营养,又非常好吃,关键还特别便宜。 第二天,黑山依旧是天微亮起床,练习永春白鹤拳。一个时辰后,教官孙猛也起来了,“咚!咚!咚!”敲响战鼓。第一通鼓是起床号。黑山进入营房,见大家都在慢吞吞的没有怎么动,完全没有军人的雷厉风行。“快起来了,谁迟到了谁受罚!”喊了半天,大家才慢悠悠的爬起来。 黑山只好来到外面,见教官孙猛已经浑身黑色劲装,腰挂长剑,直耸耸地立在校场上,象一座黑色的铁塔。 “这帮人,懒散习惯了,你别着急,我自有办法收拾他们!”孙猛说完,便敲起第二通鼓。 鼓声停了老久,众人才慢吞吞的来到校场,嘴里还抱怨着起床太早! 黑山叫来两个屯长,传令下去,按昨天排好的位置站好,等教官训话。 等大家歪七扭八的集合完毕。孙猛大声喊道:“即入军营,就依军法!自明日开始,早上第一通鼓起床,第二通鼓完未集合到位的,第一次打十军棍,第二次斩首!秦法严,军法更严!听清楚了吗?” 大家一听迟到要砍头,脖子一凉,都安静了下来,尽量站直身子。一想早上起来慢吞吞的,脖子都有点就发凉。立刻全部整肃起来! 孙猛在校场里转了一圈,又对队列做了一些调整,便开了第一天的队列练习。主要是让大家熟悉口令以及前后左右移动,有谁没有做好的,屁股立马挨一脚。 中午吃午饭时,大家都分到了一大碗苦菜炖下水肉。 “这个还是苦菜和下水肉吗?怎么这么好吃?”史胖子第一个感叹道!众人一偿,也纷纷夸赞。 黑山也偿了一碗,和后世的口味一样,这个可是这帮人以后的营养餐了! 午饭后,吴不凡送来了六千钱。对黑山说:“一天再补贴二百钱伙食,已经高于郡守亲兵的标准了!再高就没有办法了!” 黑山大喜,立马让营房军吏办好交割。“替我感谢郡守大人,我定把大家练成精兵强将来报答。” “我就不久留了,今天大军就要开拔向新郑,我那还有一大堆事。”吴不凡和黑山道别离去。 黑山又叫来军吏和伙夫,交待道:“以后全体伙食从新确定,每天用一百二十钱买十套猪下水做肉菜,其余的钱全部买粟米。早上为粟米饭,中午白米饭,晚上和以前一样菜粥。”一天剩下八十钱,让大家吃干米饭不够,但是买便宜的粟米却是足够的。黑山知道,粟米的营养不比大米差,只是口感没有大米好吃。终于可以保证让这帮人一天两顿干饭一大碗肉菜了,黑山松了一口气,这些可不能让这帮人白吃了! 下午,训练开始前集合时,黑山站出来,大声地对大家说:“袍泽兄弟们,中午的肉好吃吧!想要天天吃吗?” “想,太好吃了!有可能天天吃吗?地主也没有天天吃肉啊!”众人回答。 “经本帅长努力,郡守大人关心,我们每天的伙食费又增加了二百钱,我可以保证天天早上中午两顿干饭和肉菜,晚上不变。”黑山大声说道。 “好,帅长万岁,郡守万岁。”众人无不欢呼! “但是,给你们吃好喝好,不是要让你们蹲膘的!只有努力训练的人才有肉吃。我可是有要求的!”黑山说道。 “说吧!什么鳖犊子条件?只要有好吃的,我屁股借你整整也行!”米龙大声嚷嚷着,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从明天早上开始,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和我一起练白鹤拳,然后正常训练,晚上睡觉前,必须要先学会三个秦字!哪一队值日时卫生做不到位,全体三天没有肉吃。个人没有做好十天没有肉吃!”黑山说完,众人议论纷纷。 “跟你整那个白什么拳,有用吗?”米龙又问道。 “要不要等一下,我们在一起整整,看我还能不能把你再摔一下?现在多流汗,将来才能少流血,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拼杀,胜了,立功受爵,败了,脑袋就没了。愿意一起吃苦的留下,不愿意的,我可以向上面反应把你们调到别的新兵营去喝粥!”黑山大声喊到。 众人听了,都安静下来,不再嘻嘻哈哈。孙教官说道:“我大小和赵国打了十仗,亲手砍了四个脑袋。现在是四级不更爵。不更爵有什么好处呢?良田十顷,官仆四人。你们是愿意砍下敌人的首级,换成自己的田、宅,还是愿意丢了自己的脑袋?” 众人听了,仿佛看到良田美宅在向自己招手。纷纷答应道:“我们要立功受爵。我们要自己的地!” “好!要砍下敌人的首级,首先就要比敌人强!就要比敌人更刻苦训练,否则一切都是扯蛋。不愿意吃苦的,现在站出来,我这里不要软蛋!”孙猛大声吼道。 众人立刻站直身子,没有人走出队列。 11努力训练 黑山暗想,要是我有一个指导员就好了,这种思想工作就不用自己来。黑山见大家都安静,没有人反对,就趁热打铁的说:“我为什么要去争取这么多伙食费?我为什么要让大家那么早起来锻炼,晚上还要求你们识字?因为你们是我的袍泽弟兄,我不想你们在以后的战争中轻意的死去。让你们吃的更好,是为了让你们更强壮,让你们学好各样的杀敌本领在战场上才有更多的机会存活。去年的现在我还是一个瘦骨嶙峋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个叫花子一样的韩国小孩。上个月抓了刺客破了桐柏县的武库案立了功,拜了五级大夫爵,”黑山指了指头上的板冠,继续说,“随着大夫爵,还有十五顷地,二十镒的黄金,九亩的宅和五个仆人。秦法不欺平民,立功就奖。王翦将军和蒙恬将军的爷爷都和你们一样,也是冲着五十亩地拖家带口到秦国屯田的。想做个普通的兵卒,没有死在战场,就回家耕地?还是大家一起努力拼一把,将来立功受赏,封侯拜将,大家自己选。”黑山对自己的口才十分满意,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说动了。 “得了吧!人家都说是哪吒三太子和哮天犬下凡!就算你是哪吒,那和老虎一样大的哮天犬呢?”说话的又是那个爱惹事的米龙。 “小黑,过来!”黑山叫了一声,小黑马上就跑了过来“汪汪”叫了两声! “这就是哮天犬,你们这两天都在你们身边!”黑山抱起小黑,说道,“咱们的小黑用的是计谋,不是蛮力。一下子抓了二十多个刺客和间谍!”众人听了啧啧称叹! “人的梦想是肯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没有梦想的人,就是行尸走肉。今天话和你们说到这里能听进去的,明天早上自己提前起床。听不进去的,我也不勉强,现在开始下午的训练。”黑山说完归队。孙猛又带着大家开始训练。 晚上黑山把认识字的骑长孟浩和史胖子叫来,史胖子一到立马就问:“帅长,明天我们还有肉吃不?” 黑山哭笑不得,骂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早晚让你胖的抱着媳妇却找不到家伙。叫你们来有任务,以后晚上由你们两个负责教大家认识字,去厨房拿些木炭来,在墙上用木炭写三字经,一天叫他们认字一句,他们自己用手指头在床板上写字,或者用树枝在地上写字,每十天后我要考核。不要求他们字写得漂亮,但必须每个人会默写,做好这件事,我给你们记一大功!” “请帅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兴高彩烈的去了。 两人走后,黑山又和孙蒙碰头聊起今天一天的训练情况。 “下午大家训练明显比早上认真很多!早上他们训练,主要是怕我踢他们屁股,下午的训练则是发自内心的自觉,”孙猛说道,“没事,黑山兄弟,中午那段话说得好,大家都听到心里面去了,你让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梦想。” “这样最好,这些新兵的素质都不一样,差别比较大,我想明天给他们来个长途拉练。才能更好了解他们各自的素质,身体素质好的提前开始练剑术和射术,素质差的重点训练他们的耐力和体力。这样可以更快的缩短差距,争取三个月内他们百里奔袭,可以达到不负重达标的标准。”黑山向孙猛提出自己的看法。 “如此甚好,他们能跟到你这样的帅长是他们的福气,有这样的伙食,这样的士气,还有这样合理的训练方法,三个月后,虽然达不到锐士的标准,但是达到精兵肯定没问题。”孙猛说道。 “这还要多多仰仗孙教官费心啦!”黑山说道,“我看孙教官最近好像心情不佳,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说出来,大家探讨一下,可否?”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大军已经开拔,兵锋直指韩国新郑。而我却来这里当教官,看来没立功的机会了,心情有点郁闷而已。”孙猛回答道。 “哈哈哈哈,这事你完全不用操心,这次攻打韩国几乎所有人都砍不到人头立功,你就安心呆在这里吧!以后有的是机会。”黑山大笑的说。 “哦!此话怎讲?愿闻其详。”孙猛问道。 “此战若主将是杨端和,全军将士或许机会斩首立功,但这次主将是滕越。滕越必定会长久围困新郑,绝对不会强攻。最后只能是韩王安投降。”黑山回答说。 “韩国能不战而降,韩国君臣面临亡国之危,会不战而降吗?就算韩王安再胆小也应该举国血战到底,以待时变。或许五国联军竭力来援,结果犹未可知!”孙猛疑惑道。 “六国已无一雄主,就算苏秦鲁仲连在世也是合纵难成。徒有李牧、项燕等名将,能耐何?”黑山回答说。 “猛乃行伍粗人,今听大夫一言,茅塞顿开。李牧是百战不败名将,早有耳闻。但项燕亦名将呼?未偿闻也!”孙猛说道。 黑山笑着说:“总有一天,项燕之名必如雷贯汝之耳。” “我听新兵们说,昨天你用白什么拳把米龙和史胖子摔飞老远!我也很疑惑,也想领教一下,不知道大夫您可方便?”孙猛认真地问道。 “那叫永春白鹤拳,是我从小练到大的搏击技巧,请孙教官多多指教!”黑山回答说。 孙猛闻言大喜,两人来到门口的空地,摆开架势。孙猛也不托大,两手直接抓住黑山的肩膀用力往上提,又用力向旁边摔去,企图摔倒黑山。黑山也不反抗,牢牢地控制住自己的重心,任凭孙们几次把他提离地面向旁边甩去,黑山都能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孙猛大奇,他用这招不知摔飞了多少敌人,几乎每个被他摔飞的人都要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最终掉了脑袋。正当孙猛疏忽间,黑山右手反抓其手腕,左手反扣其手肘关节,顺势往身侧一带,孙猛的左手立马吃痛受不住,只得顺势绕着黑山转一圈,可以突然脚下一绊,双手一松,孙猛一个趔趄,连续跑出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孙猛知道黑山绝对没有用全力,否则自己肯定摔个大马叉,便双手一拱说:“多谢大夫手下留情!” “承让承让,我练了十几年,也就这一点手上功夫,若是战场搏杀,我早就是你的剑下鬼了!”黑山见孙猛没有摔倒在地也是有点意外,心里暗暗佩服,便客气地这样说。 两人相互客气一下,就各自回房! 第二天天微亮,黑山照旧早起,来到校场。令他意外的是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在校场,教官孙猛也在内。 孙猛认真的说:“我来向帅长学习学习,还望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孙教官和我相互学习吧!”黑山和教官客气完,还是教习大家站马步。一边示范动作要领,一边向大家讲解:“永春白鹤拳最基础的就是站马步,大家都要从马步开始站起!” 从这天开始,黑山和孙教官便开始牢牢掌握训练的节奏。早上第一个时辰有黑山教习大家练习永春白鹤拳,一个时辰后开始长跑等体能训练,下午由孙教官教大家剑术和射术。晚上则由史胖子和孟浩教大家识字。一个月之后整体进步的速度,让黑山和孙教官称目结舌。大部分人能在规定的时间跑完一百里了。但又对下午的训练进行调整,下午剑术练习后,由死胖子带着体能较差的那一半人继续体能训练,木匠带着体能较好的另一半人开始学习射箭。黑山又和伙夫们研究出焖、炒猪下水,保证了大家没有吃厌下水肉。 一天下午,刚练习完剑术休息时,董剑发了牢骚:“练了一个月的剑术,整天就是劈、砍、刺三招,不如我本来的剑术好!”黑山和孙猛一听,决定今天给他来点教训。 黑山说:“你练的是齐国的游侠剑法,中看不中用,市井上打个架还行,到了战场,只有挨揍的份!不信你和教官比一比我保证你走不过五招。” 董剑一听着急了,自己自幼练习剑法,在即墨城也小有名气!不服气地说:“比就比,如果是我获胜,请允许我以后练自己的剑术。” 众人一听要比剑,都围城一圈,他们也觉得整天练这几招剑术很乏味,正想瞧瞧到底有多厉害,于是纷纷起哄! 两人各自占定,各自拿了把训练用的木剑。董剑也不客气,直接耍了个剑花一招蛟龙出海直刺向孙猛。孙猛则已静制动,用剑轻轻一挡,一个弓步向前,董建收势,不急胸口直接撞向教官的木剑! “在战场,你这个就是一招毙命!”黑山说道。 董剑大囧,大声说:“再来一次!”这次他学乖,稳住身形,慢慢靠近,突然一招力劈华山,木剑直向孙猛劈来。孙猛左手托住剑身,向上一挡,紧接着又是一招弓步向前,直接用肩膀撞向董剑的胸口。懂剑立马站不稳,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孙猛如影随形跟上,不等董剑站起来,木剑已经顶住他的脖子。又是一招制敌。 “还想试试吗?不服气,再来!”孙猛对董剑说道。 董剑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上,咬紧牙关说:“再来一次!”一个鲤鱼打挺腾空站起来! 孙猛等董剑站好,这次他主动进攻,嘴里边喊着:“劈!”便一剑劈向董剑。董剑急忙向旁边一闪,哪只孙猛那是虚招,“砍!”立马变劈为砍正中董剑右手,孔剑右手刺痛剑掉落在地,“刺!”孙猛又喊,连续三剑全部刺在董剑身上。 “好!”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才连声叫好。 “这下服气了吗?”黑山问还在发愣的董剑。 “我认输了!在下学艺不精!愿随教官认真学剑术。”董剑对着教官深深一躬。 “这几招剑术看似简单,其实包含着秦军数百年征战的精髓,”孙猛大声说道,“要勤加练习,熟练掌握,以你们现在的力道,还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等你们的体能各方面达到秦军锐士的标准,就可以做到快、准、狠,到时再配合盾牌,在战场上以一敌三,根本不在话下,若多人结阵而战,便攻守自如,以一敌十也是可以的。”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苦练剑术。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所有的新兵,都能按要求时间跑完百里了,一批身体素质比较好的,射箭也在木匠的调教下进步飞速。大部分的新兵都能背整篇的《三字经》了。剑盾之术也是进步非常快,董剑的基础最好,平时已经替代教官带领大家练习。史胖子也从一个二百斤重的胖子变成了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把剑术练得虎虎生风,在和教官孙猛对抗时,已经能保持二十招不败。米龙和孟浩由于身体底子好,也成了全队的佼佼者。 “从现在开始,可以在长途奔袭时,适量增加他们的负重!说不定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能达到魏武卒的身体素质。”孙猛说。 “我赞同你的看法,今天的百里奔袭,可以让他们自己根据自己的情况,自己选择负重多少!这样能更好的了解他们!”黑山说道。 二人商量好!让军吏送来全部的重甲装备,孙猛对大家说:“今天开始百里负重奔袭,能负重多少?大家自己做主,主要考核你们的身体素质,请大家量力而行!” 说完大家开始兴高采烈地穿上了重甲。孙猛一全套秦军锐士标准八十斤重装备,史胖子自持力大,也穿戴上一样的锐士装备。黑山和两个屯长其他三个骑长也带上了五十斤重装。其他人则人人身穿重甲,腰挂铁剑,最少的也在三十斤以上。 “出发!”孙猛的一声命令!队伍整齐地向五十里外的目的地出发!秦国的一百里相当于后世的四十一公里,正好和马拉松全程差不多!去时一半路程,还能保持队列的整齐,五十里以后逐渐有士兵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夏天,每个人的重甲里衣服早就汗湿漉漉的!教官孙猛,体力仍很充沛,不断地为大家鼓劲,这使得所有人都非常佩服这个秦国铁鹰锐士强健的体魄。而死胖子成了所有新兵中最耀眼的一个,他虽然也累得气喘吁吁,但负重80斤的他始终跑在队伍的前面。 “坚持下去,按时到达终点,你就是这批新兵中第一个大秦锐士。”教官孙猛不断的对史胖子鼓劲。队伍越拉越长,当黑山也累的,仅凭一口气在支撑着自己向前跑的时候,终于到达了营地,营地里的军吏已经带好木牍和笔,认真记录每一个人的负重情况和回来的时间。到达后,黑山和其他十几人勉强支撑着跟着教官操演一遍剑盾攻杀。这就是是奔袭百里可立即投入战斗。勉强演完一遍,大家都累得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不久,军吏给黑山和教官送来了统计数据。按时回到校场的43人,其余八人最多迟到半个时辰,负重50斤以上,按时间跑完的有14人,其中死胖子负重80斤以上按时跑完,已经达到秦军锐士的标准! 孙猛大喜,说:“秦军士兵获得锐士称号后,可以拜一级公士爵位!军中待遇更是天差地别。公士爵在关中精锐军中,比比都是,但是在这样的新秦人的新军中,可是凤毛麟角。明天我们就把死胖子的事报上去,为他请功。” 两天后,军法官便回复,将在一个月后派人现场考核合格后,再拜爵。史胖子将被拜爵的消息传出去后,整个军营都非常轰动。所有人训练更加刻苦士气高昂。 黑山和教官孙猛又重新制定了新的训练重点。之前负重五十斤按时跑完百里的,这个月着重锻炼体能和耐力,死胖子,主要锻炼剑术和盾牌攻防。 “死胖子,天生力大,而秦军锐士的剑盾攻守战法简单实用注重力道,最适合死胖子。他之前就能和你打成20招内不败,一个月后很有可能通过铁鹰锐士的考核!”黑三说道。 孙猛回答:“正该如此,我会和他多多对抗练习,以他现在的力道,应该可以。你负责带其他十二人着重训练体能,争取考核时能多几个人通过锐士考核。” 12唱歌识字 商量完毕,便按此实行。下午,黑山又想:“后世军队经常唱军歌来提高战士的士气,我也挑一首,亲自教大家合唱!让大家在训练时边跑边唱!更能提高士气。” “死胖子,你过来。我说你写,就写在这堵墙上,大字点。”史胖子除了力气大,就是字写得特别漂亮,所以让他来将歌词写在营房外的墙上。 “帅长,你可是才子啊!怎么不自己动手写?”胖子不情愿地说。 黑山知道自己写的字实在难看,便踢了一下史胖子的屁股!“叫你写就写,那么多废话!” 一会儿,一首《男儿当自强》的歌词便写上墙上了!黑山叫大家都过来集:在教大家把墙上的词给我读熟了!我一会教大家唱歌!” “训练就好好训练,还唱什么鳖犊子歌!”米龙,满嘴牢骚。黑山现在在大家心目中可是神一样,哪容得人质疑,董剑和肉饼等几个立马压住中米龙一顿拳头,作势要拿抹布把他的嘴堵上,直到米龙求饶才放手。 “现在开始学,一个时辰内学会!”黑山命令道。 教官孙猛听说是黑山要教大家唱歌,认字不多的他也跟着学起歌词。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做好汉 ……” 一个时辰后,黑山估计大家歌词已经认得差不多了,便亲自教大家一句一句唱起来…… 这首歌特别提气,很适合男子汉唱,大家越学越起劲,教了两遍,黑山突然从大家的歌声中听到一个唱得非常好的声音,比黑山唱的还好!便让大家暂停,对人群中一个中等身材,有点帅气的年轻人喊道:“阿黑哥,你过来!站我前面来,你单独唱一遍让我听听。” 阿黑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黑山的面前唱了起来:“傲气面对万重难,热血向那红日光……” 黑山大喜,在高亢奔放的声音,根本不输后世的林子祥。等阿黑哥唱完一遍后,黑山问:“你歌唱的真好,你平时很喜欢唱歌吗?你是哪里人?” 阿黑哥回答说:“帅长,我是,楚国南蛮人,在我们家乡,每一个阿黑哥都要会唱歌,否则就娶不到阿诗玛!所以我家乡的人个个会唱歌。” “每一个阿黑哥,你们那边很多人叫阿黑哥吗?”黑山好奇地问道。 “我们家乡每一个男的都叫阿黑哥, 每一个女的都叫阿诗玛。”阿黑哥回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区分各个阿黑哥和阿诗玛?”黑山又问道。 “这个很简单,像我弟弟在河边出生,他就叫河边出生的阿黑哥;我有个邻居,上山打猎时被蛇咬了,大家就叫他上山打猎屁股被蛇咬的阿黑哥;我们村子有一个人偷看邻居寡妇洗澡,被发现了,人们就叫它偷看寡妇洗澡的阿黑哥!” “哈哈哈”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黑山笑着问:“要是你们那边有人掉进茅坑了,那岂不是要叫掉进茅坑的阿黑哥?” “帅长,你真厉害,”阿黑哥回答道,“我们村有一个人被跑进村里的野猪追赶着,掉进了茅坑,从此他就叫被野猪赶进茅坑的阿黑哥。” 众人听了又是一顿哄堂大笑,许多人笑得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你又叫什么阿黑哥?你有女朋友吗?她又叫什么阿诗玛?黑山又问道 阿黑哥骄傲地挺起胸脯说:“我的全名叫寨子里最会唱歌的阿黑哥。我的阿诗玛是土司家的女佣人,每天都要去小溪边洗很多衣服,因此全寨的人都叫她在小溪边边洗衣服边唱歌的阿诗玛!”一讲到女朋友阿黑哥脸上又泛起了红晕! “南楚离这边最少有两千里远,你又是怎么来到这边呢?”黑山又问。 “两年前,我和阿爸还有村子里几个人,奉土司的命令送贡品给楚王,千辛万苦到了郢都。送完贡品,却被当民夫抓到前线,同村的人相约逃跑!一开始向南,一路被追杀,最后我和阿爸只好向北逃进桐柏山,跑到南阳。轮为富人家的佣耕。”阿黑哥回答道。 “好!寨子里最会唱歌的阿黑哥,你放心,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楚王,把你的那个洗衣服又爱唱歌的阿诗玛接到你身边,”黑山边说边走向米龙,一只手抓住米龙的大拇指,向后一掰,米龙母指吃痛,哎哎直叫疼。“以后阿黑哥就是大家的音乐老师,每个人都要像尊重自己的教练一样尊重他。”黑山几乎是脸对着米龙的脸说,“都听到没有?”因为他早就听说米龙平时最爱欺负他们组的阿黑哥。 “谨遵帅长令!”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阿黑哥的眼眶已经含满热泪。 “下午暂停训练半天,现在由阿黑哥代我教大家唱歌。”黑山说完便请阿黑哥教大家唱歌。你是新兵营里起了高亢的歌声。 众人越唱越起劲,最后连兵营里的伙夫和军吏全部参加进来一起唱……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黑山又教大家学会唱《真心英雄》和《沧海一声笑》。兵营里的士气空前高涨!要早上出操唱歌,回营也唱歌,长途奔袭的路上也唱歌。 “明天就要进行锐士考核了!今天让他们练习剑盾和队列,不要在进行体能训练了,他们保持最好的体力状态!”教官孙猛对黑山说。 “应该是这样,今天通知伙夫,晚上给大家加餐,买三只羊回来!”黑山补充到。 黑山也独自琢磨,“后世的军队一天急行军100多公里很正常,比这个年代远很多!是怎么做到的呢?绑腿,对,绑腿的作用肯定很大!” “那个爱整死你的鳖犊子!你来一下!”黑山对从眼前经过的米龙说,“你带两个人进城,买匹葛布,让它们剪成三个手指宽二丈长的长条,总共要110条。” 米龙抓了抓脑袋,问道:“你能先告诉我,你整那么多鳖犊玩意干什么用?全营上吊也不用那么多啊!” 黑山丢过去一袋半两钱,骂道:“你他妈的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先拔掉再说?老子堂堂的孟夫子的入室弟子,也被你他妈的气的满嘴粗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黑山带着十三个参加考核的新兵,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早上每人两碗米饭,一碗羊肉汤,只让大家吃个八分饱。十四人小腿全部用绑腿绑好。全身铁甲,长短剑各一柄,铁胎硬弓一张,五十枝长箭,一面牛皮盾牌,外加三天口粮,总重量八十斤以上。黑山反复交代:“大家一定要跟着我的节奏,不要跑太快。总时间是两个时辰!只要一直保持中等速度就可以完成。” 众人纷纷表态:“我等紧跟帅长!” 辰时刚过,军法官带着两名军吏和两名铁鹰锐士乘坐马车来到校场,宣布了考核的标准和纪律,便宣布可以开始了。这些教官早就交待了无数遍了! “史胖子第一个,我第二个,木匠最后一个,排成纵队,出发!”黑山命令道。随着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和刷刷的铁甲摩擦声,一行十四人踏着整齐的脚步声出发,后面则是军法官带着两名军吏坐在马车上一路跟随! 这条路大家跑了不下二十次,每一个弯都十分熟悉,刚跑出不远,黑山便要求大家一起唱歌!就这样伴随着歌声,一队人一路小跑,一个时辰多一刻,就已经到达五十里外的点。大家不要停下来,继续按刚才的节奏往回跑。毕竟负重八十斤,又是夏天,最热的季节,十四人早就热汗淋漓!黑山转头一看,队伍虽然还保持着正常队形!但已经有好几人露出疲惫的神态!黑山明显的感觉到,用了绑腿后,小腿竟然没有了以前的酸痛感。 “大家坚持,只要跑到终点,就可以拜功士爵,不但有地,还有仆人,帮你家干活。”黑山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他仍然为大鼓劲。“坚持啊!还有最后三十里。” 最后二十里时,已经有一个跟不上节奏,慢了下来!黑山也是累得再无法为大家鼓劲!倒是死胖子,体力还行,大声喊道:“最后二十里,大家一定要坚持!” 最后十里,又有一个掉队者扔掉身上的装备,扶着路边的树,大喘粗气。 “最后五里的大家坚持住,”好几个没有参加考核的同袍跑到五里外,为大家鼓劲,“加油啊,坚持住就是胜利!” 跑进较场时,又有两个躺在校场边!立马有几个没参加考核的同袍,跑过来把他们扶起来,帮他们卸下装备,这时候不敢让他们躺下,很容易休克。黑山等十个,立在校场边。 教官一声令下:“开弓,射箭!”这个时候只要连射三箭,能射中四十步外的箭靶就行!果然十个人没有一箭脱靶! 教官又下令:“剑盾演练开始!”黑三等十人,除了死胖子没有感觉多累外,其他人都是咬紧牙关,总算完成规定的动作。 “剑盾演练完成!”教官一声令下,黑山等九个人全部躺到地上,那同袍纷纷上前,帮忙卸去装备,扶着站起来休息!只有死胖子一个人,自己放下装备,又练了一遍永春白鹤拳。连教官和军法官都啧啧称赞! 军法官当场宣布:“本次考核合格的有张山、史文才、那不太、木健、孟浩、董剑、米龙、雷宝、阿柄、阿黑哥共十人。恭喜以上十人,将获得秦军锐士的称号!待下午史文才的铁鹰锐士考核后,报送郡守府请滕大将军授爵。” 众人听了无不欢呼雀跃! 下午针对死胖子的考核开始了,首先要考教弓箭。要求一百步外射中射靶和五十步外射中靶心。史胖子由于手臂的力量足够大,他选的是一张精铁弓,拉满弓可以射到一百五十步外。弓越强,准头就越高,死胖子在木匠的调教下,虽然做不到百步穿杨,但是完成上面两项却是轻而易举。 第二项是剑盾考核。必须全副武装,分别和两个铁鹰锐士对战,战胜一个或者两个都四十招以内不败就可以通过。 和第一个比试到三十招后,史胖子瞅准了一个空档,用新学的永春白鹤拳中的沾、卸、推把对方摔倒在地!赢下一局。最后一局三十招后,史胖子凭借自己力量大的优势,压得对方落了下风,到四十招后,双方言和。 军法官立刻大声宣布:“史文才,通过铁鹰锐士的全部考核!将上报郡守府授于铁鹰徽章。”军法官宣布完又问:“史文才,你还有什么问题要了解的吗?” “我只想知道铁鹰锐士在军中,一顿饭有几斤肉可以吃?”死胖子习惯性的挠了挠头问道。 大家听了死胖子的话,全部哈哈大笑,许多人受不了,笑得直躺在地上打滚。 黑山狠狠地踢了一下死胖子的屁股,骂道:“你他妈的脑子里整天就知道吃!能再出息一点不?” “孔老夫子说过,民以食为天,我这样问有错吗?”史胖子狡辩道。 两天后,郡守府的赏功令就下来了!军法官宣布道:“南阳近屯田兵,黑山等九人获秦军锐士的称号!史文才获得铁鹰锐士勋章!张黑山赏钱一万。其余九人各拜一级公士爵,赐田一项。南阳郡守府,秦王政十六年七月初三。”军法官刚念完赏功令,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大家都看到了,将来,得到爵位的希望! 教官孙猛,在帮刚获得爵位的九人头上,系上象征公士爵位的蓝色葛布巾后,又将一枚铁鹰徽章别在史胖子的胸前。 “恭喜你们获得自己的爵位和荣耀!来这里做你们的教官,是我的荣幸!明天我将回到我本来的军队,你们也将迎来新的教官。你们是我见过的所有秦军新兵中,进步最快的一批。好好感谢你们的帅长黑山,你们很幸运,有一个这么好的上司,黑山会带着你们走得更高更远!”教官孙猛刚说完,眼眶已经红了。新兵中已经有好多人在抽泣。这是一个严肃又认真负责的教官,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第二天,黑山率领所有人列队为教官送别。“要是今天能喝酒,我肯定陪你大醉一回。”黑山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家都把马尿给鳖回去,别弄得一群像娘们一样!”孙猛对着抽泣的众人吼了一声,又问黑山:“黑山大夫,我可以把你交给我的永春白鹤拳传授给别人吗?” “当然,我的师傅比孔子还有教无类,只要是良家子,你都可以教给他们!”黑山后世的永春白鹤拳师傅,都在公园里义务传授,许多大人小孩跟他学了一年半载了,他还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们这批新兵是我见过进步最快,因为你们有一个好帅长,好好跟着他,绝对没错,黑山会带你们走得更高更远。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孙猛向大家拱了拱手,大步而去。 13乌云踏雪 一天后下午,新的教官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五个马夫和七十匹战马! “我叫巴图鲁,戎狄人。重骑帅长,大夫爵。”教官大家集中起来,用很不熟练的华夏语自我介绍。“以后就是你们的骑射教官。你们要比爱自己女人还要爱自己的马。今天先好好爱一下你们的马,明天开始训练。”巴图鲁圆脸浓须,体形强壮,胸口上别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铁鹰。脸上和手上都有伤疤,脸上的伤疤从右额头到左脸,让人一看就是一个久经战阵拼杀出来的铁鹰锐士! “巴图鲁教官,你好!我是他们的帅长黑山,以后请您多多指教!”黑山主动和巴图鲁打招呼。 “黑山帅长,你的大名孙猛已经告诉我了!你的鬼点多,他很看好你!”两人相互行礼!巴图鲁又说:“黑山帅长,你先去挑一匹好马,这些都是正宗的阴山草原骏马,是大将军特地调拔给你们的哦!” “多谢巴图鲁教官提醒,那我先去挑马了,回头再说。”黑山说完就向马厩走去。 全营的人都围着马厩,欣赏着一匹一匹批高大的骏马。就像后世年轻人欣赏着即将属于自己的跑车一样,十分激动。 “都回去,不要围在这里,会惊了这里的马的。”一个新来的花白胡子的老军吏,对大家喊道。众人依旧没有散开。 “那不太留下,其余的人都滚回去,马屎马尿的味道,有那么好闻吗?”黑山一声令下,众人只好十分不情愿地离开,远远站住,向这边观看。“那不太,你先帮我挑一匹好马,再给其他八个锐士也各挑一匹。” 那不太嘿嘿一笑说:“三个月了,帅长,你终于要用上我这个屯长了!这批都是非常好的阴山战马。我听说只有秦军精锐重骑才能配这样的好马。” “我是本营的马监,见过帅长!”那个花白胡子的军吏,向黑山一躬行礼! 黑山也回了一礼:“晚辈黑山,请问前辈如何称呼?” “前辈二字不敢当,以后都是你手下的兵,我姓毕,请叫我毕胜。”毕胜回答道。 “毕马监,你先忙!我和那不太自己看看。”黑山带着那不太把整个马厩转了一圈。 “帅长,你就用这匹马吧!他和你一样年轻,不到六岁,身高体长都是标准的骏马!”那不太说道。 黑山摸了摸这匹黄骠马的马头,这几十匹马都是这种颜色大小也差不多。“那我就这匹吧!” “咴…!”一声马儿的长悲鸣!黑山向马叫声处望去!原来是马夫又拉了一大车草料回来!那马叫声正是拉车的一匹黑色的马在长嘶!黑山好像从这马斯声中听到了这匹马的呼唤,对那不太说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些草料。” 黑山来到马车前,认真地看了看这匹拉车的马,挺高挺长,却偏瘦,全身纯黑色的毛,脏兮兮的,看来是长期干活,没人打理。黑马见黑山过来,竟十分通人性地用马鼻,蹭了蹭黑山的手。跟在身边的小黑不乐意了,冲着黑马汪汪叫了几声!黑山觉得这匹马通人性,已经喜欢上这匹马了。 “这匹马好像很通灵性,”黑山对那不太说,“你快看看这匹马怎么样?” “真是一匹好马啊!”还没等黑山说话,那不太早就看得眼睛发亮了! “快快先把马车卸下来。”黑山说者和马夫一起把马车卸下,把马牵了出来。 那不太认真地检查这匹马。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可惜了,太可惜了,这匹马的马蹄受伤了,没用了,拉拉车还行。” 黑山听着急了!“这马四只脚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受伤伤了?”又转过头对马夫说:“你快去把弼马温给我叫来!” “帅长,请问谁是弼马温?”马夫小心地问。 “就是毕马监,叫他赶快来!”黑山着急地叫道。 那不太不紧不慢地解释说:“马的蹄子有两层构成,和地接触的一层是大约三个手指头厚的坚硬的角质,上面一层是活体角质。马长期奔跑,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磨平或者脱落。磨平或者脱落后,应该立刻让马休息,直到长出新的马蹄,否则就会伤到活体角质,马就废了。这匹马应该是,左前脚蹄脱落了,主人没有让它休息,因此伤了活体角质。以后再长出新的马蹄,便有了轻微的裂痕,再度奔跑,踩到小石头,新的马蹄又会很快脱落。所以这匹马以后只能用来拉拉车,根本做不了战马了,真是太可惜了!” 黑山往那不太手指的地方,仔细一看,马蹄上还真的有一丝细细的裂纹。“就这么细的裂纹,这匹马就废了,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这个谁有办法?骑兵打战为什么战马损失最快?大部分战马都是马蹄这样受伤而损失的!”那不太叹息地回答说。 黑山一扭头,看见毕马温来到了身边,急得破口大骂:“毕马温,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偷懒了?这匹马的脚怎么会受伤呢?怎么回事?” “冤枉啊,帅长,我们伺候这些马,比伺候自己的孩子还上心!哪里敢有半点懈怠?军法那么严,是要掉脑袋的。这匹马交给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这里的每一匹马都有名册,上面都有详细注明。我交接马屁的时候,他们就说了,买马的时候,这匹马就是伤马买来拉车用的。”毕马温委屈地回答。 这个时候黑马的马鼻又在黑山的身上蹭了蹭!惹得身边的小黑又吃醋地对它旺旺大叫。黑山很不甘心,说:“毕马温,从今天开始,这匹马不再拉车。用最好的草料,马厩也要最干净的。这匹黑马以后就是我的兄弟,谁委屈了我的兄弟?我肯定收拾他。” “那不太,你去拿个毛刷,咱们给马洗澡去!”黑山一边吩咐一边牵着马来到井边!见众人都在围观,急忙喊道:“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好看的啊?死胖子,集合大家练习剑盾阵战!肉饼和阿黑哥,留下来帮我打水!” 四个人,两人提水两人刷毛,忙着给马洗澡。黑山又问那不太:“你说这匹马要是不受伤,能值多少钱?” 那不太认真地说:“阴山草原的战马,一匹在一万钱左右。如果这匹马不受伤的话,值万金吧!” “万金?有这么贵的战马吗?这马是用金子筑起来的吗?”黑山以为那不太在开玩笑,质疑地问! “我跟着我阿爹,从小就在赵国云中郡草原养马。一流良马必须要身体呈管状,胸部窄、背部及臀长,毛皮亮泽且皮薄。此马具备以上所有特征,且体高七尺,头细颈高、四肢修长、体形纤细优美,颈部高昂,身形完美。最重要的一点是通人性,一流宝马都通人性,喜欢和主人沟通,能明白主人的需要。这匹马如果没有受伤,万金少矣!”那不太侃侃而谈! 听完那不太的话,黑山更喜欢这匹黑马。“我一定要治好你,让你陪我驰骋疆场!”黑山对黑马大声说道。 “快看马蹄上的毛是白色的!”肉饼喊道。 “刚才这匹马太脏了,竟然没发现马蹄是白色的,”黑山又对黑马说:“以后你的名字就叫乌云踏雪吧!我就喊你大黑,听懂了吗?大黑!” “咴~~”。乌云踏雪一声长长的嘶鸣!好像很高兴这个名字。 四人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把大黑洗的干干净净。身上除了四个马蹄是白色的外,全部是纯黑色,一根杂毛都没有,看起来的非常神骏。 “现在太瘦了,再养两个月,把它养壮了就更漂亮了!”黑山暗想。 晚上,很少失眠的黑山,这次却睡不着了,满脑子都在想大黑的马蹄怎么办?他知道后世的蒙古骑兵,靠着高鞍和马镫,横扫欧亚。蒙古骑兵能千里奔驰为什么不怕马蹄受伤呢?马掌,钉马掌!黑山灵光一闪,对呀,现在的马还没有钉马掌啊!如果给大黑的四只脚钉上马掌,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黑山兴奋得更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到屋子外面乘凉!晚上月亮正圆,凉风习习,远处传来一片蛙声。刚想起有一句俗话,叫做马无夜草不肥,既然马蹄的事情能解决,那我就去,给马儿喂点夜草。于是便踩着月光,往马厩方向走来。 毕马温正带着几个马夫,给马厩里的马喂夜草。见黑山过来,以为黑山是半夜过来检查工作。“帅长,我们正按规定给战马喂夜草,你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毕马温说道。 黑山干脆装作认真检查工作的样子说:“看来你们还比较勤劳,半夜也没有偷懒!我问你一下,有没有给大黑喂夜草?” “本来按规定只能给战马喂夜草,但下午你都交代了,要用最好的饲料喂大黑,晚上开始我们也会给大黑喂夜草。”毕马温回答说。 “如果精心照料,多久大黑人恢复最强的状态?”黑山又问毕马温。 “以目前大黑的身体状况,两个月就可以了,但大黑的脚已经废了一只,这样也没用啊!”毕马温回答道。 “哈哈哈,”黑山大笑,“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你只管精心照料大黑,两个月后,我保证大黑会成为你见过的马中最优秀的千里马。” 第二天天刚亮,黑山仍是早早起床,刚出房间,隔壁的巴图鲁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我也要每天学唱歌和白鹤拳。” “为什么要学呢?”黑山问。 “以前我和孙猛打架,我们总是不相上下,前天晚上又和他打架,一下子我就输了。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厉害?他说是和你学唱歌和白鹤拳还打得赢我!”巴图鲁用鳖脚的华夏语回答说。 “那我每天就都一起练吧!”说着带着巴图鲁像校场走去。 其他人员都已经在阿黑哥的领唱下,边唱《男儿当自强》,边站起马步!练得比较好的董健和死胖子则是在队伍纠正大家的动作。 黑山亲自示范给巴图鲁看,指点他站桩!“双脚叉开,与肩同宽,脚掌平行,半蹲成骑马状,双手向前伸直,手掌向前。” “整天站着个马步,还一站三个月,我们早就站得很棒了。你还是快点教我们能把胖子摔出来那种功夫吗!”爱惹事的米龙对黑山说道。 黑山知道米龙这个刺头又挑事了!站了三个月的马步,许多士兵已经觉得乏味了。便大声地对大家说:“对于学习“白鹤拳”,必须苦练,长年累月,要学得手脚协调互相呼应,筋节和顺,脉络贯通,神气流畅,全身有沉推之势.如界全身关节贯穿,一出手便可全身发力,势如破竹。”黑山见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半知不解,干脆来直接的,“米龙你来攻击我!” 说完黑山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一步大的圈,说:“你只要能把我双脚都打出这个圈,就算你赢。” 说罢,黑山往圈中一蹲,运劲于双掌。 米龙见黑山不打算躲闪,立马一拳向黑山砸了过来!黑山身子一侧,用右肩膀迎向米长的拳头,同时右手向上一挡,挡开米龙的手,左掌向米龙胸口推去。米龙一拳好像打在木头上,紧接着右手被挡开,一股力量向胸口袭来,立马受不住,向后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切只在两个呼吸间,众人都没有看清楚。黑山又对米龙说:“你再来,刚才那样,慢动作,我们演示给大家看。”于是两人又用慢动作来一遍。这下大家看清楚了,正是七步三战中的第五步。 “大家一定会怀疑,刚才我一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黑山解释道:“刚才手动的时候,我的双腿由马步转成弓步,力量从左脚地上始到大腿再到腰真上双臂双掌击出去,虽然只是一瞬间,双手二击出去的已经是由地而起的掌力了。” “巴图鲁教官,你用你最大的力气在这棵树上打一掌。”黑山对教官说道。 巴图鲁没有犹豫,使出全身的力量一掌打在校场边的一棵水桶粗的树上。轰一声,整棵树都在抖动,许多枯枝败叶纷纷落下。 黑山对大家说:“教官,刚才这一掌只用了上身的掌力!能练到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让大家看看,我的最大掌力。” 说罢黑山站在树前,深吸一口气,全身一动,一掌全力打在树上。“嘭”的一声,整棵树抖了几下,许多微微发黄的树叶纷纷落下,一会才完。大家都看明白了,这一掌比巴图鲁那一掌,力量不知大出多少倍。 “这个就是自身掌力和学了永春白鹤拳后掌力的区别。大家看明白了吗?” 这下大家都看明白了,无不叫好!再也没有人说无聊了。 14神奇的马蹄铁 当早晨的太阳,照射进营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分到一匹黄褐色的战马!许多人今天是第一次骑马!都十分激动!抚摸着马身上的长毛,比摸自己的女人的身子还开心。 教官大声地给大家讲述骑马的要领:“一、永远不要站在马的后方和侧后方,防止被踢,上马前检查肚带是否系紧。二,马是有灵性的动物,也有喜怒哀乐和脾气。你要对它比对自己的女人还好!所有的马都认主人,它和主人有深厚的感情,普通战马的智商相当于三岁小孩儿。第一次骑马,它如果感觉到你不会骑就会拼命的跳跃,想把你摔下来,你只有坚持到最后它认你为主人后才会听你指挥。最后,谁都不许殴打和虐待战马,违者军法治罪。” 说完又示范上马技巧:“双手扶住马背前面,不许抓马身上的毛。双手用力一撑,翻身上马。” 这个年代还没有高腰马鞍和马镫。黑山也是第一次骑马,接教官提示,翻身上马,两腿一夾便向马路狂奔而去。其他人也纷纷上马,试骑。跑了一圈回来,黑山感觉屁股颠得疼痛难忍,五脏六府直翻滚差点吐了出来。别说打仗了,自己没有摔死就不错了。 众人陆续回来,好几个摔得鼻青眼肿。只有那不太例外,马儿好像长在他的屁股下。他在马上左挪右腾,在飞快的马背上做着各种高难动作!令人叹为观止。 巴图鲁给惊叹到:“没想到你这里还有马术如此好之人!” “他叫那不太,也是匈奴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黑山回答道。 转眼过去了半个月!黑山和众人才学会如何驾御战马,习惯了马儿奔跑的节奏。可以一手拉缰绳一手拿剑学习一些简单的劈杀动作了。 半个月来,黑山除了每天按规定要亲自喂一次马外,下午都会抽出时间,牵着大黑,带着小黑,到军营外散步!今天他又带着大小黑出去。 “完了完了,帅长,对马精迷住了,准备娶黑马做婆姨了!”兽医说道。 “可是那黑马是公的啦!怎么做帅长的婆姨?” “那黑马是马精,到了晚上会变成一个黑色的女人,把帅长迷住了。” “帅长,什么时候教大家唱首新歌?好久没有新歌了!”肉饼问道。 “等你们《弟子规》都会背了马上教。”黑山头也不回,走了。 黑山来到城中的郡工坊,郡工坊在南阳城西北角,是一大片独立的院落。 “我有事要拜见工坊里的铁工师。”黑山向门卫出示了自己的验。 门卫一看来的是大夫爵的军官,不敢怠慢!登记后立马让一个军吏带黑山来到铁匠坊。 铁匠坊只是郡工坊其中的一栋房子,屋子中一排大火炉,旁边各一桶水。炉膛内火苗直蹿,数十个铁匠正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工匠从火炉中将烧红的铁块夾出来移到大铁墩上(方言称‘砧子’),一个打铁徒弟手握大锤进行锻打,铁匠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一边用特定的击打方式暗号指挥徒弟锻打,一边用小锤修改关键位置,使一块方铁打成圆铁棒或将粗铁棍打成细长镰刀,好不热闹。 “工师在吗?”门房军吏问了一句。 一个铁匠师傅把铁块放进炉中,把小锤子一放,转过身来说道:“俺便是!”真是声如洪钟,人如黑熊般一身粗肉,遍体顽皮。赤黄眉,丹凤眼。一脸粗须如毛刷。 “在下黑山,有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俺忙着打镰刀,多少人等着用它收庄稼呢?”黑大汉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现在打的镰刀就是我一年前搞出来的,我现在又有一个比镰刀还好的东西,你有没有兴趣?”黑山并不生气,微笑地对黑大汉说。 “镰刀是你做出来的?黑山,你是桐柏县大河乡黑山?”黑大汉恍然大悟问道。 “然也,正是在下。”黑山回答。 “哎呀!你这么黑,一看就是我们铁匠行的好手嘛!唉唉,你们这些煞才,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这位就是我们南阳郡出来的大工师黑山,你们现在打的镰刀就是他的杰作。等下让黑山给你们露两手,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黑大汉骂完伙计,又对黑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牙,“在下冯默风,是墨家弟子!请黑山兄弟多多指教!” “晚辈拜见黑山大师!”众人都放下活计,过来拜见。 “不敢当,在下才是晚辈!”黑山向大家行了一礼,又对冯默风说:“我此次拜访,确有要紧东西。请冯师傅借一步说话!” “都去干活了,别想着偷懒!”冯默风赶走手下又对黑山说:“走,这里太吵,我们前院喝茶。” 冯默风带着黑山到会客室,两人席地跪坐。 黑山对墨家了解不多!只知儒家和墨家有许多矛盾,如墨家要兼相爱、尚同,儒家却说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孔子要有教无类,墨家收弟子却极严格;儒家讲究依礼厚葬为孝,墨家却主张节葬、节用。 黑山试探地对冯默风说:“汝为墨家,吾却是儒家孟昭的入室弟子。儒墨百年来多有对立之处,冯兄如何看?” “黑山兄弟绝非迂腐之儒,如此说来,我先祖师墨子亦是儒家弟子,我墨家数千子弟亦儒家也。”冯默风笑道。 墨家是战国时期兴起的学派别之一,纪律严密,其首领被称为钜子。墨子早年师从于儒者,常和儒家孟子多有往来。后弃儒创墨,故虽墨家大多数主张与儒家对立,但也深受儒家影响。墨家的十大主张为“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墨子死后,四大弟子将墨家分化成多支:一支为实用派,注重认识论、逻辑学、几何学、几何光学、静力学等学科的研究。另一支坚持主张非攻、尚同等墨子学说的理论派。墨子最小的女弟子玄奇,因祖上百里溪曾追随秦穆公,玄奇对秦国有很深的感情,玄奇本人也阴差阳错和秦孝公相爱,成了秦国国后。秦孝公死后,玄奇自成一派为秦墨,因为有国后的身份,秦墨在秦惠文王时得到很好的发展。秦墨认为非攻和尚同是矛盾的,靠不打仗而统一华夏是不可能的。后来便放弃非攻,改为以战止战。因为秦国对人才十分包容,只要不犯秦法就行。于是便有许多墨家弟子以公开的身份在秦国为官吏为工师,秦军的装备能领先天下,墨家工师功不可没。而其他国的墨家弟子都很难被官府包容,只能暗中活动,便成了秦墨一家独大。” “今日方知,墨家与秦国渊源如此之深,受教了!”黑山客气道。 “今天你来找我,不会是专门来听我讲墨家的故事吧?不知道黑山兄弟又研究出什么比镰刀更实用的东西呢?”冯默风问道。 “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战马在战争中损失非常大,最大的损失就是马蹄脱落或者磨损!我想做一种可以钉在马蹄上的马蹄铁,如果做成了,大秦铁骑转战千里都不在话下,我虽然被你说成是大工师,其实我连打铁锤子都没碰过,所以这事希望你能帮忙。”黑山说完,眼睛直直地看着冯默风。 “哦!这倒是新鲜的东西,听起来也很管用,做起来应该也简单!”冯默风思索道。 “我的马就在院里马厩那边,就用我的马做试验。这个是我逐磨出来的的形状,你也参考一下。”黑山说着便递给冯默风一块画有马蹄图形的木牍。起身,二人来到马厩。 “这就是我的兄弟乌云踏雪。”黑山介绍说。 “好马,真乃神驹也只是瘦了点。左前脚怎么没有着地,莫非它伤了蹄子?” “正是伤了一只脚,所以我才想法补救。”黑山回答。 “你考虑得很周到了,就按你画的做应该就可以!”冯默风边抬起一只马蹄一边看木牍上的草图,认真的说:“等下我亲自做,你明天这个时候来找我。你大可放心。” “此事若成,大秦铁骑又得一利器,非同小可,须得保密。你先按图照做,明天中午我再带乌云踏雪过来。”黑山说到。 “如此甚好,我自会保密。”说完两人相互告辞而去。 第二天中午,黑山又带着大黑来到郡工坊。冯师傅拿出四个大拇指粗的马蹄铁,黑山接过一看,马蹄铁黝黑增亮,沉甸甸的,知道知道冯师傅是用上好的精铁打造,十分感激,马蹄铁一面平整光滑,另一边两边各有一道凹槽,凹槽内各有四个小孔,小孔是用来钉铁钉用的,这样马儿奔跑的时候,地面就不会磨损到铁钉,导致马蹄铁脱落。 黑山表示非常满意。把马牵到铁工坊内,亲自用刀清除掉马蹄上的泥土,像修指甲一样,把马蹄刮平。 “等下,我来安慰马,让它不要乱动,你先把马蹄铁烧红,再紧紧压在马蹄上,钉上钉子,就可以了。”黑山对冯师傅交代道。 “怎么没想到烧红了的马蹄铁更能贴紧马蹄呢?好,我们就这么给它钉上。”冯默风说道。 黑山抱着乌云踏雪的马头,安慰它说:“大黑,一会别乱动,我们这样做是要帮你治好你的脚,你很快就会像以前那样,可以自由奔跑了!” 大黑极通人性,肯定是听懂了黑山的话,当烧得通红的马蹄铁,压在马蹄上的时候,它始终没动,只听到“吱”的一声响,一股极臭的烧焦味,随着白烟飘散。 当四只脚都钉好了马蹄铁时,大黑高兴得双前脚腾空而起,大声嘶鸣!好像和黑山说:“快骑到我背上,我带你去飞。” “我先拉它出去试一试看跑的怎么样?等下再回来和您探讨。”黑山说道。 “快去快回,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冯默风摆摆手对黑山说。 秦法规定,城内驰马是重罪,要罚三甲,黥面为役徒。黑山只能牵着大黑到城门外,一路上,黑山能深深地感觉到大黑的兴奋。刚出城门,黑山也不顾大黑没有装马鞍,直接翻身坐在马背上。大黑一阵兴奋的长嘶,飞一般狂奔而去。黑山伏在马背上,内心更是兴奋,乌云踏雪,不仅跑得极快,还非常平稳。一点也没之前骑马那种颠簸的感觉!就像后世坐惯了拖拉机,突然换成奔驰跑车一样的感受!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奔出百余里外,黑山勒住马。“掉头回营地。”黑山对马儿说道。大黑又奋起四只马蹄,飞一般往营地奔去。路上经过好几个练习骑马的新兵,他们看到帅长骑着黑马,一路狂奔,纷羡慕的打招呼:“帅长,大黑的脚好了吗?” 还没等黑山回答,马儿已经远去了。 一口气跑完二百里地才回到营地,乌云踏雪也浑身流了汗,鼻子喷着热气。 “那不太、毕马温、巴图鲁教官你们快过来!”黑山激动的大声喊道。 那不太、毕马温和巴图鲁走了过来,见黑山一脸兴奋,身边的乌云踏雪,汗水直冒,湿透的马身更加黑亮。鼻子冒着粗气,显然是长途奔跑,刚回来。 “你们三个快看看我的大黑现在有什么不一样?我刚刚骑着它跑了二百里地。” “也没啥不一样,我只闻到一股焦臭味。”巴图鲁说道。 “我也闻到了,乌云踏雪的,左前角还是那样,没有着地,怎么就可以一下子跑那么远了呢?”毕马温疑惑地说道。 “你们看看马蹄下边,这是我帮它弄的。我的大黑和我们一样,穿上了一双战靴,它现在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都可以飞上天了。”黑山自豪的说。 那不太先抚摸着大黑的马脖子,然后再慢慢抬起大黑受过伤的右前肢,翻上马蹄一看,马蹄下面钉着一块U形铁。众人反复观看后,都恍然大悟,我们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做呢? “妙,太妙了!”众人感叹! “我来试骑一下,可以吗?”那不太问黑山。 “行,你们都试骑一下,不许打它,也不要骑太远。”黑山有点心疼地交代道。 “谁都知道它白天是你兄弟!晚上是你婆姨!我才不敢打你的兄弟和婆姨!”那不太潮弄着,也不用马鞍,直接翻身坐在马背上。大黑一声长嘶,扬起四蹄,飞奔而去。 几人都试骑了一圈,无不赞叹! “这不是相当于给马儿安上了翅膀了吗?”那不太感叹说。 “如果大秦有数万铁骑装备了这个,以后奔袭千里再也不难了!以前骑兵一般只做战场冲杀,千里行军时,也仅是日行一百多里,如果连续行军马蹄也是会受伤的。”巴图鲁说道。 “此事事关重大,巴图鲁,我们应该向谁汇报这个大发现?”黑山问。 “立刻去向大将军汇报!由大将军定夺。现在把我的马也牵去,让他们也装一套,我们两个再一起去见大将军。有了马蹄铁,一天就可以到。”巴图鲁建议道。 两天后早上黑山集合了所有人,交代说:“今天我和巴图鲁教官去新郑,我们不在的时候,董剑负责清晨的永春白鹤拳锻炼,那不太负责早上的骑术训练,死胖子负责中午的剑盾,木匠负责下午箭术。晚上识字课由孟浩负责,谁也别想偷懒!等我们回来要考核。” 黑山和巴图鲁算好时间,巳时准时出发,两个人一路放马狂奔,一个马术好,一个马快,你追我赶一路上竟然不相上下,太阳正午时,两人刚好到达襄城亭。 自南阳郡归秦后,襄城已成了秦韩两国的边城。秦国大军还在围困新郑,襄城亭军吏、官员、邮人往来不断,十分热闹。 “我们差不多跑了一半路了,先在这边歇马吃饭再走。”巴图鲁说道。 15申徒张良 二人各自拿出验、传交给亭吏登记。亭吏边登记边说道:“二位大人,早上已经跑了三百多里地了,晚上是否住在亭里,明天再走?否则你们的马会受伤的。如果有急事,可以在这里换本亭驿马前行。” “不用了,我们下午要继续赶路,你尽管安排些吃食上来,喂好我们的马就行。”黑山回答道。 一会儿,便有亭卒送来一大桶米饭,两大碗肥羊炖。正是标准的大夫爵的待遇。二人都是大饭量之人,一会儿便一扫而光,勉强吃个八分饱。 “请问这里到新郑还有多远?路上是否安全?”黑山问。 “此地到新郑,有三百二十里路。沿路各处险要之地都有驻军把守,往来巡逻。还算安全。”亭吏认真的回答。 二人在襄城亭只呆了半个时辰,便又策马狂奔。下午巴图鲁的黄膘马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到达新郑时正好酉时。 新郑城先后是郑国和韩国的首都,长五里宽四里墙高三丈,护城河宽三丈,现有军十五万民两万户,果然一座坚城。 此时新郑城被二十万秦军团团围住。城外成千上万军营整齐排列,军营离城墙那边有百步,临时夯出一道夯土围墙约一丈多高,紧紧围住新郑城池。夯土墙上,黑色秦卒或手执长矛,或执单兵机弩,全部箭上弦严阵以待,土墙后面又有无数弩床整齐排列,操弩士兵立在旁边。弩床上箭杆如矛,可射三百步。土墙后,每百步便有高四丈的了望塔,塔上有金鼓号角等物,了望手密切监视着城内动静。 新郑城的西门,外面正是大将军大营所在地,黑山和巴图鲁,在营门二十步外下马,自有军吏向前盘查后带入军营。 营内虽有无数将士来往忙碌,虽然是盛夏,仍个个衣甲鲜明,无任何邋遢。除了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整个军营再无任何声响。黑山暗自感叹,秦军军纪之严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被带到一顶空营帐内等候,帐内备有茶水,二人立刻牛饮几碗凉茶,又用清水洗了把脸,立马觉得神清气爽,疲惫顿消。 不一会儿,一个白衣中年人来到,“黑山兄弟,别来无恙,几个月未见,你又高了又胖了?” 黑山一看,来人正是吴不凡。行礼说道:“蒙吴兄关照,在新兵营里,每天吃好喝好,天天训练,竟长个了!” 三人相互行了礼,吴不凡说:“大将军得知黑山兄弟前来,特令我来迎。二位请跟我来。” 巴图鲁一脸疑惑,不知黑山是如何让高高在上的大将军派人来迎。 三人来到中军大营。营门口数十甲士整齐肃立两边,任是汗说流满面,也是纹丝不动。 中军大营长宽各二十步高三丈,十分宽敞,中间帅案,案上有印信令箭。案前四个将领皆黑衣黑甲,腰挂长剑。中有一将身高九尺,头戴玉冠者,正是十六级爵大良造大将军滕越。 “未将巴图鲁、黑山拜见大将军,拜见各位将军。”二人分别给各位行礼。 “哈哈哈,黑山来啦!你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滕越声如洪钟,“听军吏来报 你们二人早上出发,马不停蹄六百多里,定有什么好东西,说来听听!” “还是让巴图鲁向大家介绍吧!”黑山向巴图鲁做了个请的手势。 巴图鲁便从黑山如何看中一匹蹄子受伤的马开始,讲到二人疾驰到这边六百多里地,马儿只实际只跑三个半时辰时,众人惊讶得面面相觑。 “这个黑山,便是去年首献镰刀,后来又助我抓获刺客,使间人火烧武库落空的人。既然又做出如此神奇的东西,我们都去马厩那边看一看!”滕越说着便先走出营帐。 马厩边,两匹马的汗水犹未干,乌云踏雪浑身黑色的毛在汗水浸湿后更加黑亮,神骏非常。 黑山抚摸了两下乌云踏雪,然后抬起马前蹄,众人认真地看了看马蹄铁。 “杨端和将军,你看,这个在马蹄上钉块铁,效果真有如此神奇?”大将军滕越问另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将。 “看似简单,却是极妙的做法!”杨端和也是百战之将,一下便看出其中的奥妙,“不仅防止马蹄磨损,还可以增加马蹄的抓地力,有很好的防滑效果!” “王贲、辛胜,你们两个都做过重骑主将,你们怎么看?”滕越又问另两个年轻的将军。 “战马分为马力和脚力。马力疲惫了,休息一夜就可以恢复八九成。脚力磨损却要养二十天才能全恢复。一匹马每天跑一百至一百五十里刚好和马蹄每天增长平衡。战马连续跑五百里以上时,最少一成半的战马马蹄会脱离伤了脚。今天看这两匹马虽然连续跑了六百多里地,但它们的脚力几乎没有受损伤。”辛胜说道。 “如果是将大秦铁骑都钉上铁马掌,那么铁骑的战力将得来飞速提升,长途奔驰能力将提高数倍距离。战后战马的损失也将大幅降低。其中的意义无法估量啊!” “王贲辛胜,你们两个年轻人去试骑一下。再来大帐商议。”滕越对两人命令道。 “大将军,骑军每次大战下来,马蹄受伤损失的战马最多,可以先在这类伤马中试用一下。”王贲试骑回来后,感慨地说,“一匹战马要万钱,如果是用这样的方法,省下的钱成百上千万之多。而成本,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正该如此,辛胜,你是骑军主将,你来办吧!看效果如何再上书秦王,议定封赏。我军得此利器,须严加保密。有外传者军法斩之。”滕越对辛胜将军反复交代道。 黑山拿出两个马蹄铁样品,交给辛胜将军,说:“辛将军,这两个里南阳郡工坊做的,你安排人接这个样子做就可以!” 辛胜接过,向滕越一拱手:“未将告退”。便去了。 “来人。”滕越对帐外喊了一声! “在!”门口立马进入一名军吏拱手应道。 “摆庆功酒,为黑山接风。”滕越命令道。 大帐里参与宴会的只有七人。人各一案,菜只有一只烤得焦黄外酥内嫩的羊腿,一大碗炖肉,一份葵菜,一大盘米饭,一壶烈酒。菜虽然简单,却都是黑山最爱的硬菜。 众人客气一番正要开吃!一名军吏入内报告:“报大将军,行人署姚贾从咸阳而来!已到营外。” 行人署的职责是主管邦交和间谍活动。姚贾,魏国人,其父只是看管城门的监门卒,他很有才华,曾在赵国为官,却因出身贫寒让人瞧不起,后来被赵国逐出境。他便到秦国却得到秦王嬴政的礼遇和赏识。让他主管行人署,当他奉命出使六国之时,始皇竟然“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舞以其剑”。这种待遇,有秦一代,并不多见。出使三年,大有成绩,秦军能围新郑数月而五国无人敢救,这个姚贾有大功。滕越立马起身吩咐军吏道:“在我旁边另上一案酒菜,众人随我营门口相迎。” 营门口站着一个年过半百玉面长须,身穿黑色官袍,头带银冠,正是左庶长爵位的姚贾。后面一辆崭新的青铜轺车和数十护卫马队。 “姚大人远道而来,定有妙计帮我!快快大帐内接风洗尘!”滕越热情的说道。 “下官拜见大将军,有劳大将军相迎,实不敢当!”姚贾深深一躬,向滕越行礼。 回到帐内,众人从新落座。滕越客气地说:“军营简陋,只能肥羊锅盔苦酒待上卿,望上卿海涵。” 姚贾哈哈大笑:“肥羊锅盔,尔等武将食得,轻视我等文臣就食不得?”说完拿起烤羊腿大口吃了起来,满口流油。 “上卿,真性情中人也。”滕越夸赞道。 酒过三巡,姚贾说道:“吾闻得新郑久围不降,今特来助大将军一臂之力也!” “韩国使者与我往来数十次,韩王安早欲降,然而韩国官尞贵族多有反复。特别是那个申徒张良,不仅频繁向五国求援,还曾率兵偷袭我军粮道!不知上卿有何良策?”滕越问道。 “明天我亲自进新郑城,准把那帮人吓得出来投降,明天中午我如果没有出现,你们就万箭齐发,作势要强攻,配合我一下,大事可成。”姚贾胸有成竹地说道。 “明天中午没有见到上卿,我就强攻。反正全体将士早就嚷嚷着要斩首立功了,总不能让上卿有任何闪失!” “放心,我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大将军只管做出等得不耐烦给他们看就行了。”姚贾说道。 新郑被围之前,韩国已经许多年没有朝会了。当数月前,秦国大军兵锋直指新郑时,王公贵族们这下着急了!紧急到王宫朝会,商量应敌之策。商量了几日,除了不停地骂滕越狼子野心,吃里扒外,再无任何主义。 韩王安冷笑道:“秦军进攻南阳时,你们谁发一兵去救了?韩非与滕越力主变法强韩时,你们谁站出来支持啦?又是谁逼韩非去秦国?现在在知道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晚了!还好这次秦军主将是滕越,若是其他人,我们的脑袋早晚被砍下来,挂在秦军的腰上。” 最后还是年轻的申徒张良拿了主义,让大家拿出私财,把新郑的七万丁壮武装起来,又让各家把私人族兵交出,连新郑的三万王师,总算凑齐十五万大军守城。再由张良奔走五国求援。各士族官员大喜,空前团结,出钱出人,共同推荐申仇为大将,发誓要抵抗到底。 张良首先去了魏国,魏王假新继位,在王室狗苑召见张良,并侃侃而谈:“这几十只名犬,都是我亲自训练,最是忠心……” 张良哪里有心思听他说爱犬,立马插话:“魏王,韩魏唇齿相依,唇亡齿寒,请魏王务必救韩!” 魏王假说道:“秦国精锐未动,此次主力是南阳郡兵几个月前还是韩人,主将也是韩人,秦以韩兵韩将攻韩,必然不是真心攻韩,大魏不好插手。若齐赵出兵成合纵之势,我必出雄师十万。” 张良正在好奇,这个这个整天醉心训练猎犬的魏王怎知秦军出的不是主力。便问:“秦举精兵20万,岂不是主力?” 魏王假让人拿来一张羊皮纸,递给张良,说:“你自已看!”便自顾逗猎犬玩去了! 张良接过一看,上书:秦王政知会大魏王,此千番大秦任韩人滕越为大将,率故韩地南阳郡兵十万,三川郡兵七万,会同关中马步精锐三万伐韩,实为韩事秦多有反复,派刺客刺秦南阳郡太守之故也。特知会于魏。 张良看后无语,此秦国迷惑五国之计,粗鄙不堪!然魏王假却深信不疑!正要理论几句,魏王已经离开了。只好继续北上邯郸城。权臣郭开见张良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倒是十分热情,立马带张良去一处王室内宅拜见赵王迁。 赵王迁正和数十赤身裸体金发碧眼女郎追逐嘻戏!只一句:一切交由上卿裁夺。便又一头扎进一群胡女的肉林里了。张良面红耳赤地退了出来,郭开却习以为常。 “韩国危在旦夕,韩亡,赵亦危矣!望上卿速速发兵救韩!”来到郭开府邸!不顾使臣身份,开口求道:“请上卿看在三晋一体唇亡齿寒的份上。速速发兵救韩!”说完又是深深一躬! “申徒大人,赵国发不发兵只在老夫一句话?三晋亡不亡国,跟老夫也没有任何关系。只要申徒能答应老夫一件事,老夫立马让邯郸将军扈辄率军南下救韩。”郭开奸笑地说。 “只要韩国能做到的,上卿尽管提!张良绝无推迟!” “哈哈哈!”郭开捋着花白的胡子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夫独掌赵国政权,日夜勤于政务,素不爱金银财货和女人!老夫生平唯一爱好的正是如申徒这般有才华又有阳刚之气的美男子也。” 张良听这时一愣,再见郭开那丑恶肮脏的嘴脸,不禁得一阵反胃。心中暗骂郭开这个老乌龟,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双手一拱便竟直逃离开郭府。匆匆叫来随从,马不停蹄北上燕国。 燕王喜派太子丹代王以隆重的郊迎大礼迎接张良,并举行隆重的朝会。太子丹在咸阳为人质十多年,深知秦国野心,他向燕王喜一拱手,说道:“父王,此次秦国大举东出志在灭六国,我们应该立刻与赵韩结盟,发兵援韩!” 燕王年过六旬,头发胡子雪白。却很不以为难地说:“赵国李牧刚刚夺走了我武遂、方城等十余城,我正要起兵雪耻。结盟可以,让赵国先还我武遂、方城池。” “燕赵之间无灭国之忧,秦国才是六国大患,六国亡国就在眼前了!”太子丹力劝。 燕王喜大怒:“大仇未报,再竖强敌,燕国方大危。”说完燕王喜竟自去了!留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太子丹苦笑着对张良说:“申徒大人,请容我慢慢和父王商议!” 张良到了齐国,齐王建的母亲君王后刚刚去世,齐王建只一句话:“母后遗言,齐秦有盟约,齐不参和中原之事,方可保长治久安,今母后新故,健岂敢背母后之言?”说完便去守灵,不再谈了。 楚王熊悍倒是雄心勃勃,说:“韩国可以据城死守,拖住秦军,我再发兵攻打秦国武关,秦国不敢两边作战,必然退兵。事后请韩国割让颖川郡给楚国做为出兵之资,如何?” 张良大怒:“秦国大举东出,六国危亡只在旦夕之间。救韩即是救楚也。” 任张良磨破嘴皮,老楚王再不说话,哈欠连连竟打起鼾来! 跑完六国,张良一无所获。只能回新郑。鼓动新郑军民据城而守,以待时变。张良已经成了新郑的主心骨。 16爵封左庶长 这天早上,姚贾入城。直接了当地对韩国君臣说:“二十万秦军围城数月,围而不攻,是滕越大将军念昔日情分。今围城四月有余,日费钱粮无数。秦王使我来催战。是战败而降还是不战而降,请立刻决断,午后攻城开始!大将军念旧情,不忍诸位的脑袋成了挂在秦卒腰间的军功,特遣我来告知!” 韩国君臣听完姚贾的话,都吓得面无土色!争吵着要提投降的条件!正在此时,“咚咚咚”城外传来数十面战鼓齐声响,震得大殿仿佛在发抖。众人急忙登上城头望去,只见黑压压的秦军步兵方阵一个接着一个开出土墙。千张弩床数万张单兵弩蓄势待发!数百架云梯一字排开。 “秦军要射箭了,躲箭了!”姚贾大声喊道!一时间城头上喊声四起,文武大臣纷纷躲避在墙朵后面,城墙上的士兵也纷纷举起盾牌躲了起来! 整个城墙上,只剩姚贾一个人还站着,只听他哈哈哈大笑。韩国君臣以为姚贾是在戏弄他们。大家纷纷站起来,指责姚贾无礼。 这时城外又是一通战鼓齐响!姚贾知道,这一次鼓声一停便会万箭齐发。 “诸公,谁胆大的,来一起看秦军万箭齐射,包你终生难忘!”姚贾轻寐地问了问众人。 众人不知道姚贾卖的是什么药,齐齐望向城外。忽见城外一大片黑色箭雨如无数蝗虫一般飞来,带着无数利箭划破空气的尖哨声! 众人大骇,又一次狼狈躲避。姚贾乃是哈哈大笑,直到箭雨飞到面前才猛然蹲下,十分从容。无数箭雨落入城头上,撞得墙上青砖叮叮当当直冒火花,有的刚好插入砖缝,箭尾一阵颤抖,更有长矛一样大的床弩箭砸在城墙上,力道十分强大,墙上的砖石立刻粉碎。有个倒霉的新兵躲在盾牌的后面,床弩大箭直接把盾牌砸得粉碎,并穿胸而过,把人直接钉死在箭楼的木柱上!无数单兵弩箭射在他身上,如刺猬一般,十分恐怖。 一会儿豉声又起,秦军停止射箭,一阵阵“杀”声传来十分摄人心魄。姚贾站了起来,见城外秦军已经摆开架势,只要将军一声令下,立刻开始攻城! 韩国君臣慢慢站起来,刚才的箭雨虽然没有射杀多少人,但射破了他们大部分人的胆,城头上一阵骚臭,因为许多人吓尿了裤子! “请上卿速速回营,转达。韩国愿降,请容我等稍做准备,明日巳时出降!”韩王安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众位大臣也都吓的瑟瑟发抖! 韩国君臣回到大殿,个个垂头丧气。韩王安反而轻蔑地看着一众贵族重臣:“我韩安绝非亡国之王,然而满殿都是亡国之贵族重臣,十多年前若用韩非、滕越变法,今日定已大成何来亡国之辱!”说完早以泪流满面,“你们自议好如何降秦!”说完,便躲进太庙不再出来。 第14章爵封左庶长 黑山在看完秦军的箭阵后,便和巴图鲁驰马返回新兵营。韩国的未来会怎样,他倒无所谓,暗想:自己要赶快成长起来,将来设法把张良、韩信、萧何招到自己的门下。 黑三回到军营,带着大家更加严格训练。 公元前230年(秦王政十七年)秦国灭韩,俘虏韩王安,以韩地建置颍川郡,建郡治于阳翟(今河南禹州)。秦王并没有太看重韩国这副千里马骨。没收韩国王族、贵族大部分土地,将韩王安及其家人迁到韩国旧都陈县软禁。 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这天正是黑山到战国整整一年,黑山带着手下五十人正在巴图鲁的指导下,挥汗如雨地训练马上搏杀。吴不凡带着几个郡守府吏员来到军营,“恭喜黑山,你又升爵了!请准备接王书。” 黑山一听有王书急忙率众下马,向吴不凡等人躬身行礼。 一名黑衣官吏手执竹简,大声念到:“秦王书,南阳郡骑兵帅长张山,献马蹄铁有大功,依律拜左庶长爵,赐地二十五倾,宅二十七亩,官仆二十五人,金五十镒。秦王政十七年八月十三日。” “谢秦王恩!”黑山知道自已有大功,但一下子跳到十级左庶长爵还是大大出了自己的意料! 换上一个束发银冠,就算拜爵完成。众人纷纷恭贺!一帮手下也是投来羡慕的眼光! “黑山兄弟,请移步郡守府。郡守滕越有请。”吴不凡说道。 “我换身衣服,随后就来,你们先行一步!”黑山对众人说道,把大家送出营门。 一回营地,众人一拥而上,抬起黑山高高拋起又接住,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庆贺黑山升爵受赏! 五十镒金,相当于后时七十五斤黄金,在这个时代可是值近百万秦半两钱。黑山掏出几两金子丢给营里的军吏,说:“这个月伙食改成猪肉和羊肉,多买些,全营所有人一起吃!”众人这几个月早吃厌了猪下水,一听又是一阵欢乎! 黑山用井水洗了个澡,换下臭哄哄的汗衣,便快速向郡守府走去。新兵营离郡守府有几里地。秦法规定,无故在城内驰马是要黥面劳役的重罪,所以黑山只能步行。 一会儿,便到郡守府,吴不凡已经在门口等待,二人直接进了滕越的书房。以前来郡守府,都是在会客房,这次直入书房,可见郡守滕已将黑山视为心腹。 “黑山兄弟又高升了,真是可喜可贺啊!”郡守滕依旧声音洪亮。 “下吏多谢郡守提携!”黑山不卑不亢,向滕越深施一礼。 “我可不敢当,你的爵位是国尉尉缭子一力主张,秦王亲定的。你献的马蹄铁让大秦铁骑如虎添翼,现在马蹄铁已在全军密秘推广。国尉认为此一策之功封侯都不为过!只不过一次晋爵五级,已经是军功爵单次最高的赏赐了。”滕越说道。 “若非大将军大力推荐,再好的东西也入不了国尉之眼啊!”黑山感激地回答。 “我将调任南郡太守,等新太守到任时,我也将赴南郡,大将军也将由副将杨端和接任。黑山兄弟现在已经是左庶长爵了,按贯例可任八百石官,一县之主或郡里的院吏,皆可。不知黑山愿随我到南郡否?”滕越问道。 滕越乃高爵封疆大吏,若是寻常能得到他这样提携,早就高兴的飞上天了,但是黑山却不这样想,回答道:“多谢大将军抬爱,我还太年轻,愿意在军中一刀枪一挣军功。我生平不喜写字,老师都骂我所书尚不如八岁孩童,无法胜任案犊之劳。”黑山委婉拒绝了滕越的邀请。 “人各有志,既然黑山小兄弟无此想法,那就作罢。秋收后,秦国便要以举国之兵灭赵,今天收到王书,抽调各郡精壮骑兵北上上郡和北地郡替换精锐铁骑戍边,调两边郡精锐铁骑南下,与赵对决。你那边的新兵马上要会同抽调的其他骑兵北上上郡。你未满十七,是愿意留下还是北上皆可!” “我愿意率领我那五十个兄弟北上!”黑山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好好考虑一下再回答我!上郡苦寒之地,可不比南阳。”滕越劝道。 “不用考虑了,我去上郡!”黑山坚决地回答。 “既然你已决定,那你先回去准备一下,以你的爵位,可以当千骑将,正好率领南阳骑兵北上。”滕越吩咐道,“我将在这几天挑选千余精壮骑兵,本月二十让北上的人选归乡和家人道别,收割庄稼!九月初一集合后北上。”滕越说道。 黑山回到军营,叫来几名亲信部下,请来教官。将准备北上上郡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众人一听要千里北上上郡苦寒之地,都默不做声,忧心重重。 “本来只想到郡里服一二年兵役,便可以回家耕地讨媳妇儿,根本没有考虑要去上郡那么远,千里迢迢要再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孟浩几句话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黑山说道:“北上之事,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都得去,既然这个我们改变不了,为什么大家不努力赌一把呢?秦国最起码给了大家公平的立功升爵的机会,只要我们把握住机会,这也是改变家族命运的机会。平头老百姓,在哪个国家都要当兵或者务农交租,周朝八百年来,山东各国平民百姓能同贵族一样立功拜爵的屈指可数。唯独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封官拜爵的老百姓数不胜数。我倒觉得这个是大家改变命运的机会。你们说呢?” “鸟,去砍几个匈奴脑袋回家换地,正是我最愿意干的。”死胖子有点兴奋地说道。 “帅长去哪我也去哪!”肉饼也表态。 “既然必须要去,我也是毫不犹豫,只是我们都是光着屁股来当耕卒,家里实在太穷了,放心不下!”米龙难得一次正经说事,众人纷纷表示是一样的情况。 “这个事情好办,全营所有人,缺钱安家的,可以先找我借,每人三金,不用利息,为期一年!有需要的找孟浩和史胖子代笔,写好借据找我拿钱!”黑山刚刚得到五十镒黄金,相当于一千二百两。拿出一百来两帮大家渡过难关还是很轻松的! 转眼八月二十日到了,全营含马夫五十五名除了毕马温都借到金子安家,个个无了后顾之忧都兴高采烈地喊着要去上郡砍凶奴人头换军功,士气十分高涨。黑山交代道:“今天都回去收好庄稼,和家里人告别,九月初一日酉时前都得回来集合,军法无情!切记不可逾期!” “各自的战马可以骑回去,记得不可以让陌生人骑,更不许让战马拉车干农活!要爱护自己女人一样爱惜自己的战马!” 毕马温也向大家交代道。 “诺!”众人都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各自回家忙秋收去了! 黑山骑着乌云踏雪,抱着小黑,归心似箭地向桐柏县城飞驰而去!乌云踏雪在毕马温和黑山得精心照料下,已经今非昔比,一身黑亮的鬓毛,强健的流线躯体,四只脚上的白毛却比普通的马长出好多,十分抢眼。三百里路,以前来时坐马车,两天才能赶到,今日回去,只大半天,午后便到桐柏县城,黑山决定,先到书院拜访老师,再回张家村。 “这是黑山少主回来了吗?”陈伯擦擦眼睛,数个月未见,几乎不敢相认! “陈伯,正是黑山。”黑山正在青春期,声音也变得厉害。“你看小黑正向你打招呼问好哩!”小黑早就跑到陈伯跟前,拼命摇尾巴。 几个月来,黑山又壮实了许多,身高已经达到180㎝,体重也增加到160斤。浑身肌肉鼓鼓的,已经是一个壮汉了!头戴银冠,身着葛衣短袍,腰挂三尺铁剑。再也不是刚刚来书院时的瘦弱黑少年了! 黑山直入书房,孟昭正在看书。黑山双手作揖,深深一躬:“学生拜见老师!” 孟昭放下竹简,站了起来!拍了拍黑山的肩膀!笑着说道:“壮实了,又高了不少!听县令说你又升了五级爵位,是左庶长了,今天看来是真的了!快坐下,给老师讲讲!”又对吩咐道:“陈伯,给少主准备一案饭菜来。” 黑山便把乌云踏雪马蹄受伤的事和向秦军献马蹄铁的事情和孟昭详细说了一遍! “你先吃饭,我去马厩那边看看你的宝马!”孟昭见饭菜上来,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黑山早就饥肠辘辘,见老师不在身边,也不顾什么吃饭的礼仪,南吞虎咽起来,没一会儿,便将一大盆肉,一碗菜和一盆米饭,吃的干干净净。陈博看见了,感叹道:“少主真猛士也,一人能吃掉一家人的饭食!” “陈伯见笑了,在军中,还有好几个饭量比我还大的!我刚刚赶了半天路,实在是饿了!”黑山说完,便来到马厩,想想听听老师是怎样品评自己的乌云踏雪? “真是一匹千里马啊!”孟昭不停的赞叹着。大黑狂奔了半天,浑身的髻毛被汗水打湿,看起来更加乌黑发亮,非常神骏。 “这匹马左前蹄曾经受伤,是我给它钉上马蹄铁后才可以正常奔跑,你看他现在左前脚还是习惯性的抬起来虚踩着地面。”黑山提醒老师说道。 “你献的镰刀和马蹄铁,看起来十分简单,平淡无奇,镰刀却可以让收割的速度快好几倍,马蹄铁更是能让战马脚力大增。两者都是不世大功啊!”孟昭夸着自己的学生,十分满意!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虽然不喜欢读书,却很喜欢琢磨事情。我最近正在琢磨为什么太阳老是从东边升起来;为什么夏天日子长?而冬天日子短;为什么水桶漏了个洞时里面的水往下漏的时候,水旋总是向着右手边;为什么在太阳底下,含口水喷出去就能见到彩虹?太多的问题了,都是人们生活中常见的。”黑山一连说了好多个问题!孟昭也是目瞪口呆。二人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黑山准备告别回老家。孟昭、陈伯送到城门。“老师,学生这次得秦王赐金一千二百两!我给你留下五百两在书房以备急用,月底返回时再来看望老师!”黑山说罢翻身上马,陈伯把小黑抱上马背,又把一大袋东西绑在马后面,交代说:“少主,你许久没有回家,这些是我一大早去买的东西,带回去打赏晚辈总用得着!” 黑山一阵感动,说道:“还是陈伯细心周到,多谢了!”说完便急驰而去了。 孟昭本想拒绝黑山留下的金子,却不知道说什么!见黑山远去!想起黑山说的事,便匆匆返回书院,让陈伯打来一瓢水,含了一大口,对着早晨的太阳一喷,眼前果然出现一条彩虹,虽然一闪而逝,却看得十分清楚!又试了几次,都是如此!又对陈伯说:“陈伯,去拿个木盆过来,选在盆底钻个洞,我要看看旋涡是不是都向右边转……” 桐柏县到张家村,以前走路要两天,现在骑着乌云踏雪疾驰,半个时辰已经到达大河乡亭!想起亭长忠来,便停下马问亭中老吏:“请问忠亭长在亭内吗?” 黑山声音变得很沙哑,老吏一时没有认出来,只回了一句:“忠因抓获盗牛贼,已经调任乡游徼了。” 黑山一听忠不在,便驰马直回张家村。张家村已经大变样,在村东新盖了一大排新的砖瓦房,以前的分散的茅草屋正准备拆除。时值农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割稻子。 黑山家的新房子已经盖好八九成。家人都已经搬入新家,新的家是青砖木瓦结构,大门的三台砎是花岗石打磨平整砌成,两扇厚重的大门漆成暗红色,大门上一片大匾,实木雕刻而成,上书“左庶长府”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妈,大哥,我回来啦!”小黑一下子就窜进大院,和院子里一只黄色的狗呲牙累嘴的对吠起来!两个小侄女跑出来,见小黑回来,高兴得把三叔叔给忘了! 17左庶长2 家人纷纷出来了!几个比较伶俐的官仆立马跑了过来,接过手中的缰绳。 “把马鞍卸下,好好喂一喂!给它洗个澡!”黑山吩咐到。 “三弟又高了,壮了!如果是在街上碰见,恐怕老妈都认不出来了!”大哥开着玩笑,接过黑山手上的两袋东西。“这袋子装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你拿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黑山见老妈走了过来,急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阿妈,黑山回来了!” “高了!壮实了!”母亲摸了摸黑山的脸,眼眶中噙着泪花。 “阿妈,你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了!比以前也年轻漂亮了许多!”黑山夸了夸自己的老妈! 乡亲们听说黑山回来了,纷纷过来道贺!黑山硬着头皮应酬一阵,将陈伯备的礼物拿出来,分给大家。便带着二哥明在自己的新家转了一圈。 “本来只有这边九亩地,刚刚好盖两进的宅,现在又增加到三十六亩,仆人也增加到三十人了,两进就不够住了!可以先盖个三进才差不多够用!”二哥明介绍道。 “就盖三进吧!第三进家里人住,我只要留下一间就行,在西边这里盖一排独立小院。每个小院要有一厅二房。先盖十座。再把以前的房子重新建一下,建一座书院!回头再请个先生来坐馆,村里的孩子们该有个上学的地方了!”黑山说道。 晚上,黑山把家里人和三十个仆人全部叫来,一统计,十二个女的十八个男的,个个都是三十五岁以下的精壮。显然是县里特别挑来的官仆。 “我不管你们为何伦为官仆,既入我家,以后我当你们是一家人。愿意种庄稼的,一个男丁四倾地,地里所产一成半纳赋,两成半交给我家做租,余下六成是你们自己的!农闲时优先安排到陶窑帮工,工钱和村里的人一样。你们中间有相互爱慕的,许你们结为夫妻,赏千钱安家!我会在西边盖一排独立屋子,让你们安家。女的佣人,每人每月二百钱月俸。”黑山说完,众人都听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纷纷跪下磕头道谢,这个待遇可比村里的庄户人家还好。 “你们有谁读过书识得字?”黑山问道。 “三少爷,小人叫刘成,读过书!以前当过两年管家,因以前主人犯了法,被连坐成了官仆。”一个三十来岁,有点瘦弱,看起来的还算干净利索的人回答道。 “刘成,现在起,你先做左庶长府的假管家吧!做得好,月俸四百钱。做不好,我只能另请高明。你先带他们下去吧!”黑山干脆地说道。 “多谢三少爷,小人万死不辞!”刘成说完又跪下磕头道谢! “我们家之前也是佣耕人家,没有那么多礼!以后所有人都以平礼相待,都不许再下跪!听到了吗?”黑山吩咐道。 “多谢三少爷!”仆人们齐声道谢。 见外人都出去了,母亲拉着黑山的手说:“黑山啊!过了年,你也十七了!咱们家现在也算中等人家了!这次回家,先娶个媳妇,最好生个娃,妈给你们带!” 黑山听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说道:“妈,你先操心二哥的媳妇吧!你摸摸我的下巴,一根胡子都没有。我还没发育好呢!过两年再说吧!这袋给你,你看看,肯定开心!”说完,黑山把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递给母亲。 “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母亲嘟囔着,打开袋子,顿时闪闪发光的金光映在她的脸上,“金子?怎么这么多金子?”母亲一脸惊讶,问:“你不会是哪里抢的吧?” “阿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些金子都是秦王赏的,我这都是左庶长了!如果是想当官,已经可以当县令一样大的官了!不信你问二哥,他肯定知道的,不骗你!”黑山解释道。 “当官又怎样?照样要娶媳妇生娃!以前没有钱没有办法!现在有钱更要早娶媳妇早生娃!”母亲生气道。 “阿妈,你先操心二哥的,我过几天就要带兵北上去打匈奴!等我再立几次功回来,再娶个公主回来当你的儿媳妇,你觉得怎么样?到时候肯定羡慕死所有人。”黑山安慰母亲说道。 “去打匈奴?你去打匈奴作甚?咱不去了,可以吗?”母亲担心地劝道。 “我马上就是千骑将了!手下有一千多弟兄!你放心!根本不用我出手!”黑山只能这样安尉着母亲。 “房子修好老二就要结婚了,能等老二结了婚再走吗?”母亲问道。 “我八月三十就出发,二哥你行啊!娶的是谁家的姑娘?”黑山问道。 “是我们县工坊总工师的大女儿。准备过了岁首就结婚!”二哥明说道。 黑山就这样,家长里短的听着一家人唠叨到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黑山一早起来就和大哥来到陶窑。因为大家都在忙秋收,整个窖场空无一人。到处堆满了烧好的陶器。“烟囱已经不好卖了,近的都用过了,再远的地方运费贵了,不伐算。倒是这些上了釉的陶罐陶壶卖得不错。既美观又实用。”大哥光说道。 “大哥,你以后可以让人找更多颜色的土来试用一下。有的土是红色的烧出来却是黑色的,有的黑色的土烧出来却是绿色的。我教你做几套茶具试试。”黑山将后世的茶具造型向大哥光详细介绍一下,又说:“这样的东西做出来,东西小好运输到各个地方,价格又可以卖高!” “三少爷,有许多客人来找您,在家里等候!”一个家仆前来报信。 “知道了,以后都叫我左庶长,听到了没有?”黑山交代道。 “知道了,三少爷!”仆人一见黑山脸一沉,立马改口,“知道了,左庶长!” 黑山回到家里,一看,来的正是乡三老和新上任的游徼忠! “几位父母官驾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黑山虽然不喜欢的客套话,但也只能客套地拍了拍忠的肩膀说,“忠亭长,升游徼了,恭喜啊!” “左庶长,回来了,我等专程来拜见,岂敢劳左庶长相迎?”乡三老和忠施礼说道。 “入座,上茶!”黑山请四人做在茶桌边的长椅子上。黑山家的茶桌椅是黑山之前让二哥明按后世的样式做的,直接坐在椅子上,不像这个年代,都是席地而跪坐。 众人惊叹:“左庶长家的茶案都与众不同!妙啊!只是我等与左庶长约尊卑有别,岂敢同案后坐?” “无防,此桌之妙就是不分长幼尊卑,大家平等相待,不用拘礼了!”黑山说道。 “我等今日登门,一是想听一下左庶长有何交待我等去做;二是听说您将带南阳骑军北上上郡,本乡也有十二名子弟正好也在北上的名单之内,是否通知他们来听听左庶长有何训示!”三老用意很明显,就是想要黑山照顾一下乡党子弟。 “三位的良苦用心,我岂能不知!正值秋收农忙,不要让他们过来了!让他们记得准时去报到,不要犯了军法即可!我自有安排。这十多名乡党子弟北上苦寒之地为国戍边,你们在家一定帮他们照顾好妻儿父母,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黑山在此多谢各位了!”说罢,黑山站起来对四位深深一躬! 四人急忙回施一礼!说:“我等谨遵左庶长教诲!” 游徼忠拿出来一片木牍,交给黑山,说:上面这十二名就是被选中随你北上的乡党,请左庶长过目。” “这个张进可是我们村张艺兴之子?”黑山接过木牍,见到一个本村人的名字问了游徼忠。 “正是你们村东家的张进,他以前在韩国新郑当韩国的骑兵。上个月韩国投降,他也编入军籍,这征召,他也在列,如果能和左庶长一起进功立业,也是他的造化!左庶长要不要见见他?”忠回道。 “不用了!我还没有接到的任命,说不定有变化还未可知!”黑山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接到任命,他们怎么会知道? 无故宴饮,在秦国官员中也是不行的。秦昭襄王大寿时,许多官员百姓去为王贺寿,结果全部被问罪。国王如此,更别说官员了。所以黑山也下可能留下他们大吃大喝一下,几个只是聊了一会,便回去督导秋收了! 时间飞速,黑山每天和大哥光探讨一下如何烧陶器,和二哥明搞点新鲜物什。又找里正地了解一下本村的男女孩童有几个?要盖多大的学院!小黑和小黄也成了好伙伴,整天跟在两个小侄女屁股后面到处玩。转眼就到了月底。 八月三十日天刚亮,黑山就告别了母亲和两位兄长,看着母亲哭红的双眼,黑山强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此次离家北上,何时才能再回来这个温暖的小家。 乌云踏雪现在已经非常娇健,一个时辰后,便来到桐柏县开蒙书院。 “少主,您回来啦!家主他要疯了!你快去看看!”陈伯把黑山迎进门说到。 “怎么回事?”黑山着急地问! “他这几天,把家里所有的水桶、锅、瓢全部弄坏了,还让我们去买了好多回来弄坏了!”陈伯回答道! “是不是都是把底部钻个洞看漏水的情况啊?”黑山问道,放心下来了! “正是,少主你怎么知道?”陈伯疑惑地问道。 “没事,老师正常的很,因为这个事情我以前也干过,现在不是也好好的吗?”黑山回答道。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正盘算着这两天给她找个医生!”陈伯听了也放下心来! “学生即将北上戍边,今天特来向老师辞行!”黑山来到书房,对老师深深一躬说道。 “黑山,坐下说话!”孟昭说道:“人各有志!你有你的路要走。你那天说的问题,你找到答案了吗?能告诉我吗?” “这个讲来话就长了我就把我的想法和你探讨一下吧!。我认为地不是方的,大地和月亮、太阳一样是个圆球体。我把大地叫地球。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则围着太阳转,同时,地球自己也在转圈。地球自转一圈刚好一天,月亮绕着地球转一圈,就是一个月。那地球绕着太阳转一圈,刚好一年!我还根据一年四季的变化和太阳的位置计算出,地球绕着太阳转一圈需要三百六十五天三个时辰又三分之二刻。地球绕着太阳转时,不是按一条直线,而是有一定的上下浮动,我把中间线叫做赤道,当这个浮浮动到离我们最近的北边的时候,这一天就是夏天的夏至,相片一最南边的时候,这一天就是冬至,当太阳两次到达赤道的时候,分别是春分和秋分。我们在地球的北边,所有的,水桶漏水的时候,水涡都是向右边转动,在赤道的地方,水涡应该是直下而不转。到了赤道以南的地方,水涡应该就是反过来转。这也就是为什么北边冷南边热的原因了!” “你说的挺有道理,可是如果地球是圆的,那么下面的东西岂不掉光光?”孟昭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以前也和一个叫牛顿的探讨过了,顿哥说东西之所以只会掉地上,不往上掉,是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黑山捏起拳头说,“假设这个是地球,所有重力都是向着地心的,即使你站在球下面,相对来说,你的下面是地心。这个叫地心引力。这个说法就叫相对论!” “那个姓牛的顿哥在哪?我好想和他结识一番!”孟昭问道。 “我和他讨论时,我才十三岁。再也没有见过他。”黑山瞎编道,“你可以把我今天说的话记下来,等以后太平了,可以和一些星象家理论一番。看看他们怎么说。” “我以前自以为读尽天下书,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啊!从今天起,我要关掉私塾,专门研究星象之学了!”孟昭仿佛大彻大悟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讨论,直到中午,陈伯叫吃午饭才作罢。用完午饭,黑山便向老师告辞,直驰南阳城而去。 黑山到达新兵营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留守的马夫,见黑山回来,急忙上前行了个礼,说道:“禀告帅长,郡守府派人来传话,让你一回去立刻过去一趟!” “你先照顾好我的乌云踏雪,我现在就过去!”黑山打了几桶井水,洗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来到郡守府。 黑山被带到郡守的书房。黑山深深一躬:“下吏黑山,拜见郡守大人。” 滕越十分热情的说:“这里是书房,以后在这不必多礼。我知道你还没吃饭,正好我也还没有吃,咱们边吃边聊!”又向外面喊了声:“酒饭两案,送来书房。” 说是边吃边聊,黑山早死饿了,只顾狼吞虎咽起来,一会儿便把整案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滕越只是随便吃了几口米饭,见黑山已经吃完,便把自己面前的烤羊腿递给黑山,说:“把它也吃了,真羡慕你们年轻人,我年轻的时候饭量可不比你差。” 黑山也不客气,接过烤羊腿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会两人便都吃饱了。 “昨天已经收到国尉府发给你的任命书,正是任命你为千骑将,负责率领南阳郡一千二百精壮骑士北上上郡戍边!”滕越说道,将一张薄薄的羊皮纸递给黑山。 黑山认真一看,正是自己的任命书,下方还加盖国尉的官印。“我不是千骑将吗?怎么带一千二百骑了?”黑山疑惑地问。 “秦军千骑将,可以带一千到三千骑不等,还不包括伙夫营、马夫营、淄重营、卒妻营、军医马医等非战斗人员三百到一千人。这次你带走的全部是精壮,后勤人员到了上郡那边自有安排。”滕越解释道。 “能否将所有战马都钉上马蹄铁再出发?”黑山问道。 “郡尉已经安排工坊近日全力赶制马蹄铁,先给你们钉上马蹄铁再北上!你也正好利用这两日整训一下。这一千多人是从全郡各县抽调的精壮,并非一支有完整军官编制的军队,如何把一盘散心捏成一团,就看你自己了!”滕越说道。 “谢谢郡守提醒!我肯定能做好这件事。黑山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滕越是老行伍了,虽然才归秦一年多,但他的治军、理政才干已经深得秦王赏识。黑山又向他请教了一些事,便告辞回新兵营了。 第二天,黑山刚晨练完毕,就看到一个就悉的身影,正是身高九尺,身材魁梧的巴图鲁。 “巴图鲁教官,你不是提前回重骑部队了吗?怎么又来啦?”黑山问道。 “我昨早上听说是你带骑兵北上,就申请调到这边来,做你的部下!”巴图鲁华夏语言说的不好,但意思却很明白。 “好,巴图鲁,有你的帮忙,我将如虎添翼啊!”黑山心里可比捡到宝贝还开心。 中午午时刚过,以前新兵营的五十名弟兄都提前到齐了!黑山便开始布置任务:“那不太,带着你的人配合铁工师冯默风给战马钉上马掌;孟浩带上你的人,跟据花名册核对,今天酉时后到的名字告诉我,要通知每一个人,私下不能谈论马蹄铁的事,更不能对外人说,违者军法处置;木匠负责安排大家临时住的营房。米龙,你负责给他们编队伍,先接各县籍贯编,共十二个百人组。死胖子,你负责和伙夫们准备饭菜,今天人多,我怕他们人手不够。都忙去吧!” “诺!”众人应声而去了。 18北上戍边 酉时未过,孟浩就来根告:“全营自千骑将以下共一千二百一十五人,全部到齐。无一迟到。” “好!米龙,让大家按编好的队伍全体校场集合!”黑山说道。 一会儿,便集合完毕,全场一千多人鸦雀无声。黑山站上点将台大声喊道: “南阳的乡党们,我叫黑山,你们的千骑将。三天后,我将带着你北上上郡那苦寒之地戍边。 你们为什么来当兵?有的为了几十亩屯田;有的为了立功得爵光耀祖宗;更多的人是官府派的丁役,大部分人内心都不想当这个兵,更不想北上苦寒之地。我说的没有错吧?但是你们能不去吗?能逃跑吗?大家都很清楚,不想去也得去,更不能逃跑,因为我们每个人的后面都有一个家。不去、逃跑意为着家里的父母、兄妹、妻儿都要蒙羞,成为别人的隶臣妾!是也不是? “所以,不管我们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披上盔甲,拿着长剑去面对凶残的敌人,和他们拼杀。几年后,我们要么血染沙场,要么立功受爵而还。 “既然我们选择不了去与不去,但我们可以选择尽可能的杀掉你的敌人,砍下他们的脑袋来换起你们的爵位!我们万幸是大秦的兵,因为大秦秦法一视同仁,一个首级一级爵位,功劳明明白白。你们面前这十位,一个月前和你们一样,现在他们已经是秦军锐士功士爵。我们肯定没定人愿意血染沙场吧!都愿意砍下敌人的脑袋换爵位田宅吧? “我们将面对的匈奴骑兵,号称骑射天下无敌,他们会会伸长脖子等你砍吗?以我们现在的本事,要保住自己的脑袋恐怕都难。那怎么办呢?今天以后,我会带着你们刻苦训练,我们要把自己练得比敌人更凶、更猛、更强,才有机会活下来,才有机会让父母妻儿过上更好的日子。你们大声回答我!愿意吗?” “愿意!”众人已经热血奔腾,大声回答。 “我没有听到!大声回答!”黑山又喊道。 “愿意!”众人更大声了。 但是黑山还不满意!大声吼道:“你们没有吃饱饭吗?你们还是爷们吗?用最大的声音回答我,愿意吗?” “愿一一意一一”一千多人同时大声吼叫着,势如雷霆。 “好!这才是我的兵!”黑山大声喊道,“以后早上卯时集合开始习武,晚上戌时开始学文化。亥时才休息。明天辰时全身铁甲佩剑,百里奔袭,成绩优异的代理百长、帅长、骑长。以后每天早上第一通鼓起床,第二通鼓毕未按时集合者军法处罚。现在解散,各自准备去!” 第二天辰时,一千二百多名战士,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黑山以前五十个部下,小腿上都缠着绑腿,黑山巴图鲁和死胖子等约三十人都以秦军锐士的标准负重八十斤。由于今天要选百长和帅长,郡尉也派来军法官监督。 百里跑完时,又有十多人通过了锐士考核,黑山和那不太、木匠、米龙、董剑等几人接着参加铁鹰锐士考核,结果只有黑山通过了考核,成了铁鹰锐士。黑山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到和后世七八成了。 郡尉亲手为黑山戴上铁鹰徽章,说到:“恭喜黑山,你是大秦商君变法以来,三个未满十七岁获得铁鹰锐士徽章的!” 黑山大为好奇,问道:“不知另两位是谁?” “第一个是孝公时车英将军,他十六岁获得铁鹰锐士,十八岁就做骑军主将。第二个是惠文王的儿子赢荡,也就是后来的武王,十五岁就获得铁鹰锐士,十六岁化名入军做白起的步卒。白起当什长时,手下有八个铁鹰锐士,至今为美谈。”郡尉笑着回答道。 “我这一千二百多人才三个铁鹰锐士,白起十个人就有八个铁鹰锐士,看来我还要多加努力。”黑山暗想,再给我一年时间,我也练出一百多个铁鹰锐士出来! 下午,根据百里拉练的成绩,黑山宣布了各级新选拔的军官。铁鹰锐士巴图鲁此时的爵位已经是七级公大夫为行军司马,史胖子、那不太为假五百长,木匠骑射营二百长,孟洁为军令百长,阿黑哥为短兵百长(侍卫长)。其余锐士各任百将、帅长。骑长由各百将根据成绩自己任命。只有肉饼不愿意做百长,坚持要做黑山的短兵。黑山便让他做了大河乡十二人的短兵骑长,专门负责传令。 一切很快进入正轨,每天早上一起床,死胖子负责教大家站桩,司马负责金鼓队列,晚上识字则乃由孟昭负责。阿黑哥在训练空档教大家唱歌!由于有之前五十名带着,大家学得很快。 九月初三下午,那不太报告说“今天下午,所有战马马蹄铁可以全部钉好!” “好!肉饼,召所有百长以上开会!”黑山命令道。 一会儿,所有人到齐。黑山说:“南阳到上郡有两条路,一条先向西进武关经咸阳,再向北可直达上郡北部大营城,一条直接向北经三川郡,再经河东郡向西北方向到上郡,以日行五百里,约七日可到达大营城。走第一条一路都是秦国腹地,第二条要经过魏、赵边界。你们觉得该走哪条?” 行军司马巴图鲁说道:“还是走第一条吧!我军还未训练完成万一和魏、赵起冲突,肯定吃亏。”众人听了巴图鲁的话,都赞同。 “既然如此,我去郡守府办理调军手续!你们分头准备,要再三强调,马蹄钉马蹄铁之事关国家机密,任何人不可以私下谈论,更不可私下告诉外人。”黑山交代完,立刻向郡守府走去。 郡守滕越在书房召见黑山。黑山对这个有恩于自己的郡守十分尊敬,拱手拜道:“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准备明天开始北上,特地来向郡守告辞!并来办理行军军令。” 郡守祥细问询了黑山的行军方案。说道:“如果向西经咸阳北上,日行五百里,以钉了马掌的战马脚力,可以。若走三川过河东北上,切不可行。为将身系千百人性命,行军于边塞,多有不测,若日行五百里,人马具疲!一个小小的伏击战就能置于你死地。记住,为将事事需深思熟虑。若走第二条路,必须要前有斥候详细探路,后有后军断后!日行二百里已经是极限了!” 黑山一听冷汗直流,深深一拜:“今日黑山受教了,险酿大祸。定牢记在心!” “记住,打仗非儿戏,一时大意就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没有必要冒险时,一点险也不要冒,该冒险时也不能畏首畏尾!”滕越说道。 “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黑山又是一躬。 “我今天就下行军文书给沿途各郡、县,令他们提前安排军食草料和宿营地,你明即可放马北上!让咸阳那帮人看看,只有钉了马蹄铁的骑军,才叫飞行军!”滕越十分得意地说道。 回到军营,黑山之刻下令:“伙夫营明天寅时造饭,人马八分饱,卯时全军向西,进武关经咸阳北上。” 九月初四,全军一千二百多骑凌晨出发,中午到内乡县歇马,下午又出发,太阳未下山便住进了武关军营。 武关和函谷关,相当于咸阳的两个东大门,关城建立在峡谷间一座较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习山,南濒险要。关城周长约四里,城墙用土筑,略成方形。东西各开一门,以砖石包砌卷洞。建国前西门上有“三秦要塞”四字,东门有“武关”二字。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唯出关东行,延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因此武关为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常年驻守着三万关中精锐。关中精锐们听说来了一群过路的旧韩地骑军,都好奇地跑过来看热闹。他们个个带着傲气,从内心深处瞧不起这些新秦军。纷纷讨论着: “韩国人都是软蛋,白白围了大半年,一仗没有打就降了。” “鸟!这些马还不错,只是可惜便宜了这些人!” “这么多人头,要是能砍了换军功就好了!” “你们到了北边,见到匈奴骑兵可别尿裤子啊!不要连累老秦人丢了脸。” 这一千多人,大部分是和滕越一起归秦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黑三见自己的手下,个个义愤填膺,拳头紧握,出于对严励军令的敬畏都忍气吞声。再这样骂下去,恐怕会生乱子。顿时想教训这帮关中精锐一下。便摘了头冠和铁鹰徽章,站了出来。说道:“你们几个敢这样的说,想必是军中高手喽,我入军才半年多,愿向各位讨教几招,敢吗?” “鸟,军中打架,先打二十军棍,再处罚。”有个壮汉用一口关中话说道。 “校场切磋不是打架,只要不弄伤对方,是可以的!”黑山回答道,谁去通知一下军法官,就说我们想相互交流一下,互相学习学习!” “大牛,你去教训一下这个韩国人,让他们知道投降大秦是多么明智的选择,省得心里不服气,我去叫军法官来作证!”有个屯长说道。 一会儿,听说两军想比试一下。更多人来校场看热闹!两边的人把校场围成只剩下中间的一个圈。 一会儿,一个黑衣军吏走了过来,正里军法官,听他不紧不慢地说:“相互交流一下是可以,若是哪一方得了重伤,还是要治罪的!” “你们都看好了!我知道让你们每天提前一个时辰起床站马步意见都不小!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站马步的好处!”黑山对身后的南阳骑兵说道。 那个叫大牛的大汉一听就来气,这分明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被当作陪练了。顿时,一种被轻视的耻辱使他大怒,见黑山站在中间示意自己先出手,便一记黑虎掏心直冲黑山胸口砸来! 黑山见他的招试和以前的孙猛教官一模一样,下盘却不如孙教官稳。便侧身一让,脚一绊,反手往大牛身上一推。大牛立马站不稳,跌向人群,差点跌成狗吃屎。 “再来!”黑山说道,双脚呈二字钳阳马,右拳变掌,手腕翻转,令掌心朝右,手指向上,以肩膀、肘底发力,运劲于手掌外侧,横向朝左前侧拍击——双眼目视大牛。 大牛吃了一次亏,这次摆好进功架势,慢慢移向黑山。黑山也不进攻,只等着见招拆招!大牛一记猛拳直接砸向黑山,黑山也不躲避,眼睛也不眨,轻轻地用手掌一拨,便打开了大牛的拳头。大牛不作停留,随即左手一记钩拳打来,黑山右手向上一挡,又是轻轻地挡开了!大宁暴怒,双手狂舞一阵乱拳,向黑山打来,黑山纹丝不动,双手左拦右挡,无论大牛出多少拳头,就是打不到黑山身上。黑山瞅着一个空挡,双脚半步向前,双手为掌推向大牛的前胸!大牛上身一受力,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双拳无力,下盘不稳!不是我的对手!算了吧!”黑山说道,“我刚才只是用手掌把你推倒,如果是用手掌打你,你肯定受伤爬不起来了!” 大牛一点也不服气,双脸通红,他在军中也算是一个高手了,今天被说成双拳无力,下盘不稳,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又不好说什么。 黑山见众人不是很服气,便说道:“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力道。”说着便向旁边的一棵老柳树走去,你两三步远的时候,猛得向前冲一个弓步,向前,双掌猛地击在柳树干上,顿时满树黄叶纷纷落下如下雪,几只枯枝也掉了下来,众人目瞪口呆,刚才这一掌如果打在人的身上,谁都看出来,肯定是要断几根肋骨的! “好!”“彩!”南阳来的士兵,个个扬眉吐气,纷纷喝彩!武关的秦军,个个垂头丧气,明知不是黑山对手。想走又不好意思! “怎么样?平时总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目中无人。这下被一个新兵教训了!丢人不?明天全部百里拉练!”一名军官大声训斥着,又向黑山走来。 “哈哈,这位兄弟好本事!在下眉县白涛,武关千夫长!”一个柳眉凤目身高八尺的膀大腰圆的青年,身着黑甲,头带板冠正是公乘爵位,正向黑山拱手行礼。 “在下黑山,千骑将,幸会!”黑山也还了一礼说道。 “相请不如偶遇,请到我帐中一叙,如何?”白涛邀请道。 “涛者水也,白水黑山,冲名字也得干三碗!”黑山笑者回答。 黑山和白涛来到白涛办公的营房,白涛吩咐手下军吏:“烤一头肥羊,备下酒饭。我二人要同案对饮。” “诺!”一名军吏应声而去。 二人同案席地而坐。各自谈起各自的往事。 原来白涛的祖父正是威震天下的白起,当年白起自杀后,他的儿子白涛的父亲白仲正在军中做千夫长。秦昭襄王并没有杀白起后人,而是让人秘密召见白仲,说:“武安君屡次抗命不从,寡人很是生气。赐剑于武安君本意是逼其就范。不想武安君太过刚烈,横剑自刎!寡人悔之晚矣!君若去秦,赐千金,若留秦赐爵大庶长任咸阳将军,本王绝不为难!”昭襄王乃不世雄主,虽不是在朝堂上公开认错,但能亲口对白起后人认错已经不易。于是白氏族人又都留在秦国。 两人互述经历,一大头肥羊啃干净时,二人己结为莫逆之交。白涛将白起自创的三三战法教给黑山。黑山则将永春白鹤拳的基础练习方法教给白涛。 白起自创的三骑锥战法,以三骑为最小的格杀单元,相互掩护,协同作战。白起同时又创建了一整套的“三”字制骑兵战法:三个三骑锥加上一个灵活策应的什长便是十骑,三锥相互协同格杀,十骑便能自成一个小战场。再扩展一下,三十三个三骑锥加在一起,再加上一个百夫长,又可以构成一个百骑战队,依次类推,一千、一万、十万,广阔战场上的骑兵军团便是收发自如、进退流畅的铁流劲旅!后来重甲步兵战阵也改良了这种战法,从此,秦军重甲骑兵在战场上再无对手! 二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直至雄鸡报晓。 “白兄,小弟天明后还要北上!他日若再相逢,我们再彻夜长谈!”黑山告辞道。 “黑山老弟,我虚长几岁!愿与你结为兄弟!意下如何?”白涛依依不舍地说道。 “正和我意!我们以新月为证,结为异姓兄弟!”黑山指着门外一轮正挂在树稍上的新月说道。 二人相携到营外,对月而拜:“兄白涛、弟黑山,以明月为证,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大哥!”黑山向白涛行跪拜礼! “二弟,快快请起!”白涛扶起黑山,二人大笑!白涛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坠,让黑山戴上。说:“这个玉坠你在北边时要带着,如果有人认出这个玉坠,那个人就是我的结拜大哥!也就是你的大哥。切记。” “大哥,你直接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找他不就行了吗?”黑山不解地说。 “直接告诉你,还不到时候,到了那时,会告诉你的!”白涛说道。 黑山也不勉强问,见东方发白了才告辞离去。 第二天晚上,一千多飞骑西至蓝田大营休息一夜,第三天便向北而行。第四天进入上郡境内,开始有十数骑马力跟不上了,黑山便让他们休息一日,大队人马继续向北。第五日大队人马到达上郡城(今榆林市绥德县)又有三十多骑掉队休整。第六日大队人马继续北上到达目的地,秦帝国最北边的大营城,六天行军三千余里,仅掉队不到百人。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奇迹。 大营城,只是一座石头砌城的小方城,长宽不到二里,主要是驻军,平民主要是从事边贸的商贾和部份家属。 一百多年前,秦国的北地郡和上郡常年驻军十万防守北方匈奴。后来赵国赵武灵王北击匈奴,一战斩杀匈奴骑年二十万。占领了秦国以北匈奴的大片草场设了云中郡和九原郡。看地图,秦国与匈奴中间隔着赵国九原郡和云中郡。而实际上云中郡和九原郡只是两座茫茫草原中孤单的边城。和秦国的北地城、大营城正好成一条自西起依次北地城、九原城、大营城、云中城、代城及燕国边城的防线。守卫着整个华夏中原的安全。燕、赵、秦三国无论在中原如何相互搏杀,北边却从未有半点磨擦。北边三国的边军都只认一个共同的敌人匈奴。 19大营城 黑山到达大营城时,大营城的重骑精锐已经一天前南下。只留下伙夫营、辎重营、马夫营三百余名后勤人员,自有军吏前来交接不表。 九月份的边塞,虽未下雪,却是遍地枯黄,秋风如刀,冷得刺骨。 黑山唤来众将官交待说:“每一个营房要干净,所有东西排放整齐。明天卯时开始训练。每天除了唱歌和学习秦字外。由那不太、巴图鲁教大家匈奴常用语言,每个人都要学!每个月考核,学得差的有重罚!” “帅长,不,左庶长,你说让我们唱歌是为了提高士气,你让我们学秦字是为我们将来打算,我们都认了,让我学匈奴语言,又是什么意思?让我们找匈奴人聊天去?”米龙十分不解地问道! “是啊!弟兄们学这个有什么用啊!”众人纷纷表示不懂。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只蜥蜴妈妈,带着一群小蜥蜴,在池塘边捉虫子,一只大鳄鱼提住它们,准备一口把它们吃掉。蜥蜴妈妈,灵机一动,抱住鳄鱼的大腿,大声哭喊道,‘妈妈,妈妈!’鳄鱼一愣,以为这些蜥蜴是自己的孩子,便说‘可怜的孩子们,你们怎么瘦成这样子啊?’不仅放了这些蜥蜴,还抓了一些鱼虾喂它们。过后,蜥蜴妈妈对小蜥蜴们说,你们现在知道学好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了吗?今天我让你们学匈奴语言,也是为了关键时刻能救你们一命。”黑山刚讲完,众人都哈哈笑了出来,没有再再反对。 “按我说的去做,每天学两句匈奴语言,一个月就是六十句。以后每个月考核一次,考核分为体能、剑术、马术、秦言、匈奴言。综合成绩前一百名,有立功的机会优先安排。把我的话通知下去。” “诺!”众应声而去。 大营城做为大秦北边第一防线,平时有一万步兵守城,步军归属上郡郡尉节制。而黑山的一千多骑兵则归边将假上将军蒙恬统领。 到达大营城的第二天,黑山安排好训练工作,便带着阿黑哥、肉饼直奔靖城(今靖边县)拜见上将军蒙恬。靖城位于北地郡与上郡中间,大营城西南三百里。蒙恬十五万精锐边军马扎在此,既是大秦第二防线,北边边塞无论哪里有烽烟报警,一日之内,精锐铁骑都可以到达驰援。 蒙恬,名将蒙骜之孙,蒙武之子。与秦王赢正同龄好友。十七岁入伍,在与韩、魏、赵的战争中屡立奇功,二十岁已经是骑兵主将。秦王亲政后,更加重用蒙恬,将秦军战力最强的北部二十万精锐边军交给蒙恬统帅。 靖边城比大营城大出好几倍,城中最大的一处大宅就是蒙恬将军的幕府。蒙恬正在幕府大厅和一帮手下谈论着目前北方的态势,一名军吏来报:“禀将军,从南阳郡到大营城换防的一千二百名骑兵已经到大营城,千骑将黑山前来幕府领命!” 像这种小事情,一般都是让幕府的一个属官去处理就可以了。蒙恬一听是南阳郡过来的,便问:“南阳郡到大营城有三千多里路吧!许多郡比南阳郡近多了!换防的都还要月底才到达,怎么南阳来得这么快?让千骑将进来!” 黑山走进幕府大厅,厅内几盆干马粪烧起火,烘得暖洋洋,空气中弥漫着马粪的烟熏味,这味让黑山很不习惯。黑山见大厅侧面有张大地图,几名身穿黑甲,内衬白袍的年轻将军站在地图前讨论着什么!黑山也不知道哪个是蒙恬大将军,只好一拱手大声说道:“未将黑山,拜见各位将军!” 众人齐看向黑山,黑山现在身高八尺有余,身材强壮,黝黑的脸色带着自信。头戴左庶长银冠,胸前别着铁鹰徽章! “你今年几岁了,袭了谁的爵位?”一个英姿勃勃未到三十岁的年轻将领问道。 “禀将军,未将上月才满十六周岁。末将祖上家人都是南阳的农民,爵位是我自己挣的!”黑山回答道。 “十六岁?你还是铁鹰锐士?你何功授了左庶长爵位?”那将军又问道。 “我家乡去年七月才归了大秦,去年八月份我献了新式镰刀使收割速度快了几倍有功得了公士。今年春天,协助官府捉拿刺客六名,又破了韩间谍案,共抓了间人十数人,使桐柏县武库免遭大火,有功爵升大夫。一个月前又献了……”黑山望了望大家,不知当不当说。 “但说无防,我便是蒙恬,这几位都是各军主将!”年轻将军说道。 “上个月灭韩之战时,我献了在马蹄上钉马蹄铁的方法,有功升爵为左庶长。”黑山豪不犹豫地回答说。 “你就是献马蹄铁的黑山?”众人惊问。马蹄铁对蒙恬铁骑大军来说,意义绝对不下增加十万精锐铁骑,现在正在保密阶段,任何人是不能私下谈起马蹄铁的事情!更不能对外人说。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十七岁入伍做伍长起,每打一场仗都斩首数级,十八岁当了千骑将,得铁鹰锐士徽章!本来以为自己立功够快了!没有想到你比我更快。既然马蹄铁是你献的,左庶长的爵你得之无愧!”蒙恬赞赏地说道。 “谢蒙将军夸奖!请蒙将军发令!” 黑山向蒙恬一拱手请令。 “设军宴,我要好好招待一下黑山!”蒙恬说完立马有人应命而去。又转身对黑山说:“你的任务就是在大营城把你的一千多人马训练成精锐,每天要派精干斥候深入草原,密切关注匈奴人的举动!及时派人向幕府报告,我要知道大营城以北每天都在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黑山应诺,又道:“北方苦寒,南阳来的士兵过冬衣服和被褥能否让我带回去!否则天气再冷一点,我的兵只能躲在营房里烧马粪取暖了!” “司马,这件事你给他安排一下,尽快发下去,另外草药也拔一些,南方人初到北方,容易水士不服。”蒙恬吩咐道。 几人分主次落座,自有军吏抬上几案酒食,众人边饮边谈! “黑山,你献的马蹄铁,提高了战马不少战力,你是怎么想到的?”蒙恬问道。 黑山便把乌云踏雪蹄子受伤之事和自己想办法补救的事说了一遍。 “好好!万事爱琢磨!我也是喜欢搞点小玩意!”蒙恬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黑山又说:“这个是我用狼毫改良的毛笔,秦王亲自赐名一一蒙恬笔!还派许多咸阳的工师来找我学习制笔。这套就是我和那些工师一起制作的!送给你了,你看看怎么样?” “送给我?”黑山有点疑惑,打开精美的盒子一看,里面有三支大小不同的毛笔。笔杆用硬木精雕而成再漆上黑油漆,笔尖软硬适用,和二千年后的毛笔几乎一样。“太漂亮了,这个笔和马蹄铁一样,一个使书写更快更好看;一个使战马跑得又快又远。” “哈哈哈!秦王也是如此说的,还说要将蒙恬笔推广到整个天下!”蒙恬得意地说。 “禀将军,郎官李由率内吏郡千余骑今日到达目的地米脂城,李将军到门外候令。”一名军吏前来报告。 “又是一个来混资格的,你去安排一下,打发他回米脂城既可!”蒙怡有点不耐烦地吩咐司马道。米脂城在靖城往南三百里,百多年来,匈奴从未打到那里。 “将军,李由乃廷尉李斯之子。又得秦王赏识,将军还是见一下。”司马劝到。 “撤宴,叫李由进来。”蒙恬喊道。 几个军卒刚抬下酒案,一个身穿黑甲,内衬华丽的绸缎,外面披着一件长长的貂皮大披风,十足贵气风度翩翩的年轻人井人帐内,向蒙恬一拱手喊道:“末将李由奉令带军戍守米脂城,前来请令。”说完又向其他人逐一拱手施礼,态度十分谦虚。 “李由将军,你的任务就是在米脂城好好训练你那一千多骑,你那虽然是第三防线,也不能掉以轻心,随时准备听从本将军调用。”蒙恬说道。 “蒙将军,末将有一请,请蒙将军把我们调防到第一防线,李由及一千多将士愿意到一线战场拼杀,马革裹尸,报效国家。”李由又是一躬请令。 蒙恬听了,刚才那不屑的表情,稍微好了一点,说道:“你和那一千多内史郡子弟求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两年匈奴远逃,边城已经两年无战事,也只是积极备战而已。你回去跟那帮兔崽子说,想打仗,先把自己的爪子磨尖了等着,本将军自有安排!一个月后,我会到各地巡视。天黑了草原的狼群可不是吃素的,你们早点起程往回赶吧!” 黑山告辞出了幕府,对两个手下说:“阿黑哥你留下清点过冬衣被,我和肉饼先回,明天派人来取回去!” 回到大营城,黑山直奔武库和粮仓,见粮仓内粮食干肉堆放得整整齐齐,粮仓也打扫得十分干净,便唤来仓吏,说道:“仓库管理得不错,粮食和干肉可供多久食用?” “禀将军,粮食草料可保全军三个月足食。干肉是备着斥候出塞时带在身边的口粮!完了可以马上补充。营内士兵的肉每个人每天一斤羊肉由城内军牧营提供新鲜肉,我们都是按一斤两文钱和他们结算。”仓吏回答道。 一斤羊肉两文钱,比南阳郡便宜好多倍!黑山想了想,又交代:“马上下雪了,仓库要仔细检查,防漏防鼠,不可大意!” “禀将军,我们每天都寻查,谁敢怠慢,秦律有规定,一仓三鼠洞,全体仓吏鞭打二十。弟兄们每天都检查,保证一个老鼠洞都不放过。”仓吏自信地回答。 “这些是什么?怎么弄来的?”黑山见旁边一个仓库堆着许多弯刀和牛皮甲,问道。 “这些匈奴的弯刀和皮甲,弯刀有八十三把完好的,一百三十四把破损。牛皮甲二百一十四件都有不同程度破损,是上一批秦军斥候一年多来出关杀敌得来的,等数量多些,便运到工坊从新打造成秦剑秦甲。”仓吏回答道。 黑山拿起一把弯刀,仔细看了看,匈奴的刀不论做工和品质都比秦剑差一大截。心机一动,黑山叫来仓库隔壁工坊的工师,对他们说:“你们工坊的人,能尽快把这些匈奴人的弯刀和盔甲全部修复起来吗?弯刀最好能打造得和秦剑一样锋利,我自有妙用。” “修复没问题,但是要打造跟秦剑一样的质量,只能全部熔掉,重新打造!”工师回答道。 “修复要多久!重新打造要多久!”黑山问道。 “修复的话十天,重铸一个月!如果是重铸这么多的话,要有上将军那边的文书方可。”工师回答道。 “你先安排人修复牛皮甲,我马上向上将军请令!”黑山回答道。 回到营房,黑山立马给蒙恬写了一封书信:“大营城千骑将黑山拜见上将军蒙,吾欲亲率百余精干斥候,假扮匈奴军,深入漠北探查敌军虚实。需打造一批匈奴弯刀和盔甲。望批准。另如路遇赵军,该如何应对?请指示!” 第二天一大早便派快马送到蒙恬幕府。下午便收到回信:“上将军蒙恬致黑山,此策可行,已经精选个匈奴弯刀盔甲数百套,送往大营城。如有需求,可凭此令令工坊赶造。秦、赵在北部边境一百多年来从未有任何冲突!在这里,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一匈奴。若对方遇险,可以根据情况施于援手,却不可落井下石。若是赵军先动手,可以适当自卫,迅速脱离,再上报幕府!” 收到蒙恬回信,立刻让工坊赶制弯刀。让巴图鲁教大家练习弯刀的刀法。还刻意让手下人留和匈奴人一样的短须。 转眼又过了几天,秦国岁首将至,许边贸商人结束了一年的生意,赶回家和家人团圆。留下的几乎都是山东六国的商贾,大营城感觉宽敞了好多!黑山按贯例,每天都要上城墙转一圈,检查一下城防情况,再到城中的烽火台上远眺。烽火台上日夜都有四名士兵值班,上有号角,火柴堆和狼粪堆。旁边还备有一桶猛火油。烽火台上,风刮得很大,几个士兵穿着厚厚的皮衣,戴着皮帽,整个人包裹得只剩下眼睛和鼻子,直挺挺地立在雪花中,如果不是看到他们呼出的热气,黑山还以为他们是冻僵在那里了! “苦吗?”黑山问。 “苦!”一个士兵回答。 “想家吗?” “想!” “我也想家了,但是总得有人守过边啊!”黑山叹道,走下烽火台。 “旺旺!”当黑山走到一个拐角处时,身边的小黑对着拐角里一堆破布吠了两声。 秦国的城里是不允许有这样的成堆垃圾的,黑山走近一看,一个脏兮兮的年轻人缩着身子躲在破衣服里面发抖,满脸通红,显然发烧了!黑山暗想:“秦国人在城里乞讨流浪是犯罪的,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在这里呢?算了,先救人再说吧!” “小黑,回去叫两个人来!”黑山对小黑说道。小黑立马会意向营地跑去。 一会儿,小黑带着肉饼和张进来了! “把这个人抬回去,叫军医给他检查一下,要救活他!”黑山对二人说道。 “诺!”二人应了声,抬起人就走。 第二天,黑山来到救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的营房,问军医:“那个人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的腿伤得太重,没有办法完全康复!”军医回答。 “腿怎么啦!”黑山问。 “应该是几天前,他的大腿被牛马踩伤了,没有及时救治,肌肉已经坏死,如果晚一天,那脚就只能砍掉。现在就算治好了,也是瘸了!”军医回答。 “我这是在哪里?”一个微弱声音叫了起来。那个年轻人这个时候醒了,正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这里是大营城的军营,是这位将军救了你!”军医对他说道! “谢谢!”那年轻人挺了挺身子,想给黑山行礼。 “来人,先给他来碗热羊汤,再弄份饭食过来!”黑山吩咐着,“你先休息一下,别乱动。等下吃饱了,我再来!” 一个时辰后,黑山又来到病床,那个年轻人吃饱了以后,脸色变得红润,精神好了许多!年轻人见黑三来了,正想坐起来行礼,黑山示意他不要乱动,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小人都谢将军的救命之恩!小人原本是齐国临淄人市上的一个奴隶,没有名字。十多年前一个胡商买下了我,从此便叫我黑奴,跟着他们来往匈奴和临淄、洛阳之间贩卖丝绸和毛皮。半个月前马儿受惊,从马上摔了下来,小腿被马蹄踩伤,正好商队路过大营城,胡商便留下二百钱,让我独自留在大营城休养。”黑奴说道。 “二百钱!吃饭住店还要医脚伤,这哪是让你留下休养,分明是抛弃你,让你自生自灭!这胡商叫什么名字?往哪个方向去了?几天了?”黑山连续问道。 “他叫乌力吉查干,他们这次向南到咸阳,再向东去洛阳、临淄。再原路返回。”黑奴回答道。 “你熟悉匈奴的路吗?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吗?”黑山问道。 “我前几年在北边收购皮子卖丝绸,走遍了他们的每一个聚居地!”黑奴说道。 “你好好休息吧!先把身体养好!”黑山安慰地道,又对身边的军医说,“全力救治,要保住他的腿!” 20卒妻营 再过几天就是秦国的岁首了,黑山搜肠刮肚,想到一首《精忠报国》把歌词默写下来,教给阿黑哥,很快阿黑哥就把这首歌唱得抑扬顿挫热血澎湃。“把这首歌教给大家吧!希望大家在节日里思乡的同时,也想想自己伟大的使命。”黑山对阿黑哥吩咐道。 “左庶长,卒妻营来报到了,有五十多人呢?长得可俊了!”肉饼兴匆匆地跑来报告。 “不就是来了一些女兵吗?值得你那么兴奋吗?北上还不到一个月,你就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啦!”黑山没有好气地骂道,“你去叫司马巴图鲁安排她们安顿下来。” 卒妻营历史悠久,始于夏,兴于商、周,秦国也会征发一些女兵,兵源大部分是犯过罪的家属、还会从人市上购买的女奴,少部分是自愿的,以女兵的形式发到长年驻军的边塞戍边,用来安抚长期在边关戍守的军人。一般以五十多人为一营,叫卒妻营。士兵进卒妻营是有规定的,没有爵位的一个月不能超过三次,有爵位的次数也是逐级增加。 没多久,司马巴图鲁便带着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兵来到黑山的营房。黑山定睛细看,这女人一头乌黑秀发盘在头顶,一身黑色的葛衣包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躯和丰满的胸部,五官端正还带着一点秀气。浑身没有一点装饰,给人一种干练、丰满、成熟、女人味十足的感觉。 “卒妻营屯长大妞,参见将军。”大妞双手一拱,行的是军人一样的拱手礼,而不是半蹲的万福。 “免礼,都坐下说话!”黑山答道。三人席地而坐。黑山又问:“你们卒妻营在这边主要是哪些工作?” “卒妻营的姐妹们白天主要是帮您和您下面的高爵士卒、军官做一些打扫营房、缝补浆洗衣服、端茶递水等工作,晚上则是在各自营房内服侍有生理需求的士兵。”大妞面不改色地回答。 “按我部的人员计算,平均每人每天晚上要接待三个如狼似虎的士兵,那些姐妹们身体能扛得住吗?”黑山问道。 “姐妹们早就习惯了,这个问题不大。只是有些士兵会趁机虐待甚至殴打她们。”大妞说道,“军官们对这些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许多姐妹苦不堪言。” “让军法官通知下去,卒妻营女兵一人一天最多接待四次,每个男兵都要洗澡后才可以进女兵营房。有言语不敬、殴打、虐待女兵者,取消其三个月进女兵营资格并以私斗罪论处。所有女兵每月来红时,白天晚上都放假休息。”黑山对司马说道,“必须通知到每一个士兵,进女兵营房前说不出以上规矩的,禁止进入。” “多谢将军体谅卒妻营的姐妹们!”大妞向黑山行礼,说道,“依秦法,以二位的官爵可以各自挑一名女兵为奴婢。白天可洗衣烧水,晚上可随时侍寝!请二位将军先去挑选,我好安排余下的工作。” 巴图鲁听了立即站了起来,对黑山说:“走,我们一起去,给你先挑一个奶子大屁股也大的。” “你去挑吧!我毛还没有长齐呢!还是再等几年,你们帮我找一个认识字的,来帮我端茶递水就行!”黑山有点尴尬地说道。 “要是没有识字的呢?”大妞问道。 黑山一想,这个年代,男子读过书的一百人中也没有两三个,而女的更是凤毛麟角了。便随口开玩笑说:“没有就选你吧!” 大妞听了,脸刷的就红了。 黑山也突然觉得尴尬,急忙假装放松地说:“你随便安排吧!”说完便各自去忙了。 秦军有很严的禁酒令,但是对苦寒的北部边军却允许每个人每天喝半斤白酒御寒。岁首却不一样,全国大哺,可以喝个痛快。 九月三十日傍晚,相当于现代的除夕,军士们把校场扫出一大块空地,燃起两百多堆篝火,两百多头肥羊架上面烤得全营都笼罩在肉香中。黑山望着一大片篝火,十分壮观。这才是一千多人的篝火,如果是万人、数十万人一起呢?那真是如天上的繁星不计其数! “今天晚上,大家要大声唱歌,大口吃肉,大碗饮酒,酒不限量。卒妻营的姐妹们,为大秦勇士们倒酒。”黑山大开嗓门,喊道。 “大口吃肉、大碗饮酒、大声歌唱!”众人兴奋得齐声喊道。五十个女兵们穿梭各处为大家倒酒。她们几乎每给一个人倒一碗酒,军汉们都要在她们的屁股或者胸部摸一把!黑山本想制止,却见这些女兵们并不生气,还笑咯咯地和军汉们打情骂俏!黑山便作罢。由于有几十个女兵加入,整个篝火晚会气氛十分热烈。大家围着篝火又跳又唱!阿黑哥领着大家把黑山教的几道歌唱了一遍又一遍。那响亮的歌声,响彻整个大营城,又飘向远方。 巴图鲁感慨地说:“我从军七八年,从未见过如此高昂的士气。现在就算有百万敌军在面前,你也可以领着大家杀他个人仰马翻!” 黑山和司马巴图鲁坐在坐在正中央的大篝火边,身边围着百骑将以上的军官!大妞和另一个胸大屁股大的胖女兵为大家倒酒,这个胖女兵正是司马巴图鲁为自己挑的女奴婢,大家都叫她胖妹!黑山发现,胖妹每次帮人倒一碗酒,这些军官们都要用那油乎乎的刚抓过烤肥羊的手在她屁股上或者是胸部摸一把,米龙更是搂着她跳起辽东舞。而大妞帮大家倒酒时,却没有人敢伸咸猪手。 黑山酒量极差,平时几乎滴酒不沾,今天晚上也乘兴喝了两大碗烈酒,头开始发蒙了,接过大妞递过来的一大支烤羊腿,好奇地问:“大妞,为啥他们都对胖妹动手动脚的,就没有人摸你一下呢?你身上是不是象豪猪一样长满刺?” 大妞脸一红,狠狠地瞪了黑山一眼,那表情更加迷人。 “有没有刺,等下你亲自帮她做个全身检查不就知道了!”坐在黑山旁边的死胖子大声地嚷嚷着,引来大家哄然大笑。 “左庶长他自己说了,毛还没有长齐呢!大妞,你今天晚上我们把他交给你!你负责把他这个大男孩变成男人!”巴图鲁那不太热练的华夏语又引来大家大笑。 “肉饼,你过来一下!”米龙对着旁边火堆的肉饼喊道:“昨天晚上,我看你在女兵营排队排那么晚!排上了没有!和左庶长说说你是什么感觉!” 肉饼虽然比黑山大一岁,却比黑山矮小一点,外表看起来比黑山还要年轻。黑山本以为他会害羞。没有想到他却大声说:“帅长,我昨天晚上变成男人了,真的可舒服了!女人的舌头可甜了,身子可软了。我以后要是死在战场上也不亏了。” 众人听了肉饼的话又是一阵大笑。两个女人也笑弯了腰。“你没有喝多吧?大过年的,说什么死!”黑山也笑叉了气,没有好气地骂道。 黑山在众人的调侃下,又喝了两碗酒,头一歪,靠在大妞的怀里醉倒了。 半夜,黑山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和后世女朋友正赤条条的紧紧抱在一起…… 这梦怎么这么真实呢?黑山慢慢地清醒过来。这哪里是梦,自己分明是一丝不挂,身上还紧紧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丰满的女人,两人的嘴里舌头还。 “你是谁?大妞吗?”黑山轻轻地躲开对方的热吻,紧紧地抱着这具让自己血脉喷涨的身体,轻声地问道。 “是我,”大妞轻声地回答,“你不想要我吗?”随着这温柔的声音,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香味,和淡淡的酒味钻入黑山的脑海。 两人一会儿象在云端漫步,一会儿又在草原上自由驰骋!直到筋疲力尽时,军营里的雄鸡也开始报晓。 “我得起床,带他们训练,否则他们还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我!”黑山挣扎着坐了起来,准备起床! 大妞紧紧地抱着黑山的脖子,丰满柔软的胸部紧贴着黑山,说道:“昨天晚上巴图鲁司马已经下令,今天岁首,休息一天,不出操!安心睡觉吧,没人会说什么!” 黑山听完大喜,又抱着大妞钻进被窝,兴奋地说:“那我们就再战几回合,直到你求饶才停!” 转眼,过了一个月。黑山便通过一次大考核,分为马术、刀法、匈奴语。选出综合成绩前一百名重新编为一个精悍的百人队。这一百人几乎都留着浓须,披头散发戴着翻皮帽子,身穿匈奴人的牛皮甲,腰挂崭新的精铁弯刀,还带着马奶酒和肉干。 “这队伍,就是一支草原里的匈奴马队!任谁也认不出来是秦军。”巴图鲁感概慨地说。 黑山来回检查了几遍,黑脸露出适度满意的微笑。 “上马,出发!”黑山命令到!又对留守的人说:“羡慕不?你们好好训练,下一批再挑一百人!大家都有机会!”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黑山带着百骑,迎着新年的第一场雪,向着草原深处飞驰而去。这次不是在三百里内转一圈回来,事先向上将军蒙恬请令,准备深入草原千里,探听匈奴的虚实。 漠北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已经有好几个兵士脸上裂开口子了。第一天向北三百里,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前面的山坳避风过夜,伍人一队,每队半个时辰,轮流山上警戒。”黑山命令道。 巴图鲁指挥大家把山坳里的干马粪集中起来,燃起篝火取暖起炊! 那不太转了一圈过来对黑山说:“将军,这个山坳有许多马粪证明以前经常有马队在此驻扎。但是最近一个月没有人来过。” 黑山把黑奴叫来,又把几个军官集合起来,黑奴的腿伤已经全好,只是走起路来有点瘸。 “黑奴,你和大家介绍一下匈奴的情况!”黑山说道。 “匈奴以前有三十多个部落,大的十数万人,小的数千。他们平时在各自领地游牧,秋天时会结盟,由盟主带领四处抢劫!十多年前,匈奴人中了赵国李牧的计,在云中郡被李牧斩首近二十万,大小头领几乎死光了。从此不敢南下牧马。这时候,匈奴出现一个大英雄,十年来用一百多次胜战,兼并了三十多个部落,又向西灭了几十个国家,统一了北边东西六千里草原,自封头曼单于!现在已经有骑兵数十万,分散在草原各地。此地向北一千六百里有个湖叫翰海,湖边是肥美的草原。因为北边有座山叫狼居胥山挡住了寒冷的北风,那里十分温暖,是头曼单于的王庭所在。” 听完黑奴的介绍,黑山严肃地对大家说:“明天向西北行军,有外人时大家只能用匈奴语说话。碰见匈奴人由那不太和巴图鲁去交涉!你们俩个觉得我们这支队伍该以什么名目在这边活动才不会露馅呢?” “碰到人我们直接说是楼烦部的斥候!如果碰到楼烦部的人,我们就说是东胡部的斥候,也可以直接说是头曼单于的马队!如果是蒙不过去,就直接动手!”巴图鲁说道。 “那不太,你觉得怎么样?”黑山问那不太。 “我也觉得这样可行,匈奴人土地广阔,口音差别很大,只要我们不当他们的面讲华夏语,他们一般听不出来。”那不太说道。 “在我们未探听到匈奴人的虚实前,尽量不要杀人!以勉暴露身份!”黑山又说道。 第二天,黑山带着一百骑向西北走两天,来到一个的小山谷。黑奴上来说道:“这山谷西南面往年有一个数千人的小部落在这里过冬!我和那个首领见过几次面。” “现在开始,巴图鲁是我们的百夫长。那不太,你和黑奴前面,大队缓缓前进,晚上在这里过夜!后面的全体警戒。”黑山一声令下,人马放缓,自动排成三三队形,那不太和黑奴走在最前面,向西南面山谷前进! 刚转过山,一百多座牛皮帐篷就出现在眼前,帐篷处有木栅栏围住。栅栏内有匈奴兵弓箭手正张弓对向这边,同时响起号角声。众人立马箭上弦,在离栅栏门一百步站定。 “黑奴、那不太,你们去告诉他们,我们只是路过,用金币买他们二十头羊,在旁边扎营过夜!”黑山说道。二人立刻打马上前。 史胖子担心地说:“他们人数比我们多十倍,在这里过夜,怕有危险!” “在这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只要我们不暴露就是安全的!大家说话小心点。”黑山强调道。 一会儿,黑奴和那不太带着一个满脸虎须中年汉子过来巴图鲁身边!那不太对巴图鲁一躬,用纯正的匈奴语说:“巴图鲁百夫长,这位是这边的负责人阿古拉头人。”又对阿古拉说:“这位是巴图鲁百夫长。” 阿古拉右手拿着弯刀,往胸口一拍,深深一躬。巴图鲁只是用右手拍一下胸口还礼,并没有鞠躬。 “阿古拉头人,我们今晚在你们这里宿营,明天就走。”巴图鲁说着,丢给阿古拉一袋金币,“可以卖给我们二十头羊,二十坛马奶子酒吗?” 阿古拉把金币丢回给巴图鲁,说到:“有客人来,是我们草原人的荣幸,请大家营里面休息,肥羊美酒有的是,用金子来买,长生天知道了会降罪阿古拉的!” “你们的首领不在吗?”巴图鲁问道。 “我们首领去了单于庭!头曼单于召集三十部头领议事!”阿古拉说道。 “既如此,巴图鲁多谢了!长生天会赐福予你的!好客的阿古拉!”巴图鲁微笑地说道。众人被阿古拉带进集居地,在栅栏门三十步远的几个厚厚的牛皮帐安顿下来!一会儿,帐篷里便烧起马粪烤起羊肉!黑山让那不太出去转了一圈,那不太回来说:“他们只是一般警戒,并无异常举动。” “等下米龙和弟兄们在一起,让大家只用匈奴语谈吃肉、唱酒和女人。不许多说话,否则会露馅。”黑山交代道。 黑山带着阿不太、董剑、史胖子、木匠、孟浩、黑奴几人当作巴图鲁的亲随和阿古拉来到一个大帐!帐内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中间一堆木柴篝火正滋滋烤着肥羊,整个大帐又香又暖。 巴图鲁和阿古拉坐在主位上,众人右下首相陪!左下则是几个匈奴壮汉作陪。八个胡人少女穿着艳丽的盛装入内,金发碧眼、肤白如雪、身材高挑、体态十分丰满,且歌且舞!风情万种。 匈奴语黑山也是大部分听不懂!和其他人一样,只懂得几句吃肉、喝酒、漂亮、女人什么的!大家随便应酬着,巴图鲁倒是和阿古拉相谈甚欢,频频举银杯邀大家喝酒!一会儿!酒肉已半饱,一个匈奴壮汉站了起来,对着阿古拉和巴图鲁行礼,右手掌按着左胸,躬身说了几句话! 身边那不太立马轻声对黑山欢译说:“这汉子要和我们比摔跤!” “董剑,那汉子要比摔跤,等下你先上!”黑山轻声地对身边的董剑说道。 董剑听了,立马站了起来,用仅会的几句匈奴语说:“比摔跤,我来!” 21比赛摔跤 阿古拉大喜,又说了几句匈奴语。那不太悄悄的说:“他说,获胜的勇士,晚上奖励一个跳舞的少女!” 几个匈奴壮汉欢呼起来!董剑以前就有武术的底子,又和黑山学了快一年的咏春白鹤拳,马步扎的最稳。那匈奴汉子哪里是董健的对手,两三回合便被摔到地上。 阿古拉哈哈大笑,对刚才跳舞的一个少女说了一句话,那少女便走到董剑身边!董当然明白什么意思,直接抱起少女,在她那性感的红唇猛亲一口,抱回案前,两个就若无旁人地紧紧抱着亲着,舍不得放开,那饥渴的色样,就差现场扒光办事了! 又一个匈奴壮汉站了出来!照样对着阿古拉和巴图鲁说了几句!还没有等阿古拉说话!史胖子急不可耐地窜了起来,对着阿古拉和巴图鲁一拍胸部行了一礼,对着那匈奴汉子用匈奴语连比带划地说:“你和他,两个一起上!” 史胖子以前就力大无穷,练习了快一年的咏春白鹤拳,体重从二百多斤减到一百九十斤,一顿可以吃掉半只羊!他扎下马步,正常几个人也动不了他!两个匈奴壮汉,有点挂不住脸,还是一起向史胖子行礼。史胖子蹲好马步,气沉丹田,用手示意两个匈奴大汉可以进攻了!两个匈奴大汉也不客气,一左一右一人抱一条腿,企图把史胖子掀倒。可是两个人无论如何用力,就是搬不动!史胖子,一手抱住一人的腰,在原地转了一圈,二人立马失去重心,史胖子双手一松,两人轻轻地躺在地上。明显史胖子是手下留情了! “赛恩(匈奴语好棒)!”众人鼓掌叫好! 史胖子也不等阿古拉说话!直接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少女回到案前,对着两人的红唇来回猛亲! 众人大笑!无不称赞史胖子的神力。阿古拉对着一个汉子说了几句话,那汉子行了个礼应声而去。 那不太轻轻地对黑山说:“阿古拉让那个人去请一个叫大黑熊的人过来。” “看来他们输得不甘心啊!”黑山轻声说道。 一会儿,一堵肉墙走进大帐,来人足有四百多斤,大雪天,只穿一件皮袄,赤裸的双臂足比黑山的大腿还要粗,坦露的胸部,长满了胸毛,一个大脑袋,两侧毛发和胡子刮得一根不剩,只留下中间的长发盘成一条一尺长的辫子!光着双大脚,走入帐内时,明显感觉地在抖动!来人向阿古拉和巴图鲁行了个拍胸礼。 不用说话,大家也明白,这个巨人肯定是来比摔跤的。死胖子,放开两个少女,看了一眼黑山,做势要起来应战!黑山知道自己的手下没有人能赢这个巨人,做了个手势,叫死胖子别动。 阿古拉说道:“谁能摔赢大黑熊,剩下的五个女人晚上都是他的!” 黑山自己站了起来,走到中间,右手一拍左胸,对两人及那个大黑熊行了个礼!用很不熟练的匈奴语说:“我来领教!” 匈奴人见上来的是黑山,都摇了摇头!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个乳毛未脱的小伙子也会摔跤。 面对这个大胖子,黑山暗想他就是站着不动,黑山也推不动他!如果被他抓到,他可以轻松地把你撕成两半,必须先激怒他,让他跑起来,在借他自己的力把他摔倒! 那个大胖子根本没有把黑山放在眼里,站着不动,把双手背向后面,示意黑山随便进攻! 黑山想,这头大黑熊如果是一直站着不动,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试着用力推他一下,双手就向推进棉堆了,大胖子纹丝不动!旁边的匈奴人哈哈大笑。黑山后退两步,气运丹田,侧身弓步,双腿一蹬,使出七成力用肩膀向大黑熊撞去。这招威力极大,但是要躲开也容易,所以黑山只用七成力也是怕被躲开收不住劲。“扑”一声,黑山的肩膀结结实实地撞在肉墙上,大黑熊噔噔噔连续向后退三步才站稳。所有人包括大黑熊和黑山都很意外。 大黑熊拍了拍厚实的胸部,示意黑山再来一次!这个招数绝对不能用第二次,除非对方定在那里动不了。黑山示意黑熊,现在轮到他出手了。 黑熊慢慢走了过来,一双大手向黑山抓来。黑山向左边虚愰一步,身子却灵活地向右闪到黑熊背后,用尽全力,双掌猛推黑熊背后,仿佛推在一堵肉墙上。黑熊竟然纹丝不动,急忙转身来抓黑山。黑山好在身子灵活,一闪又躲到黑熊背后。两人如此转了好多圈,谁也耐何不了谁! “一定要激怒他才有机会。”黑山暗想,“该怎么才能激怒他呢?” 黑山从背后看黑熊,足有两米高,一颗大肥脑袋就象直接放在厚实的肩膀上,连一寸脖子都没有。一条两尺长的小辫子垂在后背上。黑山见大熊两边头发刮得光亮,中间的头发结成辫子,结得一丝不苟。便想,此人把头发打理得如此细心,肯定很看重自己的辫子!我何不拉几下他的辫子,他肯定暴跳如雷,只要他生气,我才能找到机会!心念一定,黑山立马用手揪住黑熊的辫子往后一拉,黑熊果然爆跳如雷,哇哇大叫,立马转身来抓黑山,黑山身法灵活跟着黑熊转两圈才放开辫子,跳出圈外,黑熊握着双拳,怒气冲冲地向黑山砸来,黑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急忙左右躲闪,躲开了攻击。黑熊几击不中,更加暴躁,挥拳向身后的黑山扫来。练武之人出拳,手臂是不会全部伸直的,这样才能伸缩自如,伸直了手肘就容易被扣住反压!大黑熊可不懂这些,黑山几次要抓住他的手腕,反扣他的手肘,只可惜黑熊的手实在是太粗了,根本抓不住。这时大黑熊又是一拳向黑山扫来,黑山灵机一功,用右手臂弯死死夾住他的右手腕,左臂反压住黑熊的手关节,一用力,黑熊立刻呲牙咧嘴吃痛不已,立马用左攻击黑山,黑山则向后躲闪,双手继续用力,黑熊手臂立马疼得受不了,只能弯着腰绕着黑山转圈,背后的破绽全部暴露无遗。转了两圈,黑山双脚一沉,左脚勾住大黑熊的大脚,大黑熊弯着腰本来重心已经前倾立马站不住摔扒在地毯上,黑山半蹲,用左膝盖顶住黑熊背心,双手继续用劲!黑熊痛得哇哇大叫,根本动弹不得!黑见差不多了,才站起来,松手,走到前面,下蹲,双手扶住黑熊的双肩,用劲把他扶起来。 “赛恩!”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叫好! “帅长万岁!”孟浩情不自主的用华夏语叫了出来!孟浩立马醒悟,自知失言,当孟浩失言时。黑山立刻扫视周围,警惕地看着匈奴人的反应,好在匈奴人赞扬声一片,没有引起他们注意!却见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黄衣少女明显的转过头去看了看孟浩,又转头看向黑山。 “这个女孩听得懂汉语!”黑山见到黄衣女孩异常动作,立刻想到。 “百夫长手下,真是个个英雄啊!这五个姑娘,晚上是你们的了!”阿古拉说道。 黑山走到黄衣女孩面前,女孩十分高佻,最少一百七十公分,黑山在她白析的额头,狠狠地亲了一口,女孩眨了眨蓝色大眼睛,做出一脸迷人的欢笑,有点勉强。黑山直接用双手把她拦腰抱起来,哈哈大笑,回到座位上。 黑山向那不太使了个眼色,那不太立马上前也挑了一个,其他人立马冲上去,刚好一人抱一个回到座位,迫不及待地亲了起来! 这时,大黑熊端着一碗酒走到黑山案前,双膝跪下,将那碗酒双手递到黑山面前,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匈奴语!黑山一点也没有听懂!只猜是向自己敬酒,便双手接过酒,一饮而尽!双手把这个有点可爱的黑雄扶了起来!用仅会的几句匈奴语对黑雄说:“你很捧,你是个大英雄!” 黑熊大喜,又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话,左手摸了摸酸痛的右手! 黑山一句也没有听懂,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那不太这才凑近黑山的耳朵说:“那大笨熊刚才说要拜你为师,而你的动作表示你已经答应了!” 黑山一楞,自己借宿一晚,怎么突然收了个匈奴人做徒弟了!得先稳住他,你便对那不太轻轻地说:“你告诉他,我很高兴收他为徒,有事明天早上再商量。” 那不太对着大黑熊叽叽歪歪说了一通,两个人又干了几碗,大黑熊便对着黑山一拜,兴高采烈地走了。黑山正想着明天该如何打发他。阿古拉说话了: “各位勇士,晚上姑娘们的热情希望会让你开心!请到隔壁客帐休息。”说完却带着巴图鲁去了别的帐篷! 其他匈奴人心里虽有不甘,但从来未输过的大黑熊都输了,他们也没有勇气再挑战,纷纷向黑山行礼而去。 黑山一众七男八女被带进隔壁大营帐,帐内辅着厚厚的地毯,中间一堆雄雄燃烧的篝火烘得帐内暖洋洋!一张大床围着篝火呈C型,足够的可以睡下二十人。大床辅每隔两步便用一幅布帘庶隔开来,床上铺着厚厚的貂皮,床上被子却是中原丝绸缝制,里面不知装了什么,又松又暖!其他人早按耐不住,扑到床上,帘子也不拉就开始扒起衣服来,一会儿便把自己的衣服和身边少女的衣服全扒光了,个个都是黑色的壮汉压着丰满白晰的少女躯体,简直是活脱脱一幅黑白春宫图。游牧民族都是这样,一家人十几口在一个帐篷里,在一张床上各办各自的女人,哪个女人叫得不够大声,兄弟父母还会笑男的能力不行。 黑山把身上的皮甲脱下,仅穿着单葛布衣裤,拉上布帘,躺在柔软的床上。黄衣少女也钻了进来,见黑山没有脱她的衣服,她便背对着黑山,一件一件的把自己的衣服脱光,黑山看到她白皙的背部,竟然有许多鞭痕,十分显眼。这时,其他人早就进入主题,粗重的喘息声夾杂着呻吟声此起彼伏。 黑山强忍住心中的欲望,抚摸着少女背部的伤痕!少女一阵颤抖,转过身来,温柔地帮黑山解开衣服。黑山一把将她搂住,拉来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怀里搂着光滑丰满又柔软的少女身子。黑山轻声问道:“你听得懂华夏语,对吗?” “嗯!”少女点点头! “你们不是匈奴人,你们是哪里人?我早看出你的笑容是装出来的!”黑山又问。 少女扒在黑山的胸前,眼泪一下子,哗哗直流,抽泣着不敢哭出声。 “我们是华夏人,我们是匈奴的敌人,你可以和我说了吧!”黑山轻声地说。黄衣少女,慢慢地讲起自己的故事! 原来黄衣少女叫阿丽娜,她们的家在遥远的西边,叫伊列国,她是伊列国的公主。骑马到这里要四个月。伊列国不大,只有十四万多人口,国中有一个大湖,叫伊列湖,湖边是一片草原,伊列人几百年前便在这里建了个伊列城,过着半牧半耕的定居生活!前几年,有几个齐国的商人带着美丽的丝绸到达伊列国,得到伊列国王的赏识,因为脚冻伤了便在那边定居下来。阿丽娜喜爱丝绸,对遥远的东方很是向往,天天和那几个齐国商人相互学习语言。伊列国很落后没有文字,阿丽娜本来想学会华夏字,在伊列推广,怎耐那几个商人识字也不多!阿丽娜只学了皮毛。 十几年前匈奴部落联军中了赵国李牧的计,被杀了近二十万。匈奴有个首领叫头曼杀了自己的父亲,夺兵权,顺势扫平所有匈奴部落,统一了草原,自立为头曼大单于。头曼大单于志向远大,有深谋,知道自己还不是中原秦、赵、燕的对手,便放弃南下,带着匈奴大军向西劫掠,西域被灭的有几十个国家。 一年前匈奴打下伊列,伊列人是欧州人种,年轻女人特别漂亮。匈奴人便杀了所有老人、小孩和大部份青壮男丁。只留下几千年轻女子和数百男丁带回漠北草原,几个月千里奔波,又死了一半。阿丽娜这几个姐妹本来就是王宫舞女,能歌善舞,不仅饱受匈奴人催残,还经常被用来招侍贵客。只要脸上稍微不乐意,就要挨鞭子抽。后来,她也学会了忍辱负重,对谁都笑脸相迎。 “伊列国只剩下不到一千人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强颜欢笑活下去,否则伊列人就断种了!”阿丽娜说完悲伤不止,泪流成河! “你们很勇敢,活着,伊列人就有希望。你们还有男人活着吗?”黑山问。 “我哥哥安德烈也在这边当奴隶,他们刚到时还有二百多人,现在已经累死一百多了,要不是其他伊列人暗中帮扶着他,恐怕早就累死了!”阿丽娜哭着说道。 “别哭了!我明天想办法把你和你哥先救出去,我们这次来这里有重要的事情,只能先带你们两个走!相信我,我以后会想办法多救一些人出来。”黑山拍了拍阿丽娜光滑的屁股,安慰地说。 “真的吗?”阿丽娜破涕为笑,用手帮黑山解衣服,直战斗天快亮时,两人才疲惫地相拥而眠! “帅长,帅长!起床了!”黑山的许多部下,还是习惯了喊黑山帅长。 黑山一骨碌爬起来,见孟浩趴在身边,目光直愣愣地看着被窝里阿丽娜雪白的肩膀,吞着口水,调侃着黑山说道:“今天爬不起来了吧?谁让你昨晚上那么疯狂,我们都睡了,你俩还在那边运动。” 黑山一下子清醒起来,用脚踢开孟浩骂道:“滚开滚开,自己的没有吃够,还盯着老子的是吗?没有老子,你只有干流口水的份!你去看一下,巴图鲁起来了没,让他过来一下。黑奴、木匠帐篷外警戒,不许陌生人靠近!” “诺!”众人应诺而去! 阿丽娜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先过来帮黑山穿衣服。黑山穿戴整齐后,在阿丽娜丰满的胸部摸了一把,又在她那洁白的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先带你的姐妹们出去,告诉她们一定要忍住,坚持下去,最多一年,我肯定可以救她们离开这里!但也不能让她们知道我们的事!去吧!” 阿丽娜羞红着脸点点头,整理一下衣服便带着姐妹们出去了! 一会儿,巴图鲁进来了。 “你们昨晚上是不是被那几个胡女吸干了,爬不起来了?”巴图鲁坏坏笑着调侃道:“死胖子,就你一个还搞俩,是不是走不动路了!” 孟浩连比带划说道:“你们知道吗?刚才从巴司马帐篷内走出来的那个女的,脸蛋有磨盘那么大,屁股有阴山战马那么大,一对奶子有比巴司马的头还要大个三分。” 巴图鲁老底被揭,大怒,追去要抓孟浩,孟浩边躲边大喊:“大家一起扒了他裤子,检查他的屁股!” 22首战匈奴 众人恍然大悟,几个人一起用力将巴图鲁死死按在床上,孟浩脱下他的裤子,果然屁股上还有青一条紫一条的鞭痕!大家多知道,巴图鲁不但喜欢胖女人,还喜欢被女人鞭打他的屁股。 “停了,说正事了!”黑山喊了一声,众人立马停止吵闹。 黑山严肃地说:“巴图鲁,等下你和阿古拉说,我看上了昨晚上陪我的那个女孩,我要带走她,那个女孩的哥哥也在这里,我们要一并带走,叫他出个价。今天吃完早饭,转向东出发,目标狼居胥山。大家去准备吧。” 史胖子不解地问:“你昨晚上整到天快亮了,你还没整够?还要带回去跟大妞吵架?” “这个女人不简单,我自有分寸,你们去办吧!”黑山一脸严肃说,“那不太,昨晚那个大黑熊既然拜了我为师傅,等下肯定还会来!你探探他的底,我再决定要不要收下他,我感觉这大黑熊还真跟我有缘!” 一会儿,巴图鲁过来了,向黑山汇报说:“阿古拉说按理应该把他们两个都送给我们,只因头领不在,那女人又是头领最爱的舞娘。他只好收我们三百金,好向首领交代。还说如果不急的话,可以等首领回来了,再来谈这个事!他会尽量说服头领把那个女人送给你!正常一个女奴隶三千钱,再有色艺也不过万钱。他却要三百金,简直是敲诈。” “行了,你马上给他三百金,叫他立刻把那女的带来给我!”黑山说道,“心疼什么,这些金子早晚还是我们的!” 巴图鲁应声诺刚出去,木匠就来报告大黑熊就来了。 黑山说道:“让那不太探探他的底。木匠,我们去周围看看!” 二人假装散步,偷偷的观察地形,这个地方东、西、北环山,南边有条河,现在已经冻成冰。沿河一条路经过营盘。黑山默默的记住这里的布防,便回到营房。 巴图鲁和阿古拉带着阿丽娜已经在帐内等候。黑山立马以下属的身份给二人行了躬身礼。见到阿丽娜,连用匈奴语说:“我已经爱上这个女人了,多谢阿古拉大人!”说完不等二人讲话,黑山立即抱起阿丽娜,对着她的嘴猛亲几口! “这位兄弟,勇士爱美人,真是我们匈奴人本性啊!”阿古拉微笑地说,“走,我带你们去找你们要的那个奴隶吧!” 四人来到营房后面一个山洞口,洞里一胶屎尿夾杂腐败的恶臭之气冲出来,黑山着点就要吐出来。阿古拉用袖子庶住鼻子,对守在门口的士兵说:“把里面的人都叫出来。” 那士兵捂着鼻子进入洞内,一会儿一群戴着脚镣的奴隶,慢慢地走了出来!足有数百人。这个场景令人触目惊心,出来的人个个逢头垢面,瘦骨嶙峋,动作迟缓,目光呆滞,各种肤色的奴隶都有,衣服又脏又烂,已经无法辨别颜色。 阿丽娜还是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哥哥,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拉着一个瘦得不成样子,蓝色眼睛,白皮肤,鼻子大而高,眼眶深深凹陷,身材高足有190公分的白色人种的青年男子。 两个士兵立马上前带那名奴隶到阿古拉面前。还有两个一样肤色的奴隶站了出来,企图阻止。 “这个奴隶是你的了,你可以带走了!”阿古拉说道。 黑山对巴图鲁使了个眼色,眼睛看向另外两个同肤色的奴隶。 巴图鲁立马会意,对阿古拉说:“这些人留下来,估计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了,把那两个人也一起送给我们吧!” “没有问题!你带走吧!这里每天都要死个把人。祝你们两个人新婚愉快!”阿古拉答应道。 黑山假装感激,向阿古拉行礼道谢! 回到营房,黑山对木匠说:“你去安排三个人好好洗下澡,换套干净的衣服。再炖锅羊肉粥。又对阿丽娜说:“你去告诉他们三个,一会儿只能吃半饱,太饱会死人。” 阿丽娜千恩万谢!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哥哥,还是感激黑山,早已泪流满面。而那三个了奴隶,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麻木地跟着木匠走! 那不太回来报告说:“大黑熊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他们一家是这个部落头领的养马奴隶,现在只剩下他和他妹妹。由于从小天生神力,被头领看好,经常赏他一些东西,地位也比一般匈奴人还要高!她妹妹就是昨晚上陪巴图鲁睡觉那个大胖妞。” “这样最好,你去叫大黑熊进来。”黑山大喜,天送猛将给我啊! 黑熊进来,见黑山立马下跪喊:“师傅!” 黑山扶起黑熊,立刻教他站马步的技巧!黑山做动作示范,那不太在旁边欢译! 一个时辰后,巴图鲁下令出发!阿古拉和黑熊送出大营路口,黑熊对黑山说:“师傅,你能不能教我你昨晚上把我摔倒的方法!” 黑山知道黑熊以为自己在敷衍他!便指着路边两棵一样大的树,对那不太使了个眼色。 那不太明白,对黑熊说:“你用自己最大的为去撞一下这棵树!” 黑熊立马向前猛冲十多步,撞向其中一棵树。树立刻激烈摇晃,树上积雪纷砸下来。黑熊这一冲一撞,劲道十足。 黑山站在另一树前!站好马步。用昨天晚上撞黑熊那招撞向大树,只不过,这次不用怕树会闪开,用了十成的劲!砰的一声响,大树激烈摇摆,积雪夾着枯枝纷纷落下。两棵树对比,黑山这棵树积雪更干净!众人惊呆!黑熊赤着脚跪在雪地上说:“师傅是天神下凡,昨天晚上都亏师傅手下留情!” 黑山扶起黑熊说道:“先练好马步,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又摘下黑熊挂在脖子上的熊牙,对那不太说:“你告诉黑熊,下次师傅让人带这颗熊牙来见他时,让他带着妹妹跟来人走,就可以见到我了!” 那不太转过头去,轻声地对黑熊说了一通话,黑熊对黑山点头,表示知道了。 众人翻身上马,正要疾驰而去!突然从营里跑出来一个超胖女子,头大胸大屁股更大,身着匈奴人的盛装,浓妆艳抹。目测有二百多斤。那女的冲着巴图鲁使劲挥手,又飞吻,大声用匈奴语喊道:“小甜甜,记得回来娶我,我会永远等你的!再见!” “小甜甜!”无数双眼睛齐齐看向五大三粗的巴图鲁,嘻嘻地跟着喊道。巴图鲁大囧,红着黑脸,打马而去!众人哈哈大笑崔马跟上。从此,小甜甜成了巴图鲁的戏称。 一行人一下子奔驰二百多里地,才停下来歇马吃饭! 米龙在一边闹腾起来了:“你们这帮鳖犊子,不厚道啊!你们去吃香喝辣的不说,还睡得这么漂亮的女人,留我一个人看大营,我亏大发了我。你个死胖子,你他妈的昨天晚上还一个人睡两个,不晓得留个给我,我整死你!”嘴巴骂着,狠狠地在史胖子屁股踢了两脚,见史胖子得意得笑嘻嘻的,更气了,又使劲要踢第三脚,史胖子拿个盾牌往屁股一挡,米龙一下子踢到盾牌上,痛得真跳。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米龙又对着黑山骂道:“凭什么留下我看大营,你带他们去快活。你得补偿我!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黑山笑道:“米龙,你看过来!”见米龙看过来,黑山一把搂住身边的阿丽娜,抱在怀里,低头在阿丽娜性感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米龙见了,心中更加不平,气得直跳!逗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不是不带你去,主要是你这个人嘴不把门,动不动就是一句鳖犊子,很容易露馅,一百多人命就搭在这里了!”黑山教训米龙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探路的木匠飞马来报:“前方有数十骑冲这边过来!预计一刻钟到达!”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齐齐看向黑山。黑山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全体上马,备战!” 黑山迅速看了看地形,觉得这里可以打个伏击。便命令道:“史胖子、米龙,你们带二十人躲在前面的山谷中,放他们过来,等我们这边打起来,你再从后面包抄过来。木匠、那不太各带二十个人从左右边上山,听我号令,先用箭射杀,我让你们冲下来再冲。巴图鲁,我们三人带剩下的人正面冲杀。敌到时,先左右两边射杀,再前后攻杀,必求完胜。” “诺!”众人领命,各自离开! “巴图鲁,让他们清理痕迹,后退三百步,三锥阵形!”黑山又对身边的阿丽娜说:“我们两个骑马到前面一里地诱敌,你害怕吗?” “和你一起,不怕!”阿丽娜点点头回答道。 黑山和阿丽娜策马向前,刚出山谷半里地,就见约数十匈奴骑兵飞马而来,在一百五十步远时,两人假装害怕掉头就往山谷跑! 匈奴人之间私下相互打劫司空见惯,这伙人个个精壮,戴着翻毛皮帽,身穿牛皮盔甲,骑着草原骏马,从骨子里都渗透着草原民族的放荡不拘。见前面有一男一女,见到他们掉头逃跑,不等百夫长命令,一群人立马喔喔叫着,毫不犹豫地纵马追来! 这是黑山第一次指挥作战,内心十分紧张,手心都是汗水。见匈奴兵全部追进了包围圈,黑山立刻吹响口哨。 木匠和那不太两边同时向下射箭,立马有十多人落马!匈奴人并没有停下,继续向前猛冲企图跑离射程!黑山拔出精铁剑,对阿丽娜说:“你们兄妹几个在这别动,其他人,注意保持阵形,跟我冲!”便和巴图鲁一起带着大家冲杀出来。 匈奴人刚逃离弓箭袭击,见前面又有人冲杀过来,立马乱了阵脚,四散开逃。 黑山以前没有杀过人,连鸡都没有杀过,内心既紧张又矛盾,乌云踏雪很快,瞬间率先到达敌人面前,黑山本来有把握一刀将面前的匈奴汉子砍杀,实在是下不了手,便用刀背连续把两个匈奴士兵打下马,巴图鲁和另两个老兵始终护住黑山两侧。 巴图鲁见黑山和一些新兵不敢下死手,便喊道:“不要手软,下死手!你不杀他,他会杀了你和你的战友。” 黑山立刻清醒过来,一刀刺穿一个试图逃跑的匈奴兵后背,一拔刀,血柱喷到拿刀的手,热乎乎、沾乎乎。黑山跳下马,慢慢走向一个摔下马的匈奴兵,那匈奴兵拔刀冲杀过来,黑山挥刀挡开对方的刀,紧冲一步将他撞倒在地上,一脚踩在那人胸口上,拿刀横在他脖子上,这个匈奴兵满脸恐惧、绝望,嘴里喊着匈奴语,黑山这时却能感觉到他喊的意思:“妈妈,我不想死!饶命!” 黑山面色狰狞恐怖,弯刀使劲在他脖子一拉,能清楚地听到皮肉切开的声音,一股鲜血直接喷泉般喷得黑山满脸,黑山只觉得噪热、腥臭、咸涩夾杂着许多失禁的屎尿骚臭味!突然哇哇大吐起来,连隔夜的酒肉都吐得一干二净。黑山只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没劲,向四周一扫,米龙已经带人从后面兜上来,木匠和那不太也从两侧杀到了。战局已定,战斗即将结束!许多新兵和黑山一样!吐个不停。 “检查战场,有活口的先收押起来。”黑山有气无力地喊道,“巴图鲁,统计一下伤亡情况!” 过了一会儿,巴图鲁来报告说:“我方死了两人,轻伤十六人,没有重伤。敌人死七十五人,六个受伤的还活着,押在那边!” “木匠带人四周警戒,老兵打扫战场,收俭我方尸体!兽医负责给伤者包扎伤口!巴图鲁,你监督那些没有杀过人的新兵,让他们去砍下敌人尸体的首级!”速度要快,半个时辰全部完成!”黑山强打精神命令道。 血腥味迅速飘散,新兵们在巴图鲁的马鞭下嚎叫着砍下敌人的头颅,许多是边吐边砍,装成十多袋,绑在马背上。老兵们则是尽可能的收刮战利品。黑山躺在地上,望着天上无数乌鸦漫天飞舞,随时准备飞下来啄食尸体。雪越下越大。掩盖着一滩滩血迹!阿丽娜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面对满地尸体毫无表情,因为匈奴攻破伊列城那天,伊列十多万人的尸体堆成无数座大山,血流成河,这些不算什么!她拿出一块手帕,温柔地帮黑山擦去脸上的血迹! “黑奴,过来!”黑山喊了一声! 黑奴匆忙一瘸一拐跑来! “这附近有适合我们休整两天的地方吗?暴风雪就要来了!”黑山问道。 “向东北大约五十里有条小河,沿河向东有几座山,山里有个大山洞!以前我们在那里休整过!可以住数百人。”黑奴肯定地回答。 把东西装在缴获的战马上,黑山带着众人向东北疾驰而去。只留七十五具匈奴人的无头尸体,天上的乌鸦和闻着血腥味赶来的狼群会让他们很快成为白骨,晚上的大雪将会把他们盖住,明天早上将无任何痕迹。 到了宿营的山洞里,黑三把所有的事情交给巴图鲁去安排,让人给自己烧了几锅开水洗澡,但是无论洗多少次,手上和脸上总感觉还是热乎乎油腻腻的的血,充满血腥味!阿丽娜帮黑山把衣服洗干净,烘干。大山洞本来就比外面暖和很多,又烧了好几堆火,顿时暖洋洋的!黑山穿上干净的衣服,在山洞内转一圈,发现老兵们依旧有说有笑,新兵们都还未从战争的血腥中走出来,依旧带着恐惧。 巴图鲁过来说:“我们带着俘虏兵很不方便,行军时慢了很多,万一跑了一个,我们就危险了!不如……”巴图鲁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你和那不太先去审他们一下,分开审。希望能问清楚他们头曼单于准备干什么。”黑山说道。 晚饭时,黑山虽然早就饿得慌了,但还是吃不下,一想起血腥的战场上,那残肢断臂、开膛破肚的场景就想吐。夜里也失眠了,总感觉自己满脸血腥还在。眼睛刚闭上,那个匈奴兵绝望的眼神,死扭曲的脸立马出现在头脑里,那绝望的求饶声清晰地在耳边响着。直到天亮,黑山才迷糊地睡过去。 早上,阿丽娜走过来,見黑山脸色涨红,便摸了摸黑山的额头说:“病了,好烫!” “我感觉浑身乏力,吃东西想呕吐,原来是生病了,你帮我叫巴图鲁和兽医过来!”黑山慢慢的醒来,有气无力的说道。 阿丽娜点点头,脚步匆匆来到巴图鲁身边,由于她身材极棒,人也极美,所过之处,旁边的士兵都放下手中的事,眼巴巴地看着,有些还流下口水。 有个士兵感叹说:“这个胡妞真带劲,要是让我睡一晚,明天战死我也愿意! “将军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找死啊你,干活拉!”一个骑长拍了一下那个自言自语的士兵,骂道。 阿丽娜来到巴图鲁身边焦急说:“巴图鲁将军,那个人发烧了!让你过去一下,还有也叫兽医过去,哪个是兽医?” 23二战匈奴 兽医此时就在巴图鲁身边,故意调侃道:“那个人是谁啊!发骚不奇怪啦!谁见了你都发骚啦!” 众人哈哈大笑:“那个人是你的情弟弟吗?你的情弟弟又怎么骚啦!” 阿丽娜涨红双脸,低声说:“那个人生病了,头很烫!”说完就跑开了。 巴图鲁和兽医一听黑山病了,立马走了过来,问道:“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呢!让兽医给你瞧瞧!” 兽医摸了摸脉搏,说道:“没有事,饿的,第一次杀了人害怕,吃不下饭,吃饱了睡一觉就好了!” “巴图鲁,外面怎么样了?注意警戒。兽医,你给受伤的弟兄们包扎用的布,要先用开水煮一下,烘干了再用。我看你从死人身上撕下来就用,伤口会感染发炎。”黑山交代道。 “为什么要那么麻烦?我都是挑干净的来用,应该没有问题啊!”兽医不解地问道。 “必须听我的,我以后会教你的!你现在就去做这件事!”兽医走后,黑山又问巴图鲁:“那些匈奴人说了什么?” “放心吧,外面正下暴风雪,黑奴带大家来这里休息。我昨夜审了俘虏,他们说,狼居胥山的单于庭已经集中了二十多万匈奴骑兵!他们是奉命到西边各部,调更多的人马去单于庭。”巴图鲁回答道,“集合这么多人马,他们也不知道要进攻哪一国。” “俘虏还在吗?”黑山问。 “我本来准备去杀了他们,又怕你还有事要问,还没有动手。”巴图鲁说。 “再留他们两天,和我一样有杀人恐惧症的新兵,你要多关心他们,开导他们一下!你去忙吧!让伙夫给我熬粥烧热水!我要喝粥、洗澡。”黑山交代说。 “诺!”巴图鲁应声去了。 不久阿丽娜端了一碗粥,轻轻地,向黑山走来。她轻轻地走到床前,半蹲着,身子向床里倾了倾,用满是怜爱的眼神,看着黑山。她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勺子,碗里腾起的热气。她用勺子在碗里的摇了摇,用勺子勺起一匙,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又用舌头舔了舔,然后才慢慢的伸到黑山的嘴边说:“喂!吃粥啦!” 黑山强忍住不去想战场上的血腥场景!一口气,喝完一碗粥!看着阿丽娜认真的样子,内心一阵感动!说道:“我发现你喂我,我就吃得下了!谢谢你,阿丽娜!” “等下我用水再给你擦擦脸,你再好好睡一觉!中午想吃什么?”阿丽娜问道。 “你把耳朵申过来,我告诉你!”黑山俏皮地说。 阿丽娜盯着黑山说:“我知道你要使坏!爱说不说,生病的不是我!” “我不使坏,我病了,使不了坏!你过来,我告诉你!”黑山说道。 阿丽娜犹豫一下,还是把耳朵凑过来,“说吧!” 黑山搂着她的头,轻轻地咬着阿丽娜的耳垂,轻轻地说:“我就想吃你!” 阿丽娜立刻涨红双脸,生气地咬着嘴唇!双手使劲地要掐黑山,发现手臂,和胸口的肌肉实在是太结实了掐不动。就改成挠痒痒。黑山不怕痛,却最怕痒,挡不住,只好乘机在阿丽娜丰满的胸部抓了几把,阿丽娜才羞红着脸跑开。 士兵们将温热的水装满一个大羊皮袋,吊起一人多高。黑山用剑在羊皮袋下面捅开一个小孔,站在下面,又洗个热水澡,又再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早上起来,用冰冷的雪水洗了把脸,吃了一大盆羊肉,顿时又觉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这才仔细打量一下洞穴,洞口朝南有十步见方,早上的阳光正好洒进来而北风却吹不进,洞内有百步深,最宽处有二十步,地面有人工修整过,十分干燥平坦。两边扎了两排营帐,中间生几堆火,整个洞穴味道杂了一点,却是十分暖和。黑山先到伤兵营房,探望一下伤员情况!见整体还不错,没有缺胳膊断腿的情况,也都没有生命危险!死的两个人都是黑山的老部下,一个是楚国人,一刀捅杀入敌人的肚子,脖子上的动脉却被对方割断,血流干而死,算是同归于尽;另一个是南阳人,具说是吓得大小便失禁,呆呆着被砍掉半边脑袋! “我把他的脑袋洗干净了,缝在一起,也算有全尸了!只可惜没有了脑浆,下辈子估计会成一个瓜娃子喽!”兽医对黑山说道。 “新兵中还有吃不下饭的吗?都缓过来了吧!”黑山问道。 “大体差不多了,早上都有吃饭了!见过一次血,以后就是战士了!”兽医回答。 “兽医,你也是新兵,你怎么不害怕?”黑山好奇地问。 “我雷家在楚国几代都是巫医,楚国云梦泽有许多盗匪,他们经和商队、官军拼杀,自己也火拼。我和我爷爷被他们抓去帮他们治伤!见多了,就不怕了!要不是盗匪头目的小老婆勾引我被人发现,我雷宝应该也和爷爷一样成名医喽!”兽医说道。 “没有想到兽医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不过自己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却怪人家的小老婆勾引你,这个可不是男子汉所为。总有一天,你带着兄弟们回去,一脚踹了他的老窝,把他的老婆都抢了,才是大丈夫所为。”黑山调侃道。 众听了,都笑了。 中午,黑山集中所有新兵,对他们鼓劲说道:“我们很多人,入军之前还没有偿过女人的滋味吧!你们好多人是在前段日子,扭扭捏捏地钻进卒妻营女兵的被窝,自己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吧!我和你们一样,但不同的是岁首前夜,我喝醉了!卒妻营的大妞半夜爬进了我的被窝,把我从男孩变成一个男人!” 众人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黑山又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们第二进卒妻营时,肯定熟练了很多,是吧?前天,我们也是第一次拿着刀和凶残的匈奴人干了一架!牺牲了两个兄弟,还有十来个人受伤!我们都一样,第一次打仗,我也因为杀了两个人恐惧病了两天。但是今天我们又站起来了!如果是卒妻营的女兵把我们从男孩变成了男人,那么,前天的战斗,我们又把自己从男人变成了男子汉,变成了一名真正的战士。被一次战斗吓下趴起不来的是懦夫,能站起来的都是勇士。大声的告诉我,你们是懦夫还是勇士?” “我们不是懦夫,我的是勇士!”众人齐声高喊! “大声点,你们没有吃饭吗?”黑山大声喊道。 “我们不是懦夫,我们是勇士!”众人齐声高吼。 “好,要的就是这样的精气神!很多人都说,我们的家乡在数千里外的南阳郡,干嘛千里迢迢王来到上郡?有的说是为了立功拜爵,有的说是为了家里分来的几十亩地,都没有错。但还有一点,我今天要告诉你们,先跟你们介绍两个人。”黑山指了指在一边看热闹的阿丽娜兄妹,让他们俩个站过来,面对大家。继续说:“她们俩个是六千里远的伊列国的安德烈王子和阿丽娜公主,他们的伊列国去年被匈奴攻破,整个国家十多万人,老幼全部被杀,只留下数千壮年男女做奴隶,一年下来活着的只剩下数百,你们看看安德烈王子,被折磨成没有了人形。很多人都认为我救他们俩个是贪图阿丽娜的美色,但是你们肯定不知道,我救他们,更多的是想为人类文明多留下一点火种。如果我们没有挡住匈奴,数十万铁骑南下,你们的姊妹兄弟也将和他们两兄妹一样。所以,下次我们再次碰到凶残的匈奴兵,我们要想想自己的兄弟姐妹父母家人,想想伊列国的遭遇!再想想你们的爵位和良田。你们还会心慈手软吗?你们还会尿裤子吗?” “我们绝不手软,我们要保卫华夏文明。”众人大声高呼! “你们当中,还有谁没有杀过敌人的,站出来,现在就把六个匈奴俘虏带出去,用你们的刀,砍下他们的人头。”黑山话刚说完,立马有十多个新兵站了出来,提起弯刀,毫不犹豫地冲向那六个可怜的匈奴俘虏…… 杀俘虏,这种在现代战争中是会受谴责的。但是这是战国,而且在敌人的腹地!一不小心都会遭到敌人大军的围杀!黑山绝不会拿这一百人的生命去赌,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们去见匈奴人自己的长生天。 又休整了两天,黑山见所有人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外面暴风雪也停了,便下令继续向东北前进。一路上,偶尔有匈奴马队经过,黑山都让巴图鲁去应付!巴图鲁胡人长像和胡人口音,没有引起任何怀疑!由于积雪有三尺厚,一日只行军一百多里。 七八日后,黑奴报告说:“前面三十里,有一座小山,叫乌拉神山,山上祭祀着匈奴的神。神山向北三百里就是匈奴的单于庭了!” “那不太,你带十人,先上神山探路,我们随后来!”黑山对那不太说道。 乌拉神山,在黑山看来,只是一个平坦草原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包,山上有几块大石头,由于方圆百里内这里地势最高!所以经常遭雷击,古人不理解这样的自然现象,以为这个是长生天在给人类暗示!山上到处都是祭祀留下的牛羊骨头。 黑山正要策马上山,那不太阻止说:“这里是游牧民族的圣地,长生天常在这里给牧人降下神的启示!是不能走路上去,更不能骑马上去的!” “你不是从小在赵国云中郡长大吗?你怎么知道?”黑山问道。 “我虽然没有来过,但是听阿爸讲过这里的故事!”那不太回答。 “那你说要怎么上山?”黑山问道。 巴图鲁和那不太一起下马,面向神山下跪,拜伏在地上,站起来,向前走几步,又拜伏在地上。两个人,十分虔诚地向山上拜上去。 黑山轻轻地拍了一下乌云踏雪,驰马飞奔而上,对还在雪地里跪行的两人大声说:“老天的雷,只能吓唬你们这样的人,而我,生来就是逆天而行的,它永远劈不了我。”须臾便到山顶。 山顶十分普通,用长条石头围成一圈,每个石头上都刻着同样狰狞的像。圆眼凸鼻,方脸大口,两颗向下带弯的獠牙,身材矮小,却骑着高大骏马。每张方脸都用红、绿、黑三种颜色涂抹。咋的一看象个面具,倒也几分恐怖。圆石圈中间有一块大黑石头,有点发亮,黑山转了一圈,仔细一瞧,顿时明白了,为何这里老遭雷击,原来正中间这块大发亮的大黑石是一大块陨铁,方圆二百里,这块陨铁最高,雷不劈才怪呢?这么大的一块,有十多吨重吧!放在后世,得值多少钱呀?肯定轰动世界! 这个时候,那不太和巴图鲁也爬到山顶了!黑山对他们两个说:“刚刚长生天他老人家和我说了这里的秘密。你们仔细看看这些画像的脸,要认真的记下来,回去后有大用。”说完,黑山便飞马而下。 黑山率领众人继续向北,申时时分,忽见前面探路的那不太在不远的山包上挥动着红旗。这个是有敌人的信号!黑山手一举,马队立马停止。 “全体警戒,三三队形!巴图鲁、死胖子、木匠跟我来!”黑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以三骑一组,三组一队结阵,把伤员和阿丽娜等人护在阵中间。黑山几人来到山包上和那不太会合。 “前方三里地有两队人马相互厮杀,看装束都是匈奴人!两边共两百人左右!”那不太报告说。 “我们悄悄的靠上去看一下!”黑山说着马不停蹄向前赶去!在听到喊杀声的地方下了马,几人慢慢爬上一块坡地,只见二百多人三面围着一队人马,约三十人,背河结阵,却是十组三骑锥组成一个大三骑锥,中间一名过半百的将军,虽然被围定却泰然自若。 “怎么匈奴人和匈奴人自己杀起来了?”史胖子说道。 “被围的是赵人,他们也会三骑锥战法,他们穿着统一的战鞋,和秦军完全不一样。匈奴人没有那么统一的尖头皮鞋。”黑山说道,“史胖子你带四十人再下游五里埋伏,待匈奴退到那,杀出,一个都不要放走。巴图鲁带三十人从上游靠上去,等我和木匠这边冲杀时你也从侧面杀下来。” “为什么不让死胖子和我们一起三面围杀,他们肯定跑不掉。”巴图鲁问道,史胖子也是同样疑问地看着黑山。 “三面被围,一面是冰冷的河水,敌人肯定背水死战,赢是赢了,也会较多伤亡,先攻两面,留一面,他们必然一触就向下游溃逃,我们在后面追着射杀,赶入史胖子的伏击圈,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全部干掉他们!注意通知下去,别伤了赵国人,除非他们先动手!”黑山说完。众人悄悄而去。 河边战场上,被围在中间的老将,镇定自若,箭无虚发!赵军外围人手一个牛皮盾牌,中间个个弯弓搭箭,匈奴人死伤惨重,却始终攻不进去!里面虽然也有死伤,阵脚却半点不乱。 “将军,我们拖住他们,你带一半人冲出去。他们人多!长久下来,我们会吃亏!”一个军官喊道! “不用着急,这帮乌合之众,只要我们再杀掉他们二三十人,他们就会溃逃!”中间老将说着,一箭射出,对方立马有一个个应声下马! “将军,不好了!正前方和西边有敌人援军!”一个士兵喊道。 老将一惊!放眼眺望,两边各有数十人追杀而来,正要下令向东边突围,突然一想,哈哈大笑,不是敌人的援军,肯定是我们的援军,大家稳住阵脚,援军来了!”老将大声喊道。 那军官听了,根本不信!以老将军为稳定军心才这样喊,因为他是知道的,除了他们这几十人,并没有安排别人。但无论如何,就算全部战死也要保证老将军安全,便大声喊到:“守住,誓死保护将军!” 对面的匈奴人都以为是自己的援军来了,一阵欢乎。突然一阵箭雨从南、西两边来,立刻有三十多人落马,自己的首领也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失去头领,顿时大乱,一百多人立刻向东逃去。 来人正是黑山和巴图鲁各带三十人,木匠一箭射杀对方首领,见对方大乱溃逃,两帮人没有停留,追杀而去! “将军,你真神,什么时候安排了后军,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军官感叹地说,“我们一起去追杀吗?” “不用了,东边还有伏兵,这帮匈奴人怕是死定了!”老将说道。 “将军什么时候安排的如此周密,未将为何不知道?”那军官问道。 “那些人不是我安排的,他们是秦军!”老将回答。 “秦军?将军如何看出来的?”那个军官更疑惑了。 “如果是匈奴援兵,我们已经被围住,他们何必再分西南两面来援?匈奴人冲杀,都是拿着刀在头顶飞舞,嘴巴喔喔乱叫。这帮人动作整齐,全体静默无声,显然是军纪严明的秦国骑军。至于东边有伏兵,那更简单,既然以两面围杀,独空东面,明摆着是要让匈奴人向东溃逃,秦军将领既然懂得围三缺一,必懂得在东面埋伏前后绞杀。”老将一分析,众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人用兵如此老练,莫非是蒙恬来了!”一个军官说道。 “大家给伤者包扎一下,我们等一下,会会这个秦国将军!”老将喊道。 “将军不可犯险,秦国大将王翦正在井陉,樊於期和杨端和在上党、邺城两路攻击我赵国。还请将军速速离开回云中郡。”军官请求道。 “秦赵相争百余年,不管中原杀得如何惨烈,北边,秦赵只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匈奴,切记。这个也是一百多年来,匈奴未在北边讨到便宜的主要原因。没有事的!”老将军说道。 再说黑山两队的马向前追杀!就像一群饿狼追杀着一群惊慌失措的绵羊,当死胖子率领着四十个士兵迎面向溃逃的匈奴兵冲来时,溃逃在前面匈奴兵还以为是自己的人,直到脑袋被砍掉时,脸上还带着惊讶的表情!十分干净利索的一次围歼,黑山的一百号人再没有一个大小便失禁,没有一下畏首畏尾!连年龄较小的肉饼也砍了两颗脑袋,挂在马鞍上。 “留下几个活口,迅速打扫战场,向西撤。”黑山看了看天上成千上万只乌鸦、秃鹫,下着命令。这一百多具尸体,很快会被这些草原清道夫啄食成堆堆白骨。他也想去会一会那些赵国人。 24李牧将军 黑山带着众人回到刚刚赵军被围的地方,天色已黑暗了下来。一个赵国军官过来问道:“请问你们的将军是哪位!我们将军想见一见!” 黑山回答道:“我就是,秦军千骑将黑山。请问你们将军是哪位?” “在下副将乐叔,将军已在前面篝火处等候!黑山将军过去就知道了”乐叔说完一指不远处一堆篝火! 黑山翻身下马,肉饼立刻上前接过马缰。“你们打扫一下战场,我去那边看看。”黑山对大家说道。 史胖子和巴图鲁立刻下马跟了上来,跟在黑山后面。 篝火边,耸立着一员大将身高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头带翻毛皮帽,身穿牛皮盔甲,虎目炯炯有神的盯着黑山,赤黑的国字脸上留着山羊胡子,面带微笑却让人一望而心生敬畏! “哈哈哈,秦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赵国将军哈哈大笑地夸赞着黑山。 黑山见对方只是单独一人,便转身对巴图鲁和死胖子说:“你们去打扫一下战场,哨骑放出十里,不要让人靠近这里百步以内。” “诺!”二人应声而去! “晚辈秦军千骑将黑山,见过将军!请问将军如何称呼?”黑山向对方拱手施礼,说道。 “赵国边将李牧。请坐下闲谈共饮!”李牧并未还礼,自报姓名后请黑山坐下。 “莫非是十多年前一战斩首二十余万匈奴骑军的李牧将军?”黑山心中一惊,如此名震天下的名将,竟和自己同席而座。 “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李牧吗?”李牧微笑着看着黑山。 “将军乃当世天下第一名将,身系赵国安危,竟以身犯险,深入匈奴,未偿闻也!”黑山答道。 “我入匈奴境内探查,不知道多少次了,方有戍边三十多年,对匈奴大小百余战全胜的战绩。也许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入匈奴了!”李牧说完,一声长叹!眼中竟有泪花晶莹。 黑山知道,未来一年多,李牧将南下和秦军决战,明年将死于赵王迁和赵国奸臣郭开手中!心中无不感慨长叹道:“可惜赵国有二十万无敌之师,有百战全胜之将,却有一对亡国君臣,天下将一,非将军一人之力能挡也。” “汝区区一名秦军千骑将,乳臭未干,为何对天下大势知道如此深?”李牧惊讶地看着黑山。 “我还知道,你将放弃九原、云中两郡,带军南下抗秦!只是听说匈奴集结骑兵数十万,心中放不下边地百姓,故深入漠北探虚实!”这些都是史书上记载,黑山当然知道!便故弄玄虚地说:“只要仔细分析当令局势,便不难知道。 “能如此鞭辟入里分析天下大事,莫非黑山亦是鬼谷门弟子。”李牧想起黑山刚刚围杀匈奴兵,显然深知兵法!便问道。 “在下师从儒家孟昭。非鬼谷门生,敢问李牧将军,我观您深暗白起三骑锥战阵,不知您的老师是谁?”黑山听到李牧问话,也想知道他的老师是谁! “我答应老师从来不提师门,刚刚说漏了点嘴了,实话说,我乃鬼谷门弟子,三骑锥战法乃我师叔秦武安君白起所创,后来传回师门,我自然学到了。只可惜,秦赵长平对决时,我才十七岁,和你一样大,被赵括推荐来到云中郡做了千骑将,未能和白起师叔见上一面啊!一愰快三十年多年了。儒家什么时候也教兵法和纵横之学了?”李牧说道。 “晚辈求学时,也读过一些兵书,后来从南阳北上戍边时,路过武关,刚好碰到武安君白起之孙白涛,我们两个意气相投,结为异性兄弟,白涛大哥传了我一些大父白起用兵心得,我只是累懂皮毛,不敢以知兵自诩。”黑山谦虚的说道。 二人一来二去聊成忘年交,李牧将数十年对匈奴用兵心得尽告黑山。 李牧说:“吾自赵惠文王始,戍北边击匈奴,至今已经历四王,赵国边军越打越强,何也?吾以战养兵,以兵护商,以商方富兵也。故我之将士人送绰号百金骑士。今日将我数十年守边心得相告,往后华夏北边靠秦国将士来守护了!”李牧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将军既是白起师侄,我与白起之孙是结拜的异姓兄弟,请充许晚辈称李将军一声李叔!”黑山向李牧深深一躬行了个晚辈之礼! 李牧哈哈大笑,双手扶起黑山说:“大善!我有一幼子叫李左车,年龄与你相仿!深谙兵法韬略,只是可惜了,你们各为其主啊!” 黑山单膝下跪,双手一拱郑重地说:“李叔,请听侄儿一劝。赵王迁昏庸无能,权臣郭开更是奸佞之徒,赵国两年连续旱灾蝗灾!此战必为秦所灭,非李叔一人之力可回天也。再说周幽王后,天下战火纷争数百年,天下百姓无不想要大一统。秦一统天下,已经势如黄河之水,就算无数曲折,最终将涛涛入海,势不可挡!今匈奴集结骑兵数十万,虎视华夏北境。若秦赵在中原对决,匈奴必乘虚南下。无数百姓将遭殃。请李叔归秦,则赵国必不战而降,秦赵可以联手再败匈奴,几年内便可一统天下。天下百姓之福也!请李叔三思!万勿另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我李牧深受赵国惠文王、孝成王、悼襄王三世王恩,岂可因赵王迁一代昏庸而将赵国送给秦国,使赵国百姓受暴秦之苦,酷法之刑?” “李叔为何如此迂腐,秦自商君变法以来,三晋之民逃入秦国者达二百余万,而逃秦入三晋者,未偿闻也。谁暴谁善,百姓心中自有数。我祖上世居韩国南阳郡,到了我这一代,全村人几乎都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屋不挡风雨。去年夏天南阳郡归秦,冬天就家家有余粮、人人换新衣。今天年初已经开始户户盖新的砖瓦房。这个就是你说的暴秦,你若不信,我手下这一百人,三十多人是山东六国人,六十余是南阳郡人,也有匈奴人就是没有一个是关中老秦人,尽管去问!” “哎~”李牧长叹一声:“贤侄不必再劝,赵国现在虽是昏君奸臣当道,但也有不少忠义之臣,李牧绝不坐看赵国亡于昏君奸臣之手。” “李叔无非是想以抗秦之名行兵谏之实,擒杀郭开,逼赵王迁退位,改立公子嘉为赵王。黑山对这段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知道历史上李牧就是牵涉到政变之事,才被郭开逼着自杀。便一语道出李牧的想法! 李牧猛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如电,盯着黑山,说:“此事乃我和司马尚二人所密谋,贤侄是如何知晓?莫非计划已经泄露?” “赵国兵谏传统几乎代代有,天下皆知,李叔与司马尚之谋,我都猜到了,何况老奸巨滑的郭开?你放弃九原云中两郡,也有想让匈奴数十万骑军替你牵制秦军主力,使秦军暂时无暇对赵国用兵。你们才有时间兵谏。”黑山劝道:“李叔,天下一统之势已明,就算你们政变成功,只不过拖延一统时间罢了,徒增天下百姓无辜死伤而已!” “贤侄不必再劝,实不相满,你所言正是我所谋!赵之存亡全系我身。我今年已经四十有九,沙场三十余载大小百余战,逢战必胜,此生足矣。”李牧对着皮囊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秦将杨端和、樊于期两路攻我赵国,我已经接到赵王的命令,放弃九原、云中二郡,收缩防线,带二十万边军南下抗秦。” “难道赵国要放弃两郡百姓,任匈奴杀戮吗?”黑山大惊。 “拿地图来!”李牧喊一声。 附近的厨副将乐叔立刻跑来,拿出一个缝着背带的牛皮筒,从中取出一张老旧羊皮地图,辅在黑山面前。 李牧指着地图说道:“赵国的云中、九原二郡以南正是秦国的北地郡和上郡,我替赵国守住二郡,更是为秦国守住北疆。这地图跟了我三十余年,里面有我精心绘制的整个匈奴的地形山川道路河流,以及匈奴人的冬、夏两季的宿营地,还有几处我军深入匈奴常住的秘密营地。今天转交给你了!”李牧解释完地图,将地图郑重地卷起来,装进一个牛皮筒里,双手递给黑山。 黑山双手接过牛皮筒!内心百感交集,说道:“谢谢李叔赠地图!” “我不是赠送你地图,而是移交给你!你们一定要替华夏守住北边,不要让匈奴南下祸害华夏百姓。匈奴此次集合骑兵三四十万,原定目标是九原或云中两郡。两郡百姓,要跟我走的,我全部带走,不跟我走的,你们要确保他们安全,拜托了!”李牧说完,已经是满脸热泪,双手一拱,深深地向黑山躹躬。 黑山深受感动!眼含热泪,回答道:“我一定报告给蒙恬将军,他定能继承您的抗击匈奴事业,守住华夏的北疆,驱匈奴于塞外,不叫胡马渡阴山!” 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脸庞,满脸热泪,相对无语。 “你既然叫我一声叔,我将佩刀赠送于你,就当咱们叔侄见面礼!此刀跟着我快十五年了,是我大破匈奴时所得,我用它砍下人匈奴人的脑袋不下百颗。你就继续用它砍匈奴吧!”李牧解下腰间的配刀,单手递给黑山。 黑山双手接过沉甸甸的弯刀,刀把和刀鞘上刻着精美的花纹还镶嵌着几颗红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刀。黑山一按刀鞘上的活扣,一声清脆的金铁声,宝刀已经跳出刀鞘几分,黑山顺手拔出,“铮”一声脆响,余音绵长,弯弯的刀身光洁了如镜,刀刃如霜,两侧各有一道血槽。 “钢刀。”黑山脱口而出。这个年代兵器以铜、铁为器,钢刀最早应该是出现在一百年后的汉武帝时代,所以黑山感觉到诧异。 “贤侄识得此刀?”李牧问道。 “此刀我不识得,但是材质我却知道,此刀用精铁在炭炉中反复淬炼百次而成!这叫百炼成钢,以钢为刀,能切金断玉,锋利无比。”黑介绍到。后世炼钢,只要将铁水加热至1700℃以上,加入一些碳酸钙到铁水中,和铁水中的硫和磷等杂质发生化学反应后分离出去,增加了铁的纯度就成。而古代的不知道这个道理,铁匠只能不断淬炼,数月方能造出一把钢刀。 李牧听了,惊讶地说道:“你还懂得这个工艺?我请人看过,都说这把刀是出自西域。” “我也是听西域来的人说的!李叔,这把刀太过贵重,你我虽以叔侄相称,却是萍水相逢!黑山不敢受此大礼,请李叔收回此刀!”说完黑山双手捧刀,深深一躬! 李牧并没有接回宝刀,深深一叹!说道:“我一生,都献给了北疆,替赵国,不,是替华夏守住北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倾注了我李牧毕生心血。今后,谁接替我李牧,守住华夏北疆,谁就是我李牧的大恩人!我李牧何惜区区一宝刀,百死又何防!”一段话既有慷慨激昂又充满英雄落幕的悲伤,说完已经是满面英雄泪。 黑山和一边的乐叔也是听得泪水满眶! “阿黑哥,过来!”黑山对着自己的手下喊了一声。一会儿,阿黑哥匆匆忙忙赶到。黑山说道:“把死胖子抄写的那首《精忠报国》拿出来。” 阿黑哥从怀里拿出一卷木牍交给黑山。黑山接过来,对阿黑哥说道:“全体集合,唱《精忠报国》,为李将军壮行。” “诺!”阿黑哥应声而去。 黑山将木牍双手递给李牧,说道:“我写了一道词曲,正应此景,赠予李心叔。请您收下!” “你还会写词谱曲?哦,你是孟子之孙孟昭的弟子,也难怪!”李牧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大声念了一遍,赞道:“写得太好了!正合我现在的心情。只是这字上面的我就看不懂了!” “那个叫五线谱,将来天下一统,大家就都看得懂了!”黑山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普及后世的五线乐谱,只能模糊说道。 不远处,阿黑哥已经集合了所有人,大声合唱起这首后世陈涛作词,张宏涛普曲的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三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这首歌写正是后世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南撤时的心情。正暗合李牧此时的心情。歌声慷慨激昂,合唱声气势磅礴!黑山、李牧和其他的赵军勇士靠近听了几遍也一起唱了起来!一遍又一遍。 “今天,不分秦军、赵军,不论秦酒、赵酒、马奶酒,全部拿出来,大家一起喝光它。”黑山提议,立刻得到全体欢呼回应。大家心里都明白,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将到中原拼得你死我活,但是在北边,大家永远是一起抗击匈奴的兄弟! 天色将亮,酒也空了,嗓子也都哑了!两军才依依惜别。李牧往东南方向,黑山则向西南返回。 转眼天色将暗,黑山根据李牧赠送的地图,找到一处赵军斥候常用的宿营地过夜。 “巴图鲁、那不太,你们去把匈奴俘虏审一下,然后杀了。大家今夜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南下。”黑山命令道。 营地有现成的干马粪,很快,烤肉香飘遍营地。一会儿,巴图鲁来到黑山的身边,用自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便要来撕烤羊肉。 “滚,先去洗一下手,再来吃!刚杀了人,就用沾满血的手抓肉吃,你也不怕恶心!”黑山踹了准备去抓肉吃的巴图鲁,骂道。 巴图鲁也不生气,嘿嘿一笑!在旁边抓了几把雪,搓了搓双手说道:“那几个俘虏只知道,匈奴这次召集了全部骑兵约四十万,准备开春南下。具体打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要攻打九原或者云中,报十五年前被李牧打败的仇!我们必赶紧赶回去,向上将军汇报。”黑山说道。 第二天早上,北风夾着鹅毛大雪,吹得天昏地暗,到处一片白茫茫,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刚出发一会儿。探路的木匠匆匆来报:“前面发现大队匈奴人马,还有五里地,那不太在那盯着。” “巴图鲁、黑奴、跟我来,其他人警戒。”黑山命令道,领头向前。 众人来到小山坡上,扒在雪地上,看着前面缓缓东行的队伍!那不太过来报告说:“匈奴兵有五百人,战马有五六千匹,辎重上百车,奴隶千人。看来是要向单于庭方向去的!” “看他们奴隶的服饰,好象是车师人。车师国在西边三千里,几年前投降了匈奴。”黑奴说道。 “回去,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吃掉他们!”黑山说道,掉头上马,众人立马跟上来!黑山问黑奴:“我们回去还要多远!” “向南一千三百里可达大营城!”黑奴回答得很干脆。 退回到大队人马边,黑山有了主意,对巴图鲁和那不太说:“我们现在开始,是单于庭的斥候,巴图鲁是百夫长,那不太、黑奴是屯长,大家不许再乱说话,只能用匈奴语。你们三个在前面,我们跟上,去探探这帮人的底。如果他们问路,就说单于庭已经搬向南边了。”!黑山又和三人交代了一番。大队人马便向南奔去! 一会儿便碰到东行的匈奴大军。双方隔一百步,停了下来。巴图鲁和那不太立刻崔马上前问话,对方也有个人出来和巴图鲁说话! “我是大单于麾下斥候营百夫长!你们从那里来?”巴图鲁右手掌一拍左胸,问道。 对方也用右手掌一拍左胸,回答道:“我们是从车师国回来的,奉命押送战马和奴隶到单于庭。” 巴图鲁听了,转身假装对黑山这边大声用匈奴语喊道:“是自己人!放松了!” 那不太听了,让大家假装放松下马休息! 对方匈奴军兵看到了,也纷纷弓收弦刀入鞘,放松下来。 “请问这里离单于庭还有多远?”那匈奴人又问。 “不远了,你们向南走,一千四百里,十天就到了!”巴图鲁说道。 “前几天有人告诉我们向东北走,怎么又向南呢?”匈奴人疑惑的问。 25三战匈奴 巴图鲁笑着说:“半个月前已经向南迁移了!本来在东北方向,也不是正东。赵国李牧带军南下了,大单于决定提前南下,回到河套草原过冬。”十多年前,匈奴的确是在河套地区(今鄂尔多斯草原)过冬!只是被李牧一下子杀了二十多万以后,被赶出千里之外的。现在率三四十万大军,重回故地也是正常! 巴图鲁见对方半信半疑,也怕再说下去会露出马脚,必竟对方人数多出好几倍,便干脆说道:“我们还有急事,先走了,这么大的雪,晚上赶不到宿营地就要挨冻了!”说完便打马往回走! 巴图鲁回到黑山身边,将情况说了一遍!黑山马上示意,立刻南行。又对木匠说道:“木匠,你来断后,注意远远盯着看他们有没有跟来。那不太前面探路,南下!” 走了一会儿,巴图鲁问黑山:“这帮人会跟来吗?” “八成会,这种暴风雪天气,他们迎风北上肯定走不动,只有顺风南下。这里远离秦赵边境,他们人多,不会怕我们的。我们在前面背风的地方,烤块干肉补充一下体力,等木匠的消息。” 早上大半天,只走了一百多里地,来到一个背风的小山谷,众人迅速生火喂马!补充人畜体力。黑山望着这白茫茫的北国风光,不由自主也念起毛伟人的诗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就在这个时候,木匠派人来报,匈奴大队人马南下,但有一小队快马迎风北上。 黑山立马召集部下,命令道:“那不太,你带十人,绕道他们前面去,再截杀他们,记住一定要绕到他们-前面再动手!这样你们是顺风,他们是逆风,你们可以轻松地射杀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跑掉。孟浩,你一人两马,马歇人不歇一路南下赶到大营城,把人全部调出来沿路北上接应。记住要快!” “诺!”二人立马应声而去! 黑山又对来报信的小兵说:“回去告诉木匠,严密监视,注意隐秘,有情况随时来报!” 安排好后,黑山命令部队继续南下。 那不太的十人小队两个时辰后便偷偷绕到匈奴的北上小队前面,顺着北风一阵乱箭,匈奴人处在逆风位,连眼睛睁开都难,领头的丢下几个中箭的,带头南逃! “你们两个留下砍了那几人脑袋,其他人一起追!”那不太边命令边打马追上。由于顺风追击,不用担心敌人放冷箭,几人边射箭边追杀,才几里地,这几个匈奴人的脑袋已经全部挂在那不太几个人的腰间了,一开始还一路滴血,只一刻钟,便变成了一个个冰疙瘩。 黑山带着众人,来到一处背风山谷。 “我们晚上在这里宿营吧!这个地方好,只要守住谷口一面,后面就安全!”巴图鲁建议道。 “这附近只有这个地方能扎营,这里让给他们。”黑山分析道,“等他们到这边天已经快黑了,必定会在这个地方扎营,等暴风雪停了,打探清楚了再走。匈奴兵肯定会把营扎进谷里,把奴隶和马安顿在谷口左边僻风这。如果我分析得没有错,晚歺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顿饭了!” “你不会疯狂到以我们一百人去杀他们一千五百人吧?”巴图鲁疑惑的问道。 “看那些奴隶外表,就知道他们一路上没有少受虐待!我们打起来,只要让黑奴去稳住他们,他们不会动手的。至于那五百凶奴兵,我也不和他们硬碰硬!到时候看看再想办法对付。”黑山说道:“我们十里外另寻一处扎营。” 刚扎好营地,那不太和木匠都回来了,木匠报告说:“风雪太大,匈奴人的车走得很慢,估计天黑才可以到达那个谷口。他们已经派出斥候到谷口周围探查,我的人都是猎手出身,都把他们盯得死死的。” “燃起篝火,烤羊肉,大家乐起来,喝酒吃肉,记住只能用匈奴语说话。”黑山命令道。 一会儿,数堆干马粪和枯树枝燃起的篝火,映红了天空。一阵各种口音的匈奴话大声嚷嚷着喝酒吃肉。 匈奴人马在夜幕降临时赶到谷口,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短须的中年壮汉,他熟练地派出斥候探查一番,确认周围无人时才带人进入扎营。从山上下来的斥候报告说,向东南十里有火光。 那短须头领立刻安排两队斥候,一队靠近探查,一队离二里远监视,有异常立马回报。 一会儿,一哨五人小队便来到黑山的营地。巴图鲁立刻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一起喝一杯。这几个匈奴人见巴图鲁一伙人酒气冲天,营内个个用匈奴语嚷嚷着喝酒吃肉和女人!营外也没有派人向他们这边的岗哨!便和巴图鲁客气几句,各喝了一碗酒回去了! 几个匈奴人回到大帐,向短须大汉报告:“头领,他们确是匈奴人无疑,正在那边宿营,开篝火晚会。我们还进去和他们喝了一碗马奶酒!我们是不是多疑了?” 那短须大汉说道:“李牧太狡猾了,我们这几十年来吃了太多亏,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传令下去,烤肉、喝酒,等暴风雪停了探明大单于位置再出发!” 匈奴人一阵欢呼!各自忙去了! 当木匠的人来报告说匈奴营地也燃火烤肉喝酒时,黑山笑了!说道:“让他们好好吃最后一歺吧!大家饱食后抓紧休息。下半夜干活了!” 下半夜,黑山带着人悄悄靠近匈奴人营地。先让木匠和那不太去解决掉所有外围的岗哨,两人没有费多大劲便成功干掉了几个外围哨兵。 “巴图鲁,你带五十人去奴隶营,把看守干掉,再来和我会合。黑奴,你去告诉车师国的奴隶,这事过后,他们将是自由民,想留在秦国或者回去车师国都可以。”黑山命令到,二人领命而去。 匈奴营内还残留着几堆火,黑山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营门由二十多辆辎重车围成墙,只留中间一道门,把守门的有二十多人,正围着一堆火取暖,整个营地一片寂一静。 一会儿,巴图鲁过来了,说道:“那边很顺利,数十个看守,几个站岗的以为我们去换防,刀都没有拔就被杀了,其他人几乎是在睡梦中被杀。” “大家同时射杀看营门的数十人,那不太,你带二十人直奔马厩,放出他们的战马,米龙,你带四十人进去,每个人带火把,两人点一个帐篷,全第一时间点燃所有帐篷,然后向马厩靠拢,保护那不太他们,等马赶出来后一起向营门口撤退。其他人负责射杀敌人,接应他们。” “众人分散开,慢慢靠上去。每人同时射箭,米龙、那不太你们两个箭射出的同时,人也跟上,所有人不许出声。”黑山命令道,一挥手,大家熟练地弯弓搭箭,嗖嗖嗖,一轮箭响,箭刚射出,米龙和那不太带人同时冲了上去,所有站岗的匈奴兵每人都中二三箭,几个刚想喊叫,脖子一凉,已经被划开。解决了岗哨,那不太带人直冲马厩,米龙带四十人分别从地上的火堆或点燃火把,或抽取燃烧的木材,按各自分配好的营帐,放起火来。每个帐篷都被点燃几处后,米龙手一挥,立刻撒向马厩。黑山带着余下四十人,全部张弓严阵以待。 “木匠,你瞄准中间大帐。争取一箭射杀他们的头领。”黑山对木匠说到。 一会儿,整个营房燃起熊熊大火。营内喊叫声一片,不断有匈奴兵从营房内逃出,大部分人一出来就被射杀!小部分人躲过箭矢本能地向马厩跑去,成了米龙他们的射杀目标。一个中年短须大汉衣冠不整地从大帐跑了出来,还没有来得急发令立刻被木匠一箭射倒在地上。 一刻钟后,那不太他们终于赶着数百匹战马出了营房,米龙也带人退回营门。匈奴人一片混乱,始终没有发起一次象样的反击,整个营房哭喊一片。大火映红了每一个秦兵的脸庞,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的射杀着到处乱窜的匈奴人。 “这个哪里是打仗?分明是屠杀!”久经战场的巴图鲁感叹道。 当火光暗下去时,天也亮了!鲜血的腥臭,皮肉烧焦臭,屎尿臭迷漫暑整个战场。 “迅速打扫战场。”黑山命令道,“阿黑哥、肉饼各带十人随我去奴隶营。 “黑山刚到奴隶营,一千多奴隶便跪倒一片。几个领头的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黑山见阿黑哥和阿丽娜兄妹几个也在奴隶营,便问旁边的黑奴:“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大概是说你是他们的天神,请你宽恕他们,我也听不大懂!”黑奴说道。 “叫他们站起来,你告诉他们,他们现在都自由了,如果帮我们把马赶回大营城,他们就可以得到回家的路费和食物、马匹!”黑山说道。 黑奴急忙连说带比划的跟他们解释! 黑山转头问阿丽娜:“你们四人怎么也在这里?” “你让黑奴稳住他们,我怕黑奴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来帮忙了!”阿丽娜说道。 “刚才这些奴隶差点失控,多亏阿丽娜他们四个人来帮忙,才稳住。”黑奴说道。 “让他们起炊,吃完饭立刻南下。这里还不安全。”黑山说完又回到匈奴的营地。 秦兵个个兴高采烈,一颗颗匈奴人头被砍下丢成一大堆,咋一看,十分吓人!巴图鲁正指挥将没有烧坏的东西装车。 “还有活口吗?”黑山问道。 “刚刚有几个箭伤不致命,不过都被砍了。只剩下他们的首领,受伤了没有死,我把他留下了,等你处置。”巴图鲁回答说。 “兽医,你他妈的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也去砍死人头呢?快去帮那个匈奴头领包扎一下,我要活的带回去!”黑山对兽医说道,“其他人加快速度收拾了,吃完饭南下。” 这次缴获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一直整理到中午,才拔营南下。一路上,虽然暴风雪没停,走得慢,也再没有碰到匈奴人。白天以干肉马奶为食,只在天黑宿营时吃顿热饭。 孟浩按照黑山的命令,不断换乘两匹快马南下,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远远可以看到大营城了,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旗帜,挂在那杆永远带在他身边的长枪上,高高举起!守城头的远远看到一骑高举黑旗飞速奔来,立刻敲响箭楼上的大铜罗,大声喊道:“斥候飞骑入城,行人让道。”一会,城中也有一声锣响:“斥候飞骑入城,行人让道一一”本来三三两两的街上行人,立刻闪到街道边,让出一条路直通骑兵幕府。孟浩没有停留,骑马直奔入城,直达幕府,立刻有人过接过缰绳。 黑山这次出去,带走全部百将以上军官,孟浩一回来,便是最大的军官了,立刻传令叫所有帅长骑长开会。一会儿,人就到齐了! “将军在外面捞了条大鱼,你们想不想也北上分一份功劳?”孟浩拿出一支令箭,放在案上,问大家道。 “想,我们早憋不住了!什么时候出发?”众人纷纷表态。 “令箭在此,明天排名一千一百名以内的人随我北上,天亮就出发。其余留守。”孟浩布置完,又叫来两名传令兵,将一卷黑山亲自封好的竹卷交给他们交代道:“你们两个立刻出发去靖城,将军报连夜交给蒙恬上将军,人各两匹快马,路上马歇人不歇。” “诺!”二人立刻出发而去。 黑山大队南下,直到第一天中午,才和孟浩带来的大部队会合,一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下。破例中午也起炊,让大家吃顿热呼呼的午饭。 午饭后,黑山立刻调整部属,命令道:“那不太,你带三百人和所有奴隶赶着六千匹马速度南下,第一时间回到大营城,有敢污辱和虐待奴隶的军法严惩。巴图鲁和死胖子带兵三百人垫后,我自带四百人押送抢来的辎重车,木匠带着自己的小队前头探路。” 众人应诺而去!黑山又对阿丽娜兄妹四人说:“你们先和那不太南下。帮我安抚那些奴隶,告诉他们,我们秦人说话算话,让他们安心南下。” 阿丽娜本来想留在黑山身边,一想黑山还给了她们安抚奴隶的任务,便不再说什么,也去了! 也许是暴风雪帮了大忙,南下几天未再碰到匈奴人,当一百多车战利品开进大营城时,大营城军民争相来看,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倒是几千匹马和两大车装满八百多颗人头没有人感觉好奇! 当黑山回到自己的营房时,就有人来报:“蒙恬将军带着三千短兵护卫马上要到大营城了。” “大妞,快给我准备热水,我要先洗澡!” 大妞立马吩咐几名女兵道:“你们快把烧好的水提进来,我去伙夫营,让他们做些吃食端来!” 黑山脱个精光,泡在滚汤的热水桶里,顿时寒气尽销,浑身舒服。大妞端来一大碗肥羊炖,一口一口喂黑山吃! 当黑山重新穿带整齐,大妞帮忙梳个发髻,戴上左庶长爵位的银冠时,感觉自己浑身挺拔了许多! 大妞赞道:“将军出去十多天,一回来怎么感觉换了个人,没有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和英气。” 黑山一手拿着一个铜镜,左右端祥一下自己,回答道:“能不变吗?出去前,我连鸡都没有杀过,看到杀鸡就远远躲开不敢看。现在手上最少五个人命了,晚上躺在一车死人头上,照样呼呼大睡!” 虽然秦国不兴郊迎那套,除了大将领军凯旋时,秦王会让百官郊迎。其它的几乎没有,都是各安其事。当手下来报,上将军马上到军营时,黑山还是带着巴图鲁和众百将以上军官营门口列队相迎。 “参见上将军!”当蒙恬带着十多名军官到营门口时,黑山同众属下同时行军礼,异口同声地喊道。 蒙恬身材伟岸挺拔,英气十足,扫视一遍迎接的将士,见黑山的骑兵,除了黑山和巴图鲁是秦军军官打扮,其他人全部披头散发戴着翻皮帽,满脸胡须,一身牛皮甲的匈奴人打扮,赞道:“黑山治军,果然自有一套。要不是你们两个在,我还以为进了匈奴大营,听说你们还天天学匈奴语和唱歌!晚上我也来体验一下。” “这些只是军旅无聊,军卒自娱之技,得上将军赏识,未将荣幸之至。”黑山客套道,把蒙恬一干人让进中军大营。 “军法官,你们几个负责清点战利品和斩首数量!人头点完赶紧处理掉。”蒙恬对部下命令道,又转头问黑山:“把这次探到的消息祥细说一下!” 黑山拿出李牧赠送的刀和地图,将匈奴最少集结三十五万骑兵,准备开春南下,赵国将放弃九原、云中两郡收缩防线,李牧很有可能带二十万边军南下的事告诉蒙恬。又将李牧赠送刀和地图的经过向蒙恬详细汇报。 蒙恬仔细地看了一下地图,立马令人按原样复制几份!又奋笔急书,写了一份奏书。交给身边的军令司马,命令道:“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往咸阳。” “诺!”军令司马立刻应诺而去。 蒙恬又连发几道军令,要求各边塞抓紧备战,加倍注意探查北方匈奴动向。 “李牧,真豪杰也,此生若能与其生死一战,无憾也。”蒙恬感慨道。 “上将军与李牧皆当世英雄,只可惜我无法劝李牧归秦!若李牧归秦,华夏一统指日可待啊!”黑山亦叹道。 “没有想到黑山小小年纪,马屁功夫却十分了得!这样的废话,我们以后少说,李牧身经百战全胜,十五年前更是一战斩杀匈奴二十多万,使匈奴人北撤千里,天下无人不知。我蒙恬一直视李牧为楷模,岂敢与之并称。”蒙恬说道。 “上将军,成就李牧一样的大名就在当前。匈奴集结大军四十万,虎视华夏。赵国又将撤出两郡,北拒匈奴重担,尽在将军,我们应该上书秦王,迅速调集举国兵马粮草,以备万一。赵军南撤后,将军手下虽有边军二十余万,然防线东西千余里,兵力分散,且骑兵不足十五万,若匈奴分兵来袭,我军将顾此失彼,华夏危也!当趁匈奴军大举集结机会,迅速调集举国精锐,一战灭之,再挥师南下,华夏可一统也!”黑山建议道。 26棉花和玉米 “黑山小小年纪,见识不凡。实不相满,我刚刚发出的八百里加急奏报,正与你相合。秦王胸怀天下,定不会任由匈奴侵犯华夏。至多四日,定有王书决断!”蒙恬称赞道。 黑山又把匈奴十多年来向西扩张,灭了西域数十国,又将伊列国举国惨遭被屠杀,和自己救了伊列国王子、公主之事详细告诉蒙恬。 蒙恬听完,义愤填膺,说道:“早就听说匈奴人凶残,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残忍!头曼大单于,蒙恬誓要取你的首级。” 黑山和蒙恬讨论完公事,蒙恬又谈论起黑山让士兵学习唱歌的事情,黑山立刻将军常唱的几首歌连五线谱一起写在木犊上,叫来阿黑哥,教他们如何唱谱和歌。蒙恬大喜,让部下抬来一架音色清亮优美的筝!介绍说:“这架筝是我根据古筝改制而成,音阶和你的五线谱正好对应。将来五线谱和筝必能流行天下。” 三人一起学谱学筝,蒙恬和阿黑哥都是音乐天才,短短两天,便已经熟悉掌握五线谱。黑山搜肠刮肚,默写出岳飞的《满江红》词、谱。二人对着谱一个弹筝一个歌唱,立刻将《满江红》唱得铿锵有力。 三人正唱得起劲,军法官来报:“这次出战斩首八百零五级,缴获战马六千五百七十三匹,兵刃九百零三件。一百多车辎重中大体统计完毕,有麦粮二十车,有犀牛角、象牙贵重财货二千余件,金器银器等生活用品三千余件,香料一千五百斤,调味料三车。还有二十车厚布料,和五车粮食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什么材质,无法登记!” “我们去看看,看是什么稀奇东西在我地大物博的中原看不到!”蒙恬说着,带着黑山向仓库走去。 整个大仓库,堆满了各试各样的战利品,黑山特地去查看一下军法官说的金银器,靠近一看,大失所望,所谓的金器都是黄铜制作,工艺还算精美,银器只有几百只小酒杯和数十个酒壶,黄金器一件都没有。 军法官带着二人来到装布料车前,说:“这二十车都是这种布料,挺厚实暖和,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黑山一看,这不是棉花做的棉布吗?只是织布工艺太差,简单辅成薄薄一层,再用针线扎成一片片,做衣服的里子刚好。“这个是棉布,是从一种叫棉的农作物开的花采下来的,这可是好东西,可以制成衣服、棉被,非常暖和!”黑山介绍到。 “你识得此物?”蒙恬问道。 黑山一时语塞,这个东西后世满大街都是,这个年代却没有,大家主要穿葛布衣服,只有少数富贵人家穿丝绸。黑山急中生智回答道:“我在我老师的书库里见过一卷书叫《西夷图录》,里面有棉花的图片和介绍功用,我也是随便看看!” 几人又来到装粮食的仓库,在其中一个角落,一百多袋粮食码得整整齐齐,有一袋开了个口,放在地上。 “玉米!”黑山一看正是后世常见的干玉米粒,只是颗粒比后世小很多。“这个东西那本书上也有,产地却是在离西域更远的西南边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西域人也开始和植了?” “这个东西,你也知道?”蒙恬和军法官更是惊讶黑山的博学。 “玉米适合在南方蜀地、南郡山地推广种植,棉花则适合寒冷干燥的上郡和北地郡,等我们干掉匈奴,派商队到西域去买回棉种,把这两种农作物推广开,天下将减少多少冻饿之人了。”黑山感慨道! “既然知道名字,就具实记录!你们会同考功司,军司马按市价拟出缴获总价,论功行赏!八百多个首级由黑山将军自己分配,报给我!” “诺!我这就会同巴图鲁司马商定,再上报上将军。”黑山应声道,“我对考功不太熟悉,能否请上将军一同前去,提供一些意见?” “我正想认识一下你的手下,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蒙恬回答着,立刻向中军幕府走去。 “立刻通知巴图鲁、史胖子、那不太、木将到中军幕府。”黑山出了库房,对库房外等候的阿黑哥说道。 “诺!”阿黑哥应了一声,匆忙去了! 黑山和蒙恬刚进幕府,几个人便匆忙来到向蒙恬行礼。蒙恬示意大家坐下。大妞立马给每人倒一碗热奶茶,然后退出帐外。 黑山首先开口:“我们这次总共出去一百零二人,死了两个人。斩首八百零五级,今天召集各位,是为了商讨一下首级分配,这方面,巴图鲁是老行伍了,有经验,你先谈谈你的看法!” “依贯例,军官以盈润升爵,若全军出击,我们两可各升二级。但是此行我们出去一百零二名,却有五百将二个,二百将一个,百将十二个,帅长二十人,骑长三十四个,士兵仅三十一个。军官数量大于士兵数量,我也不知如何计算了!”巴图鲁为难地说道。 “请上将军为我们一决!”黑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求助蒙恬。 “依秦军惯例,武将一战升爵从未超过五级,多出来的可以财货重赏。黑山已经是左庶长,只能由朝庭拟定封赏,巴图鲁可报二级爵,其他人各报爵五级。余下三百余个首级可按每颗首级五金兑换,再分配到下面每个人。至于缴获的战马财货,我会具实上报,由朝庭定夺!”蒙恬处理这样的军务显得轻车熟路。 众人豁然开朗,皆大欢喜!都同意按上将军的说法办。 “你们这次功劳好大,我最高只能授四级不更爵,大夫以上只能上报国尉府,我这个上将军竟一个也做不了主。”蒙恬苦笑道。 当天,蒙恬就将有功将士名单、缴获清单和玉米、棉布样品及李牧送的地图原件八百里加急发往咸阳国尉府。 咸阳城北门外,一骑快马高举黑色旗帜沿着宽敞的直道直奔向城门。城门箭楼上瞭望手远远瞧见黑色旗帜,立刻敲响身后大锣,高声喊:“黑旗信使进城,清道喽!”两百步外立刻有锣声回应:“黑旗信使进城,清道啰!”一直传到咸阳宫门口。 本来人来人往的街道,所有行人立刻闪退两边,咸阳宫厚重的木门也立刻打开。黑旗信使飞驰入城,没有丝毫减速,直入宫门到达政事厅门口,早有郎官等候,从黑旗信使那接过密封完好的铜管,一看是边关急报,便跑步进入政事大厅。 国尉尉缭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人,从郎官手中接过铜管,熟练地拆开,取出里面的羊皮纸,才看几行就已经感觉到事情重大,立刻起身,向政事堂后的上书房小跑而去。 这个时候的咸阳宫是秦孝公时所建,朴实无华,也不是很大。秦惠文王和秦昭襄王时国力大增,几次都想重建咸阳宫,都碍于孝公和商君的威名只能做罢,分别另选地址修建了富丽堂皇的章台宫和甘泉宫。几代秦王大部份时间住在章台宫和甘泉宫,只是有重大朝会时才在咸阳宫举行,以表示庄重。到了秦王赢政亲政后,年轻的秦王是典型的工作狂,几乎常住咸阳宫处理政务,咸阳宫又热闹了起来! 秦王的书房是三公九卿常来之地!守门的郎官见一向稳重的国尉匆匆跑来,便知道他又有紧要事要面见秦王,便向书房内禀报一声:“国尉求见王上!” 尉缭脚步不停,直入书房。秦王的书房周围书架摆满了无数书卷,赵高每天都要将书卷整理整齐,使人将批过的奏章抬入库房分类封存,将每天三公九卿转过来的政务书圈分类摆在秦王案前。 秦王赢政见国尉匆匆赶来,笑着问道:“国尉有何要事,说吧!” “刚接到蒙恬八百里急报,一、匈奴头曼单于集结三四十万骑军,预计春暖雪化后南下。二、赵国将放弃九原、云中两郡,收缩防线。三、李牧有可能率赵国二十万边军南下抗秦。”尉缭一边简单汇报,一边将羊皮张双手递给秦王。 “召王绾、李斯、顿弱前来议事!”秦王接过军报,边看边下令。秦王年二十九,身高九尺,长须方脸。边看边思考。 一会儿,三位大臣来到。众人见礼后,秦王将军报亲自递给丞相王绾。秦王大手一挥,几个在书房随侍的内侍、宫女都急忙躬身退出门外,关上大门。 “看完军报,各位有什么想法?”秦王问道。 “赵国这招太毒辣,放弃两个边郡,不但将本来冲着他们来的三四十万匈奴军引给秦国,还可以抽调二十万精锐边军南下对付我们,我大秦凭空多出五六十万敌军。若其余四国乘机合纵来攻,我大秦将四面作战,十分危险!”尉缭深知各国兵事,担心地说道。 “头曼单于此次大举兴兵,有两个目的,一个报十五年前被李牧斩首二十余万的血仇;其二,重新夺回河南地,即九原、云中、雁门三郡。臣以为可以重金贿赂头曼单于,将赵国退出云中、九原二郡后,将二郡归还匈奴,再与匈奴约定南北夹击赵国,待赵亡后,将雁门郡、代郡还给匈奴。如此,我们可以变害为利,赵国指日可灭。”顿弱捋一捋胡子,得意地说道。 “顿弱之言绝不可为。秦国为华夏守边八百余年,西伏戎犾,北灭义渠。始有今日版图。而赵自立国后,赵武灵王和李牧两次重挫匈奴,斩首数十万,广地千里,天下传唱。今秦强赵弱,弱赵尚不耻与匈奴为伍,况强秦乎?若行此计,虽可灭赵,得赵之地而失天下民心,必遗臭万年也。”王绾头发胡子花白,一身正气,坚决反对和匈奴共图赵国。 “李延尉意下如何?”秦王不置可否,转头问李斯的意见。 李斯三角眼咕溜咕溜的转个不停,以前这等大事,秦王都是事先知会,让大家回去再三考虑,再朝会庭议后决断!今日事发突然,根本没有时间揣摩秦王的心思。但是其他人都发过言了,如果自己不答,显得太没有主见。心一横说道:“王丞相此言差矣。胜者为王败者贼,战争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只闻昔日宋襄公不击半渡之兵而贻笑天下,未闻其仁义美名传后世也。顿弱之策大利于秦,斯以为,可行。” 秦王听了,哈哈一笑。又转头向尉缭子一拱手:“国尉深暗兵事,定有奇策可解此危局,赢政恳请赐教!” “尉缭不敢受秦王大礼。我有两策,请我王裁之。”尉缭子见秦王竟然给自己行礼,急忙回礼,说道,“上策,紧急征召十五万丁壮北上,令蒙恬深沟高垒而拒之。再挑精锐轻骑数万,扰匈奴后方。再令南线战场的杨端和、樊于期退还部分新攻下的县城,构筑防线,据险固守。匈奴无利可图必转向进攻赵国代郡、雁门郡,赵国见南边秦军只守不攻,必调李牧边军北拒匈奴。待两边皆疲惫,再遣蒙恬率精锐三十万,与匈奴决战,一战可胜。再率胜利之师由北向南攻赵,再以王翦率大军山三川郡直逼邯郸城,南北夹攻赵国必亡。如此大秦可名利双收也。只是赵国雁、代两郡百姓必匈奴遭屠戮!” “国尉果然见识超群,此策甚善!”秦王大加赞赏,“愿闻其二!” “二策是臣赞同王丞相之言,秦欲一天下,先以天下为已任,匈奴横扫西域数十国,所过之处,人畜无生,其爆行令人发指。今匈奴举兵三四十万南下,兵锋正盛。而北边三国中,赵燕两弱唯秦独强,秦当以守护华夏为已任,征招举国丁壮,暂停对赵用兵,全面固守,再调二十万精锐北上由蒙恬统领。老将王翦领军十万精锐坐镇三川郡,关东诸国必不敢轻举妄动。再令蒙恬出精兵四十万与匈奴决战,若能一战而灭匈奴主力,不仅可保二十年内无边患,可解后顾之忧,亦可威镇列国。到时南北两路夹攻赵,再南下魏齐楚。天下统一指日可待。”尉缭子慷慨激昂地说着,两只眼睛直盯着秦王,他想看看秦王有何反应。 秦王听完尉缭子的话,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沉思着,自言自语道:“秦欲一天下,先以天下为已任……” 李斯见秦王偏向尉缭王绾,脑筋一转,说道:“一策于秦最有利,代价最小。雁、代百姓惨遭匈奴劫掠后,秦国再以雷霆之势扫灭匈奴,雁、代百姓必感恩戴德。若用二策,秦国要付出大代价,直面匈奴兵锋,且赵地百姓却不知秦是为他们挡住灾祸!得不偿失也!” 王绾作为儒家学派的他素与法家的李斯政见多有不和。听了李斯的话,立刻反对说:“秦王既胸怀天下,当视六国子民为大秦子民。臣以为,可速派间人到九原、云中、雁门、代四郡,将匈奴举兵来袭散播开来。再令地广人稀的上郡、北地郡全力收留逃亡过来的赵民。待与匈奴决战时机成熟后,再派人到赵国四郡宣传秦王仁德,不忍四郡百姓命丧匈奴铁蹄下,决定举全国之兵与匈奴对决。再令行人属出使五国,邀五国派出观察使团到战地观战!如此一战,既尽得边地民心,又震慑五国君臣。 秦王听了王绾之言大喜,赞道:“丞相、国尉皆有胸怀天下之胸襟,大秦之幸也。就取第二策,国尉负责拟定北上之兵、将,招募新兵、民夫等事;丞相负责粮草辎重调配,北方苦寒,每名士兵每日一碗烈酒不可少。顿弱负责派人入赵国北方四郡大力宣传,特别是九原、云中两郡,必须让两郡百姓们知道,撤向秦国北地郡、上郡才是最安全的选择。还要安抚好进入两郡的赵人。即日起迁入两郡的赵国丁壮一律赐爵一级,若全家迁来赠住房、农具外加地三顷。传书姚贾,令其出使五国,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保证五国在大破匈奴前不会与秦国开战。” 就在秦王书房内,半小时不到就决定了匈奴与赵国的命运。秦王当场拍板对匈奴与赵国的大策,并安排好各位大臣的职责。 李斯走出秦王书房时,内心很不是滋味!不仅是进言未被采用,更是如此举国大战再即,大臣各有职责,唯有他,秦王未安排任何事给他。 当日傍晚,一队轻骑已经从咸阳宫出发,直出北门,日夜兼程北上。这队人马,正是秦王派往上郡的使者,由秦王的郎官组成,为首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二十出头英俊少年,假上将军王翦之孙,步军主将王贲之子王离。 郎官在秦国绝对是让人眼红的职业,表面上是保护秦王的卫队,实际上是王公贵族世家功臣子弟步入仕途的捷径,也有一部份是在军队中表现出众的平民子弟,被秦王亲自选为郎官。被选为郎官后少则数月,多则三五年,秦王会根据每个人的才干大小赐于不同爵位。再派往各地方或年队担任官吏、军吏。如:蒙恬、蒙毅、李由、李信等都有当郎官的经历。 王离十七岁就入宫当郎官,现在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六级官大夫爵,还当了郎官书令使。经常以秦王使者的身份到各地宣读王书。 这次接到秦王命令,带着二十位郎卫连夜出发,两日不到使到了大营城黑山的幕府。 秦王的使者到来,怎敢怠慢,蒙恬带着黑山等到门口迎接。幕府门口,来了二十骑,刚刚下马,个个使劲跺跺酸麻的双脚,抖掉身上的雪花,二十匹高头大马,已经被幕府值勤军士接过,每一匹都大汗淋漓。二十名军士,个个衣甲鲜亮,身披贵重的貂皮披风,虽然个个风尘仆仆、略显疲惫,但约仍然英气逼人,脸上傲气十足。幕府门口站岗的军卒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一群叫花子! 蒙恬带着众人到门口,肃立躬身,双手一拱说道:“假上将军蒙恬,拜见秦王特使!” “上将军数月未见,别来无恙!进幕府再叙旧,有王书要宣!”说话的白面年轻人正是王离。 蒙恬带着众人,众星捧月地簇拥者,王离走进幕府。王离站在大厅中间,傲气十足。蒙恬带着众人肃立躬身行礼,道:“假上将军蒙恬,恭请王使宣读王书!” 27升爵左更 王离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张绢帛,高声念道:“秦欲一华夏,必先逐四夷。着骑军主将辛胜率重骑五万、步军主将王贲率重甲步军十万、器械营主将鄣邯率弓弩手六万北上上郡。由假上将军蒙恬统一号令。全国征召民夫二十万由蒙毅统领总司粮草后勤。北地郡、上郡、内史郡、陇西郡四郡军马钱粮全部由假上将军蒙恬调度!此战务必重创匈奴主力,以绝后顾之忧。秦王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蒙恬郑重地接过秦王书,二人早就相熟,难勉一阵寒暄。 “不知哪位是黑山将军?能否引见一下这个能让秦王和国尉称赞的人。”王离问蒙恬。 不等蒙恬回答,黑山向王离施了一礼,答道:“千骑将黑山见过王将军。” “你…你就是黑山将军?怎么这么年轻,怎么都是左庶爵位了还是千骑将?”王离打量了一下黑山,不敢托大,立刻回了一礼,将满腹疑问问出来。 “惭愧惭愧!我得的左庶长是民爵,不是军功爵!在下初入军旅,得拜千骑将已经不小了。”黑山回答道。 晚上,蒙恬和黑山设宴,招侍王使。王离带来的都是功臣贵胄之后,对边地生活充满好奇的新鲜感。席间,蒙恬弹筝,和黑山众手下一起合唱几首歌!那豪迈、高亢的大合唱,竟然使这帮勋贵之后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请命来边疆效力。 第二天早上,送走了王使,蒙恬也准备回大营。 临行时,黑山问道:“我军既然要大举对匈奴作战,我军全部到齐,也是重步兵为主,若匈奴避战,我们也没有办法与他决战。时间久了,几十万大军滞留边关,会拖挎整个国家的经济的。这样实在是太被动了!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办法能使匈奴早点与我们决战呢?” 蒙恬回答道:“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困扰得我一夜未眠,正准备回去与众将商议一个办法。既然你能看到我军的短处,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自从到了大营城,我和我的部下每天学习匈奴语言,把自己打扮成匈奴人的模样,为的是能深入草原腹部,而不被发现。现在我军战马都钉了马蹄铁,部队可日行五六百里深入草原。这点匈奴人还不知道!请允许我带兵深入草原,不断搔扰匈奴人的后方。若是能搞出一些大动作,必然能激怒头曼单于。头曼单于横扫西域数十国,娇狂无比,定会急于和我们决战!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诺是未能一战全胜,让他们再逃到漠北去,大军只能常驻边地防守了。”黑山说道。 “允许你可以带领自己手下自由出击,注意安全!”蒙恬说完,立刻让军令司马写了一道军令交给黑山。 得到军令,黑山大喜,送走蒙恬等人后,立刻叫来众手下和阿丽娜兄妹,商议出兵救伊列人之事。 “我们刚回来,先休养半个月,除了上次受伤未瘉的,一千二百战斗人员全部出动。端了那个老窝,救出所有奴隶。”黑山说完,众人都磨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出发。 “我上次亏大发了我,这次出去,得奖励一个伊列女郎给我!哪个鳖犊子跟我抢,我肯定饶不了他!”米龙一直念念不忘那些金发美女。 “我们这次去,要把我的徒弟大黑熊带回来,还有那个小甜甜的大美人也要带回来。”黑山说着,奸笑地看着巴图鲁。大家愰然大悟,又追着巴图鲁喊他小甜甜。闹成一团。 “谢谢你!”阿丽娜兄妹来到黑山身也,对黑行礼道谢。 “阿丽娜,这个是我答应过你们的!你们兄妹好好休息,让你哥哥好好养身体,到时候还要一起去。”黑山说道。 两人千恩万谢而去了! 有了一次打仗的经历,黑山发现这个年代医疗特别落后,士兵受伤了只是简单包扎,几乎没有什么伤口处理。伤口感染和失血过多是伤兵死亡的主要原因。于是他决定试试用后世处理伤口的方法应用到这个年代。 黑三叫来兽医一起去酿酒坊!秦国严禁私人酿酒,所有酿酒坊都是官营。大营城由于有驻军,每天都要消耗数千斤烈酒。因此,这个官办酿酒坊有近百人的规模。酒坊令也是个酿酒师,近四十岁,矮胖身材,红脸酒糟鼻。上工时,手里永远拿着一青铜长柄小酒勺。见哪个不长眼的偷懒就用勺子敲,每一缸酒,他都要偿一小口才可以封口,因此他的酒量多大没有人知道,从来没有人见他醉过。真名倒是没有人记得,大家都叫他不倒翁! 不倒翁天天要安排人送酒到黑山军营,和黑山见过几面。见黑山来访,忙笑呵呵的跑过来。开玩笑地说:“黑山小老弟,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来我这里,喝几口没有问题,可不许整瓶带走啊!” “我黑山是欠酒喝的人吗?可不是人人都象你那个样是酒鬼。我今天来有正经事,把你这里最烈的酒拿一坛来,记住,我要的事最烈的,你可别糊弄我!”黑山也笑着说道。 “看什么看,都做事去了,没有见过领导来检查工作吗?快去把去年酿的那坛闷倒驴抱来给黑山将军偿偿。”不倒翁见大家都往这边看,气得大骂,拿酒勺把桌子敲得叮咚响,“这帮人,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一会儿,就有人抱来一坛酒,不倒翁熟练地挖掉封泥,给黑山和兽医各倒一大碗,自己则用酒勺沽了一勺,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十分夸张的淘醉表情。 黑山端起来闻了一下,果然浓香扑鼻,喝了一小口,从喉咙到肚子象被灼烧感觉,赞道:“果然是好酒啊!还有更烈的吗?” “没有了,再烈,就喝不了了!”不倒翁回答道! 黑山只记得后世读化学时,书上有说过,医用酒精的度数是75度,肯定比这碗烈酒度数高。就点燃碗里的酒,碗面有燃起一层淡蓝的火苗。黑山看了看火苗,说道:“我需数百斤比这个度数还高的酒,越高越好,不是用来喝的,是要在战场上给份员清洗伤口用。你如果能酿出来,将来我保证你能拜爵!” 不倒翁听了,眼睛一转!回答说:“我肯定可以做出来,只是量这么大,我做不了主!” “这个我马上发书令给大营令,你尽管去做就是。”黑山说道。 大营城兵多民少,只有三千百姓,而且大部从事着服务军队的工作!于是大营令就相当于驻军的后勤部长了。平时没有少和黑山公事来往,早就混熟了。黑山立刻拿出木牍,写了公文,盖上将印,亲自送到大营城衙门。秦国官府素有当日事当日了的传统,一个时辰不到,不倒翁就收到了大营令的文书了。黑山又去了一趟工坊,让工师用硬木做了镊子,将缝衣针做成缝伤口专用的弯曲针。让织坊用细麻织成长长的绷带。 忙到天黑,回到营地,黑山又让人去仓库取了一块缴获的棉布,取出夾在里面的棉花,让人用开水煮过消毒,再挤出水烘干了,装到皮筒里当医用棉花。 三天后,黑山让人做的东西都送来了。他叫来兽医,对他说道:“我教你一些处理伤口的方法,你去军中挑二十个心灵手巧的愿意学习的手下来,记住,不要挑那些五大三粗,打仗不要命的,这次是学救人,不是杀人!” 兽医不满地说道:“你能打仗,我信,说你懂得疗伤,你是在侮辱我家祖传巫医的职业吗?” “你去把人找来,我只是教你们一些急救方法,并没有说我懂医术!”黑山没有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再啰嗦,我叫别人去了。” 兽医一会儿,从自己的百人队中挑了二十人来找黑山,黑山对他们说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医疗兵,将来打仗,你们不用冲在第一线,而是随军官在后面,负责战后救治伤员。士兵们斩首也有你们的一份。” 众人糊里糊涂,都不知道说啥!黑山让大家拿好针线,来到伙夫营。拿下一块剥了皮的羊肉,用刀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就当这道口子是我军伤兵的伤口,你们各自找一块,现在开始练习用线缝合。看谁缝合得象女人缝衣服那样整齐漂亮,我等下来检查,前五名的可多进卒妻营一次。” 这下人人都听明白了!立刻争先恐后练习。 过一会儿,黑山见其中一个缝合得比较整齐,密度也刚好!就说道,大家就象这缝,要用镊子夾住针,慢慢练习! 又过了几天,黑山正在教医疗兵清洗伤口,缝合,包扎。肉饼兴奋的来报:“帅长,来啦来啦!” “什么来啦?你大姨妈来啦!慢慢说清楚!”黑山没有好气地骂道。 “上将军派人送来了朝庭的赏金和拜爵文书!已经到幕府等你了!”肉饼回答道。 “击鼓,全体校场集合!”黑山对肉饼说道。 黑山回到幕府,大堂摆着十口箱子,还有一大箱装有大夫爵的板冠。蒙恬派来的军令司马李杰和军法官王喜,都是前几天刚见过!由于王书是下给蒙恬,蒙恬再下书一起转给黑山。两人并不是王使,没有宣王书的权力。只能将三封帛书交给黑山。 黑山打开王书,内容是,黑山由十级爵左庶长升为十二级左更,巴图鲁由六官大夫级升为十级左庶长,其他出征的一百人每人升爵五级,另赏黄金二万两。所有带回来的奴隶愿意留下加入秦军的,赐爵一级,愿意留在上郡为民的,赐爵一级,地五倾,宅一座。愿意回去的赐马一匹,钱三千,交由大营令照办。 秦二十级军功爵位制从低到高分别为:一级公士,二级上造,三级簪袅,四级不更,五级大夫,六级官大夫,七级公大夫,八级公乘,九级五大夫,十级左庶长,十一级右庶长,十二级左更,十三级中更,十四级右更,十五级少上造,十六级大上造(大良造),十七级驷车庶长,十八级大庶长,十九级关内侯,二十级彻侯。 黑山再看国尉府发来的是任命文书:大营城骑兵营扩军为万骑的轻骑军。左更黑山升任轻骑将军,左庶长巴图鲁为轻骑军副将。 第三封是蒙怡的信,主要是告诉黑山,已经将从新征召的十多万新兵中挑数千善骑马的补充到轻骑军,另外选派一千老兵到轻骑军任伍长、骑长。宣令的军法官王喜为轻骑军军法官,军令司马李杰为轻骑军司马,其余将官由黑山自己任命。 “王喜、李杰将军,黑山入军不久,许多不懂之处,望两位往后多多指教!”黑山向两位一拱手。 “我两个以后谨遵将军将令。”二人也拱手行礼。 “报告,全营人马,在校场集合完毕。”肉饼来报。 “把十箱金子抬出点将台,军法官准备花名册,分金子去。”黑山说着带着王喜和李杰走出幕府来到校场走上将台。 台上巴图鲁报告:“全军包括伙夫、马夫、卒妻、辎重等共一千五百六十四人,全部到齐。 “李司马,宣读秦王书和国尉府文书。”黑山命令道。 李杰刚读完两份书,台立刻欢呼起来! 里山大手一挥,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大声喊道:“所有留守的人每人三金,出去接应的一千人,各四金。参加战斗的,士兵各十金,骑长各十五金,帅长二十金,百长三十金。五百长五十金。两名牺牲的兄弟,各二十金。散会后由各百长带带领。”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现在,先拜爵!”黑山郑重地给巴图鲁带上左庶长束发银冠,自己也换上金灿烂的左更束发冠,又让出战的九十八人上台,一一给他们带上大夫爵的板冠,有十几个老部下本来有一级爵,现在是六级官大夫了。两名阵亡的将士,爵位将由他们家人承袭。忙了大半天办完。 下午,黑山带着巴图鲁、黑奴,阿丽娜兄妹叫上大营令来到车师奴隶的营地。召集大家。让黑奴将秦王的王书内容告诉他们。奴隶们立刻沸沸扬扬起来,立刻有九百人愿留下来,其中五百人表示要从军。另外三百余人犹豫不决。黑山又让黑奴告诉他们,现在回去,半路上就会被匈奴人杀死,不如先安顿下来,等大秦打败匈奴再回去。黑奴向大家一说终于还是全部留了下来。 “大营令,这些人都移交给你了,建议你们单独划出一块地,成立一个车师村,把他们安顿下来。他们中有身强体壮的,骑术好的,你要挑出来,让他们加入我的轻骑军。” “将军有令岂敢不从,最近从赵国九原、云中两郡逃难过来的好多,我正忙这些事了,你放心吧!”大营令回答道。 黑山将这些车师人移交给大营令,两人办了交接手续,便回到幕府。 “聚将鼓,帅长以上幕府集合。黑山叫来肉饼,下令到。大家兴奋地走进幕府,个个戴着大夫爵的板冠,五级的板冠只中一条红槽,六级则是两条,军法官王喜是八级公乘爵四条槽,九级是五条。黑山的左更爵则是一个金色的发冠。李杰和巴图鲁是一样的银冠,左庶长爵。 黑山大手一挥,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黑山大声地说道:“今日起,史文才为前军校尉,那不太为后军校尉,木匠为中军校尉。肉饼为短兵千骑将,阿黑哥、黑奴、孟浩为中军千骑将,米龙为前军千骑将,兽医任军医令。 阿丽娜走进幕府,大妞见这个年轻漂亮的金发女郎进来,以为是黑山召进来的,用暧昧的眼神瞟了一眼黑山,急忙退了出去。 “我要加入女兵营!”阿丽娜说道。 “阿丽娜,你别急,我马上要去攻打阿古拉的部落,救出里面所有的伊列人。你们也可以成立一个伊列村!等我们打败匈奴,我再禀告下秦王,送你们回去伊列国。”黑山说道。 “我不管,我要先加入女兵营,象大妞一样天天陪着你。”阿丽娜说道! “你知道女兵营也叫卒妻营,她们是干什么的吗?你可是伊列国的公主!”黑山苦笑地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天天陪在你身边!”阿丽娜说着扑进黑山的怀里。 黑山虽然心痒难耐,让阿丽娜加入卒妻营肯定不行,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左更爵,可以召一些幕僚门客了,官府还会在咸阳城赏赐一座五进府邸,可以让家里人住进来。我何不先招阿丽娜为幕僚,这样起码可以把阿丽娜留在幕府了。黑山立刻将想法和阿丽娜说了,阿丽娜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黑山立刻写下文书上报了上将军幕府。黑山现在的俸禄是八百石,幕僚也有二百石的俸禄。 “以后,你就是我的属官了!住我卧室的旁边,万一晚上我喝多了进错房间也正常了!”黑山调侃道。 当晚,阿丽娜便先走错屋子了!两个人干柴烈火,足足燃烧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黑山正准备好好休养一下。不想刚睡着了,又有一个丰满的女人钻进被窝里,黑山一摸,原来是大妞。 “我不管,我才是官府派来侍候你的卒妻!我总不能让那狐狸精抢了我的饭碗吧!”大妞俏皮地回答说,“我永远都在你的第一个女人,对吗?” 黑山无语,又和这个大自己七八岁的卒妻滚到一起。 28再战匈奴 又过了几天,黑山全军做好了充分准备,全军全部匈奴人打扮,刚刚好暴风雪也停了!太阳照在厚厚的和雪上,十分耀眼。全军所有战斗人员加上阿丽娜兄妹,军法官王喜,还有已经长得又大又壮的小黑。人马向着西北方向急驰而去。一路上,有李牧送的地图作指引,行军宿营比上次顺利很多。 第三天宿营时,黑奴过来边看地图边说道:“我们明天一大早向北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阿古拉的部落。” 黑山召来众将立刻作了些布属,说道:“明天黑奴、巴图鲁、那不太三人带一个百人队,先到匈奴的宿营地,想办法先把我那徒弟黑熊兄妹带出来!探听下虚实。其他人原地待命!统计一下,还有多少没有见过血的新兵,晚上你们分头去做一下思想工作!明天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 晚上,静得没有一丝风,一轮满月满天繁星,大地一片白茫。 “如果不是来打仗,而是来草原做客多好啊!”黑山感慨万千地对阿丽娜说道。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伊列国同胞不管男女老幼,尸体堆满整座城,只剩下我们数千人被绑成一串串,踏着鲜红的没过脚脖子的血。象畜生一样,被装进一辆辆车,往东走。再回头看,整个国家都在燃烧,整个天都是红的,一路上又饿死冻死两千多人。”阿丽娜诉说着脑海中的惨烈景象。 “阿丽娜,你用心看看今晚的夜空,皓月繁星,它象征着美好的生活!倒掉痛苦的过去,美好的东西才能装满你的生活!你还年轻,你的未来要快乐,不要痛苦!”黑山劝解道。 “你看,天上有流星!”阿丽娜手指着天空,对黑山说。 “我们一起许愿吧!”两个人同时说了一句同样的话,相视一笑,默默的闭上眼睛。 “你看,不管伊列人,还是华夏人,都有对着美丽的流星许愿的习惯。要是将来,整个地球人都是一家人,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啊!”黑山感叹道。 “什么叫地球人?”阿丽娜突然问道。 “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和天上的月亮一样,她是一个圆形的球体。我们叫他地球。伊列人、华夏人、匈奴人、车师人无数国家,不论白种人、黄种人、黑人,统统叫做地球人。”黑山解释道。 “你懂得真多!你刚才许什么愿!能告诉我吗?阿丽娜说。 “你许什么愿,你也能告诉我吗?”黑山反问。 “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阿丽娜说。 “我许的愿是,希望阿丽娜尽快忘记过去所有的痛苦,迎接美好的生活。”黑山回答道。 “谢谢你!我会开心起来的!”阿丽娜感动地说,“我许的愿是我的密秘,我不会告诉你!”说完,阿丽娜调皮地跑开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帅长,什么是许愿!”身后突然传来肉饼的声音,吓了黑山一跳! 黑山转到帐后一看,一帮手下正躲在帐篷后面偷听,一个个傻兮兮地笑着! “什么废话那么多,讲了半天,也不整一下,害我们白白等了半天。”米龙贱兮兮地笑着。 “以后谁敢再偷听本将军的军事机密,一律军法饲候,兽医,你这个短兵千骑将怎么当的?还带头来偷听?小黑,上去咬他。”黑山对着小黑说着,手指指向兽医。 小黑立马呲着牙冲向兽医。“多么浪漫的夜晚,就让你们几个给破坏了!”黑山骂道。 第二早上,一切按计划进行!巴图鲁一帮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匈奴大营门口,那用马车连在一起的围墙内,站满了匈奴兵,个个弯弓搭箭,戒备森严。防守明显比上次加强了!巴图鲁打马上前,喊道:“替我报告一下阿古拉首领,就说巴图鲁路过拜访他!” “巴图鲁大人,我们认得你,但是阿古拉首领说了,大头领回来之前不许任何外人进营地!最近有赵国人假扮匈奴人,杀了大单于的卫队。你们请回吧!”围墙内匈奴人回答到。 巴图鲁又喊了几声,匈奴根本不搭话! “黑奴,你回去报告将军。”我在这里着着。”巴图鲁对黑奴说道。 黑奴点了点头,立刻回到营地,向黑山报告。 黑山听了黑奴的话,暗自思考,匈奴一人开始怀疑我们了!长久呆下去不好!营内以前有八千匈奴兵,大头领带了五千去狼居胥单于庭,应该还有三千。 “上次离开阿古拉部落时,我们在那二十里有经过个小山谷,等下你回去,让大家对着匈奴营地射箭,激怒他们。再引他们到小山谷,我们埋伏在山谷那边杀他个措手不及。”黑山说道。众人都觉得此计可行。 黑山带领从人赶到山谷。命令道:“史胖子带三百人埋在左边,木匠和我带三百人在右边,孟浩带二百人到后面待巴图鲁的人到来时一堵住匈奴人的去路,米龙带三百人到前面去,放匈奴人进入包围圈,你们要把门给我关好了!这次务必全歼。”众人领命分头准备去了!那不太也回去通知巴图鲁。 这个地方说是山谷,其实是西边略高中间低点的的坡地。现在积了一尺厚的雪,远远看都感觉不到两侧山坡的存在。 不多时,巴图鲁带着百人队飞驰而来,后面紧跟着数百匈奴骑兵! 巴图鲁带着大家穿过山谷,看到正面的孟浩已经严阵以待。就穿过人墙,掉头张弓搭箭。 匈奴的四百人队,追进山谷,见前面有队人马严阵以待,情知不妙,调头往回头,顿时阵行大乱,前后队挤在一起。 “放箭!”黑山冷漠的命令道。 四面八方箭雨泼向这群匈奴兵。 “木匠,等下冲下去找到活口带回,我要问话。让新兵们负责砍脑袋。” 嗯包围圈中的匈奴兵哀豪一片,只有极少数命中要害的立刻死去,大部份中了几箭,也能挺好几个小时,如果是医治及时,仍然有活下来的希望!黑山手下老兵逼着新兵上前用长枪给受伤的敌人身上补戳一窟窿,再割下脑袋!老兵们一边盯着地上的敌人,防止轻伤的突然伤人,一边取笑着新兵。 心里素质好的新兵,一枪一个,再用弯刀把脑袋割下来,血酒一地。心里素质较差的,不断边呕吐边动手。还有不少人尿湿了裤子,哭喊着,闭上眼睛乱戳。 黑山冷冷地盯着战场,自言自语道:“新兵,过了这一关,才是战士。” 木匠提来一个轻伤的匈奴兵,丢在黑山面前。那个匈奴兵早吓得发抖,尿到裤裆里。 “那不太,你来问他里面的情况,再问问黑熊兄妹在不在里面!”黑山对那不太说道。 那不太问了几个问题,那人早吓得没了魂,好半天才说清楚。营里面还有二千五百匈奴青壮,其余奴隶和妇孺有万余人,刚刚大黑熊的妹妹得知巴图鲁回来,硬是要出来见巴图鲁,阿古拉把他们兄妹抓起来了。关在马棚边的营帐里。 “米龙,送他走。”黑山说完。米龙一手提起正在跪地磕头求饶的匈奴兵,拖出十多步外,拔出弯刀,对匈奴兵说:“你脸转过去,我不杀你,你背过去。”匈奴兵也听不懂他的话,但早明白对方要做什么,死死哀求!米龙也不耐烦了,把他踩在雪地上,弯刀一挥,一个脸上还带着恐惧的脑袋滚落在地,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米龙,你骗了人家,小心晚上他来找你哦!”兽医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不是祖传巫医吗?来了正好有你超渡他。”米龙在尸体背上擦了擦弯刀上的血,捡起人头,往旁边军法官王喜的面前丢过去!人头在空中转了几圈,伤口的鲜血洒得王喜一身都是。 “打扫战场、吃饭,杀进匈奴营!”黑山命令道,又问王喜:“有多少个人头?还带回去吗?” “总共四百二十个首级,我登记就可以了,不用带回去,但是为了防止有人捡了再去冒领功,必须烧掉。”王喜回答道。 “不用烧了,你看看,满天的秃鹫,我们一走开,它们就会来处理尸体了。”黑山回答说道。 “通知下去,战斗时,尽量不要说话,更不要说华夏语。木匠、米龙,你们带三百人在匈奴营东北方向五里埋伏,匈奴人败逃到这里,你们只要冲杀一阵,不求全歼,只要打他们打怕了,不敢回头来追我们就行。那木太,你带四百人带上匈奴人的帽子,假装成这些人败逃回去被我们追赶,一进大门立刻杀了守门的匈奴人,我和巴图鲁随后杀进去。大家记住不许杀里面的妇孺和奴隶!我们的目的是救出所有的奴隶,把所有的战马赶回去!”黑山命令道。 夜幕降临,天将黑未黑。那不太和巴图鲁带四百人直奔匈奴大营,黑山率领余下五百人一里外追赶。 快到营门,那不太让大用匈奴语高喊:“赵国人追来了,快开门。” 守大门的士兵远远看到一群穿戴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喊叫着急驰而回,以为是下午出去的几百人回来,果真上当,刚把门打开,还没来得急细看,脑袋已经搬家了。黑山大队人马杀入,大营内一时大乱,黑山左右劈杀。向马棚方向杀去,数十名轻兵紧紧跟随。刚到营门口,黑熊手拿一把超级大的大刀,依旧赤着一双大脚,护着后面的大胖妹,正要冲杀过来。 “黑熊,别动,我是你师傅!”黑山用匈奴语喊道。身边几名轻兵已经弯弓搭箭,齐齐对准大黑熊。 黑熊一愣,仔细看了看黑山,喊道:“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黑山匈奴语说的不好,只是说道:“你放下刀,我们进去说。” 大熊把刀放下,黑山也示意身边的人收起箭守在外面,自己进帐去安抚黑熊。半个时辰后,战斗终于停了下来! 巴图鲁来报:“有一部份匈奴人骑马从东门逃离。” 巴图鲁还没说完,胖妹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巴图鲁,高兴的说道:“小甜甜,我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我的!” 黑山望着一脸尴尬的巴图鲁,虽然听不懂胖妹说的话,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叫史胖子带一半人去追,追到木匠他们那里,接应他们回来了,不许再追!其他人迅速打扫战场,释放所有奴隶。” “巴图鲁,你先在这里稳住他们,叫黑熊兄妹和我们一起走。”黑山说完走出营帐!明亮的月光下,战场非常惨烈。到处是尸体。黑山叫来阿丽娜兄妹,说:“你们快去找你们的族人,解开他们的镣铐,准备连夜南下。” 一阵忙乱,直到半夜,才准备就绪。王喜把各项数据报过来:“缴获战马一万两千余匹,奴隶约三千人,大部份是女人。各种财货一百多车,抓获匈奴妇孺八千多人。共斩首一千六百多级,我方阵亡八十多人,伤二百多人。” 黑山立刻下命令:“阿丽娜兄妹带着奴隶赶着马和车,轻伤的骑马,重伤的乘车。牺牲的兄弟也带走。匈奴的妇女能骑马的愿意走的带走,不走的,给她们留些粮食。马上出发,木匠前队,那不太后队,其他人和我一起出发。” 巴图鲁担心地说道:“我们人少,队伍又慢,最少要十几天才能回到大营城。如果匈奴人回来,这些妇奴会泄露我们的虚实,不如杀了!” “我们如果连她们都杀,和匈奴人还有什么区别?那一千来人肯定不敢追来,等他们带来援军追上我们最少要六天,那还得知道我们的路线才行。我们这两天要日夜兼程南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黑山说道。 队伍慢慢南行,天亮时,才走六十多里。众人嚷嚷着要休息。 “传令下去,就地生火,烤干肉配马奶酒。吃饱了马上出发,天黑了才能休息!我们现在还在匈奴腹地,这样大的队伍,速度太慢了,十分危险!”黑山对巴图鲁说着,又对孟浩说道:“你带几个骑术好的,各带两匹马,飞奔靖城,请上将军蒙恬发兵来接应,我们会走这条路!”黑山指了指地图,对那不太说道。 “诺!”孟浩领命去了! 队伍晓行夜宿,日行二百里南下。十天过去了,黑奴说:“将军,过了这道山梁就是赵国九原郡了,这道山梁上有石刻,是赵武灵王当年大破匈奴军,刻下的功绩碑!” 黑山看着这道山梁,上面还留有以前石头砌的壕沟。是用兵埋伏的好地方!立刻传令:“打出秦军旗号,兽医带一百人和伤员、奴隶赶着战马和辎重车南下。其他人在山梁扎寨,守一天。” “一百人护送,太冒险了,如果赵军来夺,我们怎么办?”兽医说道。 “赵军要来抢,就是我一千多人护送也白搭。他们真敢来抢,他们就都别想回赵国与秦军决战,这边就是秦赵对决的战场。”黑山说道。 黑山带着众人休息了半天,直到下午,斥候来报:“北边有一队匈奴兵杀来,数量约有好几千。” 黑山立刻命令:“下马步战死守山梁,再派人去通知蒙恬上将军这里的情况,我估计三天他们就能到。” 还好,缴获不少匈奴的箭都留下来了,凭借地利和充足的箭,死守三天肯定没有问题!黑山最怕的是匈奴大部和自己周旋,小部去追,这样就被动了。如果是这样,只能上马和骑术比自己的军队好,数量比自己的多几倍的匈奴兵死命周旋了。 众人各自去准备。把整车的弓箭卸下来,分发下去。刚摆好阵势,远外一阵轰轰如雷的响声由远而近,大地都在微微颤抖,高处积雪纷纷下落!许多新兵已经手心发汗,脸色发白。 “大家稳住,我们居高临下,只要不要让匈奴人冲上来,他们的箭是很难伤到我们的!”黑山大声地为大家鼓劲,稳住全军。 一片灰褐色云般的匈奴骑兵出现在视野里,黑鸦鸦的正以雷霆万钧之势狂奔而来。 山虽小,坡却比较陡峭,匈奴人冲到山脚,只能下马,挥着弯刀,向山上攻来。 “传下去,不要让他们靠近,进入射程就开射。”黑山命令道。 秦军的弓箭本来就比匈奴的强,又是居高临下,占了地利。黑山连续两箭,射翻两个敌人。山上箭如雨下,匈奴的第一次冲锋很快留下二百多中箭的人在雪中哀嚎退了下去。 一阵号角声,匈奴人,前排执圆盾,后面执刀,以严谨的队形再一次缓缓冲上来! 黑山見匈奴的圆盾比较小,便命令:“三人一组,分别瞄准执盾牌的头、身、脚,同时射箭。” 效果立见,执盾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跟在他们后面的立马被箭雨射中。匈奴兵再一次退后,但是很快又组织人连续冲锋全部被箭雨压制住,最后在山坡上留下一千多具尸体,丨在山下扎下营来。 “要严密监视,他们如果绕道去追,我们只能上马和他们硬碰硬了。”黑山说道。 29夜袭匈奴大营 天很快暗了下来,黑山召来众手下。问道:“天黑了,匈奴人不退,也不绕过去,而是扎下营来,还会等明天强攻吗?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会在晚上偷袭,尤其是下半夜,借着月光摸上山,晚上箭的准头和地利大减!”木匠说到。众人都表示匈奴很有可能会这样做。 “现在我们先造饭,人马半饱!等下我们就杀下山,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反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连夜南下。”黑山说道。 “诺!”众人应声分头准备去了! 戌时,一切准备就绪。黑山让小黑到山下转一圈,确认匈奴没有在山脚设伏,便命令:“史胖子打头,巴图鲁、那不太两侧,直接杀进敌军中间大营,敌人的骑术和箭法都比我们强,人数是我们的几倍,我们只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不能恋战,杀进去,放火就向南撤退!” 众人悄悄的下山,列成锥形战阵,直奔匈奴中军大营杀来! 匈奴人的确没有防备,本来想秦军人少,定会凭险死守,等下半夜摸上山去偷袭,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放弃有利地形冲下山来,跟本来及不上战马,纷纷抽刀步战。有组织的进攻对无组织的抵抗,那就是屠杀,黑山带着大家左冲右杀,直奔匈奴中军大帐!军帐外的护卫只是稍作抵抗,几个匈奴头领在护卫的保护下,翻身上马,消失在月色中,匈奴人群龙无主,便四处溃逃。 “带上所有马棚的战马南下,其它的放火烧掉!立刻出发!”黑山命令道。 “这些首级和财货都不要了吗?”兽医有点舍不得地问道。 “匈奴人数还是比我们多,等他们组织起来反扑,我们就算能赢也是死伤惨重。撤了!”黑山命令道。 众人赶着抢来的两千多匹战马,兴高采烈地南下,皎洁的月光下,匈奴营成了一片火海! 天亮休息时,又点了一下人数。又有二十三人战死,尸首都绑在马背上带回来了,另外有四人找不到,估计是黑暗中混战牺牲了!走得急,没有找到尸体! 两天后中午,终于和蒙恬派来接应的五千重骑会合,黑山松了一口气。大队人马继续南下,进入北地郡再向东,回到大营城! 这次出征,虽然死了一百多个战士,伤了三百多!却缴得战马一万五千余匹,金银珠宝几大车。带回奴隶四千余人,还有四千多匈奴人的妇孺。这些妇孺其实也是匈奴从燕赵及西域各国抢夺而来的妇女,自愿随秦军南下的。被救出的伊列国人男的仅余四百多,女的近一千五百人,上郡郡守在靖城南边的米脂县找了肥美的土地,安置了解救出来的奴隶和妇孺。 黑山将战况写成详细战报,又将阿丽娜兄妹的情况报给了上将军蒙恬!蒙恬的赏功令很快发到军中,无爵的各升两级,大夫以上爵位的,报咸阳再升一级,赏钱人人有份。 这天,黑山将阵亡的百余名士兵安葬完毕,没有找回尸体也也设了衣冠坟,墓碑全部朝向南阳方向。 受伤的士兵由于用了新的消毒、缝合方法,治愈率大大提高,伤兵的死亡率立刻从原来的五成降低到一成。蒙恬收到报告,立刻派各军军医前来学习,准备大力推广! 这天,黑山正式收大黑熊为徒弟,亲自教导大黑熊永春白鹤拳。史胖子带着一帮老部下来找黑山跪倒在地,说道:“我们从南阳开始就和帅长学习永春白鹤拳,请帅长也收我们为徒。” “你们先起来,”黑山郑重地说道:“我早就将永春白鹤拳教给你们了,你现在最低的也是大夫爵位了,将来要么军中大将,要么是地方要员。我们若以师徒相称,朝庭必然会怀疑我们拉帮结派,到时候就危险了!所以,以后大家不许再提这事!我们只是军中的袍泽!” 读过书的孟浩和史胖子一听就明白了黑山的苦心!不在坚持了,只是大家练习的时候更加用功了。 秦王十七年十二月,赵国放弃了九原、云中两郡,李牧带着两郡军政及部份百姓商贾东撤到雁、代两郡。秦国并没有立刻派军接管两郡,由于秦国早有准备和宣传,更多的商贾、百姓撤到秦国北地郡、上郡。蒙怡拔给黑山的一千精锐也到了大营城!本来冷冷清清的大营城,突然多出许多出许多商贾、百姓、士兵热闹非凡。黑山查了一下名册,果然个个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且都是二三级爵位。把这一千骑分配到各个千骑将帐下,充当骑长、帅长、百长等军官。 数日后,新补充来的新兵也陆续到达,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一时安排营房、衣被、吃食、训练等事,忙得不可开交,还好有王喜、李杰及一千老兵帮忙,黑山才没有手忙脚乱。 “李杰,我们轻骑军人员什么时候都到齐?满员是一共多少人?”黑山问司马李杰。 “我看了邮传,最后一批还要六七天才能到达,满员时共有战斗人员一万三千四百四十六人,战马两万匹,马夫一千一百人,辎重二千余人,各营伙夫、卒妻加起来有一千七百余人,军医二十余人。总人数一万七千余人!”李杰掰着手指算道。 “我们人这么多,军医怎么才二十多人?一场仗打下来,数百数千伤员怎么办?”黑山问道。 “这个难题实在是没有办法!医生这个职业实在是太难招了啊!一个郡也没有几个医生啊!”李杰叹道。 黑山说道:“那我们只能靠自己了!”转过头去,对门口亲兵喊道:“叫兽医来见我。” 一会,兽医匆匆来了。黑山说道:“以后短兵由张进接管,你只负责军医一事,你再去军中挑二百手脚伶俐一点的,让他们练习缝合、消毒、包扎等。酒精、绷带、棉花等医疗物品,也由你去协调生产!你可有意见?” “帅长让俺干啥,我就干啥!都是给俺脸!”兽医笑着回答,转身挑人去了。 黑山又带着徒弟大黑熊,来到大营城铁工坊,这年头,武器只有刀、剑、矛、戈。大黑熊拿什么都觉得轻了,不好用!黑思来想去,自己后世只学过十招永春白鹤拳的棍法,决定传给大黑熊,便让工师给大黑熊打一条镔铁棍。黑熊自己和铁工师比划,最后决定打一条长一丈,手臂粗的铁棍。 “这么大的铁棍,最少一百多斤了,能無得动吗?”铁工师怀疑地问道。 黑熊虽然听不懂华夏语,但却猜出工师的意思,见工坊角落有一对大石锁,一只目测有七八十斤重。黑熊走过去,一手一只左右乱舞起来,以他两米身高四百三来斤的体重,两只石锁在他手中跟玩具似的。 铁工坊的数十工师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喝彩。 铁工师说道:“这位将军真是天生神力,镔铁棍看似简单,实则复杂,需要七日才可以做好!” “那就有劳各位工师了,七日后,我自来取!”黑山告辞铁工师,二人刚回到幕府,就有人来报:“秦王使者到!” 黑山急忙率众手下到幕府门口迎接!来的是一位五大夫爵的文官,乘坐一辆青铜轺车,后面是二十名骑马侍卫。这个五大夫显然还不适应边地的苦寒,嘴唇微微发紫,刚从车上下来,双脚一直颤抖。 “外面酷寒,请王使入幕府宣读王书!”黑山双手一拱,将王使让进幕府!其他随从自有军吏招待。 使者进入被火盆烤得暖洋洋的幕府,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脸色才缓过来!大妞立刻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蜂蜜姜汤!王使一饮而尽,直呼痛快! “准备军宴接待王使!”黑山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黑山将军、巴图鲁将军,接秦王书!”使者说着,拿出一张羊皮纸。 众人立刻面对使者肃立躬身,黑山和巴图鲁站在最前面说道:“臣黑山、巴图鲁接秦王书。” “着左更黑山、左庶长巴图鲁护送伊列国安德烈王子、阿丽娜公主入咸阳面王。秦王十七年十二月二十八日”使者宣读完毕,将王书双手递交给黑山,说道:“我是典客属少卿刘宇,负责迎接伊列国王子、公主入咸阳的礼仪。请两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这伊列国的王子、公主身陷匈奴近一年,早已被折磨得如同奴隶奴婢!若见秦王,恐怕有失大礼!”黑山说道。 “王书既然说是王子、公主,我们就按伊列国的王子、公主的服饰、车马准备好,把他们送入咸阳就是了!”刘宇说道。 “他们现在米脂县伊列乡,我这就派快马去通知他们明天到上郡城馆驿等候。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南下上郡城和她们会合说商定具体事务。”黑山建议道。 “正该如此!”刘宇说道。 次日,黑山召来众部下,交待一番。派一个百人队护送两次战争缴获的五车玉米,数块棉花,西域的香料、调料、金银器、珠宝等拉了整整二十车南下,两个百人队为伊列王子、公主的护卫。 两日后,黑山到达上郡城和阿丽娜会合,阿丽娜兄妹也带了二三十男女随从,其中便有伊列国的裁缝,忙着采购布料珠翠,做成伊列国的服饰。数日后伊列国的王子、公主及男女随从个个衣着华贵鲜亮,安德烈王子和男仆从个个身高都一米九以上,虽然精气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还是个个干瘦,显得非常单薄。伊列公主阿丽娜,一身白裙,玲珑身材凹凸有致,外披貂皮披风,高贵气质尽显!所有人见到都瞪大眼睛张开大嘴。 黑山带的三百多人,个个身强体壮衣甲鲜亮,护送着伊列国王子、公主的车驾和二十车战利品一路浩浩荡荡南下。 一路上,许多各地征发过来的兵卒、民夫正成群结队驱赶满载粮食的牛车北上队伍不见头尾。 足足七天,才来到咸阳城北门外,秦王派典客上卿来主持郊迎大礼,结果双方一碰面都大吃一惊。秦国官员是第一次看到身材高挑金发碧眼雪白皮肤的人种而惊讶。而伊列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高大的咸阳城而惊讶!因为他们的伊列城没有上郡城的一半大,更没有咸阳城的十分之一大。而黑山等人则是第一次见到帝国首都充满感慨。 “奏乐!”随着礼官一声令下,数百宫延乐师演奏着各种古,琴、鼓、铃、箫、管、埙、笙等,在庄重、典雅的乐声中,伊列王子、公主被迎接的仪帐队伍迎进咸阳宫! 黑山的护送队伍则被另外安排到驿馆,而黑山有巴图鲁却被司礼官带到专门招待卿以上官员居住的官舍。 “左更、左庶长二位大人,左庶长以上爵位,都要亲自入朝由秦王亲自赐爵,二位是在外带兵的将领,礼仪从简,只派了使者前往拜爵。秦王此次召二位护送伊列王子、公主入咸阳,亦有当面封赏之意!已经叫来裁缝为二住量身制官服。二位如果是出门会友,需向门房说明去向,这几日秦王必召见,免得找不到你们。”司礼官吏拱手行礼交待道。 “知道了,有劳您多费心了!”黑山回答着,打量自己的住处。这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院里还种有花草树木。有卧室、客厅、门房。还有两男两女四名官仆随时听用。 黑山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看天色将晚,正准备出门到外面闲逛时,却来了一个官吏,对黑山一拱手行礼道:“国尉尉缭大人请黑山将军过府一叙。” “即是国尉大人要见我,请前面带路,我们立刻出发!”黑山回答道,随着来人出了门。黑山从后世史书中,早就知道了兵法大家尉缭子大名,心想马上要见到如此名人,十分期盼。 国尉是秦国三公之一,位高权重。国尉府既是国尉的住所,也是处理国家军务的官邸,黑漆青瓦,青石铺地,非常大。前院有门房、车马场、议政厅。光站岗、巡逻的兵丁就有三百人。夜暮降临,府内灯火通明,依旧人来人往,吏员们都在连夜处理各种军务。 黑山被带到偏房,带路的官吏拱手施礼道:“黑山将军,请稍候!我马上报告国尉大人。” 黑山边喝官仆送来的茶,心里边想着后世史书记载,春秋战国三大兵家分别是孙武、吴起、尉缭。《孙子兵法》、《吴起兵法》主要讲的是行军打仗。而《尉缭子》讲的却是如何发展经济,富国强兵。老国尉蒙武向秦王推荐了尉缭,秦王一读《尉缭子》,一对照秦国的土地、民户,立刻知道可以收多少粮食,养多少兵,立刻了然于胸,大喜,立刻拜尉缭为三公之一国尉。正想着,便有人来带他进了国尉的会客厅。 黑山见客厅中一人年近五十,体态槐梧,头戴大庶长爵位的玉冠,身穿宽大黑色丝锦官袍,领口、袖子、腰带都绣着精美的花纹,看起贵气又威严,正拈着胡子,微笑打量着黑山。 黑山躬身行礼道:“末将黑山,拜见国尉大人。” “不必拘束,坐下说话!”尉缭手一伸,示意黑山坐下。 “我此次调你入咸阳,一是左更高爵的将军,未曾当面谢王恩不合制度。二是我很好奇,一个未骑过马的少年发明了铁马掌,一个从未带兵的能带一百个锐士深入匈奴草原千余里,斩首八百余,缴获战马辎重不计其数,人称小白起。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啊!”尉缭微笑地又说道,“我听说,你带兵要早起一个时辰练习扎马步,晚上要学唱歌、识字、匈奴语言。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多谢国尉夸奖,都是些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黑山回答道。 “依你之见,匈奴的战力如何?”尉缭问道。 “我的轻骑部队和匈奴人相比,武器装备我们胜过他们,但是骑术和箭法却是不如。我两次出征,都是打扮得和匈奴人一样,攻其不备,若是正面对决,我们只能熟练利用三骑锥战法,互相配合,才能获胜。”黑山回答道! “若是我重甲步兵和重甲骑军,和他们对决,有何优劣?”尉缭又问。 “我重甲步兵、重甲骑兵、强弩阵都可以正面打败他们。但是匈奴以轻骑为主,机动性很强,他们打不过就退,我们的重甲骑兵肯定是追不上的。一击不中,他们必退守草原深处,不断用骑兵骚扰二千里边境,我军将陷两难之地。”黑山回答道。 “这些也是我们现在最担心的地方,啊!这次北调大军近三十万,再加民夫二十万,及常住边军二十万,七十万张嘴,从巴、蜀两郡调粮北上,十不存一。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半年后,我军必不战自溃。”尉缭说道。 “昔日赵武灵王和李牧两次大败匈奴,都是诱敌深入,围而歼之。匈奴头曼大单于,统一匈奴各部,横扫西部数十国,从未遇敌手。已经目中无人,我们或许可以利用他们的狂妄自大。”黑山回答道。 “但愿蒙恬将军不会让大家失望!”尉缭感叹道! 30首见秦王 “如何击败匈奴,蒙恬上将军定有奇计!我倒是担心李牧南下,樊于期和杨端和两路大军恐怕有危险啊!”黑山说道。因为历史上,李牧秘密南下打得两路秦军大败,樊于期还投降了! “放心,行人署每日一报,李牧和他的边军还在雁门关厉兵抹马,防止匈奴南下。秦王已经下令杨、樊二位将军停止进攻,全力防守了。”尉缭说道。 “李牧在雁门郡公开亮相,一可以让匈奴不敢轻易攻击雁门郡,二可以暗中南下,打秦国一个措手不及!”黑山分析道。 “李牧大军一动,斥候一日即可通知杨、樊二位将军。二将也是百战之将,绝非庸才,且各带十万精锐之师,想动他们两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且有王翦老将十万精锐坐镇三川郡,二日便可支援到他们。南线还是比较放心的。”尉缭说道。 “再严密的防守,也是有破绽的,李牧是一个善于发现破绽,制造破绽、利用破绽的名将,不可等闲视之。”黑山说道。 “我明天就向秦王报告此事,让王上派使者去令他们严加防守,不可轻易出击。就算李牧带边军南下,也无从下手。”尉缭说道,“现在和我谈谈你为何要让士兵学习匈奴语、秦字、唱歌之事吗?” “我们的战马装备了铁马掌后,我们的机动范围大大增加了!我想深入千里草原,看看他们准备干什么!小队斥候孤军深入,非常凶险,我就让大家每天学两句匈奴语言,关键时候可以迷获敌人。没有想到起到很好的效果,两次入草原,斩获颇丰。至于学唱歌吗,我想既可以提高士气,还可教他们识字,将来大秦一统天下,这些又有战功又识字的的军人,肯定可以为一统后的大秦做更大的贡献的!”黑山回答道。 “好!你小小年龄竟有如此长远的眼光,大秦之福也!不知道小兄弟师从何人?不要告诉我你是自学成材啊!”尉缭问道。 “我是儒家孟昭的入室弟子!”黑山回答道。 “儒家?孟昭的弟子?儒家什么时候改教兵学了?”尉缭拈着胡子疑惑的说道:“我与尊师十多年前有过一面之言,没有想到他收到了这么优秀的高徒!” “儒家的荀子不是也教出李斯、韩非两位天下闻名的法家了吗?我师孟昭醉心精研各家之学!我只是和他学了些皮毛!十分惭愧!不是国尉大人师承何家。”黑山也好奇地问道。 “我从来不谈我的帅门,世人只知道我是魏国人,都说我是家传之学。其实,我三十多年前曾经和鬼谷子修习兵法,下山后,我不喜带兵,专心整理父亲的文书著作,数年才成《尉缭子》一书。得蒙武推荐,来秦国实践我的学说来了!”尉缭说道。 “国尉也是鬼谷子门人,竟然和李牧师出同门!”黑山感叹道。 “李牧和我同门,你是怎么知道的?行人署收集许多李牧的资料,只知他十七岁始得马服子赵括举荐入赵国边军任千夫长。”尉缭问道。 “我第一次深入草原,李牧也带人去了,我们还一起打败一伙匈奴人,相谈甚欢,他一高兴,说漏嘴了,他少年时代在鬼谷门学习了五年,十七岁才下山。”黑山说道。 “不好,我要立刻进宫面见我王,黑山将军,我们改日再叙!”尉缭脸色立变,立刻起身喊道:“来人,送黑山将军回驿馆,备车入宫!” “末将告退!”黑山向尉缭行礼告辞! 走出客厅,天色已经到酉时,相当于现代的晚上九点,国尉府依旧灯火通明,黑色吏员进进出出,丝毫没有下班的感觉。黑山暗想:一个鬼谷子门生至于让国尉连夜入宫吗?万一搅了秦王和后宫佳丽的美事,岂不是很尴尬?阿丽娜现在哪里呢?她见到秦王了吗?晚上会不会被秦王…… 第二天,黑山依旧早起,见巴图鲁也起来了,两个人在院子里对练永春白鹤拳,因为二人在咸阳都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地方可去。二人面对面站稳马步,双手用相同的招式快速挡劈、挡练习双手的反应速度和手臂的力量。 “巴图鲁,你进步得太快了吧?再练一段时间我我不是你的对手了!”黑山说道。 “将军教得好,我学习用心,再说我是你们的教练,进步自然比他们快了点!”巴图鲁一点也不谦虚。 这个时候,一个官仆来报:“将军,外面有个自称白涛将军求见!” “大哥来了!”黑山一听白涛名字,急忙迎出门外。 门口一个身穿黑色战甲,英姿勃勃的将军,正是黑山的结拜大哥白涛。 “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快里面坐!”黑急忙施礼,将白涛让进来。 “二弟,我正带着千余骑兵,准备北上向你报道,咱们先到我家小坐,我今天就要北上了!”白涛说道。 “去你家里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大嫂也是应该的!你们两个也认识一下,这位是轻骑副将巴图鲁。巴图鲁,这位是我的拜把兄弟,马上要北上到我们军队报道了,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黑山说道。 两人相互见了礼,巴图鲁表示想逛逛咸阳城,黑山便随着白涛来到白府。 白府,离国尉府两条街。是以前白起的上将军府。白起被赐死后,白府家里全部迁离,白府被收回。秦王曾几次把白府转赐其他大臣,大臣都拒绝了受赏,就一直空了下来!秦王正亲政后,觉得白起死得有点寃,又把白起的府邸赐还白仲。所以,白涛的家白府规模宏大,前院有车马场、门房、政事堂,后面有屋数百间,花园池塘假山公园。白涛的父亲白仲在三川郡当郡尉,母亲随任,只有妻、幼子和数十仆人在家。若大的府邸显得空荡荡! “二弟,这就是你嫂子和侄儿!”白涛向黑山介绍自己的妻、子。 “黑山拜见嫂嫂!”黑山急忙行礼,白涛的妻子一身粉色丝绸衣襟,略施溥粉,不仅容貌美如花,还给人一种端庄、华贵的感觉! “早就听夫君常夸叔叔,今日相见,果然仪表堂堂!今后夫君在叔叔帐下听令,你们兄弟在军中定能相互照顾,我也放心了!”白夫人也向黑山蹲个万福礼,说道,“你们先谈事,我去张罗些酒宴来。” “我们两个结拜到现在才三个月,你就从左庶长升到左更了,还有你的副将,本来比我还低两级,现在已经超过我一级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白涛调侃道,“武关已经十多年没有打过仗了,一听要调兵北上,大家都挤破头的报名,我可是花了许多心思才如愿北上,就是盼着跟二弟一起建功立业。”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咸阳?”黑山突然问道。 “伊列王子、公主入城时,咸阳人从来没有见过金发碧眼的外邦人,由其是伊列公主的美貌,从她入城到现在,都是咸阳人谈论的话题!我和许多郎卫是好朋友,昨晚上听他们说,护送的人是你,所以我早上就去找你了!”白涛回答道,又说:“我听说你和伊列公主有故事哦!兄弟艳福真不浅,不过私自占有他国公主,可是有罪的,我着急去找你,也是为这个事,你要先想个万全的说辞!朝中那帮人,肯定会在你面见秦王时发难!你一定要确记一点,无论他们问你什么,有做没有做全部要讲真话,万万不可讲慌话!切记!” “沒有你提醒,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事,很严重吗?你怎么会知道?”黑山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个年代的咸阳,象他这样的爵位,许多人都可以轻易的掐死他。 “我昨天晚上和一帮郎官喝酒,谈到了你救伊列公主和护送他们来咸阳的事后,我说我们俩个是结拜兄弟,他们才偷偷透露的!他们还提醒,如果有人问你和伊列公主的事,你秦王面前一定要实话实说,如果是试图狡辩或说慌,就危险了!”白涛说道。 “多谢大哥,兄弟我记下了!”黑山答道。 “二弟,你现在已经是左更高爵了。按贯例,秦王会赐你一座五进府邸,如果他赐你了,证明秦王准备要重用你。你要痛快的谢恩收下,切记不可推辞。然后迅速将你的家人迁移到咸阳居住!这样才能让秦王对你放心!”白涛又交代道。 “这个不是让家里人来当人质吗?”黑山说道。 “其他的,你自己去思考,我交待的这两条,你千万记住!”白涛千叮万嘱道。 二人又聊些各自分开后的事情,吃完午饭后,白涛说道:“我要出发带兵北上了!你这几天在驿馆如果住不贯,就搬过来住。过几天,我们到大营城再详谈。”白涛说着便起身,准备出发。 “这次到咸阳,事情多,时间紧。下次再来打扰!我也要回驿馆,等秦王召见了!”黑山回答道。 两个人相互告辞各自而去了。 下午,黑山和巴图鲁的官服已经做好,一人两套黑色丝绸宽袍,两双长筒靴,y形领口、袖口、腰带都是用红色丝线绣成精美的图案。穿在身上,虽然感觉有点行动不便,但也是整个人都精神一振,威风了许多!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块玉圭,司礼官员又交代了一些礼仪。 黑山好奇地问道:“见到秦王,只要躬身行礼,下用下跪吗?” “下跪,你敢在秦王面前和秦王平起平坐?只有犯错的人,才要伏地。”司礼官更是好奇地看着黑山。 原来这个年代,还没有后世的桌、椅。跪和坐是一样的,平时吃饭谈事是席地跪坐,下跪反而是不尊重的表现,见到君王只需肃立躬身,双手重叠在面前,大母指向上做揖。而对犯了重大错误、重罪的人和祭拜死亡的人才跪在地上,身体趴在地上,头着地,伏地求饶,伏地大哭就是这个意思! 到了傍晚,便有个内侍来驿馆,内侍身材矮小,面色洁静,一身纯黑色衣服、帽子,娘娘腔地说道:“秦王召黑山、巴图鲁入宫进见!” 黑山和巴图鲁,立刻穿戴整齐,官仆也过来帮助两人,整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二人才出门!小内侍一路低头小步紧走带路,黑山和巴图鲁则昂首挺胸大踏步行跟在后面!驿馆离宫门就一里地,路边则是各家官府,有咸阳令府、御史府、丞相府便是红色宫门。 宫门口站着两队郎卫,有个什长过来,认真查验了三人的身份和令牌。轻声说道:“有随身携带的武器可以在这里寄存!进宫后,不能乱走动,无事不要大声喧哗!” 黑山和巴图鲁都表示没有带任何武器!那什长一侧身,示意可以进去了! 黑山和巴图鲁跟着内侍走进咸阳宫,忍不住四处打量。咸阳宫远没有后世紫禁城的华丽,这是一座以多层夯土高台为基础、凭台重叠高起的楼阁建筑。其台顶中部是两层楼堂构成的主体宫室,四周有上下不同层次的较小宫室,底层建筑周围有回廊环绕。整座建筑结构紧凑,布局高下错落,主次分明,地面全部由方形石板辅成,十分平整、干净。四周到处是站岗和巡逻的郎卫,个个目不斜视,没有半点声音。夜幕降临,无数宫灯照亮整个咸阳宫,空气中迷漫着燃烧油脂的香味。 内侍带着黑山二人竟直来到一座偏殿,两个郎卫过来,把黑山、巴图鲁浑身搜一遍,确认没有带任何武器后,才缓缓打开厚重的大门,示意二人可以进去了。黑山和巴图鲁刚跨进大门,里面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门对着的是一堵玄关,地面是非常厚实的地毯,还有几双大小不一的官鞋整齐排列着。门内又有两个小内侍,一个轻声地提示二人脱下官鞋。一个低头紧步入里面,应该是进去报告了。 “还好,我今天洗了了澡,要不鞋子一脱,能熏死一群马!”巴图鲁自嘲地说,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大殿门口,却是十分刺耳。 小内侍急忙示意两人,不要大声说话! 二人脱下鞋,踩着厚厚的地毯绕过玄关向内走去!这个殿不是很大,高三丈,长、宽各二十步,周边八盏宫灯照得十分明亮,二个大铜炉炭火正旺,烤得整个屋子暖烘烘。正中一大长案,两边各四个小长案。长案后面,一青年男子卧蚕眉,丹凤眼,长脸短须,身材高大,一身黑色锦袍绣着金色图案。让人一看,就感觉到无上威严,不用猜,肯定是秦王了。秦王身边一个内侍,中等身材,体格强壮,肃立在边。两边坐着五个大臣,个个身着黑色丝绸袍服绣着红色衣领革带。黑山只认识右边中间的正是国尉尉缭子。 “末将黑山、巴图鲁拜见王上,拜见各位大人!”黑山和巴图鲁肃立躬身,分别向秦王和两边大臣行礼!” “我大秦,真是人才辈出啊!又出了一个十七岁的左更,赐座。”秦王心情不错,对黑山说道。 “多谢王上赐座!”黑山、巴图鲁赶忙谢座。 这时,尉缭站了起来,向黑山二人介绍右上首的一个花白头发,头戴高冠年过花甲的官员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丞相王绾!” “见过丞相大人!”黑山二人向丞相行礼。 丞相只是向黑山拱拱手还礼。 尉缭又一一引见几个大臣,分别是廷尉李斯,行人署的姚贾、顿弱。李斯已经年过五旬,胡子和头发半白,十六级爵大良造;姚贾、顿弱却是正当壮年,爵位是十四级右更。尉缭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没有介绍肃立在秦王身边,看起来的十分老实巴交的赵高。 黑山和巴图鲁一一见完礼。各自走到最未端的案前坐下。姚贾站了起来大声喝道:“黑山,你知罪吗?” 黑山一愣,站了起来,对着姚贾一拱手,不紧不慢地说道:“下官初入咸阳,若有不周之处,愿闻其详!” “你先玷污了伊列公主,后又收伊列公主为门客。你只不过一名轻骑将,竟敢收一国公主为门客。 黑山看了看秦王和其他人,见大臣都面无表情,而秦王嘴角却露出诡异的微笑!只好辩解说:“两个多月前,我和巴图鲁带一百名弟兄扮成匈奴大单于的卫队,深入草原千余里。晚上在一个匈奴部落借宿,这个部落有个首领叫阿古拉,部落里还有三千青壮。由于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阿古拉毫不怀疑我们,晚上还热情地举行宴会招待我们,叫了八个美女奴隶来跳舞助兴。后来匈奴人提出要和我们比摔跤,谁赢谁晚上就可以拥有这些女奴隶……!” 黑山把比摔跤的经过介绍了一遍,又说道:“在我胜了那个大黑熊后,我们其中一个人失口用华夏语叫起好来!我生怕被匈奴人看出破绽,却发现其中一个女奴隶表情异常,显然是听得懂华夏语!为了稳住这个女奴隶,我就选了她当天晚上陪我。匈奴人对男女之事很奔放,为了不使匈奴人怀疑,我们也只好入乡随俗。过后这个女奴隶告诉我,她是伊列国公主,让我救她和她哥哥。其实当时,我一点也不信,但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还是花了三百金买下了女奴隶兄妹和两个仆人。回来后,我也因为军功升官升爵了,由于这个女奴隶不仅懂得华夏语、匈奴语,还知道许多西域的事物,我便收她为门客,让她住进我的幕府里。由于我们去过阿古拉的部落,熟知他们的布防情况,又因为我军扩充骑军,急需战马。我便第二次带着全部手下一千二百余人深入草原,袭击了阿古拉的部落,抢回万余匹战马,救了几千奴隶,其中就有八百多个伊列奴隶。” 31香甜的玉米 “你既然不信阿丽娜兄妹是王子和公主,你报战功时,又怎么以救出伊列国王子、公主报给蒙恬上将军那里呢?”姚贾又责问道。 “当一千多个肤色和阿丽娜兄妹一样的奴隶同时承认他们俩个是王子和公主,我就信了,立刻妥善安排好他们俩个,并立刻向蒙恬上将军禀告。”黑山回答道。 “分明是垂涎伊列公主美色,假意收为门客,实则是想霸占公主,你还敢诡辩!”姚贾又叱责道,“以前战国四公子和吕不韦都有门客三千,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收女门客,你怎么会一收门客就收女门客?” 黑山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听一个即苍老又正气凛然的声音说道:“换成任何人,花三百金买几个奴隶,奴隶说她是某某公主、王子,我想都不会相信的,秦法也没有规定不能收女门客啊!廷尉大人,你说大秦律法有规定大臣不能收女门客吗?” 姚贾见说话替黑山辩解的是丞相王绾,他虽然是李斯的亲信,却不敢明里和丞相做对!只能忍住坐下,不再言语。 李斯让自己的亲信姚贾将了黑山一下,本意是想在关键时刻,由他来唱红脸,让黑山这个看起来前程似锦又没有任何派别的年轻将军欠自己一个人情,将来好收为己用,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不仅被老对手王绾抢了先,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暗示黑山是他搞的鬼。顿时气得脸色苍白,但是立刻恢复笑脸,回答道:“丞相所言合乎法度,大秦律法的确没有规定大臣不可招女门客!后生可畏啊!率百人就敢深入匈奴,不仅探得重要军情,缴获的战马、财货竟然比一场十万人大战还要多!光这战绩,都是闻所未闻。” 黑山偷偷瞟了一眼在场各位,各有各表情,秦王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政治格局。 “黑山将军,你带回来的那五车玉米,是什么东西?百官没有人认识!”王绾问道。 “大秦的西南边有座山脉,叫喜玛拉雅山脉,山上终年积雪,最高的垂直高度达三千余丈。山那边再向南数千里有几十个国家,那里天气炎热四季都是夏天,地多沙漠,玉米是那边的农作物,刚成熟时的颗粒象黄玉一样漂亮,所以叫玉米,煮熟后味道十分香甜。可以挑出其中颗粒大的在南郡、巴蜀一带较炎热的旱地种植!秋收时,我相信会给大家带来许多惊喜!”黑山介绍道。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秦王兴趣正浓,问道:“这个可以代替粮食?还可以在干旱的山地种?黑山,我们都不知道这种东西,更没有听说过什么喜什么山,你是怎么知道的?” “禀告王上,大营城不但有中原各国商贾,更有西域各国的骆驼队,还有更远的黑色人种,和他们打交道可以知道许多事情。比如伊列国就很盛行养小老虎,这种动物外形和老虎差不多,身体却只有三个月大的土狗那么大,个性温和,专爱抓老鼠,等我们灭掉匈奴,打通西域,以伊列国为中转站,用我们的丝绸和他们交易,可以换回许多蔬菜水果等各种农作物的种子,还有棉花等。到时大秦将再无冻饿之人。”黑山介绍到。 秦国最看重的两件事情,就是来耕战,秦王一听西方各国有那么多好东西。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以前通过邬氏君和西域通商,只想着宝石、玉石、香料、胭脂水粉,从来没有想到西域还有华夏没有的各种农作物,这才是富国强兵的好东西,以后要敲打一下邬氏君,教他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商人。黑山,这玉米要怎么煮呢?” “王上,一份玉米三份糯米熬成一锅粥,即可!”黑山回答道。 “小高子,叫御厨马上熬一锅来!记得先挑一下,拿个小的去熬粥,个大的全部留下做种子,发到南郡滕越那,跟他说,秋天玉米丰收了,寡人给他记一功。”秦王对身边的赵高说道。 “诺!”赵高躬身应道,慢慢退到门口才转头离去。 “黑山,你昨天晚上和尉缭说的事,寡人知道了,作为帝国的最年轻将军,对战局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寡人很欣尉。”秦王看了看一块屏风上挂着李牧送的那张凶奴地图,说道:“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让匈奴人和我们速战速决,我们实在是拖不起啊!” 黑山站了起来,走到秦王身边,对着地图说:“我军重骑军、重步兵弓弩军虽然很强,长处是大军正面对决,但是战场机动性差。匈奴军几乎都是轻骑军,个个骑术好,马上箭法也好!机动性极强,正面对决,他们如果打不过,会很快后退,我军大队人马肯定是追不上的。赵国撤出两郡后,大秦要独自防守两千余里的边境线!匈奴如果是利用他们的机动性强的长处,攻击我薄弱地方,我们就非常被动,只有挨打的份。我建议,我们先不要暴露重骑军、重步军和弓弩营。组建数万轻骑部队,利用李牧送的这张地图,以五千人为单位,利用我军骑兵已经钉了马蹄铁,长途奔袭能力远胜匈奴兵的优点,不断骚扰匈奴的各个部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匈奴人现在富得流油,一下子灭了西域数十国家,各个部落金银财宝无数!我们就学匈奴的打法!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跑!几个月后,我想匈奴人会比我们还想要决战,到时候再派出我们的重骑、重甲、弓弩各军,定能大获全胜!” “哈哈,你和蒙恬、尉缭、王翦的见解如出一辙!看来,匈奴指日可平。你献的马蹄铁在战胜匈奴后再给你记一功!”秦王笑着说道。 “晚辈带一万兵都觉得力不从心,岂敢和几位天下名将相并论?”黑山说道! “你还年轻,等再过几年,你也可以成为一方大将的!”尉缭说道。 “十年后,天下已经一统,早就刀剑入库马放南山了!”黑山说道。 “左更爵,在咸阳也该赐座府邸了,丞相,这件事,你们丞相府抓紧办一下,别寒了前方战士的心。”秦王说道。 “臣黑山,多谢王上赏赐!”黑山急忙躬身道谢。 秦王又转头问巴图鲁,道:“巴图鲁,你已经是老行伍了,左庶长爵,当副将太屈才了。也去当个骑军都尉吧!轻骑军还要大量招募,正是缺少你这样有经验的将领啊!” “巴图鲁谢王上厚恩!只是我一年前只是一个重骑百将,突然升至万骑将,恐力不从心!请允许我在黑山将军手下再学习一段时间,再调任!”巴图鲁也向秦王躬身行礼,说道。 “这个事情,国尉府看着办吧!”秦王对尉缭说道,又问赵高:“小高子,玉米粥好了吗?一人盛一碗来!” “王上,已经好了,这就盛上来!”赵高应到,指挥着两个小内侍把粥端上来,每个人还有一碟酱菜。 黑山端起陶碗,吃了一口,玉米香甜,糯米粘稠,十分可口,又夹一小块酱菜放进嘴里,真是美得不得了! 巴图鲁捧起碗,呲溜一下!一碗就下肚了,大声说道:“味道不错,就是碗太小了,一顿吃十来碗也填不饱肚子!” 巴图鲁的话惹得众人发笑。连几太监也忍不住背过脸去偷笑! 秦王也笑了,说道:“大秦猛士该当如此也,小高子,煮了多少全部抬上来,寡人赐粥怎能让将士没有吃饱呢?” 赵高立刻令几个小太监将一大缸玉米粥抬进大殿中间。巴图鲁走过来一看,估算着还有十来碗,问道:“王上,您再来一碗吗?” 秦王一碗粥刚刚吃了几小口,回答说:“寡人够了!” 巴图鲁又问其他的大臣,大家都回答够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巴图鲁放下碗,拿起盛粥的大勺子,直接吃了起来!也不怕烫,一勺一勺地呲溜进肚子里!一会儿就吃个精光,用木勺把陶缸刮得刷刷响! 秦王和其他几个大臣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吃粥了。黑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尴尬地说道:“巴图鲁,在王上面前你能不能斯文点!别象个饿死鬼投胎似的!” 巴图鲁一边咽下粥一边说:“拉倒吧你,在军队你,也没有见你哪顿吃得比我少比我慢!” 黑山只好抱歉地对大家说:“我和巴图鲁一样,在军队里大家都是猛吃猛喝习惯了,我只是多少读了几本书,不敢在王上面前失礼,望大家别见怪!” “巴图鲁,王前失仪之罪可是不小啊!还不快向王上谢罪?”王绾叱责道。 “鸟,喝个粥也喝出罪来了!请王上恕罪,我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粥,一时忘了昨天礼官教的礼仪了!”巴图鲁大声地说道。 “无防!巴图鲁乃大秦猛士也,十年前,寡人和蒙恬在蓝田大营猛吃猛喝,吃相可不输巴图鲁,一人一顿饭也是半只羊!小高子,叫御厨再熬一锅来,看巴图鲁吃相,我的胃口也开了,我也要连吃十来碗!”秦王高兴地说道,“给黑山和巴图鲁各赐一口尚工坊新制的宝剑一口!” 一会儿,便有内侍捧来两口宝剑!秦王亲自将剑赐给黑山、巴图鲁。二人急忙双手接过,谢恩! 黑山仔细端祥手中长剑,这口长剑,青铜包裹牛皮为剑鞘,三分宽的剑格与六寸长的剑柄皆是青铜连铸而成,剑身连鞘阔约四寸、长约三尺半、重约十斤,通体简洁干净。重量和军中长剑差不多,却长出半尺。 黑山和巴图鲁都喜不自胜,只是不敢拔剑欣赏。秦王说道:“寡人赐的剑,出鞘欣赏又何防!” 黑山听了,不再顾虑,轻按剑鞘一按纽,一声脆响,剑便弹出半寸,再轻轻地拔出,只见剑身呈柳叶状,中间精工雕满回形纹,剑刃非常锋利,寒光凛凛!剑刃与柄交接处有两个古篆字:尚访。另一面是三个古篆字:秦王赐。黑山可以确认,这并不是战国未期常见的铁剑,而是一柄青铜合金剑。 离开咸阳宫时,天已过酉时。一路上站岗的郎卫,无不羡慕地盯着黑山和巴图鲁手中的剑。黑山早就听蒙恬讲过,秦王身边的郎卫二千至五千不等,大部份是秦国官宦子弟,小部分来自军人表现出众的年轻军人。他们除了当秦王的待卫,休班时有不同教官教他们行军布阵,秦国律法等课程。秦王会在每年冬天亲自主持考核,成绩合格的便派到各地任地方小吏或者军吏进一步煅练。有让秦王印象深刻的,更是平步青云!因此,秦国的官宦子弟都以入宫当郎卫为荣。 出了宫门,黑山问带路的小太监:“他们都盯着我和巴图鲁手中的剑,这剑是不是很稀罕?” 小内侍本来一直低头沉默带路,见黑山和他说话,便十分高兴地回答道:“肯定稀罕了,一名尚工坊的铸剑师半年才铸成一把,关键这个剑外形其他人不敢仿制,仗此剑出行,懂行的都敬你三分。我听说,以前只有蒙恬、王翦、李信、杨端和、樊于期、鄣邯等几位将军获得过,连你们不会超过十人。” “我看秦天一下子赐出两把,我还以为许多人都有呢!没有想到竟然这么稀罕。”黑山感叹道。 “这次,我肯定是又沾你的光了。”巴图鲁听完内侍的介绍,才知道此剑的贵重! 第二天早上,黑山和巴图鲁正在驿馆练剑,两个人只是各练各的,可舍不得对练劈砍!一个身穿黑色官服的吏员来到身边,施礼问:“哪位是左更黑山,我是丞相府书吏张苍,奉丞相令前来带左更大人去挑选府邸。” “我便是黑山,即是丞相府公事,我们现在就走吧!”黑山拱手回道。 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白胖的年轻人,估计有二十六七岁。也不废话,带路就走。二人一前一后向北边渭水边走去。一路上,咸阳的街头十分热闹,却不喧哗!秦国所有商店都是明码实价,要变更价格必须到官市丞那里报备,且价格变更后七日内不可改变。因此街上便没有了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买卖效率极高!街市上更没有卖艺、乞讨等闲杂人,路面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秦法有规定,年满十七岁的无业者会被当作疲民抓起来的送去做苦役。乱丢垃圾被抓住就是割鼻子的重罪,各店铺门口的卫生都由该店负责,有一丁点垃圾都会被重罚!后世厦门的门前三包责任制就是学习了二千多年前,秦帝国的城市卫生管理办法。因此,所有店铺都会把门口打扫得比家里还干净。 张苍好像有心事,三四里地就走错两次路,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由于不远,两人来到了渭水南边有条大街,街道南边地势稍高,建着数十座一模一样的五进府邸。 “这一片府邸都是秦王用来赐给左更以上大臣的,现在连有一半是空的,没有门头扁的都是没有主人的,每座只有六名官仆负责清扫。你自己挑一座吧!”张苍说道。 “这都是青砖黑瓦,一模一样!不用挑了,最边上那一座如果是空的,我就选那一座!”黑山指着最西边山脚下说道。 “那一座是空的,你不用请阴阳家来看看再决定吗?我和钦天监张大人比较熟,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张苍问道。 “就算有鬼魅魍魉又何防,就当邻居了,以后谈酒论剑也不会寂寞了!”黑山从来不信世上有鬼神风水,笑着说道,“再说,天文历法,日月星晨运行规律,我比他们懂得多了!” “哦!左更大人还懂得这些?张苍不才,少年时在荀子门下求学十载。左更大人如果有时间,张苍想上门求教!”张苍深深一躬,对黑山行了个儒家的揖手礼。 “我一个粗俗军汉,岂敢托大!”黑山随意地回答着,向最西边走去。突然想起这张苍好像提到荀子,便停下脚步,问道:“你刚才说你是荀子门生?李斯、韩非子的学弟?” “在下正是荀子老师的关门弟子,李斯、韩非子的小师弟!”张苍回答。 “我昨晚上见过李斯起码比你大三十岁,没有想到尊师还有你这么年轻的弟子。不知道尊师今年高寿?”黑山对这个时代的历史名人十分感兴趣!便问道。 “我师父前几年仙游了!去世时已经八十六高龄,我是送完他老人家才来咸阳投奔李师兄的!”张苍回答。 “在下黑山,我的老师十多年前曾经和荀子论学,只是在下不好学,不好意思提及师门。”黑山说着,二人来到最西边的府邸。 张苍走上三级青石阶,拍了几下大门环。黑山看了看四周,这个年代,森林覆盖率极高,秦国极其注重保护森林,因此到处都是古树翠柏,风景很好,大门对面就是渭水南岸,背后的山虽然不高,却是古树森森,象个后花园。一会便有仆人来开门,两人信步入内,右边是车马场,另有个门出入。左边是一排门房有十来间,供仆人居住,二道门内是会客厅,宴会厅,都是十分宽敞,两侧是厨房和仓库。再往后走是大小不一的独立小院,有五六座之多,再往后就是一座花园,有池塘、凉亭,虽然不大,却也精致,春天将至,许多树木开始发芽,有数棵寒梅傲雪开放。 32张苍的算筹 “这池塘里边的水是活水,是从渭水上游引来的,主渠是干净的河水,经分渠流入各家,各家废水再流入排水暗渠引到下游灌溉农田,是老水工郑国亲自设计的!”张苍介绍道。 “我选这座了!其他的该怎么办,请你们多费心了!”黑山说道,又转头对身边的仆人说:“你们现在有几个人在这座府邸,你是领头的吗?” “禀告大人,我们这边现在共有三男三女,共六人。我叫黄四,是他们的头。您有什么吩咐?”身边的男仆人约三十来岁,看起来十分精干。 黑山掏出十两金子,递给黄四,说道:“你们干得不错,到处都很干净,其他人每人一两,余下的是你的了。” “多谢大人赏赐!您有何事情,尽管吩咐!”黄四说道。 “我和张大人就到凉亭上坐一下,我给我们煮一壶茶来。”黑山吩咐一声,和张苍来到凉亭坐下,东边的太阳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 黑山问:“不知道还要办理什么手续?北边局势紧张,我正想早点北上。” “我等下回去填好文书,让丞相用印后,送咸阳令那里,咸阳令会让你去办理地契和房契就可以了!”张苍说道,“你可以写信给家人,让他们尽快做好准备搬来咸阳,丞相府很快会发文到桐柏县。”张苍说道。 “谢谢提醒!我刚才在路上,发现你自言自语念叨着什么,可以和我谈谈吗?”黑山问道。 “我在老师那,修习的是计然学,在丞相府经常数字打交道。前几天,少府正在建阿房宫,因为找不到圆与径之间的精确比例,经常出现椽与孔之间的大小偏差,太大了装不进去,太小了又不够稳。前几天,少府令来找我想办法!我昨天晚上画了一夜的圆,计算到早上,和你一起的时候,头脑还想着圆周率的事!才自言自语的,实在不好意思!”张苍说道。 “不知您算出第几位了?”黑山问。 “周数学大家商高算到第三位,我已经算到第四位,但是一些工程必须精确到第五位才行。”张苍说道。 “我知道,圆的周长是直径的三又一四一五九二六倍。”不就是圆周率吗,后世小学生都会背几十位。黑山随口说道。 张苍听了,立刻从身上拿出一大把大小一样的小木枝,沾沾水让黑山在光滑的石桌上写了出来。黑山立刻在桌上写下3.1415926几个阿拉伯数字。“这个是什么字,我怎么看不懂?”张苍问道。 黑山才记得这个年代,还没有阿拉伯数字。便解释到:“这些字是前段日子,我在上郡向一个胡商学的,他说他来自比西域还远的阿拍伯,我看着记录非常方便,便学来了!我也教你吧!黑山让仆人送来笔墨和木犊,认真的写下0-9十个数字,以及加减乘除各种符号以及组合方法! 张苍聪明过人,又博闻强记。黑山干脆在凉亭教起张苍来,仆人也把午饭送到凉亭,二人直谈到天黑,终于把各种数字的组合、符号应用,以及一些计算方法,如最基本的多位数列竖式加减乘除,全部教给张苍。 张苍如获至宝。说道:“我正在写一本数学书,叫《九章算术》,有了你教我的阿拉伯数字、符号,以后将大大加快计算速度!我要收录到《九章算术》书里,并上书秦王,为你请功!” 黑山知道历史上有本《九章算术》的书,和名叫张苍的汉朝名臣,却不知道张苍就是《九章算术》的作者。心里更加佩服张苍,说道:“我也姓张南阳郡人,以后我称您为张兄,请功就不必,待你书成后,先给我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身上带那么多小木棍干什么用的啊?”黑山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计然学的算筹,相传是陶朱公所创,配合口诀,用来计算,速度又快又准。”张苍说道。 “哦!这么神奇,从一加二加三,加到一百,等于多少?你算给我看看有多快。”黑山对古代算筹充满好奇,他早就知道答案是五千零五十,只是想了解一下。 以张苍的聪明,肯定不会一个个数字去加,他用算筹很快算出有50个100加1个50等于五千零五十。 黑山一眼看出诀窍,张苍念的口诀和后世珠算口诀表大致相同,只是读法有异。算筹就是分散的算盘,上面一横代表五,下面竖代表一,如九就是上面一横,下面四竖。 黑山说道:“陶朱公发明算筹到现在,已经过去二百多年了,你们的学计然学的就没有动动脑袋,用更简单的工具来提高计算的速度和准确率吗?” “我从来只想更熟练的掌握老师教的方法,还没有想过改进计算工具,一种新的计算工具哪里有那么简单就能想出来啊?”张苍说道。 “张兄,人们用斧头伐木伐了几千年,后来鲁班从小草叶上的小锯齿受启发发明了锯子,使人们伐木速度提高了好多倍。去年,我割稻子的时候,从锯子中受到启发,把人们用了几千年的镰刀做成锯齿状,让收割速度提高了好几倍。我做事爱琢磨,你把算筹的口诀写下来给我。我回上郡前,肯定琢磨出新的计算工具,让计算更快更准确!”黑山说道。 后世在学校里学习的最基础的知识,在这个年代都将带来巨大的轰动。如果张苍能把后世的算盘和珠算口诀、阿拉伯数字和计算符号、计算方法收录到世界上最早的数学巨著《九章算术》中,那么数学的发展将大大加快。 张苍虽然不相信黑山能在几天内做出什么新工具,但是还是把算筹的口诀写在木牍上,交给黑山。二人探讨到半夜,才各自离去。 回到驿馆,黑山根本不看张苍抄的算筹口诀。便把后世背得滚瓜烂熟的珠算口诀默写出来,天亮后又找到一家私营木匠工坊,把后世的算盘画出来,让木工师照做。黑山用一两金子叫来好几个木匠同时赶工。傍晚,第一块精致的楠木算盘便做好了!黑山拿着算盘和口诀,直接来到张苍的府邸。 张苍现在只是丞相府的一个四百石小吏,住所只是一座二进小院落。 “我张苍生平有两大爱好,女人和书,家里除了几房老婆,就是到处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张苍说道。 黑山看着肥头大耳又大腹便便的张苍,开玩笑地调侃道:“就你的身材,我真担心你的女人们会不会被你压坏!” 张苍哈哈笑着,将黑山迎入客厅奉茶。 黑山将算盘和《珠算口诀》递给张苍,说道:“这个就是我让木工师赶制出来的新式算筹,还有这个我晚上连夜琢磨出来的《珠算口诀》,我现在就将使用方法告诉你,你来评判一下。” 张苍学习能力极强,口诀看几遍便熟记,算盘更是一看就掌握了。虽然刚学会用算盘,但是已经比算筹算得又快又准,赞道:“老弟,这个算盘和口诀真是你一日一夜全部想出来的?” “口诀和你抄给我的大同小异,你一看就知道。算盘是我花一两金子请私营木工坊五六个木工师同时赶了一天工做出来的!你明天可以去让他们多做一些。”黑山回答道。 张苍一脸惊讶,说:“我用了十多年的算筹,从来默守成规,没有想着去改变,老弟一碰算筹就能做出如此计算神器,实在是让人惭愧!” “思维不一样,你总是想着熟练掌握算筹。而我则是想着如何改进算筹让计算更快。如此而已。”黑山笑着回答。 张苍已经沉浸在算盘中,飞快地计算着各种加减乘除。 “张兄,你慢慢研究,我先告辞了。”黑山见张苍已经着迷在算盘中,便告辞。 从张苍府邸出来时,黑山心情还不错,现代计算器出现之前,算盘可是最先进的计算工具,今天将东汉才有的算盘和珠算口诀提前三百年传给张苍,也算为这个时代做贡献! 两日后,黑山办好了手续,在咸阳有了一座自己的府邸。他写了三封信,第一封是家书,让两个哥哥和母亲尽快准备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搬到咸阳。第二封信是给桐柏县老师的,把自己的近况和他说了说,希望他也能来咸阳一起住,还把蒙恬送的蒙恬笔一起寄给老师。第三封写给南郡守滕越,主要告诉他一些玉米的种植技巧。 当黑山翻身上马,离开咸阳北上时,黑山心里还牵挂着阿丽娜,自从护送阿丽娜进了咸阳城,再也没有见到,只知道这几天,咸阳人谈论最多的是阿丽娜的美丽容貌。几天前,如果有人说见过金发碧眼白皮肤的女郎,肯定没定人相信。 秦王让黑山护送阿丽娜兄妹入咸阳时,召书上写的是安德烈王子和阿丽娜公主,所以礼官也只能以接待王子、公主的规格迎接了阿丽娜兄妹。把安排她们住在章台宫的别苑。伊列国只有秦国的一个中等县城大,阿丽娜兄妹刚到章台宫就被这宏伟壮丽的宫殿折服,当她得知章台宫只是大秦数座宫室中的一座,正在建设的阿房宫比章台宫还要大十几倍时,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几天来礼官们一遍又一遍不怨其烦地教她们受秦王召见时的礼仪,特别是安德烈王子,自从被大秦解救后,身体和心态逐步恢复了起来,不管见到谁,太监、宫女、礼官都是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还在对方的脸上亲一口。有一次,章台宫一个秦王的妃子,好奇地来看看异邦人士时,也被安德烈紧紧地抱了一下,还在脸上亲了一口。吓得在场的人脸色发白,再也没有宫女、妃子来别苑看热闹了!礼官自知有失职罪,也不敢处罚安德烈王子。只能逐级上报,最后报到丞相王绾那里,同时庭尉李斯也从赵高那里得了消息。 礼官都是饱读诗书礼乐的儒家,出了这个事可大可小,关键是看秦王的心情!王绾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礼官说道:“你们现在直接去请罪,以秦王的性格,他肯定直接交给庭尉议罪。如果不去请罪,让李斯先奏上去,就。绝对没有活路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入宫见王上,再慢就晚了。” 王绾说完立刻走出丞相府,向宫门走去,几名侍卫立刻跟上。丞相府离咸阳宫限近,一刻钟就到宫门,几名守宫门的郎卫见丞相进宫,急忙行礼放行。 王绾随口问一句:“秦王在宫里吗?现在有空吗?” 郎卫见丞相发问,便回答道:“秦王在偏殿,廷尉刚刚进去,估计正在谈事。” 王绾听了,心中暗叫不好,脚下加快速度,太监、宫女、郎卫们见平时一向稳重的丞相突然急匆匆的,都纷纷闪向路边让道。秦王赢政刚从邯郸回到咸阳当王孙时,王绾就是吕不韦推荐给赢政的老师。几十年来深得赢正的信任和敬重,所有大臣中,只有他可以不经禀报,直接面见秦王。但是老成稳重的王绾从来都是让门口太监先禀告再进入殿中,今天却一反常态,竟直走进偏殿。刚进入殿中,便听到李斯大声说道: “王上,臣有件事特来禀告王上……” “哈哈哈,今天的事情真是太有意思了!”王绾一入殿中,便哈哈大笑来打断李斯的汇报。 “丞相今天碰到什么新鲜事了?说来给寡人听听。”秦王的注意力立刻被后来的王绾所吸引,气得李斯直咬牙,但他也是久经官场的老奸巨滑,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只得干站在旁边听王绾说话。 “真是一方水土一方风俗,伊列国的安德烈王子,无论见到谁,男女老幼,太监宫女,都要抱人家一下,并在对方的脸上亲一口,来表示对对方的尊重!我们儒家熟知各大小诸侯国的礼议,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名目张胆的非礼形为是最高的礼节。李庭尉,你说可笑不可笑?”王绾笑着说,还刻意问了一下李斯。 李斯为难了,答不可笑,秦王肯定会怪他不该和丞相公开叫板。答可笑,等于承认了王绾的说法,他后面要奏的事情就无法再奏下去了。 李斯正在考虑如何回答时,秦王先说话了:“这个伊列人的风俗果然特异,这见面问候的方式与我华夏礼仪格格不入。丞相今日急匆匆来见我,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王绾说道:“今天上午,司礼官员在别苑教伊列王子、公主我大秦礼仪时,因为语言不通,只能通过阿丽娜公主勉强转达。章台宫许多宫女和妃子听说别苑住进外邦人时,纷纷过来瞧个新鲜。安德烈王子为了对前来瞧热闹的人表示热烈欢乐迎就去抱了一下那个妃子,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事在我大秦可以死罪,司礼官员也有失职之罪,下面人报告到我这里,我不敢私自做主,请我王定夺。” 秦王听了,也哈哈一笑,到现在,他是工作狂,每天都沉浸在政务堆中。还没有爱过那个妃子,每次在后宫兴趣来了,都是随便抓一个宫女就地解决,被他临幸过的宫女,他的奶奶华阳太后会立刻封该宫女为美人,生了王子或公主的再封为夫人。除了长子扶苏之母,他还几乎不知道其他妃子的名字,赵高偶尔会抱来新生的婴儿让他给自己的王子、公主娶名时,才会过问一下生母的情况!调戏秦王的妃子,这个罪名太大了。他对王绾说道:“伊列的王子既然不知道大秦礼法,用他本国的大礼来欢迎人,并不是有意调戏,不可以调戏罪论之。这件事就算了,这几天老听说异邦人如何奇特,明天朝会,我就召见一下他们兄妹俩个。这个事就这样定了!” “诺!老臣这就去办。”王绾心里轻了一口气,告辞去了。 “廷尉,你刚才要奏什么了,奏吧!”秦王对李斯说到。 李斯本想以伊列王子调戏秦王妃子,司礼官员失职奏一本,被王绾这个老狐狸抢了先,再说下去肯定不行了。只好说道:“丞相刚刚所奏之事,臣也听下头人讲了,刚刚正想奏明王上,既然王上和丞相已经有了定论,臣告退了!” 王绾、李斯退出后,秦王又沉浸在如山的奏书中,身边的赵高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 别苑的伊列王子,并不知道,因他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举动,竟有人去鬼门关走了一圈。 第二天早上,咸阳宫大朝会,秦王身冕服,头戴天平冠,端坐在正殿中央。百官也都身穿朝服,手执玉圭,显得十分庄严肃穆。虽然早就听说了伊列公主的美丽,但当伊列王子公主走进大殿拜见秦王时,还是有许多人看呆了!金发碧眼雪白的肌肤高挑的身材,简直是传说中的仙女。 朝见礼过后,阿丽娜用生硬的华夏语说道:“匈奴人凶残,横扫西域数十国,伊列城破后,十多万人被杀得只剩下数千奴隶,分散在匈奴各部。若秦王陛下能发兵击败匈奴,帮助伊列复国,我们兄妹愿意世代为秦国的臣民。” “列位卿臣,你们觉得阿丽娜公主之言如何?大家议议!”秦王想听听众人的看法。 朝堂一下子热闹起来,大部分大臣认为伊列国太过遥远,花人力物力去扶持五六千里外的国家,实在不划算。更有人建议秦王,把阿丽娜公主纳为妃子。总之,没有人同意帮助伊列国复国。 这时,国尉尉缭站出来说道:“王上,前日左更黑山面见我王时,曾经说过,西边有华夏没有的蔬菜水果,还有玉米和棉花,还有专抓老鼠的小老虎。若能引入华夏,华夏将再无冻饿之人。我那天也吃了一碗玉米粥,现在还想念那香甜可口的味道啊!” “国尉之言,方是富强之策!传令下去,与匈奴交战,不许杀害奴隶,全部带回上郡、北地郡安置。封安德烈王子为伊列侯,和阿丽娜公主回上郡米脂县伊列乡收拢安抚伊列余民,以待时机。其他事情,待破了匈奴再议。”秦王说道。 33大黑熊犯法 黑山刚回到大营城,司马李杰就来禀报:“将军,你的徒弟大黑熊被大营令抓起来,下了监狱,这几天天天派人来询问你回来了没有,该如何处置?” 黑山一听,大吃一惊,问:“怎么回事!” 李杰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黑山刚去咸阳时,大黑熊既没有入民籍和奴隶一起受安置,也没有入军籍受军法约束,黑山虽然说过要收这个弟子为自己的门客,可是还没写下文书报上将军批准。因此,大黑熊成了住在军营里的三无人员,身份只是黑山的徒弟,他每天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吃饭。也没有人当他外人。一天黑熊觉得每天一碗酒不过瘾,在大家的起哄下,把五十人的酒全部喝了!喝完了也差不多醉了,摇晃着脚步要出营去,守营门的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个两米身高四百多斤的醉汉。军法官王喜也没有办法,只能派几个人后面跟着他。大营城由于许多商贾和赵人从云中、九原迁移来,已经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集市上摆摊卖菜、米、瓦罐、农具的排一大行。醉后的黑熊走路时一步三晃,撞塌了菜摊、瓦罐摊、粮食摊等十多个摊位!官市丞报到大营令那,大营令派出所有差卒才把他绑定抬回衙门。跟在后面的军士回报告给司马和军法官。二人急忙跑到大营令衙门,想出钱赔偿所有摊贩的损失,保回大黑熊。大营令调来轻骑军名册,没有找到黑熊的名字,民籍也没有,只能先判他个扰乱街市,打八十大板,赔偿损失,等黑山回来确定身份再论罪。一番折腾,黑熊酒也醒了,听说要打自己的大板,只问:“打哪里?” 大营令说:“打屁股吧!” 黑熊听了,只是一使劲,身上的绳索断成几截,把他那单裤子一脱,就扒在冰冷的地上,说:“动手吧用力点。” 众人见那扒在地上的屁股足够有常人四人大,那皮肤又黑又粗糙,比野猪皮还厚。秦国打板子的木板是上圆下宽,一大板打下去只会皮开肉绽,不会伤到骨头,刚打几板,大熊就叫道:“用力点,打轻了不过瘾!”三个负责打板子的差卒只得轮留上阵用全力去打,都只觉得如同打在沙袋上,震得双手发麻,还没有打完,大熊竟然睡着了,呼噜声打得震天响!八十大板打完,别人早就鲜血淋淋,他连皮都没有破。大营令只好将黑熊收押起来,等黑山回来定下身份再定罪。这下又苦了管监牢的牢头了!秦国犯罪的人很少,都是判了就送到各地去做苦役。按秦律,还没有定罪名的人,监狱是不能按囚犯对待,还要保证犯人一日两餐饭食吃饱。黑熊的饭量,一个能顶十多个。上司拨给监狱的粮食是按人头算的,秦法严酷想多要粮食是行不通,饿了暂押的犯人又有罪,牢头和众牢子只能自己掏腰包,让黑熊吃饱饭。几天下来,已经捉襟见肘,天天让人来打听黑山回来了没,想尽快定下此事,送走这位大爷。 黑山听了哈哈大笑,问一边的军法官王喜:“怎么办才能把大熊完整救出来。” “如果是民籍,就是黥面,八年苦役。军籍就是扰民大罪,要夺爵斩首。你只须说他是胡人初入大秦,他只要挨了八十大板,赔了商贩的损失,再罚款五千到一万钱,就可以了!” “这么严重?如果没有钱赔偿和罚款呢?怎么办?”黑山问道。 “依秦律,由官府先赔偿给商家,再由黑熊做苦役偿还!一年自带伙食抵五千钱,由官府提供伙食抵三千钱。抵完为止。”王喜回答道。 既然如此,王喜你带上钱和我一起去把他领回来吧!大黑熊将来是我们轻骑军的猛将。领人很顺利,大营令判决是罚款八千钱。黑山立刻交了钱!黑熊被放了出来,一见到黑山大喜:“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我被关在这里,闷死了!快带我去铁工坊拿武器。”原来他那天喝醉了出来,是要去铁工坊拿为他打造的武器。 “你得了便宜还有意见,再关你几天,牢头和牢子都要去喝西北风了!”黑山没有好气地说道。 黑山让王喜先回营,自己带着大熊向铁工坊走去。 工师见黑山两人到来,急忙迎了出来,说道:“精铁棍早已经做好了,重一百零八斤。我让人抬去军营找你们,你们一个不在,一个被关了起来,只好又抬回来了,你们试试,看大小轻重合适不?” 黑山看了看精铁大棍,长有两米,比自己手臂还粗,两头各有二尺长的纽,可以增加杀伤力,中间是满满的回形纹,可以防滑,做工十分精致。黑山对黑熊说:“你拿去到外面试一下,感觉怎么样!” 黑熊二话不说,单手一握铁棍,轻轻地提了起来,走到院中,舞起黑山教的棍法,果然虎虎生风,排山倒海,威力无穷。 “感觉怎么样?”黑山问道。 “嗯!”大黑熊华夏语说的不好,使劲地点头。 “将军,我还根据他的身材打了一副精铁板甲,将来上战场,这位英雄穿上我打的铠甲和精铁棍,将所向无敌。”铁工师说着,让徒弟抬来一副精铁甲。铁甲外层是厚厚的铁板拼成,里面衬着一层厚牛皮,只护住前胸、后背,再也不怕刀枪箭矢的伤害,也有六十斤重。 黑山大喜,立刻让大熊穿上试了一下,果然大小正合适。“他还没入军籍,这副铠甲铁棍要多少钱?我自己掏腰包。买下了!” “将军装上我做的铠甲,用我做的武器,多杀匈奴,为我家报仇,我就心满意足了!”工师说道。 “你和匈奴也有血海深仇?”黑山问道。 “我姓冯,叫大锤,是燕国人,世代为铁匠。匈奴到我家乡劫掠,杀了我的母、妻,抓了我和我儿子去给他们打造兵器,后来我们父子在匈奴失散了,我就逃跑到这里,专门为秦打造兵器杀敌报仇,他们都叫我冯伯。”工师回答道。 “好,冯伯,既然如此,这条铁棒立大功时,我也给你记上一功。”说完,黑山趁冯伯不注意,将十两金子放进他的口袋。秦国一甲是一千四百多钱,大黑熊的铁甲可顶普通的三甲,加上大铁棍就是八千钱。一名铁工师一年的收入也才八千钱。十两金子正值八千秦半两。 大黑熊自从装备了铁甲和铁棒,整天日夜不停的练习黑山教他的十几招棍法,连睡觉都抱着大铁棒一起睡。几日下来已经是十分熟练。有一次骑在马上,一棍扫 断十多把匈奴的弯刀,其威力令所有人惊叹!黑山又让那不太从缴获的一万多匹战马中,挑出三匹最强壮的配给大黑熊,并将大黑熊改名为大雄,发文书至上将军府,正试收大雄为门客。 黑山的一万多人马已经全部到齐,黑山一边加强训练,一边准备出击,有了黑奴这个活地图和李牧送的地图,再加上装备了马蹄铁的战马,简直如鱼得水,可以打扮成匈奴骑兵对草原深处更大的匈奴部落发动突然袭击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南方的楚国估计已经是春暖发开了,北方草原依旧冰天雪地。黑山带着自己千多旧部和白涛的一千多老兵,还有蒙恬拔过来的一千精锐,外加训练时表现比较好的新兵三千,总共六千余人八千匹战马,全部配备匈奴人的牛皮甲和弯刀,浩浩荡荡向西北出发了! 两日后,大军在宿营时,黑山召开军事会议。黑山指着复制的大地图道:“两日后,我们将到达匈奴的山戎部(位置大约在现在的乌海市以北),山戎部有人口四万,成军丁壮一万五千,是劫掠西域三十余国的主力,根据斥候密报,山戎首领已率一万余骑兵东进到单于庭和大单于会合,部落内只留下四千丁壮。匈奴人的营房只有木栅栏,没有城堡,我们要发动突然袭击,一战击溃他们,能带走全部带回去。一定要做到快、准、狠。总之一句话,我们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打劫的,抢了东西就要往回跑!” 众将听了,都是哈哈大笑! 两日后,大军来到山戎部落以东三十里停了下来。 “那不太,前方探路,其他人肉干配马奶酒,冷食、歇马。”黑山命令道。张进已经升为黑山的短兵五百将,立刻派人分头去传令。 黑山刚刚啃完两块干硬的肉干,饮下半壶马奶酒,那不太就派人来报告:“匈奴人背山建营,一点也没有戒备,可以三面进攻。” 黑山召来众将命令道:“巴图鲁率二千人绕道西边向东进攻,白涛率二千人由南向北进攻,我带剩下的人由东向西进攻,你们见到我发起进攻后才同时杀出!记住,除了自卫,不许乱杀一个奴隶、妇孺。” “老人怎么办,杀不杀?”白涛问道。 “匈奴营里除了巫师和首领,是不会有老人的。”巴图鲁回答道,“匈奴人只要老了,就会被驱逐到特定的地方,给点食物和水,让他们自生自灭。匈奴人的凶残,不仅对别人,对自己的亲人也毫不手软。” 巴图鲁的话,让白涛惊讶的张口无言! 巴图鲁首先出发,一个时辰后,白涛也出发了。又过半个时辰,黑山才带领其余二千人缓缓前行,来到可以看清匈奴人的地方,才让大家准备进攻!山戎人自从投靠头曼单于,已经十多年没有人敢进攻他们的营地了,生活安逸得连五里哨兵都撤了,只有数十个匈奴兵在木栅栏内没精打彩地游荡着。对马上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大雄,你冲在最前面,张进,留五十轻兵在我身边,你带剩下的一起上。记住,只管冲锋,未入营房,不许喊杀!”黑山拔出李牧送的钢刀,向前一挥,众将士立刻纵马奔驰! 轰隆隆的马蹄声如雷鸣,匈奴的哨兵,看到远处黑压压的凶奴骑兵奔驰而来,立刻有人报告给小头目。小头目不耐烦地从一个被脱光衣服的女奴隶身上下来,边穿衣服边出门观看,正猜想是大头领回来了吗?还是其他部落经过,该怎么向小头领报告时,只见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已经来到大营木栅栏门口,大壮汉一声不吭,用手中的精铁棍一挥,木门就朝内散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正好飞向自己,敌字刚不喊出口就脑袋崩裂而死了!双手还提着没有绑上裤带的裤子。众将士冲进破开的木门,立刻分左右冲杀,匈奴兵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吹号角,敌袭。”东边顿时大乱,许多人刀还未拔出,脑袋就被砍死了!大雄一根长铁棍,专向人堆横扫,碰到刀,刀断,碰到人不是脑袋崩裂就是被砸飞吐血身亡。这时,西边巴图鲁和南边的白涛也从两也杀了进来!木匠带着数十人,专门射杀匈奴军官,匈奴大营很快被哭喊声淹没!空气中到处是血腥臭味!黑山也拔刀,冲杀砍下两个首级,便站在营地中间指挥着这场屠杀。身边五十名短兵,团团护住,寸步不离。匈奴人没有组织象样的抵抗,半个时辰过去,伤亡大半后,自称马背上无敌的匈奴人纷纷放下武器,伏地投降!这些杀人魔王原来也会怕死!战场上杀声逐渐停止,只有伤兵在哀嚎! “巴图鲁和黑奴去释放奴隶,告诉他们,大秦军队来解救他们,从现在起他们是大秦百姓,不在是奴隶!男的负责将粮草辎重装车,女的做饭。史胖子带新兵收拾首级,白涛你指挥你的人看守匈奴俘虏,将他们右手绑起来,十人一串。兽医,给受伤的包扎,统计一下伤亡。”命令一下,立刻各自忙开了。 直忙活到天黑,才将辎重装军完毕,足足五百车。黑山干脆让大家就在匈奴营地过夜,明天一大早回撤。由于黑山军中有数十人是被匈奴抓过的奴隶,也是西域各国的人,由他们出面做奴隶的工作,讲解大秦如何对待他们,效果非常好!匈奴人本来就是不断迁徙的民族,营地里马牛羊和马车都很多,马和牛可以驱赶,十多万头羊却是为难,大军驱赶羊群走二千余里不大可能。最后黑山下令:“将成年的肥羊杀了带回去,反正天气寒冷,不会坏。怀孕的母羊和小羊新地放生吧!春天就要到了,绝大部分母羊已经怀孕了,成年肥羊虽然不多,却也是装满了一百多辆大车。 第二天一大早,能骑马的奴隶负责赶马赶车,所有妇孺都坐车,一千多俘虏兵被绑在马背上,顺着来路往回走。一路上士气高昂,这次战斗只牺牲了二十多人,二百多人受伤,斩首却有三千多级,每个人士兵最少都可以拜一级爵。 大军护送着辎重,缓缓向东南,日行不到二百里。十日后,木匠正带着一百斥候走在大军前面三十里,一个哨兵来报:“将军,前面有五匹快马,迎面而来,不知道是敌还是友?怎么办?” 木匠大手一挥,左右各四十骑立刻分开疾行,自己带二十骑严阵待命,个个弓上弦排成一排迎了上去,那五骑见有骑兵迎面而来,急掉转马头,向西南逃去,刚跑不远又见前面也有骑兵搭弓对准他们,这下知道已经被围了,急忙翻身下马,表示不作抵抗!木匠冷冷地命令道:都绑了,送到黑山将军那里去。立刻上去十人,将这五个人反绑双手连人带马,送到黑山面前。大队正在吃干肉喂马!黑山见这几人都是精壮,个个内装皮甲外面装着皮大衣,商人打扮。 “你们都听懂华夏语言不?”黑山问道。这五人都摇头,又突然醒悟急忙点头。黑山一笑,吩咐道:“那不太、黑奴,交给你们,一个个分开审,有下说实话的,先把双脚砍了再问。” 几人吓得面如土色,伏地磕头,表示不敢隐瞒,只求饶命! “你们当头的留下,其他人分开看押!”黑山说完。一人自称是头,其余人被带下去。黑山递给他一袋酒囊,问道:“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准备去哪里?落脚点在哪儿?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那人喝了一口酒,情绪平稳下来,开始说道:“我们是楼烦商人,我叫脱脱布,平时除了在边城做贸易,也为楼烦首领探听消息,以前在九原城,赵国放弃九原后,迁入秦国北地郡,一月前,楼烦首领派人来,要求我们探听秦军上郡和北地郡兵马虚实情况。我们有秦国经商的验和传,走了几座边城,正想回楼烦报告大头领。” “你们探得的消息是什么?”黑山又问。 “秦国北边增加兵力三十万以上,要以匈奴大单于决一死战!”脱脱布说到。 黑山又叫来其余四人,一一问过,情况大致一样,证明他们没有说慌。 “黑奴,你知道楼烦部有多少民众、兵马吗?”黑山问黑奴。 黑奴说道:“楼烦部长期定居在大河由南向北转西向东的转弯处,这个地方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楼烦人又从中原学会了种植麦、粟,就在这个地方定居下来,不在迁徙。有简易的城堡。有民十多万,成兵五、六万。因为他们定居在草原中间,常年和匈奴人通婚,匈奴弱时,他们独立成一个大部落,匈奴强时,他们又依附匈奴。这次匈奴大举南下,他们估计是在盘算哪边能胜利,匈奴强则随匈奴南下劫掠,秦国强则隔山观虎斗。”黑奴分析道。这个年代,黄河叫大河,黄河水还是清的,两岸都是美丽的森林和草原,楼烦定居在宁夏以北数百里的地区,西面和北面各有一条山脉挡住寒风,是一块美丽的塞外江南。 34楼烦部落 黑山把史胖子和王喜叫来,说:“我说,史胖子写,我要给楼烦头领写封信。” “将军,给匈奴人写信,小心被告通敌罪,是要掉脑袋的!”史胖子说道。 “写完让王喜抄录一份呈给上将军!就是了。”黑山回答道,念了起来: “大秦骑将黑山正告楼烦首领。大秦举兵八十万,势要扫灭匈奴,活捉头曼。今念楼烦部十多年来积极与大秦通商,未参与劫掠中原。今天特别给你指明两条路。一、立刻派年龄最大的三位王子南下咸阳,向秦王上表称臣。扫灭匈奴之日可论功封赏。二、和匈奴一起南下,献上尔等首级。若二十日内未见三个王子入秦,或敢作伪。我保证草原上再无楼烦。秦王十七年二月三日。” 写完,交给军法官王喜抄录一份。史胖子说道:“我若是楼烦头领,看到此信肯定气得拿刀和你杀得你死我活!” 黑山嘿嘿一笑,说道:“楼烦首领不管他派不派三个王子,或许派假王子,收到此信,他都没有好果子吃!放了脱脱布五人,把马还给他们,让他们带信回去。” 脱脱布五人听说要放他们走,简直不敢相信。牵着马,站在原地,双脚抖不敢动身。 黑山只好大声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头领,识时务者为俊杰,山戎部比你们聪明,举族降秦。你好好看你面前的这些都是山戎部的人,我可不想骗你。” 脱脱布五人依旧发呆,不敢动身。 “我数十下,大家就放箭,如果你们跑不出一百步就受死吧!”巴图鲁用纯正的匈奴语说道。史胖子等几人立刻张弓搭箭,作势要射。五人才翻身上上马疾弛而去,巴图鲁放了几声空弦,五人听到弦响,那敢回头,狼狈逃窜。 史胖子说:“如果楼烦部派真派三个王子去咸阳,我们怎么办。” “以他三个儿子为质,命五万楼烦兵做先锋或作内应。”黑山答道。 “如果派来三个假王子呢?”史胖子再问。 “先假装不知道,决战前再透露给匈奴人,让他们内哄。”黑山又回答道。 “如果他不理不采呢?”史胖子问到底了。 “我就派人到楼烦部宣传,楼烦首领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不惜将十多万楼烦人送去送命,让他丢尽民心。”黑山说道。 “你不仅脸黑,心更黑。”史胖子说道。 众人哈哈大笑,继续南行。十几天后,顺利回到大营城。 黑山心情大好!宣布所有奴隶给一千钱安家,一带回来的牛优先分给这些奴隶做耕牛。一千多凶奴俘虏交给大营令,大营令大喜,说道:“郡守要求加固大营城城防,正愁没有劳力时,你就给我送来了。” “俘虏可以当劳力,这些奴隶和妇孺就按迁民令给他们分配土地房屋,让他们重组家庭安居乐业吧!如果是金发碧眼白皮肤的的全部送到米脂县伊列乡去。”黑山对大营令交代一番。两边各自签字交割完成了。 再说脱脱布五人,劫后余生,不敢停留,也是日夜兼程,七八天后到达楼烦部,立刻面见首领。 楼烦部战国初期主要活动在九原、云中一带,有部众四五十万,是匈奴各部落联盟首领。赵武灵时代一战斩杀匈奴二十余万,楼烦部丁壮大部分战死,丢了黄河以南的河南地草原。当时的首领叫海古拉,不久被部将毕力格射杀,联盟解散,毕力格带着楼烦余众十万余人北撤千里,休生养息。数十年后又恢复了实力,有了部众三四十万,毕力格之孙格斯尔又成了匈奴联盟的首领,召集二十多万大军,准备南下收复已经成为赵国九原郡、云中郡的河南地草原。没有想到中了李牧的诱敌之计,一战又被斩杀二十余万,楼烦再次北逃千里到黄河最北边的现在这个地方。匈奴的另一个部落首领头曼,由于大战时在后方负责补给线,匈奴惨败后,他不仅没有损失,还将许多战马牛羊据为已有,成了匈奴各部最有实力的部落。头曼设计杀了孙格斯,扶持了三个首领把楼烦分成三部分,趁匈奴各部大败之机,东征西讨,统一了匈奴!自称头曼大单于。头曼大单于深知李牧之能,从不南下,转向西域,横扫西域数十国。现在楼烦部首领叫哈布日,父亲是头曼单于扶持的三个首领之一。哈布日当上首领后,一边学习中原的农耕,积极和秦赵贸易,发展生产。一边派出四万骑兵交给头曼指挥。 哈布日的大帐包着五层厚厚的牛皮,地面是厚厚的毛皮地毯,中间一堆雄雄燃烧的篝火,把大帐烘得暖洋洋。哈布日穿着轻便的丝绸衣服,坐在一张大虎皮上。两边各座一个半裸酥胸的美丽女郎,哈布日那肥胖的大手一边一个在女郎胸部随意搓揉。 两侧各有三个匈奴将领在吃肉喝酒!一名壮汉说道:“首领,大单于又派人来崔了,要我们再派三万骑兵到大青山会和,我们再不派兵,恐怕单于那边说不过去啊!” “我楼烦部以前何等辉煌!两次大败后,就剩下这么点人了,我和父亲两代呕心沥血,才恢复了这点人马,这次再败,楼烦就没了!我们不得不谨慎啊!”哈布日说道。 “大青山那边传回消息,已经集合四十万骑兵。秦国最多只有骑兵十五万,其余都是步兵,大单于就算攻不下城,还可以后退,也不至于失败啊!”另一个将领说道。 “第一次失败,我们是轻敌了,没有想到赵军短短几年内骑军和步兵就能正面战胜我们的骑兵。第二次失败,是中了李牧的诱敌之计,正面被步兵挡住,后路被李牧的骑兵包抄。这第三次,我们会有什么意外呢?”哈布日说道。 “报告头领,脱脱布求见!”一个卫兵进帐报告。 “哦,让他进来!”哈布日立刻坐直身子,双手从两个少女温暖的胸部缩了回来。 脱脱布竟直入帐,单膝下跪,右掌一拍左胸部,说道:“脱脱布拜见首领!” “你过来,坐到前面来。秦国虚实如何?”哈布日问道。 “秦国向北调兵骑兵十万,步军十五万,民夫十多万,已经向九原、云中各派五万骑兵五万步兵去接管了。加上原来十万骑军十五万步军,总兵力达五十万。如果扣掉各边城要塞防守的军队,实际能集结和我军决战的顶多二十万骑军,十万步军。”脱脱布回答道。 “你探得的消息,和其他人说的差不多!有没有别的情况?”哈布日问道。 脱脱布又单膝跪下,说道:“请头领饶恕我吧!我回来的路上曾被秦军抓住。”脱脱布忙将被抓前后如实报告给哈布日,并将黑山写的信拿了出来。 哈布日是个善于学习的头领,不但努力学习中原的农耕,还学习了秦字。他拿过黑山的信,一口气看完,气得把信件撕成一片片,一脚踢翻面前的长案。吓得脱脱布直发抖。不过很快哈布日就冷静下来,哈哈大笑,坐回虎皮座上。问道:“脱脱布,这事不怪你,山戎部真的投降秦国了吗?” “头领,我几个见过他们,男女妇孺、奴隶足有两万多人,马有数万匹,牛车数百辆南下,为首的就是那个叫黑山的秦人。我听了他们说话,匈奴人无疑。我又绕道山戎部,营地全部空了,不过有撕杀的痕迹,有三千多具尸体,已经被鸟兽吃得差不多剩下白骨了。”脱脱布说道。 “山戎部五千主力还在大青山,大本营有人乘机造反带着所有人投降秦军了!”哈布日说着,又捡起地上的木牍看了看,狠狠地说:“五千骑留守大本营,我明天亲自带三万铁骑到大青山和大单于会合。” 黑山此次出征收获大大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次,将士各得封赏,军威大振。但是这样的胜利对匈奴来说损失是忽略不计的。头曼单于得知赵国撤出两郡后,率大军约四十万从单于庭(今乌兰巴托)南下直达大青山(今呼和浩特以南)住扎。蒙恬也派大军进驻九原、云中两郡,上将军幕府也迁至云中郡。下令各边城严防死守。 黑山休整几天后,又准备让手下出战了,一天晚饭后,他招来众部将说道:“你们出去,是去打劫的,不要抱着打一仗的心态去。杀敌一千自损二百的仗不要打。敌人有防备不要打。什么仗可以打呢?一、敌人没有防备的;二、有大量马匹财货。打完就回来,也不要贪心。总之,你们带多少人去,要尽量给我带回来,再顺便打匈奴人的马匹财货带回来!” 众将听完一阵哄笑,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白涛、木匠、史胖子,你们三个可以各挑一个为副将,各带一个千人队,各自找地方出击,三十天内必须回来。记住,打不过就跑,空手回来不丢人。就算你们斩首数千,自己也损失大半,回来照样以失败论。特别是史胖子,不要再每次打仗都冲在前面了!你现在也是手握数千兵马的将军了,明白了吗?”黑山说道。 “明白了!”众将齐声答应。 “你们去准备吧!巴图鲁坐镇大营城,加强训练,多派斥候,随时准备接应他们。我明天要去云中郡参见上将军蒙恬。”黑山说完,众将各自去准备了! 黑山回到后帐,大妞立刻倒一碗温热的马奶酒,递了过来,黑山一饮而尽。一股暖流立刻走遍全身。脱下身上的甲胄,顿觉一身轻松。再看大妞,双脸潮红,身材好像比以前更加丰满了,正用妩媚的眼神盯着自己。一时热血沸腾,一伸手,把她抱了起来,丢在床上,双手扒开她的衣服…… 几番云雨后,两人赤条条在被窝里抱在一起。大妞拍了拍黑山的脸说:“唉,今天怎么这么疯狂啊!是不是把我当作那个狐狸精了?” “阿丽娜现在是秦王亲封的公主,你才是那个狐狸精,你不是说,你才是我合法的卒妻吗?”黑山没有好气地回答。又问:“大妞,你们卒妻营现在有多少人?” “加上新补充进来的有近千人了,以你现在的爵位,可以再挑两个来陪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太少了啊?”大妞说道。 “大妞,你想哪里去了!我有你一个将就用就可以了。前次出征时,我看见兽医他们给伤兵缝合伤口时,伤兵都疼痛得哇哇大叫!当阿丽娜过去安抚一下时,他们就都不叫了,还露出笑脸。我想,从明天开始,卒妻开始练习消毒、伤口缝合、包扎等战场护理技能。将来说不定你们也可以拜爵,光宗耀祖。” “除了王室宗亲,有几个女人得爵?何况,我们是最让人看不起的卒妻!”大妞说道。 “事在人为,我明天就下令,所有卒妻停止给五百将以下士兵洗衣服!全部去学习战场救治、护理。这种事情让你们来做,比那些大老粗效果肯定还要好!”黑山说道。 第二天,黑山让大妞招集卒妻营各百长以上军官前来听令。 十来个女人扭着腰枝来到大帐,立刻有人打趣大妞了,其中一个胖大姐说道:“大妞,你是使了什么手段缠住黑将军这个小鲜肉了?你看,黑将军虽然黑了点,但总还算是小鲜肉啊!” 另一个大波妹挺了挺傲人的胸部说:“我们八百多个姐妹,黑山将军除了大妞,都不正眼看我们一眼,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听说岁首前夜啊,大大妞趁人家黑将军酒醉睡着了,偷了人家的处男之身。黑将军才赖着她,不正眼看我们的!” 众女听了,哄堂大笑。又一个身段小巧玲珑的说道:“大妞,我求求你了,今天晚上让我替你一晚,好不好,人家现在都想得受不了了!” 黑山和兽医正准备进帐,听到这些女人在瞎说,心里想,我可能要严肃点才能镇住她们。于是对身边的张进交代了几句。张进会意,立刻带着十名侍卫,全副武装踏着整齐的脚步进入大帐,笔直地分站两边,目不斜视。一众女人见这架势立刻不再乱说话,安静下来。 黑山扳着黑脸,和兽医一起走入中军帐。竟直走到帅案后坐下。轻咳一声,说道:“从今天开始,卒妻营的女兵不再帮五百将以下的军官洗衣、做杂事,全部开始学习战场救护。军医会教你们如何做好清洗伤口、消毒、缝合伤口、包扎等最基础的知识要领!你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关系一个伤兵的生命,有谁学习不认真的、嘻嘻哈哈和教官抬扛的,全部军法处置。兽医,你带她们去,开始学习吧!” “诺!”兽医应了一声,带着众女兵出去了! 黑山又叫来军需官,交代道:“速度向各郡县大量购买白布五千匹,要做成绷带,还有医护兵装的衣服、帽子和口罩,十天内先做出一千套,消毒用的酒精也要大量采购。”说完又将以上各种东西的试样和和解释一番,军需官才应声去安排。黑山又叫来巴图鲁,问道:巴图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征时,我让你和那不太记下匈奴神山上那个头像的样子吗?” 巴图鲁回答:“那个神像,是草原所有人的神,我当然记得。” “你现在去木工坊,让他们做五千个和神山上的神像一样的面具,正大小正好可以戴在脸上的。”黑山说道。 “你做这么多干什么用,会亵渎天神的。”巴图鲁不情愿地说。 “记住,我是比你们的天神还要大的神,你做好了,我要指挥草原的天神去惩罚那些乱杀无辜百姓的匈奴人。”黑山说道,他才不信世界上有什么神鬼! 黑山带着五十名短兵侍卫,进入云中郡时,正值下午。自蒙恬将幕府搬到云中后,一些商贾也陆续回来了,云中城也因此恢复了一些生气。 黑山竟直来到上将军幕府,报名等待上将军接见。蒙恬正在开高级军官会议,他身边是重步军主将王贲、重骑军主将辛胜、强弩军主将鄣邯、辎重军主将蒙毅,个个都是一军主帅,按说黑山根本不够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但是蒙恬却说道:“黑山虽然只是轻骑军万骑将领,但已经左更的高爵了,常有过人的见识,既然他来了,我们也听听他的看法。便示意军吏,让黑山入内。 黑山进入大堂,见几位高级将领正站在一张大牛皮地图前面,商议事情。黑山一一拜见这些大名鼎鼎的将军。众将早就知道黑山发明了马蹄铁,深知马蹄铁对骑兵的意义,也没有人小看黑山。 蒙恬说道:“头曼单于四十万骑兵已经开到大青山脚下,离我们最近的防线只有二百里,我们主要是步军,调集大军主动进攻,他们又没有城池要守,可以随时逃跑,我们又追不上,防守吧,北方四个郡,近二十个城,也不知道他们会打哪儿!这种等人来揍的日子,真不好过。大家有什么好办法都说一说吧! “正面对战,我们的重骑、重步兵可以取胜,如果是我们去进攻,匈奴随时会避开,挑我们防守薄弱的地方下手,我们是追不上的,很被动。”辛胜说道。 35深入虎穴 “匈奴如果是南下,肯定会从北地郡、九原郡、上郡、云中郡四郡挑一郡进攻。我们可以在上郡、九原、北地郡虚张声势作疑兵。再暗中调重兵到雲中郡,引匈奴来攻!这样就是虚实结合,掌握战争主动权。”王贲说道。 蒙毅说道:“几十万大军调动,辅天盖地,要想秘密调动,跟本不可能!两边的斥候都不是摆设!”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秘密调动军队,不让匈奴发现。”鄣邯说道。 蒙恬眼睛一亮:“有什么好办法?快说。” “先以清查匈奴间谍为名,将四个郡中的商贾小贩全部禁止出城五天。利用这五天,调动大军在四个郡边城和各要塞中间挖条甬道,上面辅上木板,以土盖之,内可通人马运粮,外面跟本看不出来,甬道上面再派骑兵往来巡逻。防止被发现。”鄣邯说道。 “这么大的工程,五天能好吗?”蒙毅担心地问。 鄣邯凶有成竹,说:“北地郡到云中郡,约二千四百里,就算其中有弯曲,按二千八百里算,就是八十四万步。我们抽调各边城所有步军、民夫,三十万,令他们就近开挖,五日足够了。” 黑山听了,暗想,历史上的鄣邯就是挖甬道的高手,只是后来被项羽破了甬道,粮食没了才兵败投降项羽的。 蒙毅又说:“现在这边还是天寒地冻,土地硬得象石头,根本挖不开。” 兴奋的心情,又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家都知道,冻土比石头还硬,怎么挖啊! “我有办法!”黑山说道,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黑山继续说:“现在离雪化还有四十天以上,也就是说,匈奴最快也要在四月份进攻。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发动所有铁匠打造数万把十字镐,用十字镐可以轻松挖来冻土。”黑山说道。 蒙恬大喜,但还是担心地问:“你说的十字镐是什么样的?打造起来复杂不?我们时间十分紧迫啊!” “这个事情交给我,我现在就去铁工坊,到天黑准能打一把先试一下。”黑山回答道。 “好,如果能做好这件事,你和鄣邯各记一大功!我派司马带你去,铁工今天开始由你指挥!”蒙恬说道。 黑山立刻告辞,随司马而去。一会儿,便到铁工坊。这个铁工坊规模很大,一般都是随大军行动。有工匠数百人,正在叮叮当当地打着马掌、箭簇。 黑山刚进工棚,立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吃饭了,吃饭了。你们这些杀材,干活有气没力的,没有半点精神,先去吃饭了,等下都给我精神点。”声音非常大,一下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便停了下来。黑山顺声一看,只见一个体壮如牛,赤黄眉,丹凤眼,一脸粗须如毛刷,正是南阳的老相识墨家的冯默风。 “冯兄,人生何处不相逢,别来无恙啊!”黑山笑着喊道。 冯默风认真一看,见是黑山,便咧着嘴儿,几步走了过来,说道:“我说今天我的眼皮怎么老是跳的厉害,感情是要碰到老朋友了啊!” “我知道你无事不登门,走,我们客厅边喝茶边说!”冯默风热情地拉着黑山,带二人进了会客室。 司马一拱手说:“既然你们两个是老朋友,我就不多说了,传上将军军令,让你们铁工坊听令于黑山将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诺!”冯默风弯腰拱手应到。 “拜茶就不用了,我要让你帮我做个东西,上将军等着呢!”黑山说着,在地上画了一个中间粗带个孔两端成尖状,通身圆弧形的十字镐造型。“做好后再装上锄头一样的木柄就可以了!”黑山边画也解释。 “这东西虽然大,却是简单的粗活,做起来快,马掌虽然小,却是精细活,打起来慢很多。我一个时辰就可以打好了给你!”冯默风说道。 “你们现在吃饭,午饭太晚,晚饭又太早了,怎么回事呢?”黑山好奇的问。 “打铁是个体力活,我让厨房炖些羊肉汤,放点菜干、小米,让他们垫垫肚子,补充点体力。你还别说,两碗羊汤下肚,立刻又生龙活虎了!”冯默风说道。 “冯兄又高升了,都大夫爵了,管着这上千号人,够威风八面啊!”黑山调侃道。 “都是托您的福啊!因为铁马掌,我几个月升了两级爵!”冯默风说道,“我们墨家不太看重这个,能做有意义的事就行。” 两人聊了几句,工匠们喝完羊汤回来了,冯默风立刻起身,亲自做起十字镐。黑山也没有闲着,来到隔壁的木工坊,询问了木材的储备情况!以及做成十字镐的柄等问题! 黑山突然发现,这个年代打铁的炉子没有风箱,用的是推拉皮囊来给炉火供风,后世小时候看铁匠打铁,都有一个大风箱,用来给火炉吹风,只是后来电器普及被风机替代了!于是黑山又将做风箱的想法和木工工师说了一遍。 木工工师也是行家,黑山只是将样子、原理、用途一说,他就举一反三明白了。说道:“你说的这个不难,我马上亲自去做,明天准能交给你。” 黑山回答道:“交给我没有用,你交给冯默风吧!你们相互探讨一下,火炉也要改进一下,做个大几倍的大炉才行。” “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啊?”冯默风大嗓门,人未见,声音已经到了!一会就拿着一只十字镐进来了! 黑山一看样子跟后世的八九不离十,便让木工装上木柄。说道:“我有急事去见上将军,你们两把风箱的事好好沟通一下。会令打铁事半功倍的!” 黑山扛着十字镐,向大将军幕府走来,众将军还在商量。 众人见了黑山的十字镐,都半信半疑。蒙恬说道:“怀疑个鸟,好不好用,我们到外面试一下就知道了!” 众人带着十字镐,向城门口走去,几个人都军中大将,侍卫们前呼后佣一大群,把路边的行人赶得远远的。 黑山暗想,现在的温度应该在零下十五度左右,地上的土和水份冻在一起,硬得象石头。 鄣邯特地带来一把锄头,首先使劲住地面一刨,只听一声轻脆响,手震得发麻,地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黑山把十字镐递给他。鄣邯拿起来,用力向地上一刨,“卟!”一下,十字锅一边就没进冻土里,再用力向前一翘,马上就挖出一大块来! “用这个毫不费劲?”鄣邯兴奋地说道。 蒙恬等几位也轮流试了一下!都赞不绝口! “不知道这数万把十字镐多久能做好?”蒙恬问黑山。 “我想,只要材料足,生产速度应该不是问题。我现在就去铁匠坊和木工坊,让他们抓紧时间做。”黑山回答。 “黑山,我们一起去,有什么问题,可以当场拍板”蒙恬兴奋地说道。 黑山带着大家,再次来到铁工坊。对冯默风说:“上将军二十天内要五万把十字镐,能做出来不?” 冯默风向众将一拱手,说:“数量太大,我这边的铁料只能铸造一万把,如果把破旧兵器和没有用的人匈奴弯刀熔了,最多二万把,再从其他地方运铁料来,时间来不及了!” 蒙恬沉思一会,说道:“你们现在就赶工做,明天派二十个工师各带一把十字镐沿防线各城去,让二十个边城工坊同时赶工,估计十来天就能全部做好!我立刻下令各边城立刻规划开挖线路,偏僻地方先挖,线路两边二里内不许外人靠近。待要开始挖城市周边时,再以清查刺客为名,将每座城戒严几天,不许他们出城,进城,就行了!”众人皆称大善。 当夜就拟好计划,一道命令连夜飞报各城。 四更天了!上将军幕府依旧灯火通明,几员大将依旧在制定作战计划。 蒙恬说道:“我们解决了秘密调兵的问题。但是如何引敌人来攻击哪座城呢?” 众人都陷入沉思。蒙恬看了看地图,说:“九原、云中都有坚固的城墙,匈奴人没有专门的攻城器械是很难攻克,云中城东有座土默小城,土默东三百里就是大青山匈奴驻地!我们可以引他们来攻土默城,土默城败退至云中城,云中城坚持到天黑再假装败逃,匈奴大军必会入城宿营,我们就有一夜的时间来围住云中城,大青山必会全力来救,他们就不得不主功和我军决战了!” “我军能调动的兵力也就五十万,要围困云中城,若大青山匈奴人来救,腹背受敌,兵家大忌也。”辛胜说道。 “上将军的意思是敌人主力来救,我们放开云中城南面,只重兵堵住西、北,再切断东面,学白起,五十万围困四十万大军。”王贲笑着说道。大家一看,云中城南十余里黄河正好围着九原城拐个大弯,春天冰雪融化,河水又冷又急,人马根本别想过河,只要收了两岸木船,就可以省下一半的围困兵力! 众人皆大欢喜,都觉得此计可成!蒙恬又说:“如何引匈奴重兵攻击云中,我们要想个稳妥的办法!众人又开始沉思! 黑山想了一会,说道:“我有一计,或许可成!” 众人齐齐看了过来。蒙恬说道:“说来听听!” “我亲率两千精锐化妆成匈奴军,绕道大青山以北,在匈奴的补给线边设卡,也许能抓到几个让头曼单于肉疼的王子或者老婆。然后再返回时故意暴露,引头曼派人来追,我们会先逃入土默城,和土默城三千守军重创追兵。匈奴必派大队来援,我们再向逃跑进云中城,和云中守军再重创追兵,匈奴必再派大军来援,我们只坚持到傍晚,趁夜色向西逃窜。天黑后,匈奴人必下敢追,会入空城过夜!然后就是上将军的事情了!前提是,土默城只留三千守军,云中城两万就好,大军要事先秘密运动至云中城周边。”黑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带人到匈奴后路去没卡,是不是太危险了?”鄣邯说道。 蒙恬说:“此计可行,黑山所部,早就全军学匈奴语言,学匈奴人披发畜须,我保证你们见到了,也认不出来。没有这些,他们敢几次深入草原?” “其实被发现了也不怕,我带着人往草原深处跑,他们没有马蹄铁,二百里外就无法再追!”黑山狡诈地说道。 众人又商议了许多细节,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各自休息。 黑山在回大营城前,将卒妻营培训成医护兵的计划向蒙恬详细报告。他说:“以前伤兵死亡率在百分七十以上,大部分是伤口感染。由于军中医生严重缺少,伤兵得不到象将领一样的救治,战场救护很简单,能有效地降低伤口感染,如果能配合军医的刀伤药物治疗,成活率可以提高到八九成。” 当蒙恬听说能使受伤的士兵存活率达到十有八九时,蒙恬也心动了,说道:“我先派一百名军医和卒妻到大营城学习,再全军推广。都需要什么物资,你写个清单给我,我让人尽快准备。” 黑山带着十名军医,百名卒营妻军官回到大营城,安排兽医等人教她们救护知识、技能。 除了与会少数人知道所有的计划,其他人都是按一条条军令执行,天气也一天天暖和起来,派出去的人也都回来了,且各有不少收获。黑山又从一万多人中,通过考核,挑出最精锐的两千人重点培训匈奴歌,匈奴语言,配备最好的战马,武器。这两千人中就有铁鹰锐士七百多人,其余也全部是锐士。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上将军一声军令了。 北方的春天终于到了,大河水大夾着大冰块向南奔腾而去!远处的山上还白色积雪,山下的杨柳已经露出新绿,草原又变得生机勃勃。蒙恬将大军分别住扎在北地、九原、上郡三郡,自己从云中退回九原坐镇三郡。而云中郡只派二万军队驻守,云中郡南边是赵国雁门郡,东南是燕国蓟城,东边是大青山匈奴单于大营驻地,北边是匈奴大草原。蒙恬上将军幕府退出云中至九原,谁都会觉得,秦国不想夾在赵国、匈奴之间,退出云中很正常。各国使者也来到九原,上将军也放言,只要匈奴敢来犯上郡、九原、北地三郡,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当有使者问云中郡时,蒙恬只说,云中本来就是赵国放弃的,不是秦国的领土。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中原各国和匈奴大单于耳中。大家都觉得放弃三面受敌之地,很正常。 秦王十七年(公元前230年)四月十五日,黑山带着一万轻骑出大营城拉练,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外人谁也不知道回来时有两千精锐已经乔装成匈奴骑兵北上。黑山趁着夜色直线向北疾驰。天亮时已经到达三百里外的草原深处。两千人毫不稳藏行迹,生火起炊,吃饱喝足略做休息立刻向东北出发,第二天就到达大青山以北百里的一座山口(今天的四子王旗境内),在大青山匈奴大营通往大单于庭的大路边搭起营帐,盘查来往行人。这条路是匈奴大营北上主干道,来往信使,各部落首领家眷,粮草运输等络绎不绝!这条路上,这样的哨卡还很多。 巴图鲁和那不太轮流上阵,用流利的匈奴语盘问过往行人。一连过了几天,也没有碰到什么重要的人和东西。巴图鲁来到大帐,猛喝几口马奶酒,说道:“几天了,愣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经过,还不如我们直接杀进单于大营,抓他几个老婆孩子回去,省得耽误了大事!“ “你钓过鱼吗?我们要有耐心,总有大鱼上钩的。”黑山说道。 黑山刚说完,张进就进来报告:“将军有情况!” 黑山二话不说出了帐篷,见远处一队人马足有千人,押送着一辆大华丽的大马车缓缓走来。这辆大车装饰华丽,又宽又长,用六匹大马拉着,应该是怕乘车太颠簸。行走十分缓慢。 黑山手一挥,木匠、史胖子、白涛立刻去准备了。 不久,马队来到跟前,马上个个是衣甲鲜亮,膀粗腰圆的匈奴精壮。 巴图鲁往路中一拦,用纯正的匈奴语说:“站住,是哪部分的,去哪里?” 一个百夫长模样的人,马鞭一挥,抽在巴图鲁身上,大骂道:“眼瞎了,大单于的马车也敢拦。” 巴图鲁假装害怕地说道立刻行礼说:“请宽恕我的罪过,只是前面路面被崩塌的山石堵住了!大马车过不去,需要绕道左边,要远十里地。直过去只能骑马走哪条路,你们自己定。”说完大家分散开两边,面向马车弯腰行礼,十分恭敬。 打人的百夫长急忙掉头,到马车边一位将军身边报告前面的情况。一会儿就打马过来,指挥马队,往右边绕行。一边的黑山,脸上露出得意的喜色。匈奴马队全部过去后,黑山率领数百人,远远跟在后面,前面的山谷,木匠他们已经布好口袋。 匈奴人没有半点怀疑,冬天大雪封山时,这条路是他们常走的,只是春天雪化了才走近路。一千骑慢悠悠地钻入包围圈。黑山一挥手立刻堵住出口张弓搭箭,四面箭雨同时从上往下射。匈奴卫队并没有想象中的混乱,而是立刻组织向前冲杀!只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箭雨。两刻钟后,人马无生,黑山一挥手,巴图鲁、那不太带着十多名甲士将马车内三个女子一个小孩子抓了出来,黑山一看,两个奴婢打扮,一个十分妖艳的女人穿着华丽的丝绸,从头到脚都是昂贵的首饰,另一个小孩童也是穿戴华丽,一身锦缎貂皮。巴图鲁用匈奴语说道:“哈哈,把这几个带回去,交给蒙恬,大单于的位置肯定是咱们首领的了!” 黑山大手一挥,那不太用匈奴语大声喊道:“人抓到了,迅速撤离!” 四面纷用匈奴语回应:“撤退了,撤退了!”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一个说一句华夏语。 黑山丢下所有的物品,二千人,四个装着俘虏的袋子绑在马上。一路疾驰南下。 “那些人如果全部死了,我们戏不是白演了吗?”巴图鲁问黑山。 黑山微笑地说:“你刚才检查马车底下了吗?” 巴图鲁一拍脑袋,说:“糟糕,我忘了!”随即立刻明白了!” 天黑时,马队来到离大青山二十里的地方,大摇大摆地点起篝火烤肉吃饭,喂马! 吃完饭,黑山对巴图鲁说道:“你审问一下两个婢女,我登上一处较高的山坡,远眺大青山。”大青山脚下,无边无际的营盘,无数篝火如同繁星,照亮了整个天空。 一会儿,巴图鲁也上来了,笑哈哈地说:“我们撞大运了!那女人是头曼单于最宠爱的老婆,叫娜托娅!那个孩子是头曼最爱的儿子,叫布仁巴雅。我保证头曼大单于会跳起来,追着你拼命!” 36诱敌之计 马车底下,果然藏着匈奴卫队的千夫长。他手臂中箭落马,顺势滚进马车底装死。巴图鲁和大家的话,他都听到耳朵里!直到黑山走远了,他才爬了起来,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无数乌鸦已经开始啄食死人的尸体。只有几个伤兵还在哀号。千夫长检查一遍,有几个实在是不行的就用腰刀送了他们一程,只剩下五个轻伤能勉强站了起来。所有的战马都不行了!千夫长捡起十多枝箭,几个相互扶着往回走。他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半夜的狼群会要了他们的命。等他们走到被巴图鲁拦住的地方,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天已经黑了,他们捡了许多木柴,燃起火堆,等待天亮后的过路人。 天刚亮,果然就有一队匈奴人马发现了他们,带着他们南下单于大营。 天刚亮,黑山就下令,摘下布袋,松开绑着的四个俘虏,转向西边土默城疾驰!大单于的老婆娜托娅不仅漂亮,装戴打扮得也显眼,被绑在马上,有几队匈奴马队交叉而过时,都回头看了几眼,都以为是哪个部落首领又抢了别人的新娘。离土默城还有百里时,黑山特意下令歇马吃饭。拖延时间,同时派出几路快马飞报上将军。 当头曼单于听到千夫长汇报时,已经是中午了。五十岁的他依旧勇猛不减当年,高大强壮的身材,满脸的胡子乌黑发亮。他强压着怒火,听完几个受伤侍卫的详细报告后,拔出腰刀亲手割下几个人的脑袋丢入帐中的火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立刻弥漫着整个帐篷。 “立刻给我查,这帮人往哪里跑了,我要他们碎尸万段!”头曼大单于,象一头野兽,大声嘶吼着。 单于大营,立刻有数十骑向四面八方飞驰而去。 头曼拿起千夫长带回来的十多枝箭,仔细端祥。暗想:“这十枝箭,箭头大小不一,肯定不是赵国和秦国统一生产的铁箭。这是匈奴人自己的箭。会是谁呢?冒顿王子,还是楼烦部的哈布日?” 头曼又下令,让人去查一下这几天有哪些大的部落有派兵北上。 没多久,有人来报,冒顿王子十几天前带数千人北上打猎还没有回来!楼烦部也有派人一起去。其他部落也有派小股部队北上,理由都是调粮草、护送家人等。 头曼惊了一身冷汗,立刻下令严密监视自己的大儿子冒顿王子和楼烦部的哈布日的一举一动。 这时,又有人来报,劫走夫人和小王子的马队早上向西边土默城而去。 头曼一脚踢翻面前的长案,对身边的将一夫长说道:“你带一万铁骑给我追,我要他们全部死!” 一会儿,马上有一万铁骑从匈奴大营出发向西疾驰而来。 黑山一行人正在喂马,吃饭。史胖子担心道:“帅长,我们还是赶快进土默城吧!一会,匈奴骑兵追来,我们就来不及跑了!” 黑山回答,放一百个心吧!他们追到这里刚刚好要歇马,我们要在他们面前仓皇逃窜才能引他们不顾马力直追到土默城。” 过了未时(下午三点),那不太来报:“匈奴骑军追来,马上就到。差不多有一万骑。” 黑山立刻下令:“愣着干什么,该狼狈逃窜了!该丢的丢了,锅、粮食,匈奴弯刀什么的,多丢一些啊!狼狈一点,走了!”众人笑嘻嘻的,把身上的干肉、酒袋,弯刀乱丢,打马向西“逃”去。 一刻钟后,匈奴一万骑军就追到黑山刚刚离开的地方。匈奴将领下马,见地方乱七八糟的东西,火堆还有火苗,行军锅里的羊肉汤正好翻滚着,冒着浓浓的香气。他捡起一把刀,从锅里插一块羊肉吃了起来,还捡起一个酒囊,喝了一口马奶酒。冷冷地下令:“他们跑不动了,继续向前追!” 一万铁骑立刻向西追来! 黑山刚进入土默城,立刻关上城门。土默外表斑驳破烂,里面却精心修彻得十分坚固。这是个正方形的小城堡,长宽各二百步,外墙用石块砌成。 “白涛,这城池比你家还小!”黑山开玩笑地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匈奴人马上杀来了!”白涛也笑着说。 “哈哈,壮士饥餐俘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怕他个鸟。黑山将军,果然不负上将军所望,鄣邯来听您调遣!”鄣邯念着黑山军中常唱的歌,笑着说道。 黑山向鄣邯拱手道:“将军怎能亲冒险地,但有差错,黑山死罪难赎也。” “客套话不说了,你下令吧!”鄣邯说道。 “哨骑立刻出发,将情况报告给上将军,全体戒备!”黑山一也下命令一边在城墙上走一圈。城墙上,鄣邯的三千军严阵以待,城墙上每面都有车床弩十套,双人弩百张,单兵弩三百张。车床弩可以同时发射长矛一样大的箭十二支,杀伤距离是三百步。双人弩要一个脚蹬上弦,一个发射,可以杀一百五十步以外的敌人,单兵弩可以射杀五十步的敌人。刚走完一圈,匈奴骑兵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再离城三百步远,分成两队,包围过来! 黑山不敢大意,命令道:每面城墙再上四百人,余下八百人待命。所有人站好位置,东面三千匈奴兵下马,一手执盾,一手拿刀,随着呜呜号角向前推进!角楼上战鼓“咚咚咚”响起。三声号角表示距离三百步。一会“咚咚!”两声连响,已经是两百步了!黑山示意大家稳住。匈奴兵行至一百五十步时,突然站成一行行纵队,后面的骑兵急速向前冲来,直达城前五十步向城上射出一箭又各自向左右绕开,随着骑兵不断射击掩护,步兵也向前喊叫着冲杀过来!前面一排拿着盾,后面几排拿着飞爪绳索。 转眼冲前四十步内,“放箭!”黑一声令下,士兵们突然从女儿墙下站起来,齐发射,匈奴人一下子,阵形大乱,一张床弩射出十数支长箭,总有数人被钉在地上。匈奴的皮甲根本挡不住双人弩的劲射,一会儿,便丢下数百具尸体,退了下去。 大雄跑了过来,用生疏的华夏语请令道:“我出去冲杀一下,就回来!” 史胖子也不示弱:“我也一起去!我很想和他们正面对砍一次,每次都是偷袭,想挂个彩都难!” “吃饱了没有事干,去砍那堵墙去。”黑山根本不想理他们。 一会儿,匈奴人抬来了一根大木头,踩着鼓点,喊着口号,再盾牌兵的保护下慢慢的向城门冲来。 “这个城门,顶不住他们冲击。”鄣邯说到。 “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调十架床弩在门后面,我还怕他们攻不进来。”黑山说道。 城头继续向下射箭,匈奴人每走一步都要丢下几具尸体,但他们好象不怕死,前面死了,后面顶上,用盾牌挡住城头射来的箭。 “木匠,你来射拿盾人的下半身,大家准备,盾牌倒下时,大家同时往缺口射!”黑山命令道。 木匠箭术果然了得,一箭射下,前面的盾牌兵立刻倒下,马上数十支双人弩箭射入缺口。匈奴人立刻又有数人倒下,但是后面很快又补上来。只是前进速度慢了许多! “就这样拖住他们!”黑山说着,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横扫西域数十国的军队,这样的战斗精神果然让人敬佩。 匈奴人用盾牌护成一条长龙,一步一步移向城门移动。骑也不顾伤亡,快速冲到前面,射箭掩护。 城门后面,三百人围成孤形张弓以待,五百人已经在马上,执刀准备冲杀。 终于,匈奴人在付出数百人命代价后,抬着木头撞开了城门,人龙立刻向城门涌入。鄣邯指挥自若,十架弩床轮流射击,发挥着最强的威力,许多长矛一样的箭穿过三四人的身体,两边数百弓箭手也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一刻钟不到,城门被凶奴人的尸体塞满了,鲜血象小河一样流进城里,散发着战场特有的血腥味。 匈奴人又一次后退,远远地围住土默城。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黑山召来众将,分析道:“匈奴人攻城失败,必会报告头曼单于,头曼单于肯定会第二次发兵,带着攻城器械来援。头曼心系爱妻爱子,定然会连夜来援,明天早上应该就会到。我们为了全局胜利,必须等到头曼援兵快到才能西撤云中城。大家轮流休息,保持高度警一戒。起炊,随时保持人马半饱。” 众人应诺而去!上半夜,再无动静。 下半夜,正是犯困的时候,黑山叫醒一帮手下,组成一个千人队,说道:“太安静了,不对劲!我们偷偷从北门出,冲杀进匈奴营地,再快马由北、东、南、西杀一圈,再从北门入城,我们不许恋战,快速返回,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将回答。 “上马,出发!”黑山命令道。 “将军,你不能去,我带他们去!”巴图鲁拉住黑山的马,诚恳地说道。 “是啊!你不能去,你必须留下来指挥,不可冒险!”鄣邯也说道。 黑山思考了一下,这个关键时候,自己确实不能冒险,这可是近百万大军对决的关键时刻。便对巴图鲁说道:“记住,不许恋战,把他们都带回来。 巴图鲁拍了拍胸部,翻身上马。打开城门,众人鱼贯而出。 “另一个千人队随时准备接应。”黑山对其他人命令道。又对鄣邯说道:“我们上城墙观战。” 黑山刚爬上北城墙,北边凶奴营立刻杀声一片,一会儿,便见营盘着火。不到半刻钟,东边也杀声一片,火光四起。紧接着南边、西边也火光冲天,只不到一个时辰,巴图鲁便带着众人从北门进了城! 众人大喊,杀得痛快。黑山迎了过来,吩咐立刻检查伤亡情况,又问巴图鲁:“情况如何!” “十分顺利,大雄和史胖子冲在最前面打,我在后面放火。匈奴人,人仰马翻。不过他们好像在连夜制作云梯。应该是准备再度攻城。”巴图鲁回答道。 “帅长,少了三十来人,米龙没有回来!”孟浩报告道。 黑山的心一下子紧了一下,问:“你们最后见到他是在哪个地方?” 众人摇头,表示没有注意。“好像在南边,我见过他。”肉饼说道。 “大家准备,没有受伤的全部随我向南再冲杀一次!给我备马!”黑山说着正准备出发。 “将军,北边有情况!”一个士兵喊道! 黑山赶紧登上北城墙,向北眺望!只见北边敌营喊杀声四起!“大家随我向北冲杀,接应他们!”黑山喊道。立刻下城墙,翻身上马,率队向北冲去!刚出城门,便见一队人马冲了过来。“前面是谁!”黑山大喝一声。 “我,米龙!”米龙回答道。 “你们先进城,我来截杀后面的追兵!”黑山说道。 “这帮鳖犊子,怕他个鸟!”米龙骂了一声,见黑山带队来接应,又掉转马头,往回冲杀! 黑山马快,率先杀入敌群中,左劈右砍,匈奴兵挡不住,立刻四散分逃!“全体撤退!”黑山怕视线不好,误伤自己人,下令撤退! 众人回城,清点人数,少了十五人,好在老部下都在! “杀到西边时,我看到匈奴人在暗中放箭,射杀了好几个弟兄,我就带人冲杀了那些弓箭手,所以掉队了。到了北边,我假装也是匈奴人,和他们说了几句匈奴话,他们竟然相信了,趁他们不注意,我又带人冲杀一阵,才跑回来。真够瘾!”米龙说到! 黑山见他浑身是血,便问:“有受伤吗?” “没有,都不是我的血!”米龙说道! “大家抓紧时间,喂马,吃东西,休息一下,一会儿还要大战一场!”黑山喊道! “匈奴人看来是志在必得,估计是得了头曼的死命令,必须救出他的妻子。”鄣邯说道。 “让人密切注意西边,有援军来,我们就撤,否则来不及,都得死在这里。黑山说道。 众人拆了一些房子,生了几堆火,背靠背和衣休息了一个时辰。突然北也边鼓声大作。大家立刻站起来,登上楼,匈奴人正举着火把,扛着云梯,向北门冲杀而来! “放箭,不怕浪费,杀完这一波准备撤退!”黑山命令到。无数箭雨立刻向敌人泼洒而去! 鄣邯喊到:“通知所有人,准备烧掉带不走的床弩,准备撤退,等我命令再放火!”传令兵立刻飞速传令去了! 匈奴人争先恐后,一拨接一拨向北门冲杀!怎奈北门已经集齐二千弓弩手,大小箭枝令他们无法靠近,死伤惨重。只能丢下十多架云梯后退回去! 就在天空蒙蒙亮时,东城来报:“东边有无数火把向这里冲来,天空都红了,大约还有十里远。” “敌人肯定在西边集合重兵防止我们西撤,我们全体出南门杀出五里外再西撤!必须让南门的匈奴军看到头曼的妻儿。”黑山一声令下。史胖子、大雄带一千人在前面冲杀,鄣邯三千弓箭手中间,黑山带一千人垫后。 南门外的敌人,刚刚被杀过一次,哪里挡得住冲杀,很快就溃散了! 黑山带人,按原定路线向西撤向云中城。匈奴围城的军队见城中火起,里面的人突围而去,急忙也翻身上马,紧跟着追杀而来! 由于黑山早就计划好,人马半饱,所以匈奴只能紧追不舍,无法追上。两个时辰后,全部进了云中城。云中城两万守军早就严阵以待,将领正是骑军大将辛胜。辛胜迎进黑山和鄣邯二部,见匈奴军也追杀到城外了。辛胜一声令下,东门外两侧早已经各埋三千精锐铁骑,立刻向人匈奴军杀去!这支匈奴的万人队,虽然是勇悍无比,但是昨夜一夜撕杀,只剩下六千余人,又远道追来,哪里是以逸待劳的六千秦军锐士的敌手!不一会儿便死伤遍地,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这个时候,东边马蹄声如雷鸣,显然是匈奴大队追兵杀到。辛胜立刻鸣金收兵!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里交给我和鄣邯将军就行了,趁敌人还没围城,带着你的人回大营城待命,上将军已经秘密到那等你了!”辛胜将军说到。 黑山带着两千手下,上马,向西直奔大营城。 两个时辰便回到大营城内。大营城和平常一样,依旧人来人往。黑山回到驻地,下令大家歇马休息!自己走进幕府,见蒙恬及一干众将已经在里面,黑山急忙上前参见。蒙恬哈哈大笑,说道:“你忙了几天几夜了,先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帐前听令!” “诺!”黑山也是太累了,应一声,便回到后院自己的住宅。 大妞见黑山回营,立刻让人准备热水,热饭,便来到房中,替黑山解下甲胄衣物!轻轻问:“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我太累了!边洗澡边吃饭吧!”黑山此时放松下来,才感觉自己快走不动路了。 在大妞帮助下,黑山泡了热水澡,又吃了点东西!大妞扶着黑山躺下,正要离开,黑山一把抓住她让她一起躺下。 “大白天,你要做什么?”大妞扒在黑山的胸口上,温柔地问。 “习惯了抱着你一起睡,这样才能睡得香!”黑山回答道。 “你又乱说了!”大妞说着,便也脱下衣服,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你们卒妻营的姐妹们学习包扎伤口学得怎么样了?”黑山问道。 “这几天天天练习,大家满手都是羊骚臭 味,兽医他们都夸姐妹们学得快呢!”大妞闭着眼睛答应道。 37匈奴内乱 黑山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整整睡了近一天一夜,起来后大吃一顿,方觉疲惫尽消,又精神十足,便到幕府见上将军蒙恬! 看了军报,才知道了战局的发展!匈奴又向云中郡增加兵力,已经达到十万。正日夜不停的攻城,云中城内有辛胜精骑两万,步军一万,和鄣邯弓弩兵六千。正在凭着云中城高墙厚死守! 表面上,蒙恬的上将军幕依旧在九原,每日都有使者哨骑进进出出九原城,城内更有传说上将军多次严令辛胜放弃云中郡,退到上郡。但遭到辛胜将军拒绝,将帅不合。城内胡商之间也有传言匈奴楼烦部曾经和秦军常有书信往来,这次袭击匈奴侍卫是楼烦部抓获大单于的妻儿是楼烦首领向大秦表忠心。 这些流言非语不仅随着斥候密探传向中原各国,也多次传到大单于头曼的耳中。 大单于心烦到极点,一连杀了三个服侍他的女奴。这些流言刚开始他根本不信,楼烦首领哈布日的父亲以前只是楼烦部的一个小小头目,是他头曼杀了大首领,一手把他扶起来的!后来无论在哪打仗,楼烦部都成了他最忠诚的追随者。他又想起被他砍死的千夫长说的话,他在车底下听到袭击者说:抓了这两个人,大单于的位置早晚是首领的。这个首领是谁呢? 大单于身边的老者斯琴斯的头发胡子全白了,他一直是头曼最信任的智囊,可以说没有斯琴斯的谋划就没有头曼的今天。大单于将烦恼告诉了斯琴斯。斯琴斯的双目炯炯有神,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说哈布日抢了夫人和孩子,去讨好秦国,我不信!但是他和冒顿王子的关系密切,却是人人皆知。会不会是你太爱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了,有人不愿意看到呢?” 头曼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响!自己确实太爱自己的娜托雅妻子和布仁巴雅了,曾经多次开玩笑说布仁巴雅太象自己了,将来要让他继承自己的位置。谁最不愿意听到这些,肯定是大王子冒顿了,楼烦又和冒顿交好。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难于相信。说道:“不会是冒顿的,我已经立他为我的合法继承人了!” “我也不信,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可以召冒顿和哈布日来大帐,问一问!看他们怎么说?内心有鬼的人,眼睛是闪烁的,而问心无愧的人眼睛是明亮的!”斯琴斯说道。 “去,立刻叫冒顿和哈布日来见我。”头曼大单于对门口的侍卫长说道。 侍卫长应声而去,到二人的帐中一问,才知道他们两个去打猎,还没有回来。侍卫长知道大单于的脾气,只好问清地方,带着数十人去找!刚刚北上数十里,就见冒顿和哈布日的人马回来了!侍卫长急忙上前向两位传达大单于的话。 冒顿凶残比父亲头曼更甚,但他很善于隐藏自己。对父亲身边的人从来是和蔼大方。见侍卫长大老远跑来找自己,便掏出随身带着一块玉佩,递给侍卫长说:“有劳你大老远跑来,是不是和秦国开始打仗了?” 侍卫长看看身边的人,没有说话。 冒顿何等聪明,叫大家原地休息,带着哈布日和侍卫长走到旁边的树下休息,侍卫长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和冒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冒顿听了,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到自己出门十天就发生这么多事,当他听到暴跳如雷的父亲连杀了三个身边的女奴,才让侍卫长来叫他回去时,更是冷汗直流。头曼好几十个女人,光儿子都有十多个,如果是怀疑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冒顿很快就冷静下来,和哈不日合计一番,决定只有先下手为强才有活路。他定了个计划,和哈不日里应外合。回来后,他从早就收买好的父亲的侍卫口中打听到父亲大帐守卫没有异常,便挑了十多个身手一流的手下,假装献野味,抬着野猪野鹿来到大帐外,亲自带人冲入大帐,准备二话不说先杀了头曼再说。本来头曼在帐内和斯琴斯谈事,突然内急,便到大帐后面解决。恰好这个时候,冒顿带人冲了进来,众手下事先得到的命令是杀死里面的人,就对着斯琴斯一阵乱砍。头曼在后面发现不对,立刻用配刀划开帐篷,逃了出来,立刻调兵杀了冒顿的手下,活捉了冒顿。这时哈布斯以为冒顿得手了,也率军赶来!头曼虽然没有防备,但是手下军队太多,经过半天的战斗,就把楼烦部数万人全部杀了!当然自己也损失不少,整个大青山血流成河。 望着乱七八糟的大青山营地,尸体遍野。头曼一面派人去楼烦绞杀楼烦全族。一面思考要搬去哪里!好几次气得想把冒顿也杀了,但是在匈奴,子杀父夺权很常见,父亲杀子却也是下不了手,小儿子还在云中城,生死不明呢!头曼的大儿子叛变了,小儿子就很重要了。当各方斥候传来消息,云中城辛胜拒绝蒙恬撤出云中郡的命令,蒙恬大军也没有驰援云中成。头曼决定,大军全体杀向云中城,抢下云中城落脚。他召来众将,和大家一说,众将没有人反对,因为匈奴数十万大军都是骑兵,云中郡一东、西、北都是广阔的草原,如果秦国大军来援,他们随时可以撤回大草原。这个也是数百年来,中原对匈奴只能防守,无法主动出击的原因。 头曼也是个军事天才的人,近二十年横扫西域,大小百余战全部胜利,他绝对不是个庸才。头曼派出了许多斥候监视赵国、秦国大军,确认没有异样后,终于带领数十万大军杀向云中城。他哪里想到,最近看似自然发生的一切,都是蒙恬上将军和几个将军的阴谋诡计。 头曼大军向西进军时,蒙恬已经得到斥候飞报了!“这个狡猾的头曼终于要入套了!”蒙恬兴奋地说。众将都兴奋得摩拳擦掌了。 蒙恬说道:“匈奴大军,带着辎重、牛羊,预计要后天下午才能到达云中城。通知所有重步兵从甬道秘密向云中城运动。后天晚上到达指定地点。重骑军后天晚上到达指定地点。通知辛胜,一发现匈奴大军立刻向南突围,我们再派一支船队接应他们。” 黑山说道:“可以叫辛胜给大单于的儿子洗个冷水澡,让他发个小烧。再把妻儿留在云中城还给他。他们夫妻小别重逢,爱子又生个小病,我想头曼又高兴又心疼儿子的病情,会在云中城多呆几天的!” “哈哈哈,黑山连小儿感冒计都使用出来了,匈奴焉能不败!”众将皆言大炒。 云中城,辛胜已经坚持了十天,由于准备充分凭借着城高墙坚,和最先进的弓弩,十万匈奴大军日夜围攻根本讨不到便宜,城墙下堆了近万尸体。接到上将军密令时,他也非常兴奋。毫不犹豫地给头曼的儿子洗了个冷水澡,直到确认他感冒了才罢休。城外的匈奴大军也停止攻城,在等待大军到来。 云中城向南十里是大河(后来的黄河),所以匈奴的围困比较薄弱!鄣邯将所有床弩调到南门,当西城传来发现匈奴大军时,辛胜立刻下令向南突围,南门突然打开,数十架上好弦的床弩第一时间推了出来,同时射向围困的凶奴军,辛胜的重骑军立刻冲杀上去。同时,数十艘大船也在黄河北岸靠岸,一小队重骑下船由南向北冲杀,凶奴虽然早有防备,也敌不住重骑军的前后夹攻,只一回合,防线就被撕破,城中秦军尽数突围而出,气急败坏的匈奴大将带人追来时,迎接他们的是船上射来的弩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军乘船而去。 正当这个匈奴大将气急败坏时,手下来报:“在城内找到大单于的妻子和儿子,都安然无恙!” 匈奴将军们大喜,虽然秦军跑了,救下夫人和小王子就是大胜利,立刻下令:“进城打扫街道,迎接大单于入城!” 黄昏时,头曼大单于大军到达云中城,头曼也略知兵法,下令西面、北面五里各建大营住扎十万铁骑,和云中城成犄角之势。自己率近二十万大军开始入城,连绵数十里的大军,直到午夜才全部进城。还好这座空城足够大,房屋众多,保完好!头曼着实嘉奖了自己的部下攻城得力,还救下了小王子和夫人,将自己的数十名舞妓分赏给众将,便走进后室去看自己的爱妻爱子! 头曼刚走进后院,美丽动人的娜托娅立刻扑上来,一阵哭诉。头曼检查一遍娜托娅的身子,还叫来两个婢女询问一番,确认美丽的妻子并没有被秦人给糟蹋了,心情也放松许多!这才进入屋里查看一下小儿子。见儿子脸色潮红昏睡不醒,娜托娅说道:“巫师刚来看过了,没有大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得了风寒。巫师说喝点药,他再向长生天祷告一下很快就好了! 头曼见妻儿都安然无恙,几天来的不顺心一扫而空,下令设宴犒赏三军!当夜,酒香、烤肉香迷漫着整座云中城!头曼宴请匈奴大小头领,庆祝救回爱妾和爱子。一时间歌舞升平,杯盏交错。斯琴斯死后,一个叫巴雅尔的中年人成了头曼的第一谋士。他对头曼说道:“云中城虽好,但南面是大河,如果蒙恬大军在北边拦住去路,我军将被迫与秦军精锐重骑决战!于我军大不利。云中城不是我们久呆之地,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大青山才可立于不败之地!” 头曼说道:“此城的确不利于骑兵机动,斥候来报,蒙恬大军还在几百里外的九原城。小王子正发烧,休息一两天,我们再撤回大青山不迟!” “大单于,中原人诡计多端,匈奴以前两次失败,都是麻痹大意,中了埋伏!我以为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巴雅尔劝道。 “放心吧!我已经将斥候放出五十里外。蒙恬大军除了长翅膀,否则他一动,我就能知道了,待小王子病情好点,我们就回大青山,你看蒙恬能奈我何!”头曼自信地说道。 云中城处处欢歌笑舞!却不知城外二十里处秦军重甲步兵正纷纷从一条条甬道钻出来,他们没有出任何声音,一条以云中城为中心点,二十里半径长六十余里的半圆包围圈正在形成,许多事先挖好的甬道,只要掀开顶就是一条条防止骑兵冲突的壕沟!几天来通过甬道秘密集结在周围的三十万步军很快到达各自指定的位置!十五万重骑也在夜色掩护下向云中城奔袭而来。 匈奴的斥候很快就发现秦军重骑的调动,哨骑正从各地连夜赶向云中城!只可惜他们大都被早有准备的秦军射死或者捕获,无一入城。 天刚亮,一支匈奴的巡逻队首先发现了这条突然出现的包围圈,立刻快马回营禀报。城外驻军立刻吹响号角,并派人进城报告大单于。 侍卫长一听被秦军包围了,知道事情重大,立刻入内喊醒大单于。大单于昨晚心情不错,喝了不少酒,又和娜托娅大战数回合,此时还没有起床。一听被秦军包围了,立刻推开一丝不挂的娜托娅,站了起来,推开身边的侍女,自己边穿衣服边问:“秦军主力不是远在数百里外的九原吗?怎么可以一夜之间包围我三十五万大军?就算他们有翅膀也没有那么多人马吧!立刻派出哨骑,四面打听,再回来报告!” 秦军并没有进攻,而是在努力加固防线,一条条夯土墙正在不断的升高连接成线。 当派出去的哨骑回来报告三面秦军正在筑土墙时,他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立刻下令吹号聚将! 一会,众头领聚集,已经知道了被包围,个个都没有了昨夜的意气风发,脸上写满了忧愁! 头曼深知时间就是生命,没有一句废话,下令到:“以五千骑为单位,十个单位轮流向北突击,每人带一袋土,把沟填满!马上行动。” 还没过午,匈奴号角四起,迅速集结十个五千骑的单位,准备向北面秦军防线发起攻击! 蒙恬早有防备,他知道围城前几天最困难,见单于准备进攻,只见他令旗一挥,一个两万人的重甲步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进防线外,向匈奴大军开来。令旗又一挥,一个两万人的重甲铁骑也开进战场!两个方阵,个个衣甲鲜明刀枪明亮,正是秦军真正的精锐大军。两个方阵在防线前方直挺挺地立着铁剑整齐敲打着盾牌,三下一喊杀声,响彻云宵。 蒙恬和被邀请来观战的六国使者站在数辆云车上,云车在数名军士的操控下,慢慢升高,高达十丈。可以纵观全局! 秦军的震天喊杀声吓得各国使者瑟瑟发抖。齐国的使者问魏国使者:“上卿,你的脚为何发抖啊?”魏国使者掩饰地说:“我恐高,上卿你怎么也发抖啊?”“齐使也回答道:“我也恐高啊!”几人突然闻到尿骚臭味,一看,楚国使者双脚颤抖脚边一滩尿,正冒着热气。楚国使者只好说:“我……我才不……不怕,我是……昨晚上酒喝多了!” 头曼明白,想冲击防线,必须先对付这两个方阵,他早就听说秦军锐士的恐怖,以前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曾经多次对自己手下说:中原之人都是绵羊,秦军只不够是强壮一些的绵羊罢了,碰到我匈奴铁骑,照样一刀一个。今日见到秦军那整肃的军威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光两个方阵,就敢直面三十多万匈奴铁骑仍然面不改色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是有绝对的实力,显然眼前的秦军不可能是傻子!不够,作为主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镇定,自己一恐惧,全军将崩溃! 头曼看起来十分从容地喊道:“这些秦人,找不到去见长生天的路了!勇士们,冲上去包围他们,送他们一程吧!杀!” 五万铁骑直奔重骑方阵,二万铁骑杀入步兵方阵。土黄色的匈奴铁流很快和黑色铁流相碰撞。秦军铁骑随着大鼓声有序边散开边冲杀过来,三骑成一个小单元,三个三骑成一个团队,三个小团队又组成一个更大的战斗单元。正是战神白起的得意战法一一三骑锥战法。每个骑士任你来的是千军万马,他只要负责面前一百二十度视角的敌人,相互掩护、配合默契。匈奴骑兵很快知道历害了,看似匈奴军包围了秦军,实际是自己人相互挤压,这边弯刀劈出去,后面立刻有铁剑砍来。而秦军移动都是数十个三骑锥一起随鼓点移动,连移动的步数都一模一样。很快,匈奴骑兵成片成片倒下了,而秦军的始终保持着一致的队形,偶尔有死亡的,后面的人立刻补上位置,受伤落马的也可以第一时间被战友保护着退入大阵中央。 再看两万铁骑冲击步兵方阵。步兵方阵也是以三人为一个战斗单位,一个盾牌手一手执大盾一手执尘头木锤在前,左边一个重剑手执十斤重剑,右边一个长矛手,个个身穿重甲,勇猛非常。长矛远攻,重剑近砍,盾牌手负责防护,木锤专克战马,正常战马普通刀伤箭伤乃无大碍,而木锤专砸马头和关节,一锤下去战马非死即伤,无法再站立,正是商君变法时,秦军步军主将山甲所创的战法,专克骑军。一开始是两军对撞,逐渐向两边申展,最后黑色军团慢慢向两包抄,土黄的骑军一开始看起来比黑色大很多,不一会儿,土黄色在急速减少,最后慢慢被黑色军团包围。 头曼单于发现不对劲,眼看两万骑军要被步军包围了,立刻下令一吹号角撤退! 38大败匈奴 秦军也不追赶,在鼓点声中又慢慢结成方阵,把死伤的护在中间,背起尸体,扶着伤员,慢慢退回防线。 这场秦匈大战,足足一个半时辰,以秦军完胜而告终。这场对决让许多人吓得面如土色。匈奴人丢下大半尸体,而秦军伤亡很有限,撤退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 单于不得不下令死守,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巴雅尔说道:“和秦军重甲步军、重装骑军正面交战,我们虽然没有任何胜算,但在围墙修好之前,我们必须冲出去。否则我们只有饿死在云中城。” “我们只要能冲出去,大单于庭的金子和女人人人有份。午饭后大军向北攻击,不冲破秦军誓不罢休,长生天会保偌我们的!”头曼说道。 下午,匈奴大军分批次不断向北冲杀,秦军采取重步军阵结合重装骑兵机动,绞杀着无数匈奴人的生命。匈奴引以为傲的弓箭射在秦军重甲上,除溅射出火花,根本无法穿透。而秦军的重骑虽然速度远没有匈奴轻骑快,但他们就象一条条铁流,冲垮一个个匈奴人的军阵。匈奴人不畏死的连续冲杀,虽然也有几次冲破秦军军阵,给秦军也带来伤亡,但是始终没有办法接近那条不断变高的夯土墙。 大战时,秦军并没有停止土工作业,一条六十多里长的围墙正在逐渐变高。蒙恬的二十万民夫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大河上无数游满载木料、武器、箭枝粮食的轮船顺流而下,最前面的木船不断被还没完全融化的冰块撞坏! 头曼大单于站在坚固的云中城墙上,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秦的土墙一完工,云中城就成一座巨大的棺材,他二十年的辉煌战绩,将成一战赔光! 头曼单于的军帐,前段时间还是蒙恬的幕府,数十将领一言不发,死气沉沉。打又打不赢,突围又突不出去,难道几十万人要活活困死在这里! 头曼单于大声说道:“突围出去,才是我们唯一的活路!我们还有三十万大军,不断攻击北边,就算铜墙铁壁,我们也要把它撞开,只要进入草原,我们还是王者!秦军再强,他们也追不上。” “撞开他,冲出去!”众将大声吼叫!头曼单于要的就是这种困兽之斗的精神,说道:“传令下去,全军起炊,都吃饱了,冲出去,回草原。” 蒙恬大帐内,众将士气高昂!传说中的草原第一英雄的头曼单于,骑射天下无双的匈奴骑军在秦军锐士面前也不怎么样,头曼单于这头猛兽,马上要被关进笼子里了,大家纷纷嗷嗷请战。蒙恬却十分冷静,一面下令加速土墙修建速度。一面给大家泼凉水!说道:“小胜一仗就飘飘然了,匈奴等下必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击我们的防线,我们能顶三十万人的撞击吗?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攻击方向,让他们逃出去,我们心前功尽弃。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困住他们两天,云中城就是三十万匈奴人的活棺材!” 傍晚,新的一轮较量即将开始了,匈奴分出十万人下马收集了所有的盾牌,拆了城中房屋的门板,做成一块块一人高的木盾。大单于大声吼道:“我们中了秦人的诡计,他们企图把我们活活困死在这座城内,我们是草原上自由的狼群,今天冲出去的赏百金,第一个冲出去的,赏万金。全军只许进,下许退,后退者立斩。给我向北杀出去。 “杀、杀、杀!”全军齐声呐喊!人人都知道冲不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随着“呜呜呜”的号角,两万匈奴人徒步举着盾牌向北冲来,后面跟着数万弓弩手冲杀而来。后面的骑兵则人人带着一袋土,在步兵的掩护下将土丢让填在土墙根前。 秦军早有准备,一时万箭急发,但这次匈奴人人人不畏死,前面倒了后面填,踩着自己人的尸体,一直推进到墙边,后面的弓箭也急射掩护。一时间竟然压制住墙头秦军的弩箭。匈奴骑兵迅速冲向前,一袋袋泥土很快填平土墙。 眼看北边要失守,蒙恬急令重骑冲杀。如果是两军对战,重骑依靠三骑锥占尽优势,但是冲杀却不一样,全靠身上的重甲防护和个人冲杀!一时两军杀得难解难分,秦军的重弩也失去作用,不断有匈奴骑兵冲过土墙,但是数量不多,被土后面的长枪手挑下战马,秦军的长予长达四丈,专门对付骑兵的冲杀。混战时,匈奴的高超射技逐渐显现出来,许多秦兵刚从土墙露头,面门立刻中箭。这场攻杀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双方都杀红了眼,虽然几次差点被突破,但终究还是挡住了攻击。匈奴军退切时,双方的尸体已经填平了北边的土墙。匈奴这次丢下八万具尸体,伤者不计其数。秦军也死了两万多,伤了三万多!冲进敌阵的重甲骑军也阵亡五千余人。 这个时候,黑山带来的卒妻营派上用场了!她们个个白衣白帽白口罩,先用酒精好伤员消毒,再用针线缝合伤口,抹上金创药,最后用消毒过的绑带和木片固定包扎。把每一个伤员的伤口都处理得利利索索!在伤兵中留下很好的口碑,一天下来,伤员们都亲切地喊她们为白衣仙女! 蒙恬又召来众将商议道:“傍晚一战险象环生,匈奴人的不怕死的战斗意志,大大出我的意料。现在敌人虽退,晚上必会来袭。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鄣邯站了出来,说:“大型床弩已经到位,我们可以在北门土墙外三十步再筑一大台,台上放一百床弩,我只对准被他们填平的地方轮流发射,保证他们冲不出来。就算冲出来个把人,也逃不过后面长枪,这样,敌人弓箭射不到我们,我们又可以发挥远射的优势。” “好,你速度去办!再把附近所有城池的床弩连夜调来,土墙要抓紧,过了明天,我就活活困死他们。”蒙恬下令道。 从将纷纷应诺去了!黑山对蒙恬说道:“我的轻骑军适合长途偷袭,匈奴单于受困在这里,我愿请一将令北上单于庭,踹了他们的老巢。永绝后患!” “如此甚好,只是单于王庭应该还有数万人马,你一万来人长途奔袭,恐怕兵力不够,要不我再派两万给你吧!”蒙恬说道。 “我军是专门训练,扮成匈奴军可以以假乱真,一万二千足够了!你不如分二万奔袭大青山,也许有收获!” “如此甚好!你去准备吧!明早出发。”蒙恬收到。 当夜,匈奴果然趁夜从北门再度突围,这次正合鄣邯所愿,百架床弩,每十架同时发射,刚好可以连续不断。强大的冲击力,把无数匈奴骑兵串成糖葫芦!当夜,又丢下一万多尸体退回城里! 第二天一大早,黑山率领着所部一万二千人二万四千匹战马北上,这次特地把小黑和做好的面具带上。 头曼大单于经过一日一夜的苦战,三十多万人已经死伤一半,昨晚上秦军的床弩彻底摧毁了突围的幻想。头曼干脆将所有军马收入城内休整,宣布今日只守不攻。 又一天过去,头曼一夜头发全白了,打不过,冲不出,死守无援军都是死路一条,他在苦思出路。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头曼正在酒饭不思苦愁之际,爱妻娜托娅心疼地说道:“我们还有近二十万人,为什么不让大家一起想出路呢?或许还真有哪个小兵小卒有妙计脱身呢?” 头曼大喜,立刻下令:“所有人,无论将领、小兵、马夫、奴婢。能献妙计使大军脱险者,皆可重赏万金,封万户,言者无罪。” 命令立刻传达到每个人那里。一时间整座城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在讨论各种计策。半天不到,便陆续有人来献计,头曼大喜,亲自接待大家献策。不够很快他就烦了,都献什么计啊!有建议先投降,再造反回草原的,有献计将头曼的爱妻送给蒙恬换活路的……反正没有一个靠谱的。但头曼并没有停止让人献策,而是找来五个他最信任的手下去接受大家的献计,觉得有靠谱的再汇报给他。 正当头曼单于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名亲信来禀报说:“有个马夫,自称有奇计妙策,可助大单于脱身,要大单于您亲自接见他才说。”头曼单于大喜,以他的性格,换成以前有人敢这样狂枉的对他,头早就被砍下来了,做成酒器。但是现在大不一样,他反而认为这个马夫具备大才才有的傲气,立刻下令接见了这个马夫。 马夫身上又脏又臭,一脸长须,年近半百,一双眼睛放射着智慧的光芒。头曼单于一点也不在意,十分谦虚地请他坐下,赏他一案酒席,亲自给他倒了一碗酒,马夫吃了几块肉,酒量极好,连喝了好几碗酒,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单于可命人拆下城中的房屋,用这些木料来造船,暗中再命人挖地道通向城外。秦军必定会以为你想从水路逃走,便会放松警惕,去注意大河的防守,这叫明修战船,暗挖地道。地道通后,便可秘密出城,里应外合,实然袭击打开缺口,救大家脱险。” 头曼单于听了大喜,说道:“原来你就是长生天派来的救星啊!”当下就封马夫为丞相,并将妻子身边的两个婢女,赏给这个马夫。立刻招来众将下令,依计去办。 话说不久前,头曼在大青山派一个首领带军两万去杀楼烦全族,头曼当气昏了,只记得这个首领是他扶起来的亲信,忘了这个首领也楼烦部的另一支,这个首领平时和冒顿王子更亲密,他叫莫布过,还是冒顿王子的岳父。本来将军和储君关系亲密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储君造反了,莫布过就觉得自己危险了!正好头曼单于让他去杀楼烦部全族,他也吓一大跳,想起自己和冒顿王子的关系,和哈布日的下场。刚离开大青山,就藏了起来,派人去通知了哈布日的部族,全部逃到他的领地。几天后,他得知头曼大单于带领所有军队去攻打云中城。冒顿还关在大青山,便潜了回来,给了守卫许多金子,放冒顿逃出大青山和他会合。冒顿并没有逃多远,而是躲起来密切关注云中城的战局。冒顿有个预感,云中城定有大阴谋,这个阴谋就是有人故意抓了他的后妈和弟弟,目的正是引父亲头曼大单于前去。果然第二天,立刻传来头曼被围困在云中城的消息。冒顿想办法救出云中城的匈奴大军,他一面试图派人回单于庭调来最后三万骑军,一面联系其它大部落,如果能凑齐十万人,里应外合,还是有胜算的。大单于庭的留守将领正是冒顿的亲娘舅,冒顿让莫布过派几个亲信,带着自己的玉佩去见亲舅舅,交代说:“这块玉佩是舅舅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就说大单于被围困在云中城,让他立刻派兵来救。” 冒顿王子二十岁时,发明了一种箭,在箭头钻两个孔,射出后会发出鸣笛声。他挑来数百名善于射箭的手下,他向哪边射鸣笛箭,让所有人都跟着他射向哪边!过了一段日子,大家的箭术更加精湛了。有一次练习射箭,他将鸣笛箭射向自己最爱的宝马,手下有的跟着射,大部分不敢射,冒顿便挑出几个不敢射的人杀了。过了不久,冒顿结婚了,娶了正是莫布过的女儿,是草原上有名的大美女,两人非常恩爱。一次,冒顿正带着大家练习射箭,妻子跑来找他,冒顿用鸣笛箭射向自己心爱的妻子,众手下大部分也跟着射过去。妻子马上被射成刺猬,一命呜呼!冒顿又找出没有射出箭的那些人,又杀了其中一部分!从此冒顿的箭射哪,手下都毫不犹豫的射向哪里。他的丈人莫布过不但没有怪冒顿杀了自己的女儿,反而更加死心踏地的跟随他。冒顿的这些手下,前段日子父亲被杀掉一部分,还有一大部逃进山里躲起来!冒顿很快,又把他们招到身边。 再说黑山领了军令,全部扮成匈奴人北上大单于庭(现在的乌兰巴托),四天后,前哨那不太发现前方有数骑正在歇马,那不太带着手下,一个冲杀,便杀了几个,留下两个活口,一审,竟然是冒顿王子派来调大单于庭驻军南下的使者。黑山听了大喜,问清楚印信和调兵数量,便杀了这两人。继续北上。快到单于庭时,黑山让大家下马休息,自己带几个人来到大路不远的一个山谷,谷内有块大石头,石头不知道是什么个年代,画了几只栩栩如生的狼。黑奴说:“这个山谷匈奴人叫野狼谷,谷内有个山洞,行商时,曾在那山洞里过夜。” 黑山登高一看,这里正是埋伏杀敌的好地方。黑山立刻让大军过来埋伏在山谷两边的山上。派巴图鲁和那不太,假装冒顿的使者,带着冒顿王子的玉佩去大单于庭。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早就轻车熟路。 半天不到,就进了大单于庭。对守门的侍卫说:“我们是冒顿王子的使者,要见布仁巴首领!” 门卫一听来的是大王子的使者,立刻去禀告了,不一会儿便见到了布仁巴首领。巴图鲁将玉佩递给布仁巴首领,说道:“大单于中了秦人的诡计,被围困在云中城,冒顿王子想请布仁巴头领率全部军队和他会合一起去救大单于。” 布仁巴是个十分谨慎的人,问道:“你们是大王子的什么人,我怎么不认识,凭一块玉佩也想调兵?” “布仁巴首领,我们是莫布过头领的人,大王子说,这块玉佩是舅舅送给他的结婚礼物!您一看就认识的!”巴图鲁说道。 “虽然你们是大王子的使者,但是我听说大王子已经背叛了大单于,被关了起来。我怎么能相信你们呢?”布仁巴说道。 “是秦人派人劫走了少夫人和小王子,目的是引大单于到云中郡去救他们,好将大单于围住。大单于怀疑是大王子和哈布拉头领做的,一气之下杀了哈布拉所有人,并囚禁了大王子,现在真相大白,但是大单于已经上当被围困住了。莫布过首领救出大王子,大王子心系父亲和匈奴大军的安全。准备凑齐各地人马全力营救,救不出来,匈奴数十万人都得死在秦人的剑下,其中也有不少是您的族人。”那不太说道。 布仁巴多次接到斥候密报!对大青山的事一知半解,那不太一解释全明白了!不再怀疑。当下决定说:“我马上带所有人南下。” “布仁巴首领,大王子交代,在一个叫野狼谷的地方,谷后有个山洞,他在山洞里藏了些东西,让您一起来去。”巴图鲁又说到。 “哦!大王子在那个地方还有秘密仓库?”布仁巴有点疑问,但是他很了解自己的外甥,深知大王子的雄心勃勃,也就不再怀疑了! 黑山让手下埋伏在山谷两侧的山上,要求大家一动不动,不能暴露目标!自己带着三千人躲在最外面,静等布仁巴的军队到来! 突然,黑山感觉到山谷太安静了,刚刚进来时还有许多飞鸟野兽惊动,现在都跑光了,布仁巴万一怀疑就不好办了!自己才一万人肯定会被三万人围困。黑山灵机一动,下令将随军带的大米,洒在山谷两侧的大小石头上。众将不解,但是还是照办了!北方的春天比较晚,这里的山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大米在石头上十分显眼。没多久,便有小鸟忍不住飞下来啄食大米,刚刚开始还小心的戒备着,后来就越来越多了! 正当等得手脚发麻时,孟浩来报:“匈奴人来了!”山谷口立刻响起几声狼嚎,谷内也立刻响了几声!这个是敌人来的暗号! 自从头曼一统匈奴草原后近二十年,单于庭就没有过战争,布仁巴一点也不怀疑有埋伏,大军毫不犹豫地进入山谷!山谷两侧的野鸟再一次被惊飞。 黑山见匈奴人全部进入山谷,立刻下令攻击!并下令立刻堵住谷口。木匠早就瞄上巴图鲁和那不太身边的布仁巴,他的亲随都是他训练出来的神箭手,攻击一开始,立刻齐齐射向布仁巴,立刻身中无数箭,一命呜呼!众人居高向下,匈奴的箭射不了这么高,躲无可躲!一个时辰后三万人便成三万具尸体! 39鸣笛箭 “下去清理战场,不要放过一个人,军法官下去清点尸体!”黑山冷冷的下令。 “为什么不直接砍下人头带回去,垒成京观,多壮现啊!”一些新召的士兵滴沽着。 肉饼听了,使劲地抽了新兵一鞭子,骂道:“将军说啥就做啥!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那不太牵来一匹战马,说:“这匹是布仁巴的座骑,绝对是匹好马!” 黑山说道:“给大雄吧!他太胖了,一般的战马驼不动他!” 整个大单于庭三面背山南面有水,用石头围成一个简易的大城,里面有许多和中原一样的房子,也有西或风格的,更多的是整齐排列的帐篷!大单于在的时候,常驻有十万骑军。现在已经空了,只剩下十多万妇孺,二千守卫。黑山大摇大摆地骑马进城,对于守门匈奴人的质问,理都不理。 巴图鲁叫来守卫的两个千夫长,问道:“老的头狼死后,小的头狼也长大了,现在大单于回不来了,你们是愿意忠于大王子啊?还是忠于大单于?” 两个千夫长心想:“这个不是废话吗?如果说要忠于大单于,还能活命吗?马上单膝下跪发誓道:“我们愿意效忠于大王子。像尊敬自己父母一样尊敬大王子,大王子有命,万死不辞。” “好!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们的首领,你们集合所有人,放下武器,这里的安全交给我们了!”巴图鲁拿出百两黄金,说道:“这些是大王子赏给你们的!拿去吧!” 两人千恩万谢的去了!黑山笑着说:“这两说要孝敬父母一样孝敬大王子,好像匈奴人看到父母老了都是把父母赶进山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巴图鲁说:“这样的的情况在平民中很普遍存在,贵族官员中较少,有钱人会花钱买几个奴隶照顾自己!。” 黑山立刻下令:“传令下去,所有人没有命令,只可以在军营活动。派出斥候,密切关注南边来的人。” 经进一步了解,大单于庭除了十数万妇孺,还有数万名女奴隶,和一万多带着脚镣的男奴隶。最中心的大帐,住着数百名大单于的老婆、孩子、奴婢!其中也有大王子的家人。北山上挖了许多大山洞,山洞里屯积着无数的粮食和从各国抢回来的财物。黑山巡视一圈,见各个山洞内那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丝绸锦缎、珠宝玉器,都差点吓傻了! “把这些财富分了,大家回去做富翁算了,还打什么仗啊!”巴图鲁说道。 黑山立刻清醒过来,当即下令:“封死所有财货的山洞,派人看守!这么多财富让士兵们看见肯定会出大乱。” “是啊!我看见了都不想打仗了,回家做富翁得了!”巴图鲁笑道。 “去挑了数千名身体较好的女人,让她们照顾将士兵的生活,充当卒妻。命令要士兵们要对待卒妻一样善待她们。我们在单于庭先住一段时间!”黑山命令道。大家听了都欢天喜地,欢呼着将要过一上神仙一般的生活。守着这么多财富和美女,如果让士兵们都忍着,更会出乱子。只好先满足他们的色欲,忘记洞中的财富。才能保持高昂的士气和战斗力。 “上将军他们在打仗,我们却在这里天天吃喝玩女人,不好吧!”巴图鲁怀里抱着一又胖又丰满的女奴,边说边用那一双粗糙大手搓揉着女奴雪白的双乳。 “我们在等冒顿这头狼回来,我们要杀了这头凶残的野狼就是大功一件,耐心等待吧。”黑山回答道。 第39章 十天来,头曼大单于一边令人打造木排,一边下令让人昼夜不停秘密挖地道,成功的骗了秦军的注意。 冒顿没有等来布仁巴的援军暴跳如雷。许多部落听说大军被围,有的只派出少量军队,大部分部落要么说无兵可派,要么直接拒绝。十天来只凑了不到五万人。 蒙恬早有防范外面的匈奴人来救,组织了五万马队天天在云中城外围巡逻!收到黑山的密报后,几次派军去找冒顿,都让他逃掉了。后来听说大单于大量造木排,立刻调来数艘大船,加强大河的防守! 终于,头曼接到地道挖通的报告!他找到了生存的希望,十分兴奋。一日下半夜,头曼下令五万大军乘木排顺流突围。自己带着亲信从地道出城!秦军第一时间发现匈奴人乘木排顺流突围,立刻派战船截杀!天亮时,头曼单于已经有一万余人从地道逃出城外,他并没有按约定里应外合接应城里的匈奴军队突围,而是第一时间向北逃跑。 早上,城里的匈奴军,再一次向北围墙发起最猛烈的进攻。虽然还是没有突围,却成功的掩护了头曼单于北逃。城里的匈奴军见外面没人接应,知道被单于抛弃了,也纷纷钻进地道向外逃跑。 巡逻的秦军很快发现了地道,一边守住地道口,一边派人通知蒙恬!蒙恬听说跑了大单于,气得咬牙切齿,立刻下令十万重骑军去掉重甲,轻装分路追击!向北追击的秦军将军是辛胜,跟快发现逃跑的匈奴军队,紧紧地咬住。匈奴的战马没有马蹄铁,跑不过秦军骑兵,只能不断留下阻击掩护,这万余人,都是单于的亲军,战力强悍。几次掉头打秦军一时忙乱!辛胜下令兵分三路追击,匈奴再阻击时,另两路就两边包抄。果然,匈奴再次阻击了,很快被辛胜团团围住。 头曼大单于见自己的手下越来越少了,只剩下三千人了,绝望地对天大喊:“长生天,我头曼今天要死在这里吗?” 辛胜的军队越战越勇,大家都知道,杀了大单于,是他们几辈子吹不完的荣耀。 就在这时,一支匈奴大军迎面杀来,正是冒顿王子带的五万大军。秦军淬不及防,死伤惨重,辛胜立刻调整战术,结三骑锥战阵再次迎上去。虽然脱了重甲,秦军利用战阵配合,很快站住阵脚。正在苦战之时,又一支秦军赶来了,冒顿王子不敢恋战,下令向北后退。秦军紧追不舍。 冒顿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前几天伏击了秦军的巡逻队,发现了秦军战马上的马蹄铁,一看就知道这个东西的的厉害,命人事先向北留下几处备用战马!才没有让秦军追上,但是也甩不掉。直到天快黑,双方人困马乏,两边都有战马累死。双方都下马休息,辛胜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战马休息一会,喂一下,很快就会恢复体力。而匈奴的战马这样一奔跑,二十天也恢复不了马蹄的脚力。 冒顿很清楚双方战马的差距,但是他十分熟悉这条路,他只要再一口气北逃一个时辰就可以进一个山谷,换乘那里的战马。 辛胜知道天黑容易被单于跑掉,只是吃块干肉喝几口水就下令进攻! 冒顿只能留下一万人阻击,大队继续逃跑!辛胜也是留下一部分截杀,大部队继续追。冒顿父子一直往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连自己的丈人莫布求也战死了。到达山谷仅剩下万余人。冒顿又留下五千人埋伏在谷口,自己和父亲带着七千余亲信换下谷内事先准备的战马趁月色北逃。 辛胜追到谷口,知道有埋伏,将士们还是请命要去追!辛胜说道:“他们的马不行了,我们下马上山杀光两侧伏军。这仗让辛胜心疼不已,直到半夜,才清巢下来。由于夜战,和仰攻,一战战死三千余人,受伤达七千多,审了一个俘虏,得知头曼单于父子换马逃走。只好下令停止追赶。天亮后打扫战场,得了三千多个首级。辛胜下令,三万人继续追击,其他人护送伤员和战死的将士回去。 头曼父子终于摆脱了秦军追击,一路上绕道几个部落,换了几次战马,五天后终于靠近了大单于庭大本营。辛胜失去了头曼大单于的踪迹,干脆拿出地图,一路白天行军,夜里宿营。直扑大单于庭。 黑山的一万多飞骑,在大单于庭整整休息了十多天。个个天天吃饱喝足,女奴陪着好不快活!这天,斥候来报,数千匈奴军向单于庭而来!黑山立刻下令,四千留守单于庭,八千人出击。 大军刚刚出发,就见一个匈奴斥候飞骑来报,他把黑山的人马当成自己人了。说道:“大单于和大王子马上回到单于庭,请巴布仁头领速度准备七千人马吃食,所有库房打开,东西装车,准备向北转移。” 黑山向巴图鲁点点头,巴图鲁回答说:“你回去,告诉大单于,巴布仁头领马上按单于的命令准备。我们是巴布仁头领派去迎接大单于的。” 斥候听了调转马头回去了。巴图鲁将匈奴斥候的话复述一遍,众人听了,无不欢呼,黑山命令道,整队向前,见到匈奴败军百步实然冲锋!一定要全歼匈奴人。 众人大摇大摆南下,不到一个时辰,果发现一队数千匈奴人正在歇马! 黑山挥手让大家慢慢散开,缓步接近。匈奴人见了以为是自己人都懒得抬头。 冒顿却看出不对劲,如果是巴布仁的人,肯定是大军远远停下,主将过来拜见大单于。再看这支军队,十分整束,个个坐姿笔挺,没有匈奴兵的懒散,只是悄悄散开,绝对是秦军无疑,立刻大喊:“他们是秦军,上马备战。” 黑山同时大手一挥,冲杀过来!大部分匈奴人来不及上马,便身首异处。 冒顿和头曼的亲信死命护着二人逃跑入山中,头曼的一件金闪闪披风都来不及装上。黑山见逃跑了千余人,急忙下令三千人跟我去追,让巴图鲁带队留下收尾。顺手用刀挑起头曼的批风带上。 黑山怕中埋伏,顺着脚印和马粪追出山路再说。刚追出山口,一股寒风吹来,黑山的三千人都冷得一哆嗦!前面已是一片高山平原,还积着厚厚的雪,顺着马蹄印继续向北,天气越来越冷,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风刮得双脸生疼!黑山下令,找个背风的山口宿营。 大家冷得牙齿打颤。直到生起几堆大火才好点。“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还下大雪呢?南阳应该暖得脱掉棉衣了吧!”肉饼,说着,怀念起家里人了! “肉饼,你知道吗?现在的刀可甜了,不信你舔舔,和蜜一样。”米龙笑着说道。 这个年代,没有白糖、冰糖,甜的东西最诱惑人,而且非常昂贵。肉饼还真忍不住舔了一下子弯刀。结果舌头一下子紧紧地沾在刀上,摘不下来了,引得众人大笑!黑山打开一壶温酒,往肉饼舌头上倒了两口,刀就掉了下来。黑山问肉饼:“甜吗?” 肉饼咳嗽几声说:“不甜,血腥味!” “大雄,把你的铁棒拿来,让米龙举一举,记得,不许戴手套啊!”黑山说道!众人明白了,死胖子一下从后面抱住米龙,孟浩、肉饼、那不太分别掰开他的手,大雄把一百多斤的大铁棒拿过来,放在后面的背上。双分别抓住两头。没有一会儿,米龙的双手就粘在铁棍上了。看着米龙扛着一百多斤的铁棒,双手动弹不得,个个都笑开了花。 米龙受不了,一直哀求大家饶了他。孟浩说道:“不是我不想饶了你啊!我最近好想吃狗肉,大营城的炖狗肉好贵啊!我吃不起,心情不好啊!” “回去了,我请大家吃,我请客,行了吧!快放了我!”米龙哀求道。 “我上次看见伺候你的卒妻,好水灵啊!那腰身细啊!那屁股圆啊!回来我就吃不下饭了,害相思了。”史胖子抓起一大根烤羊腿,边啃边说。 “送你了,我再找一个,行不!我手都黑了!”米龙哭丧着脸。 众人趁机向米龙提各种各样的要求。 “算了,再冻下去,手真会伤的。”黑山说道。 几人这才用温酒倒在他手上,放开了他。 “我看你们是闲得太无聊了,晚上就学认字吧!”黑山说道。 “晚上还学啊?唱歌吧!”史胖子嘴里嚼着烤肉,说到! 黑山拔出刀,在雪地上写道:“夜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由于此诗此时太应景了,大家读几遍便会背了。阿黑哥又普了曲,教大家唱起来!一时歌声兴起,大家唱得十分开心。 天亮后,风停了!太阳暖洋洋地照在没膝深的雪地上。 “他们往哪里跑了,已经看不到一点痕迹了!”木匠说到。 黑奴说到:“我只知道附近有个小部落!具体哪里,我也找不到路了,再向北就是无边无迹的沙漠了。” “小黑,看你的了!”黑山拍了拍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黑。小黑现在已经是一条大猛犬了,因长期在北方,也换了一身漂亮的长毛。 小黑闻了闻头曼大单于的披风!立刻向前冲去。黑山命令道:“上马,跟上。” 中午时候,小黑爬上山包,又下来,不走了。黑山手一挥,示意大家别出声,戒备。急忙下马,和几个人爬上山包,向前一看。前面几里外有数十个帐篷,显然个部落聚居地。 “黑奴,这个是你说的部落吧!有多少人,知道吗?”黑山问道。 “不到四万人,最多有兵一万余!是头曼最亲的部族!”黑奴说道。 黑山见前方一马平川,无任何摭挡。又担心跑了头曼单于父子。咬咬牙下令,全体戴上面具,准备强攻! “戴上这现意都别扭啊!一个破面具能吓死匈奴人吗?”米龙发牢骚地说。 黑山没有解释,冷漠地说!攻击队形,立刻冲锋。 三千人,立刻排成三十个大锥形, 张进带着一百短兵把黑山护在中间!黑山拔出李牧送宝刀,众人全部刀出鞘。 “攻击!”一声令下,三千人出离弦之箭向下冲杀而来。 匈奴人快发现,怱忙上马迎战!冒顿见自己还有两倍秦军的兵力,当即下令:“准备射箭!消灭他们,我们再退入沙漠绿洲!” 匈奴兵并没有射箭,大家呆在原地,用敬畏的眼神着着戴着面具冲杀而来的秦军。 “是长生天派来的神!”不知谁喊了一声,部落里的男女老幼纷纷下跪。 “他们不是神,是秦军!”冒顿气急败坏!见秦军很快杀到眼前,众人依旧伏地不起,只好调转马头向西北逃去。黑山砍杀一阵,下令继续追击。许多匈奴兵看到秦军戴着的面具发呆。直到头掉地上,乃然以为自己是被长生天派来的使者征罚了。 黑山向西北紧追。远远可以看到逃跑的匈奴人。天色将黑,大家终于走出雪原来到一片沙漠,看脚印,知道敌人进了沙漠。黑下令继续追。 冒顿父子进了沙漠,十分狼狈,四十来万大军,只剩下现在的七百余心腹追随。后面的又来报:“秦军也进沙漠了!” “父亲,你先走吧!我留下阻击!”冒顿说到。 头曼内心十分感动,自己这个儿子如此忠心,智勇双全。自己昏了头了,竟然怀疑他,还差点杀了他。一时流下眼泪,感动地说:“冒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回到沙漠之洲,你就是新的大单于。” 头曼大单于说完掉头,打马向最后的营地跑去!刚走几步,他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锐的笛声,这儿玩的鸣笛箭声,向自己后背射来,紧接着数拾弓弦声响!无数箭技飞向头曼后背。头曼只感觉背后被无数羽箭射中,摔下战马。冒顿走过来,抱起头曼的头,头曼口吐鲜血,染红了银色的白头发,颤抖着双唇,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冒顿,你做得好!你比我强!不愧是我头曼的大王子!”说完气绝身亡。 头曼的数百侍卫没有一个说一句话,只默默的站在冒顿身边,表示对新任大单于的效忠。只有那个马夫下了马,他正是用献计让头曼单于逃出云中城的马夫。马夫说道:你们走吧!我留下来,我有办法让秦人停止追赶。” 冒顿脱下披风,盖在父亲的身上,用刀划开手指,在披风上写道:“匈奴大单于冒顿!以配刀为誓,此生只做大秦子民,永不犯大秦,年年进贡良马五万匹。”写完,留下宝刀。立刻打马向沙漠深处驰骋而去。 黑山进入沙漠,大军走了一会儿,见前面有两匹战马,一个人坐在沙漠上,沙地上还躺着一个人。立刻有人上前查看,示意没有危险! 黑山走了过来,亲兵立刻散开警戒。 “这个是头曼大单于的尸体,身上的是新任大单于冒顿的降书和宝刀。夜马上黑了,你们再追进去如果找不到水源会九死一生。”黑看了一眼这个脏兮兮的,会说华夏语的人,问:“你是谁?” “我以前是头曼大单于的马夫,前几天他刚刚封我做丞相。”马夫说道。 黑山觉得这个人谈吐不俗,定有来头。便说:“丞相没有机会再当了,继续做我的马夫吧!”不待马夫答应,黑山立刻下马!拔出李牧赠送的宝刀,砍下还有余温的头曼的脑袋,收下冒顿的降书和宝刀。下令:“撤回大单于庭。” 两天后,黑山众人回到大单于庭。 40完胜匈奴 单于庭热闹非凡。原来两天前,辛胜的三万人马也到了!辛胜的爵位和职务都比黑山大,黑山急忙去拜见!辛胜笑着说道:“你黑山的名头早就名动华夏了,我辛胜可不敢托大。抓到大单于了吗?” “老大单于人头在这里,新大单于跑了,只留下降书和宝刀。”黑山回答道,把事情详细向辛胜说了一遍。 “黑山将军真是福将也,如此甚好,快乘快马日夜兼程南下,将这些送到上将军蒙恬手里。”辛胜打开包裹,看着头曼大单于的脑袋。兴奋地说到。 “不用如此麻烦吧!过几天,我们都要回去,一起带回去,不就可以了吗?”黑山说道。 “黑山啊!你还是年轻啊!不知道政治啊!先把人头送回去,这个可是不世之功,多派人护送,一定要万无一失。”辛胜着急地说。 “孟浩,你带一千人,两千匹战马,和我日夜兼程,我们要把单于的人头送到上将军手上。记住,要快,给你一个时辰准备!”黑山说道,“回去后,我请上将军速派一万辆牛车来运战利品。” “诺!”孟浩应声而去。 巴图鲁来报告说:“缴获的财货太多了,装车还要好几天。” “先把值钱的装车。”黑山转头又对辛胜将军说:“走,我带你去看看仓库里的好东西。”说着和辛胜一起来到北山那人工开出来的一排排大山洞,门口的岗哨是黑山的亲信手下。 “下面这排是各种粮食,中间那排是丝绸有几万匹。还是各种金银铜器,珍贵的玉石、玛瑙。最后有一仓库的金饼,一仓库的铜币,银币。”黑山介绍道! “行啊!老弟你发大财了!”辛胜羡慕道。 黑山走到金币银币的山洞,见这个山洞大问关着,还拴着细细的红丝。 哨兵说:“这个是巴图鲁将军弄的,说是红丝没有断可以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黑山一脚踢开大门,被满屋金黄色愰得睁不开眼。好一会才适应。大家都在感叹:“这么多金币啊!”有多少,谁也算不清。连辛胜也两眼发直了。 黑山捡起几枚金币,大小不一,大的有三两,小的只有指甲大。上面各种奇怪的文字。这些金币大部分成色普通,铸造粗糙。除了一小部分华夏各国的金币还算不错。“从金币可以看到华夏文明可比西域各国先进很多啊!”黑山感慨地说。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看不懂?”辛胜也拿几枚仔细看了看,问道。 黑山懒得解释,说道:“我随口乱说罢了!” 突然,黑山从一大堆金币中发现几枚金币做得非常规整,精细,成色也是最好的。金币和后世一元硬币大小一样,重量却有三倍重,虽然成色很好,硬度却比其它金币硬,金币正面是一个人头像,轮廓清晰、五官也很清楚,背面是一排弧形拉丁字母Μακεδονα,黑山不懂拉丁文,这些金币工艺如此精美,难道和我一样也是来的? 黑山对身边辛胜说道:“这么多战利品,算一半是你缴获的吧!” “你可别害我,知道秦国军法冒功罪是斩首示众吗?主将冒功,万夫长以上皆斩。我们帮你运回去还是可以的!”辛胜说道。 “这样吧!所有秦军将士包括你那三万人,允许每个人可以抓一捧金币回去。秦军法也有规定,秦军每次缴获,金银财帛可留下百分三十以内犒赏三军,士兵与军官数量差不得超过一半,平均每人不得超过三百金。”黑三说道。这一捧应该不到三百金吧! “既然如此,我代全军弟兄们谢过了!”辛胜说道! 黑山下令释放所有的奴隶,男女每人各赏二千钱。愿意一起南下的可以按迁民一样待遇,帮忙赶牛羊回去的再赏二千钱。数千男俘虏负责驾车,十多万妇孺乘车南下。所有财货装车,粮食以后再运回去。粮食太多了,没有一万车是拉不完的! 黑山带着一千骑,带着头曼大单于的人头,日夜兼程快马南下。 巴图鲁和辛胜大军整整忙了四天,才全部搞定。近万辆车运着财富和部分妇孺赶着上数十万头马、牛、羊南下。整个队伍长就三百里,每个士兵的怀中都装着一袋子金币,归心似箭。 黑山的队伍马不停蹄,整整五天才到达云中城。 再说头曼大单于突围那天夜里,乘木排突围的五万匈奴军全部被杀。 天亮后,守城的匈奴部队没有了头领便全部投降!共十二万人。 当赵、魏、齐、楚、燕五国使者和蒙恬一起进入云中城时,见到城外的尸山血海,十座小山一样的人头和城内十多万匈奴降兵时,无不脸色大变。蒙恬当场宣布战绩:到目前共斩首二十三万六千余级,俘获十二万三千余,这还不含我们用计,让匈奴人在大青山自相残杀而死的七万余人。”蒙恬便将为引大单于来云中郡,如何用计,使匈奴自相残杀。为使大单于在云中郡呆一个晚上,连小儿感冒计都用上。当然,甬道调兵之事他一字没有提,这样的好办法以后对付这五国还得用。 “上将军率军斩杀匈奴获此大胜,真是空前绝后。斩首数量可以与我赵武灵王、李牧将军两次大胜利相提并论了。就是不知头曼大单于可擒获?”赵国使者问道。他故意提起两次赵国大胜匈奴之事,来淡化秦国的胜利。 “单于挖通地道带万余人逃跑,我军大将正在追击,我相信,他肯定跑不了,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请大家拭目以待!”蒙恬说道。 第二早上,就有人回报:“辛胜追上头曼,斩首八千余。头曼大单于被其长子冒顿率兵六万救走,还在追击中。 以后几天,每天都有斩道数千到万余报来,直到第六天的军报大单于父子仅剩下七千人北逃失去行踪,辛将军带三万直扑大单于庭。蒙恬的心越来越紧张!一份战报要五天才收到。半个月后又接到战报:“黑山斩杀三万五千余匈奴,俘虏大单于……” “大单于,抓获啦!”蒙恬插话问道。 “俘虏大单于妻儿百余名,各大小头领妻儿……” “别念了,你只说抓到大单于没有?”蒙恬吼到。 “还没有,头曼大单于父子仅剩数百人继续北逃,黑山将军带三千铁骑去追了!”报信的斥候本来以为上将军会高兴得赏他点什么,没有想到会发火,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贲示意斥候先下去休息,吩咐军吏好好犒劳一下。然后才说到:“上将军别发火,目前斩首已经超过三十万,抓获单于和其余大小头目的家属十余万人,我军阵亡还不到五万。已经是空前绝后了!头曼就算逃了,也是光杆司令一个。成不了气候了!” “我是着急些,我对王上和五国使者说定能擒杀头曼,现在头曼跑了,岂不是让他们笑话我。再说我十几天前还上书秦王,保证全歼头曼和三十五万匈奴大军。现在倒好,偏偏少了头曼单于。秦王已经带着几位大臣快到云中城了!我怎么跟他交代!”蒙恬懊恼地说。 “禀告上将军,秦王中午在大营城用善,下午肯定到云中城。”一名斥候进来报告。 “怎么这么快?按时间算,还要好几天才到达。”蒙恬问道。 “秦王一出咸阳,就脱离队伍只带百名侍卫,骑快马赶来云中城。”斥候说道。 “有这么一个急性子秦王,我这个上将军也不能不着急啊!”蒙恬哈哈笑着说,“快准备迎驾吧!” 云中城一下子忙乱起来!二千人负责洒水扫地,五千人检查了城内外每一个角落。厚厚的地毯从城门外百步一直铺到上将军幕府!左庶长以上爵位的将领和五国使者都到城外迎接!地毯左边是一万重骑组成的方阵,右边则是两万重步兵方阵。 刚刚站好队伍,秦王的马队就出现在视线以内。蒙恬一挥手,军司马立刻高喊:“军号齐呜,凯歌迎秦王!” 数十把长长的军号立刻同时吹响,数十面战鼓、金钟也接节奏敲响…… 秦王一身黑色绣金紧身袍,发髻只绑一条黑色金边头巾骑着乌骓宝马走在第一个,后面紧跟一名内侍正是赵高,一个百人马队相随。来到迎接人群边,没等接马倌接过马绳就真接翻身跳下马,将一支玉柄马鞭丢给接马官,便哈哈大笑,大步上前!蒙恬及众将立刻肃立、躬身,拱手高喊:“参见王上!” “外臣参见秦王!”五国使者也齐齐执节拜见。 “都免礼了,秦王大袖一挥。并没有按外交礼仪尉勉一番各国使者。五国使者感觉被轻视了,脸色都有点不自在。秦王却调侃道:“是不是觉得本王轻慢了你们啊!鸟!告诉你们,虎狼秦国的虎狼秦王就是这个样,才有这些虎狼秦军。你们说是不是啊?”秦王大声喊道,前面几句是和五国使者说,最后一句则是问全体将士。 “虎狼秦国,虎狼秦王,虎狼秦军,万岁、万岁、万岁!”两边数万秦军同声高喊,气势冲天!吓得五国使者脸色发白。 “蒙恬将军,战况如何?”秦王直接问道。 “至目前直接斩首三十一万二千余级,用间计使匈奴自相残杀至死的有七万,俘获匈奴兵十二万余,俘获大单于妻儿老小百余人,以及各大小头领的家眷十五万余人……”蒙恬刚刚念完。秦王插了一嘴,说道:“头曼呢?是死是活?” 蒙恬脑门冷汗直流,正要详细禀告头曼逃跑的事情。突然听到有人高喊:“黑旗斥候入城,全体让道了!” 众人望向城门口,忽见一骑,手执斥候黑旗,飞奔而来。 秦国的斥候手执黑旗放马奔驰时,无论谁都不能阻拦,哪里都可以驰马。如果是在街上无论是什么王公大臣都必须靠边让道。所以斥候直接冲进中间红地毯,来到人群边也无人阻挡。直跑到蒙恬身边才翻身下马,旁边的鄣邯迅速接过缰绳,交给赶来的马倌,没有人出声,都直直地看着这个黑旗斥候,来人正是黑山,他竟直走到蒙恬面前,累得气喘如牛,双脚站不稳,从背后拿下一个包裹,和一把宝刀,双手递给蒙恬。王贲见黑山累得说不出话来,开口问道:“是不是头曼大单于的首级?” 黑山使劲点头!蒙恬大喜,这个人头来得太及时了!接过包裹和刀,交给身边的鄣邯,一手扶住快晕倒的黑山,喊道:“来人,扶大秦勇士下去休息。”立刻有两个军吏上前,扶住黑山。 “打开,给大家瞧瞧,号称天天下无敌的头曼大单于的首级!”秦王开口说道。 鄣邯打开包裹,将宝刀和写着血书的披风递给王贲,又将木盒打开,里面一个白发苍苍面无血色的人头,正是十多天前一夜白头的头曼大单于的首级。鄣邯一把抓住雪白的头发,高高举起来让秦王和五国使者看了看,对身边的军吏说:“拿把枪挑高点传示三军。” 王贲又把冒顿的血书递给秦王,秦没事接,只说一字:“念!” 王贲大声念道:“匈奴大单于冒顿!以配刀为誓,此生只做大秦子民,永不犯大秦,年年进贡良马五万匹……” “好!都说头曼雄才大略,匈奴铁骑所向无敌,我大秦虎狼之师照样啃了他,在此树碑立传,以彰显秦军将士之功,震慑匈奴。让天下人都知道,以虎狼秦国为敌者,必诛!”秦王大声说道,最后一句则是瞪着五国使者,一字一顿地说。气势逼得五国使者后退了几步。这哪里是震慑匈奴,这分明是杀匈奴这头老虎来吓唬五国这几只猴子嘛! 七天后,云中城。 巴图鲁、辛胜和咸阳来的几个大臣前后脚进入云中城!这个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万物新绿,几天前战争痕迹已经全部清理干净,空气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夾杂着春天泥土的气息。 秦王当天就召集高爵将领、文臣讨论战后事谊。首先,蒙恬祥细讲述了整个战役的整体谋划:“一、假装示弱大军退出云中郡;二、巧用十字镐挖甬道;三假装将帅失和,辛胜不听令;三、入敌后擒大单于妻儿,使间计使匈奴内斗;四、步步诱敌使凶奴大军入云中城;五、甬道暗运兵一夜围城。” 又让辛胜和黑山各自讲述了追击大单于的详细过程。 “好,我大秦有如此将帅,万众一心,连小儿感冒计都能使,何愁天下不一统。传令,所有将士论功行赏,随军民夫赐爵一级,随军刑徒抵一级罪。通告全国,大哺三天!”秦王心情大好,高兴地下令。 “禀告我王,众多将士请杀十二万匈奴降卒。如何处置,请我王裁决!”军司马禀报道。 商君军法,只以斩首论功。所以,百年以来杀降之事几乎是常态。长平大战,白起坑杀四十余万赵卒就是因为数十万大军苦战三年,都眼巴巴的指望那四十万个人头换军功爵呢!事后也饱受天下涶骂,使六国迅速联盟共同抗秦。 “匈奴人残暴,天下苦其害久矣。且非我族类,不如杀了,永绝后患!”廷尉李斯冷冰冰地说。 “匈奴人虽非我族类,但总究是人,杀降不祥,有伤天和啊!王绾说道。 “杀匈奴降卒何异于杀我大秦子民?万万不可!”黑山虽然也杀降,但那是在敌后,没有办法。现在坚决反对,急忙说道。 众人听了,齐齐看向黑山!心里都在想,这里哪里有这个小小左更说话的份。 “黑山将军,此话怎讲?”秦王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次大战,二十万民夫千里运粮,运送军需,为保障前线将士的供给,昼夜不息,累死、病死万余人。伤亡不比三军将士少。今蒙恬上将军率我等大破匈奴,拓地千余里,需要更多的民力筑城、开荒。又不知要累死多少人。我们把现成的壮劳力杀了,再从国内征发更多民夫来干活。岂不是等于杀自己人?” “黑山讲的有道理,只是多少将士,眼巴巴地望着这十二万颗首级,总不能让将士寒心。”王贲说道。 “其实也简单,请我王下令,俘虏一人等同斩首一级!就可解决了!”国尉尉缭说道。 “臣赞同国尉之言。”蒙恬说道,“这个即可得十二万精壮劳力,又使将士安心!” “不可,”廷尉李斯说道,“商君变法以来,秦国几代君臣以法为尊,唯法是从,虽包受天下非议,却一代比一代强!今若废此法,明天就有人要求废那法,岂不是自乱之道吗?” 众人沉默。是啊!一百多年了,奉公守法已经是秦国公认的谈好强国之道,要改,谈何容易! “王上,我想问大家一句。秦法曰:牛车运粮,当日行六十里,失期当斩。此次北征匈奴,牛车运粮,日行几里?”黑山问道。 “禀告王上,此次大军数量庞大,需千里外转运粮食,初可日行七十里,五日后只可行五十里,十日后仅日行四十里。平均日行不到五十里”军司马说道。 “民夫累死万余人才平均日行不到五十里,为何?商君立法时,秦国国土较小,最远运粮也不过数百里,旬日可至,日行六十里,符合人力畜力。今日秦国南至巴蜀北至漠北大草原,南北四千余里。此次运粮从内史郡到此,就是二千里。因此民夫牛马已累死道边不计其数,运粮任务更难完成。难道二十万民夫也要依法失期当斩吗?”黑山说到。 “黑山将军之言是实情,我深知若按秦法要求,二十万民夫恐怕要累死十之八九。故特令辎重营,可量力而行,勿使民夫过多累死!蒙恬愿领乱法之罪也”蒙恬说道。 秦王根本不知道这种细节之事,听了这些,叹了口气,说:“此乃我之过也。累死的民夫以战死待遇等同,累死的刑徒酌情抚恤!立刻令各司法官吏,认真的审核一下各条律法,有不合时宜的由丞相、廷尉领导大家议一下,该变还是得变。” “臣谨遵王令!”王绾、李斯答道! “就依你之言,十二万凶奴俘虏等同斩首。当如何安置?”秦王问黑山。 “臣以为,如光让这些俘虏做苦力,他们看不到出头的希望,必会生乱!草原之内,乃有大批匈奴家属在草原各部落。可以告知他们,可以让商贾捎书回去,有家属来投,立转为民籍,赐给田宅。无家属者,表现好的,三年后,许他们结婚在北边安家!如此,必会有大批人口家属来投,此长彼消,十数年后,百万匈奴人皆秦人,数千里草原皆秦之郡县也,华夏再无北边之患。”黑山说道。 “王上,此策可行,与秦孝公化戎狄、秦昭襄王化义渠有异曲同工之妙!”丞相王绾说道。 “臣等附议!”更多大臣赞同! “王上,当急急务有三,一新增国土如何设郡、县而治。二、有功将士的封赏。三、新俘获的十五万匈奴妇孺,再过二十天就陆续到达如何安置。”蒙恬说道。 “郡县之事,由丞相府速办,原则是有多少民设多少县!有功将土封赏,大夫以下,蒙恬决之,左庶长以下,国尉决之,左庶长以上报告给我。匈奴妇孺,男子成年的以战俘待之,十二岁以上的交由赵高负责充当内侍。妇女可许配给单身的有功将士为妻。”秦王一口气安排了所有的战后大事,又命令:“大军就地休整一个月,蒙恬镇守北方四郡。王贲、辛胜两部交老将王翦统帅,筹划灭赵大战。” 41高阳酒徒 黑山回到大营城休整,这次大战,人人有功,全军喜气洋洋。不久秦王下书,蒙恬、鄣邯、黑山军功卓著晋爵两级,其余左庶长以上爵位各晋爵一级。黑山麾下士卒各晋二至五级爵,因缴获众多,各赏万钱。于人人各欢喜。但是,仗打胜了,爵也升了,口袋里的金子多了,将士们就归乡心切,天天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黑山只好劝大家写信把赏钱寄回家!又教了几首歌,总算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日,黑山正在帐中和阿黑哥讨论歌词,张进来报:“将军,你从沙漠带回来的马夫在门外,说你如果还把他当马夫,他就真成马夫了!” 黑山这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个人!觉得此人绝非一般人,便问:“他几时到这边的?” “我问过了,他应该是最后一批从单于庭被带回来的,本来要送去战俘营的。后来他对押送的军官说,他不是战俘,黑山将军已经收他做马夫了!让军官来问黑山,不问就咬舌自尽。军官没有办法,派人来幕府问了,当时你不在,史胖说他听到了,是你亲口说让他做你的马夫的。于是昨天人就送过来了,幕府的军吏安排让他去照顾大黑。今天,他就跑来找你了!” “叫他进来!”黑山说道。 阿黑哥告辞出去了,马夫进来了,也不行礼,自己坐在旁边的小案前。黑山见他衣裳虽然又脏又破,却体格健壮,四十来岁,酒糟鼻子,满脸麻子八字胡须。相貌丑却有股英气。 “有酒吗?先来壶酒!”马夫说。 “你这个马夫,懂礼貌吗?还不先拜见一下?”张进骂道。 “拜见要站起来,又要坐下,都浪费了,还不如来壶酒实在!”马夫说道。 “给他上案酒菜!”黑山对张进说又问马夫,道:“你该先告诉我一下你的名字了吧!” “在下陈留高阳人,郦食其!”郦食其满不经心地说。 “我收下你这个高阳酒徒做门客了,以后就在幕府听用吧!”黑山说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号?”郦食其说道。 黑山暗想,废话,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高阳酒徒郦食其,三寸不烂之舌能抵百万军,我能不知道吗?但是现在可不能说,便故做神秘地说道:“我有一双识英雄的慧眼!有大才的人,我可以看到他头上有紫气!你的舌头,不比张仪差。还是谈谈你怎么会在大单于帐下当马夫吧!” “我走遍中原七国,秦国人才挤挤,其他六国君臣昏聩,没有雄主强臣,既然华夏没有我立足之地,我便随商队到西域游历。几年前,我在莎车国,正好匈奴来攻,莎车国王以为触犯神灵,上天才派匈奴人来惩罚他,于是我被莫名其妙抓了起来要杀了我祭天神。正要动手刚好大单于杀来了,屠了那个国家,从祭台上救了我一命。我不想欠他人情,就做他的马夫报答他。”郦食其说道。 “以你之才和大单于一起正好做雄主强臣,为何甘心做数年马夫呢?”黑山问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可不能辅佐匈奴人来屠戮华夏人!我本想做满五年马夫就算报答完救命之恩,再离开。结果被蒙恬围住了,我就献计让他明着造木排,暗中挖地道逃命,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郦食其说道。 “没有了匈奴大军,头曼就是一头没有牙的病老虎!我是担心,冒顿才是真正的有雄才大略的大老虎啊!”黑山说道。 “冒顿的才干胜头冒百倍,你也看出来了!”郦食其说道。 就在这时,大妞送酒饭进来!黑山见郦食其一直盯着大妞丰满的胸部一直看,就对大妞说:“以后郦先生就是幕府的人了,你安排个卒妻照顾好他!” 话刚说完,白涛进来了,说道:“上将军到我营中,让我亲自来叫你过去!” 黑山听了,命张进安顿好郦食其,自己跟着白涛出营。边走边问:“大哥,上将军何时来的!我怎么没有接到军报?万一有差错,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他刚到一会儿,只带个百人队,直接进我营中,没有告诉任何人!”白涛说道。 二人到了白涛营中,蒙恬并没有拘礼,笑哈哈的请二人坐下。 白涛向外喊道:“门口短兵,三十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立刻有短兵诺一声,带着数十人,在幕府三十步外围了一圈,把隔壁办公的军吏也请了出去。 白涛才说:“二弟,我和蒙恬大哥,年少时就结拜成异姓兄弟了,一直没有和你讲,记得我送你的玉坠吗?那就是蒙恬大哥送给我的。” “你和上将军早就结拜了?那上将军岂不也是我的大哥!”黑山惊讶地说着,从脖子上取下白涛送的玉坠,看了看。 蒙恬也取下一模一样的玉坠,递给白涛,说这条也送你吧!你们二人刚好一人一条。只是结拜兄弟之事,我们三人心里知道就好,千万不敢在别人面前提啊!小心脑袋啊!” “怎么会这么严重,咱们结拜兄弟,又不是要造反?”黑山问道。 如果我们仨人,还是大夫低爵还好,可以称兄道弟,一起喝酒吹牛。现在,我已经是十八级大庶长爵了,黑山兄弟也是十四级右更,白涛兄弟也已是十一级右庶长了!高级将领抱团,不想造反,王上也会忌惮,让王上忌惮,臣子就是死罪啊!我也是白涛来了,才知道你们也是结拜兄弟!我这次过来,是想咱们仨个也该聚聚了!马上就要各奔东西了!” “上将军,难道您要调走了吗?”黑山问。 “不是我要调走,是你们两个。今日国尉府发来文书:白涛调至王翦麾下任万骑将。黑山调国尉府听用。你自己看吧!”说罢,拿出一张帛书,递给黑山。 黑山仔细一看:巴图鲁升任边军骑军主将,白涛部、雷宝(兽医)部及大妞部南下王翦上将军帐前听令。 “怎么连大妞的卒妻营也全部调走?”黑山觉得太不可思议。 “是因为你的战场救护十分有效,这次和匈奴大战,八万余伤兵活下来七万多,若是以前,能活三万人已经是破天荒了。这次国尉府调她们去,也是因为秦赵大战在即,大妞她们,也算有了立身的去处了,还各赐女爵二级啊!这些都是你训练出来的白衣仙女啊!”蒙恬说道。 “如此,我心也安了!秦赵开战了吗?”黑山问。 “开战了,十分顺利,杨端和与樊于期二位大将,分两路攻击,各克数城。刚接到战报,樊于期刚刚攻下武安,离邯郸只一日之遥了。照这样下去今年赵国必亡。”蒙恬说道。 “不好,杨端和和樊于期有危险,赶快派快马去通知他们,赵国肯定有诈。现在通知,可能来不及了。”黑山说到。 “你又不在赵国,你怎么知道?”白涛问道。 “我怎么把李牧给忘了?完了,他们两个真的危险了!”蒙恬马上明白了。 白涛问:“李牧又怎么啦?他前些日子不是还在雁门关吗?你俩快说,别让我猜!” “李牧何许人也,百战百胜之将!论军事才能,我们三个加起来才能望其项背也!赵王迁和丞相郭开虽然贪图享乐也该知道亡国危险,必会倚重李牧,李牧没有笨到两路都顶不住吧!不行,我立刻修书给王翦和国尉府。”蒙恬说完,立刻拿起案上的笔,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到门口喊了一声,立刻有手下前来。蒙恬说道:“八百里快马,日夜不停送到国尉府! 看着手下跑步而去,蒙恬才回来坐下。自言自语道:“如果这边有直达的邮路到三川郡,也许还来得及!” “不知道,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要起程!”黑山问道。 “你们的正试调令,很快会到的。你还是想一下,带哪些人走吧!五大夫以下的挑几个得力的手下!”蒙恬说道。 三人分手后。黑山为难了!不知道带谁好!几天后,黑山及其他人要调走的消息传开了!军营又沉浸在离愁中。黑山写下一首后世周润发的歌《友谊之光》 人生于世上有多少知已 友情难在但长久 今日你我道珍重 友情常记心中 虽然暂时别离 来日会再相聚 此缘就算不在 此情也永长久 纵有千丛山 相隔两地 朋友啊 你我心相系 我们永远是兄弟 黑觉得只有这首歌最能抒发现在的感情。先让阿黑哥教大家用华夏语唱,自己再亲自教大家用粤语唱! 调令还是来了,和从蒙恬那看到的一样。黑山召集所有卒妻营女兵和骑长以上职务的军官为卒妻营举行隆重的换装仪式。望着校场上一千多名大小军官和八百余名卒妻营女兵!黑山也是感慨万千。先拿出秦王王书,念道:“赏功令,大秦轻骑边军卒妻营全体女兵,在秦匈大战中,悉心救护伤兵共四万余人,有大功于大秦。赐大妞五级爵为女大夫,八名百长各赐三级爵为女簪鸟,其余全体赐爵二级,有罪的无论大小全部赦免,各赏五金。秦王十七年五月初二。” 所有女兵们全部欢呼起来,许多姐妹们相拥而泣,多少心酸多少泪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大部是因为家人犯罪受到连坐才来到这里的,一小部是贫家女,因家境贫困,备不起嫁妆才应征而来的。战国时代连连征战,女丁人口已经远远超过男丁,结婚几乎都是女方陪嫁的多。 “换装!”黑山一声令下,八百多名军官,面对面地帮每一个女兵解下象征罪奴的麻绳,系上代表功士、上造或簪鸟的丝巾。黑山也亲自为大妞解下系在她那乌黑头发上的麻绳,丢在地上,系上一条代表大夫爵的彩色丝巾。大妞扑到黑山的怀里,大声的哭泣,校场上的女兵们又哭成一片。今天,她们终于告别了耻辱的过去,迎来了新的人生。以后可以象其她良家女孩一样,穿上一身自已喜爱的衣服了!黑山宣布:“晚上,轻骑军举行隆重的宴会,为全体女兵祝贺,为要调离的人送行。 晚上的宴会,不论男女都喝了许多酒,合唱一遍又一遍的《友谊之光》。 此情此景,只有这道歌能表达大家的心情。直到最后,嗓子哑了,酒喝干了。 看大家兴致高涨,黑山宣布:“女兵们,今天你们是英雄,今天全军一万二千个男人,都是你们的卒夫,你们看上谁就挑谁,我保证他们今天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平时欺负你的,今天必须还回去。好不好?” “好!”女兵大声地吼着,冲向男兵!有几个听了向黑山冲来。还好大妞就在旁边,一下子抱住黑山,大声喊道:“这个小卒夫,晚上我包了!你们谁也别抢!”说完,恨恨的在黑山脸上亲了一口,象极了女丈夫在欺负小男生,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夜里大妞抱着黑山,说道:“我不要女爵,我也跟你走,好不?” “你的名字也在王书上,我怎么带你走呢?”两人不在言语,给再大的胆也不敢和秦王对着干啊! 两人知道这次分别,相见不知何年月,一次又一次的紧紧相拥。黑山虽然对大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却有着肉体上的依赖。 众多老部下都表示要放弃官位追随黑山,黑山看着熟悉的名单,查看,巴图鲁、兽医走不了!那不太,是匈奴东胡部人,这里才是他最好的选择。剩下史胖子、木匠、董剑、阿黑哥、孟浩、肉饼、米龙、黑奴,每个都是七到九级的爵位,最差的也可以做三千骑的都尉了都是七百担以上的军官,张进和十二位大河乡人也是不更以上爵位了。再挑三百个南阳籍的短兵随行。大雄的妹妹正试嫁给巴图鲁为妻了,也算有了归宿。大雄几战下来也是公大夫爵,但他和郦食其是以门客的身份随行的。 黑山先叫来那不太,说:你还是留在北边,大营城要改为大营县了,上将军马上要调你任大营县尉了,在这里,你可以照顾到你们东胡部族,要让他们多学习中原文明,少学匈奴人的野蛮。” “诺!”那不太眼含热点头答应道。 黑山将随行百人名单报给蒙恬,蒙恬照单全部批准了,还亲自来大营城宣布新的人事调动。 忙完公事,蒙恬、白涛、黑山又聚在一起。 蒙恬说道:“被你说中了,杨端和和樊于期都中了埋伏,共死伤十多万。攻赵所得之城尽数丢失,樊于期兵败投降了赵国。秦王大怒。抓了樊于期全家下狱!” “上将军你不是写书去告诉他们,攻城顺利是李牧的诡计了吗?怎么还是上当了!”黑山问。 “诺按时间算,我的书两天到了国尉府,再两天,樊于期和杨端和就该退军了!不至于败得这么惨啊!”蒙恬说道,“再说樊将军投降,我觉得非常诡异,我和樊将军多次一起打仗,他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你告诉樊将军的详细情况,我们一起分析一下!”黑山说道。 蒙恬便将樊于期的家世和黑山讲了起来。原来樊于期家也是秦国公族旁支,嫪毐叛乱时,昌平君嬴启和蒙恬始终支持秦王,樊于期和杨端和都是蒙恬手下的郎卫小头目,死命护着秦王,樊于期手下全部战死,自己也身受重伤,秦王十分感动,命太医悉心救治。从此秦王视樊于期为心腹将军。后来樊于期、杨端和多次立下战功,一刀一枪拼杀成了一军主将,没有打仗时,秦王还经常把樊将带在身边,形影不离。秦王亲政后,让嬴启代替吕不韦做了丞相,蒙恬做了边军大将。 “这肯定是李牧的又一个阴谋!”黑山说道,“李牧绝对是一个善兵善谋的兵家,他只要设计活捉樊将军,再收买几个樊将军手下,回去一说,秦王对樊将军最好,如果听信了樊于期的事,肯定会大发雷霆,杀了樊将军全家啊?” “你一分析,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如果是直接杀了樊将军,秦国还有的是战将,利用樊于期和秦王的关系,如果是让秦王杀了樊于期家人,再告诉秦王,你中计了,秦王必会气得吐血,秦军将士也会寒心。一箭数雕啊!” 蒙恬一听,说道:“李牧真是太恐怖了!我要上书秦王,提醒他,千万别杀樊于期全家!”说完立刻修书一封,叫来手下,交待道:“日夜马不停蹄,赶赴咸阳,先打听樊将军家里人,如果是活着,立刻将我的信让国尉转给秦王。如果是樊将军家人已经被斩杀,就把信烧了。直接回来复命!现在马上出发。” “诺!”来人应声快步而去。 “为什么,如果樊将军家人已经被杀,就要把信烧了,给他平反不是更好吗?”白涛说道。 “秦王永远是对的,如果是错了,那也是臣子做得不够好!赢政不是秦孝公!他雄才大略,勤于政务是天下王者之最,他岂能允许自己犯错?”蒙恬说道。 军令如山,三日后,黑山和白涛、大妞、兽医一起南下,由于大妞带的八百女卒是坐车,又不是什么急务,便一路缓行南下。 42郑国渠 军令如山,三日后,黑山和白涛、大妞、兽医一起南下,由于大妞带的八百女卒是坐车,又不是什么急务,便一路缓行南下。 打败匈奴后,黑山所部已经全部换成秦军装备,时值初夏,个个身穿黑色布衣,束发戴冠,骑着草原骏马,南下。数日后到达咸阳以北的郑国渠边。 郑国渠,建于秦王政元年(前246),其时韩国因惧秦,遂派水工郑国入秦,献策修渠,藉此耗秦人力资财,削弱秦国军队。此举适得其反,促进秦国更加强大。《史记·河渠书》记载:“渠成,注填淤之水,溉泽卤之地四万余顷(折今110万亩),收皆亩一钟(折今100公斤),于是关中为沃野,无凶年,秦以富强,卒并诸侯,因命曰‘郑国渠’。” 黑山见这里青山绿水,景色宜人,便带着几名亲信到这条享誉后世二千年的人工河游玩一番。 秦国官吏的认真务实让黑山再次感动。刚走上郑国渠,就看到一块刻石,上书:郑国渠律,上面详细规定,不能在渠边乱扔垃圾、大小便、不能在渠内洗澡洗衣服等,惩罚小的是城旦半年,大的是斩首。渠两边都是整齐的石条彻成,岸上栽了两排柳树。渠内的水清测见底,十分干净。 不远处传来了农夫们的笑声、歌声十分热闹!黑山等人漫步过来,原来是数十男女农夫正在渠北边用木桶取水,人站成一行,一桶一桶向上传,虽然累,仍不影响他们唱山歌,其乐融融。 原来郑国渠西边从洛河进水向东排入济水,渠南边地势低,用毛渠自动灌溉!渠北边地势略高,只能修一条条南高北低的毛渠,毛渠就高出郑国渠水面三四丈,只能人工取水,倒入毛渠,每年灌溉季节,每个取水口都十分热闹,青年男女取水唱山歌,民谣,儿童一起玩耍如过节一般。 黑山认真的看了水渠两边的地势和水渠流水情况,若有所思。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迎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客从何处来?这边有茶!” 黑山向他行了晚辈礼,答道:我们是边地戍卒,南下路过,贪图此地风景,过来游赏一番!请问大叔,你们这样取水,一年要几日?” “我是本地的田典,每年要三次这样取水,一次十天,一村可以多浇数百亩薄田,只是这样取水着实累人啊!但这地势,北高南低,也没有办法啊!”田典答道,倒一碗递给黑山:“茶来了,客喝!” 黑山喝了一口田典递来的茶,入口微苦,入喉后嘴内却是淡淡的香甜,便牛饮了一碗。问道:“渠边村庄,需要象你们这样取水的还有多少?” “那多了去了,整个关中平原,地势都是北略高于南,这样取水的地方不下百处。” “我叫黑山,记住了,为了感谢这碗茶,我会让这渠里的水自动流到上面去,过段时间以后,你们就不用干这样的累活了!”黑山说道。 “客说笑了,水哪里有从下往上流的道理!除非你是水神!”田典笑道。 “我不是水神,却可以让水神听我的话!你就等着瞧我指挥水神给你们取水吧!”黑山认真的说道! “真能如此,我们就把您供在水神庙里,年年给你上供!”田典说道。 “我比水神大,到时候,我得坐主位,让水神做我的小弟!”黑山开玩笑的说。 离开了郑国渠,白涛、兽医和大妞各带部下直接去三川郡,黑山一行人入咸阳,直接带众人到咸阳秦王赏赐的府邸住下。 第二天,黑山便到国尉府向国尉报道! 刚进国尉府,黑山就听到议论纷纷,樊于期北逃至匈奴,秦王悬赏万金令蒙恬将军率军入草原捕拿。心中暗想:到底是没有救下樊于期的家人。这个李牧真狠,把秦王耍得团团转。 国尉府人来人往,黑山竟直走到正堂边的门房,这里已经坐了许多吏员在喝茶,等待尉缭接见!都在谈论着樊将军之事。 一个老者叹气说:“樊于期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啊!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贪生怕死,给我们老秦人丢脸!活该全家被斩!”一个中年官吏愤怒地说!” “我小时候还听了舍命救秦王的事,一直当他是我的偶像!真没有想到当了大将军就怕死了!”一个年轻的官吏不懈地说。 一会儿,便有黑衣门吏来请:“国尉请黑山将军先进去!” 黑山站了起来,竟直入内,拜见尉缭。 尉缭一身丝绸绣红官袍,显得清爽干练,面带倦色,显然最近常常熬夜! 尉缭指着黑山,向厅中几位属官介绍说:“这个就是深入敌后,计捉匈奴单于妻儿,又设计让匈奴自相残杀,最后千里奔袭漠北砍下头曼大单于首级的黑山将军!” 蒙恬北击匈奴大捷,名声和故事早就传扬天下了!这些官员,听了尉缭介绍黑山这个年轻军官战绩如此辉煌,纷纷投来赞许的眼光。 黑山和他们一一见礼,客套一番。尉缭说道:“你要尽快把家人全部接到咸阳居住,秦王亲定让你担任咸阳城执金中尉!你等下入宫去谢恩,明天早上就去执金中尉衙门上任吧!” “敢问国尉,这执金中尉是管什么的官?我一点也不知道啊!”黑山疑惑地说。 “执金中尉就是负责咸阳外城的治安,外城门内,宫门外的所有安全、奸、盗、违法犯罪之事都是你管!”国尉说道。 “那我这个执金中尉有多少手下?咸阳城这么大,我一天都走不完,人少了,管不过来。”黑山问道。 “那你觉得多少人能管得过来?”尉缭故意问道。 黑山想了一会儿,说道:“三千人,最少也得两千人。” “两千人?你当堂堂国尉府的执金中尉是咸阳令的捕盗吗?你手下有三万人,都是关中子弟中的精锐的中卫军。”尉缭笑着说。 黑山这回才明白,这执金中尉相当于首都武警部队司令员啊! “我明白,中卫军的职责就是负责咸阳外城以内,宫墙以外中间这部份的治安,站岗、巡逻、救火,抓小偷、盗贼、敌国间人和当街闹事的人。”黑山说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尉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训练出来白衣仙女,她们的战场救助方式,你能和我说一说吗?这事秦王、丞相府、国尉府都高度重视,以前就算再高明的医者去医治,都没有这么高的治瘉率啊!” 黑山并不懂医术,只知道这个是后世部队里必学基础的常识,想了想说道:“你用过放大镜吗?就用上等水晶磨成的,中间厚,两边薄的东西!” “我好像见过,隔着它看东西,东西能变大,我们叫他放大镜!”尉缭说道。 “我在北边打仗时,曾经见到一个西域商人卖这个东西,我好奇,就拿来玩!当我将两块放大镜放进一个封闭不透光的两头空的圆桶中,调整两块之前的距离,就能把东西放得更大,我给它取名字叫显微镜。我用它来看我手上红肿的小伤口,发现伤口上有无数多的小虫子,我把这种小虫子叫细菌。我用烈酒滴在伤口上,就能杀死这种虫子!我把杀虫子就叫消毒,后来我就知道了,伤口发红是这种小虫子在做怪。我又用它看了许多东西都存在许多种小虫子,如果用开水煮过的东西就没有。于是,我想,以后受伤了,就用最烈的酒也杀伤口的小虫子,再用消毒过干净的纱布包扎,伤口应该就不会发红,发炎。而缝合伤口,是几百年前医者就有了。后来事实证明,我做对了!”黑山胡编道。 “原来如此,你是说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那个显微镜还在吗?给我也看看!”尉缭问道。 “太贵了,一片就几百金,那时我买不起。后来有钱了,想买,又找不到那个商人了!”黑山瞎编道。 “可惜了,我回头想办法让尚工坊做几块,你到时候来指点一下啊!”厨缭子说道:“你这个战场救护法,很好,我们必须培训更多的白衣仙女来为战场服务。秦王已经下令征召女兵一万人,到时候,还是你负责训练她们!需要些什么,你尽管和国尉府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我有一个要求,男女平等!这些女兵也算在服兵役的名额里,享受军吏待遇,立功了也能得爵!”黑山说道。 “这个难度非常大,男尊女卑,自古通理!”尉缭说道! “如果白衣仙女待遇好了,她心情就好,脸上常挂着微笑!她们的情绪会影响到伤兵的心情,甚至全军的士气。你想一想,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愁眉苦脸,谁更能把事情做好?”黑山说道。 “好!我尽力去说服秦王!”尉缭说道。 “只要把这些女兵送到上将军王翦那,由大妞她们负责教学,她们有丰富的救护经验,会做得比我好!我可没有亲自动手包扎过一个伤员!”黑山说道。 尉缭思考一下,还是同意了黑山的建议。 下午,黑山一身新的黑丝绸红绣官服,头带右更爵金冠,腰挂秦王赐的宝剑,一身鲜亮,在二十个短兵护卫下来到咸阳宫,等候秦王召见。依秦律,左庶长爵位以上的都可以到宫门递名等待秦王召见。左庶长以下的必须由各属衙长官带着才能进去。宫门口已经有数十位官吏在排队等待。秦王没有点名,就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九卿可以插队优先,三公像丞相、国尉则有秦王赐于特别待遇,随时都可以直接入内,直接由内侍报秦王即可。黑山心里想,这估计要排到天黑了!没有想到,才一小会,郎卫就来叫:“秦王召黑山进见!” 黑山跟着一个带路的郎卫来到上次来过的偏殿!在门口脱掉鞋,交出剑,再由门口的郎卫搜一遍身,这才入内。秦王还是坐在那个位置,案头上还是那么多书卷,还是穿着黑色蜀锦绣金袍!两边坐着两个老臣,右边是丞相王绾,左边是一个身穿黑色丝绸红绣官袍,头戴十六级爵大上造玉冠,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臣。 黑山先拜见秦王,再拜见丞相王绾,又拜见左边的老臣。 “这位是大田令郑国大人!”王绾见黑山不认识郑国,顺便介绍道:“是他想见见你,所以让你先进来的。” “果然是个英雄少年,这次北击匈奴,除了假上将军蒙恬,就你最出彩了!”大田令说道。 黑山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秦王却先开口了:“你先坐吧!老令不要夸了,现在年轻人不轻夸。你们要多敲打一下年轻人才对!” “我一个快六十岁的大上造怎么敲打十七岁的右更?现在年轻人不得了!蒙恬、王贲、李信个个英雄了得。要不是王上舍不得我这把老骨头,我们早该让位去做个钓翁了!”郑国说道。 “老令啊!今年对匈奴作战,几乎搬空了三分之二的粮库!若不是从匈奴单于那里缴了一万多车粮食,我都不敢对赵国开战了。现在王贲率北路大军自雁门关南下,中路王翦,南路李信。三路大军六十余万。王翦老将军说对赵国只能长期对垒等待战机!我就怕粮食跟不上啊!”秦王说道。 “蒙恬的二十万边军和王贲的二十五万北路军有从匈奴缴获的万余车粮食和数十万头牛羊,今天的粮草再由北边四郡采购一些,不必担心了。关中、内史、河东三郡官仓空了。南阳郡、三川郡官粮供王翦二十万大军到秋收,勉强够用。但是今年赵国又是旱灾,我们每打下一城,都要运送大量粮草过去养活那里的百姓,就不够了!南郡官粮也只够李信的十五万南路军吃到秋收。只能从巴蜀调粮北上了,巴蜀山高路险,民夫挑一担粮食走到关中时只剩下二成不到,再装车运到三川,只剩下一成半了”郑国说道。 “再苦再难也不能让前方将士饿肚子,哪怕剩下一成也得运。”秦王说道,每一次战争,最少有七成的功劳在后方啊!” “齐国已经五十年没有打仗了,粮食多得长虫子了。可以多运钱到南阳郡,抬高那里的粮价,商人必会从齐国运来南阳。”黑山说道,“巴蜀粮食虽然多,运到三川剩下一成半。我们找些楚国商贾,装船顺江而下半价卖给楚国商人,告诉他们不要钱,运楚国稻米到南郡换,巴蜀一百担米到楚国折成五十担。让他们在南郡给我们三十担就成。这样巴蜀粮食送到南郡李信那里还有三成。还不用费民夫。我想应该可以找到楚商合作的。”几个人听了,都睁大眼睛!都觉得此计可以一试。 “丞相,你等下就召巴寡妇清的执事商议一下,此策可行否,如果可行,问他有合适的楚国大商推荐一下。”秦王说完又感叹道:“要是仲父(吕不韦)还在就好了!他办这和事都是顺手拈来。” “楚国本来就盛产稻米,年年往外卖,从未听说还要买大米啊?”丞相说道,“抬高南阳米价,要耗费许多金钱啊?” “楚国盛产稻米,也是稻米消费大国。郢都光酿酒坊就有上千家!这些酿酒坊买大米时,问的是一担多少钱,而不是产地在哪里!”黑山说道:“至于米价贵费钱。比如现在我肚子饿了,用一块价值连城美玉和你换一顿饭,等我吃饱了,把你打倒,把美玉和你家的钱也抢来,你说我现在还需要心疼美玉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这种强盗逻辑,附合我虎狼秦国。所以说,一个国家的强弱从来不问国库有多少美玉,而是以有多少民众和粮食来论的!告诉姚贾和顿弱,郭开(赵国丞相)要多少珍宝都答应他,那些东西很快又会回到我的国库里。”秦王说道。 “黑山,你好多事情让我们刮目相看啊!最近咸阳城内好像有许多官宦子弟自称学法知法不守法,之前两任执金中尉都没有做好,一个下了狱,一个只做老好人我让他滚去王翦军中效力了!调你回来当这个执金中尉,是看中你在咸阳城里没那么多七大姑六大舅。腰杆能直起来!只要敢作奸犯法的,不论王子庶民,你只要依法办事,我都给你撑腰。当然,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像前任,屁股没有坐热就去吃牢饭了。”秦王的话不紧不怕不温不火,意味深长。 “臣记下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定不负王恩!”黑山说道。 “小高子,赐印、符。”秦喊一声,赵高立马捧来一方金印,一只虎符,站在秦王身边。黑山急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秦王递过来的印、符! “这个是中卫军的印和符!我把它交给你了,记住,不要让我失望!”秦王说道。 “王上,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老令,哦,是大田令。”黑山一时口误,急忙改了过来! “大田令,我想问一下,郑国渠北边靠人工取水灌溉的良田有多少亩?”黑山问。 “北边共有南高北低的支渠八十六条,人工取水,人力有限,勉强仅能满足七千余顷地用水。”郑国回答道。 “如果是自动日夜不停取水源源不断,八十六条支渠可灌溉农田几多?”黑山又问。 “自动取水,你能让水往上流,还要郑国修渠吗?让渭水向上流就行了!”郑国有点生气了。 “大田令,我昨天路过郑国渠,见到您的杰作,深受感动,我的确可以设计一种水车,借助郑国渠水流的动力,让水自动送上支渠。但是我需要一些工匠配合我,才可以做出来!”黑山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可再得良田四万顷。”郑国口气缓了下来,认真的说道。 秦王一听能多灌溉四万顷良田,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说:“果真能做出此种器械,全国工匠,任你调用。” “多谢秦王,臣定不负王恩!臣马上去办,臣告辞。”黑山向众人告辞,回到家中。 门口已经挂上左更府的牌匾了!众人吵闹着要喝酒!黑山想想,也是应该的。便让黄四去找一家大的酒店,订下桌酒菜,当自己给自己接风。 回到书房,黑山叫来一帮亲信及郦食其。将自己新的官职和职责跟大家介绍了一下。又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和官职,你们有谁了解?不知道从何做起!” “这个执金中尉掌管咸阳外城的治安,兼训练部队!长史负责日常政务,卫尉负责各地方的岗哨。巡城主要责巡查街上的小偷小摸、流氓地痞、打架斗殴、强买强卖,以及日常防火事宜。查奸负责监视各种各样的可疑人物,防止有人搞破坏、刺杀、投毒、放火等。秦国的执金中尉有步军三万,日常做这些事远不用这么多人,三万人更多的职责是备战,一但有咸阳周围有危险,三万立马成为驰援各地的精兵或者守城的力量!”郦食其滔滔不绝地介绍道。 “你怎么这么了解!”黑山问道。 “我曾经在咸阳呆了两年,本想将平生所学卖给秦王,投入吕不韦门下,对秦国各官府的各种职司都深入了解。吕不韦出事后,由于我刚来不久,又没有任任何职务,只被当六国士子赶出咸阳!”郦食其说道。 “好!你明天跟我一起赴任,长史一职非你莫属!有你在,我心安也!”黑山高兴地说道。 43咸鱼居 晚上,黑山带着一帮亲信部下来到咸鱼居酒楼。酒楼门口树一牌,上书: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不得进入。黑山心想,秦国酒楼,一壶酒是别国的五位价格,普通人也消费不起啊!便摇头苦笑,带着大家进入酒楼,果然,门口的侍女并没有问身份,只是问了预定人的名字,便带路而入。这个酒楼大厅很大,装修不豪华,却是十分讲究。处处透着文雅之气。大厅正中间有个台,四周的桌案都是围绕中间的台一圈一圈摆的,分上下二层。楼上是小包间,靠中间一面是木条隔栅,坐里面可以看着楼下中间的台,而楼下却看不到里面的人。黄四定的位置却是大厅,而非包间。 郦食其介绍道:“咸鱼居在咸阳已经开了一百多年,老板是魏国人。这里最出名的菜是生鱼片,相传是张仪所创。这里东边是六国商市,南边是以前招贤馆。这个大厅也叫争鸣堂!入秦士子和各国商贾最爱在这里争论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以求一鸣惊人。秦国百姓聚饮和谈论国家大事都是犯罪,但是在这里才可以言者无罪。中间那个台,就是谁对时事有独到见解的或者有什么新闻消息可以上台一抒己见,台下众人听了如果觉得好就喝彩!” 店内侍女衣着打扮十分得体,说话和动作都十分有函养。带黑山众人在台前中间的位置坐下,二人一案,并排而坐。黑山邀请郦食其同案!一会儿,楼上楼下都坐满了各国商人、士子。上菜了,菜十分简单,一人一鼎炖鹿肉、一碗葵菜、一份切成薄片的生鱼、一碗米饭、一壶酒、一碗调好的酱料。 黑山在夾一片生鱼片,沾一下酱料,放入口中,果然肉质细嫩鲜美,口感爽脆,入口即化。原来日本的生鱼片也是从中国学去的! 众多食客都是窃窃私语,推杯换盏,无人上台演讲。 一个身穿华丽衣裙长相俏丽身材饱满的女子走上台,用专业的语气说道:“欢迎大家来到咸鱼居,我是这里的总执事,希望大家上台论战,凡事有获得满堂彩的客人,皆可免单。” 一会儿便有人上台高谈阔论,从六国宫庭秘闻、到时政时事!什么赵相郭开又纳了男宠,魏国太子养了几条名犬,齐国君王后病危,秦国樊于期降赵内幕等!虽然新鲜并无人获得满堂喝彩。又有几个士子上台,唱自己写的辞赋!听得郦食其直摇头。 米龙平时就爱嚷嚷,一壶酒下肚,见台上无人了,就跑了上去。因为动作粗鲁引得台下一片嘘嘘声! 米龙今晚是一身布衣便装包着一身饱满的肌肉,边关的生活使他肤色黝黑,满手老茧,众人一看就是粗鄙之人,都以为是来闹事的! 这个三句不离鳖犊子的米龙开口说道:“我来给大家讲个最新的故事,这个故事叫什么鳖犊子玩意呢?” 众人听到这里,一阵哄笑。只有女执事十分优雅地鼓励米龙继续! 米龙本来就善于讲故事,便将轻骑军假扮凶奴军,计擒头曼的妻儿开始,讲到最后,用小儿感冒计拖住单于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把他们三十几万大军围住,绘声绘色加酷添油讲了一遍。听得众人满堂喝彩! 美女执事立刻宣布米龙那一案免单,酒水任饮,还亲自倒一爵酒敬米龙。那优雅的神态,惹得许多人投来艳慕的眼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丝绸长袍,长相风流俊美的士子却一脸醋酸地站起来,说道:“一粗鄙匹夫,竟然来此附庸风雅,我看你顶多一军汉,没有看见门口的牌子吗?” “公子健又吃醋了!每次见女执事去敬酒,都要一番奚落嘲讽!”众人议论纷纷! “我们这粗鄙之人,总比你那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好过。有本事你也亮一手,让美女执事也敬你一爵!总比吃干醋强!”黑山忍不住了,反口相讥。 “是啊!露一手!” “公子健,露一手。” 众人最喜欢这样的气氛,纷纷起哄! 公子健也算读了不少书,昂首挺胸地向大家一拱手,说道:“我唱一首我前段日子写的《颂咸阳春》 咸阳满城皆春风,又闻捷报放歌声。 士农工商齐欢庆,一江绿水醉满城。” “好诗,不愧是大才子。”公子健同来的人纷纷称赞! “这个也叫诗歌?”米龙想起大雪夜追单于时,黑山让大家学的歌,说道:“不就是诗吗?谁不会啊!”便学着公子健的语气说道:“我也给大家念一首《雪夜追单于》,这是我们在漠北追单于,追了几天几夜,在大雪夜里唱的歌,你们给品评一下啊! 夜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好!”“彩!”此诗通俗易懂,意境十分深远。米龙刚刚念完诗,众人都喝起彩来。米龙又唱了一片,黑山带着众人又和米龙一起合唱起来,仿佛大家又回到了追杀单于那时的大雪夜。歌声无比慷慨豪迈,匈奴是中原各图共同的敌人,在座的人听了,都感觉到自己好像也身临其境,也跟着唱起来了,有的敲盆敲碗,气氛十分火热。连唱了好几遍才停了下来!黑山暗想:都说音乐无国界,这也许就是音乐的力量。 “他们就是追杀匈奴单于的英雄!我们都敬英雄一爵!”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愰然大悟,纷纷举杯向黑山一众人敬酒。 公子健羞愧难当,只好灰溜溜地逃走了。米龙兴致更盛了,又领着大家唱起《精忠报国》,黑山带着众人附合。歌声充满了戍边军人的豪迈之气,又吊起众人的兴致,一起学唱起来,边歌边饮!十分热闹。许多过路的和其它酒店的食客被歌声吸引,又见这边气氛十分好,不管有座的没座的也都挤进来,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挤在一起坐下,坐不下的站着,一起歌唱,一起喝酒!这火爆的场面,不输后世刘天王的演唱会。直至深夜,众人嗓门都哑了。 直到女执事来到台上,满脸笑容地对大家宣布酒菜已经全卖光了,大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都说这店气氛好,下次还来。 黑山等人离开的时候,女执事一直把黑山等人送出门外,一双美目如秋波盯着米龙。黑山看出了苗头,带头喊米龙大哥,又喊女执事嫂子,大家也跟着一起嚷嚷。那女执事一时俏脸通红,又喜又羞,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表露无疑!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叫米龙请客,逼着他答应,都羡慕地说:“早知道,能得到美女的晴睐,我也冲上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黑山便带着一众亲信及两个门客来到执金中尉府衙上任。带上营内的三十位千夫长,先到军营四处巡查一番!府衙左边是国尉府,后面就是三万将士营房,营前面是大校场,供军队训练用!营房后面二十步便是郎卫守卫的内城墙!转了一圈后,黑山宣布五条:“一、郦食其为假长史,负责所有日常政务。其他人员职责暂时照旧!二、从明天开始史胖子、米龙任总教官,按轻骑军的标准训练。三、肉饼、阿黑哥为内勤总管,营房卫生整洁全部由旧部负责从新教起。四、木匠、孟浩负责抓纪律,不许巡逻站岗时不能拿平民百姓的东西,送的也不行。五、一个月后,伍长以上到万夫长所有军官从新考核,能者上,平庸者让。” 众人听了,大都兴高彩烈,跃跃欲试,也有人愁眉苦脸。军营里的士兵们立刻焕然一新。 黑山让黑奴代理短兵千夫长,张进带大河乡子弟回大河乡接黑山家人和拜访老师孟昭。 一切安排妥当后,黑山又到国尉府要调令,调大营城铁工师冯大锤和边军军工访的铁工师冯默风来咸阳。 安排好一切,黑山成了最闲的人了。便和黑奴及短兵数人,换上平民服装,准备去巡街,见黑奴和几个短兵平民打扮,大家在边关风吹日晒,脸上都黑,一看都成了进城的农民了。黑山见他们个个腰悬秦军统一的铁剑便说:“你们带这些剑出去,都暴露身份了!都不带了,空手寻常人也打不过我们。” 众人都放下剑,黑奴坚持要带上黑山的剑,说:“必须带一把以防万一,这把剑认识的人肯定不多,我用布包起来就是了。”黑山便由着他了! 咸阳分东市和西市,东市是六国商贾集中地,多酒肆、珠宝、美食、胭脂水粉粉、绸缎,是咸阳达官贵人常来的地方。西市是官市,主营食盐、农具、酒、种子等官府专营商品,来这里的农夫居多。所有牛马只能寄存在城门外的车马场,无法入城内,因此城内十分干净整洁,连一片垃圾都找不到。 黑山一路注意着岗哨和巡逻的兵。见两个身穿中卫军装的士兵正在巡逻,路过一家卖枣干的,老板说:“当兵的,来吃个枣干!” “不了,长官说了,新来的将军人黑心更黑,敢拿百姓一针一线,四十大板!”巡逻的兵丁边拒绝边继续走。 卖枣干的老板滴沽着:“前两天还每天经过不给都要抓一把,这两天变老实了!” 黑山听了微微一笑!继续跟着走。 “官长,天气热,进来休息一下,喝口茶!”路过一家小饭馆,小二对两个巡逻士兵说道。 “不了,长官说了,新来的将军,心黑着呢!身穿军服无公事进入其它场所者打四十大板!”两个巡逻士兵又说道,继续向前走。 “这新来的将军心真够狠的!”小二嘀咕道。 “我的心有那么黑吗?”黑山问身边的黑奴!” 黑奴回答说:“他们在大营城时也经常这样说,不过,大家都习惯了!” “没事,只要他们怕就好!只要这样坚持半年,这些百姓再见至身穿中卫军装的人,投来的都是敬畏的目光,而不是鄙夷的眼神。”黑山说道。 二人继续往前走,其他短兵远远跟在后面。见前面有许多人对着一家乐器店时,议论纷纷!黑山慢慢走过去,只见一身穿华丽丝绸衣裳,腰间还带着一块做工考究的玉佩,头戴官大夫板冠的肥头大耳年轻人,正在和店老板讨价还价一把古琴,几个下人模样的人立挡在店门口! 黑山和黑奴凑近人群,静听几人的议论。 一个中年人说:“公子康盯上那把琴了,这老板要倒霉了!” 一个妇女说:“都缠了几天了!让让不让做生意啊!” “大叔,请问一下,这个公子康是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黑山问身边的中年人。 “你们乡下来的人不知道!公子康,祖上也是王族,商鞅变法后就没了特权了!他太爷爷还做过惠文王的大官,给他留下一些产业,他的哥哥前年战死了,就袭了哥哥的爵位!整天不学无术,又是独子,从军也不成。整天在街市激荡,看见好东西就低价强买,反手高价卖给有钱人,靠这个花天酒地!”中年人说道,“他们这帮有十多个,让大家苦不堪言!” “官府不管吗?强买强卖,罪可不小啊!”黑山又问! “人家也懂法,天天带人站在店门口,和你讨价还价,官府来了也没有用,人家没有犯法啊!”中年人说道,“他这次看中的那把琴最少值五千钱,他就出一百钱。都缠两天了!这次这个老板非大出血不可!” “不是说市上的东西明码标价,不许论价吗?”黑山问道。 “明码标价的是指粮食、盐、布、农具等的生活必须品!对这种乐器、玉石等就没有硬性规定了!”中年人说道。 黑山听了,想起秦王的话,这些不就是秦王口中的学法懂法不犯法的恶霸吗?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把黑奴叫来,交代一番。 黑奴故意包在剑柄的布打开,露出一截做工精美的剑柄,双手把剑抱在怀里!一瘸一拐的走向乐器店,任谁看到都是一个进城的农村人。 到了公子康仆人身边,剑柄不经意的碰了那仆人的手一下。那仆人转身一看被一个农村来的瘸子碰了一下,立刻大骂:“没有长眼睛啊?你个乡巴老!”骂完轻轻地推了一下黑奴。黑奴竟然就站不稳了向前跌了几步又向后退了几步,狠狠地撞在公子康的身上!公子康被撞得不轻,差一点跌坐在地上,站稳了,转过身来踢了黑奴一脚,大骂:“找死啊!本公子也敢撞。”说完用脚踢了黑奴一下,几个下人也顺势推了几下黑奴!黑奴又站不稳了,怀里的剑掉到地上,黑奴急忙捡起剑抱在怀里!一脸惊恐地看着公子康。公子康看到了黑奴怀里的剑,立刻一手拿过来,拔出一看,真是一把好剑。 公子康拿着宝剑比划了一下,对吓得发抖的黑奴说:“你撞了我,我就不和你计较了,给你一百钱,把剑卖给我吧!” 黑奴只是摇头说:“不行!” “别不识抬举,给你一百钱可是本公子看得起你!”说完,丢下一袋秦半两,带着剑,对乐器店老板说:“老板,我明天再来和你谈那把古琴的价格!今天大爷高兴,喝酒去了!”说完,带着几个仆人扬长而去。 黑山手一招,几个便衣短兵立刻过来,黑山交待道:“你们两个人盯着他们,别惊动他。你回去,叫孟浩来办案!” 公子康从那个乡巴老手里得了宝剑,十分兴奋,立刻来到一家楚香情酒楼,大声喊道:“老板,开个大包间,好酒好菜尽管上,本公子要请人来赏剑。” 楚香情是一家楚商开的豪华酒楼,是公子康几个狐朋狗友常来的地方,他一边叫人去请那帮人,一边迫不及待地观赏这把剑,越看越喜欢! 一会儿,那帮公子陆续来了。一个叫公子长的说到:“公子康,你是那把古琴搞到手了吗?让我们看什么?” “琴还没,那个老板这次死咬着不放!不过,我今天可从一个瘸子那弄了把好东西,你们看看。”公子康得意地介绍道。 一帮人欣赏着着这把宝剑,都啧啧称赞! 其中一个说:“最少值百金,看这精湛的做工,和精美的青铜牛皮刀鞘,虽然不是古剑,但也绝非凡品,你多大钱弄到手的,回头我给你找个买家!” “我花了一百钱从一个乡巴佬那买的!”公子康把经过介绍了一下,又说道:“好东西,我可要都玩几天,不着急卖!” “这剑上面好像有字,这字,我怎么看不懂呢?”公子长说道! 几个人凑过来一看两边都有就是不识得。搞不明白,就不知道将来能卖多少钱!公子康说:“只是可惜公子健不在,要不他肯定懂。最近他不是看上了咸鱼居的女执事吗?定是天天窝在那了!” “旁边铜器店的郝老板应该懂,我们叫他来看看,就明白了!”一个瘦子建议道。 公子康立刻叫下人去叫,一会儿,铜器店的老头来了! 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平时也没少被这帮人强买过东西!一看剑便知道准是强买来的!郝老板看了看整把剑们做工,说:“这是把今年新做的好剑!”又看了看两边的字,立刻紧张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上面的字,一边是尚坊,另一边是秦王赐!其它的我都不知道,我走了!”说罢逃似的离开了! 几人愣在那里,秦王赐的剑被公子康强买来了!而且是新剑,代表刚赐剑不久。这事闹大了!几个人再傻也知道这把剑是个大麻烦!纷纷表示有事先离开了!刚上的菜,一口都没有吃。 公子康瞪大眼睛,头脑嗡嗡直响瘫在地上,一会儿,立刻吩咐众手下:“快分头去找那个瘸子!一定要找到他,快!” 手下的人知道有大事了,急忙出去找人了! 自己立刻用布把剑包起来,抱在怀里!先到咸阳令衙门,十分客气地向一个差卒打听:“今天有人来报案说丢了剑吗?” “没有听说,你要报案?”差卒问道。 “没有,我随便问问!”公子康,生平第一次这么客气地对普通人讲话。他又来到执金中尉府门口,轻轻打听,同样也是回答没有!公子康在衙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好几次打算进去自首。最后还是侥幸心里占了上风,心里想:“也许剑主人不知道剑丢了!过几天自己把剑偷偷扔了,也许能躲过去。万事大吉!” 其实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黑山的人看在眼里,报告给黑山。 “收网吗?”孟浩问道。 “给他们留下自首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再收。先把目击证人和铜器店老板的口供落实了!明天这个时候,他们没有人来自首,都成从犯,一起拿了!”黑山奸笑道,“对待这种坏人,我们只有比他更坏!” 44半年前的命案 当晚,黑山将白天的事和郦食其说了一遍,几个人商量好了!明天该如何对付这帮人。 第二天,快到午时。孟浩立刻带着手下数十人,冲进公子康的府邸!公子康的家人见来的是官军,都不敢乱动。孟浩在书房里把浑身发抖的公子康提了出来,说道:“中尉府衙请官大夫过去一趟,把昨天的几个奴才都叫来吧,宝剑也带上吧!” 公子康再不济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想起那六亲不认的秦法,差点尿到裤裆里。 郦食其坐在堂上,身边坐着书吏!两边站着军卒,威风凛凛!公子康来到堂上,反而镇定了,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 郦食其问道:“堂下姓名、年龄、爵位、家住哪里?” “公子康,二十五岁,官大夫爵,住在咸阳南街!”公子康回答道。 “公子康,你这把剑怎么来的,自己好好交待吧!”郦食其问道。 “我昨天正在东市乐器辅和老板谈生意,有个瘸子怀抱宝剑撞了我一下,我和他商量了,一百钱买下的!”公子康说道。 “我们寻问了现在的人,有三个人证明是你的奴才把人推到你身上,你又把人推倒在地,用脚踢了他一下,对不对?”郦食其面无表情,严肃地问道。 “大人,他撞我撞得比较重,我很生气,只是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他就倒了,我也只是轻轻地踢了他一下,绝对伤不着他!”公子康慌张了。 “确实没有受伤,你拔出剑后,问价格了吗?他说了多少钱?”郦食其问。 “我忘了问了,我对他出价一百钱!他就卖给我了!”公子康回答。 “有三个证人都听到了,人家回答是不能卖。你为什么还把剑带走?”郦食其厉声问道。 “大人,我当时给他钱,拿剑走,他也没有反对啊!”公子康哭丧着脸回答。 “公子康,你的手下将首告推到你身上,你又把首告推倒在地,并用脚踢首告,又从首告手里夺剑,拔出观看后。未问价格,出一百钱要买剑,对方不同意,你扔下钱强行拿走剑。我说的对吗?”郁食其厉声喝道。 公子康立刻瘫坐地上,不知道如何答! 郦食其吩咐带下去,把几个奴才带上来审问,最后都招认了以上事实。 郦食其又把楚香情酒楼的事问清楚,让他们画押。吩咐收监,又传唤了另外六个公子!最后个个都认了知情不举之罪。 半天时间,全部搞定。郦食其下令,将一帮人犯十二人及首告、证言、供状送到咸阳法曹,由法官定罪。 法曹先看了证言和供状,没有半点问题,正叹中尉府这次办事真利落!再看这七个公子们,他都认识!都有来头,心想,该不会又成一件没有尾巴的案吧! 法曹便唤来首告,想问清楚点,明天好应付这七家人的压力! 法曹见一身农民打扮的黑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说,怎么被强买了宝剑。” 黑奴大声说道:“我是将军的短兵千夫长,将军让我拿着秦王赐的剑在后面跟着保护他。因为昨天太阳一晒,我头有点晕,落在将军后面了,被这帮人强夺了宝剑。将军很生气,刚刚还在发火呢!”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农夫样,身子挺直显然是个猛将! 法曹再笨也知道能得到秦王赐剑的人是什么份量,也懂得将军的短兵千夫长在将军心中的位置。他轻轻地拔出宝剑看一下,果真不假。立刻笑着把剑还给黑奴说道:“请您回去告诉将军,我们一定,秉公办事!绝对不会询私!” 黑奴走后,法曹立刻叫来手下,交待道:“立刻回府,通知夫人,我回来之前府门紧闭,谁来也不开门。”交代完立刻去找咸阳令。咸阳令也叫人回家吩咐紧闭府门,两个人决定当天就不回去了!等明天办完案子再说。 第二天,公子康判了黥面流放北地郡,因有六级爵抵罪,变成了刑役一年,其他六个公子判了黥面苦役三年,七个人都被宗室剥夺了公子身份。五个奴才全部去当苦役。 秦法就是这样,犯法的人很少,一但有人犯法,立刻牵连一大帮。 各家商户听说了,无不弹冠相庆。 上任十天后,黑山决定成立一支便衣警察队伍,便向秦王和上司国尉府打了报告,说这支队伍只负责暗中监督城内违法分子,更能震慑犯罪分子!很快得到上司的同意,秦王并没有用便衣警察的名字,而是另外取名:“影卫”,并亲定人数为二千人。说是让他们象黑夜中的影子一样保护咸阳。于是黑精心挑选了两千名识字的士兵,让他们全部穿着各式各样的便装,交给孟浩统领,还让尚工坊给每个人做了一块精致的铜牌,正面是“影卫”,背面是姓名、年龄和军队名字。 定下这件事,黑山心里安心了点,以后相当于在广大人民中多了许多眼睛!从尚工坊出来,黑山习惯性向中尉府走走,现在许多事情都是郦食其在做,自己反而在街上多了些。 刚进中尉府,就见到一名官吏耐心地对一名老汉说:“你儿子的事,我们早就交到咸阳令那里了,我们这边只管治安,破案的事,你还是去问咸阳府捕曹吧!这事他们负责的!” 黑山一看那老汉浑身是汗,满脸忧愁,说话有点上句不接下句,显然又饥又累。 “怎么回事?”黑山问道。 “将军,您回来了!这老汉他问错地方了,他儿子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咸阳府了!”那官吏答道。 “我是问什么案子?”黑山说道。 “他儿子也是我们中尉府的兵!半年前在巡逻时死了!到现在也没定论,案子已经由咸阳府接手了!”官吏答道。 黑山大概知道了,对官吏说:“先给老人家安排吃食,再带他去客舍住下。”又转头对老汉说:“老大爷,你儿子是我们中尉府的人,我们中尉府管了,你先吃点东西,我去详细问一下你儿子的事,再来找你聊!” “多谢大人啊!你是我的恩人啊!我给你磕头了!”老大爷涕泪皆下,就要伏地磕头。 黑山急忙扶住他,对刚才的官吏说:“还愣着干嘛?扶老人家去吃饭啊!” “诺!”那官吏便扶老人去了! “这案子的细节,谁比较清楚?和我说一说。”黑山问道。 “将军,这个案子我比较清楚,当时是我负责问的,也是我交接给咸阳府的!”旁边的个王姓中年书吏说道。 “那你就详细和我说说吧!”黑山坐下,喝了一口官仆递来的茶! 王书吏不敢怠慢,详细地对黑山说道:“老汉的儿子叫王凯,半年前的一天夜里和李强、赵四三人一起巡逻正往回走,据李强和赵四说,三人到了朱雀南街时,他二人内急,去蹲坑,出来的时候就不见王凯了!他二人以为王凯是自己先回去了,也没有在意,就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王凯被发现死在三人分手地方的不远的路尾巷中。接到报案后,我到现场查看,王凯仰头倒在地上,头枕着一块石头,整个石头都是血,刚好伤在后脑!移动尸体的时候,发现他背后腰压着一个钱袋,里面还有三十二枚半两钱。地上发现一个一尺三寸二的大脚印。再无其它线索了!中尉府派人四处搜寻一翻,也没有任何发现。” “有目击证人吗?”黑山问。 “发生在下半夜,没有任何一目击证人。朱崔南街口一个客栈的王小二,半夜起来小便,说是听到有女人呼救。问他时辰和方向都说不清楚。那段时间之前,陆续失踪了三个女人。许多人对女人的呼声神经过敏。”王书吏说道。 “你叫李强和赵四来一下,我们去现场走一圈。”黑山说道。 “他们两个因为失职,判了苦役,在骊山服刑,来不了!”王书吏说道。 “那你带我走一圈吧!”黑山说道。 王书吏带着黑山和几个短兵来到王凯与二人分手的路口,现在是白天,这里人来人往。路口南边五十步有一座砖木房子,墙上书“井溷”,井溷是这个年代公厕名称。两人又到左拐进了路尾巷,进去没有多远,指着王凯死亡的地方说:“就是死在这里!” 黑山一看,离三人分手的地方有一百五十步远,出二巷口右拐二十步就是。“这巷子里住了多少人?”黑山问。 “这个巷子有五里长,住人很多,几乎都是六国商贾租买下的库房或者伙计的住处,两边都是这样的情况。”王书吏说道! “你先去一趟咸阳府,把案件调回来!还有那三个失踪妇女的资料也带来,让给王凯验尸的仵作也过来一趟。”黑山说道。 “将军,这样的案件,大家推开还来不及呢,况且已经半年多了!”王书吏说道。 “本将军的命令,从来不想说第二次!听清楚了就应诺,懂了吗?”黑山严肃地说。 “诺!我马上去办!”王书吏立刻去了! 黑山和几个短兵来到路口的客栈。“哪个是王小二?过来一下!”身边的短兵喊道。 “客官,您找我!是吃饭还是住店?”一个二十来岁的饱堂快步跑了过来,热情地招呼着。 “我们是中尉府的,有话问你!”黑山说道。 “几位是官爷啊!您先里面的坐,我去倒壶茶来,您边喝边问。”王小二说道。 黑山没有动,直接问道:“半年前中尉官兵王凯死的晚上,你听到了什么?如实跟我说一遍!” 王小二想了一下说:“那天我记得,是十二月十六日下半夜,天气很冷,月亮很亮,我走来蹲坑,迷迷糊糊听到了两声女的喊救命!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醒了,我仔细再听,心想如果再听到就去报官,那之前连续失踪了三个妇人,人心惶惶。但是再也听不到了,我也以为是听错了,等我回屋躺床上的时候,又听到有两个男人喊王凯,喊了几声。后来我就睡着了!第二天就听说有个叫王凯的官兵死在那个巷子了!”王小二说道。 “你带我去一下你听到喊救命的地方和睡觉的地方!”黑山说道。 王小二说:“那种脏地方,官爷就不要去了!”王小二见黑山等人一脸严肃,就到前面带路,指着客店东边的小房子说:“就是那里。”又指着大门口边的屋子,说:“我就睡在这里!” 黑山认真地看了蹲坑的位置和睡觉的位置,让手下的短兵用丈量绳好好量一下每一个位置间的距离,还认真画成图,标好距离!才离开。 回到中尉府,王大爷已经吃饱了,在那里等!见黑山回来就要磕头!黑急忙制止。扶他坐下,自己坐在长案边。让官婢上了两碗茶后问道:“王大爷,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把你儿子在家里的情况跟我说一下。”黑山示意身边的书吏记下来。 “我是潼关王家里的人,我有三个儿子,大儿子王凯当兵,另两个弟弟一个在家务农,另一个刚刚去了三川郡当兵了。大儿媳妇去年刚生了孙子,终日以泪洗面啊!王凯的死到现在也没有说法,一会儿说是被杀了,一会又说是偷了钱袋逃跑时摔死的!我们家都是实诚人,从不贪人一个子!如果是打仗战死了,我不伤心,老秦人哪家没有死在战场上的!可是官府没有个说法,到现在尸骨未能入土,妻儿得不到抚恤,还得听人家闲话,受不了啊!我每个月都来一趟,就是想问个明白啊!”说完老泪纵横。 黑山虽然也是尸山血海滚出来的也听得心酸,说道:“你儿子是好样的,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是死在抓贼的路上,是战死的英雄!你安心在这里住几天,我很快会抓住凶手,还你儿子一个公道。” “谢谢!将军你是大好人,我回去给你立长生牌!你是我家的恩人啊!”王大爷感动地说道。 “你带他去客舍住下!吃的要安排好!”黑山对身边的官吏说道。 “诺!”官吏立刻带王大爷去了。 黑山又转头对另一个书吏说:“你马上跑一趟王家里,找里正证实一下王大爷的话。回来时绕道骊山,把李强和赵四带回来!” “诺!”那书吏也去了! 没多久,王书吏让人抬来一个大箱子和几卷书卷。还带来一名官吏! 黑山叫来手下亲信,说:“你们要认真的听,认真的看,本将军今天教你们查案。” 黑山检查一下箱子的封泥,确认是完好,才让人打开,里面有许多木牍和一块黑血石,一个丝织钱袋,一件官兵的衣服。 “讲讲王凯身上的伤吧!”黑山边看木牍边对仵作说。 “死者死时仰卧在地上,右脚鞋松动了三分之一。后衣领的血渍是喷溅到的,大部血都是直接流在头后的石头和地上。双手自然下垂,无挣扎迹象。全身只有后脑骨头裂伤口是是钝器砸的,不排除摔倒头砸石头上砸死的。”仵作说道。 黑山像老师在教大家刑侦案例,讲到:“我去过死者现场!周围的围墙是砖头,地是土的,旁边找不到这种石头,所以这块石头可以假设是凶手拿过来的!血从后脑直接流在这块石头上,只在后领溅了一些血证明死者是躺在地上被砸死再翻身仰躺。右脚脱离三分一,和双手自然垂直无挣扎,证明死者在别的地方被打晕昏迷了,带到现场再砸死!现场有几个可疑脚印有一尺三寸二长。你查了吗?”黑山问仵作。 “查了,这种鞋跟普通,只要是象样的人家都穿这样的鞋,但周边的人家都没有人穿这么大的鞋。”仵作回答。 “从脚印看,疑犯身高九尺二到九尺三之间,我的身高是九尺。比我高的,没有多少人,你们查了吗?” “我只负责验尸,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查。”仵作说道。 黑山看了看钱袋,说:“做工这么讲究的钱袋,里面还有三十二个半两钱。肯定是凶手不小心落下的,给死人翻身时,压身下的。怀里的钱袋是摔不到身体后背下面的。再说,每个人摔倒的时候,多会潜意识的用手护住头部,所以最会受伤的是手。 “刚刚分析尸体的结论总结一下,是王凯应该是先被一个身高九尺二寸到三寸的大汉打晕了,再将人移到死亡现场,用这块石头砸死的。凶手的钱袋不小心掉地上,伪造现场时,压在尸体身下。”黑山分析到。 “现在开始分析现场,”黑山说道,“李强、赵四蹲坑的地方离王凯五十步,王小二蹲坑的地方在另一边离王凯二十步。假设店小二和王凯都听到了女人呼救声,而李强、赵四没有听到,那呼救声哪里来的呢?肯定是另一个方向路尾巷内。女人半夜夜深人静时的呼救,能让周围三百步的听到!李强赵四没有听到,而王小二和王凯听到,证明,女人呼救位置离王凯在路尾巷内的二百五十步到三百步之间。” “现在再分析失踪的三个妇女之案。”黑山看了看失踪者的资料,三个都是城内的普通妇人,分别是二十、二十五、三十二岁。说道:“资料十分简单,显然对失踪比较不重视。合起来看,就有意思了!三个都结过婚,失踪日子都在同一个月内,三个都有几个月大的孩子,都住在咸阳城,都是一般人家的妇女。”再终合一下,案件更明了:“王书吏,记录我的话。李强、赵四去蹲坑后,王凯也听到了女人的呼救,判断出在路尾巷内某个位置,便过去查看,被身高九尺二的凶手先打晕了,移到死亡地方时,听到了李强和赵四喊王凯的声音,便匆忙砸死王凯,并伪造摔死的现场!不小心掉了钱包,留下脚印。第二天没有发现有妇女失踪,证明呼救的人很可能是之前失踪的女人。” 黑山说道:“影卫负责盯着路尾巷两头,注意监视身材高大的人!再找两个正在喂奶的妇女过来。” “诺!”众人应声而去。 才一天,影卫就来报告:“路尾巷里发现了不少个身高九尺以上的人,大多是西域那边卖过来的奴隶。”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黑山让手下人把路尾巷团团围住,禁止任何人出入。从府里带来小黑,带上钱袋,又让手下拿上石头,来到路尾巷! “小黑,今天看表现了!你一定要找到钱袋的主人,你可是大雪天追过单于,爬山过岭抓盗牛贼,抓住二十多名刺客的大功臣啊!”说完,黑山摸了摸小黑那胖头,把钱袋给它闻一闻。 从巷口第一家开始,重点搜索五百步内的每一家,不许任何人乱走动。 天已经蒙蒙亮了,住在巷子里的许多各商贾的伙计、帮工、奴隶开始起床,起早的已经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一开门就见满满的巷子里都站满了兵卒,不让走动。 黑山带着小黑,从外到里,一家一家检查!带走每一个身高九尺以上的!前面五六家都是以仓库为主,没有住多少人,其中也没有身材高大的!当走到第七家时,里面住满了人,足足有三四百人,个个都是二十到四十岁的壮年人!个个都是粗布衣多裳。一问,才知这屋子是一个楚商买下的,他经营木材生意,秦国不允许乱砍伐树木,又需求很多。楚商便从韩地、魏地大量伐木装船,沿渭水向西运到咸阳,这些人是搬运工和纤夫!大部分是从北边赵国买来的西域奴隶!不乏有身材高大者。 能有丝织钱袋的肯定不是这些人,但黑山还是把九尺以上的十多人集中起来,准备带回去! 黑山见小黑一直没有反应,就问身边一个管事,道:“你们的人都在这里吗?昨晚上有没有没有回来的!有这半年离开的吗?” 管事的恭敬地说道:“伙计和奴隶住这的都回来了!半年来也有离开的,有十多个。” “你们商行的人都住这个地方吗?”黑山又问。 “隔壁还有十来人,都是把头的!”管事回答道。 45米龙的爱情 “把那十几个先请回去,不许打不许骂,好生招待!我们到隔壁看看。”黑山说着,往隔壁走去! 敲了几下门,就有女仆人打伴的人来开门,小黑明显兴奋了,显然它闻到味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是平常人家吃完早饭出门的时间了。这个院子明显比较干净。十几个人来到院子中,好奇地看着进来的几十个官兵!小黑对这十多人没有反应,而是竟直走到最右边的一间大屋子门口。黑山不动声色,问道:“住在这里的只有你们几个人吗?” 这几人左右看了一下,纷纷说:“总把头呢?刚刚还在。” “总把头,有人来找!”其中一个喊了一嗓子,说:“可能去蹲坑了,我刚刚看他往那边走了!” 黑山正要下令搜索。就听到一声:“谁找我啊!”只见一个身高九尺有余,爆眼短须,一脸横肉的壮汉从后面走出来,手还边提裤子! 黑山见小黑跑过来,紧紧地跟着这个总把头,心里便明白此人定是最大的嫌疑人无疑。黑山说道:“你是他们的头吧!我们中尉府有件小事情,需要问一下你们几个,请跟我们回去一趟。问完了就可以回来!请他们去中尉府!”没有等他们回答,黑山就命令道。等几个全部带走以后,黑山对王书吏说:“你回去只问他们个人资料,只问这几天去哪儿,绝不提半年前的案子,拖到中午,让那两个哺乳期的妇女给他们送饭送茶,注意观察他们看这两妇女的表情,特别是总把头的反应。” “诺!”我们马上去办。王书吏说道。 众人走后,黑山带着小黑,搜查整座院子,手指着小黑刚刚蹲着的屋子问女奴人:“那间是总把头住的吗?” “是的!”女仆人答道。 黑山走进总把头的屋子,屋内干净整齐,墙上挂着几件粗布衣服,柜子里有几套丝绸长袍,显然收入不低。床下有几双鞋,让手下量一下,正是一尺三寸二,相当于现在的二十二厘米。 整个院子都是青砖木结构,没有一块石头。小黑走到厕所时,却对厕所后面的一段围墙有了反应。黑山仔细观察,见围墙只有一丈多高,和茅厕们侧面正好平行,成一条一步宽的小巷。两边都有脚踩的痕迹。黑山一脚踩一边,很快爬上墙头,往隔壁一看,是一座三进空院落,没有一点生气。黑山并没有翻过去,而是绕出来,走正门,正门紧紧锁住。 “砸开门,你们几人和我进去,其他人外面盯着!” 有士兵找来斧子,砸开大门。大门内已经有蜘蛛网!里面的屋子并没有锁,房间都是空的,没有家具。正屋前的走廊下是三级台阶。黑山站在台阶上,向前看,突然看见右排房子边还有一间屋子,应该是后来盖的,因为屋顶用来压瓦片的不是青砖,而是石头,一块块石头整整齐齐地压着屋顶的瓦片,大小和这块带血的石头差不多,而且可以清楚地看到,最下面那一排,少了一块石头。 “米龙,你个子高把这块石头放在那屋顶少一块那里,它本来就是在那里的!”黑山说道。 屋子不高,米龙手一抬,脚一垫就把石头放在上面了。黑山走到屋子里,里面乱七八糟地堆积着杂物,旁边还有个门,黑山拉开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台阶,此较窄,下面很黑,显然是一个地下室,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黑山让人点燃火把,正要带头向下。死胖子拉住黑山说:“我先下去,万一有危险呢?” “没有事的,下面如果是有人,小黑早叫了!”黑山说着便下台阶。地下室不是很深,墙壁上有油灯,点燃几盏油灯,整个地下室亮了,共有两间,中间一堵墙,除了有浓浓的酒香,空空的,很干净。 “你们仔细观察,谁先看出了这间屋子的问题?”黑山问道。 众人都表示没有什么发现,孟浩却认为有问题。 “地下室四周、中间印墙和地面都是青砖铺彻而成,十分讲究,加上有浓浓的酒香,以前应该是一个酒窖。上面那么脏乱,下面却打扫得如此干净。证明有人来刻意清理过。”孟浩分析道,“有人要掩盖什么东西!” “说得很对!”黑山赞赏道,“大家仔细看看地面和墙,看看有什么血渍没有?” “这几块砖有问题,”孟浩说道:“颜色比较黑,明显有人用水冲洗过。” 黑山过去一看,确实比较黑一点,没有黑的地方又比别的砖干净,明显用水冲过。 “你把黑色的砖挖几块出来,拿到外面!”黑山说道,带着小黑和其他人走出地窖。 也许是下面酒气重,小黑没有闻到什么!孟浩挖来几块砖,侧边残余的泥土更黑,明显是血泡过。 “这难道是王凯的血?”米龙问。 “不是王凯的,应该是三个失踪的女性其中的一个。”孟浩说。 黑山让小黑闻一闻砖头。小黑立刻边走边闻,带着大家来到一块院内荒草地!黑山看到荒地中间有三处草此旁边的旺很多!立刻明白了。命令道:“通知咸阳府的人,让他们过来挖尸体,把仵作也叫来!” 立刻有人去了!黑山来到隔壁厕所可以翻过来的地方,见地下土质较软,有两个此较深的斜洞还很新。 “米龙,你带几个人,到隔壁去问那个女仆,有没有木梯,你也找一下,找到了从这上面放下来。”黑山说道。 米龙应一声立刻去了!一会儿便从隔壁墙头上来,放下一架竹梯子,插入地上的孔,正好。“那女仆说,以前没有见到过这个木梯子,应该不是他们那边的。”米龙说道。 中尉府内,王书吏把带回来的人随意问了一遍。见快中午,便让两个哺乳期的妇女给他们送饭!这两个女人,姿色很一般,因为还在奶孩子的原故,胸部十分饱满!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其他人接过饭菜顶多瞄一眼,总把头却下停盯着两人的胸部,真咽口水。 “看什么看,想吃的话回去找你自己婆姨。”其中一个妇女看到总把头那色相,大声骂道。 这一切,都被旁边的官吏看在眼里,详细地记录下来。 三具女尸被人从草地上挖出来的时候,直相已经大白了,三具女尸,腐败程度各不相同,前两具已经只剩下衣服包着骨头,较新的一具高度腐败,恶臭连连! 这屋子主人是外地商人,有事歇业回乡,托好友总把头照看屋子。总把头有个特殊的癖好,迷恋正在奶孩子的妇人。有一次,他见一个正在奶孩子的妇人,就骗她说,家里有个孩子要吃奶,孩子妈妈不在了!愿出高价请她来喂奶。那妇人应邀而来,并不好意思告诉家里人,出来给孩子喂奶赚钱。骗来后,他便把妇女控制住带到地下室关起来,有空就翻墙过来强暴妇女。为了方便,还弄了个梯子放在这边的围墙上。十几天后,那妇女整天不见光,便生病了,总把头于是干脆杀掉了,在草地挖个坑埋了起来,又如法泡制接着骗、奸、杀。第三个时,那女的没有死,被拖进坑时醒了过来,大喊救命。可惜只两声就被总把头掐死了!这两声被半夜巡逻的王凯和客栈里的王小二听到了!王凯听得清楚,独自过来探查,从大门敲门,总把头开门放进来,又偷偷的从小屋顶拿块石头趁王凯不注意,把王凯砸晕。他不敢把王凯埋到院子里,等没有动静了,才才昏迷的王凯拖到外面,砸死,伪造成摔死的样子,不小心还把钱包掉了!好多次官兵都查到这座院子,见没有人居住就没有认真看。还是把他吓得过呛,半年来再也不敢骗妇女了。早上,他听说官军一家一家查,害怕梯子被发现。便把梯子搬回来。这时官兵已经搜索到这边,他才假装蹲完坑出来。 在铁证面前,总把头刚刚开始还百般抵奈,一顿鞭子后就都招了。 四条人命案就这样破了!王凯按战死,追授上造爵由其儿子承袭。王大爷将王凯的棺椁运回去安葬。 两天破了四个人命案,中尉府的名声大振。 两天后,案件宣布完结,黑山内很有有成就感,一众亲信强烈要求去庆贺一番。 “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出去了!你们说去哪里呢?”黑山问道。 “当然是去米大嫂那里了!”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那先替米大嫂问一下米龙愿意不,不愿意我们就不去了!愿意的话,我们以后就常去!你们说对不对啊!”孟浩说道。 “人家水灵得象一朵花,能看中咱们这些鳖犊子大老粗?”米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算了算了,咱们换一家,米大哥认怂了!”史胖子说道。 众人都假装不去那边了,说要换一家。 “去去去,嘎哈呢?瞅不起米爷是不?信不信我晚上就把米大嫂办了,明年就给你们整个侄子出来,信不!”米龙大声说道,满口辽东口音。 “就知道你这个鳖犊子心里早跟猫抓似的,嘴巴装正经!大家都换便装,马上出发!”黑山说道。 黑奴叫了三十个短兵,便衣在前后远远跟着。 快到酒楼时,众人众星捧月地跟在米龙后面,进入咸鱼居。 这次门口却没有人迎接,人都围到大厅里面去了,许多食客在窃窃私语:“那两个地痞流氓又来闹事了。” 众人挤进去一看,就见两个地痞大喊大叫:“这鹿肉有蟑螂,大家来看看啊!这怎么吃啊!今天非得到官市丞那评评礼!” 米大嫂在一边急着想息事宁人又没什么办法,急得掉眼泪。 黑山悄悄对黑奴说:“去叫几个兵来,把这两个带回去,修理修理。” 黑奴听了,立刻出去了。 正当米大嫂手足无措的时候!米龙挤了进来,一手拉着一个混混的手,一使劲。两个立刻痛得哇哇大叫!米龙笑着说道:“两位大哥,喜欢吃蟑螂干嘛放进肉里啊!来来,我帮你!”说着双手向下一用力,两人立刻痛得蹲地上!史胖子抓起碗里蟑螂,塞进两个人的嘴里,拍拍背,两个人就吞下去了!米龙见两个人直反胃,便一手一个,提出门外丢出大门口。 刚好一队军兵赶到了!米龙指着两个说不出话的地痞说:“这两个吃饭不给钱,还在这边闹事,请几个官爷做主!” “是啊!这两个吃白食不给钱,还闹事,我们都可以做证!”黑山说道,给带队的兵丁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兵丁立刻明白将军的意思了,马上将两个人捆起来,带走了! 米大嫂当然不知道了众人的身份,本以为闹到官府,起码自己也要被叫走问话。没有想到,官兵只是把两个地痞带走,门都没有进。 “米大嫂,还有位置吗?我们来喝酒了!”黑山问道。 众人纷附和:“米大嫂,米大哥带我们来喝酒,有位置吗?” 那美女执事刚听着一头雾水,但很快反应过来了!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上,更加娇羞可人了!美目看了米龙一眼,回答说:“有呢!我带你们去入座!” 店里已经有食客认出这几个是上次在这里唱歌的人,纷喊道:“兄弟们,带我们唱几首!” “米大嫂,你今天就跟米大哥一起坐在这里,让伙计们多多备好酒菜,今天晚上,菜没吃完,酒没喝光,咱们就歌声不断,好不好?”黑山站在台上,对着所有食客喊道!” “好!”全场所有人叫道,“菜没吃完,酒没喝光,今夜歌声不断!” 黑山今天兴致特别高,带大家敲起将军令的节拍,领大家唱起《男儿当自强》。这首歌曲调高亢,歌词让们振奋。黑山领着众手下唱罢。全场食客纷纷表示要学。黑山便领着唱一句,下面跟一句,两遍后,许多人学会了!来几遍大合唱!食客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好!黑山又教大家唱起《友谊之光》。当这首歌也教会时,咸鱼居已经全部爆满,食客们已经不管认识或者不认识,能挤的都挤在一起,连走道,空地都挤满了!门口还有许多进不来的,甘愿站门口跟着唱,夏天到了,几排窗户也全部是打开的,窗户外面也挤满了人。加上上次唱的两首歌,大家又一起唱了好几遍! 又有人提出再教一首新歌,黑山见大家意犹未尽,又教一首《沧海一声笑》,这首歌曲意境高远,歌词豪迈。教了两遍,合唱时,二楼却传来琴声,弹的正是《沧海一声笑》的曲。有琴音相合,唱起来更豪迈。 众人乘兴又唱了几遍!黑山嗓门也哑了。心想,楼上的人,听几遍就能用古筝弹出曲子,我得上去认识一下!于是便走下台,向楼上走去!正值炎热夏天,包间的门没有关,却见里面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和少女,长相俊秀,衣着十分华丽,两边各站着一个丫鬟。正是那个小少女在弹琴,两个人正和楼下一起唱得正欢。见黑山在身后,都羞涩地停了下来。黑山本来以为是哪个音乐名家在此,没想到却是如此小的小女孩,自觉不好意思,说道:“两个小朋友,琴艺高超,长大后肯定成为一代名家!努力哦!”黑山见那个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便退了出来,下楼了。 咸阳一百多年来,几乎是不关城门,是没有宵禁的大城,大家玩到午夜过后。黑山才对大家说:“咸鱼居的菜全部完了,酒也全部卖空了!我们的嗓子也哑了!”黑山指着女执事,又说:“这里是我们米大嫂的店,我们的米大哥以后会不定时带我们来。下次再教大家三首新歌,我们有缘再相会。散了吧!” 黑山几个人是最后出来的,出来时,米哥米嫂已经如胶似漆,两人山盟海誓了! 第二天,黑山叫孟浩让影卫关照咸鱼居,派人跟住两个地痞。两个地痞莫名其妙地在中厨府地牢呆了整整一天,才被放出来!又饿又难受。出来后两人直奔楚香情酒店,向公子健诉苦道:“公子,这次我们两个倒大霉了,本来已经快把咸鱼居那美女执事逼得走头无路来求你了,没有想到上次那几个人突然出现,不仅收拾了我们一顿,还逼我们吃掉蟑螂,还被中尉府抓去关了一夜,还好我们两个紧紧咬住不松口,这才被放回来,那个工钱你可加点,以后别在找我们了,咸鱼居我们是不敢惹了!” “得不到那个女人,我绝不罢休。我加钱,我不相信那几个乡巴老天天能在那里消费!”公子健恨恨地说道,一张英俊的脸已经变形了,十分狰狞恐怖,“我一个堂堂的王室公子,竟然得不到一个酒店的女执事,还输给一个乡巴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给你们各二十金,你们……事成后再各给你们二十金,怎么样?” “这可不行,被抓了是要砍头的!我们死也不敢干啊!”两个地痞听了,吓得直摇头! “要不这样,我各给你们百金,事先帮你们两个办好走商的验、传。做完了连夜去齐国经商,过两年等我的消息再回来。”公子健说道,他已经被冲昏头脑了。两个地痞对望一眼,还在犹豫。 公子健见他们两个还不答应,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们两个做的坏事还少吗?要不要我去中尉府帮你们说道说道啊?” “我们做!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拼了!”两个地痞犹豫再三,答应了。 三人的密谋影卫很快就报到黑山那里,只是公子健让他们两个做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到。 “你让影卫严密监礼两个地痞,加派人手,暗中保护咸鱼居,这次要一网打尽。”黑山对孟浩说道。 铁匠冯大锤和冯默风,两人是前后同一天到中尉府报道,二人在客舍碰见时都傻了眼,原来他们两个正是在匈奴失散多年的父子。从燕国到匈奴,再到秦国咸阳团聚,二人经厉了生死与悲欢离合。 黑山特地在府里设家宴为二人洗尘,说道:“今日即为贺二人父子团圆又为二人接风,我们今日要多干几爵!”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46献僻雷针 冯家父子也是各干一杯!对黑山感激不已。冯大锤问道:“不知将军调我们父子来咸阳,又要做什么新东西,我们父子绝无二话,请直说。” “我的确设计出一件新东西,需要二位帮我做。本来想让二位多休息数日,再谈这个事情,既然两位性子急!我就先说了!”黑山拿出早已经画好的草图的牛皮递给二人,说道:“这个东西,我取名叫滚轴(轴承),看似简单,一大大环:里面是小环,两环中间子装满一样大小金属圆柱体,外面再用铁环封住,却需要非常细的工艺,丝毫不差才能做成。全看你们了。做成了,你们父子一个五级爵位,肯定少不了,包在我身上。” 冯默风父子仔细研究后,说道:“这个东西工艺倒是不难,困难的是太过精密,我们父子肯定做出来,报达将军的恩情!” 黑山说道:“你们先在客舍住下。休息两天,我再带你们到中尉府的铁工坊做事。滚轴做成了,其意义远比给战马钉上马蹄铁还大数十倍。全拜托你们两个了!” “能做出全天下第一只马蹄铁,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了!若再做成滚轴,我们此生无憾了!”冯默风说道。 第二天,父子二人就到铁工坊去琢磨滚轴去了。 看到冯氏父子团圆,黑山算算日子,家里人也应该快到咸阳了!还有老师孟昭,他会来咸阳吗?这个年代出次门,还真不容易! 黑山正思念着家人,孟浩来报:“那两个地痞买了一小桶猛火油,肯定是想纵火!两人又和公子健见了一面,公子健交他们验和传了!” “看来今天要动手了!你们抓捕后,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事先有安排,对任何人都说是巡逻时意外碰上的!纵火案是大案,审完,连夜将整个案子上交到廷尉,并报告国尉府。让他们去抓捕公子健。我们中尉府,目前还得罪不起王亲国戚!这个功劳得让给他们。”黑山交代道。 “诺!”众人应声而去。 当天下半夜,咸阳慢慢静了下来!街上已经见不到人了!两个醉汉一个拿一个酒壶,浑身散着酒味,颠三倒四地在街上走着,嘴里还念着胡话。二人经过咸鱼居时,四周不见一个人影,醉汉打开酒壶,里面的酒不经意地洒在咸鱼居周围。洒出来的酒散出来的却是猛火油的味道!两人突然不醉了,迅速拿出火褶子,刚吹出火苗,四周立刻冲出十多个兵丁,将他两死死按在地上!马上又来了一队兵丁,围住现场,两个地痞立刻押送中尉府审训。一开始,两个人什么都不说。黑山没有出面,示意郦食其立刻用重刑。刚掉一个手指甲,两人吃不住,立刻全招了!黑山连夜派大队人将人犯和供状送进延尉府,定性为敌国间人纵火未遂案。并同时通知国尉。两个府值夜的府吏见事情重大,立刻通知了各自的长官!国尉蔚缭和廷尉李斯都被手下叫醒,两个大员又一起审一遍犯人查看一遍现场!连夜捕拿了公子健和两个地痞全家。 虽然公子健只承认指使纵火只是为了泄私愤,绝非敌国间谍。但是他让人帮两个地痞伪造验、传地洗不掉间人的嫌疑。 第二天一大早,秦王第一件事就是看两个熬夜熬红了眼睛的大臣联名递上来的案情通报。宗室子弟连连出事让秦王烦透了。大笔一挥,公子健斩决,全家夺爵没收财产,废为庶人。两个地痞斩首,家中男丁终身苦役,女眷为官奴。 一场纵火未遂案牵连如此多人,黑山也始料未及,严令手下:“以后谁也不许再去咸鱼居。为防万一,米龙,你派人让米大嫂卖掉酒楼,你和她就在我府中结婚吧。一年内米大嫂就不要抛头露面了! “公子健那鳌孙子活着我们都不怕,现嗝屁了,我们反而怕他吗?”米龙不解地问。 “公子健死了,他的父母家人虽然成庶民,不可能不再查这件事。他们是秦王的宗室,暗中搞鬼,掐死你米龙,还是绰绰有余。我们也是要以防万一!”黑山说道。 黑山的家人终于到咸阳了!母亲脸上虽有疲惫之色,但是气色比以前好很多,两个哥哥和两个嫂子倒是没有变,只是二哥添了个三个月大儿子。两侄女高了一大截!一家人顾不得旅途劳累,拉着黑山说话!母亲见黑山又变高了,足有九尺了,身体壮实了许多,确认黑山身上没有半点伤时才放心,忽又觉得黑山黑了很多,担心以后不好找儿媳妇了。搞得黑山哭笑不得。大哥带来了足足两大车的茶具,做工比以前更加精美了,还有许多酒杯,虽然还都是陶器,但是质量已经与后瓷器差不多了。两个侄女一进家门就找小黑一起玩开了!老家的仆人大都结了婚,安心在那边落户当黑山的钿户,几个没有结婚的也带过来了!府里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母亲连家乡的县城都没有去过,总担心来这边会迷路,说道:“这个城这么大,人来人往的,都不敢出去了,准迷了道,回不来!” 黑山说道:“不用担心,这个城市到处都有穿这个衣服的兵丁,你迷路了找他们就对了!他们都是你儿子手下的兵!再说以后您出门都会有几个人跟着你的,想迷路都难,不用担心!” “张进说新的家比村子还大,我们还不信呢!家里养这么多人,一天得花多少钱啊!”母亲又担心起钱来了。 “阿妈,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乀 黑山在家陪家人闲聊,冯默风派人来报告,滚轴试做出来了,让黑山过去看一下。黑山带上二哥,一起来到中尉府的工坊。 一个脸盆大的滚轴足有二百斤重,外型比后世的不锈钢轴承粗糙很多,试转一下,紧密性也差好多,但是用在水车上应该没有问题!转动性能还不错。 “这个已经可以用了,你们父子两再试一下,做一半大的就行,如果是能做得越小,将来用处会越多。”黑山鼓励道。 “请将军放心,我们已经找到一些关键的窍门,下一次速度和质量都会有较大的提升。几天后肯定能让您满意!”冯大锤说道。 黑山又将准备要做的水车详细对二哥明解释一番:“你要做一个两三丈高的车轮,车轮的轮边做成一片片的叶片,把这个轮放入流水中,这个大轮子就会转动,带动中间的轴一起转动,再由转动轴带动传送带向高处送水!” 二哥一听就明白了,说道:“我也马上带人试做,这个滚轴是要装在木轴上的吧!” “正是,你先做一个小的模型,试验成功了,我再带你去郑国渠那边!”黑山说道,“有了这个机械,装在郑国渠和都江堰上,大秦又要多出百万亩良地了!”黑山说道。 滚轴的应用,在夏、周就很普遍了。但是精密的钢铁轴承却是元朝工匠做出来的!为忽必烈征服世界立下汗马功劳! 出了工师坊,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一场大暴风雨就要来临,街上行人都匆匆家里跑,许多店辅也赶紧暂时关门躲避即到来的雷雨! 工师坊离中尉府不远,黑山紧跑几步进了中尉府,郦食其正在布置手下,加紧巡逻,注意各大排水口的通畅!排查安全隐患! 几道大闪电划破夜空,伴随一声声炸雷,就象苍天在怒吼,在咆哮!一道大树粗的闪电落在咸阳城内天坛山上,闪电使全城如白昼,一声天雷震得全城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一时间鸡飞狗跳,无数小儿啼声一片。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全城都在暴雨中,看不清十步外的人。 约二刻钟后,一名兵士冒雨来报:“天坛宫主殿被雷击中,已经倒塌。死伤不明!” “全体短兵跟我去救人,其余人巡查每一个角落,有房屋塌的先救人。”黑山命令道,率先冲入雨中。众人见将军带头,也毫不犹豫,迅速向各个方向散去。 天坛宫位于城内中轴线上的一座小山上,是秦王祭天的地方,也是咸阳城的最高点!本来只有一个简单的祭坛!迁都咸阳时,秦孝公就是在此祭天的。后经历代秦王修缮扩建,成了一座独立的小宫殿,每年祭天大典,秦王先会在这里沐浴斋戒三天,再祭拜上天。 黑山赶到时,整座主殿已经塌了,一些太监宫女吓得不知所措!黑山立刻下令救人,千余人齐动手,手搬肩扛,将里面的太监宫女搬出来。一个时辰后,暴雨停了,太阳又照耀着大地!一阵忙活,总算将所有伤者救出,十五个死难的人也抬到外面。整座主殿已经面目全非。 二百多人,个个象落汤鸡。累得气喘不过来。黑山在偏殿边稍微休息时,见一帮宫女太监个个心情沉重,泪流不止,一个年过半百的太监头,更是哀声叹气! 黑山觉得不对劲,向老太监行了一礼,问道:“请问你们为何如此伤心?” 刚问完,太监宫女们更是哭声一片。老太监说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们的命休矣!” 黑山更好奇,问道:“请问老公公,为何有此一说,你跟我好好讲一下吧,也许我可以给你们想想办法!” “自天坛盖宫殿以后,几乎年年会有雷击中,损失或大或小。每次都是说我们看守的太监、宫女失德,找几个有过失的太监宫女,公布罪行再杀了以平苍天怒火!今年入春以来,我们上下一百八十余人,个个时时小心谨慎,从不敢有失半点规矩,希望上天不再雷劈天坛宫!不想今天,却遭到数十年来最大的雷劈,把整座主殿都劈没有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雷击事件只是自然界的常有的现象。跟你们没有半毛关系,杀你们有什么用?”黑山觉得不可思议,又说道:“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下你们!” 正在这个时候,来了一队郎卫有几百名,个个衣甲鲜亮精神抖擞!为首的是老相识王离。王离依旧一身贵气,英姿勃勃!黑山这群落汤鸡和他们比起来,显得更加狼狈。 “王将军,这边的人我们都救出来了!王宫内怎么样?”黑山问道。 “中尉大人,王宫无碍。我们不是来救灾的,我们是奉令来查看受损情况,并捉拿所有太监宫女下狱待查的!”王离现在爵位比黑山低好多级,行了个拱手礼,回答道。 王离一挥手,说:“按名册抓人,死活全部带走!”一众郎卫立刻行动,将所有的太监宫女带出殿外,一个个点名!顿时整座天坛宫哀声大起。 “王将军,你回去复命时,请务必转告王上,黑山知道雷击天坛大殿的原因,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有办法让以后天雷再也无法击坏大殿。人命关天,请务必转达,待我忙完立刻入宫求见王上,当面说明此事!”黑山说着,向王离拱手行礼! 较近的几个宫女太监听到黑山的话,都伏地磕头,感激万分! “黑山将军,你可要想清楚,做不到就是欺君大罪啊!”王离觉得不可思议,说道。 “请你务必转告,这个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有百分百的把握。”黑山肯定地回答。 “好!我肯定会转达到。并尽力保下他们的命!”王离也肯定地说。 秦王心情极差,天坛是自己和上天对话的地方,也是证明自己王权天授的地方。今天主殿被天雷劈得粉碎,不是告诉全天下的人自己德薄才疏惹得天怒人怨吗?这回就是把天坛宫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杀了,也堵不住天下人的口舌了! “王上,我大秦这两年东灭韩、北击匈奴,现在又起三路大军攻赵,杀伐过重,恐有违天和,上天才如此警示,请我王暂停用兵,给百姓休养生息!”一直反对攻赵的王绾劝道。 “丞相此言差矣!攻赵不可停!赵国两年旱灾,赵王迁昏聩,权相郭开把持朝政,正是一鼓作气灭亡赵国的好时机。一但错失,赵人有兵五十万,兼有名将李牧,无十倍之力不能成也。”廷尉李斯立刻反驳。 钦天监李未戌说道:“定是天坛宫太监宫女有不端行为,导致天雷降落,请杀所有天坛宫太监宫女,定可平息上天之怒,保我大秦万年!” 秦王听得心烦意乱,三五个太监宫女失德,还说得过去,一宫太监宫女都失德不是在骂寡人失德吗?但此时他可不会表露,说道:“好好查一查天坛宫的宫女、太监,但有过失绝不轻饶。攻赵不能停。寡人今天起斋戒沐浴七日向上天祷告!” “王离刚从天坛宫回来,拜见我王。”王离报告道。 “王离,天坛宫情况如何!”秦王问。 “禀王上,末将到时,执金中尉黑山已经领军冒雨将人全部救出,死了十五人,轻重伤者三十余人。正殿全毁掉了!天坛宫太监宫女已经全部锁拿。”王离回答道,顿了顿又说:“黑山将军让臣转奏王上,他说,天雷摧毁天坛主殿,和太监宫女无关,只是正常的自然现象,他有办法让以后天雷再也无法劈坏天坛宫。还说他有百分百把握,只请王上赦免天坛宫的太监宫女。” “哦!黑山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嘛!他即有如此办法,为何不亲自来见寡人?”秦王问道。 “我见到他时,他们刚救完人,浑身脏污不堪,待他回去梳洗干净,换套衣服再来面见我王。”王离答道。 “等下他来了,让他直接进来!”秦王吩咐道。 钦天监李未戌听了王离的报告,说道:“天雷乃上天对人类的警示,黑山竟狂妄说是自然现象,必须严惩,否则会惹怒上天。” “天雷降下时,黑山忙着救人。而你除了跑来急吼吼的要杀那一百多人。老天没有告诉你,他也有好生之德吗?”秦王鄙夷地看了李未戌一眼,冷冷地说道。 李未戌听了秦王的训叱,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众人都看着他,大殿安静得落针可闻。李未戌正想辩解,撇见李斯瞪着自己,便意会,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黑山匆忙回家,洗个澡换了衣服就赶往咸阳宫!第一次进入咸阳宫正殿,高有十余丈,长宽数十仗,四周都是窗户!使整个大殿十分宽敞明亮。大殿正中有六级台阶,上面正是秦王的王案,秦王身穿冕服,头戴天平冠,正直跪坐在王案后。两边坐着十来个大臣。黑山迈进大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才向秦王行礼! “黑山,王离说你可以让雷电不再击坏天坛宫,可有此事!”秦王直接问道。 “王上,我发现雷电和风雨一样,都是很普通的自然现象,且可以人工引开雷电,让它劈不到建筑物。所以,我才说雷电绝不是上天对人类的警告。”黑山现道。 “你是如何发现的,光这一句话,如何说服人呢?”秦王问道。 “王上,我第一次进草原打匈奴的时候,经过了匈奴人的天神山,天神山是广阔草原上的一个小山包,只要雷雨天气,十有八九有天雷击中神山,但是无论天雷怎么劈,神山上的石像都是完好无损,我上山仔细观察,发现山有块巨大的陨石,陨石中铁的成份很高。每次雷击中石头,石头里的铁很快把雷电导入大地,所以周围的石像分毫无损。天坛宫正殿是咸阳城最高的建筑,所以容易遭雷击。只要在楼顶上安装小手指粗的铁线连接到地里面,就可以把雷电引入大地,保护建筑了。我把这装置叫避雷针。”黑山解释道。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无人能懂!黑山只好说道:“正殿被雷击毁后,偏殿成了咸阳城最高点,是最有可能被雷击中的建筑了!现在正值盛夏,雷雨频繁!我愿意在偏殿先装上避雷针,效果如何一试便知。” “黑山,自古以来,流火雷电皆为上天的警示。你说得如此轻巧,你敢拿自己的性命做保证吗?”钦天监见黑山否定天道警示,怒喝道。 黑山一听,火冒三丈这些人视他人命如草芥,也大声喝道:“我黑山有今天,也是为大秦献计献策,一刀一枪挣来的,钦天监大人的意思,如果是我献避雷之策无效就要我的命了?我来和大人一赌如何?” “如何赌法?”钦天监问道。 “如果是无效,你拿我的头去祭天,如果是有效,证明你已经无法领会老天之意了!我一刀送你去见老天爷,敢不?”黑山恶狠狠地说道。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钦天监心虚地说道。 “你连去见老天爷的勇气都没有,还有脸和我谈上天的启示?你年年杀太监宫女祭天,为什么还年年雷劈天坛宫?”黑山步步紧逼道。 “你…你…,王上,黑山强词守理!求王上……” “好啦!把天坛宫的太监、宫女先放了吧!滥杀无辜才有违天和。太后身体欠安,少些杀戮为她老人家祈福吧!黑山,避雷针之事,你来安排。上次你说的能让水往高处流的东西,做得怎么样啦?”秦王问道。 “王上,水轮车的关键部件已经做出来了,但还需要改良,快则十天,慢则二十天,就可以看到模型了!到时候王上您一看便知道其中的奥妙了!”黑山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好!如果需要工匠,我让少府所有工匠全力支持你!”因雷击之事,秦王心情一直不快,现在终于露出了笑容。 朝堂上,廷尉李斯一言不发,心想:“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瞧的小人物,正在一步步的得到秦王的信任,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现在自己虽然只是朝臣中位列第四位的廷尉,但是丞相王绾和御史大夫冯劫都是恪尽职守、按部就班的大臣,秦国每每有重大政策都是自己给秦王出谋划策。我得好好琢磨一下这个小人物。” 赵高一直站在王案右侧,保持脖子微缩,腰微弯,双手缩进衣袖放在小腹的卑微姿势!头虽不动,却洞察着每一位大臣的每一句话,冷眼暗想:“黑山如此年轻就锋芒毕露,李斯会有何反应呢?” 47神奇的水轮车 秦国少府负责王室各种工程建设,如骊山陵和所有宫殿的维修建设,下辖数千能工巧匠,光刑徒就有五、六万之众。有了秦王的发话,黑山直接从少府调来了五百名铁匠和木匠参于水轮车的制作。避雷针十分简单,只十来天就把两座偏殿安装完毕。 水轮车的模型很快就做好了,虽然不大,直径只有三尺,能直接将水引高二尺半,如果配上坚韧的传送带,能将小量水送到一丈高了! 当秦王带着几个大臣观看了水车模型自动运转把水引向高处时,王心大悦,当场下令在大田令下成立水车工坊,由冯默风和张明担任正副总工师,除本来从少府要过来的五百名工师,又拨来刑徒数千人,在郑国渠和都江堰边大力推广水轮车。 当第一批水轮车安装完毕时,黑山也震撼了,高三丈的大水车,在水流的带动下,可以直接将一桶桶水源源不绝地输送郑国渠北岸,如果是安装了传送带,能传送十丈高,只是水量只有一半多。二哥明还在水车边建了房子,安装了数个石臼和石磨。水车不用取水时,可以帮附近的百姓舂米、磨面。附近的百姓不仅不用费劲向北岸传水,连舂米和磨面的苦力活都可以得到解放! 商君变法后,秦国标准化生产程度已经很高,水轮机的大小千余部件都在工坊内象流水线一样全部生产出来,运到挑好地方,就地组装就行。因此建设速度很快,八月份已经在郑国渠边建好了四十多座水车坊。每一个水车坊都安排两三个附近乡里退伍的残疾军人负责看守,给百姓舂米和磨面时收取一点费用,就已经足够维持水车坊的日常开支和维护费用。 八月秋高气爽,大秦又迎来了新的大丰收年。秦王心情舒畅,领着一班大臣巡视关中郑国渠,主要亲自察看水车坊的运作效果! 黑山调了五千中尉军提前出发,负责郑国渠巡视地点的安全。中尉军经过两个多月的强化训练,个个肤色黝黑发亮,浑身肌肉饱满。黑山平时就要求他们巡逻时横成列竖成行,步伐整齐;站岗时要昂首挺胸收腹,一个时辰内纹丝不动。秦王带着文武大臣三千郎卫自咸阳北上,一路上旌旗招展、浩浩荡荡。进入郑国渠后,秦王见路边站得笔挺的卫士,再看看自己的郎卫,郎卫就好象是一群奶油小生了,禁不住感叹道:“名将善治军,看黑山的军队,就知道他能打仗了。” 刚走上郑国渠,就能远远望见高大的水车在水渠里缓缓转动。秦王带着众人到水车边,只见高大的水轮车在流水的驱功下,通过传送带将一桶桶水带上十丈高处向下转时又自动倒入水槽中,水车轴是一根柱子粗的长木,长木转动时,也可以驱动石臼舂米、石磨磨面。 大田令郑国在渠上已经呆了一个月了,他对水车的各种数据了如指掌,十分高兴地向秦王介绍道:“一架水车向上引水可抵人工百人,舂米、磨面可以满足千户的需求。舂一石米收三钱,磨一石面收五钱。向上引水不算费用,一架水车年可获利五万钱,足够支付看守官吏的薪奉和维修费用了!” 秦王大喜,当即下令:“所有参与的工匠各赐爵一级,二位总工师各赐五大夫爵!”众工匠无不欢呼雀跃! 秦王兴致未减,亲自将水轮车旁边的里改名水磨村,又登高祭了山神,参观了附近郑国的生祠,再一次重赏当年修郑国渠而死难的所有民夫家属。直到天黑了,随行的老臣累得走不过道才到临时行宫住下。 黑山刚刚查完哨回营,赵高便匆匆过来。此时的赵高,虽然时刻不离秦王左右,官职只是中车府令,主管秦王的车马,没有哪个大臣会正眼瞧他。野心勃勃的赵高,不仅身手好,驾车技术高超,还努力自己学秦律和书法,更重要的是,他非常会隐藏自己。他见到黑山并不托大,而是远远就行礼,十分谦逊地说:“王上明天卯时要微服出行,令将军随行,请将军尽早准备!” 黑山虽然心里厌恶极了这个历史上葬送秦国的大太监,但是这个时候却是不能有半点不快,也向赵高施礼道:“赵大人黑夜来传王令,黑山怎受得起此礼!请赵大人帐中稍坐,我煮一壶茶为赵大人解解乏!” “黑山将军乃大秦最优秀的青年才俊,赵高就愧领一杯茶吧!”赵高十分客气地坐了下来。黑山熟练地用大哥生产的茶具煮了壶茶,给赵高倒了一杯,说道:“赵大人,请用茶。黑山肩负王上出行守卫任务,明天虽然微服出行,我不能不提早做安排,只是不知道出行路线赵大人能否透露一二,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事关王上的安全,我职责所在,不得不问啊!” “实不相瞒,王上也没有说明天出行路线,但是我看他十分认真看郑国渠的地图。我只知道这么多了!”赵高喝了一口热茶,又赞道:“没有想到黑山将军对烹茶也如此讲究,这茶味道果然不同啊!” 黑山立刻拿出一套大哥生产的茶具,送给赵高,说道:“这茶具是我家乡特产,望赵大人笑纳!”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看了,着实喜欢,只是开不了口啊!多谢黑山将军相赠!”赵高说道。 赵高又喝了几杯,才离去。 黑山立刻叫来孟浩,交代道:“明天秦王要微服出行,我会随王驾。现在,暗卫在郑国渠东边警戒,明天你要安排数十人暗中在我们的周边,有一点,所有人不能出现在秦王的视线里,当万一遇到紧急情况时又要第一时间出现!且不能搔扰周边的百姓。能不能做到?” “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去安排!”孟浩说道。 第二天卯时,黑山带着史胖子和木匠身穿普通的布袍,腰悬长剑。秦王只带赵高、长史冯去疾和六名精挑细选的侍卫,也是一身便装。沿着郑国渠骑马东巡。 “郑国渠成时,寡人和小高子可是徒步赶水头,从头到尾跑完三百里全程,中间只有吃锅盔时休息了一下。岁月不饶人啊!现在骑马都觉得累了!我听说老将王翦,一顿还能吃半头肥羊,真是羡慕死人啊!”秦感慨地说道。 “王上日理万机,劳心劳神,累了你一个,却是造福天下百姓啊!”黑山顺口说道。 太阳刚从田野上探出头时,众来到了下一个大水轮车边,高大的水轮车正带动着磨坊里的石磨和十数个石臼,早起的百姓已经开始用石臼舂粟米,用石磨磨面,高唱着关中民歌,欢笑一片。 秦王翻身下马,缓步走进磨坊。黑山和长史、赵高紧跟其后。 “客从何处来?”一个老汉花白的头发束着上造爵发带,古铜色皮肤满脸沟沟壑壑,脸上带着微笑问道。 “我们是关中商贾,贪恋渠边景色,就下马游玩一番!老丈,这水轮车如何?实用否?”秦王微笑地问道。 “简直太神了,不仅能帮我们引水浇地,还能舂米磨面,有了它,附近乡里都免去了舂米之累,传水之苦啊!娃儿在外打仗也心安不少!听说是秦王下令建造的,我们都感念着秦王之恩呢!”老丈回答道。 “这车水轮车可灌地多少啊?”秦王又问。 “这个没有办法统计,反正比以前人工传水多好几十倍。现在是白天舂米磨面,晚上引水浇地,田典正带领大家抢修几条支渠,有了大水轮车,浇再多地也不费劲!”老汉回答道。 “在这里舂米、磨面要付钱不?”秦王又问。 “舂米一石三钱,磨面五钱。也可以直接付粮食!不贵,大家都乐意!省下时间,都开块地,有了水,少不了粮食哩!”老汉说道。 就在这时,磨坊内传来嘹亮的女歌声: “泾水长,泾水清 我有泾水出陇东 益水空流千百年 茫茫盐碱白毛风 大哉秦王一声令 郑国开渠瓠口成 灌我良田满我仓 富民富国万世名” 声音十分甜美。秦王伸耳静声,说道:“这歌声歌词寡人一定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秦王情不自禁地向磨坊走去,黑山等人赶紧跟上,几名侍卫只是远远盯着这边! 磨坊内的男女老少都沉浸在甜美的歌声中,一个身材曼妙的红衣村姑正放声歌唱。秦王静静地听着,直到一曲唱完才喝彩道:“唱得好!” 红衣村姑本来背对着秦王,听到秦王的声音,身子一颤,立刻转过身来,只见秦王一眼,立刻满脸潮红,急忙蹲了一个万福,立刻掉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老丈急忙大声喊道:“碎娃子,你的米不要了吗?舂好了呢!”没等喊完人已经没有影了! 红衣村姑一跑,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老丈尴尬地说道:“乡村碎女子,瓜着呢,怕生人,客莫怪!” “她才不怕生哩,感情是怕客哩!臊着了!”一个村妇笑着说道。 黑山见秦王好像有话不好意思问,立刻接过话问道:“那位姑娘歌声好甜,不知是何家女子!” “她姓王,本名小菲,药老的孙女,十里八乡最俊的!歌唱得好,还懂草药。可人家眼光高着呢!四年前,城里大官上门求亲,都看不上哩!还说她五年前见过秦王,秦王还夸过她歌唱得好哩,非秦王不嫁!村里人只说她不嫁汉了,找说辞,秦王身边的奴才我们的县令都见不到的!今年都十九了,还单着呢?”一个村妇滔滔不绝地介绍道,“从此,村里人都改叫她王妃了!” 黑山想起刚刚秦王说歌声歌词好像听过,和那村姑奇怪的的表情,会不会是秦王什么时候惹出的风流债了,对着秦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王上,五年前,泾水边瓠口山上!” 赵高轻声提醒道。 原来五年前,郑国渠最关键的工程瓠口挖通当天,秦王轻车简从和赵高微服登高远望,在山上碰到了一个采药的老爷爷和他的孙女。那个红衣小女孩就是在唱这首歌,当时秦王还夸她唱得好听,秦王还和小女孩学唱了几遍刚刚那首歌。后来郑国渠通水大典时,小姑娘在路边远远看到赶水头的秦王,一眼就认出来了。从此爱情的种子便在她的心里发芽! “难道她就是当年山上的红衣小姑娘?”秦王轻声地问赵高。 “王上,小高子记性好,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她准是认出你来了,要不她干嘛跑了呢?”赵高轻轻地回答道。 “政老板,我和冯兄正好肚子有点痛,准是早上吃坏肚子了。这女孩的米忘了担回去了!要不您帮她一下,我们正好去问她要点治肚子疼的草药?”黑山建议道。 “我肚子好着呢!不疼啊!”长史冯去疾说道,感觉黑山的话莫名其妙! “冯老兄,这个时候肚子可以痛!”黑山说道。 冯去疾细思一下,立刻明白了,马上捂着肚子说道:“哎呦!我肚子好痛,肯定是吃坏肚子了!”说完就抚着肥胖的肚子。 “小高子,你把米挑上。”秦王说道。 “我…我的脚崴了。好痛,走路瘸着呢!”赵高何等伶俐,知道这个时候脚必须疼起来! “我们正好要去找药老讨点药,你告诉我路怎么走,这担米,就让我顺路给她挑过去吧!”秦王向前几步,对老丈说道。 “药老已经去世两年了,你们找碎女子一样,她家就在那边,你进了里中左边第二家!”老丈说道! 三个臣子看着平时高高在上的秦王挑着一担米往里中走去。还好不远,只有三里地。黑山在前面,找到了村姑家的院子,轻轻地敲了敲院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正是红衣姑娘,见来的是秦王等人,秦王还挑着一担米。先是一愣再一喜,脸一红,又转头跑了。 “还愣着干什么,挑进去啊!”黑山说道。秦王脚一抬,进去了! 黑山立刻拦住准备跟进去的赵高,把门外外一关,三人都在门口等着。几个侍卫自觉地守在四周。 黑山望着坐在门口石头上的长史冯去疾,正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郑国渠边秦王和村姑的故事。赵高则在门口无聊的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才挨到中午,王小菲满脸潮红,和秦王出门来!秦王精神焕发,只是腰间少了块尚坊精雕细琢的玉佩。 “王小菲在这十里八乡十分熟悉,就由她带我们沿郑国渠走走吧!”秦王说道。 日头偏西时,众人来到了黑山上次来游玩的村庄。这个村是黑山指定第一家安装水轮机的地方,这里风景优美,一座小木桥横跨郑国渠,渠边柳树成荫,岸边几株古松树,挂着几条古藤,树上还有几窝老鸦!这个年代,乌鸦还是吉祥的象征。古松边便有几户人家。 黑山又碰到上次见过的田典,急忙问:“田典大人,不知你们村水轮车安装好了吗?效果如何?” 田典也一下子认出了黑山,立刻放下手中的农具,热情地说道:“水神大人来啦!我正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呢!我们村可是第一安装水轮车的,就在前面不远,我带你们去瞧,晚上得留在我们里,我们要举社火欢迎你们?” “怎么回事啊?”秦王今天心情特别好!见有人对黑山这么热情,好奇地问。 黑山便把上次经过这里答应田典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神奇的水轮车是这样琢磨出来的。你果然是聪明过人啊!”长史冯去疾说道。 “社火好啊!我们也来沾沾黑山的光!晚上大家热闹一下!我们老秦人的社火,我还没有参加过呢!”秦王说道。 “如此甚好!你们先自己看看,我这就去通知乡亲们好好准备!”田典高兴地去了! “只可惜,乡村里平日不可聚饮!少了一些气氛!”长史说道! “只要王上点头,我自然有办法!”黑山说道。 “只要是不违秦法,我准了!”秦王说道。 黑山把母指和食指伸入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立刻有几个暗卫从附近隐秘处出来,对着秦王等人行礼! “你们穿上官服,分头通知郑国渠边各乡各里,为贺水轮车成功运行,沿渠乡里今明两日大哺!这个村先通知哦!”黑山交待道。 长史冯弃疾立刻写了两份文书,盖上印,交给几个暗卫。 秦王难得心情大好!和王菲并行,正想向东去看看水轮车,刚走不远,就听到一个妇人哭泣声音。秦王大扫兴,笑容立刻散去!有个侍卫几步上前,正想喝止妇人的啼哭! 秦天却大步跟了过去,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大姐,何故在此伤悲?” “民女翠花,夫君李顺在北方戍边已经年余,朝庭言而无信,逾期数月不得回,刚刚经过此地,想起夫君北上时在此地分手,触景生情,哭出声来,扫了各位官人的雅兴,请怒罪!”妇女擦擦眼泪整整衣裙,行了个万福答道。 “大胆翠花,战事紧张,戍守军人延期归乡,朝庭早有行文各乡里。岂容你妄议国事,不知秦法有妄议罪吗?”赵高深知秦法,也知为了对赵国用兵,延期戍守是秦王力排众异下的王令!见民女抱怨,怒喝道。 冯弃疾望着秦王,只等秦王如何处理这事!气氛立刻紧张起来,翠花被这个气势吓得不知所措。 正当大家都静静等秦王表态,空气仿佛凝固了,树上的知了都安静下来。 “嗨!”黑山一心想为妇人开脱,急中生智,长长大叹一声。 “黑山,你为何叹气!”秦王转头问道。 黑山急忙转移话题,说道:“我刚刚也触景生情,得诗一首,请您为我点评一二。” “你黑山也能作诗?且念来听听!如果作得不好,大罪哦!”秦王半开玩笑地说。 黑山装模作样,清清嗓子,念道: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秦王看了看身边的风景,又看了看旁边的伤心的妇人,赞道:“好!好诗!应情应景!难得佳作!能再作一首否?” “我好兵不好文,偶尔灵感来时便吟几句,灵感没了,一字也说不出来啊!不过我在北边戍守时也吟过一首诗叫《边塞》,和刚刚刚首诗正好呼应,愿请您指教。”黑山说道。让黑山自己作诗,一年也吟不出半句,但是后世读书可背了不少诗,刚好可以用。 “你且念来听听!”秦王说道。 黑山又念道: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万锐士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黑山将这首《陇西行》改名为《边塞》,将其中的五千貂锦改成五万锐士,上次大败匈奴正好五万余人牺牲。 “太妙了,太好了!”冯弃疾和赵高同时赞道。他们都知道,因这两首诗,秦王必赦这妇人之罪。 “第二首叫《边塞》,那第一首为何名?”长史冯弃疾问道。 “就叫《秋思》吧!”黑山说道。 “大秦多少男儿为了国家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令其妻儿相思痛苦,寡人之罪也。”秦王感叹道,立刻弯腰扶起那个妇人,安慰道:“寡人这就下令,让戍边满一年的士卒分批回家探亲一个月!你和你的夫君马上可以相聚了!” “我夫君能回?”妇人疑惑地看着秦王,不知所措。 “你面前的是秦王,他说能,就一定能。你回家等着就行,但秦王微服到此,却要保密哦!”黑山说道。 48《九章算术》 “长史拟诏,赐翠花女爵两级!令戍边满一年的士卒轮流回乡省亲一个月!有妻的夫妻团圆,无妻者,令各地官吏尽力搓合。省亲期间结婚的,一律赐布一匹,作为寡人贺礼。”秦王说道。 冯弃疾很快写完,用上玺印,立刻派身边的骑从,快马送到国尉手里。 妇人这才明白过来面前的竟是高高在上的秦王,马上破涕为笑,千恩万谢道:“民女能和夫君一聚已经心满意足了,安敢无功受爵?” “你今日进言,指出了寡人的过失,有大功!你受之无愧!”秦王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妇人这才千恩万谢而去。 “恭喜!恭喜王上!”黑山说道。 “这喜从何来?”秦王问。 “今年让戍卒回乡省亲一个月,明年又有数万、十数万大秦孩子出生,二十年后,这些蒙王恩出生的孩子,又是一支无敌天下的铁军。”黑山说道。 “今日寡人施恩于天下人,他日天下人死命相报!说得好!”秦王感慨地说。 当夜,村民举社火庆祝,秦王以一个关中商贾的身份和王小菲一起参加了庆祝活动,生平第一次和农人一起手挽手高唱关中民歌,一起跳舞,一起用大陶碗喝酒!这一夜,他不是秦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关中汉子,一个刚刚收获爱情的情郎。关中民歌粗旷洒脱、率直真诚、热情大方等具有强烈地方特色,令人流连忘返。 直至半夜,秦王生平第一次唱哑了嗓子,平时极少饮酒的他喝醉了酒!这也许是他最开心的一夜。而后来,当这个村里的人知道了那个尽情饮酒欢唱的人就是秦王时,他们为此整整吹虚了几辈子!和秦王一起唱歌、跳舞、大碗唱酒,说出发就足够羡慕死人! 这一次出巡,秦王收获了爱情!中秋节前就把王小菲以王妃的礼仪娶进宫里!整个秦宫喜气洋洋,连久病卧在床的赵太后也突然康复,亲自来咸阳宫给王妃送上一份大礼。 三路大军也都在赵国各自筑好壁垒,和赵军相互对峙。王翦上将军严令各营只可以固守,违令出击者立斩。李牧尽管用兵如神,面对秦军的堡垒防线,只强弓硬弩也无从下嘴。 “秦军这是要活活用雄厚的国力拖垮赵国啊!”李牧无耐地叹道。两战两胜秦军后,赵王迁封李牧为武安君,官拜上将军,这已经是战国一个武将的最高成就了! “秦军远道而来,我军以逸行劳,还怕拖不起吗?”副将乐叔说道。 “三十多年前,长平对垒,今日又重演了。我虽不是赵括,赵军还是赵军,但是,赵国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赵国了。国家危在旦夕,赵王和丞相应该鼓励生产,大量从齐、楚、燕购买粮食,一面派出使者争取其余四国的支援。但是现在赵王天天沉迷酒色,郭开醉心权谋,竟无一策应对,还三番五次派人来催战,已经忘了长平之痛了!赵国已经是内忧外患危在旦夕之间了。”李牧忧心重重地说。 “如果是兵对兵将对将堂堂正正一战,我们不一定会输。秦国三路大军进入赵国,而我们还要分心去对付朝堂的人,实在是窝囊。”副将乐叔说道,“好在各郡郡守都明白,这次秦国攻赵,绝对不是占几座城就退的,纷纷把筹集到的粮食运到前线!勉强能让赵军一天保持两顿稀饭支撑着!” “赵国现在虽然能勉力撑持,日久必败无疑,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郭开这个大奸,逼赵王迁让位公子嘉,赵国才能上下一心,和秦国斗到底。”李牧狠狠地说道。 赵国上一任国君赵王偃,一继位就立公子嘉为太子,公子嘉素有贤名,很受赵人爱戴。但是好景不长,邯郸来了个混血胡女倡妓,十分艳丽,轰动邯郸城。当时大夫郭开便花重金买下这个混血胡妓,引赵王偃来偷偷幽会。胡妓不仅艳丽无比,床上功夫更是了得,赵王偃欲罢不能,便带回王宫,日夜不下床。不久,胡妓怀了孕生下公子迁。赵王偃大喜,升郭开为上大夫,封胡妓为王妃。几年后,在郭开的运作下,赵王不顾群臣反对,废掉公子嘉的太子位,改立公子迁,封胡妃为王后,郭开为丞相。公元235年,赵王偃崩,谥号悼襄,史称赵悼襄王。十岁的公子迁继位赵王,赵国大政尽落入权臣郭开之手。郭开掌大权后,大报复当年反对他的群臣,改任自己的亲信!几次想对李牧下手,因李牧名气太大,又因秦国频繁攻赵,一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武将,才作罢! 李牧深深知道这点,一个为国家立下无数战功的将领,要靠敌国的侵略才能生存!真是无耐,于是他也暗中召集平原君赵葱,郡军主将司马尚商议发功政变,改立公子嘉为赵王。但是又恐发动政变后秦国乘乱灭了赵国,自己反而成了灭亡赵国的罪魁祸首。赵葱和司马尚几次让李牧当断则断。李牧都犹豫不决,答道:“病入膏肓用猛药,极有可能一命呜呼!赵国能受得住猛药吗?我李牧又想做赵国中兴之臣,令死不做亡赵之将!” 秦国假上将军王翦已经年近六十,用兵狠辣,自带兵以来,从无败绩。这次对上李牧,两人都是百战百胜的老将,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总有一个要走下百战不败的神坛,因此两个人都高度重视对手。王翦采用以守为攻的战略,严令三军,扎下牢固的营盘,牢牢守住!两军已经对峙了好几个月,都在考验对方和对方君主的耐心。 秦王依旧每天都批阅如山的秦折!秦国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南郡的玉米获得大丰收,郡守滕越从播种到收获全部亲自过问,当玉米成熟时,他立刻派人装了几车玉米棒子,日夜不停送入咸阳。 张苍几个月来闭门不出,专心研究黑山教的算盘和阿拉伯数字,重新整理自己写的《九章算术》,终于在中秋前几天完成。丞相王绾非常重视这本书,不仅自己认真学习,还让丞相府官员用里面的方法计算每日从各地送来的各种数据,确认用算盘计算和使用阿拉伯数字,又快又准确。便立刻带着张苍入官面见秦王。秦王正在看着南郡送来的玉米棒子,认真地听了张苍的介绍,也认真地看了《九章算术》和算盘。听说算盘和阿拍伯数字由黑山提供,立刻召黑山入宫。 国尉尉缭和黑山一起查看了中尉军的训练情况,对几个月来,中尉军脱胎换骨的变化给予高度评价。二人又对秦赵对决的时局做一翻讨论! 两军力量均衡,长久对峙时,他们各自的国家国力,君王对主将的信任将成为胜负的关键了!决定战局的节点已经由前线转移到后方。这个是两人最后的结论。 正在这时,秦王使者来宣黑山入宫,尉缭正好有公务也要入宫,二人便结伴而行。 黑山拜见了秦王,又对丞相王绾行了礼。 秦王手里拿着玉米棒子,问黑山:“这是南郡送进宫的新鲜玉米,玉米在南郡获得大丰收,你可知道如何吃法?” “王上可以令人开水煮熟即可食用。又香又甜!”黑山见玉米棒虽然比后世的小一号,但也差不多,不紧不慢地向大家介绍道。 秦王便让御厨去做一些,让大家都偿偿鲜,又对黑山说道:“张苍写了这本《九章算术》,寡人粗看了一下,很好,很实用,可以作为官吏必学的实用书籍,他说这里面的阿拉伯数字和算盘是出自你的手笔,你又是哪里学到的呢?” 秦王有问,黑山只好回答道:“算盘是我看到张苍大人用算筹计算时,有所领悟,改制而得。阿拉伯数字是在上郡时,从胡商那里学来的,我觉得这样的写法,即快又目了然便推荐给张大人了。” “看来《九章算术》这本书的功劳也有你的一大份啊!”秦王笑着说道。 “我几个前见到张大人时,他已经为此书付出了数年心血了,我也只是从中提了点建议,其实我现在连算盘都不会用,岂敢贪功。”黑山说道。 “张苍献《九章算术》有功,赐左庶长爵,职司太仓令!”秦王即刻封赏了张苍。太仓令是治粟内史下属负责管理国家钱粮的官职被视为治粟内史的接班人,前程不可限量。 张苍立刻谢恩。 这个时候,煮熟的玉米棒也端了上来,秦王令赵高分给众人偿偿鲜! 大家各拿一根还烫手的金黄色玉米棒,一咬,果然又香又甜,弹性十足。无不啧啧称赞。这个年代,甜食极少,只要是甜的都是奢侈品。黑山也是一年多来吃过最甜的食物了! “这玉米现在可真是贵如玉啊!滕越来报,黑市上已经有人出一金一根玉米棒。送来这三车玉米棒子就值三万金啊!”秦王说道,“各位对此有何看法?” 王绾牙口已经不如年轻人了,还有大半根没有吃完,急忙说道:“不可卖,卖给其他五国,来年他们也会种植,这无异于资敌!” “无论如何防,那些商人也会千方百计买到种子的,防是防不住,还不如我们和魏、齐、楚换粮食!这样我们明年就不愁军粮,而赵国更无法从其它国家买到便宜的粮食,对我们有大利。”尉缭建议道。 “我们可以学越王勾践,把玉米先蒸个半熟,晒干了,再和其它国商人换粮食,一根玉米换一石大米。齐楚的粮米肯定会源源不断的运到南郡和三川郡交换玉米,我们还可以省下民力。明年也许还可以再卖一年。”黑山建议道。 “好,让滕越留下足够多种子,其余的全部蒸熟和五国商人换粮食!”秦王当机立断。 “王上,这么好吃的玉米,不如让滕越多运一些来咸阳,王上可以多多品偿?”王绾建议道。 “我今天偿过了,就等明年吧!我保证大家都吃个够!那三车就留下一些给太后,其它的送到王翦军中,慰劳前方的将士吧!”秦王说道。 大家听了,都一阵感动!“有国君如此,我等之大幸,秦国大幸也!”王绾感动地说道。 “黑山献水轮车、玉米,有大功于秦国,普爵一级为少上造,赐金百镒!”秦王突如其来的给黑山一个大封赏。 黑山呆愣了一下,受了封赏。从右更到少上造,就像后世的副部到正部一样,许多人卡在那里一辈子无法逾越!跨过去了,前途一片光明。 随着黑山家里的“右更府”换上“少上造府”,《边塞》和《秋思》两首诗也在咸阳传开。最高兴的是母亲了,除足足一百五十斤重的黄金外,主要是有许多高官和贵族的妇人来拜访她,拐弯抹角地问起黑山的婚事,无一例外的家里都有一个年岁相当的女子!几天下来足足有十六个。母亲挑花了眼,觉得个个都不错,随便娶哪一家的都足够光宗耀祖了。最后干脆建议黑山道:“干脆全部娶了算了。你看这几天常来找你的那个张苍,爵都没有你高,婆姨都十四房了,才二十四岁,儿子女儿都十个了!” 黑山哭笑不得,回答道:“我的亲娘啊!我早就对老天爷立下誓言了!天下未统一,黑山未封侯绝不娶妻!因为老天看见你儿子的诚意,这几年才升官升得这么快。我现在娶媳妇,岂不是失信于老天爷,会遭雷劈的!” 母亲最是迷信,抱怨黑山几句,就没有再提婚事了。 张苍书成后经常来找黑山探讨算术,黑山也乐意将能记得的公式、定理、定律全部教给他!黑山是真心希望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写出专业数学著作的作者能多掌握一些后世的数学知识,为这个时代多作些贡献!张苍也开始了他的《九章算术》第二部的创作。 日子过得飞快,咸阳迎来了十月一日的岁首和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黑山派出大批中尉军,排查咸阳的每一个角落!一是防止大雪压塌房子,砸死人。二是注意有许多远道而来的百姓,舍不得住店,半夜被冻死在角落里。许多老房子看起来下错,但是梁、柱都被白蚁吃空了,雪一压立刻跨塌压死人年年都有。好在黑山排查及时,提前发现了许多隐患!一些企图卷缩在角落里过夜的农村进城的人,也被提前劝导安置在便宜的旅馆大通辅过夜。确保这座人口已达六十多万的世界第一大都城在这场大雪中没有意外死亡的人。 岁首第三天,黑山换上一身便装,让张进带几个短兵便装跟着自己。来到中尉府衙,张进回来后,短兵千夫长又由张进担任,黑奴则去当了孟浩的暗卫副将。 “岁首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啊?”黑山随便问问值班的官吏,真正有大事情他们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黑山了。 “都挺好的,只有几处房子被雪压塌了,我们早就通知里面的人撤了,没有伤人。就是有东城那边的里正来报,有一家四口人晚上烧碳取暖,中了烟毒。已经派人去通知咸阳官府了!”值班的官吏说道。 “走,我们去瞧瞧!”黑山说着,带着小黑和几个短兵向东城走去。每次见黑山出门小黑都是紧紧地跟在黑山身边,一行人穿过玄武街东行,来到人口最密集的东边。这里小巷林立,许多小四合院住着一家十多口。都是附近的商贩和住在城内的农人。这片只占咸阳城三成的地却住着咸阳成八成的人口,是中尉军重点巡查的区域。每年无论如何宣传、预防都有几家因为烧炭取暖时中毒死亡。 没有多久便来到出事地方。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百姓,十几个中尉府的兵丁庄维持秩序,尸体已经被咸阳府的差役抬到外面,用白布盖着! “把围观的人驱散!”黑山对兵丁命令道,又问仵作:“结果怎么样?” 兵丁们很快便把围观的人远远赶开,场地顿时空旷起来。 仵作在上次的案中认识黑山,不敢怠慢,急忙施礼,答道:“尸体共四具,肤色都发红,无外伤打斗痕迹,尸斑较浅。可以断定都是昨晚上三更左右中炭毒死亡。” 黑山进入这家二进四合院,收拾得还算整洁,由于天气太冷,一家四口人同住一房间一张大炕,烧煤炭取暖。炕尾有烟囱将烟排出屋外。 “这家还有活人吗?叫来见我!你们去认真检查一下排烟口!”黑山命令道。 一会儿,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佣人被带过来!神色都很紧张!分别行了礼。 “你们不用紧张,只是例行问话!你们俩人是做什么的?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黑山问道。 “我们两口子是这家的仆人。刚来不到一个月,主人家的卧室,平时都不让我们进去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大家还好好的,今天就都没了!”老汉回答道,难掩内心的恐惧! “你们也不用害怕,秦法虽严,却不伤无辜之人。你们的主人是做什么的?是你最先发现的吗?”黑山又问。 “主人夫妻二人是太子府的仆人,我们平时只负责家务和照看两个孩子,主人夫妻二人每日辰时就要去太子府!今天我见他们没有起床,怕他们赶不及就去敲门喊他们!结果半天没亮反应,门窗又都反插住进不去!我心想肯定是出事了,又不敢砸开门,就去喊里正大人来帮忙!里正大人撬开门后才发现四个个都死了,才去报的官。”老汉稍微镇定一点,说道。 黑山知道,秦国没有立太子,老汉说的太子府应该是燕国质子太子丹的府邸。便对老汉夫妻说:“很好!你们先下去!等候官府传唤!”黑山又对自己的手下说道:“叫里正过来一下,烟道查得怎么样?” “将军,烟道十分正常,没有堵塞,四周没有发现可疑的脚印!”张进回答道。 黑山见烟囱屋里部分是直向上的快到屋顶才斜出屋侧,这样的设计可以防止雨天雨水倒流进来。黑山吩咐道:“把上面几节烟囱拆下来,检查一下!” 张进嘴里嘟噜道:“有那个必要吗?”但是还是遵命让人去办了! 一个穿着黑色葛衣官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向大家一拱手,说道:“我是本地里正,哪位大人找我?” “这个屋里的人家是什么时候开始住这里的?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黑山直接问道。 里正见这个年轻人一身便装,不知道什么官,但是显然是这群兵的头。也不敢怠慢,回答道:“这家人是燕太子丹府上的仆人,刚刚买下这屋子不到两个月,八月二十八日搬进来住的,那两个仆人是八月二十六日来的!这些都有登记档案可查。早上,那男仆来找我,说主人一家怎么叫都没有反应,恐怕要出事。我带了两个里丁一起过来,撬开屋门,才发现他们中炭毒而死了!” “你们进去屋子时,烟气味大吗?”黑山又问。 “烟气味是比平时大一些,我让大家打开门窗通了风,再进去查看后,报告咸阳府的!”里正回答道。 49太子丹逃秦 半夜拿着梯子的!黑山发现青砖墙上有条新的擦痕,再检查地上也有一条,很明显,凶手是用一块长约十五尺的木板斜靠在墙上,人踩上去把雪团塞进烟囱的。“你们在附近找一找长十五尺宽半尺的木板!”黑山说道! “诺!”众人应声四处去找! 黑山边观察边想:这么斜的木板,凶手踩上去,肯定要一只手抓住别的地方才稳住身子,另一只手才能将雪团塞进窗囱的! 一会儿,张进就找来一块木板,放在擦痕的位置,大小正好!黑山轻轻地走上去,摇摇晃晃很难稳住!但是黑山看到了屋檐下面有一块横檐上有个明显的几个手印!原来凶正是一手吊住横檐一手将雪团塞进烟囱,反复几次,直到烟囱塞满!到雪全部融化时,屋子里的人早就毒死了,雪融化完,水很快就会被里面的炭火烤干,没有任何痕迹了! “叫几个兵士守在这里,不要让人靠近。叫暗卫暗中监视太子丹的府邸,我马上入宫去见秦王!”黑山对手下吩咐完,立刻回府换上官服,本想直接入宫求见秦王,但考虑一下,还是先拜见了国尉尉缭,将事情详细说明,并将自己怀疑太子丹已经逃离咸阳说一遍。历史上太子丹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逃离咸阳回燕国的。太子丹府外有中尉府士兵日夜站岗,负责其府邸安全。而负责直接监视的则是行人署的官吏!执金中尉是没有权力进入外国质太子的府邸的! “中尉军仅负责太子丹府邸的安全!并没有看管太子丹的义务!既然凶杀案牵扯到太子丹府,可以入宫请王命再搜查太子丹府!合法合理!我这就和你一起去面见秦王!”尉缭深知,如果是太子丹逃跑了,燕国在这个时候和赵国结盟,对秦国大不利。立刻带黑山直接进宫,在书房见到秦王。 “岁首假期未完,国尉大雪天来见寡人,定是有什么要紧事!直说吧!”秦王说完又对赵高说道:“小高子,去弄两碗热汤来,给两位大人祛寒!” 两人谢过秦王,黑山便将今天发生的命案和怀疑太子丹逃秦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王一听,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下令道:“让李斯、姚贾、顿弱立刻来见寡人!” 门外的郎卫立刻应诺而去。 黑山和尉缭各喝下一碗酸辣羊汤,顿觉精神一振。不一会儿,李斯等人也进来了!黑山又将早上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 姚贾立刻回道:“单凭一件命案判断太子丹逃秦,有失偏颇,我立马传每日在太子丹府值班的官吏叫来一问便知!” 李斯等人也觉得以一件命案来断定太子丹逃秦太过唐突。不久,一个行人署的黑衣吏员带到!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吏员,看起来十分紧张! 姚贾问道:“你这几日可有亲自去见过太子丹?他最近可好?” “中秋前太子丹就病了,时好时坏!我每天去拜访,都被医者拦在门口,只能隔十几步往屋内看,我可以确认是他本人无疑。”黑衣官吏回答道。 众人看了看黑山。意思是说听到了吗?你多疑了吧? “你每天见他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和以前一样吗?”黑山问道。 “声音大体无常,就是沙哑了一点。医者只是说是太子丹的喉咙有点毛病。”黑衣官吏又说道。 众人一听,都觉事情有异! “那太子丹十有八九跑回去了!”尉缭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如此情况怎么没有早点回报?”姚贾对着黑衣官吏骂道。 “我们在中秋前就上报行人署了,说太子丹生病了,人只能在门口看到,但声音有点变了!当时行人属官员只回答说,只要人在就行,没有病死就由他去,我们又没有权利进室内查看!”黑衣官吏委屈道。 “请王上派太医由熟识太子丹的人去探病,无论真假,在那全当是真,回来再据实报告既可,我们再商量对策!”李斯建议道。 “寡人让太医夏无且与你同去为太子丹诊脉,你定要瞧准了,据实回报!”秦王交代道。 “诺!太子丹左手食指有伤疤,只要太诊脉时,仔细瞧就知道真假!”黑衣官吏答道。 一会儿,夏无且到来!众人吩咐几声便随黑衣官吏去了! “禀王上,今早东城四人命案,凶手很有可能在太子丹府内,臣是否入府搜查?请王上定夺?”黑山问道。 “你能从细微处推理断案,着实不易,待夏太医回来再定夺吧!”秦王说道,“假上将军王翦和赵国李牧大军对峙已经快半年了!众将纷纷请战,王翦特上书请我定夺,诸位如何看?”秦王问道。 李斯、姚贾、顿弱皆答:“臣等不知兵事,但凭我王定夺!” 秦王又看了看尉缭和黑山。尉缭思考一下说道:“此时,对峙对我有利,开战,正中李牧下怀!李牧虽然两胜秦军,但是和赵相郭开水火不融,又远离朝堂。日久,郭开必进谗言中伤李牧。若李牧再胜一阵,郭开反而无法开口中伤李牧了!我建议不战为上策!” 秦王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黑山,你是如何看?” “上将军王翦节制六十万大军,是攻是守他早有定策。来信问王上是否开战,无非是想让王上阻止众将的嗷嗷请战之心也。请王上以王命助上将军一臂之力!”黑山说道。 “哈哈,黑山与我所见相同也!”秦王满意地点点头,解下王案上一把生锈了的二尺八旧铜剑,喊道:“来人!” 值班的郎尉王离立刻入内,向秦王行礼,道:“臣在!” “快马将这把穆公镇秦剑交给王翦,传寡人之令,再敢擅言出战者,无论谁,斩其头送来咸阳。”秦王说完,将剑递给王离。 王离双手接过铜剑,应诺而去。 “大秦君臣如此同心,何愁天下不一也!”李斯感慨道。 一会儿,夏太医和黑衣官吏回来复命。夏太医拿出一大块金子,说道:“那个太子丹,年岁顶多二十二三,且脉象平稳,无疾,左手食指无伤疤!装作有重疾,拿此金贿赂臣!请我王定夺!” “很好!金子既然是赏你的,你就收下吧!先下去休息吧!”秦王满意地说道。 “臣是大王之臣,只受大王之赏!岂可受他国之赏?臣告退!”夏太医说完,告辞而去,并没有带走金子。 “夏太医真迂腐!”秦王嘴巴说道,内心却是十分欣赏夏太医。转头却是大怒,道:“顿弱,你立刻出使燕国,太子丹敢私下逃秦,想与大秦开战乎!立刻让燕王交出太子丹!” “王上,不可!”黑山和顿弱同时说道! “顿弱,你先说。”秦王道。 “我军现在正和赵国对峙,两军相持不下。若此时逼问燕王,燕国肯定不会送回太子丹,还会立刻与赵国结盟,对我军大大不利!不如假装不知道,一切如故,燕王必会坐山观虎斗!不急于与赵国结盟,与我军有利。”顿弱说道。 “黑山,你是如何看法?”秦王问道。 “太子丹既然已经逃回燕国,太子丹明知此事瞒不了多久,王上知道了必然大怒。必然着急寻求与赵国结盟,共同抗秦。王上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派人礼送假太子回燕国,一则明告燕王,秦不怕燕赵结盟。二是燕赵必会互不相信。三是不给燕王背秦盟赵的借口。”黑山回答道。 “好!此计正合寡人之意!众卿意下如何?”秦王问道。 “我等赞同此策。”众人纷纷答道! “黑山,你即刻入太子丹府捉拿凶手!姚贾、顿弱,你二人随后去传寡人的意思,寡人念在太子丹和寡人一起在邯郸一起为质子的交情,不忍他思乡成病!由你们二人礼送他回国。”秦王命令道。 “诺!”黑山等人立刻退出咸阳宫! 黑山回到中尉府,立刻调兵紧紧地围住太子丹府!黑山带上小黑,让它闻了闻横檐上的手印!立刻带着数百兵丁冲进太子丹府邸! “这里是燕国太子丹的府邸,尔等安敢乱闯?不惧王法吗?”一个家老模样的人气急败坏地叱喝道。 “我们来抓东城四人命案的凶手,我只认秦法,不管是秦国太子府还是燕国太子府。你们有意见,自己上书秦王,关我鸟事。除了太子丹,把所有男人都带到院子里。”黑山下命令道! “诺!”众人立刻分头去了,一会儿将所有男仆、侍卫带到院子中间。小黑立刻闻到凶手,在一个高个侍卫身边蹲下。 “把这几个侍卫带走,撤!”黑山不由分说,带走那高个侍卫以及他身边的几个待卫,立刻退出太子府! 黑山刚出去,姚贾、顿弱就进了太子府!管家认得两位大人,立刻过来抗议。 “家老不必跟那帮粗人置气,命案若与他们无关,自会放回来!我们今天来,是有好消息告诉太子丹,请速去报告!”顿弱说道。 假太子丹今天先是太医来诊脉,后又有兵丁搜府。早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又有秦国官员上门说有好消息,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硬着头皮出来! 顿弱和姚贾只是看了一眼假太子丹,立刻说道:“太子果然如太医所说思乡成病啊!脸色如此差。我们来传秦王命令,秦王念太子丹与其在邯郸是旧相识,闻太医报告您思乡成病,命我们两人礼送太子丹回燕国!不知道您何时可以起程?” “多谢秦王!多谢秦王念旧情!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假太子丹呆傻在那,家老倒是镇定地回答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早上来相送!”说完,二人也告辞而去! 黑山将人带回中尉府,立刻让人审训那高个子护卫!没有费多少力气,那侍卫便招了。原来中秋前,太子丹通过燕国商人,找到一个和他很象的年轻人,两人偷偷换了身份。太子丹化妆成商人的仆人逃出咸阳,假太子丹开始装病!由于计划周密,除了几个亲信,无人知晓!死亡的男子是十几年前,太子丹刚来秦国时,在人市买的奴隶,太子丹亲自取名叫燕翔。太子丹十分信任他,还将府里的婢女送给他为妻,还生下两个孩子。太子丹逃跑后!燕翔并不知道,一个月后来他妻子还是发现了,便告诉燕翔。燕翔没有念旧情,而是跑去威胁家老,要去告发!家老只好拿出五十金来堵住他的嘴!燕翔拿到钱便到东城买座两进府邸!搬出去住。还整日发牢骚,怕一朝秦王知道了太子丹逃跑了会连累全家。家老也怕燕翔去告发,便派亲信待卫下杀手!高个侍卫琢磨了好久,才想出用雪堵烟囱的这招!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有想到,一天不到就被抓了! 第二天,姚贾和顿弱送走了假太子丹,而家老则是在城门口被黑山截了下来!一并交给咸阳令衙门!仵作问黑山,道:“如此平常的中毒案,你是如何断定是凶杀的呢?” 黑山回答道:“如果是烟道慢慢堵住,里面的人前几天会感觉头疼发晕!只有熟睡时,烟囱突然被堵,烟气倒灌才会一下子中毒那么深!你刚和我说验尸结果,半夜突然中炭毒而死!基本可以断定是凶杀了!” “我当时只是断定烟气中毒,根本没有去想他杀的事。你又是怎么那么快抓住凶手呢?”仵作又问。 “先推理,缩小范围,再抓人,分开审,一有矛盾,他们便露出马脚!”黑山答道。他可还不愿意透露小黑的事!正常犬的嗅觉比人类灵敏一百万倍,经过训练的警犬更是数百万倍!闻味抓人,跟玩一样。 数日后,黑山正在校场练兵,两万中尉步军正在演练战阵!孟浩带着伊列国的瓦西里王子和阿丽娜公主一帮人来到校场!两个人一见到黑山如同见到亲人一样,来个热烈的拥抱!安德烈王子还是不会华夏语言,只懂得几句简单的问候!黑山见安德烈王子气色和身体都比以前好了很多,随从也明显强壮了少。阿丽娜公主更加美艳动人,一身白色长裙,披着貂皮披风,金黄色的长发点缀着几朵发饰,红扑扑的双脸谁看了都想上去亲两口。黑山立刻叫上几名亲随,带尹列王子和公主回府里为两人设宴接风洗尘! 阿丽娜公主一路上都热情地挽着黑山的手臂不放,惹得许多围观的路人艳羡不已。 “半年前,我们在伊列乡听说大秦全歼四五十万匈奴骑军,还砍了头曼大单于的脑袋!我们全体族人都无比高兴!本想亲自去云中郡看你们!只是上郡郡守阻止了我们!后来不断有和我们一样肤色的男女送到伊列乡!虽然大多不是伊列国人,但是,大难不死后,见到相同肤色的同胞还是相当的亲切。现在伊列乡已经有男人两万多,女人六万多人了!”阿丽娜说道。 “你们这次来咸阳,是不是想告辞回自己的国家?”黑山问道。 “是的,匈奴人被打败后,到西边的伊列国虽然远,却没有危险!整个西域现在十室九空,我们想早点回去重建家园,不知道秦王会不会同意!”阿丽娜说道。 “秦王的心,我很难预料!我只知道你们现在还太弱小,一个三千的马队就能消灭你们!你们现在回去,没有大秦的保护,很难生存下去!”黑山说道。 “我哥哥说了,我们不重建伊列国了!我们要回去建设大秦的伊列郡,我哥说了!大秦太强大了!你们的文字、牛耕、挖井都是我们没有的!我们伊列人愿意做大秦的子民,学习大秦的文明!只有这样,伊列人才有更好的发展前途!光你的这个府邸就比我们以前的伊列王宫大了许多,漂亮许多了!”阿丽娜说道。 “这些是你们兄妹的真心话吗?”黑山听到阿丽娜的话,也是觉得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急忙问道。 “我们兄妹发誓,绝对是真心的!”阿丽娜说着,又用伊列语和她哥哥说了几句!安德烈也对黑山点头,用很不熟练的华夏语说道:“伊列国以后只做秦国的伊列郡,绝不食言!” “既然如此,我明天带你们进宫,面见秦王。”黑山说道。 一会儿,酒菜上来,阿丽娜偏要和黑山同从同案而坐,众人边吃边谈。 “能跟我们讲讲,你们是如何全歼了匈奴四五十万大军的吗?”阿丽娜热情情似火的眼神直盯着黑山,双手又抱着黑山的手臂,说道。 蒙恬北击匈奴的故事早就天下皆知了!民间早有精彩故事到处流传。旁边米龙却大声说道:“我来给你们讲吧!”米龙讲故事都十分生动,北击匈奴的故事在中尉军中被士兵们缠着讲了无数遍了!他站了起来,在他绘声绘色的讲着北击匈奴的故事!美丽的米大嫂依旧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丈夫的风彩,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米龙每次讲故事都会详细讲述黑山带着轻骑军深入敌后的几个情节!听得阿丽娜更加崇拜黑山了!还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下,在黑山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