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朱心 靠山村真的很靠山,而且是很高很高的山。 猪心却不是熬汤的猪心,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身材高挑,外貌俊郎,皮肤偏黑,名字叫朱心。 靠山村自古以来便有秋季做房的习俗,新房赶在过年前完成,一家人便能在新房中过年。 靠山村不大,几十户人家,虽说如今的世道不太平,但好在靠山村偏远,什么战乱匪患都不曾殃及,村里民风淳朴,村民豁达好客。 朱心不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遭人嫌弃,但肚子要紧,先进村再说。 今天恰逢村里的吴老哨家新房上梁,吴老婶子早早的便请了村中亲朋好友前来吃上梁酒。 吴小妹背上个背篓上了山,她要挖一些野油菜来煮老腊肉,这可是靠山村里最有名的一道菜,不是天大的喜事就吃不着的。 为吴老哨家画梁的是一名游方的道士,他童颜鹤发,仙风道骨,手中画笔一番游走,一幅金书宝剑太极镇梁图便告大成。 木工师傅们一阵吆喝一阵唱,木梁缓缓抬上墙垛。 “往上升咯,呦呵……” “平安富贵咯呦呵……” “往上升咯,呦呵……” “万事顺心咯,呦呵……” 吴老哨心惊胆战的点燃了事先备好的爆竹,捂着耳朵躲到了一旁。 啪啪啪啪啪啪! 爆竹声声响,木匠师傅不失时宜的撒下了喜粮,花生,大枣,麻糖,还夹杂着几个铜钱,气氛瞬间到达**,房前屋后,人们开始欢腾,抢着从天而降的吃食。 听见爆竹声,朱心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赶上做喜事的了,说不定主家大方,能蹭上一顿好的。 给木工师傅分了红包,吴老婶招呼客人们喝着茶聊着天,隔壁李婶突然喊道:“哎呦喂,那不是小妹吗,怎么走着路还开始脱衣裳了!” 大家朝通往新房这边的路一看,果然,小妹已经扔掉了背篓,将身上的蓝色碎花衣裳脱了下来,接着开始脱里面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跑着,很快便只剩下了内衣肚兜,再脱下去,事情可就大了! “怎么办,怎么办?” 吴老婶急得,这山里人最重的便是一个名声,这光天化日,要是要是……让小妹以后还怎么活? 千钧一发之际,从野地里窜出一个人来,他拦住吴小妹,一声暴喝:“呔” 那吴小妹激灵灵打了一个颤,吐出一口浊气,楞了一会儿才猛然醒过来,双手抱着胸蹲下,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朱心急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吴小妹身上,吴老哨带着亲朋好友赶了过来,呼啦一下便将朱心围住。 “打死他,流氓” “对,打死他……” 大家骂着,手里花生大枣核桃一股脑的砸了过来,差点没把朱心给砸死。 “停手啊,不是我干的”朱心欲哭无泪,双手护住头,待大家把手里的东西扔完了,朱心才放下手来,看着满地的坚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是我干的,但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人应该就在你家” “我家”吴老哨问道“你少蒙我,我吴老哨怎么说也是两年赶了三次集见过大世面的人。” “真的,真的,你带我去你家看看不就知道了,你们这么多人,我反正也逃不掉”朱心捡起一把花生,剥了一粒扔进嘴里,边吃边说,他实在是太饿了。 “那倒也是” 众人七手八脚,有扶吴小妹的,有过来押朱心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村。 “有竹林吗,带我去看看!”朱心问道。 “有,干什么?”吴老哨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朱心说道,很快朱心被带到一片竹林,竹林不大,朱心弯着腰在林中一阵寻摸,在一个新鲜的泥坑处停了下来。 “果然,大叔 你们家有没有来什么奇怪的人”朱心问道。 “那你算不算”吴老哨歪着脖子问道,朱心讪讪一笑“除了我呢?” 吴老哨想了想说道:“来了个道士,给我家画的梁。” “人在哪里,带我去瞧瞧。”朱心眼睛一亮。 不过那老道早已没了踪影,只在他待过的地方发现了一棵被剥了壳的竹笋和一摊血迹。 “大叔,大婶,你家闺女中了别人的邪术,被迷了心智,那老道用竹笋替代了你家闺女,剥一层壳便等同脱了你闺女一件衣服,这叫傀儡术。” “啥,傀儡术,那我家小妹有没有危险?”吴老婶急得哭了。 “看见地上的血了吗,我的那一声喝,破了那人的邪术,那人被邪术反噬,伤得不轻,放心吧,你闺女没事,不过我有事”朱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好、好今天没吃饭了,快饿死了” “看我,还误会了你,走,带你去吃饭”吴老哨拉着朱心就走。 竹林后面,一名老道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他恨恨的说道:“这山沟沟里还有这样的高手,真是没想到哇! 那老道盘膝而坐,做了个五心向天的动作便不再动弹,呼吸也逐渐平稳。 朱心被簇拥着坐上了首席,桌子上摆满满一桌子菜,特别是那一大碗腊红腊红的五花肉,看得朱心直流口水。 假意客套一番,朱心终于按耐不住,甩开腮帮子,猛吃起来。 野油菜煮腊肉,棒子面蒸团,又香又油,把朱心给撑得,连打了好几个嗝。 吴小妹这会也换好了衣服,虽是山里人,但也俏模俏样,过来给朱心盛了碗汤表示了谢意。 朱心将一碗汤喝完,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左眼就吃了一记老拳。 “欺负我妹妹,还骗吃骗喝!”一个憨憨的声音喝道。 不用想朱心便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熊猫眼了,他痛到龇牙咧嘴,一手捂眼,骂道:“谁他娘的找死,敢打本少爷?” 嘭! 话音未落,又是一拳打在右眼上,朱心眼前一黑,这王八蛋妥妥的强迫症患者啊。 吴老哨赶紧一把拉住来人,朱心后退了两步,轻轻的揉揉眼睛,才把来人看清楚。 这人十六七岁,模样憨厚,身宽体胖,正气呼呼的看着朱心,那架势,若不是他老子拉着,肯定将朱心拿去炖了汤了。 席间,吴老哨跟朱心说起过,他还有个小子叫吴九斤,山里人有个习俗,会按出生时的重量给娃起名,吴九斤的名就是这么来的。 这小子浑身是劲,长相憨厚老实,却心细如发,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安排,可以说吴家能起新房和吴九斤的精打细算有着很大的关系。 亲朋好友这时候也纷纷围了过来,把事情重新说一了遍,吴九斤的气才消了一些。 他的气是消了,可是朱心的气却起来了,他走回桌子前,黑着两个眼圈,满脸杀气的盯着吴九斤,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哗啦啦! 桌子应声而碎,碗碟落在地上,打得稀碎,油汁四溅。 所有人吃了一惊,这得多大力气,那桌子可是山里的青钢木做的,而且桌面接近两寸厚啊。 大家都楞住了,奶娃娃被吓得哇哇大哭,趁这个档朱心一巴掌把吴九斤拍翻在地,吴老婶扑了过来,用身体护住吴九斤,央求着说道:“你饶了九斤吧,他才十七,不懂事。” “十七就不懂事,老子也才十九,大他两岁而已,看看我这熊猫眼,他这样心狠手辣,还能说是不懂事?”朱心气愤的指着两黑眼圈说道。 吴九斤反手将吴老婶护在身后,说道:“别欺负俺娘,有什么事冲我来。” 朱心又是一巴掌将吴九斤拍翻“你还有理了是吧,小爷我堂堂杀人诛心,今天被一个山野村夫欺负了,脸往哪儿搁,今天不杀他十个八个人气肯定是消不了” 说完,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来,随手一挥,一个土碗被劈成两半,竟未发出丝毫声音。 吴老哨知道这回这憨仔真的遇到麻烦了,天大的麻烦,噗通一下跪地上“大爷,念在这顿饭的分上,饶过九斤吧,你要什么只要我家有,都给你!”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朱心摸着下吧琢磨了一下“小妹呢,给老子过来,老子也不小了,是该有个暖床的了!” 这句话一出,吴老婶吓得咕咚一下栽倒在地上,吴小妹急忙将吴老婶扶起来 看着朱心,说道:“你喜欢俺,早说嘛,俺也喜欢你” “咳咳” 朱心好悬没有一头栽倒,这、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这个以后再说,我觉得还是冤有头债有主的好,吴九斤,今天你打了老子,老子便砍你一刀,至于是死是活看你的运气了”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抡刀就砍,吴老哨老两口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吴小妹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朱心,只有吴九斤那个憨货,迎着刀,昂着脖子,眼睛都不眨,生怕别人砍不着似的。 吴家的亲朋好友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吃着吃着又是掀桌子又是要砍人的,看着刀要落在吴九斤身上才明白,这是要暴起杀人啊! 轰的一下,大家不是逃,而是将朱心团团围住。 “有种连我也杀了” “对,还有我……” 刀在吴九斤脖梗头发丝的距离停住,吴九斤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毕竟还小,面对生死那能无惧。 “你们……”朱心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深深的吸一口气,说道:“杀就杀,真当小爷我是吃素的” “相公是吃荤的,小妹知道”吴小妹这会儿又端来一盘老腊肉,望着朱心,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叫我……啥?”朱心突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第2章倒霉的老道 “叫你相公啊,相公,小妹我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龄,只是一直没有合意的人,如今见到相公,才知道什么是缘分天定。”吴小妹微红着脸,腼腆的说道。 吴老哨两口子赶紧说道:“是啊,姑爷,这真的是缘分啊,九斤以后就是你的大舅哥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着点儿!” 亲朋好友们一脸懵逼,还是大写的那种,这怎么打着打着就打成了亲家了!不过山里人豁达,不是有句老话叫不打不成亲嘛! 众人纷纷前来道贺,说老吴家是双喜临门,吴老哨赶紧把藏了多年的好酒拿了出来,给朱心满满倒了一碗。 “好女婿,以后小妹的幸福就看你的了,干了这碗酒!” 朱心现在是骑虎难下,感觉手中不是美酒,而是一碗毒药。 “酒,这个酒我可以喝,这个女婿嘛,我看就算了吧!” “你想悔婚?”吴老哨这时候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样,伸长脖子站起来“来来来,你的刀呢,杀了我,还有你丈母娘,你大舅哥、你媳妇,你三姑六姨,七叔八爷的,全杀了,来呀,我告诉你,有一种东西比生命还重要,那便是声誉!” “不至于吧,我刚刚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朱心急得汗都下来了,妈的,老子今天要死在自己这张臭嘴上! “你都十九了,还开玩笑,你大舅哥才十七,都不能开玩笑的”吴老哨果然是三年赶了两次集见过世面的人,噎死人是一套一套的。 亲朋好友这会又围了上来,小妹还端着那碗肉一言不发的望着朱心,模样委屈得还真像个小媳妇。 看样子今天这酒不喝是不行了,朱心只好硬着头皮,咕嘟咕嘟的喝酒,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比一会儿被人打死得强。 大家见朱心喝了酒,纷纷哈哈大笑,开始祝贺吴老哨,把朱心晾在一边,吴小妹怯生生的说道:“相公,你吃肉” “不要叫我相公”朱心急了,吼了一声,现场顿时又安静下来,大家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朱心,纷纷将碗中的酒干掉,看样子是想扔碗! 朱心吓得一伸舌头,看着吴小妹涨红的脸,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伸手拉过吴小妹,轻言细语的说道:“小妹,你看这是误会,我并不是真的要杀你哥,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吴小妹点点头“我知道,你这个人心地善良” “这也能看出来”朱心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肚子饿了,想要找点东西吃,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吃饱了,就要走了!” “我懂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我娘教过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螃蟹就横着走”吴小妹低着头说道。 “哎呀,我怎么跟你说不清楚呢”朱心一拍脑门,差点没吐血。 吴九斤这会儿走了过来,憨笑着说:“妹夫,刚刚是我不对,没弄清楚缘由,你打我两拳,我不会躲,也不会怨你的。” 我怨你大爷,要不是你憨包,哪来这么一档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 朱心一个头两个大,要不就娶了吴小妹,小丫头长得挺招人喜欢的,而且看样子还读过书,知书达理的! 不行,这怎么能行,人家才多大,十四岁啊,自己要是现在就娶了她,也太禽兽不如了些! 有了,不如…… 拿定主意,心里变得踏实,朱心觉得肚子好像又饿了,接过吴小妹手中的那碗腊肉,又要来一碗棒子面蒸团,就着野油菜汤,呼啦啦吃喝起来。 这一顿饭吃得天昏地暗的,亲朋好友散去,朱心把吴老哨两口子还有吴九斤吴小妹都请了过来,然后说道:“首先呢 打坏了桌椅碗碟是我的不对,我给大家道个歉,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常人!” “啥,没看出来啊,就觉得你常常不是人!”吴老哨嘀咕了一句。 “我早看出来了,要不哪会打你两拳,本来只是想找个机会赖上你,没想到竟然打成了我妹夫”吴九斤憨笑着说道。 我靠!朱心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要不要这么直接,这么说来老子是着了这个死憨货的道了! “算你狠,大舅哥!”朱心牙磨得嘎嘎响,盯着吴九斤说道。 “小妹,看看你相公”吴九斤突然摇着吴小妹的手,委屈的说道。 “相公你……” “我错了还不行嘛,小妹……。”朱心赶紧低头认错,他最怕看见吴小妹那委屈的样子。 吴老哨老两口子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吴老哨得意的冲吴老婶挑了挑眉,吴老婶会意,悄悄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朱心这会心里也很得意,要不是这个憨货以后有大用,凭你,也能打中我! “好吧,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明天必须要离开。” “我也去” “我也去” 吴家兄妹几乎是异口同声,朱心摸着下吧琢磨了一下,回答道:“好吧,不过得先把那个牛鼻子留下的烂摊子捋顺了” 那个猥琐老道流下的烂摊子便是那道梁,要知道,山里人的习俗上梁的时候会抓只公鸡在梁上,那公鸡在梁上待的时间越长,兆头越好,可现在,那只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却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不唧唧的。 吴老哨大惊,这回他再不敢说自己是三年赶了两次集的世面人了,他不懂啊! “金书宝剑太极图,这确实是一幅镇宅的宝图,可是你们看,他画的剑尖是朝哪里的,朝内的,心肠真是歹毒,这是要那么吴家断子绝孙啊!” 朱心一边说着,身上轻轻一纵,人便到了梁上,手一晃,那柄寒光闪闪的刀又出现在手中,紧接着一阵木屑飞溅,梁面上的那些画便消失不见,朱心叫吴九斤取来笔墨,人中梁上一阵翻腾,不大一会儿,一幅金书宝剑太极图就出现在梁上,不仅剑尖朝外,那金书似乎正往外散发着阵阵书香,宝剑也彩气氤氲,原本有些飞舞的蚊虫片刻便逃了个干干净净,太极图更是挥洒下一片祥和的气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这真是太神奇了” 吴九斤突然一震,我真的能打中他两拳?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朱心的黑眼圈。 朱心拍了拍吴九斤的肩膀“还不算太笨,有得救!” 一事不劳二主,朱心这个好女婿又在房子的四角埋下了四把刀,刀口一致朝外。 “我今天的这番布置,足可以护吴家三百年平平安安,事事多福” 吴老哨听了这些话,感激涕零,放下老丈人的身段,倒头便拜,朱心哪里敢受,急忙将这个便宜老丈人扶起,嘴里直说“使不得,使不得啊!” 吴小妹咯咯的笑着,眼里全是小星星,我这个相公,真帅! 接下来,该收拾那个猥琐老道了,朱心暗暗笑着,他早就锁定老道的气息,要不是那个死牛鼻子,怎么会成了别人家的女婿,也不对,如果真是这样,那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牛鼻子! 哼,老子谢他个锤子外加仙人板板! 敢调戏我未来媳妇,看他怎么死? 入夜,山村升起阵阵烟雾,到处都是虫鸣,月光洒在竹林,透过竹叶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老道这会还坐在地上,他内息被朱心震乱,体内真元乱窜,花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将其压制,然后汇集在了涌泉穴上,只要再一鼓作气便能从涌泉穴导出体外,只需要一番吐纳便能恢复,朱心却一手端着一碗腊肉面走了过来。 “死牛鼻子,敢坑老子,本来只是想要点吃的再捡个人来玩,却莫名其妙的成了人家的女婿,成了人家的女婿就要为你擦屁股,你说你该不该打” 说完,呼啦啦的吃了一口面,将面碗中的一块骨头啃光,然后朝老道扔了过去。 老道急得,动又不敢动,眼看着那块骨头砸在额头上。 “咦你,你怎么不动啊,我知道了,你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吗,再试试” 朱心又扔了一块骨头,老道果然一动不动,只是气息明显粗了一些。 “真不动啊” 朱心放下碗,手指在地上摸了摸,然后在老道脸上画着,边画边说:“我最喜欢画画了,特别是乌龟,你这两撇胡子还真像个乌龟脚,我可以少画两笔了!” 老道那个气,平日里的那些人,见了他都是点头哈腰的,生怕惹怒了他,今天可好,被一个毛头小子羞辱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呀呀呀,小畜生,你找死!”老道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手掌也从头顶收回,开始在胸前不断翻动。 朱心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发羊癫疯了吗,好在我曾经学过怎么治疗羊癫疯” 说完,手中的筷子一分为二,分别扎进老道双脚的涌泉穴。 竹林中似乎响起一阵嗤嗤的漏气声,老道大喊一声“不要啊”从竹林中飞了出去。 朱心用手拢着耳朵“你说啥,我没听见?” 第3章进城 废了牛鼻子,朱心再度端起碗来,呼噜呼噜的喝着汤,太他娘的香了! 等到碗底朝天,放下碗后,吴九斤的憨脸出现在他面前,舌头掉得老长老长的,把他吓了一跳! “你这是要干嘛,我可是你妹夫” 吴九斤哧溜一下把舌头吞了回去,说道:“那个老头会飞!” “大惊小怪的,他不过是被我扎漏气了而已”朱心白了吴九斤一眼,鼻孔朝天的朝回走。 “妹夫,妹夫,你刚刚的样子好牛掰啊,教我教我” “叫老大……”朱心回过头来,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的妹夫” “还想不想学了,再说了,你觉得是有一个牛掰的老大强,还是有一个牛掰的妹夫强呢” 吴九斤掰着手指头认真想了想,说道:“当然是有一个牛掰的老大当妹夫强拉!” “你……”朱心突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掏出一锭金子扔给吴九斤“安排一下,过几天我们就离开了,记住了,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看朱心扔了个明晃晃的东西,吴九斤一把接着,看清楚是金子说话都结巴了“金、金、金子……” “靠,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怂样,怎么跟我出来闯荡江湖?” 说完,像只得胜的公鸡,昂着骄傲的小头颅走了,留下吴九斤一脸懵逼的在月色中凌乱……。 接下来的几天,吴九斤发挥了他超常的能力,他带着一头驴出了村,几天后带着一大车货物回来,小到针线,几乎应有尽有都是生活必备品。 朱心在吴小妹的陪伴下,逛遍了整个靠山村,两人的心也贴近不少。 而吴家的新房在朱心和邻居亲戚的帮助下很快就盖上了青瓦顶,吴家搬进新房的那一天,吴九斤牵着驴,吴小妹牵朱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靠山村。 出村的路上,吴九斤问朱心“老大,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从山里来?” 在朱心的威逼利诱之下,吴九斤终于不再叫他妹夫,而是叫他老大。 躺在驴车里,吃着小妹剥好的橘子,朱心惬意中带着抱怨:“嗨,别提了,我他娘的正吃着火锅唱着歌,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一片深山中,又莫名其妙的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山,再莫名其妙的成了吴家的女婿,最后,莫名其妙的躺在驴车上吃橘子!” “火锅?”吴九斤问道“啥是火锅呀” 朱心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吴九斤,说道:“你应该比你爹赶的集多吧?” 吴小妹她朱心说吴家女婿的时候,羞涩的一笑,一瓣橘子递偏了,塞进了朱心的鼻孔,朱心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口水喷了吴九斤一脸,吴小妹咯咯的笑着,吴九斤嫌弃的用衣袖擦了擦抱怨道“有必要买把伞了” 朱心把眉毛一挑,说道:“就你这样还敢嫌弃我,总有一天,你老大我,放个屁都没人敢说是臭的” “好臭好臭,你真的放屁啊”吴九斤从车上跳了起来。 一路上大家打打闹闹,吃着从家带的腊肉,路过小河便抓一些鱼来,再配些野果,朱心与吴九斤不知是天生犯冲,还是朱心记仇,老人老是抬杠,最终都以吴九斤失败告终,吴小妹这时候就开心的看着,谁也不帮,搞得吴九斤大叹,女生外向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山间小路,一辆驴车,载着三个懵懂无知少年,一路晃晃悠悠,半个多月后进了汶城。 山河志上记载,天下分九州,而汶城便是九州之一益州的一座小城。 汶城再小那也绝非靠山村能比拟的,巍峨的城门,绵延的城墙,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彰显着城市的繁华。 吴九斤牵着驴车,吴小妹牵着朱心,仨人走在平坦宽敞的青石街道上,街边摆着各种小摊,吃的玩的用的,琳琅满目,街道两旁的木楼挂着各式各样的牌匾,有酒楼的,有茶楼的,有赌坊,还有一个叫怡红院的,楼上站的都是一些姑娘,个个娇俏迷人,冲着朱心吴九斤就喊“上来玩呀” 吴九斤赞叹道:“这里的人真是好客呀!” 朱心啪的甩了吴九斤一巴掌:“好你个大头鬼,把驴看好了” “相公,她们的衣服真好看!”吴小妹兴奋又有些羞涩的说道。 “好看个屁呀,小孩子不许乱看”朱心恼怒道“小妹呀,和你商量个事呗,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叫相公?” “为什么呀相公?”吴小妹问道。 朱心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相公这个称呼呢是山里人喊的,咱们现在进了城,就是城里人了,再喊山里的话会被这些城里人笑话,被城里人看不起,你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你哥还有我身上吧?” “那、那我叫你啥?” “叫我公子吧,都有个公字”朱心说道。 “公子?”吴小妹歪着小脑袋“感觉怪怪的” 驴车继续前行,朱心买来三串糖葫芦,开心的吃着,而前方围着的一大堆人则将街道堵死,谁也过不了! “靠,这里也会堵车?下去看看”拉着吴小妹便挤进人群。 人群中心,一名官差打扮的人,他手里捏着一个钱袋,两个男子都说是自己的,并声称对方是扒手,而这名官差一时也无法判定事情的真伪。 朱心仔细观察了一番,来到官差跟前,说道:“官差大哥,草民我知道这钱袋是谁的,不如……” 官差正愁这个烫手山芋扔不掉呢,竟然有人主动伸手“好,配合衙门办事,到时候给你颁个好市民奖” 接过钱袋,朱心在手中抛来抛去,还不经意的闻了一下,然后对还在争执的两人说道:“你们都说这钱是你们的,你们把钱装进口袋给我看看,谁先来?” “我先”身体较高大的那个男人一把抢过钱袋,随手便装进口袋。 “可以了,该你了。”朱心要回钱袋,递给另外那个瘦弱一点的男人,那人接过钱袋,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贴身口袋。 朱心对官差说道:“官差大哥,好了”然后指着瘦弱的人说道:“钱是他的” 官差呛啷一下拔出刀来对着高大的那个人吼道:“敢在官爷面前耍心眼,跟我去衙门耍几天!” “冤枉啊大人”那高大男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这钱是草民的,你怎么能凭人一句话便判定我是小偷。” “对呀,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看那小子毛都没长齐,他说的话能信吗?” “看他穿着,一个乡下人,他懂个屁啊……” 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一边倒的指责朱心妄言,没有证据瞎掰扯。 “安静安静”朱心喊了两声,高举着钱袋说道:“我知道大家心存疑虑,我这就给大家说明原委,在场的有没有鼻子特别好使的人,有吗?” “我”一名小厮打扮的人站了起来说道“我是香铺的学徒,嗅觉是在首位的” “好,小哥,你来闻闻”朱心把钱袋递给他。 “有股淡淡的鱼腥味”那小厮闻了闻说道。 朱心竖了个大拇指,说道:“你再闻闻他们俩” “怎么样”朱心问道。 小厮回答道:“他们俩身上都一股味道,这位高大的大哥身上的味道有些杂,我很陌生,但这个瘦小一点的大哥身上的味道就很明确,也是淡淡的鱼腥味” 朱心谢过那小厮,然后说道:“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数了,没错,鱼腥味,这位小哥应该是打鱼或者是卖鱼的,所以身上钱袋上都有股子鱼腥味,而他,刚刚那位小哥不是闻不出来,而是他身上的味道是在赌坊和怡红院那样的地方带出来的,刚刚那个小哥从不去那些地方,当然说不出来,我让他们都揣过一次钱,那个大个子揣的很随便,一看便知道是个财去人安乐的主,如今囊中羞涩,而这个瘦小一点儿的大哥把钱揣得很仔细,生怕出了意外,深知钱的来之不易!” “谢谢,谢谢!” 瘦小个的男人感激涕零,他确实是个打鱼的,常年飘在水上,古语说死了没埋便是这个职业,钱袋里的钱是给他生病的老母抓药的救命钱。 大个子被官差押去了衙门,小个子千恩万谢的去了药铺,围观群众也逐一散去,吴九斤牵着驴,吴小妹依然牵着朱心,朱心突然觉得很恨那头驴。 “这驴必须卖掉,免得我看着别扭” “卸磨杀驴吗?” 第4章遭遇打劫 吴九斤极不情愿的卖掉驴车,看着卿卿我我的朱心和吴小妹,幽幽的怨道:“你们手牵着手,卿卿我我的,却连个驴都不让我牵,真是过分!” 朱心白了他一眼:“信不信你老大我把你卖去做马夫?” “你俩别闹了,都晌午了,肚子饿了” 挑了家酒楼,仨人一顿胡吃海喝,把小二都吓懵了,这是饿死鬼托生吗? 出了酒楼,吴九斤脸拉得老长,好家伙,一顿饭吃掉半条驴,真败家啊! “吃的时候你可是比我狠!”朱心走的时候还拿了个梨,边啃边说。 吴九斤真想在朱心的贱脸上呼上两巴掌,但想想被他戳飞的那个老道,不由得浑身一颤! 仨人在街道上游荡,但凡没见过的东西都会上前摸上一摸,惹来朱心的一阵嘲讽“真是土包子,怎么出来跟我闯荡江湖” “好像你赶过大集一样!” 吴九斤小声嘀咕着,却逃不过朱心的耳朵,朱心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说道“我要不陪着你一起土包子,你得臊死,学学小妹,波澜不惊!” 吵归吵,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住宿问题,找家客栈迫在眉睫,像汶城这种地方,大大小小的客栈满街都是,但是找了很多家朱心都不满意,吴九斤只以为他是在嫌贵,这才稍微放心一点,不然口袋里剩下的那半条驴可就遭殃了! “好了,就这家吧!”朱心指着一家客栈说道,吴九斤瞪大眼前,真想找条河跳下去,这哪里是半条驴能搞定的。 “你确定?” “非常确定!你老大我可不是白叫的,学学小妹,波澜不惊!” 小二这时候跑了过来,尽管样子很客气,但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三个土包子一样的人有多嫌弃“对不住了三位客官,本店客满,你们换一家吧!”转身就对着一个公子打扮的人点头哈腰“客官您里面请!” 朱心一把揪着小二的衣领,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提了回来,瞪着眼睛吼道:“咋了,狗眼看人低呐!信不信老子用钱堆死你!” 小二平时势利惯了,自认为看人从不会走眼,振脱朱心的手,捋捋领子说道“你堆一个我看看!” 哗啦啦! 话音未落,数千枚铜板如雨一般从天而降,将小二砸了个鼻青脸肿。 小二被砸呆了,当然还有吴九斤,这是法术还是我眼睛看花了。 “上房三间,另外,给三位大爷置几身好衣裳,要是敢拿次等货忽悠老子,老子就用钱把你埋了!” “是是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三位贵人请上楼!”小二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说道。 吴小妹虽然也有些吃惊,但表露的不多,在她心里,认定了朱心,贫贱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吴小妹牵朱心,吴九斤牵着……驴已经卖了,没得牵了,朱心呵呵直乐! 这一幕被角落里的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他将斗篷压得很低,谁也不曾留意。 很快,小二送来衣服,仨人一番洗漱,变得容光焕发,同样一身白衣,一双蹬云靴,朱心看起来颇有股脱俗出尘的感觉,吴九斤却怎么看都像是个暴发户,但小妹就不一样,宛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 朱心不由得称赞“啧啧,看看,都是一个父母生的,差距好大啊,一个似仙女下凡,一个嘛……哎呦妈呀我都词穷了!” 被意中人这么夸,吴小妹抿嘴一笑,吴九斤气愤的说道“这能赖我” 晚饭是在客栈解决的,小二很是殷勤,全程陪着笑脸,吃完饭,吴九斤将朱心从头到脚,前后左右的看了好几遍,看到朱心浑身起鸡皮疙瘩。 “干嘛,我身上有花?” “不是,我在想你那一堆铜板怎么着也得十好几斤吧,怎么藏的你呢?”吴九斤歪着脑袋说道。 “这叫戏法,懂不,跟戳飞那个老道一样”朱心白了吴九斤一眼。 另外一间暗室,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人跪在一张桌案前,桌案后是一个同样戴着黑斗篷的人。 “尊上,查清楚了,那三个人确实是只肥羊,而且没有什么背景,不过那个叫朱心的人可能是个修行者,不过真元气息薄弱,应该是个初学者。” “不可掉以轻心,拿下那个女的,将他们引到偏僻的地方再说。”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朱心与吴九斤相继起床,小二送来早点,却等不来吴小妹,朱心说道:“看不出来这小妹还是个懒床的小懒猫啊!” “我家小妹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我去看看”吴九斤去了小妹房间,朱心偷偷的拿起个包子刚刚咬了一口,吴九斤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事不好,老大,妹夫,小妹不见了,房间里有张纸条!” 朱心一把抢过纸条,上面写着:城南郊破庙。 城南的确有一座破庙,掩在了一人多高的枯草中,几棵高大的柿子树上挂着几个红红的柿子,惹来几只找食的鸟雀。 破庙只剩下几处残垣断壁,几尊雕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吴小妹便被绑在半截石柱上。 朱心和吴九斤很快便找到吴小妹,朱心将蒙眼的布扯掉,吴小妹眼泪汪汪:“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将吴小妹拥在怀里,朱心说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枯草中突然出现几个人来,他们统一身着黑衣,头戴黑斗篷,手中持着明晃晃的剑。 “原来是你!” “哦”黑衣人有些意外“你早就发现了我” “一只见不得人的老鼠而已”朱心不屑的笑道。 那黑衣人楞了楞,接着哈哈大笑“老鼠,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人,把你的纳戒交出来,我会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 吴九斤有点儿懵“纳戒是个什么东西?” 朱心恍然大悟“原来是打劫的,你们也真是的,和气才能生财嘛,你不应该绑了我家小妹,你应该邦邦邦的敲开我的门,然后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而不是拿一个姑娘做要挟,那样的话身为一个多金的帅哥的我甩几锭银子给你们喝喝花酒还是没问题的!” 吴九斤突然问道:“什么是花酒啊?” 朱心白了他一眼:“想喝吗,没问题 你去把这几个挖煤的赶走,咱们就去!” “我还是保护小妹吧” 黑衣人这会儿张大了嘴巴,这是哪里来的奇葩,见过挖煤用剑的吗? “少他妈废话,交出来,不然把你扔进煤井。” “看看,我就说嘛,还好意思出来打劫,挖你的煤吧!” 那黑衣人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好好的说什么煤井,手一挥,七个人持着剑围了上来! “我给你们个机会,用八抬大轿把我们三个抬回去,这事就算了,不然,你们就是真的想挖煤都没有机会了!” 朱心冷冷的扫过黑衣人,把吴小妹交给吴九斤,朝前迈了一步,黑衣人顿时紧张起来,气氛不对呀,他怎么这么镇定,难道有高手埋伏? 一阵风吹过来,枯草沙沙作响,黑衣人正对着风,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 “跑啊” 朱心大喊一声,吴九斤也给吴小妹解了绳子,正准备好好欣赏一场大戏,冷不丁听见喊跑,竟然没反应过来。 黑衣人差点惊掉下巴,牛皮吹得震天响,跑得却比兔子快。 吴九斤同样惊讶,我靠,老大就是老大,逃跑都这么有性格,不过也太不讲义气了,把大舅哥独自甩在一边。 黑衣人见朱心跑了,呼啦一下把懵圈的吴九斤围住。 “希望你的嗓门足够大,叫的声音能让你的老大听见!” “我为什么要叫?” “因为我要把你削成人棍” 黑衣人说着话,手一挥,手下的人挥着剑朝他扑来。 “啊……救命啊……” 剑还没落到身上,吴九斤便发出胜过杀猪的嚎叫,黑衣人嘿嘿一笑“对了” 吴九斤噗通一下坐在枯草中,七把剑从不同的角度削向他凸出来的地方,吴九斤吓得冷汗直流,第一反应是用手捂住了裆部,心里暗自悲伤,可怜我守身如玉一十七载,就这样荒废了! 吴九斤那一声惨叫,朱心有没有听见他无法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些正啄食柿子的鸦雀倒是被吓得呼啦啦一下飞起一大片,也撞掉了不少红彤彤的柿子。 树上掉几个柿子一点也不奇怪,谁也不会在意,诡异的是那些柿子在空中突然转了个弯,直接向着七个黑衣人面门飞来。 噗噗噗噗…… 熟透了的柿子在黑衣人脸上开了花,将黑衣人全部砸翻,黑衣人首领一跟斗翻起身来,一抹脸上的柿泥,惊慌失措的叫道“谁?” “杀人诛心,当然是我了!” 朱心大摇大摆的从枯草中走出来,样子别提有多得意,吴九斤听见朱心的声音,猛的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扑向朱心。 “我就知道老大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够义气!” 朱心一脚把吴九斤踹开,嫌弃的说道:“滚一边去,刚刚谁骂我不讲义气了,也不想想,一会儿会有多少少儿不宜的画面,小妹还小,影响了发育怎么办?” 第5章诛心楼 黑衣人相继跃起,惊恐的望着四周,嘴里的柿泥又香又甜,他们的样子却像吃了老鼠药一样惶恐不安! “速战速决” 黑衣人首领沉声喝道,在朱心身上感觉不到真元波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修行尚浅真元薄弱,一种便是他境界之深能隐匿自身的修为,凭他们的修为察觉不到,但他真心希望会是第一种可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七条黑影,七把剑! 他们从老大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安,知道生死悬在一线,将体内所有的真元全部汇聚在剑上 争取一招制敌! 有好戏看了!吴九斤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细节,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心根本就没动过,只依稀觉得有几道光从他身上射出,瞬间又飞了回来,七个黑衣人就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 朱心吐了一口气,拍拍手说道:“打完收工!” “太没搞头了吧,老大!”吴九斤一点也不满意朱心的表现,满以为会出现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没想到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刚刚那几道光倒是挺犀利的! 七个黑衣人胸前都有一点血迹,人却已经死透,吴九斤吓得两腿发软,眨眼间,七条命啊!这老大是不是太狠了一些,这要是哪一天惹到他不高兴了,会不会……吴九斤不敢再想下去了! “放心吧你,我只会打断你的五肢”朱心盯着吴九斤的裆部说道,吴九斤顿觉胯下凉嗖嗖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经过这次绑架,吴九斤更是对朱心佩服得五体投地,死皮赖脸的缠着朱心。 “老大教教我呗,你今天那个真是牛皮惨了” 吴九斤手舞足蹈的说着,小妹问道:“哥,你们今天是怎么跑掉的,那些家伙那么凶!” 吴九斤冲朱心努努嘴“呐,有那个变态在,啥都不是事” “相公?”吴小妹半信半疑的看着朱心,朱心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就是请他们一人吃了一个柿子,然后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就差没烧黄纸了!” “信你才怪” “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再住客栈了,所以我决定,买房!” 朱心握拳用力一挥。 “买房……” “当然,我们是要干大事的人,怎能屈驾在破破烂烂的客栈里” 说干就干,招来小二,打听了一下行市,仨人直奔中介所。 房屋中介是个秃顶的胖子,说明来意,胖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您要什么样的房,是大木楼还是四合院,还是江南小筑?” 朱心啪啪的扔下两锭金子,说道“当然是小筑了,但是我要拧包入住,而且要马上,还有,越贵越好,爷有的是钱!” 看着两锭金子,胖子脸都笑开了花“嘿嘿,没问题,咱现在就去,仨位请。” 胖子叫来马车,驱车驶入城东,在一座大院门口停了下来,然后说道:“就这了,原本是皇朝大员的宅子,因为主人升迁,将这宅子托给了我,让我找个好主 如今看来也只有像公子这样的人才配拥有啊,宅子里要啥有啥,绝对拧包入住,您看……” 吴九斤和吴小妹吓得直咂舌,我的个乖乖,这得多少钱呐? 朱心又甩出几锭金子,然后拉着吴小妹便进了大院。 “把地契弄好了给我送来,顺便请几个丫鬟家丁什么的,你安排就是” “是是是”胖子连说三声是,喜笑颜开的退走。 院里景色自不用说,连铺路的石条都是汉白玉,更别说亭台楼阁,青一色的金丝楠木,什么石山喷泉,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吴九斤说道:“乖乖,难怪要花那么多钱,真是奢华啊!” “真是少见多怪,那只是定金而已”进了客厅,朱心在椅子坐着,说道。 “啊,只是定金啊,相公,咱们买这么好的楼干什么呀?”吴小妹问道。 朱心这会儿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招呼吴家兄妹坐下,然后认真的说道:“干大事,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告诉你们,跟着我荣华富贵自不用说,但是,也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考虑考虑,如果想要回家,我拉一车金子给你们!” “我死也要跟着你”吴小妹红着脸说道,吴九斤瞪了小妹一眼“真是女生外向,一车金子呀,虽然我不知道老大你是怎么个拉法,但我真的想看看!” “瞧你那点出息!”朱心鄙视的看看吴九斤,缓缓伸出手来,在方案上慢慢拂过,桌面上顿时出现一堆金锭,码得整整齐齐,大厅里顿时金光闪闪。 吴九斤惊呆了“老大,你这是点石成金吗,是法术吗,你莫不是神仙不成!” “想学这个,还是拿金子走人?” 吴九斤眼睛里的兴奋渐渐平息,他说道:“金子很诱人,但再多的金子也无法和你相比,我只想和你一起花这些金子” “在我身边肯定有无数的风险,但我会尽全力把风险降到最低,所以这个你们要背熟了” 朱心说到这里,掏出两个古旧册子,分别递给二人。 “九幽真决” “六阳真决” “这是两本修行的书,打开这本书,你们就不再是个普通人了” “是不是和你一样可以把人戳飞?”吴九斤歪着脑袋问道。 朱心啪的给了他一巴掌:“做梦吧你,资质不好,这本书就拿来给你擦屁股了!” “那资质好呢?”吴小妹问道。 “三年五载的有个小成,把人戳飞肯定不是问题”朱心回答。 吴九斤突然问道“为什么小妹的是九,我的却是六?我可不可以也看那本九的?” 朱心又是一巴掌拍在吴九斤脑门上:“真是小看了你了,吴九斤,连你亲妹妹的醋都吃,可以啊,不过你要是学了那上面的功法,胸部会变大哦!” “啊,相公你下流,让我看这个书,你……你是嫌弃我……那里……小吗?”吴小妹涨红了脸说道。 朱心好悬没一头栽倒:“小妹你不纯洁了啊,你手中的那本书本来就是女孩子练的,男人练了当然适得其反“说着又瞄了一眼小妹的胸脯“再说了,你那里也不小了好不!” 吴小妹羞得直跺脚,红着脸跑进了内堂,吴九斤觉得好尴尬呀,躲到一边嘿嘿傻笑。 在金子的驱使下,胖子办事效率极高,不大会儿便弄好了地契,送来几名丫鬟和男丁,顺便带了一车生活用品,当然,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一箱子金锭。 一切就绪,仨人算是安定下来,朱心过上了老爷一般养尊处优的日子,吴小妹操持着家务,吴九斤则当起了大管家,朱心给这座豪宅取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诛心楼》! 诛心楼正处东大街,院里静怡,院外热闹,特别是诛心楼挂牌之后,楼里的人出手阔绰,不少小商小贩都喜欢到这里来做生意,所以这里就越来越热闹。 吴九斤和吴小妹一边操持着楼中的正常运行,一边勤修苦练古册上的功法,朱心给他们服用了辅助的丹药,他们的修炼进步神速。 吴小妹的功法以阴柔见长,主要是以星月为媒介来淬炼神识,因此每逢夜至之时便坐在后院的石山上,浴着星月,进行冥想。 吴九斤的功法恰恰相反,属于阳刚暴烈一类,虽说真元同样要靠星月之辉,但必须要吸取阳光来淬炼神识,以至于每天都要在阳光下暴晒,时间一长,原本白白胖胖的吴九斤变得漆黑,吴九斤一度怀疑朱心是不是故意要他难堪的,拳头都捏出水了,但想想那七个黑衣人的下场,只能是叹了口气,表示放弃! 很快二人的神识凝练便见了成效,得亏他们都出自深山,心性纯良,没有进入过世俗的大染缸。 古册的开头便是如何的凝练神识,只有神识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从浩瀚星空中找到适合自己功法的行星,从而吸取行星的力量。 吴九斤在太阳下凝练神识,最后定下一颗如火一般的行星,当红艳的星辉透过层云落在他身上时,宛如在他身上烧起了一团火。 吴小妹以星月凝练神识,功法九幽,定下的行星竟然是子母九星,落下的星辉简直就是狂暴,直接将吴小妹整个身体都淹没,丫鬟们几次都以为是见了鬼。 最逍遥的还是朱心,瞅着空便跑到大街上的小吃摊,从街头吃到街尾,引来小贩们的热情欢呼。 “你说什么,诛心楼,豪华程度超过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身穿着紫金袍的精干男子捋着颚下的胡须,盯着城卫首领褚玄心沉声问道。 “是的,城主大人,诛心楼里的人无论是丫鬟还是家丁,个个出手阔绰,在东街无人不知” 褚玄心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城主对皇朝大员的那座宅子垂涎已久,本想以势压人,杀个好价钱,没想到却被别捷足先登,看来这个家伙要倒霉了! “给我好好查查这个人的背景,抢我的东西,好大胆!” 另外一个地方,一个戴着黑斗篷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对坐在方案前的黑衣人说道:“尊上,七鬼死了,一剑毙命” “什么,一剑毙命,谁干的?”方案后的的黑衣人问道。 跪着的黑衣人回道:“尸体是在城南破庙发现的,他们生前都吃过柿子,我试过了,柿子很甜,没有毒,而且,从血液凝固的时间来看,他们的死没有分先后,是同时的” “同时毙命”黑衣人皱了皱眉头“很厉害的手段,查到人没有?” “查到了,东街诛心楼!” “好,发鹤令,招集暗子……” 第6章七步七杀 时光荏苒,汶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整个汶城银装素裹,诛心楼里的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七个丫鬟,八个家丁,三个大厨,再加上朱心仨人,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那个九斤啊,鸭肠别洗破了,小妹啊,羊肉片要薄要起卷,还有那个赤莲,香菜不能摘根,那里最香了……” 一大早的,朱心便叫起了所有人,开始备着各种菜,他则烧起一口锅,熬煮起汤了,不大一会,整个诛心楼都弥漫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街道上,铲雪工人还懒在温暖的炕床上喝茶聊天赌钱,店铺的门紧闭,本该寂静的街道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金铁相击的声音。 有人从门缝里偷偷的朝外看,一群持剑的黑衣人围着一个穿白衣的年轻人,他们之间像是旧识,彼此没有说过一句话,黑衣人便纷纷掠起,而白衣人却突然失去了踪迹,街道上突然刮起一阵旋风,地上的积雪像是活了过来,但更像是一场沙暴,待雪片再次落地,街道上便多了几句黑衣人的尸体,白衣人一阵咳嗽,看样子是受了些伤。 白衣人单手拖着剑,脚步有些虚浮,在街道上留下一串脚印和一道剑痕,白衣人缓缓的在街道上走着,空气中飘着一丝血腥味,也有一股奇怪的香味,白衣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他叫白天,事实上他一直都躲在黑夜里,直到有一天,他的剑挑开一个蒙面人的面纱,面纱下面是一张清秀又稚嫩的脸,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孩,他的手颤抖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说的大盗,而是一名文官的遗女,她家逢巨变,孤身逃亡在外。 白天默默的收起了剑,掏出上一次出任务得来了金珠,塞进女孩的手里,女孩惊恐的脸上布满疑惑,还带有一丝感激,然而,就在白天转身的那一刹那,另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一剑洞穿了女孩的胸口。 白天愤怒,拼死将那名杀手毙于剑下,从此他将黑衣换白衣,活在了阳光下,代价便是整个组织的追杀。 一路逃杀,白天身心俱疲,他很想找个地方,喝口热汤,再美美的睡一觉,就是死也算无憾了! 白天在诛心楼停了下来,他确定,那股奇怪的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 诛心楼的大门是开着的,白天拖着脚步进了大门,远远的便听见阵阵嘻笑声和筷子敲在碗上的声音,香味则更浓烈。 “好香的汤,好奇怪的锅!”白天扔掉手中的剑,说道。 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围着锅的人的注意,他们仍然各自抢着各自喜欢的菜品。 “没有座了”朱心夹了筷子鸭肠在锅里滚了一下,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没事,我可以蹲着!”白天真的在桌子旁蹲了下来,吴小妹从旁边的桌子上递来一副碗筷。 “你的心和你的人一样美”白天接过碗筷,先打了一勺子汤,咕嘟咕嘟的喝着,一碗汤喝完,他放下碗,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亭子外围多了十几个戴着黑斗篷的黑衣人,他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桌前的每一个人。 丫鬟大厨家丁们看着这些持剑的人,多少有了一些惧意,朱心依旧吃着羊肉片,白天皱了皱眉头。 “我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吃饭,而且还是这么香的” “这点我和你倒是一样,纠正一下,这叫火锅,我敢保证,全天下这是独一锅,记得上一次吃火锅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这一次吃看样子是有人想掀我的桌子”朱心脑火的说道。 “谁敢掀桌子我和他拼命”白天说道,他喝了一碗汤,正准备试试其它菜品,不由得放下碗筷,手在背后一抓,落在积雪中的那柄剑悠然飞入手中。 手掌在桌沿上轻轻一按,白天箭一般的倒滑出去,手中的剑带起一道寒光。 “别影响了我的食欲”朱心突然喊了一声,白天会意,剑锋一转,剑面嘭嘭的拍在两个黑衣人的小腹上,黑衣人顿时飞得老高,然后落下,砸起两蓬雪花。 其他的黑衣人大惊,这应该就是隐藏在幕后的高手了! 黑衣人立刻做出调整,一半的人挥剑缠上白天,另一半的人张牙舞爪的扑向朱心。 只是他们低估了白天的战斗力,还没有扑上台阶,白天便挥剑拍翻了围攻他的黑衣人,剑脱手而出,横在了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不敢再动,原本的猜测以成现实,朱心的身边有一位大念师,七鬼的死也就说得通了。 “阁下是谁,为何要与黑鹤的人为敌”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说道。 “一群见不得光鼠辈,也配与我白天为敌”意念一动,悬着的那把剑势若闪电般的击中黑衣人的腹部。 黑衣人脸上的汗唰的一下流了下来“你破了我的气海,好狠毒!” 气海便是修行者储纳真元的地方,一旦被毁绝无修复的可能,等待黑衣人的将是无边的痛苦,像他们这样的人毁了他们的气海,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还残酷。 黑衣人相互搀扶着逃离诛心楼,白天再次扔掉剑,走到桌子旁,朱心为他烫好了许多的菜肴。 “白天,好名字,可惜我不叫黑夜,我叫朱心” 白天夹了一块猪心塞进嘴里“猪心,好东西,真爽脆” 白天大快朵颐,那速度惊呆了所有人,朱心敲了敲桌子,对吴九斤说道“吃完火锅去一趟家具铺,让老板打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送过来。” 大半桌子菜都进了白天的肚子,他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说道:“饱了,我眯一会儿,在我没睡醒之前不要让人打搅,我有起床气” 说完径直走到大厅角落的柱子下面坐下,背靠在柱子上,两腿一叉,眼睛一闭,便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朱心傻眼了,到底谁是诛心楼的老板? 吴九斤倒是呵呵一乐“这个人才该姓朱” 朱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诛心楼后院的方向看了看,自言自语道“这回这买卖真是亏大发了,你赶走几只老鼠却要我来给你挡狼!” “哪里有狼?”吴小妹问道,朱心没有说话,双手抄在背后,轻轻抬脚,白袍无风自鼓,猎猎做响,蹬云靴踩在台阶上似真的踩在了云团上,轻盈飘逸。 右脚落地,朱心身形轻晃一下,后院,一个黑衣人噗嗤的吐出一口鲜血,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松树下,其他六个黑衣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朱心抬起了左脚,跨上又一个台阶,又一名黑衣人吐血倒地,朱心连跨了七步,七个黑衣人全部吐血倒地,朱心这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疲惫的挨着白天坐了下来。 九斤和小妹的修行已经进入初境,对朱心的这个状态有了几分臆测,没敢打搅他们休息,带着大家轻轻的撤走了餐具。 小妹又为二人搭上毛毯,去了厨房熬些滋补汤,以备醒来之用。 后院,七个黑衣人幽幽醒来,为首的黑衣人惊恐的说道:“白夜的身边怎么会有知命境的大修行者?” 七人皆惧,不但气海被破,连识海也被废去,别人不杀他们并不是怜悯,而是惩罚,比死更可怕的方式,七人相互搀扶着逃出诛心楼。 一顿饭的功夫,先后两拨人被废,而这两个出手的人却靠在柱子上睡着了,半个时辰后朱心醒来。 喝了小妹熬好的滋补汤,朱心的脸色变得红润,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又一队人闯了进来,正是城卫首领褚玄心。 “本城卫刚刚收到密报,诛心楼有暴徒出现,还伤了人,特来缉拿归案。” 朱心将手中的汤碗递给小妹,然后说道“城卫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啊,那么依你看来我诛心楼谁像是暴徒?” “这个嘛?”褚玄心思量一番,将目光锁在正酣睡中白天。 “此人面孔陌生,且身有血迹,非常可疑,我要将他带回城主府,审问一番。” 朱心淡淡一笑:“白天是我朋友,我答应过他在他没睡醒前不准然后人任何事打搅他,得罪了城卫大人!” “我偏要带他走呢?”褚玄心说着话,来到白天跟前蹲下,一只手伸向他的胸前。 朱心嘴角上扬“你大可试试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白天护住,任凭褚玄心拼尽全力,手掌也无法前进丝毫。 这一手震慑可谓震撼,褚玄心只好悻悻收手,最让他不甘心的便是没有试探出白天的深浅,刚刚的阻拦似乎是出自白天,但又像是出自朱心,但不管怎样看来都得城主大人出面了。 “既然是楼主的朋友,那自然是信得过的,打扰了!”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褚玄心带着手下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朱心摸着下吧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个城卫首领有意思!”说完又看看酣睡中的白天,笑得更得意而忘形,这一幕正巧被吴九斤看见。 “老大,你这是捡金子了?” “成天就知道钱,再不努力修行,准备墓地吧!” 第7章黑衣白夜 第三天上午,白天醒来,他揉揉眼睛,看着并排坐着的朱心,说道:“我睡了多久?” 朱心说道:“不久,二十几个时辰而已!” 白天又问:“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 朱心回答:“倒也没什么大事,后院来了几只狼,被我弄得狗都不如,然后又来了一群狗,汪汪的叫了几声,然后就夹着尾巴溜了!” “是啊,这诛心楼也太容易进了,在门口修一间小屋吧,我想过过品茶喝酒晒太阳的日子,黑暗中待得久了都忘记了阳光的味道了。”白天感慨万千。 搭一间木楼对于诛心楼来说也就是一锭金子的事儿,如果肯花两锭,那效益绝对翻倍。 吴九斤现在是财大气粗,本着不能砸诛心楼的招牌,这间小木屋同样用上了金丝楠木,还特意摆上了个酒架,一张茶几,一张躺椅,惹得朱心好一通抱怨 “吴九斤,到底他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吴九斤嘿嘿一笑“当然你是老板了,但是人家的剑比你耍得帅呀!” “那他到底是贱呐还是帅啊?”朱心问道。 吴九斤一摸脑袋“有区别吗?” 小妹咯咯直笑,白天这时候冰着小白脸说道:“让我空着肚子打架,你还有理了你,就凭这个,你别指望我会叫你老大,我也没有妹妹!” “我把我最爱吃香菜根都留给了你,还给你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椅子,最气人的是,你比我白!”朱心气呼呼的说道。 吴小妹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笑着说道“你们吵起架来怎么和胖墩石头一样一样的。” “胖墩、石头他们都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妹回答道:“胖墩是家具铺老板的儿子,石头是铁匠铺老板的儿子,今年七岁了!” “我黑衣白夜行,排名二十三!”白天得意的挑挑眉毛,短短几天,他在诛心楼的变化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会生气、会傻笑、会与人斗嘴的白天还是那个人称黑衣白夜行,杀手榜排名第二十三的那个冷面杀手吗? “我还杀人诛心呢!”朱心同样挑着眉毛说道,眼看两人的嘴炮就要升级,九斤都开始为他们暗自打气了,动手啊、动手啊、光打雷不下雨有个屁用! “胖墩啊,你在哪儿呀,别吓唬爹呀!” 远远的便看见家具铺老板陈朝生一路哭喊着朝诛心楼跑来,吴九斤与陈朝生有过生意往来,自然是认识,陈朝生为人厚道,做生意也是童叟无欺,老婆在生胖墩的时候难产,没保住,自己一个人把胖墩养大,今天一早起床便没了胖墩的影子,陈朝生找了半天了,楞是找不着,急得嚎啕大哭,到诛心楼也是来碰碰运气。 得知缘由,吴九斤立即吩咐楼里人全面查找诛心楼,希望能帮陈朝生一把。 朱心闭上眼睛,片刻他睁开眼睛说道“去南院吧,不过陈师傅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一行人来到南院,远远便看见一双粗实的腿露在了树后的积雪上,一股不祥征兆涌上大家心头,大家也才明白为什么刚刚朱心要陈朝生有有个心理准备。 大树后的雪地上,胖墩脸面朝下的趴着,陈朝生踉踉跄跄的跑上前去,将胖墩翻了过来。 “啊……” 一声悲鸣响彻诛心楼,胖墩早已失去生机,胸前一个大洞,心脏已经被挖去,陈朝生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朱心连忙上前托着陈朝生的头,用力的掐着他的人中,陈朝生这才幽幽醒转,楞了一小会儿又失声痛哭道“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谁那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也下得了这毒的手啊!” 城卫褚玄心这会也带人赶到,他看了看四周,说道“人是死在诛心楼的,这里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从现在起一个都不能离开!” “又是你”朱心看着褚玄心,意味深长的说道“城卫大人的出警速度好快啊,我们这边刚找到尸体,你就从城主府赶到了!” 褚玄心又怎会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楼主误会了,本城卫是恰巧路过,倒是你,是不是应该给大家,给陈老板一个交代。” 再好的灯不点不亮,再破的灯也能一点就亮,失去儿子的陈朝生突然明白过来,指着朱心哭道:“你好狠毒,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害他,难怪你能一下子找到人,这都是你干的!” 吴九斤不愿意了:“说什么呢陈老板,你也知道我老大与你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你儿子?” 白天仔细看了看胖墩的尸体,眉头紧锁,沉思一会儿说道:“取走心脏,无一滴血外洒,不对,是身体里早就没了一滴血,这种手法鲜少有见,如果不是刻意伪装,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白天看了看大家,凝重的说了两个字“魔族” 在场除诛心楼的人其他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魔族! 这个词汇不是只出现在吓唬小孩子的睡前故事里吗,怎么真的存在? “危言耸听”首先有异议的还是褚玄心,他一手按剑柄,一手在颚下胡须上掠过,表现出一副过人的老练与见识“谁不知道魔族只是个传说 你这种说法只是为了替诛心楼开罪,就算我信,陈老板会信、汶城的居民会信?” 陈朝生这会儿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哪里还会去分析谁的话有道理,他目露凶光,恨不得马上就将朱心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城卫大人,你这招借刀杀人耍得不错啊!”朱心冷冷的说道“黑鹤是你们的人吧?” 一听到黑鹤,褚玄心身形微微一震,瞬间又恢复正常,他紧盯着朱心说道“朱楼主,我不认识什么黑鹤白鹤的,总之人死在了你诛心楼,你诛心应该负责吧,只要你交出凶手让兄弟我好和城主大人交差,我愿向城主求情,争取从轻处理。” “不必了,褚大人,我诛心楼一定会找到真凶,还陈老板一个公道,让死者安息,七天,给我七天时间!” “好,我等你七天!” …… 陈朝生带胖墩离开,褚玄心也随之离开,诛心楼气氛有些压抑,小妹问道:“公子,有把握吗?” “我能说没有吗?”朱心苦笑着说道。 白天说道:“没那么严重,我仔细观察了胖墩的尸体,他的血液是被吸干的,所以取走心脏只是伪装,以达到扰人视听的目的,所以,这个凶手要的只是鲜血,这肯定和某种功法有关,我相信,凶手肯定会再出现的!” 吴九斤皱着眉头说道:“就算那个人再出现,汶城有这么多小孩,我们怎么知道他会挑哪一个又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出现?” 朱心说道:“行啊九斤,能想到这一点,我猜想这个凶手肯定有既定目标的,不然他不会大老远跑到东街抓人,然后再来诛心楼嫁祸,我们还是先查查胖墩是怎么吸引到了凶手的注意的?” 朱心和白天兵分两路,一个去查胖墩的外围,一个去了户籍部,二人还没返回,九斤在街尾又遇到了第二起案子,受害者也是个七岁小男孩,死法同胖墩如出一辙,得到消息后,朱心和白天再次兵分两路原路返回,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坐在一起,交换着得来的信息。 经过汇总讨论,最后显示,这两个孩子都有着一个共同点,八字纯阳。 纯阳童男的鲜血,白天面色凝重“就算不是魔族也和魔族脱不了关系,我在户籍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记下了几个和他们八字相同的人的信息。” 朱心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白天,然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能在城主府那样的地方来去自如,朱心本以为这个人只会是他自己。 白天淡淡一笑:“不用这样看我,我本来就生在黑暗中,不过是温习一下而已!” 有了方向目标,最好的办法便是守株待兔,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决定一人守一个点,当朱心甩给白天一张传讯符的时候,白天那表情像是见了活鬼! 朱心拍拍白天的肩膀,一副哥的水深着呢的表情! 白天把掉下来的舌头又吞了回去,做为一个排名灰常灰常靠前的黑夜杀手,他深知符师的厉害,而手中的这张,蕴藏着一股强大的真元气息,一看便知绝非凡品,这黑不溜秋的家伙是从哪里搞来这么拉风的东西啊? 朱心自然不会想到白天会暗地里说他黑,就像白天也不知道有人暗地里叫他小白脸一样,按原计划来到东二街,他要守的孩子便住在这条街上。 穿过几条小巷,在一家小院外停了下来,户籍上显示这家人虽然姓富,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穷人,那孩子的母亲早逝,朱心不由得一阵感叹,纯阳还真他妈克母啊! 感慨归感慨,事情还得办,看着夜色渐浓,凉风起兮,不由得紧了紧领口,刚想推演一下即将到来的战斗,怀里的那张符突然爆了,腾起一股青烟,朱心突然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这是他娘的什么狗屎运气,屁股都没歇热,又得跑,早知道让那个小白脸守这里了,省得奔波累成狗还要被那个小白脸笑话! 第8章唐豆 白天之前叫白夜,九州杀手榜排名第二十三,虽然少有人知道他的排名是靠剪刀石头布赢来的,但真实实力也不容小觑,他重在速度、善于隐匿、更有一颗冷酷决绝的心,不过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但这也不妨碍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目的地,南大街上的火神庙。 火神庙有个小道童,今年七岁 也是八字纯阳,他父母均逝,火神庙的老道收留了他,给了他三餐一宿。 小道童此时做完晚课,撑着一盏油灯回道厢房,静静地望着窗户外,眼神清澈,只是一张小脸冻得有些发红。火神庙打扫的很干净,积雪都被清理到梧桐树下,堆得老高老高,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那堆雪似乎动了一下。 小道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背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他嘴巴捂住,小道童拼命挣扎,有个声音在耳边说道:“别喊,外面有人!” 小道童点点头,捂着他嘴巴的手才慢慢松开,他长长的吸了口气,突然大声喊着“救命” “我去”那只大手的主人没有料到这个小屁孩还是个骗人精,又迅速的捂住了小道童的嘴,所幸那一声救命并没有传出去多远。 “小屁娃娃,别逼我杀你,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小道童拼命点头,那只大手的主人从他身后走到前面。 这个人很年轻,娃娃脸,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鼻梁两侧几粒淡淡的雀斑,嘴里正翻来覆去的嚼着糖。 “我叫唐豆,因为我喜欢吃糖,我来是保护你的,不许再叫了啊,张开嘴吧” 小道童在看见唐豆的面孔后平静下来,乖乖的张开嘴吧,唐豆把一颗剥好的糖放他嘴里,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好吃吗?”唐豆笑眯眯的问,小道童点点头,唐豆接着说道:“到床上待着,我要干活了” 小道童很听话的爬上了床,关上门窗,唐豆吹灭油灯在床边坐下,手里多了一把短刀。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厢房门诡异的打开,唐豆从床边幽然消失,门口人影闪动,黑暗中,唐豆的短刀直接扎向黑影的几处要害,门口的那个黑影顿时手忙脚乱,仓促后退。 “想跑,想得美!” 手腕一振,短刀扎向黑影咽喉,黑影火速侧身躲过,探手一抓,将唐豆握刀的手制住,唐豆握刀的手被制,短刀脱手,但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瞬间到了唐豆的另一手中并刺向黑影的腹部。 黑影大惊,急忙收腹,出手格挡,还好反应及时堪堪躲过,却也出了一身冷汗,唐豆的那把刀却再次离手,看似往下掉落,却突然向前疾进,刺入黑影小腹。 黑影大惊,还好他撒手够快,才有了足够的距离弓身,短刀虽然刺中小腹好在只是皮肉并未伤及内俯,不过他的这一退,就必须放开唐豆的手,唐豆双手恢复自由,短刀在他双手中来回交替刺出,令人防不胜防,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但那把刀带给黑影的险又岂止一寸,它有时候就像个有着自主意识的生命体,在离开唐豆双手的时候还能自主攻击。 挨了一刀后,黑影更觉不宜久留,拼死一掌震退唐豆,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消失在夜里,唐豆躲开掌击,立即窜出门,却不料门口有人埋伏,一把剑朝他咽喉横扫。 唐豆疾退,那把剑却如蛆跗骨随他进了厢房,唐豆大怒,就你他娘的会飞剑,老子不会吗? 短刀离手迎上剑锋,跟飞剑相比,唐豆的短刀似乎除了运行轨迹诡异之外并无其它特点,看样子也是个半吊子,吓吓之前那个黑影还可以,要对付这把飞剑却有些力不从心。 接着,白天也进了厢房,虽说房间昏暗,但对于白天来说毫无影响,他原本就活在黑暗中,所以他清楚的看见了躲在床角的小道童。 小道童无恙,白天松了一口气,将剑抓入手,招式更犀利。 唐豆没想到黑影还有如此强大的帮手,不由得破口大骂。 “小爷低估了你,你还带了帮手,你这个臭不要脸吃屎拉饭的太监脸,别以为你穿得像白无常我就会怕你,告诉你,小爷的字眼里就没有这个字。” “你太吵了!” 白天皱皱眉头,这个人虽然嘴巴很欠,但绝非心肠歹毒之人,而且小道童虽然躲在角落,整个人却异常平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两人在厢房中跳跃挪腾,刀剑磕击之声连绵不绝,火神庙平时就两个人,老道士耳背,一时半会儿也察觉不到。 心中虽然有了疑虑,但白天还是很气愤唐豆的那张嘴,瞅着机会便用剑背狠抽他的屁股,打得唐豆哇哇乱叫。 而这时候,门口突然一声大喝“大胆妖人,还不束手就擒!” 原来是朱心赶到,他老远便听见了厢房有打斗声,远远的便声援白天。 在进入火神庙不久后,白天便捕捉到了一丝奇怪的气息,他便立刻激活了那张传讯符,小道童的那一声救命也没能逃过他的耳朵,当白天赶到厢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唐豆持刀从厢房里往外跑,他当机立断,出剑拦截! 朱心也进了厢房,借着这个机会,唐豆跳出战圈,单刀横在胸前,警惕的看着他们。 “你别告诉这小屁孩就是你说的喝人血吃人心的魔族” “眼睛长裤裆里了,谁是小屁孩了,小爷我叫唐豆,哎呦……” 唐豆十分恼火,被坏人逃了也就算了,屁股被打开了花我也忍了,可你不能说我是小屁孩呀,爷都二十了好不! 白天收剑入翘,说道“确实不是!” “知道不是你还打我那么狠”唐豆揉揉屁股,委屈的说着。 “我故意的,看着你的脸我就想打你的屁股”白天挤挤眼说道。 “哼,人大欺负人小,人多欺负人少,人坏欺负人好,有本事你别动,看我打不打得过你”唐豆嘟嘟啷啷。 朱心点着油灯,看着紧张兮兮的小道童说道:“不用怕,我们都是好人!” 小道童却跑下床躲在唐豆身后,唐豆终于扬眉吐气一回:“是不是好人,人家心里有数!” 弄清事情原委,经过老道同意,小道童被带回了诛心楼,当然还有唐豆。 回到诛心楼时近子夜,九斤和小妹还在大厅中等着朱心。 看到一同回来的小道童,小妹心疼得直掉眼泪,九斤拿些点心出来,唐豆竟然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惹得九斤翻了好一阵白眼。 “瞧你那点出息,和小孩子东西吃!” “瞧你那点眼力,我这叫已身试毒,谁知道你这点心里面有没有名堂”唐豆每种点心都尝了一口,然后递给小道童,柔声说道“吃吧” 吃是小孩的天性,但小道童过早的承受了生活的艰辛,脸上早已没有了该有的天真烂漫,他默默的吃点心,眼睛落在脚尖上。 “从现在开始,小道童就是诛心楼的人,所以当务之急是给他起个名字,不能老是小道童小道童的叫了” 在离开火神庙的时候,老道告诉朱心,当年有算命的说过这孩子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取,她说这是机缘,所以才没敢起名,朱心哈哈一笑说了句我就是他的机缘,老道便让他把人带走了。 九斤说道“他已经是我们诛心楼的人了 算不算苦尽甘来,就叫甘来怎么样?” “好邪恶的名字”朱心忍不住啐了九斤一口。 “叫吴出尘吧,以后他就是我的弟弟”小妹突然说道。 “这个名字不错,出尘脱俗。” 大家表示没意见,小妹拉小道童的手柔声问道:“出尘,你喜欢吗?” 小道童点点头“喜欢” “好,为了欢迎出尘,本楼主决定,明天吃火锅!” 一听有火锅吃,大家都高兴得鼓起掌来,唐豆很纳闷“啥是火锅呀”结果换来一群人的白眼,唐豆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瞪了回去。 “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我呢、我呢?我唐豆千里迢迢的来护出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屁股差点被那个小白脸打开花,你们得给我个交代!” 九斤问“你想怎样?” “好说,我看这诛心楼还算宽敞,就在这里养养伤咯。” “养多久?” “我算算啊”唐豆掰着手指一阵瞎点“男人四十一枝花,我这刚二十,属于含苞未放啊,为了保险起见我得养到花开,因为我可不敢赌这一次的伤害有没有影响到我的发育!” 众人晕倒,这么新鲜的说词还真是头一回听说,九斤却正色道“不错不错,你不要脸的样子颇有某人的风采!” “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吴九斤你有种!” 第9章演戏 出尘被九斤带去休息,小妹烧了一壶茶后也悄然退去,大厅里就剩下三个人,黑脸的老板,白脸的门卫,含苞未放的唐豆! “呃,不用问,我自己说,免得把我搞得跟个犯人似的” 竹筒倒豆子,唐豆把事情的经过一股脑的倒了出来,然后幽怨的看着白天,说道:“若不是当时他跳了出来,我早把那个家伙给逮住了!” “这个人受了伤,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来害人,但我们时间有限。”朱心摸着下吧,一脸惆怅。 白天说道:“打草惊了蛇,没把蛇抓住,他肯定会躲起来,汶城这么大,想找出这个人很难!” 朱心突然问唐豆:“你不是捅了那家伙一刀,刀呢,我看看!” 唐豆把刀递给朱心,朱心赞了一句好刀,然后仔细的闻了闻刀尖,眯上了眼睛,好大一会儿朱心才睁开眼睛,嘘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他。” “你知道是谁?”白天问。 “知道有何意义,没有证据。”朱心回答。 “有没有受害者的衣物,我有办法”唐豆打了个响指说道。 第二天日上三竿,大家吃过早饭,九斤早就备好了唐豆需要的东西,那家伙便神神道道的钻进了房间,出尘换了衣服,变成萌宝一枚,惹得朱心父爱泛滥,将出尘抱了又抱,小妹都开始吃醋,遂而眼神幽怨的看着朱心,那意思很明显,喜欢小孩你还不赶快娶我,朱心赶紧把脸转向一边假装没看见! 朱心给吴九斤交代一番,带着白天唐豆径直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位于汶城中心最繁华地段,巍峨气派,门口四名穿甲的城卫威风凛凛,从他们气息可以肯定都是根基颇深的修行者。 唐豆甘做先锋,对城卫说明来意,城卫却表示,城主不在府内。朱心只能退而求其次求见城卫首领褚玄心,可城卫回答说大首领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白天问“怎么办?” 朱心笑着回答:“意料之中的事,你放心,那边有卖小吃的,走,喝一碗豆花暖暖身!” 一人叫了碗豆花慢慢喝着,不大一会儿,吴九斤便带着陈朝生和一大帮人涌到城主府门外,嚷着要见城主。 “难怪你还有心情喝豆花!”唐豆喝完豆花,抹抹嘴说道。 褚玄心正在房间中休养,他在诛心楼受了伤却连伤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两个怀疑对象,而他的伤因为种种原因只有纯阳血能速愈,他杀了胖墩和大毛,伪装成魔族行事,再嫁祸给诛心楼,也算是出一口恶气,只是没有想到火神庙的行动会失败,而且又受了刀伤,想想都觉得火大。 至于伤他的那个家伙是谁又是什么来历也一概不知,会不会和诛心有关?褚玄心的心头升起一丝不祥之兆! “大头领,门外有很多人吵着要见城主” “城主不在,我去看看。” 穿戴整齐,褚玄心来到城主府门外,那里早聚集了一群汶城居民,当他看见吴九斤的时候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见到褚玄心,众人一拥而上把他围了个结结实实,陈朝生咕嘟就跪下了,抹着泪喊道:“大人,你要为小的做主啊,这都过去了三天,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啊!” 另外一个苦主也学着他的样,噗通跪倒,哭天抹地,褚玄心皱了皱眉头,很快的又换成一副悲痛的样子说道:“城卫正在侦查此案,另外,诛心楼也允诺七天破案,我这就差人前去问问情况。” “不必了!” 朱心带着白天唐豆走到人群中,对着褚玄心挥挥手,说道“咱们又见面了,几天不见,大人似乎憔悴了不少啊,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褚玄心微微一楞,随即哈哈一笑:“朱楼主真是会说笑话,本首领这几天为了案子的事劳碌了一些,自然略显疲惫了,倒是朱楼主,时间过了一半了吧,可有眉目?” “我们正是因为此事来的,诛心楼已经掌握了妖人犯罪的铁证,来呀,上唐大帅哥!当当当当……” 随着朱心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都很配合的鼓起掌来,唐豆摸了个棒棒糖扔进嘴里,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说道:“好,话不多说,小子我自幼学习法术,上通天庭,下达幽冥,找凶这种事干得可多了,我们门派有一种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亡灵自行认凶!” “啥叫亡灵自行认凶?”陈朝生问道 唐豆回答道:“我之前说了我能通天彻地,自然是将死者的灵魂召唤出来,然后由他们自己将凶手找出来” “真的假的” “我看这事玄” 民众们议论纷纷,这种事情太过诡异,任谁也不信呐! “胡言乱语”褚玄心斥道“子不言乱力怪神,你若再危言耸听便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 “大人莫急,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立见分晓”唐豆说完话,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稍刻从袖中取出两道黄符,而另一边,九斤将事先备好的衣物摆了地上,唐豆将那道黄符往衣物上一扔,喝了声“起” 地上的两身衣物竟然晃晃悠悠爬了起来,虽然只有衣物,但可以看出是两个小孩的样子,群众一下就炸锅了。 “唉,起来了……” “是呀是呀,大白天的活见鬼了吗?” “好冷……” 陈朝生和田有贵简直不敢相信,他儿子的衣物竟然站了起来,不禁老泪纵横 “儿啊……” 白天手按剑柄,默默的注视着褚玄心的一举一动,朱心则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唐豆表演,悄悄地激活了一张符纸。 人们顿时觉得天空暗了下来,四周阴森森的,还伴有阵阵令人晕厥的尖叫声。 随着唐豆上下唇的嗑动,以及身体近乎癫狂的扭动,那两身空荡荡的衣物突然同时开口叫了一声“爹……” 那声音一直在空中盘旋,如出自幽冥,凄凄婉婉。 陈朝生抱着儿子生前的衣物,老泪纵横“儿啊,告诉爹,是谁那么狠心让我们父子阴阳相隔,爹要为你报仇……” 胖墩空荡的衣物在原地慢慢的转着圈,最后面对着褚玄心停了下来。 “是你……” “是你……” 面对两个‘小孩’的指控,褚玄心面不改色,他冷笑道:“你们该不会就凭这些低劣的障眼法便说我是凶手吧?” 而这时候,原本空荡荡的衣物中却出现了两个淡淡的五官俱全人影,所有人都能认出来那就是胖墩和大毛。 两个‘小孩’身上流着血,惨叫着“还我的心,还我的血,还我的命!” 民众们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顶点,他们纷纷喊道“抓凶手、抓凶手” “放肆,难道你们就凭这黄口小儿的说词便要在城主府滋事,来人,都抓起来!” 褚玄心气急败坏的喊道,几名城卫刚走两步便被民众一哄而上抢了武器然后就是一顿暴揍,气得褚玄心大骂“废物”四名城卫更觉憋屈,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修行者,为毛在一群普通人跟前变成了绵羊? 白天唰的拔出剑来,指着褚玄心说道:“诛心楼说你是凶手你就是凶手,至于证据嘛,抓住你一审不就有了,诛心楼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理由抓你,现在有了!” 脚在地上一蹬,人如飞掠起,剑舞如花,将褚玄心笼罩。 褚玄心神情凝重,宝剑出鞘,挥剑便挡,不料白天剑势凶猛,将他带着在原地转了圈,白天折身再刺! 打斗一起,民众一哄而散,城主府大门前瞬间空空荡荡,这些都是吴九斤早就安排好的。 褚玄心见抓个人质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了,将牙一咬,折身正面对抗白天。 白天是一名黑夜杀手,剑势阴狠诡异,简单粗暴,角度往往出人意料。 褚玄心似乎不擅长用剑,剑的存在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空有其招。 眨眼间二人交手已数十招,剑身相撞发出清楚的叮叮声,褚玄心的皮甲上也出现了几道剑痕。 褚玄心心惊肉跳,有好几招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好在皮甲质量过硬! 唐豆看不下去了:“哎,小白脸,你行不行,你唐哥哥这会手可痒得慌!” “给你抹点盐,放火上熏一熏!”白天回了一句。 褚玄心却借着白天分神的这会儿摆脱了纠缠,剑式突然一转,整个空间突然一暗,空气都变得粘稠,白天的剑只要进入那片空间就变得僵硬木讷。 “他就是火神庙逃跑的那个家伙”唐豆喊道“不过他的修为好像比那天精进不少” 朱心突然喊了一句“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唐豆还没搞清楚什么回事,朱心已经没了踪影,过了一会儿,他又捧着一包瓜子跑了回来,找了石墩子蹲了上去,津津有味的嗑起了瓜子。 唐豆下吧掉了一地:“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啊?” 战斗终于起了变化,白天的剑只要进入褚玄心的身前就会变得僵硬,而且不可控,仿佛那一片空间是一片泥沼,可以吞噬一切。 白天的攻击失去意义,只能将褚玄心缠着! 唐豆单手一翻,短刀闪现,他将短刀用力一抛,脚在地上一蹬,人凌空跃起,与短刀一前一后的飞向褚玄心! “这个不错,有看头!” 朱心兴奋到搓手,瓜子皮夹着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短刀一路切割,似将空间都割开一条口子,刀尖上真元嗤嗤的激射,瞬间便到了褚玄心胸口,然而,却在离胸口毫厘之处停了下来,从刀柄的震颤频率来看,并不是刀的力量不够,而是在刀尖的前面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盾将刀尖挡住。 唐豆紧随其后,一掌拍在刀柄上,挡在刀尖前的无形盾似破了,发出“噗”的一声,刀毫无意外的刺进褚玄心的皮甲,一路向前! 第10章风雪大阵 褚玄心急忙暴退,刀尖虽然刺破皮甲,但褚玄心退得非常及时,所以这一刻,两人都将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却巧之又巧的平衡了! 而最大变数则出现在白天身上,他的剑招都不曾深入,都是虚张声势而已,褚玄心的暴退将他带着转动半圈,回身之后的白天剑锋一转,剑面狠狠的抽在了唐豆的屁股上。 “哎呦”唐豆痛到大喊一声,前进的速度也快了一分,刀尖终于穿透皮甲,深深的扎进褚玄心的胸口。 两人一进一退,直到撞上大门楼的墙壁上才停下,褚玄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唐豆赶紧回撤,他可不想被人喷! 褚玄心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刀尖刺得很深,已经伤及心脉。 唐豆很生气“死小白脸子,你是不是抽爷的屁股习惯了?” 白天翻了个白眼,朱心说道:“你刚刚那个进攻姿势实在是太帅了,我都想抽你小屁屁!” “你,朱扒皮,我们在那儿打生打死的,你到好,嗑瓜子!”唐豆话风一转,数落起朱心的不是,连新外号都有了。 “什么……朱扒皮,好吧,我这不是给你俩也准备了,来来!”朱心陪着笑脸。 唐豆半信半疑“真的有?” 朱心指着一张油纸“自个儿看看!” 唐豆一看,还真有!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过来,塞进嘴里,叭叭的嚼着。 “你怎么不吃呀?”唐豆看看白天问道,白天依旧紧盯着褚玄心,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香吧” “香”唐豆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朱心“你是怎么剥的瓜子皮?” “就这样咯”朱心就瓜子连皮扔进嘴里,然后一阵蠕动,咔的一声响,先瓜子壳吹飞,再把瓜子仁吐在手心,放在油纸上。 唐豆瞪大眼睛,看看油纸上的瓜子仁,那拉得老长的那根丝,是、是口水! “朱扒皮,你让小爷我吃你的口水!” 唐豆暴跳如雷,大声吼道,白天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我、我跟你拼了!”唐豆张牙舞爪的朝朱心扑去! 靠在墙上喘息的褚玄心突然暴起,猛的一剑刺向唐豆,白天大喊一声“小心” 眼看剑就要刺进唐豆后心的时候,白天奋起一跃,抢先将身体垫了进来。 噗! 剑身直入白天右肩,鲜血飞溅!白天奋起一掌击中褚玄心胸口,褚玄心跌落出去,倒在地上狂喷鲜血。 唐豆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白天,焦急的说道“你可别死呀,我喜欢你打我的屁股!” 白天面如死灰,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你、当我……变态啊……” 朱心从石墩上跳下来,快速的喂白天吃了一粒丹药,说道“这么大意,被毛毛虫咬,怎么出来跟闯荡江湖?” 那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瞬间生效,白天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 看着白天好转,唐豆放下心来,他对白天说“我真的好想好想抽朱扒皮的那张贱脸!” “其实我也想,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忍一忍”白天说道。 唐豆问“为什么?” “他那么放心的让我们对付褚玄心,还特意去买了瓜子看戏,你是真不明白?” 唐豆琢磨了一下,原来如此“他不是放心我们,而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今年几岁?” 白天回答“十九” “真不是人”唐豆骂道,白天点点头“的确不是人!” 朱心给白天喂了药便去查看褚玄心,对二人的对话直接忽略。 褚玄心倒在地上,胸前的皮甲上尽是鲜血,他瞪着朱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心说道“喝了两个纯阳血,却弱得像只猫,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个机会变身啊!” “我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刺白天一剑,小爷我要砍他十刀”唐豆扶白天坐下,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 朱心一拍手“好,归你了,不过别砍死,死了不值钱了!” 短刀呼啸而出,朝褚玄心的手腕飞去,看样子唐豆是想废了他的手筋。 褚玄心的呼吸突然急促,胸脯起伏剧烈,眼睛变得血红。 嘭! 褚玄心身上的皮甲炸得粉碎,人突然站了起来,一把便抓住了唐豆的短刀,反掷过来,唐豆头一偏,一把接住短刀,在手上抡了几圈,像褚玄心扑去。 “果然是魔族,唐大帅哥,你再吃点瓜子仁,这个留给我!” 朱心喊着话,意念随之一动,一柄剑突然出现在头顶,随着朱心的手势咻的一下飞向褚玄心。 唐豆这回很听话,默默的闪开,但那瓜子仁他是打死也不会再吃了! 褚玄心恢复了魔族真身,体型更魁梧,更有力量,而且魔族的优势便在于他们的躯体,坚硬若石。 面对朱心的剑,褚玄心不躲不壁,直接挥拳便砸,飞剑被砸中,稀里哗啦节节断裂。 这一幕直接闪瞎唐豆含苞未放的眼,嘴巴张得老大,但接下来的一幕,他觉得他的嘴巴应该是脱臼了! 断裂的飞剑猛的一下变成七把小剑,它们各自飞舞,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咋一看还以为是几条丝带在飞舞。 同样震惊的还有褚玄心,他做梦都没想到会遇见这样强大的对手,手在空中挥舞,却什么也碰不到。 咻咻咻! 小剑就这么围着褚玄心一阵飞舞便消失不见,朱心说了声“收工” 褚玄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下头,自己的上半身密密麻麻全是洞穿伤,鲜血啵啵的往外冒。 这怎么可能?短短一瞬间,被刺了百剑有余,经脉尽断人却不死! “不好意思,剑术不精,这么多下都没刺中心脏!”朱心倒还害起羞来了。 唐豆啪的一巴掌拍在下巴上,转头看着白天才发现,白天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朱心走了过来,一脚踹在唐豆屁股上把他踹醒:“还不快去补刀!” “哦哦哦!” 唐豆持刀走了两步,回头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这么不中听呢?” 无论中听不中听,褚玄心刺了白天一剑,唐豆的这个情算是欠下了,现在上去砍两刀算是提前收点利息。 脚步咚咚响,一下下都踩在褚玄心的心坎上,看着明晃晃的刀从头上落下,褚玄心闭上眼睛。 轰! 变化陡生,唐豆被震得连人带刀飞起老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余力才消,落在地上大口喘气。 朱心突然消失,他快如鬼魅,左手操着白天的腰,右手操着唐豆的腰,在城主府大门外的操场上狂奔! 快! 无法形容的快! 十圈…… 百圈…… 一股旋风形成,卷起堆积在角落的雪片,把这片天地变成呼啸的风雪世界。 也就在这时候,朱心才停下来,松开白天和唐豆,白天不愧是天天和死亡打交道的人,他非常清楚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凶险,唐豆来不及多思考,他有点儿晕车,得先吐呱吐呱! 风雪未停,眼睛一片迷茫,朱心甩出两道符纸给了白天和唐豆,叮嘱他们小心谨慎,敌人非常强大!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在暴风雪中响起,狂暴的雪花被震成雪雾。 白天和唐豆顿时觉得气血翻涌,真元鼓荡,识海濒临溃散边缘,朱心大喝一声:“符” 护着二人用上符纸,在暴风眼中盘膝坐下,朱心跃入暴风雪中,一阵狂奔,不大一会儿便遇上一个扎着两个朝天小辫的赤足小孩,那赤足小孩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黑黑的眉毛,腥红的嘴唇上下翻着,模样恐怖,他以极快的速度在暴风雪中飞奔,手中握着两个铃铛,哈哈声便是从那铃铛中传出来的。 “年轻人,这风雪大阵是你弄出来的?”赤足小孩开口问话,声音尖细,直刺人心。 朱心淡然一笑“和小孩子过家家就得有过家家的样嘛,怎么,不喜欢?” “喜欢,奴家可喜欢了!”赤足小孩嗲声嗲气的,还给朱心抛了个媚眼。 朱心差点儿没把隔夜饭吐出来,他娘的,就你这模样还奴家! “呸呸,皱纹都夹死大雕了还奴家,恶心不恶心?” “你羞辱奴家,奴家不干”赤足小孩做势挥着铃铛就打,扭扭捏捏样子着实让人恶寒。 朱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着两个硕大的铃铛砸来,朱心脚步一错,翩然躲开,宝剑凭空出现,悬在肩上。 朱心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对手是娘娘腔的小屁孩而轻视,他很尊重对手,无论大小。 赤足小屁孩见迷惑不了朱心,将两个铃铛上的链子一扣,便成了一对巨大的流星锤,他将流星锤舞到密不透风,铃铛的发音口随着舞动不断的射出一只只纯真元的箭。 这时候,悬在朱心肩上的剑动了,一化为七,纷纷瞄准真元箭,进行拦截。 叮叮叮! 七星剑与真元箭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赤足小孩将铃铛舞得更快。 “看你能挡住多少?” “比多是吧,我最怕别人跟我比!” 朱心弹出剑指,不停的做着出鞘的动作,赤足小孩冷笑道“吓唬谁啊?” 随着朱心的出鞘指令,在他肩上方竟然密密麻麻悬着近千把剑! 杀! 随着朱心一声喊,那一千把剑瞬间飞了出去,如千军万马,铺天盖地! 第11章挑战书 片刻时间,那铃铛射出的真元箭簇便被消耗得所剩无几,赤足小孩脸色煞白,这种纯真元攻击的消耗是非常大的,无法长久使用,而朱心的飞剑靠的是纯念力,能同时驱动上千柄剑,识海的庞大怎能不令人咂舌。 轰轰! 几乎所有的飞剑都轰在铃铛上,没有真元加持的铃铛与平常的精铁所差无几,哪里能承受如此暴烈的攻击,瞬间碎成渣渣,被暴风雪卷得无影无踪。 赤足小孩欲哭无泪,手里握着一截光秃秃的链子,望着蜂拥而来的剑群,哇的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饶是赤足小孩跑得飞快,屁股上还是被扎得跟马蜂窝似的,鲜血直流,朱心哈哈大笑“这个我更喜欢!” “不要脸” 赤足小孩扔下一句话捂着流血的屁股跑得无影无踪,风雪也停了,白天和唐豆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他们并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被一阵笑声震伤识海,多亏有朱心给的那道符,不过他们都清楚的记得被朱心搂着腰飞奔的那一幕,以至于现在看朱心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别打什么歪主意啊!”朱心指着他俩用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 唐豆一跃而起,围着朱心来回转圈,脸上带着肉麻的笑容“朱哥哥,我好喜欢你,你还是从了我吧!” “滚!” 最倒霉的要属褚玄心,他当时正处在风暴中心,肆虐的真元直接捣毁了他的识海,死得不能再死。 这场风暴引起了不少人注意,待风暴散去,民众开始聚集,朱心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真相公开,而这时候,城主萧九霄带着二头领林步云出现在城主府大门外,他满面春风的快步走来,非常热情的握住了朱心的手,朗声说道:“辛苦了朱楼主,你大仁大义,不辞辛劳,配合城主府诛杀魔族奸细,精神值得赞扬!” “啥” 白天和唐豆立马就明白了,抢功的人来了,朱心哈哈大笑,连忙热情的握住萧九霄的手,使劲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应该的应该的”一连说了两句应该的,然后才凑近了低声说了句“城主的不要脸真是让人钦佩啊!” 萧九霄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起来,四方赶来的民众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样子,不禁纷纷鼓掌。 萧九霄伸出来,示意大家安静,现场平静下来,朱心突然抬高嗓门,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城主,这二十锭金子……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九霄脸上一僵,表情比吃了苍蝇还精彩,一双眼睛盯着朱心,恨不得一口吞了他,偏偏脸上还得陪笑。 “呵呵,呵呵,不成敬意,不成敬意,林头领,取二十锭金子来。” 不知不觉中,诛心楼与城主府的第一场较量落下帷幕,面对城主府抢功,诛心楼初来乍到,自是不敢公然与城主府叫板,只好是哑巴吃黄连,只是萧九霄也太小看了诛心楼,才让诛心楼讹去二十锭金子,不过朱心也知道,梁子既然已经结下,那么萧九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接下来的表彰致辞,萧九霄将诛心楼大肆吹捧了一番,言词之下技冠全城,很快,这一番言词便传遍了全城。 经过这次战斗,白天和唐豆受益良多,特别是识海,竟是比以前宽阔浑厚了不少! 唐豆现在对朱心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天的缠着他,想和他学两手,也许是缠得烦了,朱心把白天和唐豆都叫到一起,给他俩上了一堂深动的修行课。 “你们俩,二十来岁进入洞玄境,可谓天才,严格来说,洞玄境就是明悟天地的境界,但是修行到这个境界却是一个坎,怎么说呢,因为你开始迷茫了,是应该修念,还是应该修器?很多人都会选择修念,因为修念相对而言比较便宜,修器的话必须得有相应的功法,要知道,若是没有底蕴的话,你拿什么来继续修器,而修念就简单多了,你只需要冥想冥想,不断的冥想,你的识海越深厚,你可控的天地元气就越多,就意味着你可以尽情的玩飞剑,但是弊端随之而来,若你还没有踏入无距这个境界的时候,你想飞剑杀人,取人首级于百步之外,你就必须要守好身前一尺之地,否则,只要有适合的契机,三岁孩童用牙签都能把你戳死,悲哀吧!” “唐豆,你这个洞玄初境巅峰,只要用颗针在屁股上给你扎一下就能踏入中境,你在犹豫什么?白天你的中境巅峰入上境也就差那么一蚊子丁丁,至于吗?” “朱哥哥”唐豆突然问道“我们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境界” “我的境界,重要吗?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朱心豪情大发“这样跟你们说吧,只要你们敢做决定,哥哥我是要啥给啥,你要修念,哥拿丹药堆死你,你要修器,哥拿功法给你当被子,你如果突然觉得炼炼丹,画画符布布阵啊什么的别有情趣,那么请你告诉我,剩下的都交给我,但现在请你们去把碗刷了,因为后厨放了三天假,厨房里的碗两天没洗,现在已经没碗筷可用了……” “啊……” “呃……” “唉,我这个楼主,是不是太失败了点儿,洗个碗都得耍耍心机,看来是该树立一下权威啦……” 朱心双手缚在身后,斜视四十五度,长发垂肩,衣袂飘飘,颇有仙家风骨。 来到后院,吴家兄妹带着出尘正玩堆雪人,出尘现在活泼了很多,人也越发可爱,难得朱心今天来了兴致,怎能不对他们说教一番。 “前些日子你们已经沐过星辉,想必丹田气海中真元充沛,修行正式进入实境不惑,何为不惑,见字明义” 朱心说着突然伸手拍了九斤一巴掌,九斤一歪脖子躲过,朱心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就是不惑,所有修行之初都是本能反应,就像刚刚我打你,你本能的躲开了,是因为你的修行进入不惑境,对任何事物都不应该再感到迷惑,知道是该躲、该逃、还是该还击。而本能反应的延伸,延伸后的多元化就是真正的修行,把这些本能反应延伸再以定式保留下来,便是所谓的招式,你们应该去外面大街上走走,买买菜,打打架,赌赌钱,吃吃霸王餐什么的,对修行有帮助。” 小妹皱起了眉头:“公子你这样好吗,教坏小孩!” “咳……咳……出尘,哥哥今天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许记,不然我便在你身上刻一个符,让你以后蹲着尿尿!” 说着哈哈笑着逃了,惹得小妹又追又打的,小妹揉揉出尘的小脑袋,柔声说道:“出尘别听大哥哥瞎掰,你将来要成为诛心楼里内心最纯洁的人。” 出尘眨着眼睛点点头,看着朱心远去的背影,开心的笑着。 城主府的高墙深院之中,萧九霄正在书房品茶,一旁站着的是城卫二头领林步云,大头领褚玄心是魔族奸细的事情被压着没有上报。 萧九霄年近四十洞玄巅峰,谈不上修行天才,也绝非泛泛之辈,再加上他外形高大威猛,做人粗中有细,在益州颇有人缘。 林步云身为二头领,上面有个褚玄心,事事都压他一头,他本以为此生难有出头之日,却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直接嗝屁着凉了,大头领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但他深谙为官之道,越是想要的东西就越要做出不想要的样子,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恪守本分,将汶城的守卫工作做得非常到位。 “这段时间你表现得不错,往前挪一步吧,你的位置让你的副手接替!”萧九霄敲着桌面说道。 林步云会意,将茶杯重新添至七分满,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这都是大人您教导有方,小的定不会负大人的栽培” 萧九霄说道:“诛心楼恶心了我,我也不能让他安逸,你带着我的信物走一趟,告诉那些家族,就说汶城最近**静了些,诛心楼的人也太闲了些,让他们都忙起来!” 雪日无暖,人有闲! 诛心楼里上上下下都在忙忙碌碌,本该赏雪品茶的门卫却无端忙碌起来,不为别的,有人来诛心楼下站书了,而且很多。 “啥,有人踢馆!” 诛心跳得老高,一个早上的时间,十七封挑战书,从不惑初境到洞玄中境,倒是把诛心楼里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唐豆一撸袖子,喊道:“哎呦我那个暴脾气,练手去! 朱心瞪了他一眼:“吃你的糖吧!” 白天说道:“很显然这是一次针对事件,这些战书下得如此正式且无法拒绝,偏偏讲的又是以武会友,促进交流。” “怎么办老大,咱打吗?”吴九斤问道。 “打啊,怎么不打,不过不是现在。”朱心一挑眉,冲大伙挤了挤眼睛,出了诛心楼,瞎逛到晚上才回来。 第12章打擂台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陆陆续续的收到来自汶城世家子弟的挑战书,除了出尘和小妹,连吴九斤都未能侥幸,而汶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关于诛心楼被挑战一事,甚至还为此事开了赌档,赌什么的都有,比如何时开战,第一场出战的是谁,比如胜负,以及对战时长。 “什么,有人赌我挨不过五息!” 吴九斤暴跳如雷,脸上的肥肉好一阵颤,朱心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唉,诛心楼被泄密了!” “他们太瞧不起人了,我要出战,让他们知道我吴九斤的……厉害!” 唐豆啪啪啪的鼓着掌喊道:“九斤威武!” 诛心楼应战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全城,人们奔走相告,竟比过节都还热闹! 腊月初八,东大街,诛心楼前院搭起了一座高台,四周的空地上摆着不少座位,靠院边上还有很多的小商小贩,他们在交了场地租赁费后才被允许进入。 包括那些座位,也早已按离看台的远近租了出去。 第一场战斗是吴九斤与汶城李家的一名弟子李有才之间进行,两人同为不惑初境,但人们更看好李有才,据说他当年引星辉入体的时候还引发了天地异相,再加上李家的底蕴,李有才早早便修习了李家的家传剑法。 反观吴九斤,除了胖,再无其他特点,不是他对修行不上心,实在是因为诛心楼的白天唐豆太耀眼,就连身为楼主的朱心同样也被人所忽略。 时近中午,看台四周座无虚席,空地上都站满了观看的人,小商小贩热情的招呼着客人,忙得不可开交。 为视公正,诛心楼请来了汶城城主萧九霄,以及四大世家的人共同做裁判。 随着裁判一声开始,吴九斤在万众瞩目中上了擂台,台下呼声一片,一名热血的观众扑到台前大喊“九斤兄弟,你行的,我用我的全部家当买你在第六息倒下,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买的五息……” “我买的他不敢上台啊……” 紧接着,李有才登台,台下的人陷入疯狂,人们一边倒的选择支持着李有才。 与有些肥胖的吴九斤相比,李有才俊郎的外形便胜了不知几筹。 吴九斤自报家门后拔剑,李有才却一动不动,他傲慢的说道:“打你还需要拔剑吗?” “当然不需要了,不过你可不可以往后退一点,我个子太胖,你离我太近,我怕施展不开啊!”吴九斤说道。 李有才往后退了几步,吴九斤摇摇头表示不够,李有才又退了几步,招手说道:“来……” 吧字还没出口,吴九斤肥大的身躯猛然发动,瞬间就撞到身前,李有才本来就已经退到擂台边上,再退就直接下台了,但如果不退结局还是一样的会被吴九斤撞下台去,真是太阴险了。 台下的观众惊呼一片,大骂吴九斤不要脸,眼看李有才就要被撞飞,李有才动了,不能退还不能跳啊,他将真元灌注于双腿,脚尖一发力,猛然跃过吴九斤头顶。 台下的观众这才嘘了一口气,这就是实力,非任何阴谋诡计可比。 只是他们似乎高兴得太早了点,李有才并没有顺利的从吴九斤头顶跃过,而是被吴九斤伸手抓住了脚踝,李有才还没弄明白咋回事便被吴九斤摔了出去。 什么情况? 李有才在空中翻了个跟斗顺势落地,怒视着吴九斤,准备挽起袖子再干,那边裁判席上却传出“诛心楼吴九斤胜” 台下面出奇的安静,突然一个观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人们才明白过来。 打完了么…… 太快了点儿吧…… 老子才买的瓜子…… 更多的人纷纷往李有才身上扔着东西,一边扔一边骂。 “狗屁的有才,害老子裤衩都输了……” “早知道买那个胖子了……” “害死人的专家啊……” 赌票差点没把李有才给埋了,吴九斤激动的在台上跑了几个圈,扬眉吐气啊! 唐豆这会儿带着丫鬟家丁敲锣打鼓的拥到台前,朱心也上了台,给了九斤一个拥抱,然后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诛心楼旗开得胜,东家有喜,今天就不打了,诛心楼在天香府预定了酒席,正好宴请在座的好朋友,门卫呢,发请帖!” 萧九霄皱着眉头,凭他对诛心楼的了解,这事肯定不会简单。 白天的第一张请帖自然是请城主的,朱心笑吟吟的看着萧九霄,萧九霄骑虎难下,只得收下请帖。 见城主收了请帖,唐豆带着人围了过来锣鼓唢呐震天响,唐豆挥挥手,礼乐齐歇,他亮开嗓子喊道:“城主大人收下请帖,礼金……” 萧九霄心里一咯噔,遭了,又被算计了,那边唐豆还举着托盘等着收完礼金继续往下唱呢,无奈之下只好掏出一定金子放入托盘,唐豆唱道:“礼金金锭一方……” 接着是裁判席,四大世家的人见人家城主大人都随了礼也都纷纷掏钱。 吴九斤和朱心在一边偷偷的乐,这一圈下来,礼金收了不少。 萧九霄气得吹胡子,又不好表现出来,看看天色尚早,便对朱心说道:“朱楼主,这晚宴尚早,不如这边的比武继续。” 朱心给唐豆打了个手势,唐豆会意,大声唱道:“接城主大人令,继续比武” 本来准备离场观众一听还有戏看,纷纷回身,可怜那些已经踏出了诛心楼的人,想要继续看下去的话必须要重新买票进场了! 第二场由唐豆出战,他一身劲装的战在台上,将洞玄初境巅峰的气息展露无遗,立刻引起台下议论纷纷。 “洞玄境,太牛逼了……” “今天这钱花得值……” “不知道他对战的是谁……” 唐豆怀里抱着一叠挑战书,他高举挑战书,大声喊道:“挑战者杜云奇上台!” “谁”台下一名年轻小伙子以为听错了,问道。 唐豆又喊了一声:“挑战者杜云奇上台!” 确认是自己,杜云奇哭笑不得,不惑境对洞玄境,打个毛线啊,找虐还差不多。 “不公平”杜云奇喊道:“你们这是欺负人,打不惑境派了个洞玄境的,怎么打?” “你们一百多人挑战诛心楼四个人难道就公平了?再说了,挑战书写的是挑战诛心楼的人,老子便是诛心楼的人,如假包换。” 杜云奇带着哭腔喊道:“谁特么知道诛心楼这么不要脸,我不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唐豆说道:“没打就认输,也不是不行,等你前脚离开,我就去你家投挑战书,最少一百封,遇到打得过的就打,打不过我也认输,你说怎么样?”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杜云奇问道 “很简单,要么上台来,要么拿两锭金子来,这事就这么算了!” 裁判席上的杜家人听不下去了:“诛心楼这样的做法怕是不妥吧,原本光明磊落的挑战被你们搞得如此下作,按你这样的说法,我是不是也可以挑战你了” 白天冷冷的走到裁判席,说道:“当然可以,杜前辈!” 杜家人当然知道白天的境界,气得说不出话来,杜云奇见自家叔叔都不敢为自己撑腰,只好掏出两锭金子,灰溜溜的走了。 接下来,诛心楼将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连挑一十八个不惑境的挑战者,有了前车之鉴,这些人都乖乖的放下金子走人。 到了第十九个,唐豆终于挑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听见叫到了自己,柳宗亭一个漂亮的飞纵跳上擂台,拳头捏得嘎嘎响:“我把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柳爷爷怎么收拾你!” 脚在擂台上一跺,好家伙,整个擂台都摇摇晃晃的,硕大的拳头带着裂风的嘶鸣声朝着唐豆胸口轰来! 这一拳,势可开山!如果落在了唐豆身上,怕是不死也残废了!人们不禁开始替唐豆惋惜,有的人甚至自动脑补了唐豆吐血的画面。 唐豆面色凝重,眼神专注,识海瞬间推演了一十八种应对之法,很遗憾,得到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而且自己伤得更重。 眼看着柳宗亭的拳头就要落下,唐豆避无可避,但出乎意料的是唐豆却双手一抱拳,行了个礼:“在下诛心楼唐豆!” 修行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擂台争斗,这种礼数是交手前的必走过程,一但有人忽视了礼节直接出手的话会被视为偷袭,招人唾弃! 柳宗亭心中虽然早已将唐豆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但也不得不还礼。拳头在距唐豆胸口半寸处停下,另一只手掌盖在拳头上,恼火的回了一句:“柳宗亭” “呃……” 台下观众纷纷愕然,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两人突然这么客气干嘛,距离这么近,还要拥抱一下不成!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观众们纷纷大喊“打呀,上呀,没吃饭啊!” 回了礼,柳宗亭沉声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唐豆想了想,嗯,好像没有遗漏什么“那当然!” “看招……” “等等……我尿急……” “哎呦……”观众晕倒一大片! 第13章小赚一笔 柳宗亭被坑得团团转,满腔战火被扑灭不少,唐豆瞅准时机,短刀出鞘。 唐豆出刀的方式很特别,从腰间拔刀顺势甩出,刀飞,人紧随着刀跟扑。 柳宗亭的拳头再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硬扛,依然要偏身躲避,刚避开了刀袭,唐豆的拳头也轰然击到。 柳宗亭的应变能力也是相当变态,他快速的从侧身变成转身,另一只拳头击向唐豆头部。 见拳落空,唐豆凌空抓住短刀,身躯前倾,单腿后撩。 轰! 拳脚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音爆,唐豆蹬蹬蹬侧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柳宗亭只是轻微的晃动一下,然后双拳一挥,继续朝唐豆轰来! 擂台下面顿时一阵阵的喝彩,都是夸赞柳宗亭的,无它,就是因为诛心楼用无耻的法子害众多人输了钱。 萧九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他目光意味明确,盯上了朱心,朱心回了他一个戏谑的笑,那意思也很明确,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继续往下看! 天色渐暗,夜幕将至,朱心一边观着战,一边琢磨着晚晏的事情,毕竟刚刚收了人家的礼金,他悄悄的招来白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白天的脸轻轻的抽搐了几下,眼睛瞪得老大,这样也行! 那边擂台上,唐豆知道硬拼肯定不是柳宗亭的对手,人家敢不用兵器,就是因为对自身肉身的力量的绝对自信。 被逼退之后,唐豆立即改变了战斗策略,凭着自身的灵活开始游斗,短刀在他身边做着无规则飞舞,护住自身的同时也抽着空给柳宗亭制造的麻烦。 两条身影在擂台上翻腾挪跃,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柳宗亭越打越急,肉身是强悍但奈何灵活度不佳,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唐豆击倒,那么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权衡利弊,柳宗亭决定孤注一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腹部如鼓,随着“嘿”的一声,双膝弯曲身体下蹲,续而脚下猛的发力,人‘咻’的一下拔地而起,腾空三丈有余,人在空中一个翻身,双手握拳,俯冲而下! 唐豆抬头望天,柳宗亭的双拳如锤不断凌空朝下轰出,拳风将唐豆所有后路封锁,而每一拳看似虚击,但从拳头上激射而出的真元却形成一个个拳头的虚影,流星般飞泄落下! “柳家的流星飞泄……”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达到真元外放的境界……” “诛心楼怕是撑不住了……” 台下观众议论纷纷,萧九霄精神为之一振,笑眯眯的看向朱心。 诛心那边,白天没了人影,吴九斤紧张的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朱心依旧云淡风轻,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曾经咬了一次牙。 落下的拳风吹得唐豆衣裳猎猎,长发乱舞,眼睛也虚成一条线。 咻! 唐豆突然动了,他脚踩星位,台上瞬间没了他的身影,只能看见旋风般的虚影,而现场只有少数修行者才能睁开眼睛,普通人早已以衣袖遮面。 唐豆这会儿可以说压力如山,他在躲避的同时手中短刀也没有闲着,舞得水泄不通,劈散了多数拳影,有小部分落在了身上,将他身上的衣裳击碎,卷得漫天飞舞。 轰! 柳宗亭终于落下,唐豆双手举刀,正面迎上柳宗亭的拳头,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一股气浪炸开,以擂台为中心,呈波浪型四下蔓延。 这一拳的威力非同小可,纵使唐豆双手握刀也仍然无法与之抗衡,他单膝一弯,跪在擂台,虽然卸力不少,但却不曾想擂台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力量俯冲。 轰! 擂台碎裂,木屑飞溅,烟尘四起! “呀……” 现场惊呼一片,观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稍刻,烟尘散去,人们这才得以看清,废墟中,柳宗亭依然保持着俯冲的姿势,拳头还落在刀面上。 唐豆双手举刀过头顶,单膝跪在废墟中苦苦支撑。 而唐豆的刀刃以然弯曲,一但柳宗亭的拳头从刀面上落下,那么势必会给唐豆狠狠一击,而且很显然,唐豆支撑不了多久。 柳宗亭赢了吗? 没有!唐豆在擂台垮塌的那一瞬间,用脚将一片带着尖刺的木板踢得竖起,而尖的地方正好对着柳宗亭的头。 如果柳宗亭选择继续发力压弯唐豆手中的刀,他的拳头将毫无意外的落在唐豆头上,而那块带着尖刺的木板也将刺入他的脑袋,所以,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 朱心对着裁判席一拱手,说道“城主大人,这怎么判?” 还未等萧九霄发话,裁判席站起来一个青衣中年男子着急忙慌的喊道:“和局、和局!” 这中年男子正是柳家的话事人柳如风,柳宗亭是他们柳家新生代弟子,天赋极高,也承载了柳家的未来,柳如风又怎么舍得让其受到一点点伤害,这才迫不及待的宣布和局。 朱心看看其他裁判,问道:“各位可有异议?” 萧九霄沉默不语,说实话,他是非常想看到二人两败俱伤,但又不能过于明显,将决定权推了回来。 “和局……” 其他三位裁判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朱心这才冲擂台那边喊了一句“收工” 唐豆和柳宗亭交换了一下眼色,柳宗亭收力,唐豆奋力一震刀,柳宗亭借着这股力量跃起,一个翻身落在擂台外围,唐豆紧随其后。 萧九霄宣布今天的比斗结束,明天继续,观众三三两两的散去,赌档开始清算今天的业绩,唐豆和柳宗亭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 晚宴时间到! 朱心将笑容堆满脸蛋,开始张罗晚宴事宜,心里却有些焦急,也不知道这个白天是怎么办事的,天香楼的席面很贵的,赚钱不容易啊! “城主大人,各位乡紳,请移步天香楼,诛心楼为大家准备了酒席!” “好说,好说。” 萧九霄笑着回礼,心里却在琢磨着等一下怎样才能把送出去的礼收回去,钱是小事,上套事大! “报……城主大人,城主府有外敌入侵!” 刚刚荣升城卫大头领的林步云急匆匆赶来禀报。 萧九霄还没来得及做指示,几大世家的人也纷纷来报。 “柳家失火……” “杜家失窃……” “李家五夫人和管家失踪……” “田家没事……” 众人哭笑不得,没事你瞎起什么哄! “回府,全城戒备,我到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我的治下闹事” 萧九霄说着便出了诛心楼,四大世家也纷纷离去,其他乡绅眼见如此也都纷纷打道回府,生怕自家也发生什么意外。 朱心喊道:“天香楼的宴席怎么办?” 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吴九斤说道:“你也太假了吧?” 唐豆把手一伸:“分钱吧……” 朱心一巴掌将他手打开:“你在诛心楼吃喝拉撒不要花钱吗?” 不大一会儿,白天回了诛心楼,朱心大老远的迎了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老白靠谱” 白天冷冰冰的说道:“以后这么不要脸的事不要叫我!” 大家伙散去,张罗着晚饭和擂台重建的问题,唐豆却望着那根竖起的木板发呆…… 吃过晚饭,白天拉着朱心去聊天,他说道:“今天在城主府我看见了一个人” “赤足仙吗?”朱心问道。 白天一愣,盯着朱心看了好大一会儿,递给他一个小册子和一带灵石,说道:“有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朱心接过灵石打开册子看着,想都不带想的说道:“有,不过我不告诉你,黑鹤、萧九霄、赤足仙,真是妖魔鬼怪齐聚呀,诛心楼该添人了,明天本楼主我要去送礼了!” 城主府议事厅内,新进城卫二头领战战兢兢候在一旁,萧九霄满面怒容。 “什么回事?” 二头领急忙回禀:“大人,小的巡逻的时候发现库房的门被打开,大人又严令我等不可入内,只好通知大人。” “什么?”萧九霄大吃一惊,库房门被打开,此事非同小可,一甩袖,去了库房。 果然,库房的门虚掩着,里面的箱子均被打开,黄橙橙的金锭闪闪发光,萧九霄却对这些金子毫不在意,直奔最角落,角落里的小箱子也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完了……” 十八块灵石不翼而飞,这可是收拢汶城世家的筹码,更重要的是,那本名册,到底谁那么大胆,萧九霄眼前闪过一条人影,他冷冷一笑:“诛心楼……” 诛心楼上上下下正在楼主朱大人的带领下数钱,好家伙,今天一天的收入近六十锭金子,够诛心楼开支大半年的了,唐豆吵着要吃诛心楼传说中的‘火锅’ 朱心得意的把手一挥:“这就满足了,心界太低,明天擂台肯定是开不了了,老白你和豆豆明天带着挑战书直接上门,要四锭金子。” 小妹眨眨眼说道:“那么多钱啊。” 九斤摸着脑袋问道:“人家会给嘛?” “不给,打到给为止!”白天冷冷道。 朱心和唐豆由衷的竖了个大拇指,齐声说道: “牛.逼……” 第14章施压端木家族 第二天,雪日放晴,诛心楼的人早早起床,洗漱吃喝完毕,按原定计划老白和豆豆带着挑战书出了楼,喊着挣钱的口号! 朱心带着管家吴九斤晃晃悠悠的出了诛心楼,整理完所有的挑战书发现,汶城大一点的家族就剩下四家没有下过挑战书,而离诛心楼最近的便是城南端木家。 在汶城,像端木家族这样的世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自萧九霄上任城主后,力主抱团发展,大大小小的家族经不起威逼利诱,多数都选择了投靠。 这些家族中也有不少钉子户,拒绝合做,这些家族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与城主府对抗的家族,随着汶城越来越多的家族被攻破,还在坚守的家族日子越发难熬。 端木家族,族老端木青云正焦急的在议事大厅来回踱步,派往土行殿的人该回来,拿家族一半的利益只求保个平安和自主权,应该不是问题。 “报族老” 护院弟子来报,端木青云大喜,看样子是端木拓海回来了。 “快说,可是拓海回来了?” 护院弟子回道:“门外有诛心楼的人求见” “诛心楼的人”端木青云捋着胡须略一思索,吩咐道:“请” 很快,朱心和九斤被迎进会客厅,远远的便听见端木青云爽朗的笑声。 “诛心楼楼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上座!” 朱心一脚把吴九斤踹了出去,他才极不情愿的迎了上去。 “客气、客气了端木前辈,在下冒昧来访,恕罪恕罪!” 朱心这会心中偷偷的乐,这胖子,让他当楼主他还不乐意,不过这个表现嘛还凑合,有点儿楼主的样子! 客套寒暄,一大堆的光面子话在二人之间来回飞舞,把彼此都捧得都不大好意思了 端木青云才问: “楼主驾临鄙处所谓何事不防直说,端木家族在汶城虽说是人微言轻,但还是说得上话的!” 吴九斤一抱拳道:“前辈说笑了,端木家在汶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家族,何来人轻言微之说,诛心楼确实有些事情想和前辈商谈!” 端木青云道了一声“好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吴九斤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客厅,然后说道:“加入诛心楼!” 端木青云茶喝了一半,赫然听见一句加入诛心楼,可谓怒发冲冠,真当我端木家族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来捏上一捏。 “混账东西” 大袖一挥,一股劲风迎面袭来,洞玄中境巅峰境界展露无遗! 别小看他这挥袖,大有名堂,以长袖调集天地元,形成攻击手段,名曰流云飞袖。 这一袖若拂实了,估计九斤那胖子得在原地滚上好几圈,端木青云在不了解诛心楼的情况下,不敢罔下杀手,但对诛心楼的出言不逊稍做惩罚还是很有必要的! 九斤一时不知所措,竟忘记了动弹,不过好在他也算进过城见过大世面的人,表情确是临危不乱,风轻云淡! “有蚊子” 朱心突然说了一句,然后挥袖驱赶,一股劲风也从袖中飞出。 轰! 两股劲风撞击在一起,四下散开,吹得桌翻椅飞,更有一股劲风直接将端木青云手中的茶杯削去一圈,正好与剩下的半杯茶水持平,而那一圈杯子则‘笃’的一声完好无损的陷入墙壁中! 端木青云端着茶杯的手轻微颤抖,高手!绝对的高手! 还好人家给他留了面子,刚刚那股劲风再偏上几寸,切的就不是茶杯,而是喝茶的家伙! 朱心微微一笑道:“楼主恕罪,一时没拿捏好,蚊子没打着,打碎端木族老的茶杯!” 九斤暗暗嘘了口气道:“无防,区区小事,这个权当打碎桌椅茶杯的赔偿,希望族老恕罪” 吴九斤从兜里掏出一块灵石放在端木青云面前。 “中品灵石,楼主好阔气!”端木青云不愧是一大家族之首,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看着灵气氤氲的灵石说道。 客厅闹出的动静惊动了端木家的各方弟子,他们纷纷涌进客厅拔出宝剑,将吴九斤和朱心团团围住,看样子只要端木青云一声令下,眼前这两人便会成为一堆肉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端木家放肆” 端木青主大声喝道,端木青云挥手制止,他可是领教过人家的手段,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楼主这打一棍子给个甜枣,手段是不是太普通了一些!” “端木族老,诛心楼还是那一句话,加入诛心楼,一年内保你端木家族成为汶城第一家族,你应该很庆幸,诛心楼离你家最近,端木家族才有这个机会!” 朱心双手抱在胸前,踱到人群当中说道,端木家的人却炸开了锅! “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找死吗……” “就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大言不惭……” “让我一剑劈死他……” 朱心对这些人的恐吓置若罔闻,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扔给端木青云,说道:“困在那道坎有些年了吧,吃了这个!” 端木青云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失声叫道:“聚元丹!” 朱心笑道:“族老好眼力,这颗药丸可助你突破上境,而且只要加入诛心楼,你端木家的人一旦进入洞玄,都可以在诛心楼领取此丹!” 端木青主问道:“大哥,真是聚元丹?” 端木青云点点头,看看手中的丹药和包丹药的油纸,不由得嘴角抽搐一下,用包煎饼的纸包如此珍稀的丹药,真败家啊! “阁下才是诛心楼的楼主吧,出手真阔绰,我确实心动了,端木家族有好几个和我一样,卡在了洞玄各境,但也不会就这样卖了自己,否则也轮不到诛心楼在这里耀武扬威!” 朱心微微一笑道:“这也正是诛心楼找上你的原因,诛心楼不是什么人都要,也是冲着你端木家族的人品来的,加入诛心楼,诛心楼定让你端木家族一飞冲天,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不作奸犯科违背良心,族老不必急着回答,我容你考虑三天,三天后,你若愿意,请拿出你的诚意,记住一点,过时不候!” 说完,朱心和吴九斤一前一后的离开端木家族,端木青云连忙喊道:“这丹药和灵石……” “送你了……” 出了端木家族,九斤问朱心:“老大,真的送给那老家伙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朱心笑着道“你可以啊九斤,临危不惧,看来这个楼主的位置还真该让你来坐。” “啊……别呀老大,狗屁的临危不惧,我那是吓傻了好不” 九斤闹了个大红脸,朱心拍拍他的肩膀道:“吓啊吓的就习惯了,楼主……” …… 白天和唐豆怀里揣着挑战书,一个板着脸,一个刁着棒棒糖,敲开了曹家大门,一封挑战书直接就甩到门童的脸上,门童吓得屁滚尿流的边跑边喊:“家主,有人砸场子……” 曹都风带着一帮弟子来到门前,远远的便看见了板着脸的白无常,吊儿郎当的笑面虎。 “二位有和指教?” “好说,今天天气不错,见曹瑜没来诛心楼,我们只好出来走动走动,曹瑜呢,叫他赶快出来,老子打完他还有下一家呢!” 还真是来砸场子的,曹都风嘴角抽搐! “欺人太甚……” 曹欢把袖子一撸,就要动手,被曹都风一把拉住,昨天的擂台赛他就在台下看着,唐豆有几斤几两他心中有数。 “二位,我那子侄受人蛊惑,误投挑战书,我曹家给诛心楼陪罪了!” 唐豆从嘴里拿出棒棒糖,说道:“这样啊,也罢,谁还没有个糊涂的时候啊,楼主说了,一笑泯恩仇,曹家主,只是我兄弟二人在这里耗了半天,连饭都没吃……” 曹都风连连点头:“辛苦辛苦,取四锭金子来!” 去往黄家的路上,唐豆将得来的金子抛来抛去:“这个朱扒皮,还真找了个生财之道啊,我说他怎么敢收那么多挑战书,就这样看来,还真收得少了些!” 朱心带着吴九斤,走在往城西的街道上,时近晌午,街道上人来人往,酒楼饭菜飘香。 吴九斤顿觉肚子咕咕叫,在一家酒楼停下脚步说道:“老大,饿了……” 朱心点点头:“阎王不差饿鬼,走,吃饭去!” 殷勤的小二将二人迎进酒楼,安排好座位,吴九斤点了菜,由于还要办事,就没安排上酒。 饭菜非常精致,色香味俱全,吴九斤甩开腮帮子,一顿胡吃,引来不少白眼,连朱心都后悔跟他同桌子吃饭。 正值饭口,酒楼爆满,临桌一对夫妻带着个幼童,幼童顽皮,将手中的筷子扔向临桌,正好砸中吃饭的客人,客人很年轻,瞪了小孩一眼,并未计较,继续吃饭。 那幼童的父亲不但没有严厉苛责,反而拍手叫好,幼童兴致更盛,将桌上的鸡骨再次扔出,再次砸中正吃饭的年轻人。 年轻人怒了狠狠瞪了幼童一眼,喝道:“小崽子,你父母死得早没人教是吗?” 幼童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幼童的母亲也是个暴脾气,站起来啪就是一巴掌,好在那青年人反应快,低头躲过,却被打飞了头巾,一头乌黑的长发飘飘洒洒。 原来是个姑娘,脾气真爆啊,不过也该当如此,朱心看了个清清楚楚,暗自想到。 第15章招兵买马 那男扮女装的食客也是个暴脾气,躲过巴掌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幼童的母亲打得原地转了两圈,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好半天才哇的一声抱着儿子失声大哭。 那女食客双手叉腰,一捋额前的头发,说道:“敢打老娘,儿子没家教也就算了,还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好……” 酒楼里的食客无不高声喝彩,那幼童的父亲蹭的一下站起来,脸上横肉抽搐,他拔出一把匕首来,冲女食客扑去。 “臭**,连我夫人你都敢打,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那家伙掏出刀来,酒楼食客有人惊呼“姑娘小心”,更多的人选择闪到一边看热闹,生怕被殃及。 看样子那女食客应该是个练家子,面对明晃晃的匕首竟没有一丝慌乱。反倒是持刀的那家伙,踩到他儿子扔的鸡骨头,脚下一滑,一跤栽倒,持刀的手在桌沿上一磕,反弹回来,刀尖正对自己胸膛。 噗嗤! 摔倒的惯性直接将刀尖压入胸膛,直没刀柄,那人躺在血泊中,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他夫人惨叫一声,晕死过去,酒楼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杀人啦” 呼啦一下,人去楼空,只剩下当事人和朱心吴九斤。 酒楼外巡视的城卫听闻有人当众杀人,快速涌进酒楼,将女食客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城卫认出了那幼童,凑到头的耳朵边说道:“好像是城主大人的亲戚,我见过。” 城卫弄醒晕倒的幼童母亲,她捂着肿涨的脸哭喊道:“是她、是她杀了我夫君!” 女食客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一时也慌了神:“不是的,不是的……” 城卫哪里容人分辨,特别是苦主又是城主大人家的亲戚,直接一挥手便要将女食客带走。 朱心站了出来,淡淡的道:“大人好大的官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还有王法天理吗?” 城卫首领仓啷一声拔出刀了,说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本大人面前指手画脚,信不信连你一起带走?” 说完一歪头,意思是让下属将他拿下,咱们的朱大楼主眼里那容得下这个,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将两名城卫打得槽牙满天飞! 城卫首领吓得退了两步,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敢拒捕” 吴九斤一看朱心都动了手,也冲了上去,一脚将那个城卫首领踹到墙角边,嘴里骂骂咧咧:“敢骂我老大,找死!” 这一脚,吴九斤动了真元,城卫首领只觉得肚子里一阵搅痛,好像腰子都被踢掉了一般,其他几个城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酒楼的掌柜小二见出了人命,早早的躲了起来,见来了城卫,胆子大了不少,凑了过来,打算借城卫的威风将跑了客人的损失一并挽回,没想到这两个家伙更加生猛,直接揍得城卫屁都不敢放一个,也只好灰溜溜的躲到一边。 朱心扔了块金子在桌上,说道:“小二,这是贵店的损失。”然后看看捂着脸和肚子城卫说道:“这事与这位姑娘无关,回去叫你们城主弄清楚,有什么事找诛心楼!” 出了酒楼,朱心赞了九斤一句:“有气魄!” 那女食客追了出来,拦住他们,说道:“刚才的事谢过二位,不知二位高姓大名?” 吴九斤一抱拳道:“不过陈述事实而已,我叫吴九斤,这是我老板,朱心。” 女食客道:“朱老板,吴老板,小女乔心巧,家住城西乔家,为表谢意,请二位移驾,喝杯茶水!” “乔家”朱心心道好巧,给九斤一个眼神,九斤心神领会,道了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乔家还真是那个乔家,家主乔不识听完女儿的话,让管家奉上金子两锭,样子看着客气口气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两位,这是给两位的酬劳,我还有事,就不陪二位了!” 乔心巧气得跺脚:“爹,你怎么这样对待我的恩人?” “乔家主,看你的样子不单单是外表粗犷啊!” 朱心摆弄着金锭,玩味的说道,乔不识眉头一皱。 “嗯,二位是在嫌少吗?” “确实是嫌少,但不是金子,而是……” 朱心用手指指脑袋道:“而是你的智商” 吴九斤嘀咕了一句:“是少了一点” 乔不识怒目圆睁:“二位这是在找难堪么?” 朱心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唉,我以为乔家家主至少比那端木青云聪明,没想到也是个莽夫,真以为我大老远的跑来就为这一锭金子!” “你说什么?”乔不识拍案而起,就要发飙,乔心巧急忙拦住。 朱心继续说道:“你和端木青云关系不错,起找他商量商量吧,三天后我在诛心楼等你,过时不候,这是送你的一点儿小意思,告辞!” 没等乔不识反应过来,二人径直出了乔家,任乔心巧怎样都留不住。 待二人离去,乔不识才发现桌上的油纸包,他打开一看,惊得倒吸一口气。 “这是聚元丹,中品灵石……” 乔不识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两名年轻人有多不简单,更让他吃惊的是朱心曾经把玩过的金锭,咋看完好无缺,手指轻触便化做一团金粉,被他一口气吹了个漫厅飞舞。 “快,去端木家……” 入夜,诛心楼四个主角相继回到诛心楼,唐豆直接将一袋子金子扔到桌子上,大声吆喝:“累死个人了,头一回感觉这钱多了也不是好事!” 吴九斤晃着胖手道:“你若知道老板今天花了多少钱就不会这么说啦” “今天花了很多钱吗?”唐豆问。 “四颗聚元丹,四块中品灵石,你说呢?”吴九斤道。 “我去,朱扒皮,你真土豪啊,我说你这么有钱,还叫我和老白去捡芝麻!” 唐豆又是羡慕又是抱怨。 朱心道:“麻雀再小也是肉,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而且诛心楼以后花钱地方只会更多,诛心楼要壮大,出手就不能扣扣索索,一个字,要霸气” …… 端木家族,议事厅聚满了四个家族的重要人物。 端木家三兄弟,端木青云、端木青主、端木拓海。 端木拓海从神殿并没有带什么好消息,人家土行殿对汶城的这几个世家嗤之以鼻。 乔家除了家主乔不识,还有两位持事,乔三槐和乔三里。 另外叶家和徐家各三人共十二人,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赶到端木家,手里都握着一颗聚元丹一块中品灵石。 端木青云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就好好合计合计,那诛心楼给了这么大的诱惑,咱们何去何从,须早做决定。” “这么说来青云大哥心里已经有了抉择,不然不会说出早做决定的话了”叶家主叶青风道。 乔不识道:“诛心楼的手段想必大家都见识过,我是个莽夫,只知道诛心楼如果想对付我乔家,我乔家无法抵抗,唯有玉石俱焚,所有我认为可以加入!” 徐家主道:“我同意,诛心楼先礼后兵,有君子风度,咱们今天就是不加入,他日也会被萧九霄吃掉,谁吃不是吃,关键是人家诛心楼,是来带领我们吃肉的,而萧九霄却是来吃我们的肉的!” 端木青云道:“几位家主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但我要提醒大家,一但加入诛心楼,我们可就成了人家马前卒了!” 叶轻舞道:“诛心楼花这么大代价 不就是要我们做马前卒吗,各位大哥,轻舞虽一介女流,却也懂得一个道理,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端木青云道:“妹子说得有道理,看来大家都同意了,我就不多说了,后天早上,咱们诛心楼见!” …… 城主府,恼怒的萧九霄砸掉了手中的名贵茶杯,奋恨的说道:“又是诛心楼,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站着掩面哭泣的妇人道:“表叔,你要为莲儿做主,夫君他死得冤……呜呜呜!” 萧九霄挥手让那妇人退下,然后招来林步云,说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林步云回道:“回大人,令已经传下去,各地人马正在集结,两日便可。” “再去看看那个人,他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汶城不可能一直白养着他!” 林步云道是声“属下这就去……”恭身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去。 萧九霄脸上飘过一丝狰狞,他自言自语道:“诛心楼,我要你在汶城消失……” …… 诛心楼的人今天起得都很早,吃过早饭,朱心摆了一张大圆桌,桌上一个圆孔,孔中是一口像坛口一样的大锅,锅底下的木炭已经点着。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备菜,有荤有素,大家虽然都觉得奇怪,但没有人问为什么,楼主的做事风格大家都清楚。 时近晌午,酒菜准备妥当,大家围着桌子坐好,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随着红亮翻滚的汤汁,露出诱人的鸡块,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对于唐豆和出尘来说,这香味即是享受也是煎熬,出尘眨着大大的眼睛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吃啊,朱心哥哥?” 朱心揉揉出尘的脑袋瓜说道:“马上” 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十二个人出现在厅前,为首的正是端木青云。 第16章交锋 朱心没有起身迎接,他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十二个人。 端木青云行了个礼道:“楼主,我端木、乔家、叶家、徐家共同商议决定,加入诛心楼!” 朱心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微微一笑道:“几位家主,这满桌子酒菜就是为欢迎大家准备的,我诛心楼保证,几位家主只要坐上这桌子,吃到的可以说各位从来都不曾吃的东西,当然这些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吃的,最重要的是一但入席,想退出就没那么容易了,相信你们都知道,我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你可以再考虑要不要入席,就算你们不入席,送你们的东西还是你们的,大家还是朋友,如果有一天因为情势所逼,我们走到敌对的那一步,后果嘛……” 没有继续说下去,朱心一挥手,说了一句:“下菜” 众人手中的筷子便开始忙碌起来,有说有笑,特别是唐豆和出尘,别提有多开心了! 端木青云和大家对视一番,大步上前,坐好说道:“畏首畏尾不是端木家的风格” 紧接着是乔不识:“就算汤喝完,我也守着锅!” 叶青风抢了副碗筷说道:“从来没有这样吃过饭,新鲜!” 徐长懈呵呵一笑道:“这么热闹的场面,怎能少了我……” 朱心这才露出笑脸,为每人斟了一杯酒,说道:“从现在起,我诛心楼与诸位便是同吃一锅饭的人,朱心承诺诸位,人人有肉吃,来,干杯……” “干……” 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最后连汤都被喝光,四大家的人很快便和诛心楼的人打成一片,原因很简单,诛心楼的人真是没有一点架子,能和下人同锅吃饭,这样的人会难相处吗! 而他们更佩服的是楼主,这个看是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他的气度和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真是令人折服,更何况,还有一个白衣夜行的冷面杀手和活宝一样的唐豆。 饭后,众人齐动手收拾了桌碗,小妹张罗着上了热茶,四大家的家主各递上一个册子,上面详细记录了每个家族的势力、财力、以及现有弟子的修为情况。 这一点令朱心很满意,这便是他要的诚意。 喝了一口茶,说道:“按年龄,各位都是我的长辈,我就叫大家一声叔,诛心楼有了大家的加入,这个名号就有些不妥了,因此我决定更名为驻星楼,楼主由吴九斤担任,至于我嘛,就和各位叔伯一样,冲锋陷阵!” “不行不行……”吴九斤急忙摆手道“我哪里做得了楼主,我什么都不懂,修为又尚浅。” “此言差矣,楼主虽然年轻,但处事稳重,定能胜任,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从旁协助嘛!”端木青云说道。 其他人也都极力附和,吴九斤知道无法推辞,只好接受。 接下来,就驻星楼挂牌一事,大家又是一番讨论,朱心笑着说道:“这个不急,各位家主此番回去是立刻组织力量,近日将会有一场战斗。” “什么时候” 乔不识性子比较急,脱口问道。 “就这几天,不过探路的应该要到了 总之各位先去准备,等我通知,另外,三槐叔、青主叔、轻舞姨、徐来叔,您四位留下,房间已经备好,明天还得请您几位看看戏!” “好……” 大家齐声应到! 第二天,萧九霄带着一对人马怒气冲冲的杀到,点名要见朱心。 朱心对大伙儿说道:“来了,走,豆豆,给四位前辈演出好戏” “咦,这不是萧城主吗,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带着豆豆、老白、九斤,朱心一拱手道,四家族的人留在楼中看戏,他们现在还不是现身的时候。 萧九霄冷哼了一声道:“指教不敢,前些时日,庆源酒楼发生的事想必朱楼主还记得吧,本城主今天就是为了替苦主讨个公道来的!” “城主在喊公道的时候可曾到酒楼问过话,相信那里便有你所谓的公道” 朱心回答得不卑不亢,萧九霄暗暗咬牙,小杂碎,挺狡猾的啊! “朱楼主这是在教本城主做事?本城主既然能身居城主之位,定有常人所不及,所以,朱楼主还是随本城主走一趟的好,以免伤了和气。” 朱心道:“听城主的口气我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慢着”唐豆刁着糖站出来“楼主也是你们想带走就带走的吗?当我唐豆不存在?” “这可由不得你”萧九霄手一挥,林步云与曹大春双双上前,对着朱心傲慢说了声“请吧” 朱心嘴角上扬,一抹玩味的笑容,唐豆一手抱胸,一手捻着棒棒糖上的小木棍。 “呦呵,还真是条好狗!”唐豆道。 “你骂谁是狗?”林步云怒目而视。 “谁接话就骂谁?”唐豆翻个白眼。 “找死……” 林步云仓啷拔剑,挥剑刺来,曹大春紧随其后。 唐豆只好使出招牌动作,不同的是这一次先扔的是糖果,然后是刀,其次才是自身。 林步云和曹大春的身法很快,唐豆的糖果更快,啪的一下击中曹大春的鼻梁,咔嚓一声响,两股鲜血直冒,曹大春痛苦的捂住鼻子,眼泪都掉了出来。 紧接着,甩出去的刀与林步云的剑撞到一起,噹的一声,火星四溅! 林步云迅速侧身,剑锋横扫,唐豆一个弯腰躲过,召来短刀,再次甩出。 林步云不愧是城卫大头领,剑法是西陵神殿免费向九州修行者提供的大路货,他却耍出了一丝独有的韵味,如风不带雨,如雨却自生风,舞到精妙之处又风雨同生。 如今的唐豆,境界有所提升,短刀可离手受意念控制,不停的在左右手转换,或自行在身边飞舞,可攻可守,与林步云打了个旗鼓相当。 萧九霄暗骂废物,本以为林步云可以逼迫朱心亲自动手,以摸摸朱心的底,没想到却困在唐豆手上。 脸既然已然撕破,萧九霄最后一点顾忌也荡然无存,他从赤足仙那里知道一些朱心的实力,只是想证实一下。 “本城主亲自来请,朱楼主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 赤色锦袍无风自动,脚下并未见动,人却动了,鬼魅般的来到朱心跟前。 朱心未动,动的是老白! 剑指虚画,宝剑出鞘,凌空一斩,一道剑光自朱心鼻尖闪过。 萧九霄的手本已探至朱心胸口,见剑光闪过,即刻缩手,五指成爪,抓向剑光。 敢以肉掌搏剑,这得多大的自信! 萧九霄凌空一抓,剑光偏移数寸,老白顿觉识海一震,宝剑差点失去控制。 本来以为飞剑难逃自己铁掌,萧九霄暗自得意,却不曾想,那剑如游鱼,滑不留手,竟然玄之又玄的溜掉了! “雕虫小技耳” 萧九霄一声喝,双掌一搅,再次抓向飞剑。 老白不敢与之硬扛,控制着飞剑在萧九霄身前穿梭。 几个回合后,萧九霄一声暴喝,趁老白神滞的一刹那,强抓飞剑入手,十指如暴扣,强势一扭,飞剑节节寸断。 老白识海一震,与飞剑断了联系,真元反噬,一口鲜血喷出!。 难得好机会,萧九霄单掌一探,从断剑中一掌击向老白。 这一掌雷霆万钧,瞬间便到了老白胸口,老白避无可避,萧九霄煞为得意,这是他有意为之,目的便是逼朱心出手,倘若朱心不愿出手而是看着手下去死,他便成全诛心楼。 吴九斤见状心都提到嗓子眼,暗自喊着“救人啊老大!” 朱心笑了,鼻梁耸得很诡异,萧九霄的手掌继续递进,咯着血的老白眼睛突然一亮,抬手迎上。 轰! 两掌相遇,发出一声巨响,萧九霄被震得咚咚咚到退几步才稳住身形,反观老白,依然咯血。 这一掌太过诡异,萧九霄都有点懵了,明明白天已是强弩之末,为何这一掌力量如此磅礴? “再来……”老白咧着嘴,牙上血渍腥红,与惨白的脸色相映,显得有些狰狞。 那边唐豆也是险象环生,他虽有离手飞刀,但奈何林步云剑势如虹,风雨难进,而就在林步云的剑被唐豆合掌夹住的时候,林步云迅速的在唐豆的胸口上按了一掌,唐豆口喷鲜血的同时,双掌一松,身体前进,顺势也给了林步云一掌,而且这一掌的威力更胜之前,硬是将林步云打得飞起好远,人在半空喷出一条血箭 落在地上砸起一蓬雪花。 “再来……”唐豆的话与老白如出一辙,他白牙上的血渍与笑容相映,却显得有些滑稽。 萧九霄却不这么认为滑稽,他搞不懂为毛这两个家伙非要在挨了揍之后才爆发小宇宙,这是战略吗,有什么意图? 再打下去也不见得就讨得了好,萧九霄冷哼一声,踢了捂着鼻子的曹大春一脚,曹大春赶紧爬起来扶着还在咯血的林步云,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心赶紧一人喂了一颗丹药,二人气色好转,同时伸开手掌,一阵风吹过,弥漫起一团轻尘。 “牛.逼……”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朱心扶起二人道了声“辛苦了” 看戏的四人瞠目结舌,他们知道打斗者的境界,不明白老白和豆豆为什么最后那么凶悍,难道和朱心临行前在手心里画的那几笔有关系?越发的觉得这个叫朱心的年轻人诡秘难测。 第17章聚元阵 铩羽而归,萧九霄脸上铁青,他最为忌惮的就是那个无波古井般的朱心,偏偏越是顾忌,越是摸不着深浅。 真正与朱心交过手的只有赤足那王八蛋,但他一口咬定,那个不要脸的楼主就是洞玄上境中期。 从境界上来讲,这个朱心肯定不是对手,但那个白脸最后那一掌处处透着诡异,不知道是否与他有关? “那个小变态恢复得怎么样,还有往土行殿的回来了没有,月华城有回信了吗?” 大头领二头领都在养伤,旁边站立的自然换成三头领! 三头领暗暗高兴,如果二位头领都挂了的话,岂不是轮到自己当大头领了,想想都觉得兴奋。 “回大人的话,都已妥当,三天后齐聚!” …… 城主府的暗室,赤足仙**着身子下了床,被窝里是个**着的年轻漂亮女子,面容憔悴,嘴里咬着被单,眼睛里蓄满泪水。 “哭什么哭,下去领赏!” 那女子如获大赦,麻利的穿好衣服,掩面离去。 赤足仙光着身子在房间里一阵扭,神情陶醉,他虽然是魔,但却喜欢人类女子,更喜欢人类男子,只不过合他意的男人少之又少,而朱心就是其中一个。 上一次为救褚玄心,毁了他的称手兵器,让他着实心痛,他琢磨着哪一天能把那个绝情的家伙弄到床上来,让他好好做个补偿! 好在距离实现这个梦想的日子就要到来,只等土行殿的赵持事和月华城的罗劲松。 诛心楼的人要是知道楼主被一个魔族男人惦记着滚床单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这会儿朱心的表情很丰富,被人嫌弃了!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魔童,而是因为留守在诛心楼看戏的四大家,首先是叶轻舞,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因为修行的原因保养的极为不错,皮肤白皙有光泽,凤眼柳眉,贝牙红唇,一袭青衫,双挂式的发髻,显得整个人高贵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看着豆豆和老白被打的吐血,叶轻舞心疼得峨眉紧蹙,看朱心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朱心觉得很无辜,心想着这舞姨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看上了这两个家伙中的一个,还好徐来解释得及时,原来是舞姨母爱泛滥。 “青主叔、三槐叔、舞姨、徐来叔,要辛苦你们一趟,去把四位家主请来,他们的境界该提升了” 朱心有些小尴尬,还好他皮肤偏黑,脸红也不明显,舞姨那管他是不是楼主,指头在他额头上轻戳了一下道:“回来再和你算账!” 四人离开,朱心一阵苦笑,对老白和豆豆说道:“咱们这几个可怜的娃,终于有人疼了,诛心楼有娘了……” 老白和豆豆吃了朱心喂的丹药,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对于受伤,二人没有半点怨言,都惊叹于朱心的手上功夫。 “快说说,你在我们手心上的叫什么名堂,咋那么牛.逼” 豆豆剥了糖放进嘴里,老白虽然啥都不说,渴望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那就说说,那是一道以灵石粉画的攻击符,能瞬间提升两倍力量” “符……” 豆豆的嘴巴哦成一个圈,糖都掉到地上,老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很快,四大家的人到齐,听说要协助他们提升修为,个个都激动万分,期待万分。 提升境界的总共六人,四家主加老白和豆豆,老白和斗斗的伤都在朱心的计划之中,内伤震动他们身上的桎梏,正是进阶的好机会。 地方选在了后花园的八角亭子,四大家的其他八人成了护法,分别守候在亭子的八角,他们也想见识见识借助外力提升境界的逆天手段。 朱心吩咐六人盘膝而坐,自己则拿出一包粉状物质,神情专注,手指运转如飞,粉状物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手指翩翩起舞,那些细粉任由朱心手指引导,散到八角亭中,如萤火虫一般闪着柔和的光芒! 朱心的手舞动越来越快,肉眼几乎无法捕捉轨迹,那些闪着微微亮光的粉末形成无数条飞舞的丝带,相互缠绕环环相扣,大家禁不住啧啧称奇,心想楼主以后可以改行做个戏法师,也能混上饭吃。 更令人惊奇的还在后面,那些丝带围绕着八角亭翩翩飞舞,最后停留在空中,慢慢转换成古怪的图案,古老而厚重,须臾,一缕缕五颜六色的轻雾从四面八方争先恐后的涌入八角亭。 “元气……” “那彩色的是……灵气” 护法的八人嘴巴哦成一个大大的圈,瞬间明白,这是一个聚元阵,感情朱心还是一个阵师,不对,他不是符师吗? “快服下聚元丹”朱心道。 四家主赶紧服下之前送他们的聚元丹,那丹药入口即化,药力化作磅礴的真元冲击着经脉,以往的破境,最担心的便是真元不济,导致气海无法扩充,以至于内压不够,无法将气海的真元泵送至全身来冲破桎梏,同样,气海真元过于充沛,很可能直接冲破气海,导致破境功亏一篑。 这个聚元阵恰到好处的解决了这一难题,内有聚元丹提供真元,外有聚元阵汇聚的真元对肉身进行加固,还有更为珍贵的灵气保驾护航,若还不能顺利破境那才是真的见了鬼。 老白和豆豆之前拼命的那一掌,气海中真元几乎耗尽,正应了那句空谷载物,阵法引来的真元以及灵气潮水般涌入,六人皮肤下犹如无数条蛇在窜,样子有些狰狞,而体内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奇痒无比。 “啊……” 六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反观护法八人,焦急之色不逊色于阵中六人,朱心此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关注着每一个人的反应,控制着阵法对真元灵气的汇聚量。 一个时辰后,阵法中不再有真元湧入,八角亭恢复平静,原本闪着柔光的符文黯淡下来直至无光,一阵微风拂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人睁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随即一跃而起,口中一声清脆的长啸,直冲云霄,四家主单膝跪地,朝朱心一抱拳,齐声说道:“谢楼主大恩,我等日后当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朱心伸手将四家主扶起,其他八人争相道贺,老白和豆豆不仅内伤痊愈,还实力大增,脸上乐开了花,连老白也难得的有了一丝笑容。 朱心又掏出一把剑,递给老白,说道:“你的剑被那个老王八蛋毁了,你试试这个,看趁手不趁手?” 老白刚刚跨入洞玄上境,手中技痒,接过宝剑,拔剑出鞘,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禁频频点头,好剑! 忽然间,老白身上衣衫无风自猎,如同海啸浪潮在狂风中咆哮,手中宝剑开始颤动,并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嗡鸣,似乎急不可耐的想要一露锋芒。 嗡嗡嗡、呛! 一声轻鸣,如虎啸龙吟,雪亮的剑身自行腾空飞去。 后花园的青木树冠,积雪堆得很厚,在阳光下白得刺眼,一道流光闪过,巨大的树冠陡然下沉,紧接着又是唰唰唰几道流光,下沉的树冠四分五裂,积雪如同油锅中落入凉水,轰然炸开,遮天蔽日。 众人无不惊叹,端木青云见识渊博,望着已经归鞘的宝剑发出一声惊叹:“惊雪,这是惊雪剑” 朱心微笑不语,豆豆满脸堆笑“一客不烦二主,楼主看看可有适合的兵器,送我一把!” “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接着……” 豆豆只觉得眼前有东西闪过,急忙伸手接住,定眼一看,原来是把短小的刀,黑色的皮质刀鞘似乎都难掩其锋芒,触手生寒。 豆豆欣喜若狂,貌似朱扒皮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啊,真想将他的储物戒抢过来,看个究竟,想想他那逆天一般的手段,浑身一哆嗦。 豆豆没有试刀,有老白的珠玉在前,他可不想丢人现眼,眼尖的端木青云又是一声惊呼:“魔刀月弧……” 四大家的人相互对视着,眼中具是震惊与羡慕,只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深藏不露,没想到再怎么高估结果还是低估了。 朱心看着四大家,微笑着道:“各位叔姨,不是我朱心小气,只是与你们相处时间有限,对你们还不了解,不知道你们的功法路数,不好乱送东西,毕竟,物要尽其用才好。” 四大家点头,其实也心知肚明,寸功未立,耗财耗力的提升了四家主的实力已经是格外开恩,算是给大伙吃个定心丸,还想要好处,得拿表现出来。 “属下等明白” 四大家的人现在才是真的心服口服,人家说的话真不蒙人,带你吃肉来了! 朱心将四大家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正色道:“城主府豢养黑鹤,劫财害命,与魔族勾结,惨害幼童,其恶行令人发指,我等正义之师,除魔卫道,义不容辞!”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朱心说得朗朗上口,毕了,他一抹脸上的汗水道“貌似不这样说话咱们就师出无名,但萧九霄那个老鳖孙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他那些不义之财不抢白不抢!” 豆豆频频点头:“这才是真正的朱扒皮,财迷……” 第18章大战开启 时间过得很快,诛心楼迎来了这一年的除夕,大家都忙碌起来,挂灯笼,贴对联,买鱼买肉准备年夜饭。 诛心楼自从添了四大家,人**增,按朱心的安排,不少家族二代弟子入住诛心楼,包括乔心巧。 舞姨也在诛心楼住了下来,可苦了几个年轻小伙子了,洗澡不能唱歌,撒尿不能唱歌,拉屎不能唱歌,衣服每天必须一换,澡必须一天一小洗三天一大洗…… 老白倒是挺喜欢的,他本就有轻微洁癖,朱心也无所谓,我是楼主,谁敢把我怎么样,可惜叫嚣容易,被收拾起来更容易。豆豆和九斤就惨了,大庭广众之下抠脚丫挖鼻屎掏耳洞都会被舞姨吃‘爆栗’就是敲脑瓜崩。 九斤曾经公开抗议:“舞姨,你现在是诛心楼的娘,我看我们都改口叫你舞娘好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惹得舞姨追着他吃了好几个暴栗,好你个小胖子,拐弯抹角的骂人,敢说我是舞娘。 难道要叫你轻娘,九斤喊冤! 又是几个脑瓜崩!九斤崩溃了,我的个亲娘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怎么不弹他们,九斤指着笑得人仰马翻的豆豆和朱心。 傍晚,朱心召集四大家的人齐聚议事厅。 “咱们的人齐了,趁城主府那边没有动静,咱们先发制人,晚上攻击城主府,具咱们掌握的消息,城主府现在可谓藏龙卧虎,有黑鹤、四大家族,还请了外援,土行殿的人,月华城的人,关键是还有魔族,这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什么黑手就不得而知。” 乔不识朗声说道:“怕个球,咱们现在有楼主做靠山,老乔早就想削他柳瓜皮了” 端木拓海道:“咱们也不可大意,那土行殿的赵持事,修为了得,最主要的是人家还有土行殿那个大靠山。” 叶知秋道:“拓海兄说的不无道理,但楼主既然敢正面对上萧九霄,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朱心道:“说胸有成竹都是骗人的,但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我就一句话,甩开了膀子猛干就好,打赢了咱们吃肉,输了咱就躲一边舔一下伤口再吃一口肉,什么时候伤好了,咱再干!” 四大家的人乐了,输赢都能吃上肉! 入夜,几队人马趁着夜色潜到城主府,门口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割了喉,刚进入城主府,却见萧九霄坐在楼上悠闲的喝着茶,他旁边的几个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把诛心楼的闯入当回事。 “朱……” 萧九霄刚一张口便看见一把几乎与夜色一般黑的剑朝自己咽喉袭来,只好抬手抵挡,食指在剑身一弹。 当! 一声脆响,剑身一震,轻微晃动几下便隐于夜色。 “朱……” 又是一柄薄刀出现在咽喉处,萧九霄再次弹开,气得脸色铁青,我只想嘚瑟一句朱楼主,本城主恭候多时了,都不行,这都打上门来了,还不让我说句完整的面子话! 真他娘的太没面子了! “杀……” 这次没人出手打断,萧九霄得意的笑着,上百条人影从黑暗中窜出,乔不识一眼就认出了柳传宗,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大汉。 “柳传宗,你乔爷在此,看打……” “乔憨子,你找死……” 柳传宗跳出人群,与乔不识扭打在一起,接着便是杨家、李家、田家的人纷纷跃出,阻击端木、叶家、徐家的人,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老白在偷袭了萧九霄之后便带着舞姨和四大家的弟子去了后院库房,豆豆截住了林步云。 反观萧九霄,仍是悠闲的品着茶,与他对坐的两人分别是土行殿的赵持事,另外一个便是月华城的罗劲松,朱心笑而不语,慢条斯理的踏上木楼的台阶,刚要跨步,刺耳的笑声响起,魔童赤足拖着两个新铃铛出现在楼梯尽头高处。 “小冤家,奴家等你好些天了” “手上那么大两个蛋居然堵不住你的嘴!”朱心一阵恶寒,跨步踏上台阶,动作朴实无华,却偏偏给人一种大军压境的错觉。 魔童赤足晃动着铃铛,发出哈哈的笑声,朱心双手缚在背后,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两股声浪驳杂在一起,时而近时而远。 屋顶的积雪被震得唰唰往下掉,还未落地便被震成齑粉,经冷风一染冻成晶莹的结晶体,楼道两旁的珠帘噼里啪啦的相互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连桌上茶杯中的茶水都在沸腾。 魔童赤足顿觉一股强大的压力,连喘息都越来越沉重,汗水从他圆圆的脑门上流出,两条粗黑的眉毛被冲花,黑色的汗水如同一条条蚯蚓继续往下,冲乱了红艳艳的嘴唇。 朱心继续迈步,咚咚的声音每一下都如同敲在魔童的心尖上,让人胆寒,罗劲松手腕一抖,手中茶杯飞出,隐有风雷之势。 “魔卫大人勿躁,罗劲松前来助你一臂之力……” 扔出茶杯,罗劲松手掌轻按桌沿,双臂振开,如大鹏展翅般掠过魔童头顶,十指箕张抓向朱心头顶。 朱心依然如旧,双手背缚,踏步走来,一步,茶杯裂,茶水在空中不规则飞舞! 两步赵群高动,又是茶一盏! 三步茶杯裂珠帘断,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茶水与茶水汇成褐色的帘,隔在了中间 赵群高的境界显然高过前二人,椅子上一盘膝,抱元守一,背上两把剑陡然出鞘,分左右两翼,在楼中画了个弧刺向朱心! 魔童咯咯的笑着,尽管眼角渗出一丝血渍! 罗劲松十指凌空抓,指节啪啪做响,指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绿光! 剑自两翼齐飞,看似暴烈无匹,却在越过罗劲松的时候猛的一停顿,悠然下坠,轨迹飘忽,硬生生的转换成灵动诡异! 朱心身陷如此危机不退反进,剑眉倒竖,终于将背缚的双手合什至胸前,抬起的脚再次跺下。 咚! 楼道上弹跳的珠子化作齑粉,魔童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铃铛凹下去一大块,被跺起的灰尘如一柄无形的刀切向罗劲松手掌。 那片隔在中间的茶水帘从中碎成两片,左右散开,灵蛇般缠上飞速而来的两把剑,而这些快如闪电的杀机耗时仅仅一息而已。 后院,老白的剑如同割麦的刀,收割着守卫库房的守卫和一些身着黑衣的人,把舞姨看得心惊肉跳,基本上就只能看老白表演,偶尔有个补刀的机会,跟在后面的二代弟子就别提有多清闲了,只负责清剿那些已经躺下那些人的口袋,因为这是老白交代的,毛都不能放过。 豆豆别提有多兴奋了,修为大涨不算,还讹来一把绝世神兵,不仅削铁如泥,还能以声线控制,丝毫不耗念力!作弊呀,绝对的做弊!可怜林步云刚一照面便被一声“啊……啊……啊“吓了一跳,刚一抽出剑来人家又是一声“哦……哦……哦”,林步云还骂了一声“有病”!打架你不好好打,鬼哭狼嚎的干屁,结果人家刚“哦”完,一道光便从他的后背进,前胸出,带起一蓬血花,他便倒地嗝屁! 接下来的战斗豆豆便找了个居高临下的好位置,剥了个糖果扔嘴里,开始看戏,一边吃着糖一边“啊……” 看看徐来叔那边,有人偷袭,看我的“啊……啊……啊……”偷袭那人便被偷袭了,可怜的娃儿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那边有人偷袭乔憨子“哦……哦……哦……”那人握着刀,还没砍下来便倒了下去,豆豆犹如得了个心仪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总之是看谁不顺眼就嚎一嗓子,看着人家倒下去心里一下就舒坦了! 这样打架真他娘的舒服啊,就是有些——口渴…… …… 乔不识对上柳传宗,多年死怨,心巧的娘算是间接死在了他手上,只是乔不识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敌手,多年隐忍,如今突破洞玄中境,功力大增,岂有不雪恨的道理! 随手砍翻两名黑衣人造势,蛇形刀带着低沉的嗡鸣飞旋着卷向柳传宗的脖子,恨不得一招便要了他的命,柳传宗身为大世家家主,底蕴深厚,在洞玄中境浸淫多年,又岂是乔不识能比较的。 手中青锋剑挽动如风,一个穿针引线便将蛇形刀黏住,手腕抖动,牵引着蛇形刀转动,速度之快更胜之前,他将剑一挑一抽,低沉嗡鸣在眨眼不及间变成风雷一般的咆哮,流光般倒卷回来。 又是一声龙吟在柳传宗身前低吟,另一把蛇形刀狂卷而出,与返飞的蛇形刀撞在一起,一阵咯咯咯的机括声响起,双刀合成一把更长的蛇形刀,乔不识一跃而起,人在空中脚点蛇形刀前端,巨长的蛇形刀在空中改变方向,直落向柳传宗。 柳传宗没有想到这蛇形刀还有合体的技能,更没想到会被人借力打力,看着刀刃劈破空间,裂叶卷雪,一时竟无法破解,好在离他不远的杨召风及时的踹了他一脚,将他踹离死局,一抹脸,冷汗淋淋! 诛心楼四大家和汶城四大家不是都有死仇,利益纷争耳!汶城四大家背靠城主府,连合打压其他世家,蚕食四大家的产业,四大家囿于实力不济,选择忍气吞声,是诛心楼的介入给了他们勇气。 杨召风一来便缠上了端木青云,射人射马,擒贼擒王,端木青云是四大家之首,如果生擒,不仅能震慑其他三家,今年的年终岁供又能多分杯羹,杨召风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第19章恶战 端木青云的实力今非昔比,与杨召风同样洞玄上境,不同的是一个新晋中期,一个就要步入巅峰,但二人此时战斗意志却不一样,端木青云和诛心楼是同吃一锅肉,而杨召风是等着萧九霄给他肉吃,说白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狗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出手,端木青云抱的便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胸前五把薄如蝉翼的无柄短剑凌空一字排开,如同等待将令的士兵,士气如虹,每一把都散发着强大坚定的气息。 如同指点江山的仙人,端木青云食指轻弹,鬓角发丝无风自动,一柄短剑带着嗡嗡的蜂鸣瞬间从面前消失,片刻便到杨召风胸前。 半眯着眼,杨召风神情专注,眼中似有一道寒芒射出,短剑一阵颤栗,似蒙上了一层薄霜,更像是遇上了克星,驻足不前。 再次弹指,又两柄短剑消失在夜空,端木青云的身体都矮了几分,鬓角发丝乱舞,杨召风后退半步,双手平推而出,身前空间似有波动,待他吐气开声舌绽“嘿”的那一刹那,两柄短剑才显出身形,与之前的那柄短剑呈品字型排开,尾翼高速振动,极力想要破开那无形的束缚。 眼见三柄短剑被阻,端木青云一咬牙,弹飞最后两只柄短剑,带着一去无回的绝然气势瞬间隐匿于夜色。 杨召风顿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寒毛竖起,双脚猛蹬地面,身体极速后退,不料割破夜色却是一柄短剑,与呈品字的三把短剑汇合后展开了对杨召风的袭杀! 四把剑缠绕飞舞似无数道流光,形成一张流光的网,将杨召风笼罩其中,诡异的是另一把剑却始终不见踪影! 这是一个心理战术!与其全军尽出,不如伏奇兵一只,静待时机,争取一击必杀! 迟迟不肯现身的那把短剑如梗在喉,如芒刺在背,令杨召风心神难安! 端木青云却暗暗苦笑,哪里来的暗伏奇兵,拓海对敌经验不足,却被征战沙场的田混珠盯上,田混珠手使一混金尺,上面一节节带着光芒的金针,在与兵器相撞的时候便自行飞出,令人防不胜防,端木拓海便是着了他的道,身中数道金光,立刻身形萎靡,面对田混珠的剑气激荡竟无丝毫闪避之意! 田混珠暗自得意,端木拓海,端木家的三当家,也不过如此! 凛冽剑气劈落,风雷之势已成,端木拓海难逃身首异处。 轰! 剑身贴着端木拓海鼻尖落下,将青石地板劈出一道沟壑,烟尘四溅!随即又是叮当一声,田混珠只觉得脖子上一凉,手中长剑脱手掉落,脖子上出现一条极细的血线,血线迅速扩散直至血液爆射,田混珠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从他指缝中狂溢,他极其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几个字后轰然倒下“怎么……可能” 此时的杨召风才知道上了当,他暴怒着召出宝剑,迅速的绕身一圈,将围袭的四把薄剑斩落,高高跃起,剑锋自上而下,狠厉劈出。 好在被斩落的薄剑未被斩成死物,一番嘶鸣后振然腾空飞起,再次缠上杨召风,但端木青云还是被他霸道的剑气扫中,一块血肉带着碎布自肩上飞离。 楼道里,溅起的尘刀削掉了罗劲松两根指头,一分为二的两滩茶水将赵群高的飞剑带偏,笃笃两声钉上了两根圆柱,剑尾嗡嗡震颤,最可怜的还是魔童赤足,手中的铃铛已经完全变形,像一个个干瘪的柿子,没办法谁叫他太令人讨厌,朱心决定这一次一定要让他闭上嘴。 田混珠的死并没有让萧九霄有多大情绪波动,一只要骨头的狗而已!只不过他现在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惬意。 魔童此时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面目狰狞,和朱心滚床单的欲望早已被无尽的恨意取带,他只想让朱心死,只想将他那颗冷酷的心摆上餐桌,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将两个铃铛扣在一起,在手中不停的搅动,发出低沉的哈哈声。 罗劲松的手撤的不可谓不快,只可惜那把以尘化的刀来的更快,在切掉两根手指后散于无形,罗劲松呲牙欲裂,丝豪不顾已然指断,而是立刻以念召唤断指疾射向朱心。 大为吃惊的赵群高眼瞥偏离轨道的双剑,心中萌生退意,若为财死,实为不智,但被折了面子,也不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白了就是虚伪的自尊心作祟,他重新召剑,寒光一闪,两把飞剑自行从柱子上脱落,调转剑锋刺向朱心! 此时的朱心,脸上依然没有太多变化,鼻尖隐见汗珠,脚步放缓! 萧九霄已经放下手中的茶杯,楼下战斗已近白热化,田混珠死后,田家的人几近疯狂,田混元田混旻双双对端木家的人发动攻击,首当其冲便是端木拓海!然而端木拓海经脉受损后实力大不如前,还得靠着乔心巧护住。 蹲在高处吃糖唱歌的豆豆跃进战圈,将月弧握在手中,虽说他的战斗不耗力,但也得看对手的修为! 乔心巧护着端木拓海在人群中后退,田家兄弟持剑砍来,还好豆豆出手及时护住! 黑鹤的人境界不高,平时打打劫,绑绑架,干些阴沟里的勾当还好,真遇上高手就不够看了,不大会便被清洗的差不多了! 诛心楼的人迅速缩小战圈,端木青主、乔三槐、乔三里、叶青风、叶欢,徐长懈、徐怀谷、徐来以及四大家的二代弟子将剩下的敌人围在圈中,院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敌是我。 乔不识与柳传宗的战斗可谓血腥,身上被刺了七八剑,鲜血啵啵直流,反观柳传宗,除了真元消耗过大竟未见一丝伤痕,但他对乔不识不要命的打法也颇为恐惧! 乔不识如此拼命不过是找一个近身的机会,终于,柳传宗的剑再次刺中他的肩膀,他不退反进,猛的跨前一大步,任由剑锋洞穿肩膀,一掌抓剑,一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上柳传宗的胸膛。 砰!柳传宗顿觉胸口撞到了一座山,高高飞起,口中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殷红的弧线,重重的落在一堆残肢中。 乔不识单膝跪下,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肩上的洞穿伤,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快速染红本就血迹斑斑的青衫。 “小月……我给你报仇了……!” 最恐惧的是柳传宗,他感觉自己很轻,有种飞起来的感觉,他感觉很冷,如堕冰窖,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站起来,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乔不识的掌力在鏖战许久又受重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爆发出如此摧枯拉朽的力量,只不过他没有那个机会了,眼中飘起的一抹红色染透他能看见的最后画面! “原来……临死……是这样的……” 看着柳传宗倒在血泊中,柳宗亭牙呲欲裂,铁拳砸翻几个拦截他的人,猛虎般朝乔不识扑来! 豆豆一个鹤起兔落将他截住,抬手一耳光,啪的一声落在他脸上,柳宗亭眼神空洞,愣住了。 “柳宗亭,你醒醒,你在助纣为虐你知道吗!” 面对豆豆的喝斥,柳宗亭没有任何反应,粗犷的脸上挂满泪水,他最亲的人死了,虽然他不赞成大伯的做法,大伯还是倾尽所有来培养他! 豆豆与他打过一次,觉得他人并不是那么坏,现场被他打倒的人也并没有死去,只是受了重伤! “你看清楚,我们杀的都是黑鹤的人,他们杀人绑架无恶不作,柳传宗是帮凶,楼上还有魔族的人,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喝血食心,人神共愤,柳传宗这是咎由自取!你不一样,你还有救……” 柳家的人陷入疯狂,不要命的报复乔家,柳青声嘶力竭的喊到“杀呀,宗亭,别听他们胡说!” 柳宗亭充耳不闻,整个人浑浑噩噩,最终一跺脚,踉踉跄跄的隐入黑夜中,气得柳若风破口大骂“逆子” 李家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痛下杀手,只是与人周旋,看样子还在做壁上观。 萧九霄终于动了,在失去两家家主之后,手中的茶杯盖被捏得粉碎!齑粉尚在桌前飞泄,人已从茶桌前消失,须臾间出现在楼下,赤色官袍卷动如浪,在院中掀起一片如血色般的海洋。 实力低下的弟子纷纷吐血倒地,面露痛苦之色抱头翻滚! 见城主终于出手,四大家的人勇气大增,攻势越发狠厉! 与人厮杀有两忌,一忌穷寇猛追,二忌便是眼前这种,困兽犹斗,诛心楼的人却没有丝毫顾忌,早在之前,朱心便隐了后手,在他们手上种下一道攻击符,柳传宗便是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血色海洋在夜色中卷动,波诡云谲! 那血色海洋仿佛是一个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将夜色连同星空卷入! 卷入其中的人无不觉得心烦气躁,头晕目眩,鼻腔中充斥着浓浓的的血腥味,识海震荡,恍惚间似有无数冤魂嘤嘤哭泣 这是魔族功法,豆豆大惊失色的喊道“香血海……” 第20章天外有仙 没有人知道萧九霄如何以人身修成魔族功法,香血海是针对灵魂的攻击法门,本身便是以集无数阴血精华为引的邪恶功法,一功成万骨枯! 端木青云被杨召风砍掉一块肉,鲜血狂飙,而这些血液还没来得及落下便被吸入滚滚香血海,成为魔功的养分! 端木青云大惊,血流在香血海的侵袭下竟不受控制的狂泄,数十条血线蜿蜒着进入血浪! “出掌……” 端木青云一声怒吼,十只手掌齐唰唰的对着血浪轰去,置敌人的攻击于不顾!原本,朱心为他们准备了十二道符,只是端木拓海和乔不识身受重伤,已经无法催动。 噗噗噗噗……掌风击在涛涛血幕上,没有众人臆想中的震天巨响,只有沉闷如羊皮水袋被刺破般的声音!血幕仅轻微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反倒是自己,被敌人或剑、或刀、或掌、或拳击中的噼啪声响成一片! 所有的人身受不同程度的伤,四大家的人狼环虎视,情况危急…… 楼道中,萧九霄的身影消失,魔童的哈哈声扰人心神,朱心终于伸出了双手,压着中指的拇指攸然放开,弯曲的中指陡然伸直,指尖两团米粒般大的气团带着如蛇信般的嘶嘶声破空而去,击中罗劲松的两截断指,两截断指在空中一个急拐,分别飞向魔童赤足两个铃铛! 如同信手拈来一般,赵群高的两把剑被朱心抓在手中,用力一握,蛇般挣扎的剑锋噼噼啪啪爆出炒豆般的声音,节节寸断,赵群高噗通一下从椅子上跌落,张口喷出一口血箭,就地一滚,跃入就近的窗户之中,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断剑如同天女散花般从朱心掌中飞出,洞穿还未落地的罗劲松的躯体,黄色的官袍瞬间开出一树艳丽的红花,一截稍长的断剑切偶般的削下一只手臂,罗劲松连嚎叫的心思都不敢有,身上千疮百孔,鲜血如同扎漏水袋四下狂溢,忍着巨痛弯腰捡起尚在抽搐的断臂,拼尽最后一口真元跃入夜色之中! 两截断指本蕴含着风雷之势,在朱心指力的加持下更加迅猛,以雷霆之势击中魔童赤足的铃铛。 哈、哈! 噗噗! 先是铃铛被震,发出摄人心魂的哈哈声,接着便是铃铛被断指穿透的噗噗声,魔童暴退两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而朱心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断指在射穿铃铛后兵分两路,一截直接射入小腹,一截则改变路线,射穿了魔童赤足的腮帮子! 气海被毁,魔童赤足便成了废人,破碎的腮帮子呼呼的漏着风,魔童真的成了魔童,满脸血水被自己的呼气吹出一堆气泡,他蹲在地上,一手捂气海一手捂着腮,惊恐的叫道“啊……你毁了我的气海” 朱心没有回答他,没有死不代表他不会死,而是朱心还不想要他死! 楼下,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卷入香血海,伤口的血流呈线状激射,嘤嘤的哭泣声就像一根棍子在每个人识海中疯狂搅动,令人痛不欲生! 一息间结束楼道中的战斗,朱心双臂一振跃入血海中,被困在里面的人个个面目狰狞,眼神涣散! 快速找到豆豆,一股真元度了过去,豆豆从浑噩中恢复一丝清明,朱心大喝一声:“看好了,月弧就该这么耍!” 话音落,脚步如飞!瞬间便隐匿在血海中。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香血海中响起一串悠扬古怪的旋律,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如万马奔腾,如潮起潮落……。 呛啷! 月弧泛着淡淡的华光,似一道流光从豆豆腰间飞至血海上空,如同是跳出乌云的明月,瞬间照亮大地。 原本嘤嘤如冤魂的哭泣声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啊……” “啊……” “啊……” 朱心双唇磕合,五官攒动,滑稽中带着威严,众人皆从迷茫中醒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内息紊乱,识海震荡已濒临坍塌的地步! 众人纷纷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事及生死,谁也不敢妄动! 旋律变化的同时,月弧如同被赋予了灵魂一般,随着朱心声线的变化在血海中翩然飞舞,灵动轻盈,轨迹难寻,刀锋所到之处无不血花飞溅,柳家、杨家、李家、田家之人均被一道道流光刺中! 月弧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原野上疯狂的撒泼打滚肆虐,血海被刺得千疮百孔,冰凉的风从孔中吹出,淡如银霜的星光透过剑孔,洒下一片斑驳。 “我去,这月弧太牛.逼了!” 豆豆嘴巴哦成一个圆圈,麻溜的扔了个糖果进去。 萧九霄匿去了身影,化身一片血海,他不惜牺牲四大家的人,只为了消灭诛心楼,然而他低估了朱心,香血海的受损,直接令他的道心蒙尘,影响他未来的修行! 千言万语无法形容他心中的恨,血红的眼睛泛着森然绿光,血色海洋感受到他的怒火,咆哮着射出数以千计的血箭! “看你怎么挡……” 血海中响起沉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朱心双臂一振,身后出现一片银光,在血色中显得格外耀眼! 细看那一片银光,竟是以数千柄剑组成! “我最讨厌别人和我比多……” 朱心一脸不耐烦,肩膀抖动,千剑齐飞,铺天盖地! 场面之壮观令人瞠目结舌!星河一般剑矢瞬间白化了腥红血浪,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寸草不留,血箭瞬间被瓦解得毛都不剩,只剩下数千柄剑在耀武扬威的空中飞舞,时而似龙、时而似虎,最后一声清吟,转头飞回朱心身边隐匿不见! 老白和舞姨控制住库房,飞速返回,院中腥风阵阵,血海翻浪,浪下不时传出打斗的声音,老白以奔跑助力,脚下一蹬,人凌空窜起十丈有余,青石地板啪的碎裂,腰中惊雪清吟一声自行出鞘! 人在空中调转方向,以头下脚上之势俯冲,伸手凌空一握,惊雪乖巧的飞入手中。饱含战意的惊雪剑在手中挽起一蓬剑花,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刺血海! 四方楼中,雪夜星空,白衣猎猎,长剑如寒,老白如同天外飞仙,落入血海! 噗嗤! 一道银河划过血海,将血海一劈为二,再劈为四,无数剑后,血海彻底瓦解,就如被断了水源的喷泉,逐渐消失不见。 血地上,萧九霄披头散发,赤袍缕烂浑身是血,他屈膝跪地,看着双掌,颤颤巍巍的道:“为什么败的……会是我……” “因为老子……是神……”朱心戏谑的说道! 萧九霄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果然……不是……人?” 朱心一甩额前的头发,尴尬的说道:“这次,装得有些过了……” 这一仗打得惊天地泣鬼神,打得柳杨李田四家亡魂大冒,打得端木乔叶徐家目瞪口呆! 躲在阴暗里的黑鹤被连根拔起,曾经道貌岸然的城主原来是个伪君子,以官养盗,以盗富官! 曾经坐拥汶城财富的四大家成了阶下囚,气海被废只能任人宰割!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诛心楼损失也不轻,看着脸色苍白的乔不识被乔心巧搀扶着,朱心急忙上前问道“不识叔,感觉怎样!” 乔不识挣脱乔心巧的手,双腿一弯,连带着乔心巧,曲膝下跪“大恩不言谢” 朱心急忙扶起乔不识道“不识叔,言重了,你的伤可能有些麻烦,想要恢复到以前是不太可能了!” 乔不识一摆手道“无防,大仇得报,只求楼主能留下小女,伺奉左右!” 检查了四家的伤势,喂了丹药,叶轻舞指着围成一圈的另外四大家的人说道“怎么处置?” 柳传宗已死,柳宗亭出走,柳家只剩下柳青、柳若风,月弧毁了他们的气海,下半辈子他们只能做个普通人,尽管他们脸上都是恨意都是不甘,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朱心不怕杀戮,但也不喜杀戮,这也是留下他们性命的原因! 同样,田混元、田混旻、杨召风、杨月、杨环也是一样,只有李家,一直是在观望! 朱心脸上恢复了之前的吊儿郎当,欲求不满的样子,说道:“你们倒是有点骨气,可惜没有用对地方,找棵大树乘凉无可厚非,但要择木,与魔族共舞,尽显的是蠢货本色!” 杨召风哈哈大笑着道“成王败寇,千古不变!” 朱心道“所以,你杨召风必须死” 杨青、杨月深感大势已去,无力的瘫倒在地。 院中一阵微风拂过,几片雪花摇曳着落在杨召风头顶,杨召风口喷鲜血,倒地不起,片刻便没了气息,李光齐轻叹一口气,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悲凉之意。 谁没有察觉到,楼道中的魔童赤足突然失去了踪影,就在一念杀了杨召风的同时,一条灰影瞬间将朱心拦腰抱住,魔童赤足张开血呼呼的大口咬向朱心的腰间,长长的尖牙闪着惨绿惨绿的光芒! 腰间传来阵阵刺痛,朱心怒发冲冠,一晃腰,轰的一股气浪爆开,魔童被震得飞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一圈,双手杵地,咧嘴桀桀笑着“我终于尝到了你的味道” 只有朱心明白,这句话一语双关,朱心铁青着一张脸,手用力一握,魔童赤足的胸口传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笑意在那张狰狞的脸上慢慢冷却凝固。 第21章七街大哥谢天 熟睡的汶城居民做梦也没想到城主府会在除夕夜发生一场惊天动地战斗,而且城主大人也突然换了人! 随着启明星的升起,天空出现鱼肚的白,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年也开始了。 烟花、爆竹、红灯笼,腊鸡、腊肘、腊肉肠,这些都是过新年的象征。 一夜之间,汶城新的四大家族崛起,旧的四大家族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中。 经过四大家族的讨论,端木拓海为人正直无私,坐阵城主府!当天夜里便迅速接管了城主府经营的所有产业,四大家族也是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管老四大家族的产业,一夜之间汶城的势力重新大洗牌! 天刚亮,诛心楼热闹起来,九斤带着出尘放烟花爆竹,舞姨带着小妹和心巧,为大伙煮了一锅汤圆。 吃完早饭,四大家的人齐来道贺,大战后的伤痛与疲惫被新年的气氛一扫而空,写着诛心楼三个大字的旧牌匾被取了下来,藏进了库房,新的牌匾在爆竹声中重新挂上,龙飞凤舞的两个鎏金大字‘驻星‘ 非楼非殿,非宮非館,谁也不明白朱心心里想的是啥? 重新分配了利益,四大家瓜分了汶城所有的生意,利润驻星占了四层,大家也没有意见,毕竟,驻星还要面对土行殿,还要对四大家有贡献的人做出奖赏! 看着热闹的汶城,朱心瘸着腿踢了豆豆一脚“搬个椅子给我……” 豆豆正把玩着月弧,老白悄无声息的搬了把椅子,端了盘瓜子,坐在朱心对面。 “你打算怎么应付土行殿的人?” 老白将剥好的瓜子仁递给朱心,朱心看着老白的嘴,老白摊开手说道“用手剥的” 朱心这才笑眯眯的塞了一粒进嘴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汶城只是一个开始,驻星的目标是九州” 朱心嚼着瓜子仁,一边看着老白的反应,老白没有异样,自己吃了粒瓜子,说道“我很想知道,你煮的火锅是从哪里学来的?” 豆豆凑了过来“我刚刚听见你们再说九州,还有火锅。” 朱心的脸上升起一抹追思,他想了想,说道:“火锅是我家乡的独特吃法,在我的家乡,一年四季火锅飘香……” 知道朱心说起了故事,九斤和出尘放下了烟花,舞姨和小妹还有心巧不再争论汶城谁家的水粉更白更细,四大家的人都围了过来。 “其实我不叫朱心,我也不是九州的人,某一天,我和我的兄弟们砍翻了一群社会垃圾,在野外摆了个露天火锅,我们他娘的吃着火锅唱着歌,酒一直喝到天昏地暗,迷迷糊糊我就觉得自己飞了起来,睁开眼睛才发现,一个长相凶狠的白胡子老头正抓着我的领口在天上飞,说实话,我第一次被吓尿了” 喝了小妹递过来的茶水,朱心继续说道“那一回我经历了一次旷古绝今的旅行,不知时日,不知年月,后来,那老头将我扔进了一个洞府,我又见到了另外三个老头,老和尚、老道士、老书生,三个老不正经,和尚喜欢喝酒吃肉,道士整天神神道道,老书生喜欢看黄书。” “自从多了个我,三个老家伙似乎转了性,撇下酒肉黄书,不再神神道道,围着我看了三个月,最终还是道士先开的口,他说:老泥鳅在外面扑腾了几年,就带回来这么个货,太儿戏了吧,和尚又拿起了酒壶,他的壶里像是有喝不完的酒,老书生继续看起了黄书,口水滴滴答答,提我来的那个老家伙一脚把我踹翻,指着我说我也不相信是他,但所有的迹象表明是他,而且所有的事情都是按你们的要求去找的,怨谁,不行也只能凑合,老子我跑这一趟累得性命都难保了你们还想怎样!” “我以为那叫老泥鳅的老头在说胡话开玩笑,没想到,老泥鳅干脆爽快,直接开挂了,连挂的方式都能把人魂吓飞,到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裤裆里发热,有种想尿的感觉!老泥鳅的身体突然虚化,我甚至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见后面的石壁,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另外三个老家伙也急了,用尽一切办法也没能想到救治的办法,后来,老泥鳅的身影淡到像股烟,风一吹就会散掉的样子!” “而我,他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其实我也挺郁闷的,在我老家,谁他妈见了我不低头叫一声哥,却被四个糟老头弄得连个孙子都不如,后来,神神道道的老道士想了个馊主意,叫夺舍,起初,我这个七街大哥并不知道啥叫夺舍,后来,淡到如烟的老泥鳅钻进了我的身体我才知道什么叫夺舍!” 继续喝了口茶,朱心还心有余悸的说道:“你们有没有尝过有人把你的灵魂往身体外挤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太可怕了,几个老家伙不辞辛劳的把我弄来,本来是需要我来完成一件大事的,等见到我又觉得我不是那块料,也不知道哪里弄错了,又不想就此放弃,所以才想着让老泥鳅夺了我的舍,利用我的身体瞒天过海去替我完成那件事,他们打的一手好算盘” “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也许真是天命难违,就在老泥鳅鸠占鹊巢快要功成的事候,一道天雷将我的残留意识惊醒,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奋起反抗,居然将老泥鳅的魂魄給融合了!” 朱心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泥鳅在消亡之际大喊了一声原来如此,老道士也说了句同样的话,老和尚酒喝得更厉害,老书生把手中的黄书扔给了我,等我彻底融合了老泥鳅的灵魂我才知道老泥鳅的身份有多牛.逼,我的洞天也是老泥鳅的,哦对了,这个洞天就是你们说的储物戒指。” 朱心晃了晃手腕上那颗散发着柔光珠子,继续说道:“从那天开始,三个老不正经的家伙终于正经了,将他们的三魂七魄都抽出一丝灌入我识海,我没办法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总之在那之后我便被扔出了山洞,才见到了九州这个世界……” “从那之后我才知道九州大陆,才知道修行,才知道修行分九境,凝神、起念、定星、洗髓、不惑、洞玄、通幽、知命,而最后一境便是这九境的全称——无惧。九州信奉光明,西陵神殿的道士自称能聆听光明的旨意,执掌了九州信徒,以至于全九州的低阶修行者都习的是西陵神殿的功法。” “当然,那些和尚同在光明下,却跳脱了光明的束缚,打着佛主的幌子明目张胆的招收信徒,不过,佛家讲就缘法,不会和神殿争抢,神殿的牛鼻子们也不好迁怒于人,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还有就是儒修,那个老不羞的书生,儒修畅意开卷有益,在意的是书生气,他们多数厚积薄发,大器晚成,所以在九州,儒修少之又少,但凡有,个顶个的都是牛.逼朝天的人物,总之一句话,道家修的是混元一气,佛家修的是众生气,儒家修的是书生气,一个共同点,同为光明的使者,一切为了光明!” 小妹问道:“那公子说的大事又是什么事?” 九斤问道:“那个老书生有没有送你几本书啊什么的?” 豆豆说道“我喜欢那个老和尚的酒壶,里面要是装满糖,我可以吃到死!” 舞姨一人赏一个脑瓜崩给九斤和豆豆,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出息!” 不知道老白在想些什么,其他四大家的人听得云山雾罩的,但想想现在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牛.逼就知道当初的选择有多英明,不是人人修行都能爬到金字塔的顶尖,如果能在修行的路上多看些风景也是极好的,也许有一天,得光明眷顾,得以攀上高峰,欣赏欣赏山下的风光奇景才真是人生妙事! 临了,老白问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你真名叫什么?” 朱心瘸着腿,头也不回的走着,没走几步,一甩手说道:“哥叫谢天,你们可以叫我天哥,但更喜欢叫天……” 所有人觉得天雷滚滚,想着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光着膀子的人挥刀砍通七大街,小弟们无不欢欣鼓舞,挥着手喊着大哥的名号“天、天、天……” “哈哈哈……” 当场笑翻!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叫,朱心?”还好,小妹战在了他那边。 朝二狗指着脑袋说道“那条老泥鳅的名字,不过他不姓朱,他说他的真名太吓人,所以取了个像形的,如今三个月已到,老子终于不用做猪了” 舞姨突然像是醒悟了一样,样子雷击一般僵硬:“猪……猪……猪即是龙,……天呐……龙心……”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舞姨不敢想下去,乔三槐觉得叶轻舞怎么突然有点不对劲,她隐约听见叶轻舞说了句龙心,他挠挠头喊了一句:“龙心是谁?” 叶轻舞懒得理他,一甩手:“查九州志去……” 乔三槐觉得女人就是不可理喻,回头问大家:“你们谁那有九州志,我要查个名字” “查谁……” 几乎是异口同声,大家问道,乔三槐道“一个叫龙心的家伙” “龙心……这个名字好熟悉”徐长懈说道 “龙心,这不是一千多年前,最后的龙族吗,查他干什么?” 端木青主纳闷道,乔三槐突然像是开了窍一样,咧嘴嘿嘿一笑“难怪他那么土豪,这回发财了!” 叶知秋懵了,怎么一提到龙心都跟捡到宝一样一样的,忍不住问道“谁他妈是龙心?” “查书去……”所有人都冲他嚷道! 第22章君使退走 经过城主府一战,四大家族的短板便显露出来,战斗力弱,机动性不大,配合不默契等等等等! 在整合了汶城所有修行世家后,谢天加强了驻星府人的整体素质管理,所有人都按等级造册,每月领取相应的修行资源,由豆豆和老白任教习轮流着给大家上课,这一举措受到所有人的支持! 民众的税赋除了降低之外,最主要还是打击了贪腐,城主府的收入提高了,百姓的压力也减小不少,可谓皆大欢喜! 从初一到十五,日子平静惬意,谢天的伤势大好,按他自己的话说,老子当年怒砍七条街的时候,肠子都掉了出来,屁事没有,这被个小怪兽轻轻咬一口难道还能要了我的命! 被小怪兽咬当然不会致命,却让他难受了小半个月,若不是他身体怪异,早就翘了辫子! 土行殿的很多人都想要谢天的狗命,大殿上,日、月、星,三路巡查君使怒气冲冲,赵群高精神萎靡,罗劲松脸上苍白,一只袖子空空荡荡! 殿主未到,主管汶城的星路巡查君使周朝安拍案而起,大声喝道“小小诛心楼也敢挑衅神殿权威,杀我城主” 月路巡查君使杜城说道“据说那萧九霄暗养黑鹤,荼毒一城居民!” 周朝安冷哼道“哪个城主还没有个生财之道,不然你以为你每年的孝敬都是风刮来的吗?” 日路巡查君使司徒傲道“但他与魔族为伍,修炼魔族功法!” “纯属污蔑,我星路难得出现一个人才,如今却被一个黄毛小子给杀了,你叫我老周脸往哪搁”周朝安气呼呼的道。 “周君使你就偷着乐吧”从殿后飘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款款走出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乌黑云鬓挽在脑后,双耳各垂下一缕青丝在肩,不施粉黛,却面似芙蓉,眼如秋水,眉似叶柳。 “见过殿主” 大殿上的人纷纷行礼,人声鼎沸,纪嫣然手臂轻拂,青色薄丝下露出如藕般的粉臂。 “免礼” 众人纷纷谢过殿主,纪嫣然嫣然一笑道“周君使,萧九霄豢养黑鹤,私通魔族,你有失察之责,念你是元老,不与追究,汶城在谁手中不都是一样,只要按时上交岁贡,不过新任城主也确实大胆,十五已过,岁贡不来,是该有人震慑一番!” 周朝安大汗淋漓,既然殿主都说萧九霄通魔那肯定是通魔了,还好殿主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汶城始终是星路的汶城,这出面震慑一事肯定得他这个星路君使出面。 “殿主,卑职原戴罪立功” “那就有劳周君使了”纪嫣然莲步轻移,转身离去,殿内女人的馨香久久不散。 私下里,周朝安也将赵群高骂了个狗血淋头,汶城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告诉他,骂过以后更觉得侥幸,如果自己也被卷了进去,恐怕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早就拍桌子翻脸了。 但赵群高惹了这等晦气,迟早有一天会传到殿主耳朵里,看来这个家伙不能留了,还有罗劲松,这么多人打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输得这么惨,看来这个诛心楼还不能小觊! 驻星现在被大家称之为府,习惯难改,而且驻星二字叫起来也有些不顺口,朱心的真名很快便传了出去,四大家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公子! 谢天彻底甩掉了府主的位置,无官一身轻,每天就是吃喝玩乐,倒霉的吴九斤被推上府主的位置,豆豆和老白当仁不让,成为座下二护法。 四大家将各家族修为不错的弟子挑选了一部分送入府中,由豆豆和老白带着! 端木青主和徐来也住进了驻星府,本来乔家也应该有人入住,只因乔不识傷重,派不出人来,不过乔心巧倒是住了过来,整天和舞姨、小妹混在一起。 豆豆整天捣鼓着月弧,偶尔去四大家的弟子面前露个脸,显摆显摆,然后继续捣鼓月弧,府里经常会听见他鬼哭狼嚎的声音! 老白自从那一剑之后,境界大有提升,破天荒的找谢天要了一把‘凝霜‘剑,每天除了给四大家弟子上课就是苦修驭剑之术。 一切井然有序,直到周朝安带着赵群高和罗劲松进了城主府! 早在他们进府之前,谢天便收到一封神秘来信,提前告诉了他关于周朝安的事,闻着信纸上的馨香,谢天脸上尽是陶醉之意,原来传信的是个女人,是不是看上老子了,就是不知道漂不漂亮! 城主大殿,端木拓海面对周朝安的质问显得不卑不亢,谢天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 “你便是新任城主” “回君使,卑职端木拓海,正是新任城主” 赵群高站出来说道“任何人事任命都必须经过神殿下达,发放任命玉牌,你如何做得了城主?” 端木拓海微微一笑道“汶城在我的治下,无论繁荣度、治安情况,以及稅收方面都更胜从前,你说我做不做得了城主!” 周朝安说道“去年的岁贡呢,为何不缴,你既行城主之权,当行城主之事” 端木拓海脸绽吃惊之色道“我未在库房发现关于岁贡的任何东西,只以为萧九霄已经缴过了,看来是被他贪墨了!” 罗劲松怒道“瞎扯,我怎么不知道此事,我看是被你们贪墨了才是真的!” “你算老几,汶城的事要向你汇报?”端木拓海轻蔑道! “你……” “你什么你,一只手还敢本府主面前指手画脚,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端木拓海正色道,他当然知道这个少了一只胳膊的家伙是谁,没必要给他好脸色看! 罗劲松气得说不出话来,周朝安喝道“放肆” “补了岁贡,本君使便发玉牌,承认你的身份,否则,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你才放肆,敢在城主大人面前乱吠” 谢天抬起头来喝道,罗劲松如同见了鬼一般,迅速躲到周朝安身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是你……” 赵群高也发现了岳无纵,脸色铁青,有周朝安在此,他的胆子倒是大了几分。 周朝安怒道“一个城卫也敢在本使面前放肆,活得不耐烦了!” 浑身气势散开,通幽上境展露无遗,他本就是来立威的,如果新任城主太过识趣的话反而不好处理,没想到城卫中居然有刺头,正好拿他显示一下手段! 赵群高暗自欢喜,巴不得两人打起来,以周朝安的修为,绝对可以为自己一雪前耻。 轰然一掌快速拍出,眼前似乎已经出现城卫吐血倒地的画面,然而手掌快要到达的时候,那个城卫陡然不见了身影! 周朝安心中一惊,立马知道情况不妙,旋即转身,然而身后并无异样,忽然醒悟,猛然回头,果然那个城卫就在面前,近到可以看清他脸上几粒淡淡的雀斑! 周朝安亡魂大冒,他怎么可能这么快,还是他压根就没动过,这也不可能啊,刚刚明明没人的,难道是我眼花? 但形势已容不得他多想,因为就要和那个城卫——亲上了! 强行一扭腰,与那个城卫撇开距离,掌风一偏,将看热闹的赵群高轰了个狗吃屎,赵群高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吐出两颗牙来,敢怒不敢言,心中早已将周朝安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你是何人?” 周朝安涨红了脸,大声喝道,罗劲松跑过来,一只手拉着他的衣袖,老鼠见到猫一样“他就是朱心!” 周朝安气得甩了他一巴掌,打飞他两颗牙“为什么不早说?” 罗劲松捂着脸,委屈得像个小媳妇,眼泪花花“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朱楼主” 周朝安没想到那个颠覆了汶城的人居然这么年轻。 岳无纵一挑眉“好说,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朱楼主,我叫谢天,你可以叫我天,诛心楼也该叫驻星府!” “天……驻星府。” 周朝安轻声念过一遍,强忍着没笑出来,刚刚那一掌,虽未发全力,但也非同小可,结果却被人家搞得失准头打了自己人。 “刚刚多有得罪,别往心里去。” 在实力为尊的九州,什么长幼尊卑,面子情分,都得看实力,人家不显山不露水的,就给了一个下马威,若再不识趣的话可能后果就不好说了,周朝安在九州能混到星路君使,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谢天本就是来合事的,吓也吓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谈事要紧! “君使大人,城主府确实没有发现你说的岁贡,来年的岁贡想必新任城主已经放在心上……。” “这……” 周朝安沉默不语,谢天微微一笑道:“君使大人你说我如果投靠土行殿,跟殿主说就留在星路,你觉得你们的殿主会给我个什么职位?” 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朝安感觉背后凉嗖嗖,铁青着一张脸扭头就走! 端木拓海对谢天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砍通七街的大哥,牛.逼!几句话就能吓走一个君使,这可是以前只能高山仰止的存在啊! 事情出奇的顺利,三天后,赵群高带着城主玉牌来到汶城,送上一堆东西,并在端木拓海面前说了一大堆好话,希望天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之类的话! 端木拓海一字不拉的转给了谢天,并带来一个重要消息……。 第23章九州猎场 “九州猎场” 谢天来了兴趣,望着大伙儿说道:“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意思,你们谁知道?” 众人相互对视着,徐来站出来说道:“属下曾经听说过,却不曾参与过。” “哦”谢天招呼着大家喝茶,然后说道:“说来听听。” 徐来喝了茶水,朝大伙一抱拳,说道:“九州猎场位于九州西面的无尽海,说是海,其实是一片陆地,面积之广似无穷无尽,据说里面都是一些灵识未开的妖兽,大西洲的妖皇在多年前与人族达成共识,允许人族修行者每十年可进入一次,寻找一些自己需要的妖兽,换句话说就是九州猎场每十年开启一次,而时间就是每年的三月初三,妖兽求偶的时节!” 谢天问道:“为何以前从没有听你们说起过?” 徐来面上一红:“公子有所不知,我等之前皆是小世家,处处受人排挤,能生存就已属不易,哪里还有其它心思,九州像汶城这样的城市多不胜数,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谁管,再加上我们不向城主屈服,他们更不会给我们壮大的机会,想必故意封锁消息也是有可能的。” 谢天想了想说道:“想必这种地方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咯?” 徐来笑道:“公子英明,若人人都能去,那还不乱了套,再说了,那些妖兽都是妖族的前身,虽是灵智未开但实力不小,据说最厉害的可以和洞玄巅峰媲美,什么阿猫阿狗的去了不是找死吗,所以妖皇规定,唯洞玄境方可入内” “啊……” 吴九斤一脸的可惜神色,原本以为自己也可以抓一妖兽来玩玩,如今看来是空欢喜一场,不过想想某人的境界,不禁捂着嘴偷偷的乐! 谢天弹了一下他的脑壳说道“笑什么笑,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 “有” 豆豆插嘴说道:“女眷茅房!” 舞姨啪的一巴掌将豆豆拍翻在地“就你聪明!” 乔心巧和小妹笑得花枝乱颤,出尘脸都红了…… 豆豆红着脸爬起来“舞姨,你的矜持呢?” …… 有了官方玉牌,等于大靖皇朝承认了汶城的人事变更,谢天等人才真正在汶城站住了脚,距离预定目标尚远,但总算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新年伊始,冬去春来! 白雪被绿意覆盖,早春的味道裹上枝头,热闹的街头人流如潮,人们换下厚厚的冬衣,穿上了轻薄的春装! 庆源酒楼生意格外火爆,原因很简单,谢天在这里打过架,这等事情却被精明的酒楼老板当做噱头,大肆宣传,果然效果奇佳。 正值中午,酒楼中座无虚席,酒楼老板将谢天大战城卫的桥段添油加醋的攒成段子,请了说书先生,每天都来上一段! “各位看官,话说那谢天天爷,身高八尺,长得是玉树临风……” 客人听得津津有味,唯有一醉汉,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在酒楼中跌跌撞撞,逢瓶必看,看样子是想碰碰运气,捡口残酒。 听书的客人捂住了鼻子,太臭了!纷纷起身离开,小二跑了过来,凶恶的喊道:“怎么又是你,滚!” 醉汉被小二打出酒楼,怀中还藏了半壶残酒,他如获至宝,咧嘴嘿嘿一笑,大口大口的喝着。 “心巧你慢点儿” 乔不识被一名妇人搀扶着,今天天气不错,乔不识被乔心巧缠着上了街,自上一次后,乔不识重伤,几乎成了普通人,小月的仇报了,也放下了心结,续了弦,新夫人温柔体贴,端庄大方,也得了乔心巧的认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逛着街! 大口喝酒的醉汉听见了这个声音,瞬间神情一变,嘴里的酒顺着嘴角流,他全然不顾,几近癫狂的喊道:“我杀了你,乔不识!” 乔不识大惊,将季云秀护在身后。 “是你,柳宗亭。” “是我,你杀了我大伯,毁了我柳家” 柳宗亭悲愤交加,挥着拳头冲了过来,脚下却一滑,一跤摔倒。 乔不识叹了口气:“哎,冤冤相报啊!” 杀柳传宗即是报仇,也有为民除害的意愿,但修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 “你走吧,柳若风和柳青还活着,被送去开采晶矿,你带着他们走吧,越远越好!” 柳宗亭吼道:“我不要你的假惺惺,我要杀了你给我大伯报仇!” 柳宗亭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握拳冲来,却被乔心巧一掌拍翻! 待看清来人后也吃了一惊“柳宗亭,你怎么变成这样?” 柳宗亭呵呵笑着,牙上带血“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伯死了,柳家没了,这都是拜你爹所赐!” 看着柳宗亭,乔心巧却有种恨不起来的感觉,既已种因,便该受果。 “你想怎样,杀我爹报仇,然后呢,我杀你为我爹报仇?” 乔心巧紧锁凤眉,娓娓说道:“你是汶城土生土长的人,你到大街小巷去打听打听,柳传宗该不该死,我爹现在已形同废人,你要报仇冲我来,我爹打了你大伯一掌,我也替我爹挨你一拳,生死有命,之后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柳宗亭一咬牙“好”他重新凝聚真元,挥拳轰来! “心巧……” 乔不识出言阻止却被乔心巧拦住,季云秀却挺身挡在乔心巧前面,坚定的说道:“心巧是我们的女儿,这一拳,我挡!” 说完,闭上眼睛,一只手紧紧拽住乔心巧,乔心巧鼻子一酸,她从小就失去母爱,这一刻她感觉,那份爱又回来了! 柳宗亭的拳头最终没有落下去,他咆哮着将拳头砸向地面,砸啊砸,直到鲜血长流! 乔不识一家三口叹息着离开,临走前在庆源酒楼买下了数百壶酒供柳宗亭随时取用! …… 驻星府中,老白将惊雪、凝霜召回剑鞘,看着城郊升起的一蓬烟花发呆,良久才喃喃自语道:“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这一幕没有逃过谢天和豆豆的眼神,谢天问道:“怎么了” 老白回道:“没什么,今天什么日子,还有人放烟花?” “走,喝酒去!”豆豆一手拖一个,谢天又想起了从靠山出来被小妹牵着的时候,嫌弃的将豆豆的手打开! 出了驻星府,三人慢条斯理的晃荡着,老白不知道在想啥,一言不发,倒是谢天和豆豆,这俩牲口,看见大姑娘小媳妇就挤眉弄眼吹口哨,在一阵阵白眼与斥骂声中得意的笑着! 哒哒哒!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一股尘烟,一名顽童在对面的摊上偷偷取了一串糖葫芦,然后转身逃跑,却迎上飞驰而来的马车! 眼看顽童就要葬身马车下,从旁边跳出一个人影一下将小孩推开,自己却被飞驰的马车撞到凌空飞起,口吐鲜血的落在街道边一动不动! 见撞到了人,那马车也未见停下,而是扬尘而去,谢天吐槽了一句:“这儿也兴肇事逃逸?” 更让人气愤的事那顽童的父母,将孩子抱着,也不管那人的死活,转身离去! 豆豆摇了摇头:“人心不古啊” 老白将那人翻过身来,探过鼻息,说道:“还活着,不过伤很重!” “柳宗亭!”豆豆吃惊的叫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谢天捏开柳宗亭的嘴,扔了颗丹药进去,说了声“扛回去!” “谁扛?”豆豆问。 “你啊……” “凭什么是我?” “我是老大……” “我有洁癖……” 豆豆欲哭无泪,狂呼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 喘着气将柳宗亭扔到床上,豆豆捶着腰抱怨道“累死我了!” 谢天又度了一股真元过去,将柳宗亭弄醒,柳宗亭无神的眼扫过三人:“何必救我” 豆豆一直不明白,以柳宗亭的修为,撞烂的应该是那辆马车才对,现在想想,才恍然大悟! 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柳宗亭在撤出那场战斗的时候起,心就已经死了,每日以酒浇愁! 豆豆一直认为柳宗亭是个汉子,为人正直,只是出生无法选择! “老大,救他……” 豆豆看着谢天,头一次用央求的语气和他说话。 谢天白了他一眼,事实上他早就出手了,就冲柳宗亭能从车轮下救出那个小孩这一点也值得去救,不过他的心病……! 弄醒了柳宗亭,谢天看着他,轻蔑的说道:“我若是你也不愿再活,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手刃,太残酷了,实话告诉你,柳传宗是我设计弄死的,怎么样想不想报仇!” 谢天快速的掌心画了几下,对着窗外轰了一掌,咔嚓一声,不远的一块石头碎成几块! 柳宗亭清楚的记得柳传宗中的那一掌,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是你” 挣扎着爬起来,一拳轰在谢天胸口上,谢天动也不动,微微一笑:“就凭你现在的修为也想打死我,白日做梦!” 谢天双手一握拳,一股气浪炸开,直接将柳宗亭身上的衣裤震得粉碎,只留下一条火红的大裤衩子! 柳宗亭愣住了,并不是因为自己丢了丑,而是因为谢天的境界!柳宗亭精神为之萎靡,瘫坐在床,看着墙壁发呆。 谢天收了气势,淡然道:“给你个报仇的机会,留在驻星府,留在我身边,我会教你修行,直到你有能力报仇那一天!” “你教我”柳宗亭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天,说道:“你不怕……” “我好怕……怕你不敢!” 第24章青狐麾下 柳宗亭留了下来,谢天扔给他一瓶药,一本书:“这上面有震死柳传宗的东西,你自己留着,不过未经我的允许,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柳宗亭一手拿药,一手拿书,药瓶中散发着沁水心脾的清香,书页古香古色,泛黄的羊皮封面上写着一个金色的大字——符! “这是你能迅速提升战斗力的方法,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包括晚上!” 谢天挤了个眼睛,口气怪怪的,柳宗亭一时不知所措……。 只有吴九斤不能理解,为什么谢天会留一个仇人在身边,而还要教他修行? 豆豆看着柳宗亭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光明就知道,这个人又活了过来,感激谢天的同时又替他担心,这等在身边埋了**,什么时候会爆不得而知? 老白还是那么心不在焉,会对着偶尔绽开的烟花发呆,随着烟花燃放的次数增多,他的脸变得更加冷俊! 汶城的一道桥,这是个地名,就叫一道桥,因为这是进入汶城的第一道桥,所以就叫一道桥! 一道桥平时人流量大,过往的客商,行脚的僧侣,以及赶场的杂耍艺人! 当一道烟花在空中绽开绚丽的花火时,桥头的空地上,卖力表演的老艺人赶走了趣味索然的看客,一改平日里的萎靡状态,快速的收了摊,问路人探明驻星府的方向,连地上的铜钱都忘了捡,消失在人群中…… 万芳楼,汶城的富商黄大板牙今天谈妥了一笔买卖,赚的钱足够他将汶城的花魁都包上三天三夜,但他只喜欢万芳楼的姬舞姑娘! 姬舞姑娘同样也喜欢黄大板牙的……钱,明知道自己卖艺不卖身那个老家伙还是大把大把的把钱往姬舞口袋里塞,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 奇怪的是今天的姬舞显然对赚黄大板牙的钱不感兴趣,冷冷的推掉了他的包场,倚在楼阁上看着渐渐冷却的一束烟花发呆,最终她一咬贝齿,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最后一对看见烟花的人是两个瞎子,严格来说是听见,显然,燃放烟花的人早就知道烟花燃放的对象中会有瞎子,特意在烟花上附加了一个哨子,烟花窜天而起的时候发出咻的一声长鸣! 这是一对靠琴卖艺的瞎子,二人合同协作拨弄着一把长长的古琴,琴音悠远,韵律悠长,听到烟花响起的时候,四个手掌同时按住了琴弦,歪着脖子用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努力寻找着烟花响起的方向……。 烟花的鸣叫声吵醒正在小睡的谢天,他恼火的甩着手说道:“日你仙人板板,不过年不过节的,放什么烟花,逮到人弄死他!” 豆豆扭头就走,谢天问:“干什么去” “弄死那个放烟花的。”豆豆挑着眉回答道! “开玩笑、开玩笑,你怎么能当真呢,乖,坐下。” 谢天阴阳怪气的哄着豆豆,却偷眼瞄着老白,老白还是那副德行,冷冷冰冰的。 “谢天,我要走了。” 老白将两柄剑放在桌上,煞是不舍! “干嘛,放下屠刀啊,你这是要成佛的节奏?” 谢天觉得这应该算得上是个小笑话,说完自己先哈哈笑着! 老白转身离去,谢天尴尬的看着豆豆:“不好笑?” 豆豆道:“我更愿意看你出糗的样子。” 初春的天,也恰同输了银子的男人的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春光灿烂,下一刻便寸光散烂,一声春雷,惊得鸟巢中的雏鸟伸长了脖子,喳喳叫着找妈妈,汶城入春的第一场雨便落了下来。 满城的人都在雨中奔走,街道上瞬间冷冷清清,老白独自行走在雨中的街道,雨水顺着他两鬓的两缕头发流向胸前,以老白现在的修为,随便凝个真元气罩便能将雨遮挡,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他想淋一场雨,一场汶城的雨! 出了城,经过一片坟地,他在一个无名碑前停住脚步,看着鞋梆两边的稀泥,遗憾着没有提前在这里挖好几个坑! “你放心,我们一定在最靠河的那边给你找个位置!” 瓮声瓮气,老气横秋,那个杂耍艺人手里撑着一把黑伞,平静的说道。 “这里有一股死气,难道是块坟地?”瞎子微微耸鼻,语气中有些不悦,雨水在离头顶约摸三寸的地方拐了弯。 姬舞呆呆的看着老白,眼里尽是重逢后的喜悦:“夜哥,你胖了!” “是啊,也许是吃了火锅的缘故,也许是做了门房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真的有些胖了。” “枉我为你牵肠挂肚,人瘦了一大圈,你居然胖了。”姬舞气愤的说道,胸口急速的起伏,看来是真气着了! 杂耍艺人从身后的百宝囊中拿出一条手臂粗的绳子,说道:“青狐让我等带你回去,无论死活!” 说完,杂耍艺人右手指向天空,嘴里呜哩哇啦的念着,四周的乌云迅速盘旋着汇集在头顶,手中的绳子就如同蛟龙一般钻入云中,另一头则像棵树一般扎根在地上。 紧接着,杂耍艺人手脚并用,灵猴般顺着绳子爬入云中。 一对瞎子取出背着的那把古琴,脚搭二郎腿,明明屁股下没有任何东西,却四平八稳的悬空坐下,古琴也摆上了膝盖,拇指缘在弦上轻轻一弹! 咚咚! 顿挫间高亢的琴音响彻荒野,连坟野间的青草都似在摇曳! 姬舞媚眼如丝,红唇磕合:“姬舞为夜哥献舞一只!” 伴着悠扬的琴声,淡色轻纱随风摇曳,纤腰慢拧,似一只蝴蝶般翩然起舞! 声色纵情之间,老白的神情愈发的冷俊。 陡然间,叮叮咚咚的琴音从柔情似水变幻成高亢激昂,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变成水雾,水雾中却阴藏着无数把寒光森然的刀! 噌噌噌噌! 瞎子各自一撩琴弦,数十把雨水形成的刀齐飞向老白! 姬舞的舞姿摇曳出唯美的孔雀开屏,但怎么看都更像一只狡黠的黄蜂! 色彩斑斓的孔雀开屏,却暗藏着无数阴毒的黄蜂尾后针,嘶嘶的刺破雨帘,刺向老白! 钻入乌云的杂耍艺人呢? 老白已经没有精力再管,青狐派来的人,失手的几率几乎为零,也正是他默默离开驻星府的原因! 青狐是他曾经服务的组织,紫、白、金、青四首领在九州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神秘恐怖,据传其境界有可能已经步入知命,绝非驻星府可以匹敌! 老白在雨中鲸吸一口,腹部微鼓,嘴唇骤启,雨水夹着口水被喷了出去,迎风化作一蓬寒雾,卷雨裂风裹同着雨中的杀机落在一颗芭蕉树上! 芭蕉叶千疮百孔! 瞎子再拨琴弦,又有数把刀影自雨中飞出,快速在雨帘中变成一具具张牙舞爪的骷髅! 姬舞的裙中飞出数道青光,老白面色煞白,刚刚那一吞一吐看似只在举手投足间,却是耗去了几乎全身的真元。 老白苦笑着,他努力想回忆一些过去,眼前却翻来覆去的只有在驻星府的片段。 “好想再吃顿火锅。” 老白嘴里说着想吃火锅,心里想的却是围在火锅前的那一群人。! “想吃火锅就给我乖乖闪一边去!” 轰!谢天的双掌金光闪过,囊裹着白骨骷髅直至搓挤成粉,闪着青光的细针被金光耀成一股烟,消散在雨帘中! 瞎子的手指按住琴弦,姬舞不再舞蹈,杂耍艺人仍不见踪影,只剩下那根直入云层的粗**绳! “记得还我的鸭肠。” 豆豆的声音响起! “杀我仇人的人才是我最大的仇人。” 柳宗亭也来了! “胖子也想来,我嫌他太胖累赘!” 谢天一边说话,一边将衣服领口解开,把双手从袖子中拔了出来,露出整个上半身,再将两只袖子在腰间打了个结系好,这才从地上捡起一把砍柴的刀,看着瞎子和姬舞,对老白说道:“今天哥就让你看看,当年哥是怎么砍通七街的!” “就靠你这身排骨么?” 豆豆嘀咕了一句,谢天甩了个白眼给他:“小样的还会说笑话了!” 四人的架势根本没有将瞎子等人放在心上,姬舞声如银铃般的笑着:“咯咯咯咯……驻星府确定敢和青狐为敌?” “我管你青狐白狐,打了烫火锅!”谢天挥舞着柴刀,膀子上的肌肉有节奏的跳动着!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青狐好大的威风,我唐豆还真想会他一会” 豆豆“啊”了一声,月弧便悬在了头顶! “不要和我抢啊,今天本天哥要让一起吃过火锅的人都知道,驻星府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被欺负” 谢天的样子很滑稽,老白却笑不出来,他感觉得到谢天的豪言壮语都是发自肺腑的! 瞎子重新捋过琴弦,再次虚坐,十指拂过琴弦,叮咚的琴音再次在雨帘中响起。 姬舞慢慢褪去身上的薄纱,露出黄黑相间的劲装,黑纹中却闪着无数绿芒! 琴音随着瞎子手指的快速拨动高亢起来,姬舞在雨中转着圈! 音波所化的刀在雨水中形成,随指弹飞,姬舞的尾针借着琴音隐匿在雨水之中! 谢天伸出舌头舔着脸上的雨水,眼睛射出一缕兴奋的光芒! “看好了,回去好好找个说书的!” 谢天挥着柴刀冲入雨中! 第25章一个都不能少 雨帘中的刀落在谢天的胸口,砍出一条条红色印痕,印痕下血光流动! “他这是硬扛!” “我靠,七街老大果然牛逼。” 姬舞的尾针一蓬蓬的飞射,把谢天扎成了刺猬! 谢天光着膀子,举起柴刀持在胸前,雨帘中凌厉的音波刀击在柴刀的刀锋上,被一分为二,散在雨帘中! 谢天顶着攻击,一步一步走向瞎子,身上的绿芒被他震得离身倒卷回去,姬舞尖叫着被扎成了刺猬! “以牙还牙,漂亮,不过老大真狠,居然不懂怜香惜玉!”豆豆咂舌。 “肉身强悍如斯,我还能报仇吗?”柳宗亭喃喃自语道。 无论多远的距离,都会被前进的脚步踏完,谢天终于来到瞎子身前,瞎子迅速调整,竖起的古琴被当做了弓,瞎子一人持弓,一人指抓琴弦,人迅速倒退半步,一十三根琴弦被拉成满月,随着瞎子指头的收放。 嗡嗡嗡! 十三根琴弦疾速射出一十三把开山劈石的刀! 刚露青尖的草芽被削起,与自天而落的雨滴齐聚,与一十三把无可匹敌的刀一起席卷,所过之处寸草未留,甚至连同泥泞的地面都被卷动如波! 最强一击! 一对瞎子仰天狂笑,两腮鼓动,但未闻其声,神情诡异! 谢天被震得倒滑数步,脚下的稀泥被犁得飞向两侧,噗噗噗射穿一棵棵青树,劲风吹散发髻,发丝如瀑在脑后舞起阵阵**! 谢天身形猛然一顿,借双腿在泥泞深陷稳住身形,腰间腿上肌肉同时发力,人陡然跃起,柴刀轮过头顶直劈古琴! 轰! 柴刀砥砺奋进,劈风破雨,直落在古琴上,将古琴轰得粉碎,场间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雨滴落下的和瞎子的惊呼声! “啊……啊……这是什么刀法?” 谢天扭转刀锋横扫,两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两具无头尸体颈上血液喷涌,咕咚倒在泥泞中! “砍通七街的刀法!”谢天单膝跪在泥泞中,手中柴刀缓缓插向泥中。 轰隆隆! 又是一声春雷,雷声吞噬了世间的一切声音,也包括剑锋破土而出的声音,位置便是谢天脚下! 而谢天看似战后谢幕的刀缓缓落入泥地,殊不知刀势陡然一转,迅速被谢天一掌按入泥中,土中的那把剑刚刚露出剑尖便没了动静,柴刀刀锋两侧滋滋射出两道血箭! 谢天则在拍刀入泥的同时高高起,而脚下的泥也同时爆开,滚出个枯瘦的人来,正是爬入云中的杂耍艺人。 柴刀深入胸腔,杂耍艺人喉间咯咯响过两声便没了动静。 “我知道你想说啥,傻子才会上你的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爬上了天,目的就是要告诉大家,你的攻击在头上,从而忽略了脚下,老子是谁,砍通七街的老大呀,兄弟们都叫我天老爷,不过你选择的时机还是值得表扬,在那种情况下很多人都会放松警惕,更何况还有天雷掩饰,可惜了,老子不是人,以前就人这么说过!” 一场战斗真正结束,谢天身上的刀痕慢慢渗出血来,老白走了过来,用衣袖为谢天擦拭着,喉头哽咽:“你本可以不用受伤的。” 谢天咧嘴一笑:“这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吃了老子的火锅就算遇到天大的事也别想着溜走,老子火锅桌上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豆豆也走上前来,两人一起笨手笨脚的帮谢天穿好衣服。 姬舞中了自己的尾上针,倒在一座坟堆上,老白念及旧情准备收敛,却发现坟堆上只剩下一身黄黑条纹的衣裳。 老白苦笑道:“让她逃了,好个金蝉脱壳!” “你觉得她逃得了”谢天冲老白挤挤眼睛笑着道“青狐的实力不错,迟早要归属驻星府,我得给他留个传信的!” 柳宗亭还在发愣,谢天过来轻踹了他一脚:“去捡把伞来,我要是被雨淋死了你找谁报仇去?” 四人走在雨中,柳宗亭为谢天撑着雨伞,谢天很满意,满意于柳宗亭的态度! “你在想什么?在计算偷袭成功的几率!”谢天嘴角上翘,眉梢带着一丝意味难明的笑意。 柳宗亭恭谨的回答:“我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天道:“你还是多琢磨琢磨那本书吧,里面记录的都是九州这一千年来杰出符师的大作,比如刘白温的那道聚字符,聚气、聚财,还有诸葛光的那两道火符,曾经烧过巴克族三千藤甲兵,也烧过某国三百大营!” 柳宗亭撑伞的手微微颤抖,这是要教我吗? 谢天继续说道:“这些符现在只是一张死物,你要做的便是死记硬背,将每一道符都记下来,每一笔的走势、力道!当你把书中所有的符都记下来后,再忘掉,也许你便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顺便告诉你一句,记住容易,忘记难,想当初我背下并能模仿这本书用了三个半月,但忘记却用了六个半月,希望你不会比我差,否则怕是报仇无望!” 豆豆突然说道:“能不能露一手?” 谢天笑而不语,伸出食指凌空一阵虚描,那片天空的雨滴便自动改道,在雨帘中留出一片空白。 三人看得咂舌,豆豆禁不住吐槽:“有这手段你还让人给你撑伞?” 谢天一扬脖子,一副我是老大我喜欢的表情:“这样显得我比较帅!” …… 春雨贵如油,但连下上十天半个月的话就贱到不如尿! 人们对老天爷从最早赞颂变成现在的抱怨,于是西陵神殿的神官们开始祭奠光明,这些自诩光明的仆人开始诚心祷告,隔日清晨,一轮红日便从东方升起!人们欢呼着,更不会吝啬对神殿的由衷赞美! 就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驻星府的一队人马也踏上了去往九州猎场的征程! 谢天、老白、豆豆、舞姨,徐来做为九州猎场的唯一知情人自然也在其中,乔心巧的境界自是没有达到进入猎场的要求,出去见识一番顺便陪同舞姨,自诩心胸开阔的谢天也默许了柳宗亭的随行,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曾在意,他对着驻星府人笑的时候正慢慢增加……。 有来叔的随行,路上的行程被安排的井井有条,再加上舞姨无微不至的照顾,枯燥的旅程变得不那么乏味。 一路跋山涉水,驻星府的人终于在猎场开启前到达目的地,九州客栈。 这里早已云集了九州各地修行者,客栈几乎爆满,好在咱们的七街大哥身上钱多,几锭金子便将掌柜砸得喜笑颜开,小二哥屁颠屁颠带着大家上了天字号房的贵宾间。 本来七个人四间房,两人一间,谢天是老大,独享单间,但谢天却主动和柳宗亭住进一个房间,来叔自然不敢托大单住一间,搬进了老白和豆豆的房间! 很显然,九州客栈房子都是临时搭建的,目的自然是针对十年一次的九州猎场,客栈的幕后老板传闻便是大西州的妖皇! 想想也也对,能在这种地方赚钱后台不硬怎能镇得住场子? 七人熟悉了房间,相继来到饭堂,饭堂大得出奇,简陋的木板桌椅可拆可卸,看样子是在狩猎结束后再拆掉以待下一次备用,老板真是好算计! 饭堂大得出奇,可容下千人同时进餐,可忙坏了掌柜和小二,数十名小二在大堂中来回的跑,谢天用了一锭金子换来了饭堂的标配——三菜一汤,看着摆在面前的餐盘,谢天忍不住笑了,好像回到了高中食堂! 豆豆边吃边说:“真他娘的的黑,就这样的,一锭金子在汶城可以吃一年!” 饭间,一个精瘦的汉子在饭堂穿梭,手里拿着一本本小册子叫卖,谢天把他招来。 “说说吧,怎么卖?” 精瘦汉子一看有生意上门,满脸堆笑:“一锭金子一本!” 豆豆喝进嘴的汤都喷了出来:“你这是在打劫吗?” 精瘦汉子笑道:“老板说笑话了,书还在我手上,那钱不还在您口袋里吗,我这本九州猎场指南可是集无数进出过猎场的人的口述所成,详细记载了猎场中出现过的妖兽,物超所值啊,想想你进了猎场,两眼一抹黑,随便弄个妖兽出来要是运气好弄个高阶的也就罢了,万一你运气不佳你弄个中看不中用的妖兽,不就亏大了,毕竟要进去得再等十年,为一锭金子等十年,值吗?” 谢天一副被你说服了的样子,甩出一锭金子,那精瘦汉子张大了嘴巴:“就一本啊!” “你当我金子是风刮来的,我不会买一本大家一起看?”谢天的表情更夸张! 精瘦汉子道:“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在猎场里面如果当你对着妖兽犹豫该不该下手的时候,再去找书来对照会不会已经太晚了一些?” 精瘦汉子又是一通长篇大论,谢天乖乖的又掏了五锭金子,精瘦汉子眉开眼笑的离开了! 谢天出手的阔绰让旁边不少人羡慕,也有不少人妒忌,柳宗亭不禁摇了摇头,连财不外露这点基本常识都没有,这个七街老大也不过如此! 第26章猎场开启 谢天自然不会在意人群中已经有人惦记上了他的钱包,既然有规定进入猎场的人都在洞玄境,那还怕个锤子! 心安理得吃着饭,一手翻着刚买来的书,里面各种妖兽都画得栩栩如生,还配上文字,详细介绍了该妖兽的品阶、喜好、出现的地点以及最好的猎捕方式! “贵是贵了点,还有点用处!” 谢天夸了一句,临桌的一个年轻食客噗的喷出一口汤来,看谢天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诶,大叔,你手里这种书在九州客栈外卖得是挺贵的,得一两银子——一摞!” 噗! 这次喷汤的是老白!但遭殃的却是柳宗亭,谁让他挨老白近呢! 柳宗亭一抹脸上的汤:“很贵的,别浪费好不好!” 谢天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是挺贵的,晚饭就不用吃了,省点儿算点儿!” 那年轻食客热情的端着餐盘凑了过来,对谢天说道:“我看公子气度不凡,定是人中龙凤,这一次的狩猎定会满载而归!” “哦,你会看相?”谢天问道。 舞姨和乔心巧却发现了端倪,乔心巧刚想出言提醒,舞姨暗暗的拉了她一下。 那年轻食客说道:“马马虎虎了,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但妖兽抓多了怎么处理?” 豆豆好奇的问:“还可以抓几只啊?”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那年轻食客看他的眼神也满是鄙夷:“那是自然,在规定时间内,只要你有那个本事,抓多少都无所谓啊!” 来叔点点头,等于默认有这么一说,那年轻食客精神一振,继续说道:“那这时候你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着微光的袋子。 “当当当当,你当然需要这个咯,兽囊,你想想,猎场中有那么多的妖兽,多抓几只到时候送亲戚送朋友,都倍儿有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那得多少钱一个呢?”豆豆问道。 年轻食客给豆豆竖了个大拇指:“这位客官问得好,一块中品灵石!” 说完价钱,年轻食客暗暗观察着七个人的反应,好家伙,风轻云淡,好像真的是一块石头一样,顿时精神百倍啊!他若是知道他面前坐的除掏金子的那个二百五见过中品灵石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灵石是什么东西,所以在才显得无所谓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是这个东西吗?”谢天拿出一块晶莹剔透发着微光的东西说道。 年轻食客激动得吞了吞口水,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谢天看了看那食客手中的兽囊说道:“挺为难的,你有多少这样的兽囊?” “不多不少,正好七个。”食客回答。 “可惜我只有这一块,又想一人一个兽囊,钱不够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我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再骑上一只也就够了!”谢天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那年轻食客想都没想,直接将七个兽囊扔给他,说道:“交个朋友,我赔本卖了!” 谢天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嗯……” 热闹的饭堂突然闯入一对人来,看样子是在找什么人,年轻食客神情突然慌张起来,伸手拿过谢天手中的灵石,说了句:“别墨迹,小心我后悔。” 说完扔下兽囊就走,谢天忍不住嘟囔一句:“要反悔的应该会是我吧?” 话刚说完,进入饭堂的那队人便来到桌前,指着桌上的兽囊说道:“在这里!” 谢天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太他妈乌鸦嘴了吧! 人群中走来一个身穿紫色服装的年轻人,样子还算客气,拱手对着桌前的人施过一礼,说道:“在下万兽门云豹,阁下桌上的兽囊是万兽门的东西!” 谢天像是没听见一样,将桌上的兽囊解开,一人分了一个,各自研究着。 云豹的脸上浮起一丝怒容,他之所以先前那么客气的先将师门搬出来,是希望眼前这些人能掂量掂量自身的分量,惹不惹得起万兽门,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一桌人其实都是土包子,根本不知道万兽门是个什么门,能不能拿来烫火锅? 看过兽囊,谢天忍不住称赞道:“还真是个好东西,这一块灵石花得不冤!” 等于间接告诉了云豹,这些兽囊是我花钱买的,至于你万兽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豹怒气上冲,忍不住浑身气势爆发出来,洞玄上境! 哗……。 一盆水从云豹的头上浇下,云豹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刚想发火,一直在柜台上睡觉的账房先生咣当扔掉手中的空盆,伸了个懒腰说道:“想在九州客栈闹事,万兽门好大的威风!” 云豹冷汗直冒,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是在九州客栈,不是万兽门,立即收了气势,语气恭谨的说道:“不敢、不敢。” 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谢天,那意思是说:你等着! “傻逼!”谢天骂了一句,人家既然敢开这么大的客栈,又岂会任由人来捣乱,岂不是自砸招牌! 舞姨摆弄着兽囊,说道:“不出门不知道,原来天有这么大,我连井底之蛙都算不上啊!” 来叔老脸微微一红:“是啊,多亏有公子,我等才有如此机会!” 乔心巧将兽囊递还给谢天:“天哥,我进不去猎场,这个兽囊在我这里就是浪费,还是还给天哥,你们可以在猎场多捕几只妖兽,刚刚那个姑娘走得太快,都忘了问怎样使用?” “姑娘?”谢天有点懵,难怪那家伙身上有股香味! “我和心巧一下就认出来了,心巧本想提醒你的,我拦着了,人家男扮女装也许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舞姨说道。 谢天挥着兽囊苦笑道:“这个算不算不得已,她拿了我的灵石,还把万兽门的怒火烧到了我身上,你们看见那个云豹临走时的眼神了吧,天哥我被人算计了!” 柳宗亭一副活该的表情:“谁让你那么张扬,怕是盯上你的不只是偷人家兽囊的那个姑娘吧,猎场上可要小心了!” 谢天挤挤眼睛:“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草草吃完饭,领取了入场须知才知道,进入猎场还有年龄限制,气得谢天破口大骂:“无良奸商!” …… 随着猎场开启的时间临近,更多的人涌入九州客栈,其中不乏九州修行界的大人物。 无字楼的一点先生、天外山无花和尚、西陵神殿的梅神官,连大靖皇帝都派了人! 除了暗自叫劲,还要预防猎场中的突发事件,大靖皇朝背靠无字楼,俯视天下,连自称光明仆人的西陵神殿都得俯首称臣! 天外山的那些光头们,说的是与世无争,却处处都能瞥见他们的身影! 更别说九州各修行势力,都是闻风而动,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争抢地盘,皇朝明令,在这个时期,谁敢做出格举动,等待他的便是被灭门! 大西州的某个行宫,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摆着个偌大的仿真沙盘,山峰耸立,湖海错落,林波浩渺。 这是猎场的微缩沙盘,绿色的光点代表妖兽,红色光点代表人类修行者,看着漫沙盘的绿光,梅神官频频点头,经过十年的休养生息,九州猎场的妖兽数量激增! 同样在沙盘边走动的还有一点先生和无花和尚,陪同的是大西州的铁中藏! 九州客栈,所有进入猎场的人员在入口处领取玉牌,做好登记,相继来到一块开阔地,一块巨大的青石祭台,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图案,这便是猎场的入口。 一点先生、无花和尚、梅神官、铁中藏,四人相继拿出一块上品灵石放入沙盘四角的阵眼中,四根光柱冲天而起,在沙盘的一面形成一道拱门。 祭台前,从天而降一团团彩云,先是并合在一起,接着被一股力量从里面撕开,一股微热的风扑面而来,随着彩云的裂口增大,猎场的神秘面纱被揭开,入眼一黄沙!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冲啊,人们潮水般涌向入口,谢天六人也在其中。 进入猎场,视野豁然开朗,黄沙的尽头是绵延的山脉,山脊上郁郁葱葱,不知名的飞禽成群结队在空中盘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鸣叫声! 无数修行者如飞掠起,卷起阵阵沙尘,连原本湛蓝的天空都变了颜色! 豆豆张大了嘴巴:“我靠,这么疯狂!” 刚要跃起,却被谢天一把拉住:“再看看!” 突然,黄沙荡起了波浪,转眼便把漫眼黄沙变成巨浪滔天的沙海! 一大波人被沙浪拍得掉入沙海迅速被流沙淹没,谢天嘴巴哦成一个圈:“会死人!” 柳宗亭说道:“让你好好看书你偏要看姑娘,那个玉牌会把他们送出猎场,不然满天下的修行者都骑上火云驹了!” 谢天一拍脑门:“也对啊,为只妖兽丧命确实不划算!” 老白道:“也不知道这沙浪会维持多久?” “管他呢,等浪过了再动,我可不想被搞得灰头土脸,我又不是蜥蜴。” 谢天摆着手说道,舞姨和来叔因为年龄超限,和心巧一起留在了客栈。 第27章奇葩的方式 豆豆给谢天竖了个大拇指,四下张望着,顺手剥了颗糖,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将糖放进去,就看见身后大片蜥蜴。 “有蜥蜴,跑啊!” 谢天吐了口唾沫:“蜥蜴有什么好怕的?” “好大只啊……”豆豆迅速把糖塞嘴里,猛的一跃而起! “比我还大吗……妈呀……真的好大!” 谢天回头一看,我靠,这哪里是尼玛蜥蜴,简直就是恐龙啊!魂都吓掉了!不由分说的一手抓老白一手抓柳宗亭,跃入沙海! 原本和他们同样抱着先观望的人一下子被爆起的蜥蜴挥起的粗大尾巴扫得满天 飞,然后犹如下饺子般咚咚落入沙浪! 瞬间又一大波人消失在沙海! 被强行赶下沙海,豆豆跃起的身形悠然下坠,他瞅准先他落入沙海尚在挣扎的修行者,脚尖一点其身体,再次跃起! 老白有样学样,人在沙浪中跳跃起伏,片刻便没了身影! 柳宗亭悲催了,他的短板就是灵活度啊! 谢天搓手嘿嘿笑着,恶趣从生,抓住柳宗亭手腕的那只手用力一抖,柳宗亭巨大的身躯便被高高抛起,就在快要落下的时候,谢天赶到,柳宗亭这才知道这厮为什么笑得那么**! 谢天随便找了个人垫脚,人在跃起的同时一脚踢在了柳宗亭肥硕的大屁股上,柳宗亭顿时窜天而起,沙海上空响起一个悲愤欲绝的声音。 “你他妈用脚踢啊……” …… 行宫中,一点先生点点头,俊郎的面孔都是满意之色。 “陛下是花了大本钱呐” 无花和尚摸着光头上的九戒香疤说道:“看来陛下对阵法的领悟又有所精进啊!” 这个陛下指的可不是大明宫的那位,而是正在千羽宫喝茶的妖皇陛下! 铁中堂闻听对陛下的称赞,脸上眉飞色舞,装着谦虚的样子说道:“开胃菜、开胃菜,精彩的还在后面!” 这话若是被柳宗亭听见了只怕拼上老命也要捶他两拳,这么变态了还开胃菜,老子的屁股啊! 约摸半个时辰,便有人成功跃出沙海,包括谢天一行,柳宗亭在掉到草坪上的时候一跃而起,抡起碗大的拳头就要揍谢天,豆豆一把将他拉住。 “你打不过那个变态,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谢天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样子说道:“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再说了,你皮糙肉厚的,那几脚还不跟挠痒痒似的!” 老白走了过来:“别吵了,想想眼前这条河怎么过吧?” 出了沙海,便是一片草坪,草坪那边是一条宽约二十来丈宽的河,深不知几许,平静如镜! 平整的草坪上,度过沙海的修行者正席地而坐,大口喘息着,剩下的人数仅有刚入沙海时的十分之一! 二十来丈宽对于洞玄境修行者来说动用真元的情况下并非难事,然而在河岸赫然立着的木牌上写着醒目的四个大字‘禁用真元’ 有人试探着扔了一块凝聚真元的石头,毫无疑问,石子刚刚离手便栽如河中,砸得波浪滔天! 一颗小小的石子当然不可能让平静的河面泛起如此大的浪来,而是惊起了藏在水下的东西! “巨鳄……” “蛟蛇……” “幽螈……” 岸上惊呼一片,人们庆幸的同时也大骂变态,抓个妖兽而已有必要搞如此大阵仗吗?虽说就算被这些妖兽攻击并不会受伤,但太他妈吓人了! 别看这些妖兽灵智未开,平日里相互残杀,你死我活的,但在人类修行者踏入之后却出奇的团结,锋利的爪牙都对准了外敌! 老白在河岸来回踱步,暗自思索,上万人都在苦思冥想,想着过河的方法。 柳宗亭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与过沙海时谢天的样子同出一辙。 他将指头指节捏得啪啪响,看着豆豆,说道:“我有办法。” 豆豆高兴的直蹦:“行啊大块头,快说!” 柳宗亭嘿嘿一乐:“说没用,得动……” 话音刚落,左手捉豆豆左脚踝,右手捉右脚踝,嘿的一下将高高豆豆抡起! 豆豆小心肝一抖:“你要干嘛?” “撒气……” 柳宗亭抡起豆豆,原地转了个圈,嗖的一下将豆豆扔了出去,大喊:“落地记得真元护体……” 豆豆晕头转向,在河上空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吼:“傻大个,你他妈敢扔我……” 柳宗亭咧嘴嘿嘿一笑,扔你是轻的,我都被当球踢了! 看着豆豆在河上空翻滚着落到对岸,砸起一蓬草屑泥土,从坑中**着爬出来吐掉嘴里的草茬,柳宗亭得意的扭动着屁股,升起一股复仇后快滚! 豆豆隔河指他吼道:“你有病啊,我有月弧,用得着你!” 岸上数千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这也行! 老白听豆豆提起了月弧,若有所思,不能用真元,那念力应该可以用吧! 扔下一颗石子,惊起满河妖兽,老白拔出惊雪、凝霜,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在巨鳄的背上,明晃晃的剑锋刺开厚厚的皮壳,剑尖在触及巨鳄脑组织时停住,念力从剑身传进巨鳄的脑海,疯狂摆动的巨鳄安静下来,在老白的念力指挥下平稳的游向对岸! 起初岸上的人见老白跃入河中时还以为哪个傻逼得了失心疯自寻死路,当看见老白踩着鳄鱼乘风破浪的驶向对岸时忍不住纷纷翘起大拇指:牛掰! 于是草坪上沸腾了,人被扔得满天飞,扔不了的噗噗通通往河里跳,不大一会儿河面上全是游向对岸的妖兽! 也有不少念力稍弱的修行者刚刚跳上妖兽的背便被甩入河中,被一张血盆大口咬得化作一道光消失在河中! 悲催的是有人手无寸铁! 悲催的是有人怕水! 更悲催的是有人既没有利器又怕水! 柳宗亭便是其中之一,他突然觉得自己除了空有一身蛮力之外竟一无是处! 可怜兮兮的看了看谢天,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谢天又露出过沙海前的恐怖笑容。 “我可以帮你过河,不过……” 一边说一边抬起了脚,柳宗亭下意识的一手捂住了屁股,一手指着谢天的脚喝道:“放下,妖兽我不要了!” 谢天又摆出一副好心被驴踢的表情,遂而又挤挤眼睛撸着袖子说道:“你是要逼我出绝招了!” “啊……哦……” “啊……哦……诶……” 一个古怪的调调从他口中响起,柳宗亭懵了:“你有病吧,鬼哭狼嚎……” 的字没说出口一把短刀从河对岸飞到他面前,将他吓了个半死! 谢天说道:“你抓住这把刀,它能带你过河!” 柳宗亭一脸狐疑,直到谢天再次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才忐忑不安的双手抓住短刀。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短刀真的居然带着柳宗亭朝河对岸飞去,只是好像不是很稳,好吧,是真的很颠簸啊!柳宗亭吓得哇哇乱叫,被短刀摇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下,一锭金子换来的三菜一汤和一大钵白米饭飞泄而出! 洒了下面乘妖兽过河的那些人满头满脸,动也不敢动,怒也不能怒的,涨红了脸! 总算有惊无险的过了河,谢天也抓了一条幽螈过了河,柳宗亭又要过来拼命,谢天指指还未上岸的那些人,说道:“赶紧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吐了人家满头满脸,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了,你还在想着内斗!” 果然,看着那些满身呕吐物的修行者的杀人眼神,柳宗亭倒吸了一口凉气,拔腿就跑……。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上岸,河面恢复如镜,剩下的人已不足千人! 行宫中,梅神官呵呵笑着,看着沙盘红绿重叠的光点连连称赞:“不错、不错,这一届的狩猎出了几个有意思的人!” 无花抠着脑门说道:“非得把人当球踢、当沙包甩吗?” 一点道:“今年过关的人数与往年比如何?” 铁中藏道:“比往年人数多了近一倍,看来这群人中确实有些天才!” 大家纷纷点头,没有人敢对羽天海不敬,妖族这个猎场的存在目的是为了给九州修行者提供一个历练的机会,里面的所有关卡都是耗妖族十年心血而成,届届不同,光凭这一点,羽天海就值得九州的尊敬! 但柳宗亭却无法对这些阵法的设计者心生敬意,太变态了,看着那些浑身酸臭的家伙在人群中飞奔,疯狂的找寻着他这个罪魁祸首的时候,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美好了,对谢天的恨意提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过了河,进入一片森林,林中的奇观让大家叹为观止! 透过树冠,湛蓝的天空飞禽盘旋,发出声声脆鸣,一阵轻风拂来,树叶沙沙的响着,落下的各色枯叶似飞舞的彩蝶。 各种奇形异状的动物快速的在林中飞奔,惊起一团团闪着七彩微光的飞絮! 看着四下逃窜的小动物,大家无本兴奋异常,纷纷快速寻找自己中意的妖兽,谢天一行掏出之前买来的书,一一参照着, 柳宗亭不禁嗤之以鼻,临时抱佛脚,管蛋用! 第28章最恨临时抱佛脚 进入森林,柳宗亭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有万兽门的云豹,貌似他的同伙不少,正偷眼瞄着谢天,正商意着什么。 还有女扮男装的那个年轻食客,看见谢天的人一个不差的出现在林中,眼中也尽是惊诧! 那个年轻食客有些做贼心虚,脚步一晃,朝树林深处掠去! 老白拉了拉谢天的衣袖:“咱们被人盯上了,显摆惹得祸!” 豆豆倒是还兴奋:“在哪儿呢,我也要找个地撒撒气!” 谢天一挑眉道:“走,进林再收拾他们!” 没有人知道九州猎场究竟有多大,只知道没有人走到过边境。 虽说这里的妖兽便是妖族的前身,但真正能开启灵智的却寥寥无几,熊族、狼族、蛟族、猿族,以及狐族。 人类修士需要的妖兽无非就是代步、传讯、寻宝这三大类型,成年妖兽不好控制,因此人们首选的还是妖兽的幼崽,但护崽几乎是每个动物种族的天性,所以战斗就在所难免! 随着在森林的深入,千人的队伍慢慢散开,太阳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将挂在叶梢上的水珠蒸发成雾气。 这些雾气折射阳光,于是就有了如幻觉般的斑斓色彩。 豆豆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不时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我去,这是什么花?”豆豆指着如同浴盆大小里面装着半池液体的妖艳花朵说道。 里面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豆豆咽着口水,慢慢靠近! 嗖! 突然,大花的花萼灵动如蛇,闪电般将豆豆卷入,大大的花苞如蚌般瞬间合闭,半池浓稠的汁液奇黏无比迅速将人包裹! 豆豆既不能动,又不能喊,一张嘴那些黏液涌入口中,闻着香甜无比的汁液其实腥臭难挡! 好在老白的反应极为敏捷,惊雪闪电出鞘,一道白光闪过,妖异花朵应声裂开,一摊黏液滚出,豆豆挣扎着站了起来! 好半天才把黏液清理干净,豆豆哭丧着脸,引来柳宗亭好一通笑:“好奇不光害死猫,还会害死人,你差一点就成了花肥!” 豆豆气得,拔出短刀,对着那株植物的藤蔓就是一通乱砍,砍得汁液横飞! 谢天翻着手上的书说道:“妖域魔花,喜食妖兽,以花朵为陷阱,花蜜为诱饵,其藤多浆,腹虫喜食!” 说话间,林间草从沙沙做响,向两边分开一条五尺来宽的路,一路蜿蜒,径直通向豆豆脚下! 豆豆赶紧后退,草从中窜出一条三丈有余有着红白条纹的腹虫,赤红的三角眼,血盆大口,尖尖的獠牙挂着丝丝绿色的黏液,鼻尖上长着密密麻麻的一排长刺,扭动着肥大的身躯扑了过来! “我真的是乌鸦嘴么?”谢天吐着槽。 “这家伙有毒”柳宗亭喊道,老白一个飞跃,惊雪剑瞬间便迎上了腹虫。 只不过那腹虫看起来肉乎乎的,但皮肉好像刀枪不入,惊雪剑都不能奈何。 挨了一剑,腹虫怒气冲冲,扭动身躯,肥大的尾巴呼啦横扫。 众人同时跃起躲过,却有一大片树被扫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豆豆大喊:“大家快逃啊,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谢天晃着手中的书说道:“跑,先不说这家伙快如闪电,单凭它记仇这一点就能跟你一辈子!” “这么变态?”豆豆一边躲避,一边说道。 老白道:“有没有对付它的办法?” “我在看。”谢天说道。 “我最恨临时抱佛脚!”柳宗亭一跃而起,下落时两腿一叉,骑在了腹虫头上,一手抓住其身上的毫针,一手挥拳就打! 呯呯呯! 眨眼数百下,砸得腹虫不停的翻滚,树木折断,碎石激飞! 一看机会难得,谢天取出柴刀,直接冲了上去,腹虫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毒雾,谢天闪身躲过,挥刀就砍,正中腹虫眼睛,一股黑血射出,腹虫几近癫狂,猛的一甩头,将柳宗亭甩向空中! 柳宗亭被高高抛起,然后直线下坠,而腹虫早已张大嘴巴仰头就咬! 谢天大惊,再次跃起,猛的将柳宗亭撞开,自己却正好落入腹虫口中! 可以看到腹虫颈部的肥肉鼓起一个人的模糊形态,一番蠕动后便没了踪影。 三人呆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柳宗亭,他悲吼一声,跃到腹虫腹步,挥拳就打! “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双拳快如流星,打了数百下见没有反应,他大吼一声:“给我把剑!” 老白这才反应过来,将凝霜扔给柳宗亭,惊雪也闪电飞起! 豆豆迟疑了一下,挥着月弧冲了上去,两人一左一右,攻向腹虫! 三个人狂风暴雨的一番攻击,腹虫渐渐疲惫,行动大不如前,柳宗亭的拳剑齐发,既然将腹虫的肚子弄出一条血槽! “谢天,你撑住了,你不能死,我的符还没学会,还没找你复仇呢!” 噗…… 突然,一声响,腹虫的腹部裂开一条大口,乌黑的血渍夹杂着白花花油脂以及花花绿绿的内脏都滚了出来,而那条腹虫的头尾挣扎着拍打几下便没了动静! 谢天从内脏中爬了出了,一抹脸上的血污,举着一颗拳头大小白蒙蒙的珠子,咧嘴一笑:“靠,想吃我,没门!” 老白、豆豆、还有柳宗亭围了过来,柳宗亭伸手给了谢天一拳:“我以为你死了呢!” “老子是七街老大,哪儿那么容易死!” 老白冷冷的说道:“你走光了,七街老大!” 大家这才发现,谢天身上的衣服早被腹虫的胃液融化的干干净净,低头看了看谢天胯下,都瞪大了眼睛! 谢天突然觉得胯下凉嗖嗖的,赶紧双手捂住,红着脸喊道:“给件衣服啊!” 三人白了他一眼,谁出门好好的会带衣服啊,又没有储物戒! 找到水源,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谢天自洞天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嘿嘿的笑着。 接下来的行程大家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再搞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 好在也算是有收获,在腹虫的肚子里找到一枚内丹,品相不错,练丹的好东西! 说道练丹,谢天挺郁闷的,到现在也没能遇上一个练丹师,这练丹计划该怎么办呢? 杀过腹虫后,柳宗亭有了明显的变化,与谢天聊天的时候也多了起来,谢天也就借此机会告诉了他更多关于符道方面的知识。 进入森林的第二天,谢天四人便遇上了妖兽群——龙鳞马! 龙鳞马体形比普通马偏小,关节处有一层鳞片覆盖,既起到保护关节的作用,又可以在与人战斗时撞击敌人,无论是速度和耐力都属上乘!费尽周折,捕获十余匹,买来的兽囊还真就起到了作用! 柳宗亭却对龙鳞马一点了也不感兴趣,他个子大呀,骑那么小个的马不被人笑话呀! 至于大红鹰啊紫云麟啊什么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谁也不敢奢望! 总之近千人在猎场奔忙,谁也没有料到,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一点先生看着沙盘中的绿点变黄便知道,有不少妖兽被捕获,隐隐觉得似乎有些异常 不过很他就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妖皇地盘,谁敢撒野! 也许一点先生想不到这个世界也有光明到不了的地方,那里滋生阴暗丑陋。 比如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曾经出现在九州客栈饭堂的某些面孔现在就出现在了谢天面前。 “小子,挺阔气啊!” 黑脸大汉阴渗渗的笑着,他的七个伙伴默契的将谢天一行四人围了起来。 “交出你的储物戒,黑爷让你走。” 豆豆立刻就要爆起,却被谢天暗暗拉住。 “我若不肯呢?” 红脸上前一步说道:“老子自己动手,照样丰衣足食!” 谢天打了个哈哈道:“什么时候强盗都这么有文化了,真可怕!你们就不怕妖皇陛下震怒!” 黑脸大汉道:“跺碎喂了妖兽,谁管,这么大的猎场哪能不死几个人!” 谢天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祖传的!费什么话,爽快点,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黑脸有些不耐烦了,谢天还想知道怎么避开玉牌,又问:“那玉牌呢?遇到危险不是会启动传输阵法吗?” “那只是针对妖兽,可以死了吗?” 黑脸真的忍无可忍了,谢天这才对老白他们说道:“都听清楚了,那就动手呗!” 老白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谢天诱出了游戏规则,免去了后顾之忧,那还不狠抽他丫的! 豆豆没打算动手 他动的是嘴,终于找到好地方施展他动人的歌喉了,在驻星府,人家会骂他扰民! “啊……” 月弧听见他的召唤,欢呼雀跃的飞出刀鞘! 老白的双剑也悬在了肩上! 柳宗亭看看空空的双手,涨红了脸,他默默的捡起半个砖头。 黑脸的表情别提有多精彩,这架势,谁他娘的打劫谁呀! 自腰间解下个狼牙棒,在手中掂来掂去,他的七个同伙也纷纷抽出兵器。 “杀……” 八个人喊杀震天,面目狰狞,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这是在打劫! 只有谢天以手指压唇“嘘……别再把人招来!”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八个强盗幻想中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被一把飞刀两把飞剑半截砖头瓦解! 第29章出水娇娘 对于这种视人命如草芥心狠手辣之徒,谢天的字典里就没有仁慈。 豆豆的刀在人群中飞舞,他瞄准的便是那个牛逼到爆的黑脸,那黑脸也不愧是刀口上添血的人,见有刀飞来,迅速矮身,扭身挥棒,大力砸下,好在飞刀走的是灵动诡异路线,豆豆的声线一变,刀的方向也跟着变,一沉刀从黑脸的胯下钻了过去。 黑脸一声哀嚎,扔掉狼牙棒,双手捂着血呼呼的裆部,在地上打滚! 那一刀,割掉了人家小丁丁,看得其他七人胯下凉嗖嗖的! 老白的双剑一上一下,强盗们傻了眼,就两着手啊,捂上面还是捂下面,下面是终生幸福,但没有上面下面有屁用,纷纷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致命的部位! 柳宗亭手持砖头,冲入人群,噼噼啪啪一阵砸,一阵牙齿飞舞,几个强盗倒成一片!老白的剑直接毁了他们的气海,豆豆从黑脸手上取下一个储物戒递给谢天,谢天看都不看便收了起来,柳宗亭抱怨道:“就知道看热闹!” 有了龙鳞马幼崽,就只差传讯鸟了,扔下几个打劫的,一行人继续前进。 森林深处,愈发寂静,光线也愈发的暗淡,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发着各色的微光,越是靠近水源的地方发光的植物越多。 “前面应该有个湖。” 老白吸了一口气,鼻腔充斥着湿润的气息,果然,没走多远,前面便出现一座湖。 湖面如镜,倒映着天空,四周是参天林木,湖心一座小岛屿,岛屿中居然有个小宫殿! 岸边的帐篷如一朵朵蘑菇,遍地都是,看来这里应该是猎场的中心位置,谢天也取出来一些生活必备品,柳宗亭卖力的搭起了帐篷! 云豹带着一伙人走了过来,怒气冲冲! “将万兽门的东西交出来!” 谢天哈哈一乐“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兽囊是我花钱买的,九州客栈的人都看见了!” 云豹脸色顿时变得阴沉,确实,万兽门的兽囊是他不小心被人偷走,但他没想到有什么人会这么大胆接受贼赃,所以他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一伙的! “我怀疑你们是一伙的,因为,没有人敢私自买卖我万兽门的东西!”云豹说道! 豆豆哈哈笑道“终于见到了比你还不要脸的人了!” “你……”云豹欲言又止,仓啷一下拔出腰中的剑! 没等老白他们反应过来,谢天身形一晃,就听得啪啪啪啪的几声脆响,谢天又回到原地,快到无法想象,云豹一伙人就觉得脸上发烫,手的剑已经没了踪影! 看着谢天破铜烂铁般的将几把剑扔在他们脚下时,他们才感觉到了疼痛! “没有让你们失望吧,我一出手哪还有你们的机会!” 谢天笑嘻嘻看着柳宗亭,然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还不快滚,等我请你们吃饭?” 云豹捂着红肿的脸,羞愧不已,但还算明智,知道自己与人家的差距,捡起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候,湖中心的宫殿中传来一阵歌声,婉转动听,人们不禁遐想万分! “看看去。” 谢天快步移至岸边,宫殿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块岩石,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容易俏丽,应该是刚从水中出来,浑身湿漉漉的,薄纱紧贴着身体,曲线毕露,成熟诱人的曼妙身躯展露无遗! 这位狐媚至极的女子正梳着披在肩上的漉漉黑发! 动作轻柔,身体柔软,媚眼如波,像一颗熟透的果子,更像是画中的仙女! 对男人来说,她正是诱人的年龄,更是催生出来一副诱人的画面! 谢天看得有些痴了,在七街混的时候,也没少浪迹花从,却从未见过如此佳人!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偷窥,惊慌起身,不想脚下一滑跌入水中! 谢天没有丝毫犹豫,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岸边,又瞬间出现在那块岩石边,已经将那位失足落水的美丽女子抱在怀中! 那女子的薄纱早在落水时掉入湖中,此时浑身**,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再配上温柔起伏的曲线,如何不让人血脉偾张! 那浑身**的女子将粉嫩的手臂环在谢天的脖子上,脸上挂着魅惑众生的笑容,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忽略掉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那女子笑得更加狐媚,环在谢天脖子上的手悄悄的滑到了他身后,自然而然! 如新生藕芽般的手指指甲突然爆长数寸有余,在湖光中散发着幽幽绿光。 谢天如痴如醉,美人在怀、美目顾盼,傻子也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陡然间,谢天快如闪电般的将美丽女子举过头顶,狠狠地朝岩石上砸了下去,香艳的画面转眼将要变得血腥异常! 然而这一幕没有出现! 女子在快要接近岩石的瞬间化成一道清烟钻入水中,湖心上荡漾着幽怨的声音。 “郞心如铁……” “魔族,你们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谢天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似乎还在回味! 那女子咯咯咯笑道:“还记得赤足吗,他临死前以离魂术传回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哦,说来听听。” 谢天想起赤足咬他时说的那句话:我终于尝到你的味道了!本以为弄死了他便不会泄露,看来还是小觊了魔族的手段! “看来是瞒不住了,少不得要辣手摧花啊!” “长生果,原来长生果不是树上结的果,是在地上跑的!” 那银铃般的声音在湖面回荡,飘忽不定! 谢天脸色阴沉下来,事关生死,不可大意!自己原本就是个痞子,可以为了一杯酒砍人,可以为了一根烟砍人,可以为了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怒起拔刀,七街的人才会叫他一声天哥! 如今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处处都是敌意,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既然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便先要了他的命! 谢天的脸上有浮现出曾经的笑容,浓眉微挑,嘴角的一边微微翘起! 湖面突然起了一股风,谢天的身影也在风起那一刻消失了,湖面上空传来阵阵音爆! 谢天迅速的捕获了那女子隐匿于云层之上的行踪,挥掌就劈,女子有些惊诧,这还是一个洞玄境该有的实力吗? 轰轰轰轰轰! 整个湖的水突然沸腾了,不时有鱼虾和蛟蛇跃出湖面,湖中心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湖水不停的旋转,漩涡中心出现一条蜿蜒的甬道! “打起来……” “怎么回事……” “有湖妖吗……” 岸上的人纷纷惊起,老白望着谢天消失的地方发愣,豆豆吃惊的说道:“泡个妞而已,搞这么大动静!” 柳宗亭握紧了拳头,紧张的看着湖心的漩涡! 嗖嗖嗖嗖! 湖心的漩涡中飞出无数条身影落向湖岸,这些人影高大,身穿盔甲,额头两侧微微隆起! “魔族士兵……” 岸上有人大喊一声,人群瞬间大乱! 这些魔族士兵冲入帐篷,逢人便杀! 好在九州的修行者修为不低,短暂的惊慌后冷静下来,奋起抵抗,岸上嘶杀声震天响! 湖心的上空,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的落入林间的空地上,一阵风将地上厚厚的枯叶卷得无影无踪,几只蜷缩在枯叶中的小兽惊慌失措的四下逃窜! “我很好奇,你的境界明明不止洞玄,却如何进得了猎场?” 湖心的狐媚女子十指如剑,疑惑的看着谢天,谢天能准确的找到她隐匿的位置,这也出乎她的意料! “一个快要死去的人还这么好奇!” 谢天拿出洞天中的柴刀,虽然他的洞天中有无数神兵利器,但他还是喜欢柴刀! 两人几乎同时跃向对方,指尖与柴刀的对撞发出喻金铁的叮叮当当声,火花四溅! 谢天完全想不到一个人的指甲会硬到如此地步,在空中一扭身,落在一颗大树上,警惕的看着女子! 女子也同样吃惊谢天的强悍,双脚震离地面,双抓在谢天眼前一晃,一股劲风袭来! 谢天只好再次跃起,柴刀横扫,刀锋真元激荡,与滋滋做响的指间碰撞着,劲风将四周的树叶大片激落! 湖岸边,人类修行者且战且退,迅速撤进树林,留下一地尸体,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还以为这是猎场安排的剧情,因为他们身上的玉牌,是可以在危机生命的一瞬间将他们送出猎场的,在看见有人身首异处,鲜血喷洒后才醒悟过来,这不是演习,而是真有魔族杀进来了! 比较起来老白更在意的是谢天的生死,砍翻一个魔族人之后迅速汇合豆豆和柳宗亭,向着谢天消失的方向掠去。 人类的这些修士平日里虽然也好勇斗狠,但真正有过生死搏杀的机会不多,被魔族士兵一冲,不少人当时就被吓破了胆子,任由其手中的兵器砍掉了脑袋! 一直守候在沙盘的一点这时候皱了皱眉,林心湖畔代表人族修士的几个红点黯淡了下来。 “好奇怪……” 几人围了过来,看向沙盘,铁中藏表情变得冷峻起来,他最清楚猎场,红光的黯淡代表人族修士生命的消失! 但是不该呀,一旦出现危及生命的变故,他们身上的传输阵就会被激活的,难道是阵法出了问题? 铁中藏迅速检查沙海的一处阵枢,面色苍白:“猎场被人控制了……” 第30章左儿、右儿 猎场其实就是一个空间碎片,自成天地,佛家所说一花一世界,便是这个道理,这些空间对外力的进入有着极苛的规则,超过洞玄境的修行者一旦进入便会被小世界的自然规则无情镇压,连妖皇都难以改变! 铁中藏浑身颤抖着离开行宫,能把一个身经百战的妖族将军吓到如此境界,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一点、无花、梅神官的身影也瞬间在沙盘前消失,下一刻,三人齐齐出现在猎场的入口,彩云形成的入口已然关闭,上空飘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罩! “好大的手笔!”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然后盘膝而坐,手掌在胸前不断结印,然后同时指向那层薄雾,三股真元从指尖射出,将薄雾罩撞得凹下一片,但也仅此而已! 梅神官的另一只手的拇指迅速在四根指节纹上拂过,似在做着某种计算,片刻后他面露一丝喜色,全身的真元源源不断的从指尖输出……。 …… 猎场中到处都是战斗,只有随处可见的腥红血迹仿佛在诉说着之前发生的战斗,森林里的妖兽兴奋得发出阵阵嘶吼,秘林中到处都响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道,人族修士的数量正在急剧减少! 谢天与妖艳女子的战斗也还在继续,两人的身影在林间树梢飞舞,一白一绿! 树下是偶尔被魔族士兵追杀的人族修士,谢天在这些身影中赫然发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卖兽囊的食客,两名魔族士兵挥舞着长枪将他堵住,他脸上大汗淋漓,束头发的帽子在奔跑中掉落,散落出披肩的秀发,果然是个女孩! 两个魔族士兵哈哈哈笑着,看向女孩的眼神与某人看见美女的一样! “人族女人,我最喜欢……” 两人手中长枪一左一右刺来,那女孩慌乱中伸剑格挡,挡开了一杆,却没有逃开另一把枪的袭击,直接被洞穿肩膀,被长枪钉在了树上,女孩强忍着巨疼没有喊叫,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喊叫只会招来更多的魔族士兵,这时候,她也发现了正在打斗的谢天,谢天也发现了她! 现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那个人族修士能快点获胜,更要祈求那个修士能够不计前嫌,看在同为九州修行儿女的分上,救她一马,女孩如是这般的祈求着,两个魔族士兵咯咯的淫笑着一步步走来! 这一仗应该是谢天来到九州后打得最为辛苦的一架,妖艳女子轻盈得形同鬼魅,有时候明明感觉已经劈中了,她却身影一闪的出现在另一边,这让谢天抓狂! 卖兽囊的食客已经露出了女儿身,引得魔族魔性大发,那个女孩没有放声呼叫着实让谢天吃惊,从短暂的对视他瞬间明白了其中原由! 这个神念小波动被妖艳女子成功捕获,五指瞬间刺入谢天肩膀! “啊……” “啊……” 二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惊呼,谢天的伤口处突然冒出一股浓烟,妖艳女一声惊呼后爆退,长长的指甲变得光秃秃的,看样子还是她退得快,不然被熔掉的就不光是手指那么简单了! 谢天又岂会浪费如此良机,柴刀从上至下劈落,直接将妖艳女劈成两瓣! 还没来得及嘘口气,妖艳女子被劈成两瓣的躯体却突然化作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子! 谢天暗叫了一声惨,这他妈的还打个鸡毛啊,半天砍不上一刀,拼死拼活的砍了人家一刀,人家一分为二,如果再砍一刀的话俩变仨,乖乖隆地咚啊……! 两个妖艳女子同时惊呼:“你身上怎么会有龙魂?” 谢天看看肩上流血的指洞,龙魂……貌似这两个美女还很忌惮,他把心一横,一股真元涌动,鲜血狂流! 谢天果断弃刀,将血液涂满两掌,然后淫笑着喊道:“我来了……” 果然,两个妖艳女子不敢正面迎敌,不停的躲避! 林间画风一转,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色魔在非礼良家女子! 妖艳女子尖叫着在树梢跳跃躲避,谢天满脸淫笑,张牙舞爪的扑着! 混乱中的谢天手指一弹,两滴血液不偏不倚正中两个妖艳女子的眉心,嗤嗤两声,一股烟过后,二女的眉心出现一点朱砂般的红痣,二女顿时眼神涣散,停止了乱动,飘浮在林间! 谢天这才有时间回头看看那个被魔兵钉在树上的女孩,女孩的衣服已经被撕得只剩下亵衣! 谢天怒不可遏,洞天中的柴刀猛然飞出,老两个魔族觉得自己的脑袋飞了起来,满眼的树冠都在转,还看见了自己的无头身体喷着血箭倒在地上,接着咕咚的砸进了枯叶中……。 女孩终于在这一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天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树上跃下,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女孩包裹,然后轻声说道:“没事了,你安全了,我这就放你下来,你忍着点儿!” 狠心将扎进树身的枪拔出,女孩从树杆上掉下来,谢天一把抱住,手掌一翻,一颗丹药塞进她嘴里,只觉得怀中一股馨香,扑鼻而来! 女孩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个环臂,粉嫩的手臂便缠上了谢天的颈脖。 “你怎么才来……我以为……你死了……” 哭着哭着又突然破涕一笑,看着自己春光大泄,羞涩的一笑,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情况,又哭又笑的?一回头,又与两个妖艳女子差点撞上,谢天吓了一跳,这他娘的又是个什么情况,感情这两个美妞一直跟在我身后,难道是看上了老子我的英勇神武,想给我暖床? “魔翼……” 女孩看着两个妖艳女子惊呼道!谢天愣了愣神。 “啥,魔芋,可以烫火锅那种?” 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像在九州客栈一样:“魔翼双翅,魔族的一对双胞胎,她们不是应该和魔族的皇母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皇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谢天问道。 “书上看来的,哦,对了,我叫羽沐,你呢?”羽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 “我叫谢天。”谢天笑笑,这小姑娘真漂亮:“这两个怎么办?” “你就收了呗!”羽沐嘻嘻一笑,谢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羽沐道:“之前听她们说你有龙魂,那是她们天生的克星,你带有龙魂的血镇住了她们的灵台,恐怕这一辈子都得跟着你了,除非……。” “除非什么?”谢天急忙问道,羽沐瞪了他一眼:“你舍得一刀把她们都杀了!” “啊,这么残忍,我看算了吧,她们的样子蛮可爱的”谢天面上慈悲,心里都乐开了花,我靠,这回赚大了,但看着她们木头一样的表情,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瞬间熄灭! 羽沐一把抓住谢天的耳朵用力一旋! “啊……喔……放手、放手啊!”谢天痛得连连求饶! 羽沐松开手:“便宜你了,把你的神念分一丝给她们!” 谢天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依着羽沐的意思做了,妖艳女子的眼睛恢复了一丝神采,张嘴说道:“我这是在那儿?” 猛然看见了谢天,双手放在腰间,双膝微曲,吓得谢天那货嗖的一下摸出刀来! “公子……” “公子……” 等等!这是在向我行礼?谢天嘴巴哦成了好大好大的一个圈,好半晌才合了起来,他拍拍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肝说道: “嗯,免礼……。” 分别给两个美人取了名字,左翅叫左儿,右翅叫右儿,谢天顿时觉得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左拥右抱啊! 可惜开心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林子里响起哒哒的蹄声,走出一匹马来! 当然马是被人牵着的,牵马的人个子高大,糟乱的黄发被一个头箍箍着,胸前挂着小孩头骨串成的珠串,手持一把月牙禅杖,马背上坐着一个唇红齿白头戴金冠的和尚,不对是尼姑! 妈的,老子以为老沙和唐三藏来了呢! 马背上的红衣唐僧、不,红衣尼姑缓缓说道:“我叫三彩,他叫沙慢,我们是夫妻,他这个人,做事慢,喜欢拖沓,一个万兽门的人老半天才捉来,结果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这夫妻二人外像看着敦厚老实,但羽沐却总觉得二人身上有一股子危险的味道,,拽着谢天的袖子躲在了他身后! 左儿说道:“魔帅麾下魔将!” 谢天无法得知他们是怎么进入猎场的,但既然是冲着他来的,那么长生果的事情他们肯定知情,怎么办,也杀了灭口? 三彩将马背后的竹筐取了下来,云豹赫然蜷在筐中,一只手臂已经被砍了下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 三彩继续说道:“我老公有个习惯,肉要吃得新鲜,只好带着,我告诉过他一会儿有长生果吃有长生果吃他还不信,他还说破水果有什么好吃的?” 虽然我们应该将你献给无天,但吃上一个胳膊或者大腿的应该无妨,说到这儿,对着沙慢柔声说道:“老公,我饿了,我要吃他的腿!” 一直没说话的沙慢咧嘴嘿嘿一笑:“你等着老婆,我这就去抓!” 第31章成了唐僧肉 沙慢将禅杖单手持在身后,挥着蒲扇般的大手直直抓向谢天,谢天将羽沐推给左儿右儿,挥舞着柴刀劈向沙慢的大手! 轰! 一声巨响,柴刀劈中手掌,沙慢身形摇晃着后退几步,谢天被震得虎口发麻,翻了一个跟斗才稳住身形,嗓子一阵腥甜,鲜血直涌,废了好大的劲才强忍着没有喷出来! 三彩忍不住“咦”了一声,显然是为谢天的修为吃惊! 沙慢被柴刀劈得后退几步,脾气变得极其暴躁,双手握住禅杖,舞得呜呜作响,杖上的小金环发出叮叮当当撞击声! 面对如此劲敌,谢天不敢有丝毫大意,识海泛波,五道金光匹练,闪电飞出! 叮叮叮叮叮! 五道金光冲破禅杖劲风,小金环被一一削去,禅杖如泰山般压顶而来,谢天不敢硬接,看外形就知道,眼前这个家伙是个力量型,就地一滚,从沙慢胯下滚了过去! 禅杖呼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泥石飞溅,沙慢见劈了个空,哇哇大叫,正待回身再劈,谢天抬脚就踹,正中屁股,这一脚虽说不能令其受伤,但是可以让其受辱,魔将啊,来头大如山呐,如今却被一个小屁孩摸了屁股,颜面扫地啊! 果然,沙慢被踢了屁股,又羞又恼,出手间便乱了方寸,谢天却灵活得像着猴子,围着沙慢打转,时不时的出手羞辱一下,连人家的魔丁丁都没放过! 马背上的三彩越看越心惊,他们夫妻二人是强行压低境界才入的猎场,可这个长生果不是啊,他就是个洞玄境,他可以瞒得过人眼,却无法瞒猎场的规则,可为什么他的真元如此雄厚? 三彩动了,不动不行啊,再这么下去,沙慢没被累死也会被气死! 大红的纱衣随风一卷,人从马背上凌空跃起,如在林间然起一抹火烧云! 谢天暗叫不好,左儿和右儿如今与他心灵相通,在火烧云起伏的瞬间,二人同时化作一抹紫色流光与火烧云搅在一起! 三彩娇喝道:“大胆双翼,敢叛主!” 左儿右儿充耳不闻,各自挥着纤长手掌,继续与三彩纠缠! 左儿右儿本为魔灵玄鸟双翼所化,轻盈灵动无比,三彩虽为魔将,但在规则的限制下只能使出洞玄境,力量一旦超限,规则便会将其镇压,这才让双翼有了和她周旋的余地! 三彩就像是一只红色的水母,从树冠间徐徐下坠,纤长的双腿与双翼的手指相搅,巨大的力量从腿干传向双翼的手臂,双翼只能是被动的以转圈卸力。 单从这一点便能知道二魔将的实力有多恐怖,谢天暗暗咂舌,五把剑高速转动,吸引着沙慢的注意,自己则寻找机会! 沙慢被谢天的飞剑绕得心烦意乱,喉间咯咯的响,脖子上婴儿头骨珠串冒着黑气,车轮般的快速旋转,林间顿时狂风骤起,天地元气似乎都在朝林间涌来! 双翼的处境也有些糟,别看她打谢天好像轻松愉快,但对上魔将三彩也只有招架的分! 数圈转动后,三彩的脚掌蹬在了双翼的肩上,两条人影从红色水母的伞下落向地面! 左儿右儿面色苍白,焦急的看向谢天,谢天被沙慢的鬼珠串当头罩下,那一片空间的天地元气几乎被抽空,全数汇入了骷髅珠串上! 情急之下,羽沐弯膝一振,整个人从地上弹射向珠串。 三彩得了空,带起一片红云扑向谢天,谢天次时已经收了飞剑,握上柴刀跃了起来,羽沐的那一个弹射,撞上了蕴含天地元气的珠串,被撞的吐血而飞! 而这样惨重的代价仅仅换来那骷髅珠串的稍稍停滞,谢天准确的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柴刀夹着风雷落下! 轰! 骷髅珠串被炸得粉碎,被强行汇集的天地元气嘶嘶的蜂鸣着重新会入这片空间,三彩的攻击也在这一刻落在了谢天身上! 噗嗤! 谢天终于将憋在胸口的那滴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一阵虚脱,林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附近的妖兽嘶吼不断! 谢天强行压制着体内的气血翻涌,对着左儿右儿说道:“带羽沐走!” 左儿右儿与谢天心意相通,不需要听他的解释,身形一晃,化作两片紫光,包着羽沐掠过树冠,瞬间消失……。 幽暗的林间,一只瘦骨嶙峋白毛小妖狼从树根下爬了出来,它已经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了,面前是一摊殷红的血液,冒着微微的热气,小妖兽在旁边走来走去,舌头试探着伸出,想舔又不敢舔的样子,似乎对这滴血液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但又似乎在怕着什么?终于,饥饿战胜了恐惧,小妖狼的舌头卷起了地上的那滩血液……。 噗的一声,小妖狼犹如一只被瞬间冲满气的气球一般鼓涨,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身上本就不多的白毛被震得箭矢般射向四周!小妖狼虚弱的身躯哪里承受得了如此力量,身体东摇西晃,光秃秃的皮上出现一条条龟壳般的裂纹。 死了死了、真的死了!小妖狼双目赤红,在地上疯狂的挣扎着,裂纹很快遍布全身……。 三彩和沙慢做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将,自然不会在意一只又脏又瘦的妖狼生死,哪怕是一条人命,也不过是他们夫妻的一顿宵夜! “长生果,怎么会是你?”三彩捂着嘴嗤嗤的笑着,沙慢捡起几块碎骨,脸色悲伤。 谢天咧嘴笑着,事实上,他一直在看着那只吸食过他血的那只小妖狼! “你以为我想啊,成为了妖魔鬼怪口中的唐僧肉!” “唐僧肉?这个说法有点新奇,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了”三彩舔了舔嘴角,样子极具诱惑。 谢天朝她勾了勾手指,惨然一笑:“你……过来呀!” 这句话反而让三彩停下了脚步,思量片刻,慢慢走来。 “故弄玄虚,老公,别傻愣着,开饭了!” 沙慢扔掉碎骨应了一声“哦”,大步走了过来,谢天步步后退! 沙慢抓住了谢天的左手,三彩抓住了他的右手,同时张着嘴巴咬了下去。 “啊……” 被撕掉两块血肉,谢天凄厉的叫了一声,沙慢和三彩慢慢咀嚼着,神情陶醉,随着血肉入腹,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向全身! “长生果,果然神奇,这是一股力量,我感觉我年轻了十岁” 三彩仰天赞叹,张嘴再咬,沙慢也是! 陡然,低头享受长生果大餐的魔将夫妻的身上如同开了屏的孔雀,只是展开的不是一根根漂亮的羽翎,而是一柄柄冰冷的剑。 被近百把剑刺穿身体,别说是魔将,就算是魔皇,也断无生还的可能,百剑穿身,可谓壮观! “为什么会这样……”三彩努力的鼓动舌尖,吐出几个字来。 “真他娘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谢天咯咯笑了几声,被啃烂的手臂肚肉翻开,血红血红! 弄碎了一颗丹药,撒在了伤口上,伤口一阵蠕动,新肉从生! 魔将夫妻并未就此倒下,他们意识尚存,身躯被几柄撑着,想倒都不行! 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沙慢,三彩眼中蓄着泪花:“真后悔没有听你的话……。” “你应该后悔的是惹了我,痞子一怒,血溅七街!” 谢天收了剑,魔将夫妻相继倒地,三彩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握住了沙慢的手……。 猎场外围,一个只有一手一脚的灰袍老人看着棋盘上刚刚熄灭的两盏油灯,嘴唇一阵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他还弄不明白另外两盏灯的火焰为什么会变颜色? 林间的杀戮游戏还在继续,老白、豆豆、柳宗亭,三人在林中互成犄角之势,一路披靡,斩杀了不少魔族,救下许多人族修士,并迅速朝入口靠拢! 谢天不知道魔族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长生果的事,最起码,猎场中的魔族一个都不能留,休息片刻便握着柴刀冲进林中…… 谢天做梦也没有想到,竹筐中的云豹透过缝隙把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那只妖狼身上的裂纹在谢天离开后爆开,将泥土炸出一个大坑,待尘土落地后,从坑中跳出一只龙鳞马般大小的妖狼,身上的白毛没有一丝杂色,闪着如月华一般光芒,它朝着竹筐“嗷呜……“的叫了一声,朝谢天消失的方向追去! 云豹被吓了个半死,那妖狼的眼神与谢天如出一辙! 谢天,长生果,云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舔着干裂的嘴唇,一手捂着断臂阴渗渗的笑着! 在林心湖的小宫殿找到了左儿右儿和羽沐,又喂羽沐吃了丹药,谢天放下心来,情况好转的羽沐调皮的将脑袋拱进谢天的怀里,谢天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左儿右儿始终微笑着看着谢天,谢天尴尬的将羽沐轻轻推开。 “该去和老白他们汇合了!” 羽沐羞涩的点点头,左儿右儿带着羽沐和谢天,化作一团紫光,从湖面划过……。 云豹在与师兄弟汇合后,把谢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是我们的机会,只要猎场中的人都群起攻之,谢天定然难逃,到时候,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那个谢天连魔将都能弄死,我们有胜算吗?” 也有人表示怀疑,云豹狠狠瞪了他一眼:“怕什么,别忘了咱们万兽门的老本行,到时候,弄个兽潮,我就不信他姓谢的有三头六臂!” “干了……” “麻痹,富贵险中求……” “吃一口,胜过十年修行,老子要吃他一整腿……” 第32章痞子一怒 很快,林中谣言四起! “魔族是汶城那个家伙招来的……” “那个家伙是长生果,吃一口顶修行十年……” “我亲眼看见一只小妖狼喝过他一滴血后变得比龙鳞马都大……” “有人亲见过喝过他血的小妖狼变得比龙鳞马都大……” …… 小世界中无日月,猎场中无原而来的魔族又无故退走,只剩下九州的数百名修士,没有人说得清楚到达有多少人成了妖兽生长的营养品,但可以肯定的是,未来的这些年,或许有不少的妖兽会开启灵智! 老白和豆豆柳宗亭带着仅剩的人与谢天汇合了,看着谢天身边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豆豆瞪大了眼睛! “我靠,这艳福,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全九州吗?” 谢天啐了一口,老子这辈子才是来拯救九州的! 几乎所有男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左儿右儿身上,但有个万兽门的弟子却是另外,他一直盯着谢天在看,谢天也察觉到那一瞥不善的目光! “长生果,他是谢天……。” “什么,他就是谢天,那个长生果……” “吃一口,顶修行十年的那个人……” “什么长生果?”柳宗亭看着豆豆,豆豆看着老白! “传说中的东西,可以让修行者一步登天的东西……” 老白尽力控制着情绪,好让人看到他说话时候的平静! 他的平静很快被众人的欲望淹没,有人已经拔出刀剑来,谢天将左儿右儿护在身后,被遗漏的羽沐呆呆的看着谢天,有些不相信,愣了一愣的谢天最终还是将羽沐也护在了身后。 九州的人不动声色的围成一个圈,相互观望着,就等待着第一个动手的人出现! 老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凭一句谣言就要将人生吞活剥吗,豆豆也愣在当场,老大就是牛逼,拉仇恨都这么大场面。柳宗亭想起了死去的柳传宗,迟迟没有动身! 殊不知这一切在谢天眼里意味着什么? 背叛! 什么兄弟情义?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谢天吩咐左儿右儿护住羽木,浓眉蹙起,一边嘴角上翘,将衣裳的领口解开,双手从袖子中拉了出来,露出还算结实的胸膛,他将衣袖在腰间打了个结系好,回头对三个美女挤了下眼睛:“让你们看看当年砍通七街的天哥、天爷……” 喊这句话的时候豪气干云,可羽沐却听出了一股子悲呛! 羽沐欲言又止,捂住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唰唰的流! “来呀……长生果……!” 谢天仰天长啸,挥舞着柴刀跃入人群中,如温和的绵羊中跃入了一匹饥饿的妖狼! 这一刻,谢天将脑海中能想到的正面的词语全都骂了个遍,全身的真元全部释放出来,天地都为之变色,风起云涌,雷电交加,似乎在以天道规则对他做着警示! “去你妈的天道规则,去你妈的解救苍生,想要我死,你就得先死!” 咔嚓! 一道闪电亮起,照亮黑压压的森林,也照亮了谢天的脸,也许是闪电的缘故,也许是看清楚了那张脸的缘故,一个修士愣愣不知所措,握在手中的剑有些颤抖。 噗嗤! 耀着闪电的柴刀将他斜劈成两半,鲜血溅了谢天一脸,红红白白的脏器滚落一地! 舌尖舔过嘴角的一滴血,谢天的脸上挂上一丝邪异的笑意。 “上啊……” 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人们终于不再观望,纷纷朝谢天扑来! 噗嗤! 刀锋削去一名修士的半片脑瓜,红白之物顺着他的肩膀滚了下来……。 噗嗤! 刀锋劈断一人高高举起的青钢剑然后落在他的颈脖上,深入颈骨,刀锋也被颈骨卡住,谢天一脚将人踢了出去……。 愤怒的规则终于将警示变成实质,暴雨倾盆而下,雨滴如箭矢般在谢天身上留下一条条血槽! 谢天之前的状态简直就是天神附体一般,刀剑难入,围攻的修士无不心惊胆寒,天罚落下的那一刹那人们终于明白,其实他也只是一个凡人,小世界的规则之下的一名凡人,暴雨中的人族修士闻着血腥味、闻着长生果味,疯狂的呐喊尖笑! “哈哈,他流血了……” “长生果是真的,他的血真他娘的香啊……” “都是我的……” 规则就是规则,在谢天没有进一步跳跃雷池之前,规则有不会再有更大的惩罚,对于谢天来说,这就够了!一抹脸上的血渍,谢天脸色狰狞,他回头看了一遍老白、豆豆、柳宗亭,再次扑向众人! 身上的箭痕闪过一丝丝光芒,瞬间愈合,规则允许的范围正好,正好杀人! 痞子一怒,尸山血海!柴刀刀刀见血,斩破雨帘、斩破空间、斩破肉身、斩破人胆! 凭什么要我来做好人! 凭什么该我来拯救九州! 眼前这一堆垃圾有什么好来拯救! 把你们全部杀光,让九州见鬼去吧,老子就是那个那个砍通七街的痞子,痞子! 狂风继续刮、暴雨继续下、残肢继续飞、人头继续落! 人们从最早兴奋如灌鸡血到现在的心寒胆裂,仅仅过了一场骤雨而已,他们哀嚎着,甚至忘记了逃跑选择跪在了雨中,祈求规则继续降落,杀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欲望贪婪造成的! 片刻,这一片空地变成了人间炼狱,老白呆了、豆豆呆了、柳宗亭呆了、羽沐捂着嘴痛哭着! 谢天依然癫狂,望着满地尸体,仰天长啸“来啊,长生果啊……” 然而,面前站着的只剩下那么几个熟悉的面孔,谢天手中的柴刀呼啸着落向老白,羽沐从双翼的保护中冲了出来,哭着喊道:“谢天,你醒醒,你不能再杀了,他们是你的朋友!” 谢天瞪着野兽般的血红眼睛:“朋友,有吗,等我杀光他们……杀!” 一刀落下,羽沐眼前一黑,闭上了眼睛,羽沐的胸前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如泉般喷涌,甚至溅到谢天的嘴里,谢天突然平静下来,看着躺在雨水血泊中的羽沐,啊的一声呐喊。 “我杀了羽沐……” “我杀了羽沐……” “不、不、羽沐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雨水夹着泪水,夺眶而出,羽沐低声**了一声:“天哥,别杀了……” “羽沐……你不要说话……我会救你的……” 谢天手中的柴刀一闪,手腕出现一条血痕,他将血痕放在了羽沐紧闭的嘴唇上,哭喊道:“你快吸呀……” 羽沐却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挂着一丝海棠花般灿烂的笑容,谢天伤心欲绝,他调动浑身真元,血管中的血液喷泉一般涌入羽沐嘴里,顺着喉咙进入腹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羽沐的睫毛终于动了一下,谢天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前一黑,倒在雨里……。 …… 大西州星宿海,传说这里是星子的坟墓,所有流星的最终归属,每当这里出现一颗流星就意味着又一只妖兽可以直立行走,口吐人言,成为大西州妖族的一员! 千羽宫,传说乃是一只上古神鸟所化,一座座宫殿如同一根根漂亮的羽毛直插在山峦之间! 羽天海听完铁中藏的禀报,温文儒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谁人如此大胆,敢在本皇的地盘撒野?” 铁中藏唯唯诺诺,恭谨的候在一旁,妖皇其实比谁都明白,如今这九州,看似和平,其实暗潮涌动,最想挑起内乱的除了那些头上有包的家伙还有谁! “你看清楚了,沐儿确实进了猎场?” “千真万确,公主在九州客栈偷了万兽门的一摞兽囊,以一块中品灵石价钱卖给了汶城来的修士!” 铁中藏不敢有丝毫隐瞒,也不敢夸大! 羽天海笑了笑,说道:“这倒是像她干的事,不过我倒觉得奇怪,还真有人敢买?” 铁中藏陪着笑:“陛下,汶城来的那几个家伙好像是一群土豹子,啥都不懂,再说当时万兽门的人找了过来,是公主抢了灵石扔下兽囊就走的!” “好了,我知道了,走,看看去……” 猎场入口处,三个人盘膝坐着,指尖上的射出的真元已经将薄雾形成的罩子撕开了一条小口! 嗖嗖! 一个身着白袍绣金纹,头戴紫金冠的中年人正一手拽着铁中藏,出现在猎场入口处! “好一个如封似闭阵,你们三个能弄开一条口子,着实不错,不过本皇可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得罪了!” 绣袍鼓动,一团如符纹般的气团直接落在薄雾罩上,迅速漫延将薄雾罩覆盖,羽天海扣着的食指一弹,悬浮在猎场上空的雾罩瞬间瓦解,猎场的入口重新打开! 一点、无花、梅神官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陛下!” “免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有人出来,众人暗叫不好,妖皇一挥手,整件皇袍平铺飞入空中! “跟着我……” 一行五人在妖皇的庇护下入了猎场,没走多远,便看见了一片地狱! 第33章基业被毁 血水正被雨水带向泥土深处,泥泞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在这些残肢断臂里有三男三女和一匹白狼围在一名昏迷的男子身边,昏迷的男子腕上一条醒目的疤痕,一个小姑娘正搂着他不停的流泪,另外两个女子与三个男子都剑拔弩张,紧张的看着四周,那匹大白狼前爪在地上慢慢的刨着,眼中闪着绿光,嘴唇皱起,露出尖尖的牙来,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四面的树林中,无数双闪着绿光的眼睛,在白狼的震慑下举步不前! 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羽天海突然一声喝:“滚……” 林中顿时一阵骚乱,哒哒的蹄声还有翅膀的扑腾声响成一片,暗藏着的妖兽似乎在瞬间逃了个精光,唯有那匹白狼,紧紧的挨着昏迷的男子伏了下来! 看着正悲伤哭泣的女子,羽天海一阵心痛,正要快步上前,突然从林中窜出一个独臂男子! “救命、救命,猎场有魔族,他们杀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那个叫谢天的人把魔族引进来的,他是……他是长……。” 可惜,他没有机会继续把话说下去,一把刀直接从他嘴中进,脑后出,搅碎了他的舌头,一把剑从他的脖子上抹过,血箭挤开那一条正在扩张的血线,他的双手甚至已经举到脖子上,却找不到该捂哪里? 还有一把剑插入他的胸腔,将心脏搅成一团浆糊! 独臂男子最后看见了自己的脚尖和举起的双手,嘴巴中那个长字的尾音才堪堪吐完! 杀人灭口! 谁都知道这是杀人灭口,但谁也不会想到有人那么大胆的在妖皇的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偏偏就有人这么做了,而且,做得非常彻底,就算妖皇也不可能让这个人再吐半个字! 以妖皇的实力谁也无法悄无声息的杀人,但妖皇的注意力都被那个抱着男子哭泣女子吸引,才让老白和豆豆一击得手,柳宗亭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砖头,脑火的一跺脚,呼的一下扔出去,将云豹的脑袋砸成一团糊! “不要过来……” 羽沐哭喊着,羽天海停下脚步,他惊奇的发现羽沐的气息变了,那是通幽境巅峰才有的强大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羽天海站在原地,任由羽沐抱着谢天离开了猎场,铁中藏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该怎么向九州解释?” “照实说!” 三个字一出口,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无花和一点! 回道九州客栈,舞姨和乔心巧看着谢天被一个漂亮姑娘抱进了房间,急忙拉着豆豆询问情况,当看着又有两个媚如妖姬的女子和一匹白狼也进了谢天房间时,却惊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倒是来叔,不愧是块老姜,辣通人情世故,急忙招呼小二弄了一桌子饭食,谁也没有注意到今天桌上的东西丰盛到不像话! 只是谁都没有胃口,随便吃点东西,老白、豆豆、柳宗亭三人默默的在谢天的房门口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大家不分昼夜,轮班守在谢天门口,那匹白狼就一直卧在谢天床边,偶尔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身影,又闭上了眼睛。 半个月后,谢天醒来,羽沐和左儿右儿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白狼迅速起身,来到谢天身前,欢快的摇动着粗大的尾巴,谢天揉揉白狼的头,轻声说道:“辛苦了,去找吃的吧!” 白狼呜呜的叫唤两声,扭头出了房间,羽沐和左儿右儿均被白狼吵醒,看着正对她们笑的谢天,高兴得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谢天将羽沐揽进怀里,那天的事情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自己羽沐挡在了最前面,用血唤醒自己,那一刀下去的后果不堪想象,老白、豆豆、柳宗亭说不定头上都长草了! “你怎么这么傻?”谢天柔声说道,羽沐在他怀里蹭了蹭,说道:“我乐意,我就是想让你记住我一辈子!” 左儿右儿默默的看着看着,眼中全是笑意,她们与谢天心意相通,自然能感受谢天的喜怒哀乐! 谢天从床上下来,走出门口,老白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不用给你挖坑了!” 谢天盯着老白,一言不发,猛的一下把老白紧紧抱住,老白吓傻了,都忘了挣扎! 良久,谢天才松开手,转身又把豆豆抱住,豆豆大喊了一声:“救命,非礼啊!” 谢天瞪了他一眼,他才老老实实的接手被强抱的事实! 柳宗亭双手抱在胸前,冷冷的看着,豆豆被抱得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推开,正好晃到柳宗亭跟前,谢天想都没想,一把抱着柳宗亭,柳宗亭的眼睛瞪得比他的拳头还大,终于逮住机会,手臂一环将谢天箍着,使劲的勒,勒得谢天一阵咳嗽。 “你这是乘人之危,有种等我几天,我打不出你的屎来!” 舞姨带着大家赶了过来,瞪了柳宗亭一眼,柳宗亭乖乖的将谢天放下,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不出门不知道,热闹的九州客栈如今已经是人去楼空,房子已经拆得就剩下他们住的这几间,掌柜的很是热情的跑了过来对谢天说道:“有人让我告诉你,如果醒来就赶紧回去,你在猎场的事情如今九州皆知,汶城怕是在劫难逃,赶紧回去救人吧!” 谢天闻言一惊,立刻叫道:“来叔,立刻收拾回汶城!” …… 几天后,一队人出现在汶城城外,来叔喝停了马队,对着马车说道:“公子,我看还是先进城打探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羽沐道:“我去,我是生面孔!” 谢天点点头,羽沐如今已是通幽境巅峰,汶城这种小地方恐怕没人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只是前去打探消息! 事情进展还顺利,傍晚的时候,羽沐便回来,只是一脸阴霾! 乔心巧问道:“城里情况如何?” 羽沐摇摇头,众人心头升起一股不祥之兆,谢天冷着脸说道:“城里发生什么了事羽沐?” “驻星府毁了!”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羽沐,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现场静得有些可怕! 乔心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拔腿就往城里跑,谢天喊了一声:“拦住她!” 柳宗亭率先将乔心巧拦下,乔心巧挥着拳头,砸在柳宗亭身上:“我爹还在城里,我要去找我爹!” 柳宗亭一声不吭,任凭乔心巧砸着,羽沐又将知道的消息详细说了一遍! 几天前,星路君使带着几城的修士,包围了城主府,赵群高则带人包围了驻星府,说是缉拿通魔奸细,两伙人见人就杀,好在有人事先通知,端木拓海先有准备,带着一部分人逃出了城,但具体都有谁就不清楚了,但是城主府和驻星府外都挂上了不少人头。 听到这里,谢天血气一阵翻涌,强忍着没吐出来,他面色狰狞的道:“星路,周朝安,赵群高……” 舞姨问:“小天,我们现在怎么办?你的伤还没好,暂时不宜妄动!” 乔心巧终于冷静下来,看着被自己捶得满脸通红的柳宗亭,说道:“你怎么不知道躲?” “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如果可以让你发泄一下,这几下我还撑得住,你别担心,羽沐不是说了吗,有一部分人逃了出来,你爹肯定就在其中!” 林中此时窸窸窣窣一阵响,突然有人喊道:“我是端木拓海!” 得亏他喊得及时,老白的剑才没有割断他的脖子! 端木拓海一脸悲伤的出现在谢天跟前,谢天不禁怅然,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老成持重,英气勃勃的端木拓海吗? 面容憔悴,胡子拉碴,衣服也是普通民服,见到谢天犹如见到亲人主心骨一般,扑到他跟前一把抱住谢天的腿哭诉道:“公子你可回来了,拓海有负公子所托,没能守住驻星府和城主府!” 谢天扶起端木拓海,说道:“这不怪你,小妹和九斤他们呢?” “他们没事,我知道公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每天都会来这里等候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跟我来!” 藏好马车,一行人在端木拓海的带领下穿过树林,翻过一座小山,进入一个矿洞,洞中漆黑一片,左儿右儿一前一后,化作紫色光翼为大家指路! 进入矿洞深处,传来一股微弱的光线,洞中传出一声“谁?” 端木拓海回道:“公子回来了!” 小妹第一个跑了过来,紧紧抱着谢天,抽泣着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谢天轻抚着小妹的后背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洞中开阔处,大家看见了几张疲惫的面孔! 乔不识夫妇、吴九斤、吴出尘,还有赤莲! 谢天眼睛模糊了:“他们呢?” 乔不识红着眼道:“都在城主府门口挂着呢!” “什么?” 谢天牙呲欲裂,愤怒的一拳砸在石壁上,将石壁砸出一个坑! 乔心巧扑进乔不识怀里,哭着问道:“我两个三叔呢?” 乔不识老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舞姨顿觉天旋地转,徐来一把将他扶住! 谢天无力的跪倒在地,紧咬着嘴唇,他平复一下情绪咬着牙说道:“星路君使,土行殿麾下!” 安排大家住下,端木拓海告诉谢天,还有不少弟子散落在外,算是保住了四大家的血脉,只是挂在城上的人头? 谢天说道:“先挂着,我要让他们亲眼看见我是怎么替他们复仇的!” 第34章厉兵秣马 谢天从兽囊中放出白狼,白狼乖巧的出了矿洞,在附近潜伏下来,担起了警卫。 这是一个废弃的精铁矿洞,四周的小矿洞被隔成了一个个小房间,洞中储存了足够的清水和食物! 大家已经接受了家破人亡的事实,都默默的看着谢天,等着他发出复仇的命令!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土行殿不是汶城,那里高手如云,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你们的境界提升一个级!” 单独要了一个山洞,谢天盘膝坐好,之前失血过多,需要恢复,他自洞天中取出一把丹药,看都不看全塞进嘴里! 山洞中顿时起了一股风,夹杂着七色光芒涌进谢天所在的洞中! 羽沐呆呆的叫了一声:“灵气!” 这股风持续了足足三天,三天过后,谢天像换了个人似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到你们了!” 谢天取出一把赤色丹药,除了出尘羽沐赤莲和乔不识夫妇,每人握着一粒,矿洞中飘着一股香味,羽沐皱了皱眉,这个味道她非常熟悉,不禁心疼谢天! 谢天又在洞中布了一座阵,让大家进入阵中坐下,对羽沐说道:为我们压阵! 催动阵法,洞中狂风大作,一丝丝灵气蜂拥而至,谢天大喝一声:“吞药!” 众人手心一翻,丹药落入口中,顿时,一丝丝七彩的灵气,钻入每个人的口鼻之中,甚至还有更细的灵气直接穿透皮肤进入他们的体内! 谢天快速的弹动手指,引导阵中之人有条不紊的吸收着灵气,就单单吸收灵气而言,便是极大的冒险,没有人可以直接吸收灵气,修行者的力量来源是星辉,一种温柔的力量,而且只有与星辰建立联系方能引星辉入体,这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灵气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天地万物皆有灵,万物所孕育的灵气是用来反哺生灵的,而且既然为灵,便不能被常人左右,这是有悖天道的举动! 因为有了灵气,才会有生灵,谢天如此逆天而行,强取生灵之气,断了多少生灵被反哺的机会?可见是下了多大决心与牺牲,他只知道曾经与他同吃一锅饭的人被人夺了生命,这种毁灭生灵的事别人做得,他一个痞子难道就做不得? 灵气疯狂的朝矿洞中涌入,被谢天以恐怖的手断强行灌注入修行者的体内,助其拓展气海,沾了他血的丹药迅速为这些被强行拓宽的气海填充真元! 所有人面对的痛苦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他们没有一人会皱眉,或是要退缩! 他们汗水淋淋,牙齿咯咯作响,灵气犹如一条条毒蛇在皮肤下乱窜……。 谢天更是辛苦,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滚而落,他神情专注,指绽莲花,像在雕琢着一件件旷古绝今的艺术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涌进矿洞的灵气慢慢变少,直至全无,阵法消散,谢天虚脱的瘫倒,羽沐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 阵中所有人在这一刻齐齐睁眼,数十道精光一闪而逝,大家纷纷跃起,将谢天团团围住! “不错、不错……。”谢天点点头,所有人的境界都跃了一个大级,连吴九斤、小妹和乔心巧都从不惑进入了洞玄,老白、豆豆、柳宗亭、徐来、叶轻舞和左儿右儿都毫无意外的进入通幽境! 谢天又为他们挑选了最适合的兵器,出手的不凡震得大家一愣一愣的,柳宗亭看着手中金锏,晃若做梦,他恨不能大吼一声:老子终于不用扔砖头了! 又是几天休整,谢天恢复了元气,大家也熟悉了手中的兵器,谢天吩咐大家暗自活动,联络潜伏的人员,为反击做着准备,自己则携同左右两妹妹,一番乔装后进了汶城。 还是那些熟悉的街道,城中的居民过着正常的生活,修行届的纷争与俗世无关,这一点至少在九州没有人敢乱来,除非有战乱,修行者可以以军人的身份参战,那时候才可以向敌对势力的军士出手,但不要以为修行者就可以为所欲为,因为在战场上,普通士兵也可以堆死大修行者,所有修行者一般都守在最为至关重要的位置上,震慑一方! 城主府,这里明显要比其它街道冷清许多,不为别的,就因为墙上悬挂着的一颗颗人头,他们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上面密密麻麻的飞舞着比平常大一倍有余的绿头苍蝇,它从头颅的鼻孔中飞入,再从眼眶中飞出,乐此不疲……。 谢天心痛到滴血,身体颤抖,左儿右儿紧紧的拽住他的手,极力安抚着,生怕他会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驻星府,鎏金的牌匾被摔得四分五裂,门前是一滩滩暗红色的印记,老白的门房被砸得稀碎,一只茶杯静静地躲在碎木屑中,曾经搭擂台的地方被横起了一根粗长的木梁,上面挂一颗颗曾经属于年轻身躯的头颅……。 谢天将头扭向一边,心中默默的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且看着,我是怎么为你们复仇的,你们的家人以后就是我的家人,我谢天发誓不会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房屋中介所,曾经的那个胖子,正热情的为客人介绍着城中的房产,甚至是九州的房产,他生意做得不错,眼线几乎遍布九州,这也是谢天,找他的原因。 在他的贵客招待间,谢天用金锭压垮了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茶桌,然后卸去伪装说了声:“别来无恙。” 欣喜若狂瞬间变成心惊胆战,他当然知道谢天现在的处境,小心翼翼的关上门窗,说道:“爷,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胖子,我是来找你做生意的。”谢天说道。 胖子连忙推迟道:“爷,你赶紧走吧,现在汶城谁还敢和你做生意,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呀!” 谢天道:“今天只要你敢做我的生意我敢保证,你以后可以在汶城,甚至翼州,横着走!” 胖子听到这里,不禁愣了一会儿,心里仿佛有两个人在做斗争,最后他说道:“说来听听!” 谢天取来一只兽囊,一只信鸦飞了出来,在房中盘旋一圈回到兽囊,谢天才说道:“我要你为我收集情报,土行殿星路的一切,传讯的各种工具任你选,金子随你花,甚至是灵石,我都可以提供,我还可以将你改造成一名强大的修行者,但前提是你得归顺于我!” 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先不说钱财,哪个人心中没有一个修行梦,那种仗剑走天涯,大碗喝灵酒,大块妖兽肉的日子任谁不向往,悠悠湖心畔,品一壶茶,垂几株钓,弹指一挥间,取飞剑一把,杀人于无形间,何等快哉! “有没有危险!”胖子弱弱地问了一句。 “有……但可以降到最低,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可懂?” 胖子点点头,谢天扔给他一沓兽囊道:“三天内,我要知道星路十八城的所有修行者名单,连他们尿完尿抖了几下我都要知道,桌上的钱便是你这一次活动的经费!” 回到矿洞,大家各自报告了准备情况,胖子办事的效率不错,两天后的黄昏,陆陆续续的飞进一只只信鸦,读完这些信之后,谢天又每人给了几道符,说道:“明天上午,复仇开始……。” 第二天,一队人从矿洞中走出,望着初升的太阳踏上前往汶城的路。 按照预定计划,小妹和出尘赤莲,还有乔不识夫妇留在矿洞,如今小妹又入洞玄,自保的能力有了,谢天又给了乔不识几张符,可确保无虞! 吴九斤带着一批散落的弟子负责打扫战场,谢天为吴九斤准备了一个偌大的储物戒。 左儿右儿如今修为大涨,可以在空中长时间逗留,谢天吩咐她们在空中监视全城,一旦打起来,苍蝇都不能飞一只出去,余下的人全力攻击,不惑中境及以上修行者一律杀! 俘虏也要筛查一遍,胖子给的名单上有详细介绍,大奸大恶之徒,参加过围剿驻星府的,一个不留! 很快,一行人来到城主府,他们对着城墙上挂着的人头鞠躬、默哀! 端木拓海坚持打头阵,汶城是在他手中丢失的,他要把它拿回来。 吴九斤也自告奋勇,毕竟,驻星府也是在他手中弄丢的。 端木拓海手持一根精铁枪,谢天告诉他,这把枪曾经的主人便是大靖朝的神将李闯,枪名惊鸿! 吴九斤使一柄长斧,没办法啊,这家伙在家使农具习惯了,不会使刀剑,谢天便找了把长斧,并告诉他这是一把上朝神将用过的开天斧! 本来应该是端木拓海叫阵,吴九斤却非要和他调换,因为打一枪他就得走,他是要去发财的,奈何修为大涨,还握着个神兵利器,手痒得很,端木拓海也不争抢,直接站在了他身后,吴九斤又厚着脸皮问谢天借了白狼来壮声势! 城主府门前吴九斤杵着开天斧,身边是妖兽白狼,端木拓海手持惊鸿枪,二人威风凛凛,吴九斤一脚踢上斧柄,长斧飞入掌中,他凌空一斧劈落,哗啦一下,城主府牌匾被劈得粉碎! “出来受死!” 第35章复仇进行时 如今城主府坐镇的是新扶持的城主,李家的人,上一次权利更迭时李家选择了观望,谢天便留给了李家一条活路,没想到这一次李家又选择了观望,而且还在赵群高的扶持下做了城主,可谓最大的赢家! 从各世家掳来一些有姿色的女弟子,李光齐正与赵群高喝酒赏舞,李光齐喝得醉醺醺的,得意非凡! 李有才突然闯进来说道:“城主大人,吴九斤在门外叫阵!” “漏网之鱼,也敢叫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 吴九斤叫完阵,撸着白狼的头顶,谄媚的说道:“委屈您当一回坐骑,这是咱们的第一仗,得打出个威风来,您也不想我辱了您主人的威名吧?” 白狼居然被他成功忽悠了,点着头答应了,这倒是出乎吴九斤的意料! 上了狼背,真他娘的舒坦,比在家骑的破驴柔软多了,关键还威风! 远远的便看见了李有才和李光齐冲了出来,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李有才哈哈笑道:“漏……。” 可惜吴九斤根本不给他把话说完整的机会,一夹双腿,白狼一道闪电般射了出去,吴九斤抡斧就劈,力道之猛能开山劈石! 李有才急忙拔剑,高举过头顶! 嚓! 噗! 剑断! 命陨! 李有才做梦也没想到,曾经要靠使诈的菜鸡如今实力如此生猛,一个照面便被劈成了两半,内脏洒了一地! 李光齐睚眦欲裂,李有才明面上是他侄子,可实则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双目喷火,愤怒的拔出剑来吼道:“你拿命来!” 可是人家吴九斤根本不和他玩,一斧子劈死个李有才,过过瘾就够了! “老白,快回去!” 老白听得脸都绿了,得找个机会跟谢天说道说道,该正儿八经的给白狼起个名,老白这个名号是他独一家的! 谢天大喊一声:“杀!” 所有人都冲了出去,端木拓海首当其冲,惊鸿枪一抖,一朵枪花直扑李光齐,枪势之凌厉如灌风雷,李光齐大惊,急忙横剑在胸,抵挡枪尖,那曾想他的剑在人家枪尖下变成了豆渣,节节碎裂,长枪直接扎进他的胸口,鲜血顺着枪尖往外涌,端木拓海挑着李光齐的身体继续前冲,李郡和李纯陪同赵群高将其拦住。 看着自家大哥被人扎成肉串,李郡嚎叫一声,脚掌蹬地,飞扑过来,李纯也小跑几步,拔剑跃起,兄弟二人一上一下的夹攻端木拓海! 端木拓海一抖枪,将李光齐的尸身震成一堆碎肉,枪杆回拉,枪尖杵地,用力下压再猛然松开,惊鸿枪嗡的一声低鸣,射向李家兄弟! 舞姨和徐来也跳入战圈,他们如今的实力对上李家,等于碾压! 一个照面李家兄弟便已身首异处,赵群高的酒意顿时被吓醒,好死不死的又看见了谢天,连腿都有些不听使唤,刚把笑容堆上脸,脖子上一凉,身首异处。 “饶过你一次,还不惜命!”谢天冷笑道。 汶城的首脑片刻毙命,余下的弟子均不堪一击,被豆豆几嗓子便杀了个差不多,吴九斤胖手一挥,手下弟子纷纷涌入各房间,大肆敛财! 柳宗亭挥着金锏,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砸,气得大吼:“你们欺负人!” 谢天亲自将城墙上的人头取了下来,放入洞天,缓缓说道:“接下来,我们一起战斗,下一步,月华城!” 月华城距汶城仅隔三十余里路,城主罗劲松,如今少了一只手臂,性情大变,围攻汶城和驻星府的时候,他没少杀人,事后掳走不少女弟子供他淫乐! 这一次,柳宗亭冲在了最前面,罗劲松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便被他一金锏砸碎了脑袋,接下来又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接下来是青华城……。 光华城……! 浮华城……! 明华城……! …… 仅仅半日,土行殿星路麾下一十八城全部覆灭,吴九斤带走了所以财物,留下了一座座空城! 左儿右儿在空中监视,一丝消息都不曾泄露,黄昏时分,一行人便杀入星路总坛,周朝安满脸愤怒。 “魔族奸细,也敢如此猖狂,立即召集一十八城,灭魔!” 谢天一抖手,咚咚咚咚的滚出几十颗血乎乎的人头:“你是在找他们吗?” 周朝安大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一丝消息?若是被上头知道自己丢了一十八城都尚不知情,那他这个星路君使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补救,若能拿下谢天,不仅能将功补过,还能在土行殿扬眉吐气一把! 想到这里,周朝安大喊一声:“来人……!” 四周呼啦一下,涌出大队人来了,虽说这早在谢天的意料之中,但也吃惊了一把,这群人中光通幽境的便有好几个之多,更别说洞玄了!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谢天决定先发制人! 识海泛波,五把小剑悠然窜进人群,带起几抹血花,这等于是下了杀敌的命令,柳宗亭挥着金锏率先冲进人群,见人就砸! 谢天这边的人除了乔心巧其他人都入了通幽,可以随心所欲的利用真元与念力,用的全都是非凡手段——控剑! 一把把剑呼啸着在人群中带起一抹抹血花,老白人未动剑先动!最震撼的当属白狼,它巨大的身影跃入人群,张嘴便咬,一名洞玄境修士一愣神被白狼咬上肩膀,被白狼狠狠一甩,高高抛起,然后白狼再探抓一拔,那名修士便被撕开两片,白狼咆哮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舞姨与徐来缠上了一名比他们境界高的修士,一左一右互攻,那修士使一把拂尘,千丝万缕阴毒无比! 老白对上了星路的一名持事,二人各使两把飞剑,倒是旗鼓相当,豆豆和羽沐直接对上了周朝安,月弧飞舞着缠上周朝安,羽沐的七星鞭如一山风雨,将周朝安笼罩,周朝安有些心惊,这才几日功夫,谢天身边的这些人的境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打鸡血了吗? 修为最弱的乔心巧被柳宗亭护在了身后,金锏砸翻一人,柳宗亭回头问乔心巧:“怕不怕?” 乔心巧看着高大的柳宗亭,心中一暖:“有你在,没什么好怕!” 谢天则纵观着全局,时不时的为人解决一下危机,如果他也加入战斗,那么战况肯定不一样,但他没那么做,他必须狠下心来让他们独自成长,因为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他们个个都要独当一面,成为镇守一方的诸侯,而战场便是历练一个人的最好机会! 使拂尘的那个老家伙不仅修为了得,而且神识也非常强大,他那拂尘细丝少说有数万,却可以以单根为单位攻击敌人,让人防不胜防,非常难缠,徐来相对要弱一些,稍不留神便被拂尘扫中面颊,割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痕,若不是舞姨抢攻得及时迫使老家伙躲避,只怕徐来的半张脸就保不住了! 吃了亏的徐来把心一横,干脆以身做饵,等老家伙拂尘再次扫来,直接以左肩迎上拂尘,钢针般的拂尘穿肩而过,徐来弃剑,一手紧抓拂尘,另一只握有符纸的手闪电般拍向老家伙,老家伙迅速出掌相迎! 轰! 一声巨响,徐来被震得后退一丈有余,拂尘丝扯掉了他肩上的一片肉,老家伙的整只手臂被符纸炸成粉碎,脸色苍白,舞姨根本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掌拍来,老家伙只好举起唯一的手掌迎敌。 轰! 又是一声巨响,舞姨借力消力,暴退三丈才稳住身形,老家伙的又一只手掌被炸得粉碎,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呼嚎:“噢……” 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敌人几乎都有一张强大的攻击符,现在双手已失,反抗已没有任何意义,绝望的闭上眼睛,舞姨一挥剑,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没做任何喘息,二人重新加入战圈! 老白与那名持事隔着数丈远的距离,指挥着飞剑杀敌,手指不停在指节上快速拂过,那是在计算敌剑的运行轨道,四把剑相互咬得死死的,发出清脆的叮叮叮叮撞击声,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 豆豆自起晋升入通幽,控制月弧已经不用再唱歌,说实在的,他对唱歌真是没有天赋,现在他只需要默诵即可催动月弧,且威力不减,周朝安几次欲干扰豆豆的识海以破除他对月弧的掌控,均以失败告终,周朝安这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以念控剑。羽沐的实力就不用说了,吸食了谢天差点丧命的血量,不仅肉身防御强悍,爆发力同样强悍到不像话,对周朝安的戒尺基本上都是不躲不避,硬扛! 周朝安心惊肉跳,这么强悍的小姑娘,以后谁敢娶你啊? 柳宗亭自从有了这根金锏,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活脱脱换了个人似的,金锏大开大合,凡是与之相碰的兵器都成了破铜烂铁,再加上身边有个女孩子要保护,大男人主义也上来了,硬是在人群中杀了个所向披靡! 谢天不禁频频点头,这一仗他非常满意,这些人也不枉他苦心栽培一番,打完这一仗之后都堪大用啊! 第36章见纪嫣然 战斗已成胶着状态,星路的人越打越心寒,不少洞玄境修士已经丧命,有人放飞了信鸦,向土行殿求救,左儿右儿在星路总坛上空,密切观察总坛的一举一动,别说是信鸦,真的是连只苍蝇都无法飞出去! 柳宗亭带着乔心巧和大白狼在总坛大殿横扫,杀得人仰马翻,大白狼吻所到之处无不哀嚎一片,多少人被那厮撕成了碎片! 随着人员的减少,战况变得明朗,柳宗亭对着白狼打了个手势,那家伙居然能懂人意,与乔心巧汇合在一起,柳宗亭的金锏一晃,砸上与老白对阵那个家伙的头顶,那个家伙魂飞魄散,柳宗亭的生猛他是历历在目啊,被这一金锏砸中,焉有命在,急忙撤剑回防,老白的剑又如蛆跗骨,难以甩掉,情急之下只能就地一滚,滚到周朝安脚下,顿时变成六人混战,四打二! 周朝安气得想骂娘,本来老子一对二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你他妈还把祸水东引,噗的一脚将他踢了出去!谁知那家伙也不要脸,拔腿就跑,把两名敌人甩给了他! 四打一,打个鸡毛啊! 柳宗亭的金锏直接落在了他肩上,震得他半边膀子发麻,还没等血气通畅,那心狠手辣的小姑娘又在他腮帮子上甩了一鞭子,牙都抽飞了两颗,差点儿成三瓣嘴的兔子! 豆豆的月弧终于有了机会,刀锋在空中转了个弯直奔周朝安的咽喉,周朝安紧急的一扭脖子,月弧贴着耳根子直上,削掉一片耳朵,顺便也削断了束发的拉非绒! 周朝安何时吃过如此大亏,长声咆哮,长发乱舞,如同疯魔一般! 老白的剑……好吧,休息一下,端木拓海呢?老白四下环顾,那个家伙,手中有了惊鸿枪,真是如虎添翼啊,在人群中认出了当天杀端木青云和端木青主几个家伙,竟以一把铁枪将那几个人逼到死角,然后将人家扎成了筛子,自个满身血乎乎的跪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 战斗很快接近尾声,大殿上一片血腥,站着的人几乎都成了血人! 众人将周朝安围在中心,周朝安仰头大笑道“没想到我周朝安也会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一天,来吧!” 谢天走到人群中,说道:“你也能叫虎,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才叫虎!” 谢天将城墙上的人头一一摆在周朝安面前,冷冷的道:“今天,我要拿你的头祭奠他们!” 周朝安哈哈笑道:“只怕杀了我,他们也不会瞑目!” “哦,这是为何?”谢天道。 “对于汶城和你驻星府的屠杀,本君使并不知情,本君使也是在事后才知道的,他们都打着本君使的旗号,本君使就是想洗也洗不清了” 谢天盯着周朝安看了又看,觉得他并没有撒谎。 “你是想说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谢天问道。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都不重要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背后没有推手,怎么可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 周朝安冷静下来,在大家看起来,英雄落幕无疑,谢天突然没了想杀他的意思! “你们不用怜悯我,我周朝安活了一把年纪,人老心却不糊涂,这几年,九州动荡,也许是上天早有明示,动乱在即,你又出现得无声无息,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千年代有圣人出,你……“周朝安停顿了一下,厉声说道:“来吧,我想再战上一场!” 谢天朝周朝安鞠了一躬,他应该得到尊重,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幕后真的有人在推动这一切,那么他知道,这些人都成为了幕后推手的牺牲品,而自己则是一枚棋子! 谢天默默的抽出柴刀,这是他对对手的最大尊重,周朝安满意的笑着,发丝无风自舞,十指箕张,没等他出手,谢天柴刀横扫,一股刀气在他身上爆开! 周朝安轰然倒地,即平静又悲呛! 君使总坛宣告覆灭,吴九斤开始发财,谢天却没有得胜后的喜悦,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毫无头绪,他回想起在山洞,三个老家伙对他说的话: 你融合了龙族的最后一条龙魂,我们早知道这一次行动牺牲会很大,仍免不了伤心,龙心的洞天就在你身上,里面有龙族上万年的传承,龙魂融入了你的血液,你的血肉便是一个行走的仙丹,常人免不了的诱惑,今后行事定要小心。 九州毁灭在即,迫不得已强掳你至此,卷你入漩涡,希望你不要恨我们,我们三个老家伙会全力支持你,三魂七魄你尽管取些去,日后有用,还有就是希望你能早日统一九州,这其中牺牲在所难免,我们四个老家伙便是你的第一批牺牲者,去吧,具体该如何拯救九州我们也不得而知,也许不到最后那一刻,谁也无法知道! 谢天沉思片刻,说道:“星路覆灭,土行殿必然震怒,我们将面临空前怒火,所以大家先返回矿洞,暂不露面,一方面寻找合适的居所,一方面吸纳人才进来,不怕花钱,九斤,你搜来的灵草要保护好,我有大用,你们先回去修养,我去一趟土行殿。” 召回左儿右儿,又吩咐老白去驻星府收敛那些遗骨,自己则去了一趟胖子的中介所。 一沓子房产地契将胖子砸了个头晕眼花,谢天指着这些东西说道:“这都是你提供消息得来的报酬,关于归顺于我你考虑的怎么样?” 胖子看着桌上的地契,问道:“你真的能把我打造成修行高手啊?” 谢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微微一笑,眉毛一抖,胖子便升到一丈高空,吓得哇的张嘴大叫,一颗丹药飞进嘴里,紧接着,无数道光从谢天身上飞出,再从胖子身上鱼贯而出,将胖子的身体扎得千疮百孔,神奇的是没有流一滴血,胖子也并未感觉到疼痛。 谢天手掌翻飞,快速的布置着一个阵法,无数的灵气从胖子身体上的创孔中钻入,做完这些事,谢天身形一阵摇晃,可见代价之大,但是没有办法,他确实太需要一个自己的情报机构。 胖子从空中落地,挥舞着手臂,哇哇的叫个不停,他一掌拍在茶桌上,茶桌应声而碎,他又有些心疼的咧咧嘴然后单膝跪地,说道:“老板在上,小的王召行礼!” 左儿右儿看他行着不伦不类的礼,噗嗤的掩嘴笑着,谢天又扔给他一叠兽囊,说道:“在里面都是一些传讯的鸟类,你尽快熟悉起来,然后准备进都城!” “进……都城……” 王召正在发愣,谢天和左儿右儿早已离去,为了赶时间,左儿右儿直接化作一对紫色翅膀,带着谢天快速飞行。 益州,本是多山之地,土行殿便坐落于鱼鸡山半剑峰上,宫殿巍峨气派,谢天直接落在了山门外,门外的守卫大声喝道:“什么人,敢闯神殿?” “在下谢天,有事拜访殿主,请代为通传!” 那门卫打量了谢天一番,说道:“上面早有吩咐,说有叫谢天的人来访不用通禀,直接进去既可,请跟我来!” 有点意思!谢天暗暗一乐。 进了大殿,女伺奉了茶退走,谢天品着茶,一股似曾相识的馨香袭入鼻孔,谢天暗道了一句:原来是她! 这个她便是两次与他通风的那个人,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正思考之际,从大殿屏风后面走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来。 “你就是谢天,与我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你来得到是比我想象中的快,说吧,找我什么事?” “您便是土行殿主,与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我以为土行殿的殿主会是一个年愈半百的老怪物,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谢天笑着,眼神豪不避讳的打量着眼前美妙的曲线,纪嫣然咯咯笑着:“你来该不会就是为了拍我马屁吧!” 谢天道:“殿主英明,我来确有一事,星路已经全部覆灭,我来就是想告诉殿主,别再打了!” 纪嫣然莞尔一笑:“比我预计的快了许多,但你所说的别打了是个什么意思,我能当做是你想要投降吗?” 谢天嘴角上扬:“你心知肚明,何必要问呢,星路暂由我接手,你曾帮助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所以你可以当我是投降,因为我还需要你帮我挡一些风雨,因此我也不会在意你怎么和你上面回话!” 谢天喝了口茶,看着纪嫣然,有些挑逗意味的口吻说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成为一家人!” 纪嫣然眼光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你这是想要娶我吗?” 谢天哈哈笑道:“我有那个艳福吗?” 玩笑归玩笑,谢天不会天真到把玩笑话当真,向纪嫣然打听了一下益州的练丹情况便离开了半剑峰,至于这一番谈话的效果,看样子应该是理想的,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有人在给他施加压力,又不想把他逼得太狠,驻星府的人可以不用再东躲西藏了,但现在人手有限,星路太长,驻星府的人明显不够用,还好,当时留了一手,希望能用得上,但关于招兵买马,得加大力度了。 第37章无一无二 矿洞中的一张床上,一个老者气息沉稳,看血痂便知道耳朵上刚接上去的,能恢复得这么快肯定是下了功夫的,那老者睁开眼睛,老白和豆豆就守在旁边,看样子是防着他暴起,他叹了口气道:“唉,本以为可以置身事外的,还是被卷了进来,放心,我周朝安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条命是他给的,他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来取。” 谢天的那一刀,只是震开了他心中的郁结,他被带回了矿洞,喂了丹药,修补了耳朵,做为别人的棋子,他已经被弃了,他本以为可以彻底解脱了,没想到再一次成为了棋子,只不过这一回执子的人比较有人情味而已! 长春城,土行殿的直辖城,座落于半剑峰下,是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大型城池,土行殿主管一城修行者以及各门各派的上供,基本与普通民众无关,民众的税收当然还得由官府部门掌管,毕竟国家还要养军队,真正有外敌入侵,冲锋陷阵的还是普通士兵! 谢天此时就走在长春城的大街上,左儿右儿化作羽翼藏在了斗篷下,毕竟两丫头的长像太过惊世骇俗,容易引起骚乱,还是藏起来保险一些。 恰逢长春城丹房一年一度的’丹庆’,各丹房都会在这一天拿出丹房练的丹药拿来拍卖,为自己的丹房打个广告,赚些知名度以及黄金或者灵石,毕竟练丹师也不是神仙,也得吃饭,也得花钱! 丹庆的地点便是城中心,一块一米多高,直径约摸十丈的青石台上,传说这石台是远古时期的产物,一座通往异界的传送门,只是年程久远,已经没有办法启动。 石台上隐隐还能看见一条条波浪纹,从这些波浪纹似乎可以看见传送阵当年启动时的逆天光景,而现在,上面摆满了一张张桌上,这些桌子都被长春的丹房租了下来,摆着各式各样的丹药,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而中心便是一座拍卖台,只拍卖一些极品丹药! 谢天一身普通打扮的走在人群中,不时的拿起摊位上的丹药看上一看,或闻上一闻,皱着眉头又放下,招来不少白眼。 “看那副穷鬼样,还敢逛这么高级的地方……” “浑身上下都不直一两银子还想买丹药……” 甚至有的人直接赶他走,看都不让他看一眼,谢天无所谓的笑着,正午时分,中心的拍卖台上走来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在她甜甜的开场白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到中心,后面跟了个管家模样的人,端着一个以红绸遮盖的盘子,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各位,本次丹庆的拍卖活动正式开始,今天拍卖的只有六颗丹药,第一颗是紫鹿丹房养颜丹,想必不用我介绍大家也知道紫鹿丹房的实力,而这颗养颜丹的功效据丹房的炼丹师所说,不仅可以驻颜,还可以益寿,那怕是八十岁的老太太吃了,也能恢复青春活力,起拍价十块下品灵石!” 在九州,一块下品灵石可以换金一百锭,足够一个中产家庭消耗一年,可见价值不菲,但对于女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容颜重要,老者刚刚介绍完,便有人出价抢拍,最后被一个年愈七旬的老太太以七十六块灵石抢到。 第二颗是聚元丹,可以助修行者破境,一露面便引来一阵疯抢,最终价格定在了五十八块灵石上。 谢天看着这些丹药的品相,无不嗤之以鼻,就这种成色也好意思拿出来拍卖,看来九州的练丹师还真是没落的厉害呀! 很快,六颗丹药被抢空,小摊上一对兄弟这时候高举着个丹瓶大声吆喝:“无极丹房大还丹一颗,听名字就知道功效,只要是还有一口气在,服下之后保你生龙活虎,一块中品灵石!” 他这刚刚一喊完便引来人群中的一阵嘲笑: “无极丹房的那对兄弟又来献宝了……” “他们连拍卖的手续费都交不起,还能练出好丹药……” “听说有一次他们给人家练了一粒绝育丹,结果人家吃了以后居然生了个六胞胎,差点没把人家给气死……”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青石台上走来两个衣着娄烂的平民女子,身上散发出阵阵臭味,年纪稍长一点的估计是姐姐,被搀扶着的应该是妹妹,姐姐扶妹妹在角落里坐下,自己则来到一个摊点上,噗通一声跪下,哀求着:“仙师,我妹妹身患重病,村里的大夫治不了,说只有仙家的丹药可以救我妹妹,您就发发慈悲,赐我妹妹一颗丹药,我姐妹二人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以抱恩得。” 那姐姐说得声泪俱下,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然而,那摊主却大袖一挥:“滚,臭要饭的,我的丹药也是你吃得起的!” 面对别人的羞辱,姐姐没有气垒,跪着挪向下一家,结果还没张口便被人赶走,妹妹看着姐姐被人羞辱,哭着说道:“姐姐,你不要求他们了,我不怕死……” 姐姐回头一笑道:“傻妹妹,有姐姐在,姐姐不会让你死的……” 青石台上转了一圈,不但没有人肯赠药,还被别人嫌弃又脏又臭妨碍了人家做生意,最后姐姐在无极丹房跪下,无极丹房的两兄弟迅速把人扶了起来,哥哥说道:“姑娘,你对你妹妹的情义让人敬佩,我这有一粒丹药,但是没有人相信我的丹药能治人,你敢要吗?” 姐姐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肯施药与她,毕竟非亲非故,而且丹药价格不菲,当下如获至宝,连连磕头致谢:“谢谢二位仙长,无论结果如何,您都是我们姐妹的恩人,定当结草衔环,报达恩情!” 弟弟将丹药递给那个姐姐,笑着说道:“你放心,绝对会好,这可是我们哥俩的全部家当,能救一人命,也算值得!” 姐姐握着丹药更觉得重若千钧,再次叩谢后,将丹药与妹妹服下,片刻之后,虚弱的妹妹吐出一滩黄水,竟然站了起来,由姐姐牵着,跪在无极丹房两兄弟面前,磕头致谢。 看到这里,谢天满意的点点头,来到兄弟二人面前:“敢问大师尊名!” 两兄弟一抱拳道:“不敢当,无极丹房无一、无二!” “无一、无二,好奇怪的名字,你们真的就这样将丹药送人家,不会是垂涎人家姐妹的美色,以施药之恩逼人委身?”谢天说道。 那两姐妹急忙说道:“若仙家不嫌弃,我姐妹二人心甘情愿伺候左右!” 无一脸色一变,急斥谢天:“龌龊的东西,我兄弟二人悲天悯人,深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道理,却没来由的遭公子污蔑,先不说我兄弟二人是否别有用心,就说句对二位姑娘不敬的话,她们容貌如此何来美色一说!” 无二也气愤的说道:“看公子相貌堂堂,说话却是如此不堪,既然如此,公子敢否娶了二位姑娘,我兄弟二人愿鞍前马后,任公子差遣三年!” 谢天不禁苦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既然如此二位何不拜我为师,我当授你兄弟二人无上丹道!” 一语激起千层浪,现场的人无不以看妖兽一般眼神看着谢天,这是哪里来的傻逼,这无极丹房两个傻逼虽然穷了一点,但好歹也是一对货真价实的练丹师啊,他一个黄毛小子,哪里来的勇气敢说要当人家师傅,他知道药鼎有几只脚吗? 果然,无一无二两兄弟也暴跳如雷,施药救人无可厚非,但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给羞辱了,这哪里能忍,兄弟两默契的挽起袖子,准备教训眼前这个狂妄无知之徒! 谢天压低声音认真的说道:“丹道之道何以为道,何以蓄气、又何以控火,何时当立木、何时当择金?” 无一无二听得这几句话,如惊雷在脑海炸响,困惑了多年的难题终于迎刃而解,兄弟两人看着似笑非笑的谢天,双膝一弯,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恩师在上,受弟子一拜!” 谢天也不出手阻拦,心安理得的受了一拜才说道:“如果你们再晚一丝,也许就真的错过了一辈子的机缘,起来吧,还有一群苍蝇我得去收拾收拾!” 本来还在替无一无药鸣不平的人这会瞪大了眼睛,这尼玛是个什么情况,这两兄弟脑袋是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还真的跪下拜师啊! “神经病吧,拜一个黄毛小子为师……” “该不会是托吧,演一场苦肉计给大家看……” “怪事年年有,今年真他妈多……” 谢天真是在万众瞩目之下蹬上青石台的中心,刚刚拍卖过丹药的台前,双手撑着桌沿,一一扫过卖丹药的世家,脆声说道:“垃圾……” 最后一个与他对视的练丹师铁青的脸说道:“小子,你说谁?” 谢天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说你,而是说你们……” 谢天指着围着青石台的那一圈摊位,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说……你 们的丹药都是……垃圾……!” 第38章丹道大师 说谢天的说词是在找死都不为过,长春城拿得出手的练丹师几乎都围在了青石台周围,一个个的义愤填膺! “小子,你这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知道吗……” “还不跪下道歉,不然饶不了你……” “这小子该不会是个傻逼吧……” 面对众人的斥责,谢天冲无一无二挤了挤眼睛,笑道:“说你们的丹药是垃圾确实侮辱了那些丹药,应该说在场的各位才是垃圾!” 无一无二不禁面露苦笑,他们拜师绝非一时的冲动,面前这个年轻人的随口几句话就能把练丹时一些弊端点透,当得起一声师傅,但现在,新拜的这个师傅却把长春城的同行们得罪光了! 看着暴起的练丹师准备用口水把谢天淹了,做为徒弟的他们又岂能坐视不管,兄弟二人迅速将谢天护在身后,准备撤离,谢天的笑意更浓,躲在无一无二身后喊道:“敢不敢比一比?” 人群中跳出一个酒糟鼻的精瘦男子,衣服上绣着天河两个字,扯着鸭公一般的嗓音喊道:“比什么?” 谢天鄙夷的看了那家伙一眼道:“就你这长像难道和你比帅吗你个傻逼?当然是比练丹咯!” 精瘦汉子脸一红,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天河丹房的首席练丹师,名叫羊捡! 长河丹房的练丹师苟顺喊道:“就你这穷酸样,见没见过丹鼎还两说,也敢大言不惭!” “就说你们敢不敢比吧?”谢天挑衅道。 无一无二都无语了,后悔刚刚的跪拜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这师傅,拉仇恨实在是一把好手! “你老子我没有,我两徒弟有啊……” 谢天指着无一无二说道! 无一无二面面相觑,当师尊的既然将他俩推了出来,再不说句话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尊师重道啊! 石台的吵闹惊动了拍卖丹药的那个老者,他来到人群中,问明原委,仔细的打量了谢天一番,然后发现凭自己的修为居然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不觉也来了兴致! “既然要比,老头子就厚着脸皮毛遂自荐,当一回裁判如何?” 谢天行了一礼说了声:“那就有劳了。” 看得出来老者在长春城颇有声望, 原本哄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老者说道:“既是比斗是不是应该有个彩头,不然就没有了意义!” 谢天点点头,把目光有落向刚收的两个徒弟身上,无一无二咬咬牙,各掏出一块火红的晶石说道:“我们若输了,这两块火极晶双手奉上!” 众人都是同行,当然知道这火极晶的贵重,都露出了贪婪之色! 老者点点头,表示这个彩头不错:“你们谁来比过,如果输了,拿什么做彩头?” 羊捡立即跳了出来:“我用两块水极晶!” 说着掏出两块晶莹剔透的晶石,其他人见有人抢了先,纷纷嘘声叹气! “我觉得你们还是一起上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确定?” 老者问道,谢天拿出一摞兽囊递给老者,老者用神识探过以后深深的吃了一惊,随即对众人说道: “大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参加,这位小哥若是输了,相应的赌注由我支付,我以缥缈阁老邵的名益担保,因为他拿出来的东西如果输了,我缥缈阁就全买下!” 一听一缥缈阁做保,在场的人都如同吃了定心丸,纷纷表示参加! 谢天说道:“比斗方法很简单,咱们现场练丹,现场只要有一个人以任何方式胜过我,我便认输,赌注如数奉上!” “太狂妄了吧” 众人不禁咂舌,这是要单挑长春城吗,谁给他的勇气,难道他家有矿,就算是有矿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呀! 所有人将这次比斗当做了发财的机会,一个名不经传的黄毛小子而已,能有多大能耐,能胜得了长春城这些丹道中浸淫多年的丹房练丹师! 很多人可谓下了血本,缥缈阁的人迅速清点,比斗开始! 只见其他的人都迅速的拿出丹鼎、草药等练丹必备的东西,练丹师一般都富裕,几乎人手一个储物戒,就连无一无二那两个穷酸也有,不过他们俩除了装了一个丹鼎之外便别无他物! “拿草药出来啊,木头啊!”谢天有些责备的的看着兄弟俩,无一无二双手一摊,摆了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表情。 还好飘渺阁的老邵,拿出一把草药给他:“先用,等一下还我!” 谢天看看老邵,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怕我输的裤衩都不剩?” “你那兽囊中那么多好东西,我巴不得你输!”老邵做了个鬼脸。 谢天白了他一眼,什么人嘛,掏钱让人家输! 无一无二拿出了丹鼎之后便站在一边,看着谢天,谢天那个气呀,对面那些家伙已经催动丹火,开始入药了! “你们两个到是动啊,练丹啊,等我吗?” 无一无二面面相觑:“不是您动手吗?” 谢天一抹脑袋:“我会个屁呀!” 把无一无二惊了个透心凉,您刚刚的意气风发牛逼哄哄呢,闹了半天还真是吹牛不上税啊,完了,我兄弟二人的火极晶,那是无极丹房最后的棺材本啊! 谢天也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赶紧补充道:“理论知识不能代替实际行动啊,你们俩给我演练一番,我现在就学!” 无一无二好悬没一头栽进丹鼎里,大哥,这是练丹,不是炒菜啊! 他们的这一番对话倒是让对手欣喜若狂,感情这家伙家里真的有矿啊,于是每个人都加大了力度,丹火呼呼的烧,草药一把把的往丹鼎中扔! 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的无一无二只好硬着头皮,快速的演练了一番,没办法活马当死马医咯! 快速的看了一次练丹的过程,谢天闭上眼睛,仔细的揣摩了一番,眼睛突然睁开,砰砰两脚将丹鼎踹到齐鼻梁的位置悬空着,左右两掌一挫,两团丹火轰的一下烧起,纯蓝色的火苗滋滋的舔着丹鼎的四周。 待整个丹鼎均匀的受热后,盖子自动打开,谢天也没多看多想,老邵借他的草药被尽数扔进了丹鼎并盖好了盖子,这可把现场的人逗得捧腹大笑! “这是练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煮猪食……” 连一直看好他的老邵心都哇凉哇凉的,但随着丹鼎底部的药渣槽吐出一堆药渣之后老邵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几分神采! 这时候,谢天强大的念力起到了关键性作用,草药在丹鼎中被他分开,先是提取草药精华,然后去除杂质,快速的算好了可能出现的药物混合化学反应,再以最为稳妥的方式进行揉合,不大一会丹鼎中真的飘起来一股子药香。 丹鼎不停的旋转,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那是丹药成型后与鼎壁相碰发出的声音,随着旋转的速度减慢,丹鼎徐徐降下,四平八稳的落在了桌面上。 谢天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丹成”然后双手缚在身后,仰视四十五度,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无一无二的震惊自是不用讲,老邵在练丹届摸爬滚打多少年,什么样的练丹师没见过,现学现卖还真是头一回遇见,舌头掉得老长老长,不是吧,这样也行! 紧随其后,长春城丹房的人也纷纷降鼎,宣告丹成,单从时间上来看,谢天第一,单打开丹鼎后的画面就不敢保证了! 天河丹房的羊捡是第一个丹成的丹房,他生怕别人抢了先,抢着开了盖,鼎中静静的躺着两颗褐色丹丸,散发着一丝丝热气。 老邵看了看成色点点头说道:“天河丹房,中品聚元丹两枚!”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两颗中品聚元丹啊,羊捡人长得不咋滴,练丹还真是没得说,接着,长河丹房的丹鼎打开,也是一颗中品、一颗下品聚元丹。 长春城丹房最后出炉的丹药共记一十七颗,中品九颗下品八颗,所有人都得意洋洋的看着谢天,让你嘚瑟,敢一人单挑长春城,让你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到你了小子,是不是不敢开呀……” “就是,两个丹鼎也敢和长春城拼……” “我猜他那鼎里面只有两坨焦炭……” 无一无二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无极丹房的前途,就在这一哆嗦了! “无一无二,开鼎……” “师尊,弟子……不敢……” 无一无二两腿都在哆嗦,手也不听使唤,谢天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怂货,怎么和我出来闯荡江湖?” 没办法,自己上,关键是自己心里也没谱啊! 咣当,一个手没拿稳,丹鼎盖子掉在地上,惹来众人哄堂大笑,也砸得无一无二的心一哆嗦。 谢天凑近丹鼎一看,乖乖,倒吸了一口凉气,无一无二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直接瘫坐在地,老邵也紧张啊,随说输赢与自己无关,但面子挂不住啊,硬着头皮也凑了过来。 “啊……十……十八、八、八颗,上品……” 轰的一下,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老邵狠狠地捶了自己两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颤抖着说道:“谢天,一十八颗,上品聚元丹……” 第39章猥琐老道 还没等老邵宣布完,人群中叽里咕噜的倒下一片,长春城的练丹师至少有一半宣告破产,无一无二又倒了下去,两个傻货,兴奋得晕了过去! 现场哀嚎一片,羊捡成了众矢之的,都是你他娘撺掇的,掏木极晶之快,怕本身就是无一无二的托,还有苟顺,被一群人追着打,没办法啊东西在缥缈阁老邵那里,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抢缥缈阁做保的东西! 踢了无一无二几脚,兄弟俩爬起来被缥缈阁的人领着去装东西了,老邵看着谢天,眼神都是疑惑,谢天将十八粒丹药分成三份,无一无二占了大头的十粒,谢天和老邵各四粒,老邵也不推迟,爽快的收着,脸上都笑开了花! 临走前,谢天扔给老邵一个兽囊,像这种东西,谢天洞天里多不胜数,都是从九州猎场薅来的,顺手拿来做人情,果然,老邵扔给他一个牌子:“今后有什么事可到缥缈阁找我。” 道了谢,拉着还以为是在做梦的两个家伙,也不管身后那些还在群殴的练丹师,师徒三人施然而去,至于那两个姑娘,早就回到了谢天的斗篷下了。 “你们家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谢天对兄弟俩说道。 “师傅请。”无一无二对谢天甚是恭敬,虽然他俩的年龄比谢天大了许多,但达者为师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三个人朝长春城的郊外走去,越走越偏僻,谢天都怀疑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见财起意,准备杀人灭口了! 走着走着,谢天压低声音说道:“我要杀个人。” 无一无二吓得两腿一软,跪在谢天面前哭喊道:“师傅啊,弟子还没能鞍前马后伺候您老人家啊,弟子不在的时候,您老要多喝热水、多吃蔬菜水果啊!” 谢天在两人屁股上踹了一脚:“嚎什么嚎,我说要杀个人,又不是说你们,你……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咱们被人跟踪了!” “哦哦哦” 兄弟两个屁滚尿流的爬起来,抹着眼角的泪花,谢天暗暗一乐,兄弟两还算实诚,竟然没有想到反抗,看来是真心拿自己当师傅了。 其实谢天早就发现屁股后面吊了个尾巴,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城里人多环境复杂,万一打起来,伤及无辜就不好了,如今在这荒山野岭的,正是杀人藏尸的好地方! “跟了一路了,你不嫌累啊?”谢天停下脚步,笑着说道。 话音过后,一个身体清瘦面相猥琐的白胡子老道持着拂尘从近乎一人多高的杂草中走出。 “小崽子,果然是你,那日你坏我好事,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原来老道在游方之际,偶过靠山村,竟然发现了一个极阴之体,那可是炉鼎中的极品啊,利用得当的话可使修为大涨,他知道山里人注重名声,便使了个小手段,叫小妹名誉皆毁,然后再出面带离靠山村,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破了他的法,还伤了他的身体,老道那个恨那个气自是不用说,找了个地方,一堆丹药砸下去,不仅治好了内伤,修为也随之大涨,想着今日丹庆,看能不能碰上个落单的肥羊,补充一下干瘪的钱袋,真是苍天有眼,遇上了谢天这个肥得流油的冤家,便一直尾随至此。 无一无二虽然也是修士,但主修练丹,虽说境界也不低,但要是打架的话还真够呛,但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兄弟二人涨红了脸站在谢天身前。 “休伤我师傅!” 谢天点点头,勇气可嘉:“你们两兄弟杀过人还是打过架?” 无一结巴着说:“弟子杀过猪。” 无二接过话茬道:“刀是我磨的。” 谢天笑道:“看不出来啊,你们两个原来也是心狠手辣之辈啊,这老牛鼻子就归你们了,别把他当人,当猪那样宰就好!” 说着话,他还真的找了个稍高一点儿的地方坐了下来,刁着颗草准备看戏,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没动手就输了一场嘴炮。 老道的修为可不是盖的,拂尘一甩,人如飞掠起,尘丝如针般根根竖起,瞬间便到了无一无二面前。 可将无一无二两兄弟吓了个够呛,直接抱着头蹲下了,谢天气得想骂娘,戏是看不成了,双脚在土包上一跺,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谢天的实力自是不用讲,人在空中探手虚抓,老道眼前一花,手中拂尘已不见踪影,抬头一看,在人家谢天手里攥着呢! “哎呦不好”老道惊叫一声,转身就逃,谢天又怎会容他逃脱,另一只手也一个虚抓,老道小鸡似的便到了谢天手中,谢天抓住他的衣领,噼里啪啦就是几耳光,打得老道眼冒金星,眼泪鼻涕哗哗流。 “英雄,饶命啊……小老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小老儿上一次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事后也是后悔莫及啊,还好及时勒马,才未铸成大错,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老儿一命,鞍前马后,任凭使唤!” 你那能叫悬崖勒马吗,分明是被小爷我给吓的好不好! 其实谢天也只是想吓唬吓唬老牛鼻子,从他的寒酸样也能猜出个大概,老道面相虽然猥琐,但眉宇之间还存有一股清气,不像是为非作歹之人。 随手将老道扔了个狗吃屎,谢天拍着手说道:“给个不杀你的理由。” 老道眼睛滴溜溜一转,知道事情尚有转机,连滚带爬的来到谢天跟前说道:“英雄,小老儿前身乃西陵神殿的一名詹事,因为犯了错被革去职位,就靠游方算命看相为生,英雄相貌不凡,九州乱事已起……。” “得得得,拍马屁能活命吗?”谢天不耐烦的说道。 “还有、还有!”老道急忙喊道:“是关于那姑娘父母的……” “什么?”谢天眼神一凌,盯着老道,老道不禁打了个冷颤,定了定神说道:“小老儿伤好之后又去过靠山村,村里……村里……” 老道支支吾吾,迟迟没有下文,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头:“再吞吞吐吐,小心舌头不保!” “我说、我说。”老道这才鼓起勇气说道:“靠山村的村民都死光了,一百七十八口,还是小老儿刨了个大坑,将他们葬在一起的,其中就有吴家夫妇!” “什么?”谢天呲牙欲裂,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老道叹了口气道:“一队哈克骑兵曾经出现在那里,说是寻找什么长生果,连他们的大祭司都出动了!” “哈克骑兵、长生果……” 这么说是我害了靠山村一村的人,踢起蹲地的无一无二,悲痛的谢天扭头就走,他必须要赶回矿洞,把这个消息告诉吴家兄妹,只是想到小妹,谢天一阵心酸。 老道小心翼翼的跟着谢天,谢天说道:“你走吧,我不杀你,我替靠山村的村民和吴家兄妹谢谢你!” 说完话,谢天对着老道鞠了个躬,无一无二兄弟见谢天鞠躬,双双弯腰,冲老道鞠躬,老道也不矫情,坦然受之,但他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一路跟随。 “英雄,让小老儿跟着您吧,小老儿略通岐黄,您以后用得上!” “不要叫我英雄,我叫谢天……” “小老儿凌机谢过公子!” …… 谢天召出左儿右儿的那一刻,着实将无一无二两兄弟吓得不轻,合着之前在他们面前跪着磕头的两个姑娘就是他们的师母啊,双腿一弯,跪在左儿右儿面前,磕头如捣蒜。 “二位师母恕罪,弟子先前有眼不识泰山” 凌机也行了一礼:“见过二位夫人!” 左儿右儿偷偷的笑着,谢天却红着个脸,知道有正事要办,左儿右儿化作一对紫翼,谢天又扔出三个兽囊,放出三匹龙鳞马来说道:“骑上它,我们要赶路了!” 三人瞪大了眼睛,龙鳞马,这可是妖兽啊! 三人迅速上马,策足狂奔,尘土飞扬数里不散,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抬头看天上,谢天更快,像一道紫色的流星划破天际。 “师傅原来是个鸟人……会飞” …… 矿洞中,得知消息的小妹哭成了泪人,谢天紧紧拥着她,没有出言安慰,吴九斤双目赤红,眼泪也是无声落下,谁也不曾想到,与靠山村成了永别,可怜的老父老母,孩儿都还没来得及孝顺您老人家……。 谢天放出一只信鸦,内容是要王召打探哈克骑兵,大家都安慰着吴家兄妹,连老白也破天荒的说了几句话:“节哀顺变,你们还有我们!” 星路被血洗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但似乎没有起什么波浪,看来纪嫣然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谢天带着大家出了矿洞,分派人手开始接管星路十八城的所有产业,谢天则回到了驻星府。 如今的谢天可以说是家大业大,各家散落的弟子悉数回归,并重新招纳了不少修士加入,驻星府也快速的进行了翻修,无一无二正式的磕头拜了师,最高兴的还数豆豆 “我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有两个年级比我大这么多的师侄!” 从无一无二磕完头站起来那一刻开始,才是他兄弟俩恶梦的开端,豆豆每天变着方出现在他们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听着两个胡子拉碴的人叫师叔,连一向忠厚老实的柳宗亭也被他带着一起欺负两个老实人,可把无一无二折腾得没有一点儿脾气。 第40章嫣然一笑 星路一十八城经过数月休整,元气恢复如初,谢天依然是无官一身轻,做着甩手掌柜,清华城有一片药田,无一无二被调了过去,谢天没有时间教他们什么,甩给他俩一本关于练丹的古籍,兄弟二人如获至宝,每日里就是练练丹,修习古籍中的东西,修为日益增长。 出尘那孩子还是不大爱说话,不过和谢天他们在一起时就不一样,明显要开朗许多,自打进了驻星府,每天便是看书看书再看书,将汶城能收集到的书已经看了个通透,实在是没书看了又重新开始看,谢天以为他是囫囵吞枣,抽查一下才知道,出尘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谢天想了想,掏出一本书给他。 “自己看,完全记住了再来找我换。” 出尘看着没有封皮古旧的书籍,开心的点点头,这段时间,谢天总是会抽出时间来陪陪小妹,希望能让她早日走出丧亲之痛,气得羽沐暗暗跺脚,又不能明着和人家争些什么,毕竟人家小妹和谢天还有着一个看似闹剧般的婚约。 凌机那个老牛鼻子,来了驻星府,见人不是看相就是摸骨,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全捡好的说,没几天功夫便和府里的人混得滚瓜烂熟! 很快,王召的信鸦便带来了消息,之前确实有一队人马在靠山村出现过,目的也和长生果有关,然后详细的叙述了哈克族人在北部草原的情况,已及人文风土。 有了这些消息,谢天开始琢磨着替小妹的父母复仇,还有整个靠山村的人,毕竟吃过靠山村的饭,喝过靠山村的酒。 暗自整顿兵力,又亲自去了一趟土行殿,见了纪嫣然,说了一大堆连他自己都觉得肉麻的奉承话,又掏出一袋子灵石和几个兽囊,说是孝敬土行殿的贡品,反正就是将自己的姿态摆得很低很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谢天真是个良民! “你又是送礼又是拍马溜须的,有什么事,说吧!”纪嫣然狐媚的笑着,也不避嫌,穿着薄纱睡袍慵懒的斜靠在香榻上,淡青色的薄纱下山峰起伏,三角区的隐晦之色忽隐忽现。 看得谢天血脉偾张,好在穿的是袍子,不是牛仔裤,否则这一柱擎天的,脸往那搁呀,不由得暗骂妖精,迟早有一天拔光你的衣服,撩拨你三小时,老子再他妈撤,看你受不受得了!倒是没先想过他自己受不受得了。 “殿主真是英明,谢天来确实有事,一是因为周朝安!” “周朝安不是死了吗?”纪嫣然诧异道:“一个死人的事不要告诉我,弄得我后背发凉,你又不来暖床?” 谢天吞了一口唾沫,靠,想勾引老子:“殿主说笑了,殿主想要找人暖床,只要一个暗示,那想暖床的人还不从半剑锋排队到星宿海啊!” 纪嫣然掩唇一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只觉得满世界都是想利用我的人!” 谢天不禁汗颜,妈的这不是摆明了说我吗!一时也觉得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好纪嫣然继续说道:“也好,说明小女子我除了在床上还有些其它用处,继续说吧!” 谢天这才继续说道:“我要去一趟北面,有些债该讨了,临出发前又放心不下家里,特来请殿主照拂,别像上一次那样,去了趟九州猎场,被人家端了老窝!” 说道这里谢天有意停下,笑意淡淡的看着纪嫣然,人家一介女流能高坐殿主之位又岂能听不出这话外之音,不就是敲打一下纪嫣然,不要想趁我不在打什么歪主意,星路的下场你都看见了,你敢灭我一城,我敢灭你一路! “看你,殿主殿主的叫得多生份,叫人家叫嫣然,或者姐姐,你就放心的去讨债,姐姐把家给你看得好好的! 纪嫣然假嗔道,谢天难以招架她的入骨狐媚,道了声告辞后,落荒而逃,只是因为一柱擎天,走起路来姿势有些奇怪,纪嫣然岂有不明白的道理,笑得花枝乱颤。 回到驻星府,立马召集大家议事,深入北方草原,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经过大家一致讨论决定,由谢天带着吴九斤兄妹、老白、豆豆、柳宗亭、舞姨和来叔,还有羽沐,老牛鼻子凌机也吵着要去,谢天只能由了他,端木拓海本来也想去,但星路也得有个人坐阵,乔不识还在伤势,帮不了什么忙,带着乔心巧坐阵月华城。 上一次从九州猎场回来,谢天薅了不少万兽门的兽囊,抓了不少龙鳞马、信鸦,经过几个月的驯养如今已能派上用场,想想以前一起吃火锅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子悲凉,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开拔前吃一顿火锅,通知下去,凡是够格上桌的,一个也别拉下……” 三天后,谢天亲自下厨,搞了一张特大桌子,特大的锅,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火锅,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十几匹龙鳞马一阵风似的钻进了漆黑的夜里……。 时近初夏,天气微热,道路两旁野花盛开,蜂蝶群舞,一队人马却无心欣赏,有的只是感慨,离开靠山村的时候带着的是满满的叮嘱,回去的时候却只能看见一堆黄土,吴九斤无小妹双双跪在土堆旁,泣不成声,谢天将进村的那座石板桥拆掉一块,在土堆前立上一块大碑,什么刻着‘靠山村群墓’ 曾经的新房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灰色的瓦片长满了青苔,吴九斤拉着小妹,在堂屋的废墟中翻出一块灵牌,用衣袖擦干净后塞进怀里,然后上了龙鳞马。 龙鳞马身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细软绒毛,他可以捕捉到主人的情绪变化,从而进行交流,今天的龙鳞马都能感觉到主人心中的悲愤,都发出霍霍霍长嘶声…… 哈克骑兵是游走在大靖朝与魔族之间的一股草原势力,由于魔族的死灰复燃,逼得哈克王庭不得不往南迁徙,因此这些年来北部边境一直都不太平,苏仕城对此深有感触,以前茅城的居民还可以去草原上放放牧,现如今却只能躲在边军的庇护下,开山种荒,收些粟米,少了马奶羊腿的日子任谁过得都心烦。 喝惯了马奶酒的苏仕城皱着眉将一碗番薯酒灌进肚子,将酒碗扔在地上,将一颗探出土的小草砸得左右摇摆。 苏仕城是这个边城的裨将,身份卑微职位却相当重要,一边要安抚民生繁荣向上,一边要驱除鞑虏守卫边疆,如今饭不得好饭,酒不得好酒,日子过得还不如匪。 想到匪,苏仕城好像精神好点,他踢了一脚正在收拾破碗的士兵道:“别他娘的捡,去把月牙儿喊来,老子要去打猎!” 听说要去打猎,挨了一脚的那个士兵不但不生气,还咧嘴一笑:“诶!” 月牙儿就叫月牙儿,十三四岁的一个小伙子,浓眉大眼的长得挺精神,军制夏服下包裹着健硕的身躯,肤色被北方的风沙浸染得偏黑,一头乌黑的头发盘着头上,用普通的竹筷扎起,显得非常干练,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牙齿。 身上背的是大靖帝国边军配备的黄杨弩箭,腰带上排着一把把小刀,足有二十多把,还有一把弯如月牙的砍刀,光这一身装备的重量常人都难以承受,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娃却像没事一样轻松。 “将军,你找我!” “带几个人,老子的马奶酒喝光了……”苏仕城指着干瘪的酒囊说道。 月牙儿与那个士兵表情如出一辙,嘿嘿的乐着,出了营房,却愣在门口一动不动。 “龙、龙鳞马……修行者……”月牙儿结结巴巴的说着话,苏仕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东头曲寡妇没穿衣服啊咋滴!” “龙鳞马……” 苏仕城也吃了一惊,这可是妖兽啊,大靖神将才能有的坐骑,看来这一伙人来头不小,苏仕城赶紧快步上前。 “敢问几位是……” “西陵神殿公干……”答话的自然是牛鼻子凌机,他对大靖朝体制内的事可谓了如指掌,特意嘱咐谢天从纪嫣然那里讨了块玉牌,苏仕城一看见玉牌态度立马变得恭敬。 “里面请!” 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迎进军帐,将还在发愣的月牙儿拍醒:“还不快去备茶。” 月牙儿应了个“喏”,急匆匆的离去,不一会儿便端上一大壶冒着热气的茶水,没有精美的茶具,只有烧得红里发亮的土碗,滚烫的茶水冒着一股特殊的香味。 “军营简陋,还望各位仙使将就将就。” 吴九斤捧起茶碗,围着碗边喝了一圈,不由得赞了一句“好香的野茶。”思绪似乎又飘回了靠山村。 众人一路奔波,也确实口渴,都大口的喝起茶来,苏仕城紧绷着的心这才苏展开来,一壶茶很快见底,月牙儿利索的又添上一壶,然后盯着大家眼睛都不眨的看着,神情尽是羡慕。 老牛鼻子灌了两碗茶,看着正发呆的月牙儿,问道:“你瞅啥!” 第41章一个不留 这对白很容易让人想到光着膀子喝着酒然后相看两厌的大汉,而对方肯定会说:“瞅你、咋滴?” 好在月牙儿不是光着膀子喝酒的大汉,虽然他也喝酒,但很少会醉,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句挑衅的话,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我想学修行!” 也许是感觉到了月牙儿真诚又或是话语中透出来的渴求,谢天放下茶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说道:“怕死吗?” 月牙儿点点头:“怕,所以我才想修行!” 谢天托着下巴,笑道:“好吧,就他了!” 苏仕城疑惑的问道:“就他了是个什么意思?” 老牛鼻子翻了个白眼:“我们要进草原,缺个向导!” 很显然,月牙儿对这个向导非常感兴趣,苏仕城悄悄地将他拉到一边,问道:“牙子,你真的想去,你可想好了,他们骑的可是龙鳞马,一下马就喝了两大壶茶,据说哈克猪们前些日子屠了个小村庄!” 月牙儿点点头:“我都知道,最重要的是月牙儿是你捡来的,名字也是你取的,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但我还是接受了,但我想修行,茅城除了唱戏的就是杀猪的,我不想看着你一把年纪了还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吃灰,还要靠偷看曲寡妇洗澡来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 苏仕城老脸一红,顺手就想拍他一巴掌,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他们的世界太危险了!” “我们的世界就安全了,就像靠山村,有多少人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没出过村,还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总之将军以后要爱惜自己,等着月牙儿回来孝敬您!” 一老一少的谈话就此结束,月牙儿回了趟家,从满是灰尘的土炕褥子下翻出一本皱巴巴的书和几顆碎银子,思索了片刻,将那本破书塞进怀里,银子摆在了枕头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初夏的草原,放眼望去全是绵延起伏的草地,随风起浪,这等丰美的草甸却看不见一只牛羊,偶有几只野兔被惊出草从,撅着屁股蹦蹦跳跳的快速远去。 月牙儿道:“都是那些哈克猪和土匪们祸害的!” “你们茅城不管吗?”柳宗亭问道。 月牙儿没有急着回答,眼前尽是在土匪中冲杀的画面,血腥异常!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每逢将军心情好或不好的的时候,便会带着我们去打猎,七八年下来,才看见了这片平静的草原。” “你那时候多大?”舞姨问道。 “七八岁吧!”月牙儿回答道。 “杀过人吗?”豆豆问。 “没有”月牙儿回道,但他没有解释茅城里的人都不叫土匪为人,而是畜生,过了一会又说:“倒是杀了不少畜生!”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闻着青青草原独有的芬芳,十来个人的队伍疾速前进,头一回奇龙鳞马的月牙儿起初有些兴奋,但渐渐的却被一丝焦虑掩盖,他鼻息梁微耸,轻声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前面!” 月牙儿率先冲上一道草坡,然后勒停龙鳞马,纵身下了马背,匍匐着爬向坡顶,其他几人也学着他的样,爬了上去。 离坡约摸三里地的地方,有一大片开阔地,潺潺流水流向更深的草原,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在溪边扎营,有人饮马,有人烧起一堆堆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肉香。 闻着这些熟悉的香味,吴九斤情绪颇为激动,就要持斧下冲,被月牙儿一把拉住:“这么远,还没冲到就会被人发觉。” 谢天道:“月牙儿说得没错,看见那片树林了,咱们得从那里下手!” 瞄着腰从坡上下来,骑上龙鳞马向树林的方向绕去,那些人既然扎了营,就不会那么快离开,现在要做的是一个好的部署,再就是等天彻底黑下来! …… 沙巴克烫好一壶酒,又挑了一只最好的羊腿命人送进了帐篷,里面住的可是王庭派来了祭司,整天神神道道,连这么香的烟熏肉不会吃,他和手下啃着一根根干排骨,一边大口大口喝着青稞酒,靠山村的那一百多条人命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胃口和心情,只是觉得没必要做得那么狠,毕竟那些人手无寸铁。 “老大,你说会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知道又能怎样,还能追到这里来,再说了,帐篷里的那位可不是吃素的!” “也对,要说这村里的肉干真不错。” 近百人围在火堆边,喝酒吃肉,不时的送些东西进帐篷,天渐渐暗了下来,不远的树林如一只蛰伏的洪荒巨兽,在草原上投下大片黑影。 火舌滋滋的舔着锅底,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啪的一声,一根柴火炸开,火星四溅,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的士兵吓得尖叫了一声,引来众人哄堂大笑。 年轻士兵揉着被烫红的手臂,眼睛不经意的瞟到了不远处的树林,张大了嘴巴:“有人……冲过来了……”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他旁边的大个子啪的甩了他一巴掌,嘴里骂骂咧咧道:“没用的东西,滚回你娘怀里吃奶去!” 骂完人,仰头喝酒,半囊子酒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一只箭便射穿他手中已经干瘪的酒囊,发出噗的声音! 浓烈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胸前,他低下头看了一眼,一只箭深深钻入的他的心脏,快速带走他的生机,白色的皮甲上像是盛开了一朵艳丽的格桑花,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敌……袭……” 咻咻咻! 又是几道箭射翻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哈克士兵,砸翻了正冒热气的汤锅,浇灭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升起一团白烟。 酒后的神经瞬间紧绷,酒水化作冷汗,平时有素的训练让他们快速的做出反应! 就地一滚,纷纷把刀跃起,嘴里喊着:“敌袭……” 片刻间,火堆旁喝酒聊天的人成了马背上定人生死的骑兵,不远处的洪荒巨兽吐出十来匹矫健的身影,瞬间便到了他们的战马跟前。 “龙鳞马……” 这是一声胆寒的叫喊,他的声音刚落,一只巨斧便从头落下,连人带马被劈成两片,火光中一个面目狰狞的胖汉伸手一抹脸上的血渍,挥着大斧扑向另一个哈克骑兵! 紧接着更多的人冲入哈克骑兵群,手中的刀剑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冲杀前,谢天只说了一句话:“一个不留!” 月牙儿从吴九斤闻到随风飘来的腊肉香时的表情便知道了是为何战斗,率先取下了背后的黄杨硬木弓! 第一箭取了一个大汉的命,月牙儿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一个三箭连珠惊乱那群哈克人之后,双腿一夹,胯下的龙鳞马接受到冲刺的讯息,闪电般的从黑暗中跃出。 老白双剑齐飞,剑锋划过一个又一个哈克骑兵的脖子…… 豆豆的月弧如同一条飞行的毒蛇,穿过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 柳宗亭的金锏下,白花花的**随着如同瓜破的声音四下飞溅…… 还有比较仁慈的羽沐,七星鞭瞬间钻过人的脑门再瞬间钻出,在没有任何痛苦的情况下便被夺去了生机…… 来叔不太喜欢暴力,但这一次另外,因为土坑中的一百多条冤魂,所以他出手的方式也有些特别,剑锋从哈克人的咽喉飘过半圈,留下一道浅细的血痕,两只手都捂不过来,而这些中剑的人都将在无尽的恐惧中慢慢死去! 舞姨的剑,好吧,是我自己词穷,没有办法形容了,舞姨的剑就像是绣花的针,在哈克人洁白的皮甲上绣出一朵朵艳丽的花,老牛鼻子依然老奸巨猾,变着方的下着黑手…… 火堆边人仰马翻,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再强大的士兵遇上修行者,任何反抗都是徒劳,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这类似的场景会在他们自己身上上演,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住一名哈克骑兵的尊严,在战马的背上死去……。 很快,哈克骑兵所剩无几,他们迅速朝那顶羊皮毡房靠拢,浑身都在颤栗,浑身沾满了同伴的血。 轰! 羊皮毡房被一股气浪炸成碎片四下激射,毡房中间的兽皮毯子上坐着一名容貌枯槁的白衣老者,他盘膝而坐,手放膝盖,双目紧闭,眉头不停在微微颤抖,围在他身边的十八名哈克人握着刀将老人护在中心。 老人花白的头发无风自猎,洗得发白的袍子如灌满水的袋子,没有一丝皱褶,突然,那袍子噗的一声,如同漏气般的瘪了下来,数十道寒光自他身上射出。 “他是大念师……” 老牛鼻子惊慌的喊道,一个跟斗栽下马背,一道剑光贴着他的头顶飞过,削去他的发髻,本就不多头发随风飘落,留下一个贼亮的秃顶。 吴九斤就没有那么幸运,一道寒光直接洞穿他的肩膀,要不是老白推了他一把,只怕洞穿的便是心脏! 前一刻还把哈克骑兵杀得人仰马翻,下一刻便被别人打了一个手忙脚乱,老者的飞剑可不是老白或者豆豆的飞剑飞刀能比拟的,这便是谢天说的修念与修器的区别。 像他这样握有丰富修行资源的人不好好的修器,却要修念,这不是浪费吗,不过再看看他身边那十几个面对生死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的哈克人,也就释然! 第42章少年有刀 灵动诡异的寒光在火光耀及的区域飞舞,驻星府的人都疲于应付,修为最高的羽沐招呼了老白,叫了一声:“拖住!” 七星鞭夹着一山风雨,鞭稍如枪,直刺老者的守卫。 老白的剑与羽沐的鞭遥相呼应,冲在了鞭稍前,一名哈克侍卫抡刀砍飞老白的剑,羽沐的鞭稍便扎进他的身体! 当! 仅仅刺破皮甲,七星鞭便无功而返! 老牛鼻子惊呼“软甲” 那名守卫被七星鞭戳得蹬蹬蹬后退几步,稳住身形后迅速的又回到原位,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一把黝黑的小刀划破草原的夜空,准确无误的扎进先前的鞭眼中。 那名守位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捂着胸脯倒退几步,单腿跪下,抬头寻找着小刀飞来的方向。 哈克骑兵的尸体堆边正匍匐着一个稚嫩的面孔,眼睛里透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冷静和沉着。 “七四!” 那名守卫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两个数字,换驻星府的人听着还以为他喊的去死,但月牙儿却淡然一笑,从原来的地方消失了! 舞姨来叔带着柳宗亭和豆豆,四人背背相靠,围成一个圈,将吴家兄妹护住,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抵挡着流光般的剑光,身上却早已是血迹斑斑。 那一名守卫的死去给了羽沐和老白莫大的勇气和希望。 枯槁老者情绪并没有因为守卫的死去而有任何波动,仿佛他的生就是为了这一刻的死! 就在那名守卫喊完话的瞬间,一道寒光准确的出现在月牙儿刚刚离去位置,切掉了哈克人的一块残肢! 老白和羽沐再次配合击中一名守卫,毫无意外,又有一把小刀如归鞘那般准确的扎进了那名守卫的胸口! 十六名守卫将圈子缩小,面无表情的握着弯刀,始终不明白两个兄弟是如何倒下的?他们除了有哈克王庭配备的符文软甲,本身也是横练的武道高手,肉身的防御强大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程度!为何在别人的攻击下却如此不堪! 没有人会给他们时间去找他们想要的答案,靠山村的大土包里面埋着的一百多条冤魂,还等着他们去忏悔! 在第四个守卫倒下的时候枯槁老者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一直围绕着舞姨她们的寒光终于稀疏了一些。 老牛鼻子终于有机会露出半个被削凸了的脑袋偷瞄一眼战况! 舞姨她们这边压力减小就意味着羽沐老白他们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一溜寒光就贴着羽沐的的脚踝划过,带起几滴血花,惊雪也与老白断了联系! 老牛鼻子摸着光秃秃的头顶,狠狠的一咬牙:“老道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掌上一发力,手中的拂尘被震得散开,银丝一缕缕紧贴着草地疾飞,削起无数翠绿的青草! 老牛鼻子也是豁出去了,脸涨得通红,双掌快速的结着印,散发着淡淡清新味的草茬在这片空间形成一股风暴弥漫开来,瞬间将众人的视线阻挡! 趁着这个机会月牙儿不知道从哪里跃了出来,张弓搭箭,咻咻两箭齐发! 两只箭羽一前一后,撕开一名守卫的符文软甲,钻开了皮肉! 咻咻! 又是两根箭羽,那名守卫应声倒地,柳宗亭格飞一溜寒光,大喊:“省着点用,我来开路!” “还有我!” 来叔也跃了出去,舞姨和豆豆默契的接过被柳宗亭击偏的寒光,把柳宗亭挤出圈外,又把吴家兄妹护在中间! 借着这一股力量柳宗亭高大的身影高高跃起,将全身的力量尽数汇聚在金锏的前端,闪电般的砸下! 金锏的尖端带着风雷之势斜着砸断一把弯刀再从那人的胸甲上划过落在了另一个人的小腹! 咻咻! 两把小刀如同长了眼睛,从软甲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两个守卫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来叔的力量不及柳宗亭,但速度却奇快,剑锋格开守卫的弯刀,刺进软甲,守卫明知是死,却毫不退缩的抓住了剑锋,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弯刀也砍进了来叔的肩膀,来叔一脚踹中守卫的腹部,二人各自拔刀方开。 咻,索命飞刀准时来到,守卫喉咙发出咕咕两声,一头栽倒…… 枯槁老者终于睁开了眼睛,做为王庭的一名大祭司,有的手段又岂是区区驭剑,他迟迟不肯出手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谨慎中的那一丝不安。 他始终觉得天上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在寻找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有时候,耐心也是一种修行! 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耐心的时候,因为他的守卫已经所剩无几! 就在枯槁老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毡房顶上,被一股气浪弹开,掉在地上摇晃几下脑袋,眼中绿光闪烁,弓腰一弹,朝最后几个守卫扑去! “妖兽!” 几个守卫看着跃起丈高有余的白狼,看着白狼口中的森森獠牙,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其中一个守卫弃刀猛的一跃,抱住白狼的脖子,眼神无畏! 这一刻,枯槁老者最后一丝疑虑也荡然无存,原来是只畜生! 枯槁老者鲸吸一口气,草原仿佛起了一阵风,直到他枯瘦的身躯涨起,脸上的皱纹都被撑平,他才双掌平托向天,转头一吹气! 这片草原的空间变得粘稠起来,被白狼咬断脖子的守卫流出的血液在空中漂浮…… 柳宗亭的金锏在距离守卫软甲毫厘之处停顿…… 被舞姨和豆豆的兵器磕飞的寒光终于露出真容,原来是一根根半尺长且薄如蝉翼无柄剑…… 吴家兄妹终于体会到谢天说的残酷,修为最低的他们被那眼花缭乱的寒光割得体无完肤,无力的倒了下去…… 老牛鼻子玩了大手段后的得意笑容还僵在脸上…… 来叔肩上的血毫无征兆的停止涌出,一滴血从他捂伤的指缝中溢出,拉着好长的血丝…… 月牙儿的手还按在腰间的刀袋上…… 羽沐和老白的身体正从守卫的弯刀下避开……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停止了! 但是…… 草地上的弯刀却如同有了灵魂般纷纷升到三尺高的位置然后统一调转刀锋! 嗖嗖嗖嗖嗖…… 近百把弯刀高速旋转着疾飞向众人,把这片凝固的空间割出一道道口子! 弯刀愈来愈近,若不出意外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切割成比涮羊肉还薄的片! 所有人的身体被凝住了,但意识还好是自由的,看着凌厉的弯刀袭来,恐惧也只能在心里,面上的表情却无法诠释! 千钧一发之际,草原的上空突然炸起一声惊雷,一抹光以比闪电还快的速度落向枯槁老者的头顶! 枯槁老者面如死灰,根本没有人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枯槁老者的身体凭空变成两片,一片向左一片向右倒下! 轰! 一股气浪自老者为中心四下爆开,离他最近几名守卫被震成一团团血雾,老白和羽沐被挡在后面,被震得口喷鲜血落在两丈开外! 那些令人魂飞魄散的弯刀突然停止前进,叮叮当当的掉落! 反应最快的还是月牙儿,按在腰间的手终于甩了出去,各自扎进了枯槁老者的两片尸体的额头上! 接着大家才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地,瞪眼看着只剩下几根支架的毡房,谢天持着柴刀咧嘴笑着,身边两只紫色的羽翼发着微微的光! 熟悉谢天的都知道,这是惯有的伎俩,按他的话说,打完了架还不嘚瑟一番,不过他也没敢嘚瑟多久,吴家兄妹受老白和羽沐都受伤不轻,其他人也好到哪里去,唯一可以让人高兴的就是,都还在喘气! 每人一颗丹药服下,谢天看着月牙儿,露出赞许的微笑道:“你小子不错,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傅?” 月牙儿闻言纳头便拜:“月牙儿拜见师傅!” 谢天还没来得及叫他起来,豆豆抢着说话道:“这个侄儿更合我的胃口!” 谢天将月牙儿扶起来,看着满地的尸体残块,咕咚一声朝着靠山村的方向跪下。 “靠山村的乡亲们,你们安息吧!” 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吴家兄妹相拥而泣,吴九斤杵着斧子站起来,朝着还算完整的尸体走去。 “干啥去呀?”柳宗亭喘着气问道。 吴九斤头也不回的道:“发财去……!” 这么多的尸体要一一搜完也不是个小工程,然而吴九斤却搞得轻描淡写,活人没打劫过,打劫死人倒是轻车熟路! 显然老牛鼻子也好这一口,摸着凉嗖嗖头顶也凑了过去。 谢天看着这些生死与共的伙伴们,心有余悸,不是他不愿意早点出手,大祭司的实力太过强大,给他的机会不多,好在有大伙儿的冒死拼搏和月牙儿的诡异表现才让大祭司心神起了波澜,最后松懈在了从天而降的白狼身上。 而左儿右儿最终拼着全身的力气将他从空中推下,才让他有了比闪电还快的速度劈开了将全部念力都施在了面前的这片草原大祭司! 吴小妹从头至尾都没能杀死一个仇人,但她亲眼目睹了仇人的覆灭,心情也稍稍平复,将头拱进谢天的怀里,轻轻啜泣着! 羽沐酸溜溜的将脸扭向了一边,然后一跺脚,加入了打劫死人的行列。 总有个家伙会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但白狼的出现却可以避免了可能出现的尴尬。 摸摸白狼的头,谢天笑着道:“辛苦你了……” 白狼伸出舌头,舔着谢天的手掌,耳朵轻轻的一阵摇晃,闪着绿光的眼睛默默的看着黑暗中的草原。 “嗷呜……” 第43章狼中之王 不知何时,草原上起了一层浓雾,将原本就不多的黯淡星光完全遮蔽,然而透过这些浓雾,可以看见一个个星子般的绿点,密密麻麻的围成了一个大圈,白狼的那一声狼嚎响过之后,浓雾的后方也传出同样一声狼嚎,紧接着浓雾中响起铺天盖地的狼嚎声! 月牙儿惊声叫道:“狼群!” 从月牙儿声音的轻微颤动大家知道,遇到了比哈克大祭司都还棘手的事情了,果然,月牙儿沉声说道:“血腥味引来了草原之王,群狼胜猛虎,我们处境很危险!” 豆豆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不就是一群狼吗,咱们不也有一只,啊,老白!” 他口中的老白可能是白天,也可能是白狼,只不过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月牙儿轻说了声:“白痴!” 月牙儿没有唐豆的幽默感,只有巨大的危机感,他呼吸有些急促:“分开跑容易被狼群淹没,大家跟着我跑,记住一点,不要回头,能跑一个算一个!” 谢天望着大家一阵苦笑,若在平时,他万剑齐飞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可现在,劈大祭司的那一刀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已经耗光了他的所以念力,双翼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带一个两个的还勉强,但这么多人,救谁不救谁的怎么选择才好? “你有双翼,先走……” 几乎异口同声,所有人都对着谢天说道,谢天一阵摇头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终他像是拿定了主意,说道:“你们走,我来拖住狼群!” “你拿什么拖得住狼群,快走吧,说不定你动作快点,还能返回来多救一个两个的。” 羽沐惨笑着,小妹只说了一句:“我死都要陪着公子!” “难道你们忘了,我是长生……”话没说完便被羽沐捂住了嘴巴,柳宗亭一挥金锏吼道:“死也要搞几只来垫背,谢天,我先去了……” “嗷呜……” 没等柳宗亭跃起,白狼跃上了一处高坡,发出一声高亢的吼叫,像似在对着群狼示威,蠢蠢欲动的狼群开始局促不安,鼻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即便是呜呜声也让人胆寒,上万只狼齐嚎的声势究竟有多浩大多震撼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形容。 狼群中传出一声“傲……呜……呦”,声音盖过了狼群,白狼又“傲傲”嚎了一阵,独自上了坡,从浓雾后走出一只体型硕大的青狼。 一青一白,二狼互看相厌,前爪在地上刨着,似将对方都当成这块领地的侵入者。 月牙儿叫停住准备冲锋的人,大家背背相靠围成一个圈,紧张的望着密密麻麻摇摇晃晃的绿点。 “青狼应该是它们的首领,也就是狼王,白狼竟然能把狼王单独召出来,想必应该能对付,如果白狼胜了,那么恭喜大家,以后你们可以在草原上横着走了……” 月牙儿说到这里,眼睛看向白狼,白狼的体型比青狼要小得多,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谢天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要靠一只狼来保命,手中紧握着柴刀,一但白狼出现败迹,就是该他动手的时候,因为如果说活下去的几率,那么白狼有着天然的优势,绝不能让它就这么死了! 白狼早已开启灵智,谢天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感动之余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身体重心后移,后腿弯曲,腰间发力,蹬飞一蓬青草,白狼和青狼相继跃起,在草地上空拖出一条条长长的虚影。 砰! 草茬泥屑尚未落地,白狼与青狼便撞在了一起,白狼体型虽小,但胜在灵活,在撞上青狼的瞬间,一扭头,尖牙咬向青狼的脖子! 青狼身为草原至尊,如果会被白狼一击而中它也就不配做草原至尊,白狼的利齿咬向它脖子的瞬间,它将重心移至后半身,躲过攻击的同时后腿弹向白狼腹部! 砰! 巨大的力量将白狼撞得飞出去好远,又在地上打了个滚才站起身来,鼻腔里发出呜呜的哀嚎! 狼王小胜一回合,仰头“傲……”的嚎叫一声,狼群的包围圈开始缩小,浓雾后显现出一只只凶恶的狼来,它们龇牙咧嘴,尖尖的牙齿上挂着一丝丝口水,草原上腥风阵阵! 白狼火速起身,“嗷呜”的嚎叫一声,仿佛在说,我没败,再来! 大家为白狼捏着一把汗,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 稍作喘息后,白狼再次扑向青狼,这一次它学乖了,不和青狼正面相碰,一个假跃引得青狼跃起,待青狼快要落地的时候,白狼才真的一跃而起,在空中强行转身,直接骑在了青狼身上,然后张嘴就咬青狼的后颈。 青狼吃痛,哀嚎一声,狼群后退几步,变得狂躁不安! 从空中落下之后,白狼和青狼在草坪上翻滚着,各自将最锋利的牙齿咬进对方的身体! 一只背后是上万子民的威信,一只背后事关十数人的生死,谁都不敢大意! 青狼不愧为草原之王,利用身体上的优势,将白狼咬得体无完肤。 白狼虽然灵智开启,但毕竟时间尚短,一时之间只有招架之力,本已退后数步的狼群再次从浓雾中窜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睛贪婪的望着一个个猎物,只待它们的首领击败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后,便一涌而上,享受这顿丰富的大餐! 表面上看白狼如今是节节败退,但事实上白狼一直都有所保留,示敌以弱,麻痹对手,等待对手因轻敌犯下错误再给于致命的反击! 浓雾中,狼血挥洒,狼毫飞舞,牙齿龛合之声清脆嘹亮! 青狼越战越勇,猛然发力蹬飞了白狼,张开血盆大口向白狼的咽喉,一但咬实,必将会是致命的一击! 白狼被蹬飞后在空中便调整好身形,后足刚一沾地便火速跃起,它将耳朵紧贴在脑袋上,再把脑袋全力缩小,嘴部拉直,毫不犹豫的将头钻进了青狼嘴里! 众人大吃一惊,心想白狼是不是被打傻了,自己送脑袋上口,只有谢天和老白暗暗夸赞,好一个至死地而后生之法! 果然,白狼在探头入青狼嘴后,微微张嘴,尖利的牙齿便叼着了青狼的舌头,青狼被送上嘴的狼头卡住了嘴,尖牙虽然深入白狼的皮肉,但不至命,反而自己被咬住了舌头,那种感觉真是叫它痛不欲生,吐不出,嚎不得,落在草地上连动都不敢动! 白狼猛的甩甩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确定青狼不敢在动后才慢慢的松开,警惕的看着眼泪花花的青狼。 喘息了片刻之后,青狼这才缓缓起身“傲呜……呦”的一声低嚎,幽怨凄厉,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小心翼翼的拱着白狼的肚子,又为白狼舔着身上的血污! 谢天得意的一声吼,豆豆摸着脑袋,这就完了,怎么看这画风像是两口子吵架!合着这老白和青狼有一腿啊,不过这青狼的娘家人也太他妈多了,吓死个人! 白狼心安理得的享受青狼的谄媚,呜呜的像是对青狼说着什么,青狼乖乖的跟在白狼身后,来到谢天跟前,谢天揉揉白狼的头,又揉揉青狼的头,青狼似乎有些抵触,被白狼瞪了一眼,才乖乖低下头! 一白一青两匹狼走上高坡,仰天嚎叫! “傲呜……” 群狼群起回应,整个草原都响起阵阵狼嚎! 这一次,大家是真的松了一口气,有惊无险的经历了一次生死,看着冤家被打成亲家,老白看了看豆豆和柳宗亭,说了句:“有些家伙就是欠揍!” “你说谁?” 豆豆怒气冲冲,做势撸着袖子,柳宗亭一把拉住了他:“别、别,你打不过人家的,忍忍就过去了!” 豆豆指着老白道:“我看傻大个面子,不与你计较!” 老牛鼻子被人剃了头,心情非常不爽,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倒是计较计较给大家开开眼呐!” 豆豆挥手就要暴揍老牛鼻子:“死牛鼻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借着摸骨,揩哥的油!” 舞姨啪的给了豆豆一巴掌:“消停一会!” 豆豆委屈的眨着眼:“你怎么不削那个老牛鼻子!” 老牛鼻子得意忘形的笑着:“还是轻舞知道心疼我!” 舞姨一脚将老牛鼻子踹飞:“老娘和你很熟吗,叫那么肉麻!” 老道不敢说话了,对柳宗亭道:“诶,大个,你的骨咱们那天摸到哪儿了,继续继续!” 羽沐与谢天带着白狼和青狼蹬上了高坡,只看得见两个模糊的身影,小妹心中一酸,她一直将那次的婚约当做是一个承诺来信守,如今看来,谢天当时的那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真不是普通人,而我却真的是个普通人! 看他和羽沐的背影,小妹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无论怎样,能守在他身边,看着他笑,与他共愁,这就足够了! 来叔和舞姨开始组织回汶城的事宜,豆豆和柳宗亭正严肃的训斥月牙儿,关于尊师重道,这小子做得明显不够,见着人也不叫声叔,得找个机会给他说道说道…… 第44章天星湖 浓雾渐渐消散,从高处望下,躁动的狼群安静下来,默默的注视着那片高坡,也有数只公狼在狼群前来回踱步,似有不服的低声嚎叫着!谢天揉揉白狼的脑袋,对它说道:“你就不要和我回去了,这里才是最适合你的的地方!” 白狼舔着谢天的手,呼呼的热气将他细软的汗毛吹得轻微摇晃,谢天的话让它停了下来,绿色的眼睛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问:为什么? “你的灵智已开,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化身人形,留在我身边太危险,我不放心” 羽沐也俯下身来,为它清理着凝固的血液,谢天拿出个戒指用颗金属线穿着系在白狼脖子上,又将狼毛捋顺将戒指遮住。 “这是个储物戒,里面有一些丹药,一部分是给你留的,一部分当做你和青狼的贺礼,相信你知道怎么用,等你化形的时候再来找我!” 谢天说完话,将白狼抱进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拍拍它的背说了声:“走吧!” 白狼依依不舍的下了坡,青狼默默的跟在身后。 “傲……呜……” 一声狼嚎响彻草原的夜空,狼群自动的让开一个缺口,一青一白的两条身影跃出狼群后,所有的狼才排着队伍跟着跃入黑夜之中。 放出龙鳞马,谢天跨上马背,对着大伙一挥手:“打道回府。” 老牛鼻子看着远去的狼群,感受着群狼离去时脚步传来的震感,摸着光秃秃的头顶,有些猥琐的说道:“今天晚上这些事情,够道爷我吹一辈子牛逼了” 豆豆捏着嗓子学着某人的调调道:“就你这怂样,怎么出来和我闯荡江湖!” 九斤被豆豆逗得嘿嘿直乐,手中的开天斧都握不住,掉在草丛里。 轰的一声,将草地砸出个大坑,龙鳞马快速退去几步,险些连人带马栽进去! 柳宗亭张大嘴巴:“胖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比我力气还大!” 月牙儿跳下马背,俯下身将耳朵贴在草地上,地下传出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快速的朝他们这边传来。 “地震,跑……” 大喊一声,月牙儿火速上了马背,一扬手将刀袋中剩下的小刀全部甩出,在大家的坐骑屁股上割了一刀,龙鳞马吃痛,唏律律一声嘶鸣,发疯似的窜了出去! 就在马蹄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青青的草地便消失不见,扬起了铺天盖地的黄烟! 这片黄烟一直尾随着拔足狂奔的龙鳞马身后,黄烟中是山崩地裂的轰隆声,月牙儿没有修为,与龙鳞马的沟通在颠簸中出现了瑕疵,速度陡然受损,瞬间便被烟尘烟淹没,谢天立刻召出左儿右儿,一溜紫光钻入黄烟中,片刻后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带着嘶声力竭的月牙儿! 紫光照亮烟尘的那一刹那,大家被身后的险境吓得魂飞魄散,草地在飞速塌陷着,宛如有人惊起了地下的洪荒巨龙,巨龙的一个翻身便是沟壑万里,深不见底? 就在月牙儿的坐骑跌入深渊的那一刻,大家纷纷弃马腾空跃起,将体内的真元催动到极致,足尖轻点着草地,如飞掠去,速度快过了龙鳞马! 弃马也是无奈之举,地裂的速度马上便要超过狂奔的龙鳞马,再不弃马便要葬身深渊。 龙鳞马的爆发力不如修为强大的修士,但是它的耐力却比修士强,所以才受到了修行者的垂青! 没有人知道地陷会持续多久,但眼下情况危急,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龙鳞马发出一声声悲鸣,迅速被黄烟吞没,谢天赫然在跃起的身影中发现少了吴家兄妹和老牛鼻子的身影,心下骇然!脚尖一点马鞍,如灵猫般跃入黄烟,极力搜寻着吴九斤他们的身影。 大块大块草坪土石翻滚坠向深渊,谢天迅速的从这一块跃到另一块上,几次换移方位后终于发现了吴九斤和小妹的身影,他们正与龙鳞马一起快速坠落,惊慌到不知所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天的身影瞬间消失,出现的时候双手已经分别搂住了吴九斤和吴小妹的腰,脚尖在马鞍上一点,冲天跃起,又发现老牛鼻子干瘦的身躯正好坠到脚边,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护体“,也顾不上老牛鼻子明不明白,一咬牙猛的一脚踢中老牛鼻子干瘦的屁股上,漫天黄烟下,无尽深渊中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噢……” 一条干瘦的身影流星般冲破黄烟,朝远处的草甸落下,又一条身影大鹏般跃出深渊,脚尖点上了刚刚裂开的地面,再次窜起,抢在了老牛鼻子之前落地,又是一脚踢上老牛鼻子的屁股,老牛鼻子喷出一口老血,皮球般的弹向更远处……。 没有人记得住老牛鼻子被踢了多少次屁股,只知道夜空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身后黄烟的速度也慢慢减缓,轰隆声也渐渐平息,但谁也不敢就此停下来,继续奔跑了一阵之后,累得趴在了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谢天随手将吴九斤扔了出去,骂道:“以后少吃点……会死人的……” 轻轻的放下脸色苍白的吴小妹,谢天再也支撑不住,四仰八叉的躺在草甸上! 小妹心疼的给他擦着汗,吴九斤很想说真是女生外向,但喘的厉害,只能嚯嚯两下,也躺了下去! 左儿右儿从上空落下,放下月牙儿,检查着大家的情况,月牙儿来到谢天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道:“弟子谢过师傅……” 看着眼睛微红的月牙儿,谢天揉揉他的脑袋:“这是师傅该做的,快去看看老牛鼻子,有没有被我踢死?” “哈哈……老道……我……头一次……被人踢得……这么惨……还这么开心……!” 大家纷纷朝老牛鼻子望去,都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贼亮的头顶,大家还以为是有人混了进来! 五官几乎移位,鼻青脸肿自不用说,关键是他好像胖了不少,破破烂烂的道袍已经包不住他身上那青一块紫一块肉来! 谢天赶紧爬了过来,喂他吃了一粒丹药,又检查了伤势,才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刚刚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好在你这把老骨头够硬,只断了几根肋骨,吃了丹药,我也给你正了骨,休养一番便好!” 这会儿柳宗亭也喘了过来,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被踢的,我甚至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变态,喜欢把人当球踢?” 舞姨捂着胸,**着,胸脯起起伏伏,看得老牛鼻子都忘了伤痛,来叔汗颜,老不要脸的,这时候了还想入非非! 夜空逐渐变得晴朗,星子宝石般的挂满了天空,大家静静地躺在草甸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那种安乐感觉。 羽沐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远方,黄色的烟尘已经散去,原本那块碧绿的草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面如镜般的湖面,倒印着璀璨的星空,分不清哪片是天,哪片是湖? “太美了……”羽沐低喃道。 “是啊……”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轻声赞叹着,生怕声音大了,会惊碎这片梦幻般的美丽。 轻盈的躺在草甸上,将双手枕在头下,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看着,月牙儿道:“未经风雨,怎见彩虹,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我们应该是都一个看见这镜湖的人,是不是应该给她取个名?”小妹眨着大眼睛,说道。 老牛鼻子这会儿有了些许精神,说道:“在我大靖朝,先发现一片未知地域的人是有权为其命名的!” 来叔说道:“命名的事还得公子来!” 豆豆哼了一声:“就他学问高吗,我也会取名的,这座湖是在夜里出现的,不如就叫夜湖!” “夜湖,呸呸呸,一股尿骚味,吃你的糖吧!”柳宗亭怼了豆豆一句,豆豆回味了一下:“是有点儿不太对劲!” “从天而降,咱们驻星府的人发现的,不如就叫天星湖吧!”谢天说道。 “天星湖、天星湖,天星现、九州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牛鼻子突然嚷道,舞姨踢了他一脚:“吃错药了老牛鼻子!” 老牛鼻子痛得一声嚎,说道:“之前我曾经说过我是西陵的一名詹事,有一次奉命看守天机阁星盘,便看见了这句话,当时不知其意,便如实上报上头,接果便被赶了出来,罪名是妖言惑众!” “有点像……” 大家异口同声,只有谢天的眼神被湖心泛起的一股青烟吸引,那股青烟甚是诡异,凭空的出现,又凭空的消失,谢天揉揉眼,说道:“你们有没有看见湖心那股青烟?” “什么烟……” 还是异口同声,谢天笑笑:“没什么,眼睛看花了。”心里却嘀咕了一句:九州之乱,这就开始了吗? 第45章紫竹林中一道观 事实上,谢天并没有花眼,其他人看不见,是因为修为与神识,那股青烟自湖心底冒出,在湖心上空化作两团,一团似蛇,一团似龟,在璀璨星光下,幻化出两张狰狞的脸。 “哈哈,老子我终于出来了,西陵神殿、天外山、无字楼,你们都给我等着!呜……呜呜……这感觉……真爽……” 灵蛇化的脸随风诡异的抽动,玄龟一脸疑惑,好像对重见天日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排斥。 “还是睡觉得好……出来又要打打杀杀……” “好了,别叨叨了,哥先带你享受人生去……” 一团青烟袅袅,割开湖天,消散在璀璨的星空下。 西陵雪山,道门圣地,时逢三月阳春,本该春暖花开,遍地芬芳,但是,这里只有漫山遍野的竹林! 如墨般的竹竿上,几条细细的紫色纹路,直上竹尖,翠绿的竹叶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竹林深处的那座道观便是九州闻名的那间道观,当然观名不可能就叫那间道观,而是——摇乾! 摇动乾坤,霸气不霸气! 如此吊到炸天的名字一但加上一个观字后画风就变了,摇乾观! 好吧,不能再纠结这个观名了,还是来看看从观里走出来这个人吧! 身材纤细高挑,身着白底绣祥云衫,一件淡青色的披风,衣服材质极为考究,均为上等丝绸制成,乌黑浓密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披在肩后,天庭饱满光洁,于耳鬓处分出两缕发丝垂于胸前,又个分出一小撮收于脑后,结成小辫束缚着披于肩后的发丝不至于被风吹乱。 鼻梁英挺,眉宇刚柔并济,眼似丹凤,眸似寒星,面似剑削,轮廓清晰,唇若朱砂,若说他是女人,他却有着男人的阳刚英气,若说他是男人,他又有着女人的妩媚娇柔。 他便是九州道门天才——苏胜雪! 他的性格和他的名字一样,孤傲、洁白,容不下一丝杂质,但最近一个叫谢天的人闯进了他的耳朵,据说这个人只用四个时辰便灭了一十八城! 谁给他的胆子? 这是苏胜雪拍案而起说的一句话,话音尚在殿宇中回荡,人已经行走在了那片紫竹林,崭新的云靴踩过青竹下的草甸,却连挂在草尖上的露珠都不曾掸落。 当……当……当…… 摇乾观中响起悠长的钟声,一群信鸦扑棱棱飞起,向九州各地通传了苏胜雪出观的消息……。 与此同时,一份军机处的折子却事先出现在了公主府,大靖朝长公主的案上。 公主周裹儿凤眉紧蹙,这是一张哈克王庭的抗议书,数日前,哈克王庭草原祭司队伍遭遇袭击,连同一名大祭司在内,共一百零八人,全部陨落,尸身全部落入天星湖中。 “天星湖,草原上有这个地名吗?”周裹儿朱唇轻启。 “禀公主,据说是数日前的一次地震新形成的湖,有人在那里立了碑,刻着这三个字” 曹瑜恭敬的说道,他是大靖朝最年轻的将军,前途大好,如今又深得长公主器重,假以时日,必定是坐镇一方。 “以后不可再行此欺君之事,你对我的忠心我已知晓,速去查一查,能不留痕迹的杀死一名王庭祭司,这个人可堪大用,是好刀便要握在自己手里,你可懂?” “末将明白!” …… 大明宫,大靖朝皇帝周驭言将奏折扔得远远的,怒道:“哈克王庭,还要不要脸,他屠了人家一村,还恶人先告状,告诉他们,他们竟然能把状告到朕这里,就说明他们知道是谁干的,有本事,自己找人家去,别跟个白痴一样,人家挨打的人还了个手而已,他还好意思,另外,也找一找这个人,闷声不响的干这么大的事,却要朕给他擦屁股!” 军机大臣修文天领命告退,皇后才走了过来,柔声说道:“别那么大火气,多大的事呀。” 周驭言握着皇后的手,有些忧虑的说道:“哈克王庭这几年有些过分,是该有人敲打敲打,国师刚刚来过,天星湖现世了,我大靖朝有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陛下您多虑了,有无字楼在,有老师在,谁也翻不起浪来,就别在杞人忧天了。” 皇后轻言劝慰周驭言,自己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谢天不会知道杀一名哈克大祭司的后果会如此沉重,只是知道西陵神殿对他灭十八城的事肯定不会由之任之,发难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希望纪嫣然可以多顶一段时日。 给天星湖立上了一块宣示命名权的碑后,大家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带来的龙鳞马全部落入天星湖,不知是不是喂了鱼,一行人搀扶着行走在星空下的草原上。 月牙儿不愧是个好向导,带着大家以最短的时间找到一条商道,和过往的客商卖了两匹马给伤员,又换些吃喝,休整一番继续上路。 老牛鼻子伤得比较重,不能骑马,月牙儿砍一些树枝,扎了个耙子,拖在了马后,老牛鼻子感动得眼泪花花,语无伦次的说着要给月牙儿说个媳妇。 另外一匹马给了小妹,她伤得也不轻,至于吴九斤那个胖子,豆豆和柳宗亭换着搀扶着,谢天挺是感慨,商队行走在九州最复杂的势力中,却最没有危险的地方! 月牙儿告诉他,商队是连接人族、妖族、乃至魔族的一道桥梁,会带去大家都需要的生活用品,因此三族明令各族,不得对商队出手。 就是不打经济战嘛,真是明事理,就搞不明白,那个叫尼玛什么不靠谱的家伙怎么就不会这么想,搞了个什么贸易战,损人不利己! 月牙儿在与哈克人厮杀时冷静果断,大家历历在目,豆豆好奇的问:“小师侄,你说你没有修行,杀起人来却比一些修行者还厉害,这是为何?” 一同出生入死,月牙儿对大家早已没有了芥蒂,笑着回答:“我四岁开始拿刀,每天要了填饱肚子奔波,还要防范别人的追杀,自然就多了一些经验。” 听月牙儿风轻云淡的说着,舞姨的眼圈一红,仿佛看见一衣裳破烂的小孩握着沉重的刀在林间奔逃的样子,她轻声说道:“以后不会了,你有师傅,还有我们!” 谢天问道:“追杀是个什么情况?” 见师傅问话,月牙儿赶紧回答:“我的家原本是北边的一个小山村,村民淳朴善良,一直过着安乐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和父亲玩起了捉迷藏,躲进了我家的水井中,再上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满地死尸,包括我的爹娘,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别动,我躲在井沿看见了一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和一个很威武的将军,那些人都叫他单将军,原来那个单将军的心爱之人被哈克人掳走,他想救又无从下手,便就近屠了一村,然后上报说是哈克人干的,那个单将军才有了借口,追着那一队哈克人,抢回了自己的女人,可怜我的家……后来我问苏将军,大靖朝有多少姓单的将军,他说,只有一个,一个叫单田的将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 “瑁州单田,来头很大啊”来叔说了一句。 “你放心,不管你的仇人是谁,你小叔我一定帮你砍他几刀!”豆豆不失适宜的占在月牙儿的便宜,招来阵阵白眼。 “还有我……” 柳宗亭、吴九斤齐声说道,老牛鼻子哼了一声:“说得轻巧吃根灯草,那单田是什么人,镇守边关的大员,先不说人家手握千军万马,单是人家的武道巅峰就得磕掉你们的大牙!” 月牙儿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才要修行啊!” 谢天拍拍他的肩膀:“武道巅峰,很了不起么?” 回去的路不是通往茅城,为了不给苏仕城带来麻烦,谢天选了另外一条路,益州与瑁州本就接壤,从瑁州穿回益州,既解除了茅城的嫌疑,又可以恶心一下月牙儿的大仇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天快黑时候,谢天叫停了队伍,天色已晚,是时候安营休息,老牛鼻子看着阴森森的黑山,不由得皱着眉头,谢天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 山麓的不远处有座屋宇大院,看样子是座寺庙,占地有十来亩,杂草从青石缝中倔强的探出纤细瘦长的身躯,将偌大的广场遮盖,四周都是石雕栏杆,隐隐能看见有房屋倒塌的痕迹,一个硕大的老旧炉鼎,锈迹般般的镇在广场中央,那是一个大香炉,残留在炉中的竹签仿佛在述说着往日的旺盛香火。 置身在如此宽阔的广场上,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子渺小的感觉,那倚山而建的庙宇虽已破败,却仍然带给大家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天上乌云滚滚,咔嚓!一声惊雷响起,吓得两匹马不停的原地打着转,轰轰隆隆的雷声在头顶响着,噼里啪啦的闪电在破庙上空闪过,天色本就阴暗,电闪雷鸣让那座破庙突兀间显得异常刺眼。 雷声惊起一群老鸦,呱呱呱的四下飞去,种种迹象表明,这座寺庙荒无人迹,豆豆咕噜的吞了一口口水,惊恐的说道:“会不会有鬼啊!” 第46章不忌不忌,大吉大利 谢天抬头看看天,对大家说道:“要下雨了,赶快找地方避雨!” 通往大殿的路有一座桥,马蹄哒哒的踩在上面,发出清澈的回音,庙宇虽已破败,但大殿却是好的,中间还有一堆残灰,看来这里经常有客商歇脚。 大家迅速进了殿,月牙儿手脚利索的拾来材火,生起一堆火来,看着温暖的火光众人的心踏实下来。 找来一口吊锅,柳宗亭在井里取了些水将锅挂在了火上,又拿出一包茶叶投到锅里,不大一会儿大殿中便飘起一股茶香。 捡来几个碗,与大家分了茶水,大家都喜笑颜开的喝着茶,一道闪电之后,大雨倾盆而下,大殿外一阵嘈杂,几个行脚商人头顶着蕉叶冲了进来,看见火光后微微一愣。 “神仙?妖怪?” 见没人理会,问话那人嘿嘿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招着手喊道:“进来吧,一群哑巴先我们来这里避雨!” 接着进来了一个账房先生,然后是一个厨子,再然后了两个力巴,抬着一顶香帐,香帐中卧着一个慵懒的女人,最后跟着的是一个和尚。 账房先生对着谢天等人施了一礼道:“望阁下不要与那个家伙一般见识,他就是一粗人!” “有人吗?在哪儿呢?”谢天笑着说道:“刚刚在你之前是听见了几声畜生的声音,不过无碍!” 帐房先生笑着的退至香帐前,对里面的人轻声说着大殿中的情况,香帐中的女人挥挥手,力巴找了个角落将香帐放下,然后开始备柴打水。 最早问话那个家伙跟没事一样的跑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你们的茶也熬好了,火跟锅借来用用。” 也没管人家答应没有,直接取了锅,淘了米,做起了饭,厨子打扮那人又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案板、菜刀、蔬菜精肉和一些调味料,乒乒乓乓的忙和起来,力巴又在旁边架起一口锅,烧起了一堆火,片刻之间,大殿内香味弥漫,三菜一汤热呼呼的饭菜便弄好了!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之中,香榻上走出个冰山一样的美人来,账房先生搬来一块石头,垫上软垫,又为她盛上一碗饭,那冰山美人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 那些饭菜看似简单,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吃上热饭,那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爽,本来喝得香香的热茶瞬间便没了滋味,豆豆有些抱怨的看着谢天,好像在说:你瞅瞅、你瞅瞅,这才是居家旅行过日子! 那冰山美人停下筷子看了看舞姨、羽沐还有小妹,账房先生立即走了过来,取出几副碗筷,盛了饭菜送了过来。 “我家主人请几位女客的,不用客气!”舞姨看着谢天,谢天给她一个允许的眼神,三人这才慢用起来。 待冰山美人吃罢,其他几人包括那个和尚这才走了过来,一阵风卷残云,将剩下的饭菜扫进肚子,打着嗝收拾起锅碗,和尚迎着大家讶异的眼光双手合什,念了声:“阿弥陀佛,贫僧不忌,不忌不忌,大吉大利!” 豆豆瞪大了眼睛,我去,什么时候和尚吃肉都能吃得这般心安理得了?质疑归质疑,佛主都不管,更轮不到他来管。 吃过饭,借着火光,四下打量着大殿,大殿的佛像金身已然残破,没了以往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样子,面目反而有些狰狞。 雨来得急,去得也急,不过一顿饭的时间,风停雨歇,星星从云中钻了出来,调皮的眨着眼睛,月光透过参天的老槐树在大殿口洒下一尘银霜,空气中的温度并没有因为雨的停止而有所回升,反而是越发的寒冷,原本的蛙叫虫鸣也在这一时刻突然寂静下来,大殿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老牛鼻子灌了两碗茶,幽幽说道:“阴槐、残庙、古井,大凶啊,看来咱们是进了鬼窟!” 小妹入行得晚,对于鬼怪之事甚是忌讳,胆小的她眼睛扫向大殿,快步的向谢天靠拢,谢天将她拥进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着没事! 一阵风吹进大殿,将火堆吹得忽明忽暗,小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槐树下的古井突然升起一股烟来,那股烟离了井口,落在大殿外,慢慢散去,从烟中走出一名俏丽女子,一身素衣,黑发如瀑。 她怀抱一把琵琶,纤纤手指一拨弄,咚咚咚的响起一阵琴声,旋律如泣如诉,她朱唇轻启,就着琴声唱了一段。 歌词大意简单明了,就是讲述她在寺庙许愿祈福的时候遭寺庙的和尚侮辱,投入了古井之中。 想着刚刚还喝了井中的水,谢天有些反胃,但看看那几个正哇哇吐的人,心中舒坦了不少。 “你这是要我帮你报仇吗?” 谢天问道,一曲唱罢,那怀抱琵琶的女子嫣然一笑道:“那道不必,仇我已经报了,只是一个人有些孤单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诉一诉衷肠!” 不忌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上前说道:“毁你清白自是不对,但你又何苦要毁一座寺庙,枉造了杀孽,才会堕入鬼道,永不超生!” “又是一个假慈悲的秃驴,你可知道这满寺上下在得知小女子被辱时是什么表情吗?和你现在这样差不多,所以,秃驴都该死” 说话间面色变得狰狞,琴声急促,身影如烟一般飘到和尚跟前,伸出苍白的手,抓向和尚的咽喉。 别看不忌年纪尚轻,还是个酒肉和尚,但在遇到女鬼袭击的时候却展现出绝对的高人风采,他闭目盘膝,口中佛号唱出,一团柔光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膝下隐见七彩莲花座。 “得道高僧,难怪如此淡定!”女鬼尖尖的指甲一遇上那片柔光便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一股黑烟,如同被火烧一般。 女鬼迅速暴退,如烟般的身体瞬间出现在古井旁,怀中琵琶叮叮咚咚的响起,古井沿上伸出一双腐烂的手来,跳出一个衣着似和尚的僵尸来。 脑袋半边空着,像似颗被蛀空老树桩,眼珠子一颗已经落到了鼻梁,脸上的肉被水泡的馒头一样,泡泡的皱皱的,刚刚吐得顺畅的人们一看见从井里边爬出个这玩意,胃里翻江倒海,大殿中又响起一片呕吐的声音。 不少僵尸随着琵琶声从古井中爬了出来,一蹦一蹦的跳向和尚,也有一部分朝着大殿上的众人扑来,小妹被吓得直往谢天怀里钻,羽沐脸黑得都能拧出水来。 众人纷纷拔出武器,砍向僵尸,被砍倒的僵尸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又慢悠悠的爬了起来,力量更加强大! 这还打鸡毛啊打!不过谢天倒是喊了一句:“打他的脑袋啊!” 果然,柳宗亭一金锏砸碎一个僵尸脑袋后,那具僵尸就再也没有爬起来,不忌和尚不止不忌口腹,还会遇事不惊,僵尸似乎真的和和尚有仇,成群结队的扑向不忌。 不忌口中唱着佛家真言,宝相**,和吃肉那个家伙判若两人,这些佛家真言在大殿中回荡,不少僵尸在梵唱的佛音中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大殿中,待不忌睁开眼睛时,最后一个僵尸也灰飞烟灭。 女鬼见所有的僵尸都被消灭,也有些慌了神,猛的一甩头,发丝暴长两丈有余,毒蛇般的盘上了不忌,冰山美人吐得顺畅了,喊了一声:“大师小心!” 厨子等人显然不会在意和尚的生死,几个人握着兵器,将冰山美人护在身后,老牛鼻子倒是被吓到够呛,几个僵尸将他的秃头也当做了和尚,张牙舞爪的扑向他,若在平时,他一道门詹事,驱个鬼还是绰绰有余,可他现在连动换一下都非常吃力,驱蚊都难,更别说驱鬼了! 好在虚惊一场,那个和尚倒也有些手段,但见女鬼头发暴长,老牛鼻子暗呼不好:“小和尚,小心,她这是要与你同归于尽!” 不忌当然知道女鬼的心思,头发缠上他颈脖的时候,口中的梵音如潮般涌起。 “般耶波罗蜜、般耶波罗蜜……” 女鬼尖叫一声,凄厉刺耳,震得大家耳朵嗡嗡响,不忌心神一晃,脸上诡异的抽搐几下,女鬼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老牛鼻子大喊道:“不好,小和尚被女鬼附身了!” 果然,不忌睁开眼睛,眼睛泛起一丝红光,大殿之上响起两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同时说道:“你们都要死!” 佛魔同体,威力瞬间暴增,不忌的光头上瞬间长满头发,如同地狱中的魔鬼探出巨大的魔抓,手臂粗的头发从滚滚乌云中伸出,蛇般卷向众人。 众人兵器齐动,斩在了乌云般的头发上,这些头发明显对修士的兵器还是有所顾忌,纷纷又缩了回来然后从和尚的脚下钻入地下,掀得地裂如潮涌。 谢天大喝一声:“走……”抱着小妹凌空跃起,一股头发破土而出,快速的缠上了谢天的腿。 “冤有头债有主,你个鬼修也敢害我!”谢天反手劈上那股手臂粗的头发,将头发轰断,一头掉在地上,冒起一股青烟,另一头则一扭,又沉入地下。 “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 谢天厉声喝道,女鬼哈哈一笑:“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不忌乃佛门九戒大师高足,我不信你敢伤他?” 第47章月牙儿的机遇 九戒大师,很厉害吗?能比二师兄还牛逼? “管他几戒,惹毛老子,照样砍他!” 老牛鼻子忍着痛竖了个大拇指,赞了个“牛逼”,只有来叔和舞姨暗暗苦笑,这话要是让天外山的光头们听见了,肯定什么戒都得犯! 冰山美人这会儿着急起来,她也知道一但被鬼附身得久了,不忌就算被救了回来也成了废人,且还不论能不能将女鬼成功的从不忌身上驱赶出去! 冰山美人十指如扣,在面前临指虚画,不大会儿便在大殿上漂起一张烟波般的网,随着她的指头轻点,径直落向被女鬼附身的不忌和尚。 “锁魂阵……” 谢天讶异,没想到这个看似不显山不露水的丫头片子还是个阵师,当下笑道:“蛮像那么回事,不过你光能锁魂,不能驱鬼,不是在害小和尚吗?” 冰山美人凤目一瞪:“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救他!”谢天恶趣从生,调侃着冰山美人。 “不可……” 账房先生说道:“小姐贵为九州天娇之女的阵女,岂能为了一个和尚丢了节气,若是传到公子耳朵里,只怕公子震怒啊!” 听到公子震怒,冰山美人明显娇躯一震,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煞是犹豫,谢天呵呵一笑:“怎么样,想好了没,这个和尚可是和你们一起进来的,若真有什么事和我谢天可没什么关系!” “你就是谢天?”冰山美人微微一愣,账房道:“他是谢天,就更不能求他了,否则公子知道了,事情就……” 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是不能说,有些话点到为止,得让听话的人自己斟酌。 果然,尚在犹豫不决的冰山美人像是拿定了主意,不再看向谢天,而是继续布阵,谢天笑道:“人说胸大无脑,你这胸也不算大呀,怎的也这么无脑,你再这么锁下去,女鬼想出来都难!” “你说什么?”厨子大喝一声:“敢对我家小姐无礼!” 老牛鼻子说道:“天娇阵女易兰心,你的家奴好大的威风,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吆五喝六的,大个,把牙给他敲了!” 柳宗亭挥着金锏就要上,被谢天拦下,不忌和尚被锁魂阵困着,脸上一片死气,再不出手救援的话,那怕真的是不忌不忌,也无法大吉大利啊! “还不收了你那害人的破烂,真的想要小和尚的命!”谢天大声喝道,左右两掌分别悄然绕动,两张阵网已然结成。 易兰心既被捧为阵之娇女,又岂容别人对她的阵法有丝毫的蔑视,不但没有撤手的意思,反而加大了对阵法的念力输入。 不忌小和尚被黑青死气笼罩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嚯嚯声,谢天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甩出阵网将身边的人护着,至于易兰心的人,管他去死,另一只手甩出另一张阵网,直接盖住易兰心的阵网。 “哇……” 易兰心识海震荡,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栽倒,脸色苍白!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易兰心身边的几个家奴,厨子率先挥着菜刀砍来,谢天轻轻避过,一脚将他踹翻,说道:“念你护主,还有些愚忠,就稍作惩戒吧!” 厨子一头栽在大殿上,门牙都磕飞了两颗,满脸是血,爬起来就要再上,却被账房拉着,易兰心也一阵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要再冲动! 谢天也懒得与他计较,将重心都放在了不忌身上,阵网将女鬼笼罩之后便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不忌的身上出现一个重叠的虚影,不是那女鬼又是谁! 那女鬼本想舍了不忌的肉身,却被易兰心之前的阵网伤了阴魂,一时半会儿竟然出不来了,谢天就来了火了,再加上对这里的和尚的所作所为感觉不耻,便忽略了不忌的状态。 “好你个死心眼,天爷我给你活路你不走,偏要往鬼门关闯,既然这样,就别怪天爷我心狠手辣!” 这回倒是真的冤枉女鬼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对于不忌这具肉身,想舍舍不掉,想占又占不住,谢天又步步紧逼,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一声尖叫:“啊……” 一股兰色的火苗轰的在不忌身上燃起,小和尚顿时汗如雨下,牙关打颤,老牛鼻子对这方面比较在行,大喊:“这是阴火,这女鬼在拼命!” “都鬼了还有命拼!”吴九斤嘟囔了一句,这胖货,终于缓过劲来! 谢天的锁魂阵里面暗藏个离魂阵,阵中的力量正一点一点的将女鬼的魂魄剥离,所需要的只是点时间而已,然而在易兰心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当今九州,她既称阵女与煞女秦离齐名,对阵法的悟性自诩除了师傅之外便无人能及,又岂会把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又名不经传的小伙子放在眼里! 她顺理成章的将女鬼的挣扎当成了谢天的实力不济, 暗自调息,待气息顺畅,迅速又结一阵,直接插入谢天的阵法当中,这个阵法的一搅和,威力倒是大增,直接将女鬼的阴魂与不忌的魂魄分开,可是不忌的魂魄正处在一个极其脆弱的阈值上,被强行分离,瞬间便断了不忌的生机! “你干什么!” 谢天大喝一声,迅速补救,可惜回天乏术,女鬼借着他的这一分神,阴魂陡然窜出不忌身体,在大殿上空现出原形,只是身影明显比之前淡了许多。 不忌在女鬼离身的那一刻,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而女鬼瞬间便找好了下一个身体,没办法,她现在的阴魂非常虚弱,若不及时找到替代品,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她在大殿上空一阵盘旋,发现了震惊到不知所以的月牙儿,化作一股青烟从月牙儿百汇穴钻了进去! 眼前的一切都超脱了月牙儿的认知,可以说是他生命中见过的最奇诡的一幕,甚至超过了他对修行的理解,他一边观战,一边推演,如果自己遇上了这样的对手该怎么办,冷不丁被女鬼钻了空子,瞬间便钻入他的身体! 月牙儿浑浑噩噩,咧着嘴狰狞的笑着,用被撕裂般重叠的声音说道:“你害死小和尚,还要再试试吗?” 无法顾忌不忌的生死,谢天迅速再结一阵,锁住月牙儿,帮助月牙儿恢复一丝清明! “牙儿,你的身体师傅看过了,你的神识非常强大,肯定与你的平时的努力分不开,但是,你即便是神识出窍,寻得命星引来星辉,也无法将其储存,本来你师傅我打算回到汶城后便去找找缥缈阁的老邵,弄一些草药来为你练制一枚通天丸来以助你开辟一方气海,如今看来不必麻烦老邵了,你可忍得住痛苦?” 月牙儿面目狰狞,他大声喊道:“只要可以修仙,弟子死也愿意,即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勇气可嘉,但不可一心求死,死了还修个屁的行,这个女鬼竟然敢上你的身,我便用她的阴魂为你塑一方气海!” 谢天一边说话,一边取出一块灵石,掌心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灵石瞬间成了粉末,易兰心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然而更震撼的还在后面,灵石粉被谢天指尖牵引,如墨般飞舞,片刻间一张以灵石粉织的网阵散发着光芒将月牙儿包裹。 “为我和月牙儿护法,谁敢枉动,杀无赦……” 谢天冷冷的喝道,老白、豆豆、羽沐、柳宗亭……大家迅速亮出兵器,将谢天和月牙儿护住,连伤重的牛鼻子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易兰心丝毫不敢怀疑,她如果敢有一丝动作,这伙人一定会暴起杀人! 谢天盘膝而坐,那女鬼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凄厉的喊到:“不要啊……饶了我吧……。” 谢天根本不做理会,识海泛波,数把无柄小剑出现在头顶,尾翼高速振动,发出低沉的蜂鸣声。 “忍不住就大声叫!”谢天鬓边发丝无风而荡,身体微微一震,小剑流光般飞出,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阵阵噗噗噗的声音响起,月牙儿的身躯顿时千疮百孔,月牙儿这才明白谢天为什么要喊那句:忍不住就大声叫! 不过月牙儿还没来得及叫,女鬼先嘶声惨叫:“啊……” 接着才是月牙儿的叫声:“哦……啊……” 两种声音在大殿响起,一声比一声凄惨,听得众人毛骨悚然,然而易兰心却有种豁然开朗如痴如醉的感觉! 这人年纪轻轻,阵法上的悟性堪比师傅,这到底是为何? 剑锋洞穿了月牙儿的身躯,阵法中灵石中蕴含的灵气从剑孔中缓缓进入月牙儿的身体,以简单粗暴的方式改造着他身体的每一根经脉,然后一路向前直入丹田,强行在丹田中筑起了一座宽阔无垠的湖来。 湖面如镜,忽来一股微流,一湖春水泛波,漫过湖堰,流入一条条干渴的小溪,滋润着大地…… 谢天的手指快若疾风,将大殿的火焰虐到奄奄一息,月牙儿从浑浑噩噩中渐渐清醒,女鬼的凄厉哀嚎也淡淡消散,最终无影,谢天慢慢睁眼,吐出一口浊气,小剑消失,阵法消散,大殿上飘过一股白烟,那是没有了灵气的石粉。 第48章将军卸甲 月牙儿汗出如浆,整个人好似从水中捞出,剑孔已然愈合,但衣服却破烂不堪,他悠然睁开眼睛,眸子精光奕奕。 谢天起身,提升境界这种事现在已经是得心应手,他满意的看看月牙儿,说道:“你现在的境界已经洞玄,但是该走的过程还是不能少,我可以带你飞跃高峰,却不能替你看一路风景,越过的东西你还得返回去继续来过。” 月牙儿恭恭敬敬说了声:“是” 谢天扔给他一个储物戒,说道:“看你的飞刀用得不错,就是不能多带,这个给你,你可以多准备一些武器。” “我去,谢扒皮,你也太抠门了吧,也不给我来一个玩玩。”豆豆羡慕的说道。 “牙儿,拿你的储物戒和豆叔换一换,他那把月弧不错!” 谢天说得无所谓,将豆豆吓了一跳:“不用不用,我这不是闹着玩吗,哪能和小孩子抢东西。” 不忌还盘膝倒在大殿,易兰心和她的家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处理,月牙儿扛起不忌的尸身来到广场,一脚踢翻炉鼎,倒掉里面的残渣,再将不忌放了进去,为他整理好衣服,又鞠了个躬说道:“大师身为佛门弟子,以香炉替棺椁,也是迫不得已,原大师早登极乐。” 叫来柳宗亭,两人刨了个坑,将炉鼎葬下,做完这些回到大殿,时间已过半夜,与易兰心这边两看相厌,便各自找了个角落休息。 日出唤醒清晨,两拨人相继醒来,古井的水没人敢再用,洗漱自然是免了,易兰心过来与谢天道别,以两人的交情还不至于难舍难分,别无好别。 “谢公子对小女子的种种,小女子记下了,至于不忌的死,在九戒大师那里我会如实说,若佛家要找你讨公道可与我无关。” “好说,我谢天还真不是个怕麻烦的人!”谢天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易兰心上了香帐,由力巴抬着,离了破庙。 一夜休整,被女鬼一闹,大家也没怎么休息好,一路哈欠连天,羽沐默默的跟在谢天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不悦,原因很简单,小妹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钻进谢天的怀里撒娇,她却不能,谢天呵呵一笑,说下次把你也搂在怀里不就行了! 沿着草原边缘走着,一边是峰峦叠嶂,一边是开阔草原,看着两边截然不同的风景,心情自然也不一样,大家有说有笑的,唯有月牙儿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瞄北方…… 摘了一朵野花插上了羽沐的鬓角,羽沐开心的笑着,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知足,一朵野花便能忘却所有的烦恼,但这一切似乎又给小妹带去了烦恼,吴九斤不禁苦笑着。 来叔跟在谢天身边已久,眼睛雪亮,他几次三番的告诉谢天,在九州,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连驻星府斜对面的的郭胖子都吵着要纳一房小妾,却苦于家中悍妻不肯松口! 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谢天总是会叹一口气,他总是会想着以前的事情,那个出生时间比他晚一盏热茶的家伙,是不是还在祸害着大姑娘、小媳妇! 本来欢天喜地的羽沐突然找上谢天,说道:“我要走了,家里出事了!” “啊……”谢天大惊,问道:“你从何得知?” 羽沐双手托着脖子上那个吊坠,那是一块既像羽毛又似宫殿的东西,正急促的闪着绿光,羽沐脸色焦急,眼中蓄满泪水:“这是我爹给我的,没有紧急大事他是不会这么急着召我回去!” 谢天打断她的话道:“别说了,我陪你一起去!” 羽沐感动的说道:“我爹不喜欢外人!” 谢天一愣,召出左儿右儿,说道:“护送羽沐安全回家!” 羽沐和左儿右儿化作一溜紫光划过天际,谢天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喃喃道:“我又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意……”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再看着身边这些生死中趟过来的伙伴,老持沉重的来叔,管家婆似的舞姨,面冷心热的老白,吊儿郎当又满怀正义的豆豆,侠骨柔肠的柳宗亭,还有猥琐却知天机的老牛鼻子,还有沉着冷静的月牙儿…… 老泥鳅他们口中的灾难到底是什么,自己能扭转乾坤吗? 谢天有太多的为什么无人解答,摸石头过河这种事他也想过,关键是不知道哪里有石头可摸? 难道真的要我像以前一样,看谁不顺眼便上去砍上两刀…… 月亮初升,又是一个夜晚!离瑁州的地界已经不远,这也许是这一次出行最后一个露宿。 老牛鼻子已经可以站起来自己走动,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舞姨说话,换来的不是拳打便是脚踢,老牛鼻子也气不恼,反而更加来劲! 月牙儿出去探路便再也没有回来,谢天铁青着脸说道:“不自量力的家伙,刚刚筑成气海就膨胀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谢天也离开了,豆豆和柳宗亭吵着要跟着,被谢天骂了回去,月牙儿是去闯瑁州的军营,是会死人的,人多了目标大不说,真要是打起来,谢天该救谁? 舞姨临危受命,又当起大家的娘,揪着好几个耳朵喊着连夜启程回汶城! 在山脚下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飞速倒退的景物,谢天开始怀念左儿右儿在身边的日子,同时又开始担心羽沐,但最担心的还是月牙儿,这个新收的弟子天赋异禀,但苦大仇深,很容易被仇恨蒙蔽双眼,实力刚刚有所提升就翘开尾巴了,希望还有机会敲打他一番! 瑁州,大靖朝的北端,与魔族隔着茫茫草原,草甸上奔跑着能骑惯射的哈克族人,随着魔族有死灰复燃的痕迹,哈克人开始骚扰北部边境! 单田做为北军的最高统帅,这几年便一直留在军中。 中军大帐,鱼烛摇曳,虎皮软椅上正闭目养神的便是单田大将军,每日的这个时辰他都会小歇片刻,大帐中的守卫被尽数摒去。 几条黑影身形敏捷的在军营帐篷间挪腾,成功的避开了巡逻的士兵,其中一个掏出一块绸缎,借着月光与帐篷做着比对,没有发现他想要的目标,一弯腰再次隐入月色…… 中军大帐,闭目养神的单田突然睁开眼睛,帐篷中突然起了一阵风,将挂着鱼烛火拂得摇摆不定。 他赫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名贵的地毯上投下一个长长的黑影! 他的铠甲如同一片红云,头盔护着的双鬓已泛银霜,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威武与霸气! 浓眉微蹙、虎目圆睁,不怒自威! “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抬脚走向营帐外,一股气浪从他身上爆开,门帘被炸得粉碎,那股气浪的力度却丝毫不减,迅速穿过两排营帐延伸至河岸! 噗噗噗! 河岸的草从中滚出几个黑影,七孔流血,面目狰狞,捂着头在草地上痛苦的翻滚! 巨大的响动惊起军营的士兵,副将严申火速赶到,一挥手,黑影身首异处,严申从一具无头尸身的怀里搜出一块绸缎,脸色铁青的入中军大帐! “将军,这是在刺客身上找到的!” 严申头颅微垂,恭恭敬敬的将那块绸缎呈上。 单田没有伸手去接,余光扫过那块绸缎,说道:“能把本将军的行营大帐标得如此清楚,看来大明宫有不少人想我死啊!” “要不要上报朝廷?”严申小心翼翼的问道。 “报,让那些家伙睁大眼睛看着,我单田有那么好杀吗!” 严申道了一声“是”然后叫道:“来人,为将军卸甲” 营帐外进来两个士兵,都是严申带的亲兵,单田从不怀疑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副将,任由严申摘下头盔,然后平伸双臂,放松的闭上眼睛。 肩甲、胸甲…… 帐外夜色正浓,月亮在乌云中穿梭,星星东一点西一点,偶有夜鹰飞过,在帐篷顶上掠过一团灰影。 陡然,一条黑影从云层中跳了出来,然后猛的在乌云上一蹬,便从天上掉了下来,速度奇快! 为什么会有人从天上掉下来?没有人知道! 单田刚刚震毙几名刺客,心弦无比松懈,任由士兵摆布着卸去身上的甲胄,却不知已在危机边缘! 那黑影头下脚上,单手伸直,指掌若刀,指尖分割开空间,脚后带起一道长长的云一般的尾巴,直接落向中军营帐,且神识外放,牢牢的将目标锁定。 滋! 指尖与空气的摩擦发出阵阵声响,似要燃烧一般,距离尚在三丈开外,凌厉的掌刀便将帐篷从中间劈开,滚出数丈开外! 掌刀继续前进,落在单田的头顶,轰的一声将两个卸甲的士兵震出老远,生死不明。 严申就地一滚,拔刀砍向黑影,而黑影此时还倒竖在单田头顶,只是不知何时,单田的一只手掌放在了头顶! 黑影暗道不好!单田手掌一握,擒住黑影的指尖猛的一抡,黑影便飞了出去,砸穿了七八个帐篷才停了下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看似这一连串的动作,实际就在转瞬之间,黑影一击不中,身形立即跃起,头顶飘来一片乌云,黑影就要隐入乌云之中。 第49章大衍城 “想走、没那么容易!” 单田一声爆喝,一股气浪自身上炸出,瞬间便要轰上乌云! 咻咻咻! 三柄通体乌黑的小刀飞速的刺向单田的咽喉以及双目,单田一挥手,衣袖一卷,小刀瞬间转了个身朝来处袭去! 一条身影从黑暗中滚了出来,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肩头,鲜血啵啵直流,单田变掌为爪,凌空一抓,已经触及乌云的黑影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难以动弹,跪着的那条黑影双手紧紧的捂在喉咙处,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竟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军营人声大作,地上的青草纷纷贴着地面倒下,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铲断,尖的那端纷纷对准单田。 嗖嗖嗖嗖嗖! 草茬如箭,万只齐发……。 单田暴退,以袖挡面,待他放下衣袖,眼前除了满身长草哀嚎的士兵,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单田一抖衣袖,轰的一声,将沾在衣袖上的草茬震成一团绿色的雾气,转身坐上了虎皮椅…… 护营河对岸,三条黑影在河道上狂奔,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三条身影才停下来喘口气。 自四岁起,月牙儿便懂得隐忍,他伏在一只受伤的羚羊身下,捅死了曾经和他的抢食的狼! 苏仕城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面无表情的扎着兽坑中的土匪! 但今天他冲动了,他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他本就是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但实力就是实力,容不下一点幻想! 气喘吁吁的谢天一脚将他踹翻,怒道:“这一脚是让你记住,什么是尊师重道!” 没有躲避,更不敢运用真元抵抗,月牙儿这一脚受得结结实实,看着他疼到咧嘴,谢天将他拉起板着脸道:“被吓傻了,不知道躲啊?” 另外一个人现在没了声息,可能是累的,靠在河堤上睡着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天才好心出手拉上一把,到现在连个谢都没有,还睡着了,装大尾巴狼啊! 谢天踢了那人一脚:“诶,死了没……” 那人一动不动的,谢天又是一脚,那人头一歪,本来已经松掉的头发彻底散了,如瀑般倾泻在肩头,遮脸的黑布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又苍白的脸来。 “哇……是个美女,看样子伤得不轻,这个单田不简单啊!” 咱们七街大哥的侠义心肠又上来了,把一个受伤昏迷的美女扔在荒郊野外,太不厚道了吧! “扛走……” 牵着月牙儿,背着那个妞,谢天突然想起了回娘家那首歌了,不禁偷偷一乐,月牙儿一阵腹诽:原来师傅好这口! 走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人家,敲开一家院门,主人家披着件衣服,骂骂咧咧的出来,看着月牙儿一身血,吓得肝颤,差点没给跪下。 谢天一看,反正别人也没将他们当好人,干脆就当一回坏人吧,咣的一脚将人家踹翻,吼道:“开个门慢慢吞吞,找死啊,有驴车没?” 那人一咕噜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饶命啊大爷,驴车没有,牛车倒是有一辆!” “还不赶紧牵来……” 主人家赶紧牵了牛车,还讨好的铺上崭新的褥子,谢天甩了他一巴掌,将一个金锭塞他嘴,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这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这脑袋就别要了!” 谢天将受伤的女子放车里,三人乘着牛车,嘎吱嘎吱的走了,那主家叼着个金锭,做梦一样,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人坐着晃晃悠悠的牛车,谢天又想起了出靠山村的情形,只是如今靠山村不在了,车里的人也不是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嗯……躺在牛车上的那个女子哼了一声,也许是因为颠簸的原因,谢天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嗯还好,没发烧! 和很多电影桥段一样,这时候的女子应该正是醒来的时候,而且不用问也会甩男的一巴掌! 啪! 果然,打得还真响! 谢天料到了,但是没料到她出手这么快这么狠,一跟斗栽下牛车,将赶牛车的月牙儿吓了一跳! 那女子坐了起来,环眼四周,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谢天捂着脸道:“这里是我不知道,我们是你孙子!” 女子头一回听见别人这么说话,看了看自己整齐的衣服,放下心来,呵呵一笑:“上来吧,乖孙……” 谢天重新爬上牛车,老黄牛扭头朝他“哞哞”叫了两声,惹的那女子又是一阵呵呵。 事情的经过自不用多说,女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抱拳道了声谢:“小女紫壶,多谢救命之恩!” “恩就免了,别在随便打人就好!”谢天说道。 一番摇晃,牛车驶入热闹的大衍城,找了家酒楼,三人将牛鼻绳递到小二手里,说了声照看好了,搞得小二暗地好一通埋怨,破牛车也敢来这里显摆! 点了酒菜,紫壶倒了杯茶递给谢天,然后诚恳的说道:“谢天,谢谢,紫壶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茶还没喝进嘴里,酒楼中的客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一个大汉问道:“谢天、汶城那个谢天!” 谢天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一拱手笑道:“正是在下,请多指教、多指教!” 大汉哗啦一下拔出拔刀来:“指教肯定少不了,但也要让你明白是为什么!” 谢天一脸疑惑:说指教不是客套话吗,大家不都这么说吗,怎么还有人当真呢? 那大汉又说道:“连易兰心你都敢调戏,他可是老子心中的女神,你他妈敢亵渎,快把脖子洗干净,让我老段砍一下事情就这么算了!” 紫壶噗嗤一笑,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砍你好像还是给你面子一样,老段一歪脖子:“你乐啥、有啥可乐的!” 紫壶一捂脸:“我没乐,是他、对是他!”说着将手指向谢天。 老段伸腿踢翻一条挡着道的凳子,挥刀就砍,吓得酒楼的客人四下逃窜,掌柜的也哎呦一声,钻到柜台下面! 月牙儿闷声不吭的站了起来,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砍刀直接从背后闪了出来,之所以说闪了出来,是因为月牙儿的刀是没有鞘的,就两个夹子夹住刀刃,虽然难看了点,但确实实用,比老段后拔刀,刀锋却先到了老段的脖子,老段愣了。 “也不拉泡稀屎照照,就你的德行也配和我师傅相提并论!” 听月牙儿这么说,谢天得意的挺了挺胸脯,翘起个嘴角,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一副帅出天际的样子。 “你……” 啪! “我……” 啪 只要一张口,月牙儿便甩一巴掌! 老段捂着被抽红的脸,粗犷的模样配上小媳妇般委屈的表情,惹得全酒楼的人都哈哈大笑,忘了人家这是在打架。 “严肃的,没见人家在打架吗!” 谢天嚎了一嗓子,老段羞愧的跑出了酒楼,月牙儿继续吃饭,结账的时候,掌柜的直接将老段的单也给算上了,你把人给打跑了,不找你要钱找谁要? 谢天都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故意逃单,琢磨着以后若是揭不开锅了是否可以借鉴借鉴! 本以为和老段的事是一场闹剧,没想到,原来是一串阴谋的开始,谢天在大衍城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瞬间便传遍大衍城。 先不说别的,光是谢天出言调戏易兰心这一点,就足够挑起全城暗地里明面上爱慕易兰心的男人们的怒火!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的女神胸大无脑,若真是说胸大无脑也就罢了,反正男人们也好这一口,关键他说的是胸不大也无脑,这是无形中扇了大衍城男人们的脸,是严重怀疑大衍男人的品味,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至七岁上至七十,无不泣血声讨,老段是第一个付诸行动的人,虽然结局有些尴尬。 另外便是西陵神殿的人,苏胜雪出了紫竹林的事已经传遍九州,这等于是默认了对谢天的宣战,有多少苦苦修行数十载就是在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现在只要搞定谢天便能名震九州了! 不忌的死也发酵了,因为少了当事人谢天,易兰心的话虽然没有隐藏什么,但肯定会含蓄很多,结果可像而知,佛门也震怒了! 上诉都是明面上的势力,还有暗中搞事的,总之,谢天现在的处境不妙,他若是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笑得现在这么开心。 紫壶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咱们的谢大善人面皮薄,也不好直接甩下人家不管,吃饱喝足后上了牛车,摇摇晃晃继续上路。 天黑住店,天亮赶路,一路走走停停,顺便教教月牙儿修行,还有个美女陪伴,日子倒也轻松惬意。 某个傍晚时分,一个行脚僧侣站在了牛车前,一手放在牛头上,任凭老黄牛怎么使劲也难前进半步。 “化缘?” 谢天问道,那和尚摇摇头,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手指拨着佛珠。 “还请施主也赐贫僧一个香炉,日后行走九州也不怕日晒雨淋了!” 和尚语气平静,但在谢天听来却是阴阳怪气,不就是被鬼弄死个和尚嘛,报仇还这么掖着藏着的! 第50章一头牛的命运 月牙儿闷声不吭,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和尚的一举一动,手已经握成一个圈,储物戒指中的小刀随时都会出现在他手中。 和尚的眼睛却一直看着谢天,谢天很无奈啊,不忌的死那个阵女也有责任好不好,干嘛光找我? “大师是找我报仇,佛门不是不杀生吗?” “大师不敢,贫僧观鱼,自不敢枉造杀孽,不过向施主求一香炉罩身,免日晒雨淋之苦,请施主成全。” “秃驴就是矫情,报仇的话被你说得清新脱俗,佩服佩服!” 谢天说着笑着拍着手掌,随意的翘起二郎腿,一只脚尖搭在老黄牛的屁股上,这老黄牛自从换了个主人,每天都是大鱼大肉,还有酒喝,简直就是牛生巅峰,被新主人摸了屁股也不气恼,反而精神一振,抬蹄便踢上观鱼的小腹! 当! 声如洪钟,震得老黄牛蹄子发麻,哞哞的叫了几声,像是对谢天诉苦,谢天喝道:“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出来跟我闯荡江湖,再加把劲,踢不开秃驴,把你卖到面馆去!” 老黄牛这几天跟着谢天,见识了另一番天地,当然知道面馆的概念,什么牛肉面、牛肚面、牛杂面……想想都觉得可怕,身体里立刻就充满力量,双蹄扬起,哞哞的嘶鸣着,战马般的扬起前半身,两蹄咣咣踢中观鱼小腹! 观鱼终于动了,老黄牛抹了一把汗,诶……老黄牛根本就抹不了汗,舌头一卷,舔几根草进嘴里,权当压惊,吧唧吧唧的嚼着! 谢天拍拍老黄牛的屁股,赞道:“儒牛可教也!” 观鱼被老黄牛震退几步,知道这是谢天搞的鬼,以前常说隔山打牛,今天却是隔牛打僧! 紫壶偷偷的乐着,观鱼伸手掸去僧袍上的泥土,将佛珠挂在脖子上,盘膝坐下,双掌在身前缓慢的画着圈。 随着观鱼的手臂舞动,空气似被搅动起来,面前的气流竟然化出实际形态,一口微微波动的大钟出现在观鱼手中,上面符文闪着祥光,空气中出现一股股湍流。 咚……观鱼手掌一拍大钟,一股气浪从钟口涌出,吹得牛唇大翻,露出一口整齐的牙花子! 谢天暗骂了一句,我考早知道这样老子我就站牛头那边了,让你个死秃驴吹牛……算了,有美女在,老子要注意形象! 观鱼的目标是谢天,攻击自然绕过了老黄牛和月牙儿,气浪落到谢天身上时直接把谢天掀了个跟斗! 当着女人的面让人下不来台,出来混的人最忌讳这个,谢天来了脾气,一步一步走向观鱼,观鱼的手掌落向大钟。 咚…… 沉闷的钟声响起,谢天的衣裳被震得柳絮般飞舞,但脚步却没有停下,一步两步,慢慢逼近观鱼。 见谢天踱步走来,观鱼亮得发光的脑袋沁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拍下,谢天抡起巴掌拍上了他光秃秃的脑袋。 啪的一巴掌,将观鱼拍翻在地,又狠狠地踹了几脚:“闹事、闹事、不好好唱你的o ly You,学人家报仇打架……” 可怜观鱼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然后被老黄牛拉着车子压了过去,过他脑袋的时候还拉了一泡粑粑,一坨一坨的顶在头上,发型真的与佛主如出一辙! 这倒是让紫壶刮目相看,那观鱼至少已入通幽境,却被谢天虐得像狗,可以试着拉拢拉拢。 有了第一波,便有第二波,天下攘攘有为利往,有为名来,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来,但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出了大衍城,便是官道,一辆牛车行驶在官道上,怎么看都有些滑稽,谢天和月牙儿倒是觉得老黄牛越来越好使,拉得车既快还稳,也许是老黄牛在和它的命运做抗争,把眼前这位爷伺候好了,也许可以逃脱被卖到面馆的悲剧。 没有人会在乎一头牛的想法,但很多人都很想刨开谢天的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啥?明知道有人跟梢,却突然弃了官道改走了小路,是陷阱还是愚昧? 弃了官道,上了坑坑洼洼的山路,原本尾随的身影都隐入山路两边的树林或蒿草中,或三三两两,或形单影只! 紫壶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势好转,上了山路后她便皱着眉头,月牙儿以为是山路颠簸让她有些不适应,于是放慢了牛车。 隐藏的人还以为是行藏败露,沉不住气的便跳了出来,拦在了牛车前,谢天笑道:“这么浮躁还学人家做拦路虎,挡道狗还差不多,牙儿你别动啊!” 叫停了月牙儿,谢天拍拍老黄牛说道:“冲过去之后,你便是我的牛了!” 都说人老成精,畜生老了一样也能成精,老黄牛听了谢天的话兴奋的噗噗的打着响鼻,双蹄战马般的刨得尘土飞扬,身体稍微后座,后蹄发力,呼的一下窜了出去。 老黄牛的彪悍将拦在路中间的三个家伙吓一跳,纷纷跳开,奈何路的宽窄正好过下一辆车,轮子便从三人的脚背上压了过去。 “嗷……” 牛车扬长而去,留下三个抱脚流涕的家伙,谢天哈哈笑着,拍着老黄牛的背说道:“表现不错,以后你就跟我混了,这是你的奖励!” 说完扔了一粒药丸到牛嘴里,老黄牛咕嘟的就吞了下去,谢天感慨道:“有时候的相处人与人之间还不如牛!” 月牙儿见识过谢天出手的阔绰,倒没什么,紫壶有点吃不消:“你、你拿聚元丹……喂牛……” “大惊小怪,哥家里有矿!” 这倒是实话,有了无一无二那两个家伙,丹药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紫壶突然觉得自己的拉拢计划是不是要改变策略了,一个拿聚元丹喂牛的人会缺钱吗? 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了! 拢了拢头发,将胸口衣领拉低了一些,冲谢天扭了扭腰说道:“你喂牛的样子好帅……” 嗲嗲的声音将谢天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妞莫不是有羊癫疯,得赶紧找大夫! “快,在慢,紫壶姑娘就没救了……” …… 过了一道弯,再过了几道坎,汶城汶城我来到你身边…… 谢天扯着嗓子哼着这个世界完全无法理解的调调,一边撸着牛背,老黄牛汗出如浆,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眼睛变得赤红,秃了毛的皮下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蚯蚓在爬,紫壶的小嘴张得老大,这牛……在破境! 渐渐的老黄牛平静下来,与平常没什么两样,但眼睛明显有了变化,深邃又幽远。 紫壶的眉皱得更加厉害,不是因为老黄牛成了一只修行牛,而是因为她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作为一名杀手,她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官,所以绝对不会有错,因为杀手犯错误的代价便是性命! 她偷眼瞄着谢天,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很遗憾,谢天继续撸牛,倒是月牙儿,眉头轻微颤抖,松掉了手中的牛鼻绳。 老黄牛如今已经不需要有人牵绳,只需要告诉它方向便可,动物对于磁场有着天生的感应。 月牙儿如临大敌,眼睛环扫四周,他如今气海已筑,命星已定,已是一名真正的修行者,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六识感官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汗毛竖起是因为感受到了杀气,与之前遇到的人完全不一样,那些家伙纯属吃饱了撑得,为了三口黄汤后的豪言壮语,丢尽了颜面。 牛车驶入一条峡谷,两旁是褐色的岩石和青青的绿植,一块块凸起的岩石悬在峭壁上带给路过的人巨大的压力,它会不会掉下来? 如果那个时代有地质学家,那么他会告诉你,掉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千万年形成的地质结构,除非你运气好到爆棚遇上了地震。 谢天真的是运气爆棚,山壁两旁的岩石轰轰隆隆的开始滚下山壁,谢天绝不会相信是遇上了地震,三条人影几乎同时向峡谷上方掠去,老黄牛拔蹄飞奔,速度赶上了龙鳞马,身后的车子被上方滚落的岩石砸得粉碎。 很快,在岩石后面便发现了几条幽灵般的身影,他们手中握着一把类似翘棍的东西,很轻松的翘起了一块块岩石。 月牙儿的飞刀带着刺耳蜂鸣飞了出去,谢天继续跳跃着,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翘石头那几个喽啰的身上! 飞刀速度奇快,那几条身影更快,闪身便躲到岩石后面,只是他们没想到,那飞刀会拐弯,噗噗噗几声,几条人影夹在岩石块中落入峡谷。 巨大的震动真的引发了地震,更多的岩石从峡谷两侧滚落,谢天在落石中快速穿梭,避让着一块块落石。 谁都知道,即是落石,那么必是由上而下,谢天却发现了两块横飞的落石,他嘴角微挑,轰轰就两拳,两块巨石顿时四分五裂,碎石中却诡异的飞出两条人影,雪亮的枪尖闪电般扎向谢天的胸口。 脚尖点在落石上,谢天冲天而上,避开快速扎来的枪头,人在空中一翻身,双脚猛的蹬向持枪的两个人。 持枪人的反应奇快,一刺不中,人随枪走,瞬间又隐入滚落的岩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