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竟然穿越了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陈方只感觉这个世界天旋地转，意识仿佛被吸尘器吸取的灰尘一般慢慢消失。
耳边是喧闹的声音，陈方耳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快救人啊！
然后这个世界归于静寂，无边的静寂仿佛海水一般包围了陈方，将他吞没。
意识慢慢恢复，脑袋抽丝剥茧一般的疼痛。
陈方知道在麻醉药没有被大范围应用以前，欧洲有一种物理麻醉的方式，在病人的脑袋上套一个钢盔，然后用大铁锤狠狠地捶击，让病人陷入沉睡昏迷。
陈方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就是这样一个病人，脑袋轰鸣，天旋地转的感觉让陈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卡狠狠撞在脑袋上一般。
陈方想用手抱住脑袋，可是自己的身体根本控制不了，手指，眼睑，根本控制不了。
陈方徒劳试了几次，自己此时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所幸那种天旋地转，脑袋轰鸣的感觉越来越轻，直至渐渐消失。
身体还是不能控制，不过陈方感觉到了光，那是光线打在眼睑上，那种视网膜暖红色的感觉。
自己竟然没有死，虽然身体不受控制，不过思维已经渐渐恢复。自己现在应该是处于麻醉状态吧，所以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踏踏踏踏...”
就在陈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一串脚步声响起，这串脚步声很急，显然有人正向着自己这边疾跑而来。
对方显然跑了不短的路，陈方听到了对方喘气的声音，从脚步和喘气声可以辨认出是个女人，而且很年轻。
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急救中心吧！这脚步声应该是护士或者医生发出的。不过对方为什么跑的这么急，而且还喘上了。
陈方没心情计较这些，谢天谢地，自己没死，不过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也毫无感觉。
陈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如何，要是残废了，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作为一个刚刚二十出头，已经在自己从事的行业做出让人瞩目成绩的二十一世纪大好青年，陈方绝不愿意自己成为一个残疾人士。
“娘娘，皇...皇上病重!”
咦，怎么回事，什么娘娘，什么皇上病重了，这是哪所医院，对医生病人的称呼这么奇怪。
不对，不对，无论宁海的哪所医院，都不可能有这种奇怪的称呼。就算有人名字叫娘娘，有人名字叫皇帝，也不可能这么凑巧在一家医院里，毕竟这么奇葩的名字实在很少，凑到一起简直堪称奇迹。
此时，就在陈方身旁，一声辗转起床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近在咫尺，就在陈方身边。
自己不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所以陈方根本用触感感觉不到旁边有没有人。此时声音响起，陈方才知道，自己旁边竟然躺着一个人。
而且很明显，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口中的娘娘。娘娘，难道自己旁边不但躺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快!备轿!去甘露殿！”
“太医传了没有？”
“回禀娘娘，太医已经在甘露殿伺候！”
娘娘，太医，甘露殿，陈方只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疼了。陈方可以肯定，刚才自己旁边确实躺着一个女人，而且极近。
自己到底在哪？自己旁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两个女人的话这么古怪。
娘娘，太医，甘露殿...难道难道...
陈方拼命的想要知道自己此时到底身处何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陈方有一种感觉，自己此时恐怕绝对不是在医院里。
陈方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拼尽全力，陈方从来没有这么拼尽全力过。
似乎对身体的控制在这种拼尽全力中终于有了一丝可能，陈方沉重的仿佛灌了铅的眼睑终于抬动了一分。
光，刺目的光充斥了微微睁开的眼睛，陈方下意识的闭上睁开的眼睑，接着又迫不及待，拼尽全力的睁开。
他要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陈方终于看到了。
他的视线中，一个女人正从床榻上坐起，一身薄纱宫衣罩在了她光洁白皙，无可挑剔的背上。
那是一个绝美的背影，陈方确认，这绝对是自己这一生见过最美的背影。
而这个背影此时正在快速向着寝宫的大门走去。而这个背影身处一处华丽的宫殿之中，宫殿之中任何一处的细节都告诉陈方，这绝对不是一处仿古建筑。
眼睑又沉重的闭上，对身体的控制又一次失去。
陈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那一声娘娘，那一个背影此时缭绕脑海。
“自己不会是穿越了吧？”
“没想到，真的有穿越这种事!”
陈方此时只想苦笑一声，奈何脸部肌肉根本不受陈方控制。
“自己穿越了，真的有穿越这种事，哎!”
陈方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陈方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既然穿越已经成了事实，陈方也就坦然接受了，不接受也没办法了。
陈方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穿越也就穿越了，怎么就没有继承前身的一点点记忆呢，小说里不都是一穿越很快就从前身的记忆中了解了身处的世界，各种系统金手指，结果到了自己，什么也没有，陈方很蛋疼。
现在陈方只能根据刚才听到看到的稍微推导一下了。
“那个宫女称呼那个女人娘娘，娘娘在古代一般都指的皇后，就算不是，也是贵妃那一类。”
“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睡在一位至少是贵妃娘娘这个级别的女人旁边，多么好的开局，可我不是皇帝!”
“尼玛，一来就给皇帝戴绿帽，哎!”
陈方心里只能再叹了口气。
“刚才那位娘娘说去甘露殿，甘露殿，那不是太极宫的一处宫殿么，皇帝的寝殿。太极宫，如果皇上是在太极宫，那么现在应该是唐代，而且是初唐。”
陈方很快检索自己头脑中并不算太深厚的历史知识，毕竟他不是学历史的。
太极宫是隋唐时期的皇家内宫，而到了唐高宗李治时期，由于李治长期受病痛折磨，随开始重修唐太宗李世民为唐高祖李渊修的大明宫，之后大明宫就成了唐代的皇宫。
“刚才那个宫女说皇帝病重，难道现在的皇帝就是唐高宗李治！”
“如果现在的皇帝是李治...”
陈方不敢想了，此时陈方只感觉有一万头草泥马从自己头脑里轰隆而过。
“刚才那个女人不会就是武媚娘吧！”
第二章 是谁下的毒
这一天的晚上，陈方一直躺在床榻上，李治，武媚娘，如果现在真是唐高宗统治时期，那么陈方真的很蛋疼。
此时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分毫，陈方只能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体上。
陈方试了无数次，除了那次情急强行睁开眼睛，此后陈方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以至于陈方以为自己就一直会这样，穿越到唐朝，直接成了植物人，这可还行！
幸亏即将天亮之时，陈方努力了无数遍之后，右手的无名指终于可以动一下了。既然无名指可以动，那么就表明陈方开始逐渐控制这具身体了。
陈方就在这种努力中，渐渐掌握了身体的控制。
不过当陈方终于能够稍微掌握这个身体时，陈方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是因为中毒导致的身体麻木。
陈方没有穿越以前，是一家国际化妆品公司的研究主管，专门研究中药在护肤品之中的应用，即使在国内也算这方面的顶尖人才。
为了研究中药，陈方曾经师从一位老中医，用了两年时间随那位老中医走遍祖国的山山水水，可以说遍尝草药，甚至几次中毒。
所以陈方对中药极为敏感，所以在身体能够稍微被掌控以后，陈方就意识到昨晚身体不能控制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穿越，而是自己的前身竟然是被人毒死的。
下毒的人很显然精通毒性，用的是一种能够让人神经麻痹从而致死的毒药，其主药是一种毒草。
陈方记得这种毒草产自南方，具体位置应该在现在的苗岭一带，学名很长，陈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当地人称为麻胡子，只要一丁点，就能让人口齿麻木，几日没有任何感觉，麻胡子，意思就是能将胡子都麻痹。
只要剂量稍重，就能让人全身麻痹，因为呼吸困难窒息而死。
被人毒死，而且下毒人手法高明，对时机把握极度精准。
下毒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和那位疑是武媚娘的娘娘有关系？
陈方对这些此时一无所知，只知道有人曾对自己的前身下毒。无知是最可怕的，出了一身冷汗以后陈方很快就冷静下来。
现在绝不能自乱方寸，越是情况危急，就越是要冷静。
自己前身既然是被人毒杀，而且下毒人明显是个毒道高手，那么最大的可能恐怕只能是因为那位娘娘。
陈方想到这里，基本已经能够猜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的皇帝长年卧病在床，某一方面肯定是力不从心，宫中寂寞的娘娘就从宫外找了一个男子让人秘密带进宫中，以解寂寞之苦。
可是这事情显然没有瞒住所有人，一定是有人得了消息，所以对自己前身下毒，将其毒杀。
多么狗血的情节，此时落在陈方头上，却让陈方头疼无比。
尼玛，穿越也就穿越了，可穿越这么惨的，怕是自己是头一个了。
对方既然下了毒，若是知道陈方此时还活着，肯定还会想方设法将陈方杀死。
敌在暗，陈方对下毒人根本一无所知，也根本无从猜测对方下次下手是什么时候，又是以什么方式，这一次是下毒，下一次又是什么。
现在陈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小心谨慎，尽快将这个幕后黑手抓出来，一天抓不出来，陈方就一天不得安生。
就在此时，寝宫的大门被人敲了几下，陈方马上收了思绪，先应付眼前事要紧。
陈方刚要说请进，在说出一个请字时就意识到不对，这里不是他的办公室，现在也不是现代。
不过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宫女提了一个木质方盒走了进来，应该是食盒，用食盒盛放食物，可以保持食物热着。
“公...”
宫女刚开口说了一个公字，马上就闭口，很显然，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陈方。
这倒不奇怪，将一个陌生男人带进皇宫，还安排在寝宫之中，做出这种事的娘娘历史上真没几个，宫女都不认识这个男人，鬼知道如何称呼。
刚才宫女应该是想称呼陈方公子，可是很快意识到这样称呼似乎不对，所以马上闭口。
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陈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此时要先化解尴尬的场面再说别的。
“有没有清水？我想洗漱一下。”
“有有，奴婢马上就去取来。”
陈方对对方自称奴婢有些不习惯，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古代宫廷。
那个宫女将食盒放在桌上，很快离开寝室，不多时已经端了一个木盘，上面放着洗漱的器物。
“咦！”
陈方拿起一个紫檀木做成的牙刷，拿在眼前仔细看了几遍。
牙刷，这确实是牙刷，除了塑料柄换成紫檀木柄，上面的牙刷刷毛用动物鬓毛做成以外，无论大小还是样式都和现代用的牙刷没多大区别。
“公...”
听到陈方咦了一声，宫女刚想问陈方怎么了，又卡在称呼这块。
“你就叫我公子就好！”
陈方倒是没纠结对方如何称呼自己，关键他也不知道让这个宫女该称呼自己什么。而且此时陈方有别的心事，称呼这种事只是小事，陈方并不放在心上。
“公子，奴婢准备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挺好!”
陈方拿起这把古代牙刷，旁边还有准备的白瓷杯盏和小碟粗盐。
“幸亏没有牙膏，不然我要以为这只是某个剧组的片场。”
陈方心里说道。
“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
“奴婢告退！”
“帮...出去将门关了。”
还是有点不适应现在的身份，陈方叹了口气。
等宫女离开并关了寝宫大门，陈方认真检查了这几样洗漱用具，尤其是那一小碟粗盐，现在陈方根本不知道毒杀自己前身的到底是谁，做任何事都要如履薄冰，谁知道暗箭会从哪里射出。
几件洗漱用品和那碟粗盐都确认无碍，陈方才开始洗漱。
洗漱一番，让陈方痛苦的是这粗盐刷牙确实难受，咸，让人口腔无比难受的咸。不过也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用，多淑几次口也就好了。
此时要是有牙膏多好，古人的日子果然苦啊！
第三章 这镜子是玻璃的
洗漱完，陈方在寝宫里转了一圈，本来想找有没有银制器物，用来试毒，虽然用银制器物试毒并不能做到万全，可陈方此时也没太好的方法。
这里可没实验室，能够将食物所有成份检查出来。
陈方找了一遍，果然找到一根银制发簪。
不过拿起发簪时，陈方只感觉眼前一花，很快陈方被窗口下一方桌子上一面镜子吸引了注意力。
“是玻璃镜，不是铜镜！”
陈方将镜子拿起，仔细看了几遍，确认确实是玻璃镜。
“怎么回事？牙刷，玻璃镜，这些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又极速拿起那面玻璃镜子，此时陈方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想看清镜中的自己模样。
“怎么回事？这镜中的自己除了衣饰和发型和原本的自己不同以外，样貌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刚才陈方只注意到这镜子是玻璃做的，竟然没留意到镜中自己的样子，也是陈方习惯镜中自己就是这模样，此时才猛然惊觉。
自己是穿越，明显是魂穿，样貌应该变了才对，怎么会样貌没什么变化。
难道这就是人们说的前世，自己穿越到自己前世身上。不然这样貌一模一样就没办法解释了。
陈方在镜中看了一阵，放下镜子，穿越竟然都是真的，那么前世今生是真的又有什么不可能。
此时腹中饥饿，陈方放下镜子，也不再去多想，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有几张面饼，还有两碟小菜，一碗稀粥，一个鸡蛋。粥还冒着热气，鸡蛋也是温热的。
陈方用银发簪试过饭菜，又取了少许，用舌尖尝过味道。
尝味陈方是专业的，和那位老中医学的那两年，陈方可是遍尝草药，用这种方法尝味，一般情况即使食物真的有毒，最多也就是呕吐舌尖麻木失去感觉之类。
要确认饭菜无毒，最好还是要用活物检查，不过陈方此时显然没这个条件。
只能冒一丁点险了，这个时代，毒药绝大部分还是动植物和矿物毒药，化学毒药根本还不存在，用这两种方法基本可以排除饭菜有毒的可能。
陈方吃的很慢，实在饭菜有些难以下口，饼是死面饼，菜里也没什么调味品，粥和鸡蛋倒是和后世一般，而且鸡蛋的味道比记忆中更好一筹。
吃过饭，陈方又来到那面镜子前，这面镜子的镜面工艺自然没有后世那么精良，不过不可否认，这是一面玻璃做的镜子。
大唐有玻璃镜吗？有牙刷吗？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这到底是哪个朝代。
外面的门又被敲了几下，那个宫女是来收拾食盒的。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我在这里无聊，可有什么书卷可看？”
“这个...”
“如果有所不便那就算了。”
在见到镜子和牙刷以后，陈方很迷茫，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试探着问宫女，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书籍，通过书籍了解这个世界，显然是一条捷径。看宫女迟疑，不想引起对方怀疑，就说了不便那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便，公子想看什么书，奴婢这就去问问几位当值的姐姐。”
“史籍类的最好!”
“公子稍等，奴婢这就去问!”
宫女提了食盒走了以后，陈方又在那面镜子前仔细看了一遍，不多时那宫女就回来了。
她怀中抱了几本书，最上面一本上，两个纂体字分明是史记。
陈方倒是没想到，这书还真给自己借来了。陈方以为这宫中的书不好借的，毕竟宫中规矩多。
不过很快陈方就想到这是为何，这应该是因为这个宫女的身份。
这个宫女在这里伺候自己，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很显然她是那位娘娘的心腹。若不是心腹，断然不可能留在这里伺候。
这位宫女虽然在这宫中只是一个下人，不过毕竟是那位娘娘心腹，在这宫中其实地位不低。要知道华夏的历史可就是一段人情世故史，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就是人情世故的一个写照。
虽然对方自称奴婢，不过怕是一些地位低的嫔妃都要暗中巴结她呢！更何况别的当值的普通宫女。
能够借到这些书，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公子，这几本书可行，如果公子不喜欢，奴婢这就拿去换。”
“这几本正合我意，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公子叫我桃红就好！”
“很好听的名字！桃红。”
“公子还有什么事？”
“无事，你先退下吧，出去将门关了。”
等寝宫门关上以后，陈方打开这几本史书，匆匆翻找起来。
史记，汉书，后汉书...
陈方以前都读过现代译本，此时再看原著，倒也不甚艰难。而且陈方看这几本书，能感觉到这几本书语言表达的方式和记忆里原著变了一些，更贴近现代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陈方本就是带着目的翻找，此时速度更快。
将史记翻到秦本纪时，陈方忽然脸色变了。
“长公子扶苏竟然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陈方迅速读了一遍，越读越是惊讶，越读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史记中关于长公子的记叙看完，又在汉书中查看。
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根本和陈方记忆中的历史不一样，长公子不但没有在蒙恬北方军大营中死去，还带了一些忠于他的军队离开了秦国。
最终，竟然在大秦的西边建立了另外一个秦国，史书上称之为西秦。
当时秦二世统治已到末日，天下群起反秦，接着楚汉之争开始，西秦本想入主中原，不过被西秦内的部落叛乱拖延，等西秦再想入住中原时，汉朝已经建立。
“这，我的历史难道都白学了？”
陈方拍了拍额头，忽然在汉书的杂项里看到一件有意思的记载，汉文帝时期，西秦和大汉恢复贸易往来，大汉数次派遣商队前往西秦。
西秦主要向大汉输入玻璃和肥皂等物品，大汉则向西秦输出瓷器，丝麻等物品。
“尼玛，这个长公子一定是个穿越者！看来这玻璃和牙刷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西秦输送进来的。”
第四章 肥皂的包装
想到对方和自己一般，也是穿越者，可看看自己和对方这穿越一来的起点，陈方就脑仁疼。
不过此时玻璃和牙刷这些东西的由来终于解开了，这些都是由穿越者带到这个世界的。
陈方继续翻书，几本史书匆匆翻看了一遍，从皇帝战蚩尤到隋朝覆灭，没有唐史，这陈方早有预料，毕竟现在就是唐朝，唐史就算写出来，也不是陈方能够看到的。
陈方大概确认了历史上至少有两个穿越者，一个是长公子，一个是刘秀。
作为历史上著名的躺赢皇帝，刘秀竟然没有扭转西汉颓废的局势，而是一个叫刘赢的人最终被义军推举出来做了皇帝。
瞧瞧别人这名字，不赢都不行。
刘秀最终竟然败退北方，尼玛，真是丢穿越者的脸啊！堂堂穿越者，穿越到一位躺赢的未来帝王身上，竟然还丢了江山。
看来穿越者也不一定牛批啊！
刘秀在北方重新建立了一个汉朝，而且差点被当地游牧部落给灭了，要不是他有一个好儿子，这个北汉历经一世就要亡了，比秦还快。
而让陈方确认刘秀也是一个穿越者的证据是，北汉一直向南方的中原输送厕纸，当然，也卖给西秦。
好吧，厕纸，陈方总算找了点安慰，至少自己穿越来唐朝，不用再用对py伤害极大的厕筹了。
此时寝宫的大门又被敲响，陈方抬起手腕。
“忘了，这是古代，没有手表。”
桃红依然在敲了门以后自己推门进来，手里一个食盒，陈方透过大开的大门看了看外面日头，伸了一个懒腰，已经正午时分了，看书的时间真的过的好快。
“公子，刚才甘露殿那里传来消息，娘娘这几日都要留在甘露殿伺候！”
听到宫女桃红这句话，陈方心中长出一口气。
此时桃红正在打开食盒！
“娘娘真是辛苦！”
陈方看似无意说了一句。
“是呀，要照顾皇上，还要处理政务！这大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娘娘操心！”
桃红说着，眼睛都湿了，差点流下泪来。
陈方则心里一咯噔，果然那个女人是武媚娘啊！
“你先出去吧！一会过来收拾就好。”
等桃红离开，陈方又严格检查了一遍饭食，确认无毒。
这日子真是苦逼，吃个饭都要提心吊胆，那个幕后黑手挖不出来，陈方真是一刻都不得安生。
现在陈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接触的人就是宫女桃红，她的嫌疑应该不大，她对武媚娘忠心耿耿，她下毒的动机不存在。
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对于陈方，此时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为上。
这顿饭陈方依然吃的极慢，没办法，难吃。除了米饭比后世的米饭香以外，菜全部是寡淡无味，和水煮一般，尤其那一碟羊肉，水煮也就水煮，没调味陈方也能忍，可这羊膻味这么重，就不处理一下吗？
这宫里的吃食都这般，陈方不敢想宫外的，民间的，更不敢想那些饥民吃什么。
尼玛，穿越狗你们来到这个世界就不知道改善改善伙食吗？至少将植物油如何提炼给这个世界的人教教啊！
陈方心里骂了一声，黯然神伤啊！
下午陈方让桃红又借了几本书，都是一些杂书，到了日暮时分，陈方看到桃红带了两个宫女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
“公子，该沐浴了！”
“好，你们将水放好，我自己来就行！”
陈方放下书，古人还真是睡的早，现在就要洗澡。不过想想也是，晚上不睡觉费灯啊！
再说，不睡能干什么，没有手机电脑，没有扑克麻将，更不可能有夜场迪吧。这个时代的晚上娱乐，恐怕只有最原始的男女活动了。
看了一眼新来的两个宫女，和桃红倒是一样装束，一直低着头，身材清瘦。想来也是武媚娘专门调到这里干些杂事的。
陈方现在看谁都觉得对方对自己心存恶意，防人之心啊！被人下过毒，陈方可不想好不容易穿一次，马上又要嗝屁。
两个宫女将木桶放在角落，取了屏风遮住。
“你们两个将热水添满就退下吧！”
“是！”
看着桃红指挥熟练两个宫女，两个宫女唯唯诺诺的样子，果然这丫头在宫中地位不低啊！
添完水，两个宫女退下，陈方看到桃红竟然没走。
“你也退下吧！我自己来就成。”
“公子，这，公子自己总有一些不便！”
陈方本想继续让她离开，可是桃红的一句话马上让陈方改了主意。那丫头说昨日也是她伺候的。
此时再让她离开，恐生疑惑。没道理昨日让她伺候，今天却不让了。
罢了，有人伺候也好，搓背这活确实自己来不方便。
“那你就留下吧!”
“是，桃红这就为公子宽衣！”
陈方倒也没坚持自己宽衣，只是留意到桃红脸颊上那一抹掩饰不住的红晕。这宫里，还真是空虚寂寞冷啊！
泡进暖热的水中，看到桃红从怀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是上好的檀木，上面精雕细琢，边角有金包角，精美异常。
“这是什么？”
“公子，这里面可是好东西，娘娘赏给我的！”
“哦，那是什么呢？”
“肥皂！”
陈方差点呛了一口水，肥皂，西秦将这东西当奢侈品卖啊！这包装，这雕工，这金包角，里面却是一块肥皂。陈方不由想到一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桃红轻轻打开，陈方看了一眼，确认这就是普通肥皂，不是香皂，只有小半个巴掌大。
好吧！物以稀为贵，谁让这东西只有西秦出产呢！垄断果然是万恶之源。
那位北汉的开国君主刘秀怎么就没造出这东西，难道初中化学不过关？至少你造出来，西秦就有竞争对手了。
自己要不要断了西秦这条财路？
陈方摇了摇头，不去多想了，活下去才是他此时的目标，那个幕后黑手不抓出来，活着都胆颤心惊，哪还有心思考虑断谁财路。
“这东西可好了，就算在这宫里，也只有皇上娘娘和几位嫔妃能经常用，别的妃子也就偶尔用一次，用它洗澡，洗的又干又净呢！”
第五章 蝴蝶效应
“宫外没人用？”
“宫外有啊，那些王公大臣，巨贾富商也用，不过普通人家是绝对用不起的！”
桃红说到这里，嫣然有一副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也有的骄傲。
“这万恶的饥饿营销啊！”
“公子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陈方靠在木桶桶壁上，桃红乖巧的给他揉着肩膀。
不得不说这丫头一直在宫里伺候，深得武媚娘喜欢，平时都是指使他人干活，基本没干过什么粗活。
这双手保养的极好，手指修长白皙，温润如玉。而且揉捏的都恰到好处，陈方不得不说这丫头伺候的舒服。
“怎么样？公子。”
“嗯，不错，你几岁进的宫？”
“十二岁，今年已经是进宫的第七年了。”
陈方差点脱口而出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十二岁，在自己生活的那个年代，应该才小学刚毕业啊！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桃红摇了摇头。
“我十一岁那年家乡闹水灾，阿爹就将我卖了，卖了几次，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宫里。幸好一进宫就跟了娘娘，才衣食无忧起来。”
陈方看了看桃红，也明白为何桃红对家里情况一无所知了。这丫头那么小就被人贩子卖了几次。
陈方无奈摇了摇头，其实谁都没有错，只是这个时代错了而已。
和桃红这样聊着，倒也缓解了不少尴尬，毕竟这么近距离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伺候着，陈方确实也是第一次。
上一世一直忙事业，对身边莺莺燕燕置若罔闻，等事业终于有所成时，可以考虑终身大事，谁知道一场车祸从天而降。
和桃红说着话，陈方倒也对这丫头脾性有了一些了解。这丫头在这宫里，和这皇宫有点格格不入，心地有点太善良，对人少了提防之心。
也幸亏她一来就跟在武媚娘身边，对武媚娘忠心耿耿，要不然恐怕在这硕大的皇宫，早被人害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陈方有意从桃红口中套了些话，考虑到桃红毕竟是武媚娘的人，陈方都问的很含蓄，很拐弯抹角。
陈方绝对相信，武媚娘要是问起桃红自己的情况，桃红绝对会一五一十告诉武媚娘。
所以套话时陈方都很小心。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武媚娘和自己了解的武媚娘有很大出入，而李治也有出入。
陈方记得武媚娘是唐太宗贞观年间进的皇宫，可从桃红口中，武媚娘进宫时唐太宗已经驾崩。
而李治竟然是幼年继位，也就是说武媚娘进宫时，李治已经是皇帝。
自然也就没有太宗驾崩，武媚娘要去感业寺剃发为尼这事了。难道这就是蝴蝶效应，因为几个穿越者的到来，对大唐的历史也产生了影响。
果然，在陈方试探问了几个比较偏的问题以后，陈方知道，贞观年间，太宗几次御驾亲征，在一次与西秦的战事中，不幸中了流矢，不久就驾崩了。
太宗的死还导致了西秦和大唐十几年的边境交恶，也是这时候李治落下的病根，所以，这个世界李治比陈方熟悉的历史早病了十几年。
根据年龄换算，现在的武媚娘也就刚过三十，而皇子公主极小。
果然是蝴蝶效应引起的，如果不是长公子扶苏没死，自然不会有西秦，也就没唐和西秦的战事。太宗不会死，高宗不会那么早继位，也不会病的这么早。
而在高宗病倒以后，西秦的上一任皇帝才死，此时西秦和大唐关系才缓和下来，互通使节。
这历史，果然是拨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这西秦也是够长寿的，中原的皇朝都变更了多次，这西秦竟然还一直没有改朝换代。
陈方也只能感叹，这个世界的历史对陈方已经是陌生的了，熟悉的人，却没有熟悉的事。大历史的脉络还在，可是很多细节完全变了，此时的世界格局俨然是一副乱三国。
西秦，北汉，南唐。
陈方发现，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这个时代是完全陌生的。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三天之中，武媚娘一直都在甘露殿伺候，这让陈方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见到武媚娘，实在是陈方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对自己完全陌生，需要一点时间适应一下，了解一下。
他这人极为实际，穿越来了，陈方就很快适应身份，因为别的都是徒劳。所以陈方这几日拼命了解这个时代，了解自己。
这三天里，陈方总共只见过三个人，就是桃红和那两个宫女，除此以外根本没见过别人。
而那两个宫女也只是每天陈方沐浴时来搬木桶，添热水而已，其余时间根本不会出现。
甚至三天时间，陈方除了入恭，根本就没离开过这座寝宫。不过说起入恭，陈方倒是发现皇宫里的厕所竟然是冲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公大臣家的厕所也是。
这三天，陈方没有丝毫虚度，三天时间，陈方一直在读书，依靠不错的记忆力，通过书籍陈方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而通过桃红，陈方也对自己身世了解了一些，应该庆幸，武媚娘想将自己弄进宫里，桃红就是为武媚娘办这件事的宫女，所以对自己倒是了解。
当然，问的过程充满艰辛，当时为了问出自己身世，陈方简直就是绞尽脑汁，疯狂的透支脑力，通过头脑风暴，想尽一切办法才了解了自己身世。
其中艰辛，让陈方一想起头脑就发涨。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身竟然也姓陈，而且同名，只是前世有字，字德裕。字倒是好字。
陈德裕原本是这京城中一个小吏，负责一些外国使节的接待管理工作，大概相当于现代外交部一名小职员。
至于怎么进的宫，这完全就是一个巧合，因为李治长期病重，所以政事都由皇后打理，自然接待外国使节的事情也是皇后接见。
而有一次皇后在太极殿召见扶桑使节时，恰好是陈方带的使节进的宫。
至于后面的事，就很狗血了。
第六章 重阳节菊花酒
陈方只能感叹，帅也是一种原罪。只是带了一次扶桑使节进宫见驾，就被皇后看上了。
此时陈方对自己出身和这个世界都不算陌生了，现在即使见到武媚娘，陈方自信自己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至少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也幸亏李治忽然病重，武媚娘心念李治病情，几日除了在朝堂听政以外，都在甘露殿陪伴李治。不然陈方早就露馅，陈方可不相信以武媚娘的精明和才智，看不出陈方身上的变化。
也幸亏桃红这丫头心善，好套话，陈方都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丫头。
陈方对自己这几日的进展很满意。
只是对到底是谁下的毒，陈方一点头绪都没。这事弄不清楚，陈方寝食难安，毕竟这是关生死的大事。
第四日清晨，吃完早饭，陈方依然像往日，外面花园传来阵阵鸟鸣，院中的花圃中，菊花开的正好，已经近了重阳。
“公子，这几日公子，真是勤奋。今日天气很好，院里的菊花都开了。公子不如在园中赏菊，走走散散心。”
桃红这几日和陈方早处的熟了，看到陈方一直在读书，就说道。
“赏菊!”
陈方摇了摇头，他可没这雅兴。而且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来的穿越者，总感觉赏菊这两个字有点别扭。都是被一些网络文化害的，荼毒不浅啊！
不过陈方确实觉得坐的时间久了，身体难受僵硬，随即站了起来，走出屋外，迎着暖阳，深深伸展了一下腰身，骨节啪啪作响。
看到满园菊花，陈方倒也觉得身心愉悦。桃红陪在旁边，忽然蹲下，在一朵白菊上方深深嗅了嗅鼻子
“公子，这菊花真香。掖庭宫那里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采摘菊花，酿菊花酒了。这可是为来年重阳节准备的。”
掖庭宫陈方倒是知道，那是宫女和一些犯罪官员家属住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劳动场所，是这太极宫的一部分。
这太极宫说起来是由三部分组成，太极宫，掖庭宫和东宫组成，东宫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重阳节这宫里应该会庆祝的吧？”
“嗯，重阳节自然会有庆祝，不过皇上这些日病重，也不知道今年重阳节会不会办菊花酒宴。”
陈方笑笑，他倒没心情关心这些，不过看桃红一副担忧模样，显然很关心这菊花酒宴能不能举办。
“想喝菊花酒了？”
“往年菊花酒宴我们这些宫女也会分到一些，娘娘还会多赏我一些。我听娘娘说过，这菊花酒喝了极好。”
桃红说这话时，轻轻扬起下巴，有些小骄傲。这种骄傲很纯粹，陈方笑笑，心中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倒是曾经从西秦使节那里无意中得到过一个方子，酿出的菊花酒不但更加香醇，而且能延年益寿，延缓衰老，养颜护肤。”
陈方听到桃红说起菊花酒，有意如此说道，之所以说是从西秦使节那里得到的方子，一来自己以前就是和使节打交道的小吏，二来使节往返频繁，有人查证，也是无从查起。
陈方很现实，适应了这个身份，他就知道以后自己该做什么。
武媚娘是自己此时最大的依仗，有人要害自己，此时只有武媚娘才能护住自己。
那么，抱紧武媚娘的大腿就是陈方此时最紧迫要做的事。
如何抱紧，那自然是让武媚娘觉得自己有用，甚至让武媚娘离不开自己。
“真有这么神奇？”
桃红惊讶问到。
“试试就知道了。”
“这几日正是酿菊花酒的时节，你把方子给我，我去启禀娘娘。”
“好！”
回到寝室，找到笔墨，陈方泼墨挥毫，这一手毛笔字陈方写的龙飞凤舞，颇具气势。
没办法，跟了老中医两年，毛笔字写药方，陈方是必练，没想到此时用上。
“公子喜读书，这字也写的好！”
“哪里好？只是一般。”
“桃红就是觉得好!”
“我现在就将这方子带给娘娘看，待太医查验过，掖庭宫那里应该就能照这方子再酿一批菊花酒了。只可惜就算现在开始酿，也要等到明年才能喝到。”
“小酒虫！”
陈方笑骂一声，那里桃红已经脚步轻盈向着院中走去。
陈方给的菊花酒方子是清宫廷流传下来的，在原本菊花酒的配方中加了几味中药，让酒味更加香醇，效果更佳。
所以自然不怕太医查验。
桃红走了，陈方伸展身体，做了几个运动，这是随那位老中医游历时，老中医教给他的，华佗五禽戏改良版。
舒展开身体，然后继续看书。
待到正午时，外面一串欢快脚步声，桃红从外面跑了进来。
“公子，公子，太医对公子写的方子赞不绝口呢，娘娘已经命掖庭宫按照这个方子再酿一批菊花酒呢！”
陈方笑笑，这个方子可是华夏几千年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陈方自然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娘娘还有赏赐，一会就会有人送来。掖庭宫一会也会有人来为公子量身做衣。”
“公子，你不知道，这几日娘娘一直愁眉不展，今日才稍稍舒展了一下。”
桃红这丫头显然高兴坏了，有点喋喋不休起来。
“好了好了，这方子有用就好！”
正说着，已经有一位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宫人身后跟了两个宫女，各自端了一个木盘，这应该就是娘娘赏赐。
陈方赶紧行礼，这古代礼仪还真是别扭。
“谢过王公公！劳烦王公公了！”
桃红说着，帮陈方接过赏赐，一个小金元宝则塞进那位王公公衣袖。
“都是为娘娘办事，哪里称得上辛苦。”
那位王公公又将这小金元宝塞回桃红手中。
看来这丫头确实宫中地位不低，这王公公根本不敢收她金子。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宫廷也是等级森严。很明显武媚娘更喜欢桃红这丫头。
为主子办事的，自然是主子越喜欢，在下人中地位越高了。
“这里已经为公公准备茶水！”
“有劳小桃红了，不过娘娘那里还有要事，我还要去忙呢！”
“那就不耽误公公办事！”
第七章 还真找到了
送走王公公，桃红看向那一堆赏赐，两眼放光，赏赐以金银为辅，毕竟宫里能用到金银的地方不多，而多是一些生活用品。
陈方看着赏赐里还有厕纸，牙刷，肥皂，也是郁闷。
尼玛，你敢想，这是娘娘给的赏赐，而且是重赏。
不过在这个世界，这却是真的，肥皂是奢侈品，上好的牙刷也价值不菲，厕纸不算奢侈品，可娘娘赏赐的是北汉最新出品的高档厕纸。
陈方看了一眼，确实纸质更柔软，更白皙，不过比起后世超市卖的，还是差了许多。
这是制造工艺的问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陈方拿起一个精致木盒递给桃红，陈方心中再次鄙夷了一番西秦这将肥皂当奢侈品卖的行为。
“这是娘娘赏给公子的，我可不敢要。”
“娘娘赏给你的，你都快给我用完了，赏给我的，你就不敢要了，赶紧拿着，看看还有什么你喜欢，拿去就是！”
“谢过公子！”
看着桃红拿着包装异常精美华丽的肥皂，欢天喜地的样子，陈方似乎明白了为何武媚娘这么喜欢这丫头了。说白了，从她身上某人似乎看到自己曾经天真烂漫的影子。
人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桃红只拿了一盒肥皂，却没有动别的东西，陈方又拿起那把精雕细琢的紫檀牙刷塞进桃红怀里，又将一卷厕纸也塞给她。
“公子，我就拿一块肥皂好了，你给的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牙刷我这里有，外面的茅房备用的厕纸我用着更习惯。”
一会掖庭宫那里果然有宫女过来为陈方量体裁衣，想来无论这王公公还是这掖庭宫宫女，都是武媚娘信任之人，不然断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
不过由此陈方也想到，这宫里，其实唐高宗李治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小了，毕竟长期卧病在床，想管理后宫也没那个精力。而外臣是绝对不可能插手宫中事物的，至于皇亲国戚，哪个又敢管帝王家事。
这宫里真正的主人已经是武媚娘了，掌握了朝政，掌握了宫廷。武周代唐看来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蝴蝶效应而消失。
掖庭宫的宫女走了以后，这处宫殿又只剩下桃红和陈方。
“差点忘了，公子的膳食！”
看着桃红急匆匆跑了出去，陈方则在思考，要不要为自己改善改善伙食。
大唐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下咽了，米饭鸡蛋这些不需要什么烹饪的东西还好，可是菜，想要菜陈方就牙疼。
要改善伙食，首先要改变这个时代的烹饪方式，这个时代基本食物都是水煮，因为植物压榨油唐代还没有。
每当想到这里，陈方都很鄙夷历史上那几位穿越者，竟然没将压榨技术交给这个时代的人民，不知道民以食为天吗！
至于动物油，猪油首先排除，因为在上层社会中，猪是一种肮脏下贱的牲畜，吃猪肉不符合上层社会的人设，自然用猪油也不行。
而牛油，不好意思，作为农耕社会的大唐，向来是保护耕牛的，虽然到了唐高宗时期，已经没有唐初严格的限杀令，一般富贵人家也不是吃不到牛肉，但牛肉始终不是一种主流肉食，牛油自然也是如此。
而根据陈方这几日的伙食组成，羊肉倒是经常出现在食材中。
可是...，想到那股羊膻味，陈方就郁闷不已。
陈方觉得，应该将压榨油带给大唐。
一来改善自己伙食，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亲自做饭，古人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问题是陈方完全没这种意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才是陈方的想法，自己动手，也少了别人下毒害自己的可能。出于口感和安全的双重考虑，陈方觉得还是自己动手比较靠谱。
二来，如果娘娘喜欢上自己做的菜呢！陈方对自己做菜可是很有信心的，以前随着那位老中医游历天下，这伙食可是都由自己准备的，其中很多药膳都是那位老中医教的。
后来工作，陈方也一直坚持自己动手，安全无忧的思想，毕竟那个时代食品安全可是大问题，外面的馆子谁知道是如何加工食物的。
关键是陈方做的一手好菜，实在对外面那油腻的饭菜难以下咽。
此时桃红正提了食盒回来，放下食盒，桃红自己走出去并关了门。
这几日她已经习惯，公子只要是吃饭，必然会让她出去并关上房门的。在桃红意识里，这位陈公子不喜别人看他吃饭。
“桃红，这宫里可有菜籽？”
桃红正要出去，却听到公子随意问了一声。
“菜籽，公子要这东西做什么？”
“吃！”
“这东西怎么能吃？”
“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陈方也没解释，关键解释不清啊，这个时代完全没菜籽油这个概念。
“我去御膳房那里问问，不过应该没有，这东西没什么用。”
“哦，那你去问问！”
陈方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在菜籽油没出现以前，菜籽实在没什么大用处，民间不会为了得到菜籽大量种植甘蓝类的植物。
难道自己想榨油，还要先种可以产菜籽的甘蓝类植物不成。陈方想到这里挺蛋疼。如果这样，那等的时间也太长了，毕竟菜要一天一天长的。
到了天色近晚桃红才回来。
“公子，菜籽我找到一些，不知道够不够？”
桃红身后，几个宫女艰难的抬了两个袋子，里面装的菜籽。看她们抬的汗流浃背样子，陈方也是郁闷，这皇宫里怎么就没有小推车之类工具。大概有也没办法弄进太极宫吧！
不过菜籽竟然还真找到了，而且不少，陈方倒是很意外。
这个年代种这东西是为了什么。
“御膳房还备着这东西？”
“不是，奴婢正要去御膳房，遇到甘露宫的一位姐姐，说娘娘正找我。”
陈方用手拍了拍额头，之后的事他不用问也知道了。
肯定这丫头告诉娘娘自己要菜籽，还告诉娘娘自己说菜籽能吃。
因为之前菊花酒方子的事，武媚娘肯定以为自己是不是又从使节那里得到过什么用菜籽做吃食的方法。
以武媚娘的做事方式，不用想都知道后面的事。娘娘一开口，可想而知这宫里宫外不少人得跑断腿。
第八章 准备榨油
半天时间，以皇家的办事效率找到这两袋菜籽也就不足为奇了。
“公子，桃红还是不明白，这东西怎么吃，我刚才试着吃了几颗，很难吃。”
“不是那么吃的！需要先榨油！”
“榨油？”
“娘娘应该还有别的旨意吧？”
“嗯，娘娘说公子需要什么对我说就好，我会为公子准备。”
这句话的意思，陈方在心里揣摩了一番，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换一个地方，住在这里，陈方始终觉得心绪不宁，任是谁知道有人想害自己，且对对方一无所知都会心绪不宁吧！
“那我们现在就去掖庭宫！”
陈方试探着提了一句，若是能去最好，不能去，陈方也不会坚持，免得别人生疑。
掖庭宫是宫女和罪臣家属妇女居住的地方，也是宫人劳作的地方。要榨油，显然太极宫这里不行，只能去掖庭宫。
“好，你们几个将菜籽抬到掖庭宫！”
听到桃红的话，陈方暗自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不能去掖庭宫的，看来现在显然不是。
而几个宫女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掖庭宫的距离可不远，又要将这两袋沉重的菜籽抬到掖庭宫。
离开这处宫殿，陈方长长出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在这里每天都胆颤心惊的，连吃个饭都要仔细检查才敢下口。
掖庭宫，虽然也称之为宫，不过比起太极宫，显然没有那么多的雕梁画栋，那么多的亭台楼阁，至于花园这类供休闲的地方想都别想。
这里因为是劳作的地方，并不需要高大的建筑，更不需要精美的园林。这里与其说是宫，其实更像是一个个拼接的工坊和住宅区。比起皇宫，这里更像长安城的市坊。
掖庭宫分三部分，北部是太仓，南部是内侍省，所谓内侍，就是宦官。而陈方来到的是宫女和罪臣家属妇人住的地方。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女儿国，放眼望去，到处是形色匆匆，忙碌的宫女和妇人。除了陈方一个男子，这里再找不到一个男人，当然，形色匆忙的太监除外。
倒不是说这里男人不能来，这里并没有后宫那么森严，不过平日里这里出现一个男人也是稀奇事，即使出现，也都是有公事在身。
当然，陈方此时也算有公事在身，毕竟是娘娘让人找的菜籽。
陈方随桃红走过，路上的宫女都好奇看着陈方，陈方看过去，几个宫女羞红脸赶紧转到一旁。
陈方挠了挠头，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有这么大魅力。
来到一处僻静院落，这里原本住的宫女都已经搬走，整个院落空荡荡的。院子不小，很简单，周围是房舍，中间空出不小地方，只有一口水井在院中位置。
“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两个木匠，两个健妇，再找几个身体魁梧有力的男子。”
“啊！公子，这要禀报娘娘奴婢才敢去帮公子找。”
“嗯！你去禀报就是。”
桃红赶往甘露宫，而陈方则找来纸墨，要榨油，就需要油坊，一些器具必不可少。
陈方其实并没亲自炸过油，不过在随那位老中医游历时，见过江南一处村落里的油坊榨油。
那是一座少有的按照古法榨油的作坊，当时陈方觉得有趣，所以全程看了工人如何清洗炒籽，如何碾磨蒸胚，又如何包饼上榨，用人力压榨的全过程。
其中需要的器具都比较简单，陈方也记得清楚，以唐代工匠的技艺，制作出来绝无问题。
很快，陈方根据记忆将榨油需要的器具图纸都画了出来，看了几遍图纸，确认没有遗漏什么。
到黄昏时，桃红领着陈方需要的人手来到院子，两个木匠，两个虎背熊腰的健妇，还有几个穿着盔甲的健壮兵士。
两个健妇看装束，应该是罪臣家属，以前应该也是颐指气使的人物，现在则被别人吆五喝六。
几个兵士陈方分不清是宫里哪个卫的，大唐继承的是隋朝十二卫的禁军制度，陈方并不很清楚，就算清楚，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早变了。
陈方只能确定这是将皇宫的禁军给调来了，禁军就禁军吧，只要有力气就行。
陈方将图纸递给两个木匠，两个木匠看了看图纸，都有一些不解，图纸上的东西倒是能看懂，不过是做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以前从没做过。
两个木匠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只能都看向陈方。
“按照图纸做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好？”
“这个，最快两日。”
陈方点了点头，两日就两日，正好炒籽晾晒磨碾蒸胚也要时间。
而这几道工序需要的铁锅和石碾掖庭宫这里都有现成的，直到包饼上榨才需要木匠做出的工具。前后时间算起来正好。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陈方倒没有让这些人赶工的想法。
“桃红，这些人可以住这里吗？”
“可以，不过不能出院子，别处都是宫女住的地方。”
陈方这一问，其实有点抛石引玉的意思。这几个木匠兵士可以住掖庭宫，那么自己自然也能，只要不出这院子。
陈方本也不打算出这院子。
“大家都先去休息，明日一早来这里就好。记住，从明天起大家都要住在这里，该准备的准备一下。”
“是，奴婢遵命！”
“是！卑职遵命！”
几个匠人健妇兵士纷纷应诺，向陈方行礼。陈方简单点了点头，大家才退下。
在大唐这几日，这宫中地位尊卑的礼仪陈方倒是适应了。
看到找来的人都先离开，桃红拿起陈方画的图纸，不过完全是看不懂。
公子，我们也先回去吧，明日一早再来这里。
“不了，我晚上就在这里歇着就好！来回耽误时间。”
“这怎么行，这里都是奴婢们住的地方。公子怎么能住这里。”
“我在这里还有一些事！再说，我之前也只是一个长安小吏，奴婢们住的地方我就不能住了。”
“可是公子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
第九章 君子不远庖厨
“我真有些事要做！”
“什么事让奴婢来做就好。”
“这些事必须我来做，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凑合几天就好。”
回太极宫，陈方完全不想回去，尼玛，回去整天提心吊胆的，鬼才想回去。
“公子要住这里，桃红也住这里，我可是娘娘专门吩咐来伺候公子的。公子在哪里桃红就在哪里。要是伺候不好公子，娘娘肯定会怪罪奴婢的。”
“那好，去收拾一下屋子！”
“是，奴婢这就去收拾！一会我再让人多搬来一床被褥。”
“也给你多搬一床！”
“谢公子！”
这掖庭宫的床铺果然和太极宫差了太多，硬邦邦的，已经近了重阳，夜间已经越来越冷，而且太极宫本来就建在长安低洼湿地之上，只是刚入九月，就异常寒冷了。
陈方也是觉得有些奇怪，不是隋朝到盛唐时期，是华夏历史上一个温暖期么，怎么这么冷。
第四次寒冷期是中晚唐时期到五代十国时期，显然现在还没开始。
大概在温室效应严重的现代待的习惯了，来了温暖期的盛唐时期也不适应吧！
要知道陈方来自的时代北极夏天的温度都能超过三十度，而这个时代，盛夏时也不过临近三十度。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看来不只胡地，这长安九月也冷啊！
幸亏桃红提前多备了一床被褥，不然陈方半夜要被冻醒。
第二日，昨天桃红找的那些人早早来到，木匠带了工具木料，一些需要的铁锅铲子之类也已经备好。
备好灶台，两个木匠已经开始忙碌。
陈方叫上几个兵士，从旁边院子搬来石磨，桃红则叫了一大堆宫女，这掖庭宫什么都缺，唯一不缺宫女。
等石磨搬来，大家都是一身大汗。
桃红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一头驴，陈方看着那头健硕的黑驴，很久没吃驴肉了。
自己在想什么，别人是卸磨杀驴，自己这驴还没用呢！
也是来了大唐，陈方这伙食一直不咋地，陈方才会看到这黑驴有这想法。
一切准备就绪，陈方开始指挥两个健妇洗籽翻炒。
别说，陈方一边翻找记忆，一边指挥，两个在宫中已经干惯粗活的健妇也做的有模有样。
翻炒中，菜籽特有的一股辛香在院中飘散，飘进别的院子，院门外有宫女探头向院中看，陈方也不阻拦。
桃红喝了一声，那探头的宫女赶紧跑了。
“公子，喝口水，这些粗活让他们好就好，公子坐这里歇着！”
陈方坐在院中新搬来的一个石凳上，石头被秋阳晒得温热。
桃红给陈方揉着肩膀，捶着背部。
这一双手以前是伺候武媚娘的，现在则伺候着陈方。
两个健妇在那里卖力翻炒菜籽，炒好的菜籽平摊在院中晾晒散热。
一会驴就要开始劳动了。
陈方看了看太阳，舒服。
晚上，两个木匠不用吩咐在那里赶工，院中点了火把。
陈方吃过桃红备的饭食，吃饭时依然是将自己关进屋里。
“菜籽油赶紧榨好，这水煮的东西实在吃的不想再吃了。”
陈方想到。
第二日，木匠终于将工具都已经做好，腾出一间大房，将里面搬空，陈方指挥几个兵士将这里改成简易油坊。
蒸胚上榨，几个兵士开始还坚持身着戎装榨油，待干了一会，纷纷解下戎装，里面衣服都被汗水浸透。
其中一个壮汉实在热的受不了，干脆脱掉上衣，桃红此时正向坊中张望，看到那兵士赤着的上身，一声尖叫，赶紧跑了。
至于么，本公子不是被你看过好几遍。
两个健妇在油坊中则看的津津有味，食髓知味，这就是女生和女人的区别。
今天暮色起时，一榨的菜籽油就已经新鲜出炉了。
看着油亮带着微绿的菜籽油，桃红直接用葱白手指沾了一点塞进口中。
“呸！公子，真难吃！”
“哈哈，不是这么吃的！”
陈方不免被这丫头那一脸的苦色逗笑。
“那怎么吃？”
“你去厨房拿些蔬菜肉食，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啊！这可不行，厨房那里怎么是公子去的地方。”
果然，这是古代，君子远庖厨，陈方刚要说自己要去厨房找菜，桃红马上拦在陈方前面。
“是啊！公子万万不可去厨房那里，如果有什么重物，我们帮着取来就好。”
那两个健妇也赶忙过来帮忙拦阻陈方。
尼玛，不就是想去厨房取个菜，至于么。
看来，还是古今两个时代巨大的文化差异啊！
陈方想到一会若是自己坚持做菜，不知道这些人该如何阻拦了。
看来只有用绝招了。
“桃红，娘娘为何让人找遍长安城找到这两袋菜籽，为何让这么多人陪着我在这里辛苦榨油，不就是想看看这榨出的油到底味道如何。油现在榨出来了，接着就要试试这油炒菜到底如何。你现在不让我去厨房，是不是公然抗旨”
“奴婢不敢！”
桃红一下子跪在地上，膝盖撞地的声音听的陈方心疼。
陈方赶紧扶起这丫头。
“那现在赶紧带我去这掖庭宫的厨房！”
“好，奴婢这就带路。”
瞧，搬出了武媚娘，这丫头一下子乖了。桃红都乖乖就范了，那两个健妇自然更不敢阻拦。
厨房不是御膳房，御膳房那是专门给皇宫里的贵人们准备食物的地方。御膳房宫里只有一个，厨房却有好几个。这就像后世工厂里的领导食堂和员工食堂一般。
掖庭宫的厨房只是给宫女们做饭的地方，所以很是简陋。
看到桃红，几个厨房中伺候的厨娘赶紧过来见礼。见到陈方，一个年轻的厨娘偷看一眼，马上垂下头颅。
这两日掖庭宫的宫女都传遍了，有一位方公子在掖庭宫为娘娘办事，听说人长得极为俊俏。
此时见到，果然风度翩翩，一副俊俏小郎君模样。
陈方哪知道这年轻厨娘心思，让厨娘带路，直接走进储存食材的储物间。
而那里，桃红小心将陈方让她带来的一碗菜籽油放在灶台旁边，也跟了进来。
第十章 竟然有玉米
一进储物间，果然这里的食材都不是上好的，而且样数不多，不过当陈方看到一块猪肉时，却两眼放光。
御膳房可绝对没这东西，皇宫里的皇上娘娘嫔妃可是不吃猪肉的，在他们眼中，猪是肮脏下贱的牲畜。
在储物间找了一番，陈方拿着一个玉米，有点囧逼蒙圈。
这东西不是应该躺在美洲大陆的深山老林里，只有美洲土著拿来当食物，做玉米饼么！
怎么现在却出现在掖庭宫的厨房里。
蝴蝶效应，一定是蝴蝶效应，难道北汉已经发现美洲大陆了？尼玛，若是如此，哥伦布知道，会不会揭棺而起。不对，哥伦布距离出生还早，还有近千年呢。
玉米出现在掖庭宫的厨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此时美洲大陆已经被北汉的人发现。
这也不奇怪，历史上比较冷的几个冰河期，亚洲和美洲是有冰架相连的，冰架延伸在白令海峡，只要有人走过大冰架，就能走到美洲。
而且作为穿越者，刘秀即使再无知，再无能，可也不可能连这个世界有美洲大陆这事都不知道。所以，北汉应该早就发现美洲大陆了，甚至可能在那里经营了几百年。
如果是这样，那么北汉的实力就要重新评估了。当然，这不是陈方操心的事，他现在还处在怎么活下去的阶段，国家大事哪里轮他操心。
如果北汉朝廷知道美洲的存在并派人去了美洲，那么玉米，西瓜，西红柿，马铃薯，辣椒这些美洲土特产通过北汉传到大唐也就不足为奇了。
蝴蝶效应，陈方又看了看这个玉米，玉米不大，只有手掌大，颗粒也不是特别整齐。和后世的玉米比起来，一个像是整了牙，而另一个像是没整牙的。
正好，那块猪肉是一块肋骨肉，一会将猪肋骨剔出来，正好搞一个玉米排骨汤。当然，还需要一些葱姜，葱最好是香葱，不过陈方没找到，只找到一些大葱，只能将就用了。
葱姜韭这些在汉代就有种植，司马迁的史记中都有明确记载，所以，大唐的厨房有葱姜很正常。
让陈方不明白的是，既然葱姜出现的这么早，唐人怎么就不知道用葱姜去除猪肉的那股土腥味。
大概猪肉一直不受上层社会待见，所以才会如此。
由于古代很少有温室这种存在，菜都是时令菜，后世一些很普通的菜几乎都找不到。
而很多后世的菜又是后来才渐渐演变培育出来的，这时候也肯定没有，比如白菜，白菜是由后来的菘菜渐渐演化而来，而菘菜被大规模食用已经是宋朝。
陈方很郁闷，不过在一个偏僻角落陈方找到几个马铃薯和一些辣椒，这些东西也是原产美洲的蔬菜。
看来和玉米一样，由于蝴蝶效应提前传到大唐。
玉米和马铃薯辣椒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适应性强，产量高。离开美洲，在亚洲的土壤里也能快速适应生长，甚至长势更好。
比如辣椒，在陈方未穿越之前，华夏可是辣椒生产加工和食用的大国。
这些作物应该现在种植都比较广泛，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为宫女做饭的厨房。
离开厨房储物间时，桃红提了一串猪肉，拿了两个马铃薯，而陈方只拿着两个玉米，两个健妇则拿了大堆的食材，其中许多陈方都不知道叫什么，只是约略可以看出是什么类型的蔬菜。
比如菠菜，这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唐代已经大量种植。比如青菜，不过比后世的要短小单薄一些，毕竟后世的青菜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培育改良。
借用厨房的锅灶，陈方打算在这里开始烹饪一番。
桃红正要阻止，被陈方瞪了一眼，马上不敢言语。
“公子这是为娘娘办事，公子这是为娘娘办事！...”
那里，看到陈方挽了袖子，准备亲自下厨。几个厨娘赶紧过来帮忙，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
陈方找到一把剃骨刀准备剔下猪肋骨，那里跟随陈方来的一个健妇赶紧接过剃骨刀，只让陈方指挥就好。
陈方具体是做什么的，这些人都不知道。可都明白，陈方是贵人，怎么能让陈方干这粗活。
陈方也是无奈，指挥几个厨娘和两个健妇忙活，切丁切丝剔骨切肉，几个厨娘都是好手，两个健妇干的是剔骨剁骨的力气活，也干的不错。
那里蒸米饭的活陈方交给厨娘，炒菜做汤这事陈方却必须自己来。
只是那里自告奋勇烧火的桃红，抹了一脸黑，硬是没将火烧起来。
陈方摇了摇头，这丫头进宫以后看来没怎么干过粗活。
陈方掏出灶膛里一些柴火，用一根木棍在灶膛拨弄几下，很快火势旺了起来。
“公子，这火是怎么旺起来的，我忙活半天都没烧旺。”
“不要添那么多柴！”
至于人要实心，火要虚心这种大道理，陈方觉得不适合给桃红讲。
“哦！奴婢知道了！”
“胡萝卜玉米和排骨都切好洗净没有？”
“已经好了！”
此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陈方将排骨入锅，排骨需要先焯水，撇去浮沫。
陈方手法娴熟，只可惜这里只有铁锅，没有砂锅，不然砂锅煲汤更好。
“再起一口锅！”
那里一个厨娘赶紧点火，火迅速烧旺，比起桃红，这厨房显然烧火的技能点点满了。
陈方将菜籽油入锅，很快一股菜籽油特有的香味在极为宽大的厨房弥漫开来。
待到葱丝生姜入锅，一股异香已经迅速弥漫开来。
这种菜籽油和葱姜结合起来的香味别说桃红从未闻到过，几个厨娘也是第一次闻到。
“公子，好香啊！”
“一会会更香！烧好你的火，火别太大，记得，别添太多柴。”
“嗯，奴婢知道了。公子，一会做出来的菜桃红能尝尝吗？就偿一点。”
“你们几个都能尝，这顿饭就是为了犒劳将菜籽油榨出来的你们的！当然，几位厨娘帮了这么大忙，一会也尝尝。”
第十一章 在大唐第一次做饭
陈方没有说，这顿饭也是犒劳自己的。来大唐这几日，食不知味，而且吃每顿饭都吃的提心吊胆的，今天这油是自己现榨的，所有的菜和肉也是在掖庭宫的厨房找的，就连盐巴香料都是在这里拿的。当然，香料很少，甚至陈方没找到花椒。
有人要害自己，也总想不到自己会亲自来厨房自己做菜吧！
陈方先做汤，毕竟玉米排骨汤实在耗费时间，一会这锅里慢慢炖着。别的锅里炒菜，也不耽误。
也幸亏这里是为宫女做饭的地方，灶多锅多。此时又不是做饭时间，几个厨娘都成了陈方帮手。
一个厨娘已经做完手中的活，在陈方指挥下竟然又烧起一个灶台。
三个灶台，几个厨娘看的惊讶，陈方竟然一个人同时在三口灶上烹饪。
而陈方丝毫不觉得这有多难，毕竟洗菜切菜的活全部是别人做的，他需要做的只是炒菜放调味品而已。
而且排骨玉米汤只需要在锅里慢炖就好，并不需要复杂操作。
不一会，锅里肉的香味飘出，陈方嗅了嗅肉味，还算不错，不过距离自己的实际水平差了一些，毕竟许多调味品没有，而几样辅助食材陈方也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股香味依然让陈方的味蕾蠢蠢欲动，实在是这几天吃的饭菜太过清淡寡味。
“公子，好香啊！这真的是猪肉发散出的味道？”
那里，桃红已经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锅中弥漫而出的香味。几位厨娘也是闻着这味道，啧啧称奇。
她们在这厨房中做饭不是一天两天，锅里的食材也都用过，可是这么想，却是第一次闻到。御膳房那里的饭菜也没这么香吧？
“锅里放的什么你又不是没看到？”
陈方反问一句，手中并不停留，一碗搅拌均匀的鸡蛋倾倒进热油之中，顿时一阵轻微噼啪声不绝于耳，倾倒进锅里的鸡蛋瞬间由液态变为固态，金光中浸润着菜籽油特有的光泽。一股炒蛋特有的香味弥漫，迅速掩盖住肉香。
很简单的炒鸡蛋，甚至都没用什么调味品，只是用了一点盐巴，此时却发散出让人迷醉的香味。
几个厨娘惊讶的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陈方则闻着久违的味道，现在要是有西红柿，一个西红柿炒蛋，那可是华夏家常菜的经典，简单下饭。
青椒土豆丝，清炒青菜，肉炒藕片...
一样样原本对陈方来说最普通的家常菜此时一一出锅。
厨房里一时间各种香味弥漫，几个厨娘开始的惊讶此时都渐渐麻木。
桃红实在忍不住，从旁边取了一双竹筷，加了一片吵的香味浓郁的莲藕，不顾烫热，直接塞进口中。
“啊！烫死我了，呼呼！”
这丫头瞬间的表情亮了，一直喊烫，可是嘴巴却根本没停，一张漂亮的脸蛋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幸福感。
“公子，这是莲藕吗？怎么这么好吃！”
“是不是莲藕你不知道，从莲藕切成藕片，你不都一直看着吗？”
“公子，你做的藕片太好吃了，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你吃过御膳房做的藕片？”
“娘娘赏赐的！”
“公子，我们几个也能尝尝吗？”
几个厨娘看到桃红表情，此时闻着香味，也不觉口齿生津，想要尝尝这藕片是不是真的这么好吃。
“当然，菜炒的多，大家都尝尝。”
陈方每样菜都炒的不少，完全够大家品尝。作为一个穿越众，陈方也没多少等级观念，虽然以前也是做主管的，不过一直和员工打成一片。
几个厨娘也都纷纷拿起竹筷，这个偿炒蛋，那个偿青菜，一时间都是纷纷赞不绝口。
两个健妇此时看的眼热，不过碍于身份，都没敢说想尝一尝。
陈方拿起两双竹筷递给两人。
“都尝尝，都尝尝！”
这两个健妇是罪臣家属，在这宫中地位算是最低的。不过陈方一点都没看轻她们的意思。祸不及家人，但在这古代，却显然不是如此。
别说家人，有时候邻里都要被波及。
“公子，你也吃！”
那里，桃红夹着一块炒鸡蛋直接塞进陈方口中，陈方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
这丫头，现在和自己熟了，有点没规没矩了，不过陈方自然不介意。
“桃红，你吃自己的就好！”
“公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
“汤应该也好了，我看看。”
果然，菜炒完以后，锅里炖的排骨玉米汤也已经好了。
陈方指挥厨娘将汤盛进一个粗瓷海碗里。
给厨房这里留了一些饭菜，陈方已经让桃红和两个健妇拿着做好的热气腾腾饭菜赶回榨油的院子。
榨出了菜籽油，自然不能冷落了一起出功出力的木匠和兵士。
黄昏的残阳即将西落，天边的云彩被残阳映的通红。
院子里，新搬来的石桌上，饭菜都已经摆好，大碟菜，大碗汤，大盆米饭。
几个粗瓷碗此时已经盛了米饭。石桌旁边，离开厨房时厨娘送的一坛米酒已经开封。
陈方招呼两个木匠和四个兵士，开始大家还不敢和陈方坐在一起，包括桃红也不敢，陈方只能按住桃红肩膀。将她按到石凳上。
“快，都坐下，你们不会也让我将你们一个个按在凳子上吧！”
一群人此时才有点胆战心惊的坐下，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能让他们和自己坐在一起，已经是费了大力气了。
一个健妇不知道为何眼眶湿了，另外一个赶紧给她擦泪。
“公子今日大恩大德孟菲没齿不忘！”
大恩大德，陈方囧了，不就请大家吃饭，何谈大恩大德。
“一顿饭菜，谈不上恩德，你们这两日帮我甚多，应该是我谢你们才是。”
“对公子只是一顿饭菜，对孟菲来说，却是这宫中几年清冷生活中唯一的温暖。”
陈方算是懂了，也是叹了口气，心里又骂了一句，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当然，陈方并不能改变什么，他现在只能适应这个时代，这个社会。谈改变，对此时的陈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家吃饭，一会冷了。”
第十二章 尚食局
几个小些的粗瓷碗摆上石桌，陈方端起酒坛，那里，一个兵士赶紧接过。倒酒这事怎么能让公子来。
陈方旁边的桃红此时已经吃的嘴巴合不上了，看到米酒，又是一大碗一饮而尽。
那喝酒的姿势，一点不像小儿女，没有宫女风范，太女汉子了。
“慢点吃！”
“公子，实在太好吃了。”
“嗝！”
噎住了，陈方笑骂一句，给她盛了一碗汤。
桌上每个盘子此时都已经空了，陈方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碟，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不浪费一粒粮食的节约精神。
貌似现在李绅的两首悯农还没创作出来，但看看这一桌子，连葱姜这些辅料都吃完了，汤汁都拌着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两个健妇收拾碗碟，一会会送回厨房。
那里陈方已经准备回房子睡觉，桃红打着饱嗝跟着陈方。
陈方看了看这丫头窈窕的身子，真的看不出刚才她竟然吃了那么多，三碗米饭，两碗汤，两碗米酒，还不算吃的菜，这丫头刚才可是嘴一直没停过，排骨都啃了四五根。
果然，有些人的食量和体型并不是成正比的。
“你去休息吧！”
“公子，我伺候公子泡完脚再休息。公子...”
“有什么话就说！”
“桃红嘴粗，不会说话，公子，你人真好！”
陈方笑笑，被这丫头夸了一句，不知道为何，真有点飘飘然的。
桃红准备热水，这里不同太极宫，沐浴泡澡显然条件不允许。虽然掖庭宫也有大澡堂，不过那是给宫女准备的，陈方哪敢去。
不过这两日每日桃红坚持为陈方泡脚，这丫头捏脚的手法颇好，每一日这泡脚都舒舒服服的。
陈方入睡，桃红却并未回房，而是赶往甘露宫。
第二日晨起，桃红为陈方端来洗漱的水盆牙刷粗盐。
“公子，娘娘让公子今日去一趟御膳房！今日正午的膳食有劳公子了。”
“哦！”
陈方并不觉得奇怪，桃红昨晚肯定去见武媚娘了，这丫头，到底是武媚娘的心腹。
桃红在武媚娘那里一顿夸，武媚娘让陈方去御膳房准备今日膳食也就理所当然了。
菜籽油榨出来了，也该让这宫里的贵人们尝尝口味了。抱紧武媚娘的大腿，这可是陈方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依仗。
陈方艰难的用粗盐刷牙，真咸，已经不是用粗盐一两次了，不过每次都这么难受。
“一会备些菜籽油，你随我一起去御膳房！”
“奴婢遵命！”
桃红欢天喜地去准备了，陈方吐出一口漱口水。
没牙膏的日子真难！陈方在考虑是不是做点牙膏。
好像有点难度，不过难度不算太大。
现代的牙膏陈方根本不去想，毕竟这是农业社会的大唐，技术和基础达不到。
不过有几种方法可以做出几种土牙膏，比如动物骨粉，鸾尾花花干和岩盐薄荷以及胡椒粒。
还有一些中药配方也能清齿，比如天麻、藁本、细辛、沉香、寒水石等一些中药研末也可以起到牙膏的作用。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用碳酸钙和肥皂。
肥皂现在已经有了，碳酸钙这个好弄。
几个方案都有利弊，陈方正想着，那里桃红已经提着一个白瓷罐子走了进来。
“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们现在就去御膳房！”
陈方想早点去御膳房，一来是查看御膳房那里备用的食材，二来今日这顿饭可不普通，在查看好食材之后，陈方肯定需要细心考虑考虑今天给武媚娘吃什么。
民以食为天，帝王将相也如此，在解决了温饱以后，其实帝王家更注重吃食。
食不厌精，没人会和自己的胃过意不去。越是富贵之家，越是注重饮食。而帝王家可是顶级富贵之家。
“公子，你的早饭还没吃呢！”
“一会去御膳房解决！”
陈方实在不想再吃那些缺盐少醋的菜了，一会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当陈方来到御膳房时，陈方看到御膳房门前大匾上尚食局三个中正大字。
此时陈方才想起，隋唐时期，其实还没御膳房这个称呼，而宫中操持帝王家饮食的是内宫六局二十四司的尚食局。
晕了，自己一直没注意，看来这里的人习惯称呼尚食局为御膳房，也是因为蝴蝶效应。
陈方根本不用细想也明白，御膳房这个称呼一定是从北汉或者西秦传来的。这就是所谓的俗语和官方语言了，就像方言和普通话。
走进尚食局，一个穿着宫服的女子就迎了过来。
陈方看了看这位女子，约略三十左右，身体有点微微发福，就是微胖。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极为漂亮，现在也算风韵犹存。
说起来陈方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所有女子其实容貌身材都不错，尤其那一晚，那个惊鸿一瞥的背影。
说起来这也正常，毕竟是皇宫，每一个宫女都是从民间精挑细选出来的，模样真不好，或者体型很差的也入不了宫。
想一想后世一个国宾馆招聘女服务员的条件，这里可是皇宫，自然比那更严。
“这位就是方公子吧，我是这尚食局的尚食鼎玉，见过方公子！”
那自称鼎玉的女官微微一福，陈方留意到她身上极为干净，倒不像是时常出没在厨房里的人。
尚食是宫廷里一种女官名，陈方并不特别清楚宫廷女官到底如何细分，毕竟不是历史系科班出身。
不过这里是尚食局，这女子自称尚食，看来是这里的头头，像后世某某局的局长之类。
“尚食不必多礼，今日我奉娘娘之命来尚食局准备膳食，还望尚食大人多多帮忙。”
“鼎玉只是尚食局区区一个女官，不敢称大人。今天一早甘露殿那里已经传下话，鼎玉自当竭尽全力协助公子。”
“那先带我去看看这尚食局预备的食材和调料。”
“调料？”
“就是盐巴花椒之类。”
“公子这边请！”
进了这尚食局，里面陈设井然，每一处都清理的干干净净。比起掖庭宫的厨房，这里一下子高出几个层次。仿佛掖庭宫那里只是一个苍蝇馆子，而这里却是顶级酒店的后厨。
第十三章 饺子和葱爆羊肉
尚食局里几个女子见到陈方也纷纷见礼，陈方让她们免礼。
陈方留意到，尚食局中竟然都是女子。和后世拍的宫廷剧大不相同。
大概因为这里属于后宫的原因吧！让太监在尚食局中做饭，好像这个设定一想到就很别扭。至于男人，陈方可能是的特例了，他能进宫实在是各种机缘巧合。
陈方随着尚食鼎玉一直向里走，这尚食局比起掖庭宫那简易厨房大了许多，也富丽堂皇许多。
尚食局中的储物间足足有好几个，分门别类放着各种粮食蔬菜瓜果。
陈方在这里终于看到了西红柿，美洲被发现，那里的农作物从北汉流入大唐，这西红柿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不过显然西红柿在此时算是很高级的食材，掖庭宫那里就没有。
存放肉食的地方，大多是羊肉鹿肉之类，也有大块牛肉。陈方甚至看到虎肉和带着皮毛的熊掌，更有一些陈方连认识都不认识。
奇珍异兽，山珍海味，估计此时放眼全球，也没几个地方可以和这里比。
很多东西陈方以前只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
陈方倒没想过做这些东西，所以也就看看而已。
看了一圈，果然没有猪肉，这宫里的人是不吃猪肉的。
存放调料的小储物间，陈方终于找到小茴香，八角胡椒这些香料，比起掖庭宫那里，这里果然更加齐备。有些香料本来这个时代不该出现，不过由于蝴蝶效应，此时也出现了。
在储物间转了一圈，尚食鼎玉已经召集了这尚食局所有人，共有十几个人，这还不算杂工，如果算上，得有几十人。听尚食鼎玉说还有几个人负责夜宵和晚上值夜。
做皇帝就是幸福，每天光是给他准备饭食的就有这么多人手。
这还仅仅是做饭，将食材采集运输到宫里，将食物从尚食局端到皇帝寝宫，伺候帝王用膳，这其中需要的人手更多。
看完食材，尚食局的人都在等陈方吩咐，那里桃红则端了一把椅子让陈方坐下。
陈方则已经思考今日这顿膳食如何去做了。
名贵的食材陈方都放弃，一来不怎么会处理，毕竟陈方没穿越以前也不是大厨，只是给自己做饭，都是家常饭菜。
二来某些食材，陈方见都是第一次，更不用谈怎么去做，比如熊掌和虎肉。他原本生活的那个年代，这东西根本不能买卖。
到底要做什么？这是一个问题。
这顿饭是做给武媚娘的，武媚娘是并州文水人，也就是后来的山西人。而武媚娘进宫以后一直住在长安太极宫中。可以说武媚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北方人，所以主食陈方选择面食。
面食中，陈方最终选择饺子，饺子在华夏源远流长，最初是神医张仲景首创，用作药用，到现在，饺子已经和后世没多大区别。
饺子样子没区别，不过饺子馅可有文章做。
羊肉，鲜虾，韭黄，花蘑...
以陈方的处理方式，做出来的饺子绝对比现在皇家食用的要好吃很多。
主食确定，下来就是菜，因为这次武媚娘主要是因为菜籽油所以让陈方到御膳房制作膳食，所以菜必然是炒的。
那就家常菜，要将菜籽油的特点发挥出来，家常菜显然最适合。正好西红柿炒蛋今日可以试一试。
哈哈，武媚娘吃西红柿炒蛋，想一想这场景，陈方就一拍屁股决定了。
“娘娘有什么忌口？”
“没！娘娘胃口一直很好。”
“那就好，今天的膳食我这里已经想好，现在列一个单子，大家准备。”
那里桃红已经取来纸笔，陈方一通挥毫泼墨，龙飞凤舞，像是写药方一般写出一个菜单。
怕尚食局的人不明所以，每道菜后陈方都写明需要的食材和样式。比如需要切丝，需要切丁之类。
鼎玉带着一大帮尚食局的厨娘忙碌去了，陈方拿了一个洗好的西红柿直接咬了一口。
“味道比后世的重了一些！有点涩口。”
陈方心里嘀咕一句，现在的西红柿还是和后世有些区别，毕竟后世的西红柿可是经过好几次改良选种以后的结果。
吃完西红柿，陈方已经洗手开始忙碌，饺子馅料需要陈方亲自准备，虽然羊肉切丁，鲜虾去线除壳可以让尚食局的人做，可调味需要陈方亲自来。
尚食局里顿时热火朝天，桃红自告奋勇去烧火，昨日公子点拨几句以后，桃红觉得自己烧火的技艺一下子拔高许多。
而且距离重阳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桃红怕冷，灶膛边最是暖和。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别的活桃红也干不了。又不能公子在干活，她在一旁看吧！
这尚食局中每个人分工更细，又有尚食鼎玉帮陈方调配，比起昨天在掖庭宫中，效率又快了许多。
饺子馅调好之后自然有尚食局的人忙活，这之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陈方亲自去做，包饺子她们总会。
菜籽油在锅中滚热，桃红深深吸了一口，陈方看了这丫头拼命吸气的动作，你是将自己当成一个人形抽油烟机么？
陈方内心吐槽一句，将花椒炼油，手中经过腌制的羊肉入锅。
葱爆羊肉，让武媚娘吃吃这不一样的羊肉。
这几日吃的水煮羊肉让陈方痛苦不已，那股羊膻味像是糊在身上，挥之不去，是时候让古人看看羊肉到底如何做了。
大火爆炒，羊肉本身的香味和高温花椒油的香味完美融合。陈方盛出，一会这羊肉还需要回锅和葱姜翻炒，他要准备别的菜了。
麻婆豆腐，让娘娘知道豆腐原来可以这么做。
椒盐蘑菇，简单，下饭，当零食都是一种不错选择。
西红柿炒蛋，陈方的最爱，鸡蛋和西红柿的完美结合，东方菜式无与伦比的经典。陈方的味蕾都开始蠢蠢欲动。至于旁边的桃红，不争气的咽着口水。
几个尚食局的厨娘也是不断嗅闻着菜香，脸上异彩连连。从她们的表情都能读出她们心中的惊讶。
第十四章 媚娘觉得如何
“公子做的这些菜，鼎玉这还是第一次见！鼎玉以前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尚食不必自谦，这做菜的功夫，还是尚食更胜一筹。我也只是因为经常和各国使节打交道，所以才知道一些别的菜色。”
“公子，我这不是自谦。只是今日见了公子炒菜，觉得这些年我在这尚食局中真是白忙活了！”
陈方笑笑，这种商业互吹他已经不打算再进行下去，毫无营养。尚食鼎玉看到陈方忙碌，此时也不多话，只是认真看着陈方每个动作，每个操作步骤。
尚食鼎玉越看越是佩服，越看越是惊奇。这么多年的经历都没今天这一早晨多。
而那里看着尚食局各位厨娘的表情，桃红没来由有一种骄傲。
这就是我家公子，随便做做饭菜，都能镇住尚食局的人。
桃红不知不觉倒是心中将陈方当自家公子看了。
今日的尚食局弥漫的香味是一直以来最浓郁的一次，有杂工为储物间添加新的食材，忍不住都偷偷向厨房方向深深闻了闻，然后大口嗅了嗅从厨房窗口飘出的香味。
中午时，一群宫女鱼贯而来，每一个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看着就精致尊贵的木托盘。
“皇家果然是皇家，端菜的木托盘都是上好檀木。”
陈方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看着一盘盘用精致白瓷盛放的菜被小心放上木托盘。
众宫女又鱼贯而出，桃红拉了拉陈方，尚食鼎玉在前方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甘露宫。
陈方此时心中微微紧张，如果此时有心脉测试仪，陈方觉得自己心跳肯定快了几拍，而体温也窜了一小节。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武媚娘，也不知道这位名闻千古的女帝到底性情如何。
上一次虽然武媚娘从他身边起床，两人算是同床共枕，可毕竟陈方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连正面都没看到只看到一个绝美背影，更不用谈任何交流和交集。
甘露宫越来越近，陈方甚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陈方深深出了口气，才将气息平稳下来。
此时面前已经出现一座庞大宫殿，正在太极宫宫殿群的中轴线上。
富丽堂皇，气势恢宏，比起陈方之前住的那处宫殿，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执勤的太监看了看陈方，两个太监过来将陈方全身检查了一遍，此时才让通行。
尚食鼎玉此时已经跨入大殿，桃红示意陈方紧随尚食鼎玉。这是怕陈方不知道宫里规矩和礼仪，跟着尚食鼎玉，尚食鼎玉做什么陈方就做什么，至少不会乱了规矩。
刚刚进入殿中，陈方就透过珠帘看到大殿中两个依稀人影端坐其上。
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武媚娘，旁边的只可能是唐高宗李治了。除了李治，大唐已经没有人可以和武媚娘坐在一起了。
李治竟然也在这里，此时他不应该是病重，躺在床上吗？难道这位病秧子皇帝现在病情又有起色。
“微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尚食鼎玉声音，陈方赶紧随尚食鼎玉一起行礼。
“你就是那个献上菊花酒方子的鸿胪寺吏员陈方？”
说话的是武媚娘，看来旁边的李治此时并不适宜说话，毕竟重病缠身，能坐在这里都已经让陈方惊讶了。陈方记得李治是眼疾，可这个世界历史早变了，李治到底是什么病，陈方也不清楚。
这武媚娘的声音倒是好听，和那日有些急切的声音有些不同。不过珠帘挡着，看不清容貌，此时也不适宜去看。
武媚娘这话语倒像是武媚娘和陈方根本就不曾有过交集一般，只是陈方献了菊花酒的方子，她才认识陈方。
这女人也是戏精，不过陈方本来就知道这女人厉害，不厉害也做不到千古第一女帝。
“正是微臣！”
“平身吧！”
“是！微臣谢过皇上，谢过娘娘！”
“听说你从西秦使节那里还学来一种炼油方法，炒出的菜颇为美味。”
“正是，微臣斗胆，让皇上娘娘品鉴！”
“嗯，呈上来吧！”
此时宫女才将菜品一一呈上，每呈上一道菜品，必然让尚食鼎玉试菜。
所谓试菜，也就是试毒，自从前朝有人在皇家膳食中下毒，这皇家的膳食一直以来就有专人检查。
膳食自然是安全第一，口味和别的只能往后排。
让陈方没想到的是试毒的是尚食鼎玉，记忆里的宫廷剧，不都是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太监试毒么？
不过想到这些膳食毕竟出自尚食局，而尚食局管事的就是尚食鼎玉，似乎她来试毒，最是合适。
自己怕有人下毒，还需要小心品味，用银针试毒。这皇家就是不一样，直接让人试毒。
这样，自然最是保险，不过也有些残忍，你放几只兔子不行么？
经过尚食鼎玉试菜的菜品一一被宫女端进珠帘之内，陈方此时也不敢胡看。
只是扫过尚食鼎玉身上，看到这位一直以来在尚食局管事的女官此时脸色不断变化。
每一道菜品有旁边的宫女用专用的银筷夹入一个小碟，而尚食鼎玉每试一道菜，脸上表情都变换几次。
不可思议，慢慢品味，有点沉醉，最终，口中的菜品通过舌尖的味蕾，酝酿成尚食鼎玉望向陈方那一抹难言的眼神。
做菜的过程中，尚食鼎玉已经闻过菜香，知道这菜比起平日尚食局所做饭菜香了许多。
不过毕竟只是只闻其香，此时菜品在舌尖爆炸的味道，让尚食鼎玉有点难以置信，饭菜竟然可以这么好吃。
平日试菜，对于她只是一种形式，一种职责。
而此时，却已经成了一种享受，若不是此时身份，她恐怕按耐不住多吃几口。
“不错！媚娘，你觉得如何？”
那里一直没有开口的李治此时竟然说了话，而他对武媚娘的称呼可以听出，这位唐高宗极为宠爱武媚娘。这种宠爱和别的帝王又有不同，不仅仅是对一个女人的宠爱，其中还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是欣赏。
李治喜欢武媚娘，不仅仅是她容貌，更是她的才华和气质。
第十五章 只是一个工具人
不过接着李治又是一阵咳嗽，武媚娘赶紧拍着李治背部，另一只手轻抚着李治胸口。
“皇上病情刚有起色，切勿多言！”
“嗯！让你操心了！”
...
武媚娘和李治说话声音很轻，不过陈方自幼耳聪目明，倒是听到一些，至于后面，则听不清楚。不过听的出，李治和武媚娘两个人感情极好。
这个倒不奇怪，即使陈方记忆中的历史，武媚娘和李治感情都很不错，不仅仅是作为夫妻之间的感情，一些国家大事上的处理方式也不谋而合。
甚至陈方记得一些历史资料中，李治曾经有意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妻子，而不是儿子，正是因为这种对国家大事不谋而合的见解，自然，群臣是反对的。
而这个世界，由于历史因为蝴蝶效应改变，武媚娘直接是李治做皇帝时进宫的，而且中间没有与王皇后，萧淑妃之间激烈的争宠斗争，两人的关系自然更好。
两个人称之为皇室模范夫妻都不为过。
至于武媚娘偷偷让人带陈方入宫，那完全是因为李治长期病重，卧床不起，闺中寂寞导致的。
武媚娘只是将陈方当一个工具人，最多也就是陈方的容貌另武媚娘满意而已。毕竟是找一个男子排遣寂寞之苦，自然模样顺眼最好。
陈方自然不会介意这个，其实他很讨厌这个穿越来的开局。
第三者，谁愿意做，反正陈方不愿意。更何况这第三者还出现在皇上皇后之间，稍微有点差池，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更何况，陈方已经算死过一次了。
在他心中，巴不得李治病情赶紧好转，直至康复，武媚娘天天和李治纠缠在一起，忘了自己，将自己边缘化呢。
李治和武媚娘又说了些话，李治可能说话有点多，又剧烈咳嗽起来。
陈方可能此时还不觉得如何，那里桃红和尚食鼎玉却已经心中惊涛骇浪。
皇上竟然夸了陈方的手艺，一句不错从帝王口中说出，实在难得。
而尚食鼎玉比起桃红更是惊讶，她掌管尚食局，最是清楚皇上平日膳食，李治病重，吃饭都极为困难。
平日别说夸一句膳食不错，能吃下去已经艰难。平时膳食也多是一些流食，可以说皇上平日吃药比吃饭还吃的多。
今日竟然夸了一句，这是多难得。而且皇上和皇后低语，尚食鼎玉也听了一些，皇上对今日膳食是极为满意的。
而尚食鼎玉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珠帘之后，李治竟然已经吃了不少，这在平时根本不可能。
而那里，李治竟然示意旁边伺候的宫女太监还在夹菜。
到了此时，李治吃的已经比平时多了许多。
而那里，武媚娘看到李治气息平稳以后，也继续用膳。
尚食鼎玉留意到，皇后今日用膳吃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一些。
帝王家，吃饭的速度也是多有讲究，此时竟然比平日快了，可见这膳食不仅仅让尚食鼎玉觉得可口沉醉，即使皇上和皇后也都是极为喜欢。
“还有饺子，陈方，你有心了！”
那里，武媚娘倒是也终于出声夸了一句，武媚娘出生和生活的地方都是北方，北方人最是喜欢面食，尤其饺子。
甚至有一句俗语，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当然，陈方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句，应该没有，谁敢这么说绝对会被他哥打出屎。
“皇上，你试试这个如何？”
武媚娘夹起一个虾仁饺子递到李治面前的盘子，旁边太监正要伺候，却见李治迫不及待夹起放入口中。
伺候皇上用膳的老太监微微惊愕，他伺候皇上用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何曾见过皇上亲自动筷。
鲜美的虾仁饺子已经不烫，在李治口中爆炸开来，鲜虾仁汁水充裕，迅速弥漫舌尖，味蕾瞬间如同受到轻微电击一般的舒爽让李治脸色都变了一变。
迷醉其中，仔细品味。
那里，为李治夹了一个饺子，武媚娘才自己吃了一个，这个是羊肉的。羊肉饺子武媚娘也吃过，而且吃过多次，在武家之时，在皇宫之中。可是今天这羊肉饺子显然和平时不同。
旁边伺候的看太监又看了一眼娘娘，娘娘竟然也微微闭着眼睛，似在仔细咀嚼，细细品味，回味无穷。
“陈方，这羊肉饺子我也吃过多次，为何你做的比我以前吃的好吃了太多。”
那里武媚娘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位大唐的皇后，未来的女帝那是什么身份，什么涵养，此时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足见这羊肉饺子和她以前吃的有多么不同。
“回皇后的话，之所以味道略有不同，是因为微臣对羊肉的处理和以前不同。”
“嗯，这羊肉可口了太多！”
此时武媚娘的话让尚食鼎玉都已经麻木了。
这陈方的厨艺，和自己比起来，自己的厨艺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这个是什么汤？”
武媚娘又问了一句，本来她吃饭时根本不会说话，只是今日已经破例太多。
“鸡蛋玉米羹！”
陈方小心回到，倒是没起什么雍容华贵的名字。
那里伺候的太监为皇上娘娘盛了两小碗，李治轻轻喝了一口，接着竟然大口喝光了一碗，那里武媚娘也喝了一口，虽然极力保持皇家威严，可是一碗汤很快也见了底。
尚食鼎玉望了一眼陈方，今天一日所见所闻所经历的，让尚食鼎玉终于见识到真正的饭菜是如何做出，如何精彩的。
此时尚食鼎玉心中已经开始酝酿一个想法，不禁又看了一眼陈方。
对于这汤，皇上和皇后显然都极为满意，此时李治控制不住，竟然打了一个饱嗝。
一顿饭，此时终于吃罢，李治和武媚娘又轻声说了几句，李治摆了摆手，宫女开始撤掉餐具和桌子。
“你们也都退下，陈方你留一下！”
那里武媚娘再次开口，尚食鼎玉也退出大殿，桃红瞅了瞅陈方，也随尚食鼎玉离开。
硕大甘露殿此时只剩下几个伺候宫女太监以及皇上皇后和陈方。中间依然隔着珠帘，陈方低着头。
第十六章 惊出一身冷汗
“尚食局是否还缺一位尚食？”
“回皇上的话，尚食局确实还缺一位尚食。”
“那即日起陈方到尚食局供职！专门制作御膳。”
老太监一下子僵住了，尚食是女官，陈方如何可以做，皇上这是...
老太监不敢胡想了，再想就是腹诽皇上了。
武媚娘轻声咳嗽了一声。
“皇上...”
“朕差点忘了”
李治一拍额头，此时也记起这尚食陈方根本做不成。虽然说君无戏言，不过闹出笑话那也是满朝震惊啊！
此时自然刚才那句作罢。
“可是吃过陈方做的饭菜，朕恐怕以后别人做的饭菜再也无法入口了。”
李治难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接着不断咳嗽，武媚娘赶紧拍着李治的背，抚着李治胸口，叮嘱李治少说话。
老太监脸色为难，此时望向武媚娘。
宫中规矩可是不能破，而这内宫，也不能留男人，别说普通男子，就算王公大臣有急事面见圣驾，进一次宫也是颇多讲究，有专门的路线和规矩。
而皇子除了年幼，稍长以后也是要离开这里，太子自然是去东宫，别的皇子也有自己府邸。
这陈方又如何能留在宫里？
除非，除非陈方也是一个太监。可若如此...。
而陈方此时听到帘中几人的话，忽然想到一件事，皇上为了留我在宫中做饭，不会将我那里咔嚓了吧！
“尼玛，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失算失算！”
此时想到这里，陈方一身冷汗，越想越觉得可能。
这里可是皇家内宫，男人在这里只能有一个，即使李治长期病重，那里已经成为摆设，但这内宫，也只能有他一个带把的。
除了宫女，别的男人除非阉割，不然绝不能在这宫中伺候，就怕祸乱后宫。
以前宫廷剧中，宫中还遍布禁军守卫，可陈方明白，那毕竟只是剧。
就陈方所见，内宫禁军其实多把守在内宫外围，比如玄武门之类地方。
这寝宫里其实很少见，即使有少量禁军，也绝对是一个人一个岗，在那里像钉子一般站着。
除了轮值，其余时间绝对不准出现在内宫之内。内宫的禁军，可以说是制度最严的。
前朝出过禁军和宫女甚至嫔妃私通的事，管制自然是越来越严，到了现在，已经是外紧内松的格局。宫中守卫任务其实也多半用太监来完成，甚至陈方知道。这宫里的太监其实有一些经过专门训练，并不比禁军差。
而且就算如此，宫里的太监每年还需要检查，就是看净身有没有净干净，弄不好还需补刀。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秦和北汉那里传来的，反正此时的大唐后宫真的很难容下除了皇上以外的男人。
陈方强自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批。若是皇上金口一开，自己那里咔嚓一刀，那做男人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穿越大唐，就这么死了，实在窝囊啊！
此时陈方已经后背衣服尽湿，失算，早知道榨什么菜籽油，自己给自己挖坑。
“皇上，这事却也不难办！”
忽然，陈方听到武媚娘声音。
陈方如临死刑一般，武媚娘，你可千万别说这也不难办，只需要轻轻一刀就能解决。
尼玛，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需求，我陈方尽心尽力就是。以后我伺候你，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千万别咔嚓一刀。
陈方心中默念，此时，仿佛一道关口摆在陈方面前，稍有差池，万劫不复啊！
“皇上久病，需要太医调理身体...”
武媚娘话说了一半已经果断停住，这事情最终还需要李治点头，由她来说，却也不合适。毕竟是让一个男人在宫中伺候。
而且陈方到底是如何进宫的，她最是清楚，这事绝不多嘴。
老太监看了一眼娘娘，果然还是娘娘厉害，竟然想到这里。
这皇宫之中规矩是极严，可是有一种男人是可以进宫的，那自然是太医署的太医了。
李治脸上纠结之色一下子消失，仿佛乌云中看到日光。
而那里，陈方也终于不用疯狂脑补，此时听到武媚娘的话，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只要不做太监，干什么都成。
只是李治，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引狼入室。呸，什么狼，是郎。
珠帘中，李治和老太监低语几句。
“陈方听旨！”
“微臣在！”
“陈方献上菊花酒方有功，又精通药膳养生之道。从鸿胪寺司仪署调往太常寺太医署，即日起为八品太医博士。”
“微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陈方终于心中一颗大石彻底落下，陈方原本想的只要不做太监，做什么都成，没想到此时竟然还升了官。
本来陈方只是鸿胪寺司仪署一名吏员，像弼马温一般，低的没品。最多算后世的公务员一类。
此时已经一跃成为太常寺太医署一位医博士。
从一个没品的吏员到八品医博士，这可是一次质的飞跃，要知道，读书人苦读寒窗十载，甚至数十载，即使一朝得中，也不过做一方县令之类的地方官。
即使朝廷之中做官，也要从三省六部一些低微职位做起，也许一辈子都不能再进一步。
虽然受到蝴蝶效应影响，此时大唐也有科举和举荐，可是真正最高层那些官职，哪个不是有深厚的家底，祖上陪高祖太宗打过江山的。
寒门想做高官虽然在这个时代不是不可能，可是那是真难。
而陈方来到这个世界几日，此时却已经是一位太医博士，虽然水分很大。
“陈方，你以后就在这宫中伺候，专职皇上膳食！”
那里，武媚娘已经淡淡开口，调陈方到太医署为的是什么，自然是因为陈方炒的一手好菜。
你妹，炒的一手好菜，竟然做起了太医博士，也是奇葩了。
不过皇上要强行将饭菜和药膳挂钩，谁又敢说一个不字。
既然是药膳，太医博士在宫中配置监督也就没什么说不过去。
而且李治长期卧病在床，宫中留一位太医博士随时伺候，也完全说的通。
第十七章 我不要小太监伺候
当然，武媚娘说专职皇上膳食，陈方明白，武媚娘的膳食以后自己也要包了。
呵呵，说起来伺候武媚娘才是陈方的首要任务。抱紧谁的大腿，陈方可不糊涂。
以后这大唐可是要改姓武的。
此时尘埃落定，陈方心情好了许多。
太医博士陈方倒不是特别稀罕，只是不做太监让他欣喜不已。
“退下吧！”
“微臣告退！”
陈方离开甘露宫，自然有小太监领着陈方来到一处偏殿，早有两个宫女端了官服官帽在这里等着陈方。
“看来武媚娘早想到这里，官服倒是早预备好了！害我虚惊一场。”
“这女人也是厉害！”
武媚娘厉害，陈方早有预料，今日仅仅一顿饭，武媚娘却早已将所有安排的明明白白。
陈方在两个宫女伺候下穿戴整齐，一朝平步青云，不过如此。
“恭喜陈大人！”
小太监道了一揖，陈方赶紧回礼。
这内宫里的太监，虽然只是伺候人的，不过伺候的可是皇上和各位贵人。
尤其这甘露殿的太监，那可是伺候皇上的，平日里。别说一个区区八品太医博士，就算那些比这高几品的大官，这些人也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这小太监明白，此时陈方可是深得皇上娘娘宠爱。
官职，几品在这些太监眼中其实还没有谁得皇上皇后喜欢来的重要。
皇上这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今天这么好的心情了，都是因为这位新的太医博士。
陈方领了官服，那里桃红早在外面看着陈方，桃红向陈方招了招手，小太监看了桃红一眼，本来还打算自己领着陈方去住处，既然桃红在，他自然也就退下。
在宫里当值，不想死的快，有些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这甘露宫中谁不知道，桃红可是娘娘身边红人。
“桃红叩见陈大人！”
“你这丫头，别拿我取笑了！”
“桃红哪里敢取笑大人，只是为大人高兴！”
“我倒是还喜欢你叫我公子！”
“桃红不敢，之前大人没有官位，此时已经是太医博士，自然要称大人！”
“你这丫头！那没人时还叫我公子！”
桃红脸上笑出一朵桃花，看了看陈方。
“好！”
“娘娘那里有什么旨意？”
“尚食局旁边一处偏殿已经空出一处地方，大人暂居那里，委屈大人了！”
“嗯！没什么委屈。都是为皇上娘娘办事。”
陈方长长出了口气，却看到桃红此时似乎脸色不大好，看着陈方，手中葱白手指搅着衣袖，似乎有话想对陈方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还有，没人时叫我公子就好！”
“带公子去住处以后，桃红也就不便在公子身边伺候了！”
陈方吐出一口长气，也明白自己在这宫中有了官职，以后桃红跟在自己身边确实不适合了。
毕竟她是武媚娘的心腹宫女，再跟着自己，怕是宫中很多闲话，传到朝廷，又生出许多是非。
仅仅只是进个宫，都有人要害陈方，陈方此时根本不想多事。若不是办不到，陈方是多么想远离皇家这是非地。
即使出去做个小民，也比在这宫里成天提心吊胆要好。
“傻丫头，我还在这宫中，以后多有碰到的机会！”
陈方不自觉摸了摸这丫头的额角，桃红此时眼眶已经微红。
“桃红再想吃公子做的饭菜以后就不容易了！”
“小吃货！”
笑骂一句，陈方其实真有点不舍的这丫头走，毕竟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是这丫头伺候。不过宫中规矩森严，陈方也没办法。
将陈方领到住处，桃红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处偏殿。陈方也有点惆怅。
看到那个窈窕身影最终消失在一道宫门之中，陈方叹了口气。
“奴才见过陈大人！”
桃红走后，一个小太监才从殿外走了过来，刚才看到桃红丫头，竟然没敢进来。
“免礼，你是...”
“娘娘让奴才在这里伺候！以后大人在这宫中有什么事情，都交给奴才来办。陈大人叫我小丁子就好。”
“卧槽！”
陈方实在没忍住，此时看了看大殿外，好怀念桃红伺候的日子啊！
以后要让一个小太监伺候了，尼玛，有点不适应啊！
“陈大人，小丁子实在不明白卧槽是什么意思，还请陈大人明示！”
“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记住，我不叫你，不要进来。我要为皇上研究药膳方子，不得打扰。”
“是，小丁子遵命！”
看着这小太监离开，陈方简直无语凝噎。
一想到以后就没有桃红伺候自己沐浴，伺候自己泡脚了，陈方真的很惆怅。
至于让那个小丁子伺候这些，陈方想一想，有点反胃，还不如自己来呢！
小丁子退下了，这空空的大殿显得有点冷。高处不胜寒，果然有点这意思。
不多时，就有人前来拜访，当陈方看到尚食鼎玉之时，脸上一抹惆怅毫无违和的隐藏起来。
“见过陈大人！”
“尚食不必多礼！皇上让我以后伺候药膳，以后还要多多麻烦尚食！”
“那是自然，为皇上办事，鼎玉自当用心。”
那里，尚食鼎玉似乎有些心事，陈方正要探问，忽然见到尚食鼎玉竟然直直向自己跪了下来。
陈方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尚食是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给自己跪这算什么事。
于情于理，这都不合适。
“尚食，你这是做什么？”
“鼎玉有幸今日得见大人准备御膳，才知道世间竟然有如此奇妙的做菜之法。鼎玉想拜大人为师，还请大人收下鼎玉！”
“这...”
陈方倒真没想到尚食鼎玉此时竟然要拜自己为师，要知道，在唐代拜师可是大事。
上至帝王将相，下到黎民百姓，无论哪个阶级，哪个职业，只要拜了师，那都要尊师重道。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这个时代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即使帝王，已经是九五之尊，也要对自己的老师以礼相待。
读书人拜师，那以后都是某某门生，即使为官，也和老师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第十八章 想拜师哪有那么容易
而普通百姓，拜了师，那更是对老师言听计从，任打任骂，白白做工。
陈方可是记得许多古代尊师重道的例子，有些师父，那可就是将徒弟当下人使唤，当免费劳力用。
平时徒弟稍有差池，那就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在这个三纲五常为社会伦理基础的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鼎玉已经是尚食了，还要拜自己为师，陈方觉得颇为惊奇。即使自己不可能做那些坏师父。
“鼎玉诚心诚意想拜大人为师，还望大人收下鼎玉。”
“尚食，这怎么行，其实我也只是略懂做菜之道。以后尚食和我一同在尚食局准备膳食，平日交流交流就可，至于拜师，大可不必！”
“大人不必自谦，大人的厨艺高超，鼎玉自知不及大人万一，何谈交流。鼎玉只想拜大人为师，能从大人那里学的一些本事。只要大人收下鼎玉，鼎玉为奴为仆也绝无二话！”
尼玛，为奴为仆这话都说出口了，我要你为奴为仆，这宫里的人要怎么看。
“尚食，我真...”
“大人若不收鼎玉，鼎玉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陈方郁闷，这是逼着自己收徒啊！你长跪不起，这里可是宫中，你对着我长跪不起，这算什么事。毕竟你是尚食，是女官，是尚食局一把手。
陈方有心不管，可不管不行啊！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传呢。
好，你既然要拜师，要为奴为仆，我就让你知难而退。为奴为仆真那么好玩？
陈方没任何收徒心思，收徒弟多累，再说，他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保命，那个下毒之人找不到，幕后黑手挖不出来，陈方就一天不得安生，还收什么徒弟。
“尚食你先起身，你既然一心想拜我为师，那我就考验考验你！”
陈方一心要劝退尚食鼎玉，想到尚食鼎玉毕竟是尚食局一把手，平日里只是为帝王准备膳食，那也是指挥别人干活。哪里伺候过人，此时已经有了主意。
“鼎玉任凭师父差遣！”
这鼎玉，定然已经打蛇上棍了，直接叫起师父来了。想叫我师父，哪有那么容易。
“我要洗脚！”
鼎玉看看外面天色，太阳还很高，外面天色还大亮着，洗脚，这是什么操作？洗完脚干什么？睡觉？
“还愣着做什么？”
“鼎玉这就去准备热水！”
看到鼎玉离开，陈方一拍额头，这是什么事，尚食虽然是女官，但也是官，伺候自己洗脚，这是什么事。尼玛，武媚娘也不会伺候李治洗脚不是。
不过要逼退尚食鼎玉，此时就要让她明白，让她知难而退。幸亏这里就自己和尚食鼎玉，没有别人。
若是被别人看到，还不知道这宫里如何疯言疯语。要知道那些小宫女小太监平时可都闲的要死，毕竟那么多宫女太监就伺候那么几个人，不闲都不行。人闲是非多。
不多时，尚食鼎玉已经恭恭敬敬将一盆热水端来，陈方伸出一只脚，尚食鼎玉赶紧帮陈方脱掉靴子。
这唐代穿的可不是后世的一脚蹬，踢一踢鞋就能飞了，长靴颇为难脱。
尚食鼎玉脱了几次，竟然都脱不掉。想当年，不对，是想后世，高力士为李白朝堂脱靴，那也是费了一些力气。
陈方叹了口气。
“尚食，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师父，以后叫我鼎玉即可。鼎玉有些手笨，之前没帮人脱过靴子，还请师父不要责怪。”
尚食鼎玉此时竟然半跪在陈方面前，将陈方一条腿抱入怀中，极为艰难才将陈方一只长靴脱掉。
顿时，尚食鼎玉皱了皱眉头，穿着长靴，可想而知陈方脚是什么味道。
看到尚食鼎玉皱眉，陈方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香港脚，那样可以直接将她熏走。
陈方又翘起另一条腿，尚食鼎玉又是一通艰难操作，好不容易脱掉陈方一双靴子，此时已经额头见汗，微微有些气喘。
陈方看她怀中，本来一尘不染的宫服此时也因为抱自己腿入怀，沾了一些灰尘。
“水已经凉了！”
“鼎玉这就去换！”
看着尚食鼎玉背影，陈方叹了口气。
“我这是不是有点过份，她也只是想拜师而已，何苦折腾她？”
“不行，我现在在这宫里还自身难保，收什么徒弟，我又教她什么。”
一会尚食鼎玉又端了水前来。
“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
“鼎玉该死，鼎玉该死！”
看着尚食鼎玉又端着水去换了，陈方不禁皱着眉头。
“还坚持什么，你还不放弃吗？大家做同僚，一起为皇上准备御膳多好，你偏偏要拜什么师！以后听我使唤？”
将尚食鼎玉折腾了几次，可丝毫不见她有丝毫要放弃的想法，甚至除了闻到陈方脚味皱了一次眉外，她一直都和颜悦色，给陈方赔着罪。
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唉！尚食你这是何必？”
“鼎玉知道这是师父考验鼎玉耐心，鼎玉不会让师父失望！”
“我考验你耐心，我哪里考验你耐心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我就没想收徒，考验你什么？”
陈方心里腹诽一句，看着尚食鼎玉双手托着他的一只脚，此时认真揉捏着。
挺舒服，倒是没想到这位大唐厨娘不会脱靴子，捏脚倒是有几下子。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
陈方刚想舒服的躺下，马上想到这可不行，自己现在可是要让她知难而退呢！
“啊！”
“鼎玉该死，捏疼了师父，还请师父责罚！”
陈方很想将这尚食骂滚，可是...算了，自己这么折腾她，她都不放弃，还和颜悦色，骂几句她就会放弃。
要是这样觉得，那就太异想天开了。这女人，一根筋啊！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典范啊！
不如设置一道难题，告诉她完成才可以拜自己为师。只要题出的难点，她完不成不就没脸拜自己为师了。
陈方又想到一个主意，此时可不想和这尚食纠缠。出题，你要拜师，我先考考你，这是多么正常的操作。
第十九章 大唐的女人很可怕
“好，你既然一心想拜我为师，那我最后考你一次，只要办到，我就收下你，办不到，你以后就不要再提拜我为师这事情了。”
尚食鼎玉皱了皱眉，忽然一脸坚定看向陈方。
“师父出题！”
陈方想了想，要劝退这尚食鼎玉，就要出和厨艺有关的题。别的题她不会也有说法，大可以说自己这题出偏了。比如她要学厨艺，自己总不能出一道命题作文让她做，不对，是指物作诗。
厨艺，我让你宰杀牲畜，古人都庖丁解牛了，你不好说不会吧！
严格来说宰杀牲畜倒是和厨艺无关，毕竟后世的大厨也不大可能自己杀猪宰羊，最多就是处理一下鸡鸭。
但要是强行将它们联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陈方一心为难尚食鼎玉，就不信一个女人真能宰杀牲畜。
万一她真能杀猪宰羊，真能杀牛剥狗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陈方也不是特别清楚这古代厨子要不要学杀猪宰羊的本事。要知道庖丁也是厨子，就能解牛。
既然要宰杀牲畜，自然不是一般牲畜，牛羊猪狗，万一难不倒她。
若是猛兽，我看你如何！这尚食局中不是备着虎肉熊掌么，你一个大姑娘家，我让你杀熊杀虎，我看你如何！
就是不知道这宫里规矩，还有就是宫里有没有猛兽？如果规矩不允许或者没活的猛兽，那怎么办？
到时候就让她杀一头牛，我就不信她一个人能搞定。
陈方心中一番计较，觉得这应该能难住尚食鼎玉。此时劝退她才是第一要务。
到时候她完不成，自己再说几句好话，比如平日里多请教请教，多交流交流就行之类，打消她拜师的想法应该不难。
“古人有庖丁解牛，这个不难吧？”
“师父让鼎玉解牛？”
那里尚食鼎玉皱了皱眉，陈方心中大喜，看看，果然她不会吧！解牛都不会，更不用说解熊解虎了。
“古代随便一个厨子庖丁都能解牛，我觉得让你解牛有点太容易了，就解一只猛兽，比如虎熊之类。”
陈方这是无限加难度，那里尚食鼎玉额角微微跳了几下。
陈方更是大喜，看看，这找对门路了，马上就难住这尚食鼎玉了。
给她一道根本做不到的题，哈哈，我看你会如何。
别说你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个壮汉，想杀一头猛虎或者一只熊，那也是难于登天。
毕竟武松那种猛人也不是哪里都有，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人。
虽然尚食鼎玉此时已经不能算娇滴滴的女子，不过怎么看也算比较柔弱，这活她肯定干不来。想拜师哪有那么容易。
陈方自认，给自己一把刀，虎熊之类出现自己面前，自己早就腿软了，自己也根本办不到。
陈方就等着尚食鼎玉知难而退，忽然那里尚食鼎玉目光灼灼看着陈方。
“师父，我们一言为定，正好宫中明日清晨有一头黑熊要宰杀以补充尚食局肉食存储，我现在就给饲喂的人说明日我亲自操刀！”
“哎哎哎！宰杀黑熊这可是极危险的事情，尚食可不要...”
“师父放心，虽然已经两年没杀过活物了，不过鼎玉以前可是杀过不少牲畜猛兽。”
“你杀过？”
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不算太高的个子，白白净净有点微胖的身体，三十左右保养不错的面容，虽然微胖但是也算窈窕的身材。
这样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杀过猛兽，陈方有点不敢置信。
“你千万不要勉强，熊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师父放心，鼎玉自有分寸，明日我来找师父！”
这一晚陈方做梦，不知道为何梦到尚食鼎玉被一头黑熊一巴掌拍飞的场景。半夜惊醒，觉得自己这题出的是不是太难太坑人了。
不管了，明天再劝劝她，让她知难而退。陈方只是想劝退，绝没想过要害尚食鼎玉。
第二日，果然一早尚食鼎玉找到陈方，要带陈方去暂时存放饲养一些牲畜珍禽异兽的地方。
陈方看到尚食鼎玉今日穿了一身紧身衣裤，不似平日宽大一些的宫装。这女人，不会她真的可以宰杀猛兽吧！
在宫里转进转出，陈方有些头晕。这宫里实在太大，有尚食鼎玉带着，倒是一路没什么阻拦。过了几道宫门，都是守卫森严。
待到眼前一空，巍峨的皇家宫殿群已经在身后了。
这地方已经不在太极宫宫殿群之中，具体是哪里，陈方也不清楚，应该是专供皇家游览的内苑之类。
这里养的牲畜和珍禽异兽，多半供后宫那些贵人观赏用。一些送进宫供尚食局备用的活物也暂养在这里，都是各个地方好不容易捕获献上来的。
尚食鼎玉到的时候，早有几个人迎了上来，他们自然认识这位尚食局的尚食。
“尚食大人，今日您真要亲自操刀！”
“不信我还可以宰杀猛兽？”
“这哪里敢不信！当年宫中那些禁军汉子看了都腿软的猛兽，在尚食大人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刀。”
尚食鼎玉取了一把牛耳尖刀，那里早有人打开暂养一头黑熊的牢笼笼门。
“尚食不要勉强！”
陈方赶紧去劝。
“师父，记得我们的约定！”
师父，听到尚食鼎玉喊一同来的那人师父，几个伺候的人都是一脸囧逼。
尚食鼎玉此时却已经让人打开笼子，一脚跨进牢笼，原本正在生撕一块猪肉的黑熊看到进来的尚食鼎玉，立刻变的有点狂躁。
放下猪肉，一声爆吼，人立而起。
黑熊人立而起，比普通男子还要高大的巨大身躯扑向尚食鼎玉，整个笼子顿时都在晃动。
看到黑熊，尤其这么近距离看到，陈方才真切体会到为何形容一个人壮实用虎背熊腰这个词。
陈方不觉都心跳快了几拍，却只见那里尚食鼎玉微微低下身躯，手中牛耳尖刀反手一握，竟然也扑向那狂暴扑来的黑熊。
陈方正担心尚食鼎玉安危，却只听到一声凄厉熊吼，再看时，那沉重凶猛的黑熊躯体竟然已经向地面倒去。
第二十章 武媚娘驯马
黑熊脖颈间鲜血泪泪，早已沾湿毛发，在地上聚了一个血泊。血腥味扑面而来。
尚食鼎玉熟练的开始剥开熊皮。
我在哪里？
我是谁？
我看到了什么？
我在做什么？
...
陈方一时间有点凌乱，尼玛，要不要这么猛？难道古代的厨子都这么猛不成。
这确定是一个女人？这确定是一刀？
那里，尚食鼎玉刀法娴熟，显然对肢解这头熊游刃有余，陈方此时毫不怀疑尚食鼎玉精通这熊身躯的每一个结构。
陈方完全看呆了，真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一切。
“师父，我们的约定可算数？”
“什么约定...哦，算数，算数！”
陈方此时真的还有些惊魂未定，似乎这熊的爆吼省还在耳边。
闻着空中弥漫的血腥味，看着尚食鼎玉沾着血的手，看着那一把还握在尚食鼎玉手中滴着血的尖刀。
他此时觉得自己要是说不算数，这位尚食应该会做些让他极度后悔的事情。
万一激怒她呢？
“将熊肉送到尚食局，熊胆和皮毛之类送到尚药局和尚衣局。”
早有人端来清水，尚食鼎玉洗了尖刀和手中粘的血迹，将刀还了回去。
此时陈方还不敢确信就是这双手昨日给自己捏脚，这杀熊和杀一只鸡一样。
回去的路上陈方一直还有些恍惚，不是亲眼见到，陈方真不好相信。
甚至尚食鼎玉正式拜师，陈方还是恍惚的。
而待到陈方完全清醒，整个拜师礼已经结束，尚食局已经开始忙碌，该为皇帝准备膳食了，这才是尚食局的本职。
准备膳食时有一位小太监来到尚食局，看到陈方赶紧见礼。
“公公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陈大人，娘娘让我告诉大人，从长安近处找寻到的一些菜籽已经陆续运到掖庭宫。”
陈方应了一声，吃过一顿饭之后，看来武媚娘已经喜欢上菜籽油炒菜的味道，已经开始专门派人找寻菜籽。
这东西此时并不好找，菜籽毕竟不像后世那样已经成为一种大范围种植的油料作物。甚至有些地方，油菜田都成为一处景观。
现在能找到的也只是一些种菜之人没来得及卖出的菜开花结子以后留下来的一些，可谓极为零散。
不过毕竟皇家的力量不可小觑，这大范围找寻，也有一些收获。如果菜籽油仅仅只是供皇上皇后和宫里的贵人食用，倒也不用担心不够。
今年武媚娘肯定会命人大量种植能够产出菜籽的甘蓝类蔬菜，明年菜籽油的产量就能大增。
今日膳食送进甘露宫，陈方依旧跟着，甘露宫的珠帘割开两个世界，陈方不敢多看。
武媚娘对于陈方，此时只是珠帘后一道模糊身影。
依然是尚食鼎玉试菜，李治早已等的有点迫不及待，旁边的武媚娘也没让宫女太监伺候，自己开筷动手。
美食的诱惑，果然是帝王家也经受不住。
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此时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杀了一头黑熊，而且杀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女人，比男人还厉害，难道以前是绿林出身，不对，这出身能进宫才怪。
某某将门之后，也不对啊，这个时代，女人习武不大现实，即使将门之女。而且出身那么好，跑进宫做厨子，也不可能。
陈方不去想了。
撤走膳食，陈方看到了桃红，此时她在武媚娘旁边伺候，已经做回了原来的职位。
看到陈方，那丫头微微对陈方笑了笑，却因为皇上皇后都在，不敢打招呼。
离开甘露宫，陈方看了看尚食鼎玉。
“鼎玉！你没进宫以前是做什么的？”
经过拜师礼以后，陈方已经直呼她的名字，而不带官名了。陈方就是这么直接，想不到就问。
“不记得了！”
陈芳觉得奇怪，人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以前做什么的。
鼎玉怕陈方误会，指了指自己脑袋。
“太医署的人说我失忆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这宫里，他们说我自小就在这宫的。”
“哦，你一直在这尚食局？”
“一开始不是，后来才来的尚食局。”
“你的胆子倒是大，敢杀熊！”
“以前胆子不大，有一年见到一位宫娥训烈马，那时候我还不敢杀鸡。想到那么烈的马别人都敢驯，还驯服了，我心里有点不服气，眼睛一闭，一刀剁了鸡头。”
“那宫娥就是...”
陈方指了指头顶，驯马，那不是武媚娘曾经干过的事吗。陈方记得史书有记载，武媚娘一手拿长鞭，一手执刀，若是长鞭不能驯服烈马，就要用刀将烈马杀了。
驯服不了就杀了！这很符合武媚娘的人设。
没想到蝴蝶效应下，大唐的历史变了，武媚娘驯马这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影响了尚食鼎玉。
鼎玉点了点头，驯马的人确实是武媚娘了。
原来这鼎玉的胆子是慢慢练出来的，从杀鸡开始，一直到敢杀虎熊之类。
具体如何练就的，陈方自然不清楚。
陈方倒真有点看不懂这大唐的女子，驯马，杀熊。
好吧，大唐的女人都是女汉子，而且是真无双女汉子。这个年代没出几个花木兰，穆桂英之类，陈方都觉得奇怪。
几日间，每一日陈方都变着花样为皇上准备膳食，李治气色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甚至这几日说话都多了，也少了咳嗽。
李治无论脸色体型这几日都在恢复，偶尔甚至能让武媚娘搀扶着走出甘露宫晒太阳。
当然，晒太阳时陈方肯定看不到。
期间李治和武媚娘都赏了许多东西给陈方，帝王家的奖赏，自然还是实物为主。陈方很郁闷，光是卫生纸就给鼎玉塞了两卷。
平日里那些肥皂小玩意也给尚食局厨娘送了一些。
他这人没啥阶级观念，没啥别人生而低下，自己生而高贵想法。更不可能自己做了太医博士，对别人吆五喝六。
这尚食局的人，此时对陈方也自然都是喜欢。经过几日，开始尚食局来了一个男人的不习惯，此时已经完全变了。
第二十一章 皇宫里烤全羊
陈方自然也是心中大喜，只希望李治快点好起来，能够和皇后恩恩爱爱。这样，自己就不用再扮演那让人提心吊胆的第三者角色了。
重阳越来越近，这几日掖庭宫那里去年酿的菊花酒已经送到尚食局，而尚食局也已经开始储备重阳宴了。
几日间，尚食局来往的杂役宫女多了许多，几十个健妇调往尚食局，做一些洗菜切肉的活计。
而从别的厨房也调来一些厨娘，协助尚食局储备重阳宴，甚至一些不重要的菜品已经让别的厨房准备。
尚食局备的食材明显比平日多了许多，许多奇珍异兽，瓜果蔬菜堆满尚食局的储物间。
而菊花酒竟然堆满了酒窖，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坛酒封口松了，酒窖里一股酒香味，让人迷醉。
这一日，终于九月九，宫内菊花开的正艳，满庭菊花香味。
从一大早尚食局中就忙碌不堪，重阳宴，皇上在这宫中宴请这满朝的王公贵胄文武百官，各位大唐分封的李姓异性王侯也都会赴宴，甚至一些平日在外的王公贵族此时也回到长安。
重阳宴设在傍晚时分，尚食局却从清晨已经开始忙碌。鸡鸣时厨房里已经开始乒乒乓乓。
既然是宴，又和平日帝王膳食不同，尚食鼎玉问过陈方，两人商量，早已准备好陈方需要的食材。
一大早，又从掖庭宫调来一帮宫女，这尚食局今日人手短缺的厉害。也幸亏这里是皇宫，宫里啥不多，宫女太监绝对多。
而让尚食鼎玉没想到的是陈方竟然又让人在尚食局外的宽阔处架起一些火堆，当然，做这事之前都向后宫禀报过。毫无疑问，宫里都允许了。
不然在这宫内烧火，那可是大忌。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将宫里烧起来，那可是大罪，一颗脑袋绝对不够砍的。
为此，宫里还又专门派来一堆宫女太监，就怕有什么意外。
而此时，几个掖庭宫调来的健妇正被陈方指挥着处理一些羊肉。
这些羊肉都是陈方特意要的，都是一些紧急从北方调运来的肥美糕羊。
在纯天然的草原牧场养大，绝对没吃过任何药物和服用任何激素的羊。当然，这个时代的羊都是如此。
此时都已宰杀剥皮，被陈方指挥着健妇整只腌制。
用的香料都是陈方特意调配出的，绝对是这个时代以前没人调配过的。
陈方打算做的自然是烤全羊，重阳已至，天气日渐寒冷。
尤其这个时代，九九重阳的温度已经很低，陈方觉得，过了十月都可能下雪结冰，为此他还专门问了鼎玉，确定这个时代冬天确实来的早，也漫长。
跟他来自的那个温室效应严重的现代有极大不同。
羊肉暖胃，自然是此时极好的食材。
而重阳的菊花宴那可是皇家一年难得举行几次的大宴，既然是皇家宴席，排场一定要够。
烤全羊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其实本来还有许多选择，但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交通，海鲜绝对不用想，长安可是内陆，那东西从海边运来，早就臭了。
一些别的东西也因为运输问题不是很好解决。
宴上用到的东西，优先就近原则。
此时已经日头正午，尚食鼎玉看到尚食局外的火堆已经燃起，周围把守的太监宫女严阵以待，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这太极宫烧了似的。
此时，羊肉已经腌制好了，陈方就是做烤全羊，也没想给羊腹里塞鸡塞鸭塞鱼塞苹果这些骚操作。
一只只整只腌制的肥羊在健妇手中架上碳火堆上的烤架，让尚食鼎玉看的有点目瞪口呆。
尤其这样的碳火堆，这样的烤架一下子竟然有近百座，这做饭的形式和规模，简直了。
陈方都觉得可以申请迪尼斯世界纪录了。当然，这个时代没这玩意。
陈方的操作自然震的一众厨娘宫女太监瞪目结舌。
烤了一阵，羊肉在碳火中滋滋作响，金光的油脂从肥美的肉间渗出，落进火堆中，激起一串串火苗。
肉香弥漫，随着太极宫中的风轻轻飘扬。
陈方在那里指挥众健妇，那里尚食鼎玉则静静看着陈方。
“师父就是师父，今日所见，鼎玉一生难忘。”
尚食鼎玉深深吸了一口香味，这尚食局都要被肉香包围了。
那里，一串轻盈的脚步划破肉香，离得很远就向陈方招呼。
是桃红。
“陈大人，这里真香！”
“嗯，是不是娘娘有什么旨意？”
这时候桃红来，那肯定是武媚娘有什么旨意了。
说来这几天除了在甘露宫远远见到桃红，还隔着珠帘。此时还真是第一次离这丫头这么近。
有点怀念这丫头伺候自己的时候，虽然这几日鼎玉一直伺候自己，小丁子被陈方完全无视了，不过鼎玉毕竟还是没桃红伺候的舒服。
此时见到，还真有些想念，不过这里人多眼杂，陈方自然是说正事。
“娘娘只是让我过来看看准备的如何，并无旨意。皇上娘娘对陈大人都是放心的！”
桃红说着，看着旁边的烤全羊，忍不住的咽着口水。
看向陈方的眼神，一股淡淡的委屈流露眼际，仿佛在说这几日没吃陈方做的菜，实在难受。
“那你就随便看看吧！桃子，你领着桃红去转转。你们两说不好以前是一家！”
一个小点的厨娘赶紧慢跑过来，现在尚食局谁不知道，这里是陈方做主呢，虽然尚食不是他，但尚食却是他徒弟。
陈方的话在这尚食局此时可绝对管用。
再说陈方平日没什么架子，也不喝骂她们，更不用说打人了，所以这里的厨娘对陈方那可是言听计从。
“大人说笑了，我们两又不姓桃！”
那里桃红咯咯一笑，跟着桃子离开。
这宫里的宫女其实绝大多数都是没姓没名的，贵人们随便指个东西，就是她们名字。
所以什么彩云，柳绿花红的名字很常见。若是贵人们指的好，还有一个好名字，比如桃红鼎玉还算不错。
第二十二章 长公主
可若贵人们指的不好，那就桌子椅子凳子这么叫了。
贵人若是指了乌龟，你以后也只能以王八为名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阶级啊！
陈方继续忙自己的，外面这些健妇和厨娘已经能够搞定，陈方走进尚食局内，悄悄包了些吃的。
等桃红准备离开，陈方趁周围没人注意塞给她。
“还是大人对我好！”
“别说胡话，周围有人。”
看着这丫头眼疾手快将食物收进怀里，陈方想笑。
桃红本来就是办事来的，此时也要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陈方有点惆怅。
幸亏尚食局此时忙的不可开交，陈方也没时间伤春悲秋，忙着调派人手，指挥炒菜去了。
鼎玉这几日学的挺快，此时一些简单的菜她也能炒，比如青椒土豆丝，西红柿炒蛋之类。
当然，做出的味道和陈方还是差距很大，不过鼎玉确实很好学。
这手艺应付那些王公贵族倒也可以，皇上皇后的那一桌绝对是要陈方亲自动手的。
厨艺这一行，想进来不难，可要精真的很难。大部分人穷其一生，也就那么回事了。
待到傍晚时分，一群衣袖翩翩，如踏云仙子一般的宫娥已经赶来尚食局。
陈方看到这群宫娥，也不禁赞了一句。皇家就是皇家，随便拉出一个宫女，都是这般美。
重阳宴即将开始，今日这些伺候的宫女也换了新装。
尚食鼎玉已经开始让宫娥们开始端菜。
菊花酒此时也一坛坛开封，有专门的宫娥将酒盛入酒器，一会这菊花酒可是菊花宴的重头戏。
“娘娘那里刚派人特意交代，一会师父也要去那里伺候。”
陈方看着忙碌的宫娥，身后鼎玉轻轻道了一句。
“哦，知道了！”
陈方倒没想到，今日这么重要的重阳宴，自己也要去。
今日皇家大宴，可是没了珠帘。
陈方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忽然冒出那一日看到的那道背影，武媚娘的背影。
“如此美的背影，也不知道武媚娘长的到底如何？”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武媚娘再美又如何。李治，你赶紧好起来，管好你老婆。老子可不愿意在第三者插足了。”
死了一次，陈方可是明白做这皇家的第三者那是多么危险。
那里，鼎玉已经轻轻碰了一下陈方，陈方随着尚食鼎玉一起赴菊花宴。
当然，那里绝对不会有陈方的座位，能坐在那里的，哪个不是皇亲国戚，王公贵胄，封疆大吏。他去只是伺候皇上皇后。
等到了举行菊花宴的地方，即使早有准备，陈方还是被这菊花宴的规模惊了一下。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来了，其中不乏陈方知道姓名的，当然，陈方此时还没对号入座的能力。
毕竟某某人，比如长孙无忌，上官仪到底长什么样子，陈方根本不知道。
菊花宴分了几个区域，最上首自然是李治和武媚娘的座位，这毫无疑问。
宫里的嫔妃贵人皇子公主有自己专门的座位区，陈方瞅了一眼。
由于历史变了，陈方听尚食局的人说那位萧淑妃没死，那位王皇后也没做皇后，两个人此时都是李治的嫔妃，也没和武则天争宠，都还活的好好的。
陈方也是好奇，这两位到底长的如何模样。
不知道具体哪个是，距离太远了，那些嫔妃都坐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那几位小些坐在一起的，应该是公主了。应该最前面的就是长公主了。
安定公主，原本的历史，这位安定公主早夭，谥号思，也称安定思公主，甚至有史料记载是被生母活活掐死的。
此时历史变了，由于没有武媚娘和王皇后，萧淑妃争宠的事，这位大唐的长公主此时还活着。
既然活着，自然没有谥号，就称安定公主。
此时这位安定公主也在那里坐着，大概也十一二岁了。
安定公主拉着的那位，应该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了，不过此时却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安定，太平，这都是希望天下太平安定，没有混乱之意。
陈方匆匆看了一眼，这些历史人物此时就在眼前的感觉，让陈方也是有些觉得新鲜。
接着就坐的就是各位皇亲国戚，比如李姓诸王的位置。毕竟人家也姓李，也是太祖李渊的后人。
当然，陈方知道，这些人大部分以后会很惨，武媚娘会将大部分李唐宗室嚯嚯了，其中包括自己儿子。
今日的意气风发，位高权重，作威作福，又能持续多久。
果然皇家的斗争永远是最惨烈的。今日为君候，明日阶下囚。
李姓诸王之后，异性王侯会紧随其后，这些基本都是和太祖，太宗打江山的那些人的后人。比如秦叔宝，尉迟恭这些人的后人。
那里尚食鼎玉碰了碰陈方，已经带着陈方向一个方向走去。
在菊花宴的一个角落，坐着许多头发肤色和汉人迥异的人群，那是各国使节。
来大唐的外国人这么多，陈方大致看了看，也具体分不清这些人到底是哪国的。
只是大致可以猜测到那几位和汉人长的差不多的应该是扶桑和新罗百济的使节。至于别的，在他看来都差不多。
而且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陈方更是分辨不出了。
陈方本来也就随便看看，忽然有一个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方看时，竟然是一个个头不高，穿着汉服的女子，长的很精致。
若不是坐在使节区域，他根本分不清这是唐人还是外国人。
“尼玛，这女人竟然认识自己。也对，自己以前是鸿胪寺司仪署的吏员。有外国使节认识自己很正常，而且这是一个东方面孔，多半是扶桑百济新罗人。当然，也可能是北汉或者西秦的那些汉人秦人。”
可陈方郁闷的是，他根本不认识对方，连名字都不知道。
本来陈方打算不理不睬，赶紧闪人的，谁知道那女人又叫了一声，这时候整个使节区的人都看向陈方。
上百双眼睛，各种颜色，有男有女都看着陈方。陈方一瞬间成了这一片的焦点。幸亏宴席区域很大，除了使节区，别的地方的人还没留意到这里。
第二十三章 凌烟阁第一功臣
陈方真是郁闷了，而更让陈方郁闷的是那个女子竟然直接离开使节区向陈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陈君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
君是敬称，看来这女使节以前和自己很熟。刚开始直呼其名，此时是注意到场合才以君相称。
“只是几日而已！我还有事，这里是大唐皇室办的菊花宴，你赶紧坐回去，不要坏了使节规矩。”
不认识对方，不过陈方此时也只能强自镇定，不然就露馅了。若是让对方发觉自己根本不认识她那可大事不妙。
到时候真的查起来，陈方可就危险了。此时任何危险，陈方都要扼杀在萌芽状态。对于他，现在还处于保命阶段，做任何事情都要如履薄冰，步步小心。
“哦，陈君有事要忙，美津子不敢打扰。只是这几日思念，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陈方郁闷啊，这位美津子不但和自己的前身认识，此时看样子还很思慕自己，这算什么事。
这美津子从名字大致可以判断是扶桑人，本来按照陈方的记忆，此时华夏东方那个岛国应该叫倭国才对，倭是倭奴之意。
大概也是因为蝴蝶效应，此时大唐的人都不将其称为倭国，而称之为扶桑，这叫法应该是从西秦和北汉哪里传来的。而此时的扶桑人又极为推崇大唐，是真真正正的大唐学生。
导致的结果他们自己也自称自己为扶桑人，这种称呼开始是从遣隋使和遣唐使那里兴起，而到了此时，整个倭国人都自称自己是扶桑人。
陈方也是无奈，而这扶桑女子也是胆大，在大唐，女子思慕一个男子，绝不敢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
想到后世扶桑人的一些事情，陈方倒是也能理解。
“有缘自会相见！”
陈方赶紧拉了尚食鼎玉离开，不想再理会这个美津子，对方对自己熟，可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太容易露馅了。今日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熟人，失算，刚才应该绕过去，不从使节区旁边走。
距离远了，陈方才暗自出了一口长气，此时想想刚才和那位美津子的谈话，应该不会让对方有所怀疑才对。有缘自会相见，陈方只希望以后不要再见，相忘于江湖多好。
看来以后要愈加小心才是，想好以后再碰到这些认识自己，汉语说的贼溜的使节该如何应付。
还有那个美津子，可能以后是个祸患，杀人陈方不至于，而且对方怎么说也是使节，华夏一直以来都是礼仪之邦，陈方只能想办法了解这个美津子了，以防日后真的见了，露馅。
“皇上皇后驾到！”
就在此时，老太监高声唱喏，终于李治和武媚娘大驾来了。皇上皇后自然是最后才来的，压轴的，像后世开会领导总是最后才到。
宴会上，众位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文武大臣，各国使节纷纷跪拜，高呼万岁。
山呼海啸一般的声音响彻全场，全场众人如同被风吹倒的小麦，匍匐一地，这就是皇家威严。
陈方自然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众爱卿平身，今日九九重阳，举国欢庆，今日设下这菊花宴，众卿家不必过多拘束。”
说话的是李治，以往这些话都是武媚娘来说的，已经好几年李治要么不来，要么来了也一言不发，因为李治一直有病在身。
此时李治来说，可见这些日子李治的病情确实好了许多。
其实只看面色也能看出李治气色确实好了许多。
李治让众人平身，陈方才站起。
此时再无格挡珠帘，因为要伺候皇上皇后，陈方距离皇上皇后的桌子并不远。
此时陈方才真正第一次看清楚了李治和武媚娘，李治陈方自然极速略过。
在看到武媚娘时，陈方不自觉微微张了张嘴。
“这，女人怎么可以美的这么不像话？这么不合情理！”
陈方不禁心中腹诽一句。
自己刚穿越之时见过武媚娘背影，那时候仅仅一个背影就让陈方印象深刻，感觉惊艳。
陈方一直很好奇拥有这道背影的女子正面会是如何样子，这些日子，甚至有时候梦里出现这道背影，可每次梦里那个女子转身，陈方都会醒来。此时见到，果然让人极为惊艳。
也难怪一代帝王为之倾倒，萧淑妃和王皇后根本不能和她争宠。
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怎么争。
别说这个世界的历史变了，武媚娘是李治做皇帝时入的宫。即使陈方记忆中的历史，李世民时期武媚娘入的宫，因为李世民驾崩，武媚娘去了感业寺出家，可被李治接回来以后，那依然是在争宠的路上杀的竞争者屁滚尿流。
这个世界没有太宗什么事，武媚娘是高宗时进的宫。很明显，武媚娘争宠，那更是势如破竹，水到渠成之事。
陈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里尚食鼎玉碰了碰陈方，陈方才赶紧收了目光。
自己如此盯着武媚娘看，被别人看到，怕要生事。尚食鼎玉显然已经注意到了。
可是此时陈方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闪现武媚娘的面容。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先是背影，接着换换转身，背影和正面衔接在一起，美轮美奂，似乎身上都充斥着光芒。
陈方目光不禁扫过嫔妃们坐的地方，此时不禁想到那首长恨歌中的两句。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女人美到一种程度，那真是艳压群芳，让别的女人显得毫无颜色。也难怪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
陈方此时甚至有个想法，若是将武媚娘和后世常说的古代四大美女比较会如何。
有这个想法时陈方就颇觉荒唐，其实根本没办法比。
因为武媚娘根本和那四位不是一个层次。
这位千古女帝，根本不是别的女人可以比较的。那四位那个不是悲剧，而武媚娘则走向了人生巅峰。
也许在容貌上那四位真不至于输给武媚娘，但是别的方面，那完全就是被彻底碾压。
第二十四章 历史车轮下的螳螂
陈方甚至有个更荒唐的想法，若是武媚娘没有最终称帝，怕是后世就不是四大美女这个叫法了。不对，应该也不会，最多是一帝四王。
陈方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容貌惊艳到了，也难怪武媚娘能在这佳丽三千的后宫独得帝王宠爱，让其它妃子在争宠的道路上水都喝不到一口。
果然任何事都是有原因的。
“皇上，微臣今日观皇上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真是我大唐之幸，黎民之幸啊！”
就在此时，一位已经眉发皆白，但是精神烁烁，鹤发童颜的老臣从位置走了出来，对李治说道。
“太尉，这多亏了陈爱卿！”
那里，李治对这位老臣淡淡说道，不过很显然对这位老臣李治也很有礼。
太尉，那不就是长孙无忌嘛！
此时陈方看向那位老臣，刚才还在想哪位是长孙无忌，此时算是认识了。
长孙无忌，官拜太尉，在李治登基时力保李治，而在太宗时期，他是最早跟随太宗南征北战之人，玄武门之变也是长孙无忌参与策划。
可以说长孙无忌此人影响了唐初的整个政治格局。
陈方对这位三朝元老有着很深的印象。
凌烟阁功臣榜第一，李世民时期差点被李世民认命为大唐的宰相，在唐初，宰相之位可是不轻易授人，只是被他拒绝。最终李世民只好给了他一个开府仪同三司的官。
李治时期，他在立储之争时，支持李治，后被任为顾命大臣，授太尉，同中书门下三品。
同中书门下三品不是官阶，而是唐初的官名，可以“参预朝政”。
做官已经做到位极人臣，可以说是此时的百官之首。
而长孙无忌不仅是三朝元老，此时的太尉，赵国公。且他还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因为李治的母亲文德皇后，是长孙无忌的亲妹妹。
也就是说，长孙无忌是李治的亲舅舅，正儿八经的国戚。而当年长孙无忌辞相位的原因也是他已经身为国戚，再做宰相，恐怕不好。
陈方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对号入座了一位。
不过想到长孙无忌最终的遭遇，陈方也是唏嘘。
长孙无忌无疑是李家的忠臣，无论从哪一方面，长孙无忌都是和李家绑在一起，支持李世民，支持李治。
是陇西李氏出身的李姓皇族忠实追随者。这份忠实在李家统治国家之时自然很好，长孙无忌也因为忠心耿耿而做到今天的位置，长孙一族也很得天子圣眷。
可这天下不会一直姓李啊！
以后武媚娘要走上帝位，长孙无忌无疑会成为武媚娘的绊脚石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其实此时武媚娘就已经有些不喜长孙无忌了，不过还没表现出来而来。
李治还活着，李家依然是这个国家的执掌者。不过以后呢？
陈方的记忆中，长孙无忌最终自缢而亡，陪葬昭陵。可以说下场极为凄惨。只要大历史不变，长孙无忌的下场已经注定。
“朕这几日得陈爱卿精心照顾，调理膳食，朕也感觉身体好了许多，有了力气。若不然，这重阳家宴我怕也来不了！”
就在陈方回忆长孙无忌之事时，那里李治又高声说到。此时李治精神烁烁，让人感觉疾病已经将要离李治远去。
而陈方则清楚，李治的病根本没什么起色，毕竟他只是筹备膳食，却并未曾给李治用过任何药。
陈方就算想给李治治病，奈何他虽然通一些医理，毕竟随那位老中医游历学习了两年，却哪里比的了太医署那些太医。
以后陈方工作，也不是给人看病，而是研究中药如何应用在女性护肤品之中，和看病风马牛不相及。
术业有专攻，所以陈方根本不曾为李治用过任何药。
李治此时的病情好转，精神烁烁其实只是假象，只是最近饮食好了许多造成的假象。
这种假象建立在李治久病在床，一直饮食不济，忽然饮食好了的基础上。这其中，其实有很多李治的心理作用。
李治依然是疾病缠身，依然是在一步步走向病入膏肓的道路上。
陈方真的想李治好，真的想李治赶紧龙精虎猛起来，那样，武媚娘就会从他身上转移走所有注意力，不再关注他这个工具人了。
陈方确实被武媚娘的容貌惊艳到了，但陈方真的不想趟这浑水。这可是稍有差池，万劫不复的事情。
他是个惜命之人，尤其死过一次以后，更是惜命，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至自己于险地。
“恕老臣眼拙，不知道哪位是陛下口中的陈爱卿！”
此时长孙无忌已经开口，已经沿着李治的目光望向陈方。
此时陈方想要不理会长孙无忌却也不能了。
“陈方见过太尉，陛下现在龙体能够恢复，全赖陛下洪福齐天，非臣之功！”
“哦，你就是将陛下身体调理好的陈方，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长孙无忌在这里谢过。”
那里长孙无忌竟然对着陈方躬身一拜，将陈方吓了一跳。
这可是堂堂太尉，大唐的三朝元老，而此时大唐也仅仅有三朝而已。自己一个太医博士，如何担得起长孙无忌一拜，更何况，陈方不想和长孙无忌有任何瓜葛。
陈方一穿越就出现在武媚娘床上，尽管陈方真的什么也没做，当时也根本做不了，但陈方的政治倾向自然不言而喻。
以后的历史虽然变了，但大体走向肯定是武周代唐。长孙无忌可是以后历史车轮下一只挡车的螳螂，陈方自然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万一期间起了连锁反应，自己也成了挡车螳螂了呢！
“太尉这是折煞微臣！”
陈方还礼，而此时众人早就已经全部看向陈方，有长孙无忌带头，众人也是对陈方遥遥一礼。
陈方心里大恼，郁闷不已。本来今日只想安安静静来伺候陛下，却被接二连三的事暴露在大家眼前。
尤其这些人以后多半是武媚娘的敌人，尼玛，陈方真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关系。
第二十五章 李唐的公主们
至于武媚娘的嫡系，此时还真没有培养起来，毕竟她也只是刚刚代理朝政，此时满堂的都是李唐忠臣。
陈方此时只想这些人别理自己，偏偏这个和陈方拜过，那个又拜。
烦人，偏偏这场合，陈方根本不可能视而不见，也不敢啊！这些位哪个的爵位官职拿出来，都能压的一位太医博士不能动弹。
不急不合理，还得罪人，得罪了人，此时武媚娘都不一定保他。
“都坐下！都坐下，来人，也给陈方赐座！”
这时候武媚娘开口，她开口之时看了看李治，两个人果然是历史上的模范夫妻，确认过眼神，两个人就明白彼此心意。
此时群臣才不再和陈方见礼，纷纷落座。不然这菊花宴都快要进行不下去了。
而那里，早有宦官端了凳子，却一时间不知道将凳子放在那里。
以前从没这事啊！按理陈方只是太医博士，在这里根本没座。此时皇后开口，赐座，却也没说让陈方坐哪里。
宦官等着皇上皇后开金口，那里长孙无忌早已站起，示意陈方坐他旁边。
陈方郁闷，和这位老臣坐一起，笑话，陈方绝不想。倒不是和长孙无忌有什么嫌隙，实在是以后的大历史脉络他明白，不想有什么因果。
能够距离这位太尉越远越好。
那里武媚娘还是没有开口，很显然她赐座却没有明说让陈方坐哪里，也是有些自己的心意。
陈方正在纠结，那位老宦官很显然看到长孙无忌的示意了。
绝对不能和长孙无忌坐一起，坐在那里谁知道武媚娘会如何想。
可是，此时就长孙无忌站起来示意了，别人看长孙无忌这般，哪里又会和这位当朝太尉，皇上的亲舅舅去争。
就在此时，一只手拉住陈方，那只手白皙柔弱，纤长温润。
有一点点婴儿肥，又泛着一些红润光泽。
“陈方，你调理好了父皇身体，和我们坐一起吧！”
陈方看时，那是一个小姑娘，有七八岁年纪，和武媚娘有些相似的容貌。
拉住他的竟然是武媚娘第二位女儿，以后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坐在公主那里，很明显也于理不合，但比起坐在长孙无忌旁边，陈方很显然会选择坐在太平公主旁边。
一个坐的问题，也许落在帝王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伴君如伴虎，步步小心为上。
不为别的，只为不和这些李家的忠臣有任何瓜葛。
而且几位公主都还小，即使陈方和她们坐在一起，也不会引起大的问题。
看到太平公主拉住陈方，那里李治和武媚娘也都没有言语，而长孙无忌此时也不至于和小公主争。
至于不和体统，又有谁会和一位七八岁的小公主争执这个。
那里老太监已经将座位放置在太平公主旁边，陈方走过去，和各位大唐公主见礼，自然，他多留意了一下安定公主。
果然是美人胚子，以后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肯定也是像武媚娘一般的绝代佳人。
而那里，安定公主也看向陈方，浅浅一笑，仅仅十一二岁，这一笑却也有了倾城倾国之色。
再过几年，也许只需要一两年，这又是一位绝代佳人，基因太好了。
而那里，太平公主早已倒了一杯菊花酒敬给陈方，陈方赶紧接过，躬身致谢。
今天这是怎么了，本来只是想安静的来伺候皇上，到现在竟然坐到公主旁边。
左边安定公主，右边太平公主。
陈方来之前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坐在这里，而且是和安定，太平两位公主坐在一起。
陈方此时都感觉这像做梦一般，接过太平公主的酒，陈方自然一饮而尽，他可不敢不喝太平公主敬的酒。
菊花酒果然不错，掖庭宫酿的菊花酒香醇绵厚，酒香逼人。其中竟然真能品出一丝菊花香气。
不过却也少了一些滋味，不像后世的酒那么烈，毕竟此时酿酒技术在那里，酒精含量低。
陈方就当喝米酒了，菊花味米酒。呃，陈方忽然感觉有点恶心，都是一些庸俗的网络文化害人啊！
喝了一杯，却看到那里安定公主也起身过来敬了一杯，哦，太平公主的酒喝了，自然不能不喝安定公主的。
喝，有了开头，那些个小公主纷纷过来敬酒，陈方觉得头有点晕了。
你妹，你们不要这样吧！陈方很想爆一句粗口，很想说一句卧槽，可是，不敢啊！
在座的都是李治的女儿，都是大唐的公主殿下，哪个是陈方能得罪的。
这排着队的敬酒，谁能招架得住。
周围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偶尔夹杂一两句陌生话语，那是喝高的使节发出的。
陈方只觉得醉醺醺，没有头疼欲裂的感觉，可就是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整个人就像沉浸在一团热水中，昏昏然，想起来，就是起不来。
醉了！
陈方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伸出手抱住那个柔软的东西，怎么有点像是人呢？还是个女人，胭脂味，有点熟悉。
就在此时，陈方听到一个声音，有人叫他公子，陈方迷迷糊糊的，真的喝的太多。那些个小公主真是可恶，一个个的敬酒，就怕谁敬的少了，落在父皇眼里。
搞的陈方不想醉都不行。
此时只是隐约听到有人叫他，想要回应，根本做不到。
“公子，公子...唉，喝了这么多！”
桃红抱着陈方，拍着陈方背部，将他往床上抱。
“那些小公主们真是，给公子灌了这么多酒！”
桃红也忍不住腹诽那些小公主。
“公子，公子，你快醒醒，桃红快抱不动了！”
“真是的，喝这么多。不过公主们敬的酒，公子又不能不喝，都怪那些小公主。”
桃红又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唉，早知道让鼎玉姐姐来帮忙了，以前也没想到公子这么重。”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桃红大喜，终于有帮忙的了。
有小丁子帮忙，终于将陈方挪到床边，桃红费劲将陈方在床上放好，帮陈方脱了长靴，盖了被子。
第二十六章 小公主和麦芽糖
“小丁子，赶紧去准备醒酒汤！”
小丁子走后，桃红静静坐在陈方旁边看着陈方。
“我要尿！”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
第二日还有些昏昏沉沉，不过已经好了许多，并没有前世宿醉以后头疼欲裂的感觉，毕竟这个时代酒还都是酿的，不是勾兑的。
而且皇家用的菊花酒，谁又敢糊弄。
酒的质量是可以保证的。
鼎玉端来热水，陈方用热水拍了几下脸颊。
自从拜了陈方做师父，陈方这里就一直是鼎玉伺候着。让一位尚食局的尚食伺候，怕是除了陈方也没谁了。
不过鼎玉一直坚持，加上陈方确实有些抗拒小太监伺候，所以就将错就错了。徒弟伺候师父，在这个时代不要太正常，陈方只能这么想。
“鼎玉，谢谢你昨晚把我送回来。”
“师父，昨晚不是我送的，菊花宴完了以后，需要尚食局做的事还很多，那么忙，我根本没时间。我记得皇后让桃红送你回来的。”
“哦，是桃红啊！难怪！”
陈方还在想那熟悉的胭脂味，还以为是鼎玉呢！桃红伺候了自己几日，那丫头身上的胭脂味，陈方也熟。
此时想想，确实不是鼎玉，两个人的身材差距很大，鼎玉有点微胖，身体应该更软才对。
“师父，我回来时正好她要走，不知道怎么，那丫头脸很红，就像我们封酒的布那么红，可能酒也喝多了。”
“哦，哦！”
陈方忽然想到什么，猛然用手拍了拍自己额头。
自己昨晚干了什么？自己好像摸到什么，才确定抱着自己的是个女人。
卧槽！
那丫头脸那么红，难道是...
真是不该喝酒，酒后误事，酒后误事。
陈方又猛的用热水拍了几下脸，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此事烂在心里，以后不提。若是被别人知道，会害了桃红。想到那丫头，无疑桃红是陈方穿越到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之一。陈方绝不想害桃红。
看来以后必须练练酒量了，想到以后可能还会被大唐的公主们灌酒，陈方就有点不寒而栗。
酒后吐真言，酒后做出什么不可原谅的事，陈方想一想都感觉害怕。
看来，酒量必须要练了。
洗漱完毕，陈方向尚食局走去，此时心里还想着桃红的事，自己估计真摸了那丫头不该摸的地方，不知道这丫头以后还肯理自己不。
万一这丫头生气，不理自己了。
唉，从今天起就开始练酒量，正好剩下的菊花酒还多，都存在尚食局中。
正想着，此时却见一个小女孩站在尚食局外不远处，梳理着云鬓，一身精致的公主裙。
小女孩静静在那里看着，身后几个宫女太监也紧紧跟着，不敢大喘气一下。
“是太平公主，这小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样子不像是路过，倒像是专门来这里看的。”
陈方赶紧过去见驾，公主的大驾，陈方可不敢怠慢。也不知道这位小公主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陈方，你平身！”
“谢公主殿下！不知道殿下今日来这里做什么？”
“你们都退下吧！”
小公主虽然还小，可毕竟是李治和武媚娘的亲女儿，后边那群宫女太监赶紧退下。
小公主的话，那也是金口玉言啊！
“尚食，你也退下吧！”
“是，公主殿下！”
尚食鼎玉也离开了，太平公主这是做什么，将所有人都叫退了。
陈方此时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位公主到底要做啥。昨天晚上喝醉没得罪这小丫头吧！
比如捏捏她的脸之类的，想想就提心吊胆的，昨晚喝醉以后自己到底都干过什么，不会真得罪了这位公主殿下吧！
“陈方，你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没？”
看到四下无人，太平公主忽然靠近陈方，对陈方说到。
陈方心中出了一口长气，原来是这位小公主嘴馋，又怕别人知道她馋嘴，所以将所有人都屏退了。吓人啊！
只是小公主馋嘴，陈方倒是放下心来了。小女孩馋嘴，最好哄。
“不知道公主殿下想吃什么？”
“吃一些甜的糕点，昨晚你做的东西真好吃，害得今天我早饭一点都吃不下！”
“微臣罪该万死！”
“我又没怪罪你，赶紧给我准备一些吃的！”
“是！殿下！”
陈方赶紧走进尚食局，那里早来的厨娘看到陈方，本来还想打声招呼，忽然看到后面的太平公主，赶紧跪拜。
一路上让陈方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当年那只狐狸，不知道有没有陈方此时的想法。
来到一间储物室，这里是暂时存放一些处理过食材的地方，陈方拿起一个罐子，最近尚食局有些粮食发芽，正好陈方做了一些麦芽糖，此时麦芽糖就放在这个罐子里。
陈方从旁边取出几节竹制小棒，有点像后世牙签。从罐子里取了一些麦芽糖，像是以前小时候在小贩那里买的搅搅糖那般搅了几下，递给太平公主。
“公主，你牙齿要是因为吃糖吃坏了，千万别找我啊！”
陈方心里说了一句，看到太平公主接过，金黄带着浓稠质感的麦芽糖让太平公主看了都觉得眼前一亮。
太平公主舔了一口，一张脸上马上洋溢出一种叫做幸福的光芒。
毕竟还是小孩子，很容易感觉到幸福，人的幸福感大多数是随着年龄越来越长，越来越不容易得到。
“真甜，真好吃！”
太平公主又忍不住舔了一口，脸上笑着看向那个罐子。
“这么贪心，这些麦芽糖我还准备给桃红一些的。”
陈方又心里腹诽一句，想到昨晚刚惹了桃红，怕她生气，这麦芽糖可是能平复那丫头怒气值的一个法宝。
小公主你可千万别一网打尽，给我留一些。
那里太平公主舔了几口，又学着陈方的模样用两根小竹棒搅了几下。拉着晶亮细丝的麦芽糖让太平公主颇觉得好玩。
“陈方，你这东西叫什么？”
“回公主的话，这叫麦芽糖！”
“麦芽糖，真甜，比我吃过的蜜都甜。也很好玩，竟然能拉这么长！给我准备一些，还有这小竹棒也给我一些！”
第二十七章 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
“是，公主殿下！”
陈方长出一口气，幸亏小公主没一网打尽，没直接抱着罐子要带走，不然还要再做一些。做这东西那也是费时间啊！
取了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罐子，陈方将麦芽糖倒进小罐子里，那里，小公主一直眼巴巴的看着，让陈方想只倒半罐子的美好愿望落空。
得罪不起啊！只能给她满满一罐子了。
在厨房准备了一些小竹棒，都是陈方用上好毛竹亲自修的。修的时候小公主看着觉得有意思要亲自动手试试，差点没吓死尚食局的众厨娘。
在陈方和一众厨娘的劝阻下才放弃了这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想法。
你可是公主啊！万一操作不好手上割了一刀，这里哪个能跑得了，不被打死才怪。
终于弄好，陈方将小竹棒仔细包好，和那个灌满麦芽糖的白瓷小罐子一起递给了小公主。
那里太平公主满意的离开尚食局，陈方看着小公主背影完全消失，才开始忙活今日的膳食。
小劫匪这是，我辛辛苦苦弄得麦芽糖，这就丢了一大半。
此时，内宫之中，安定公主看着抱着一个白瓷罐子，领着一大帮宫女太监的太平跑到她的住处。
这些未成年的公主都是住在内宫之中，而太平就住在她隔壁的院子。
“你们还跟着做什么，都给我退下！”
看到众随从离开，太平公主一蹦一跳来到安定公主身边。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太平公主像是献宝一般将那个白瓷罐子摆在安定公主面前的书桌上。
“你又去哪里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看着自己妹妹，安定公主有点头疼，她今年十一岁，而太平刚刚七岁。
这个妹妹平日里就喜欢出去祸害别人，将一些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东西拿给她看。
甚至曾经将父皇的奏折都偷拿了回来，害得自己被父皇训了几句。还有一次竟然拿了某位侍卫的刀回来，那个侍卫被打的躺床上一个多月。
平日里，自己可没少给自己这妹妹背锅。还有自己哥哥也给她背了不知道多少锅。
仔细看了看那个白瓷罐子，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物事，不至于闯什么大货，安定公主才出了口气。
不对，这白瓷罐子这么粗，不应该是宫里摆的物品，妹妹到底去了哪里弄来的。
“你到底跑哪里拿的这东西！”
安定公主想仔细看看这罐子，刚拿起来，就觉出这罐子竟然不是空的，里面装满了东西。
这丫头不会又偷拿了什么，怕被人发现，装在这罐子里吧！
安定公主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姐姐，你猜这里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赶紧说哪里拿来的，我让人还回去！”
太平公主一把抱住白瓷罐子，还回去，绝对不能还回去。这可是她辛辛苦苦要来的，还回去她尚食局不是白跑了。
抱住白瓷罐子时一个小包从她怀里落了下来，里面的小竹棒蹦了出来。
“这是别人给我的！”
太平公主一手抱罐子，一手赶紧捡那些小竹棒，怕脏了，竟然用自己衣服擦，也不管这一身衣服多金贵。
“你说别人给你的，谁给你的？”
“陈方！”
陈方，安定公主一时间想不起来陈方是谁，哪个宫的小太监，不记得了。
也是，陈方昨天也就刚进入这两位皇室公主的眼中，不记得很正常。
忽然安定公主想到什么，陈方，难道是他。那个父皇刚刚认命的太医博士，专门在宫中伺候父皇膳食，为父皇调理身体的陈方。
“那个太医博士？”
“嗯，姐姐，就是他，你猜猜这罐子里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知道是陈方送给妹妹的，安定公主总算放心了。
“姐姐你看！”
太平公主迫不及待打开白瓷罐子的封口，一股淡淡的麦芽糖香味充盈在两位大唐公主鼻翼。
“这是什么？”
“麦芽糖，很甜的！”
“又吃甜食，小心吃坏牙！你的乳牙都换完了，再吃坏了没得换了！还有，你是不是跑尚食局去了，那里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姐姐，真的很甜的！我就在尚食局待了一会而已。”
太平公主迫不及待拿起两根小木棒就要往糖罐子里塞。
“你不嫌脏，刚掉地上了！”
“我都擦了！”
太平嘻嘻笑着，搅了一团金黄粘稠的麦芽糖，递给安定公主。
“我不吃，你也少吃点！吃坏牙就没得换了。”
“姐姐你尝尝，就尝尝嘛！”
太平粉嫩的小手不由分说将那个金黄糖团往姐姐嘴巴里塞。
安定公主被妹妹逼的无奈，只想小小舔了一口，打算敷衍妹妹。
却不想那个糖团入口，一股甜香迅速弥漫口齿间。
“真甜！”
安定公主瞬间改口了。
“姐姐，我说甜的吧！”
“嗯，不过甜食还是要少吃，吃多了牙不好！母后说的。”
安定公主不由分说从自己宫中一个架子上取下一个精致玻璃瓶子，然后在太平公主眼巴巴的目光中将麦芽糖倒进去多半，那些小木棒也被她收了大半。
今日的膳食终于用罢，宫女太监撤去碗碟，皇上和皇后娘娘又赏给陈方一堆东西，甚至其中有个玻璃瓶子。
陈方哭笑不得，这东西现在绝对是奢侈品，只有西秦的皇家作坊能够生产。
而且因为长途运输不易，运到大唐来这东西比白银还金贵。即使皇家也没多少，一般富贵人家有个一两件就足以拿之炫耀，平民百姓家那根本不可能有。
物以稀为贵嘛！毕竟拿破仑时代的宴会，别人用的银碗，拿破仑用的铝碗。
奈何在陈方眼里，这就是一个玻璃瓶子，后世超市里一堆一堆的，甚至后世随便一个装牛奶的玻璃瓶子都比它精致。
玻璃里这么多气泡，难道那位穿越的长公子没告诉工匠，消除这些气泡的秘诀是搅拌嘛！
让鼎玉帮忙将赏赐的东西带回去，陈方来到宫中一个偏僻处。
不多时，桃红向这边走了过来，这丫头，看来还理自己。刚才在甘露殿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陈方就怕那日酒醉以后做了得罪这丫头的事，这丫头不理他了，不来。
第二十八章 好甜
此时见到，陈方才算放心下来。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丫头一看自己就脸红，这是怎么回事，我今日又没喝酒，绝对不会做任何逾距的事情。
而且之前桃红也伺候自己几日，肌肤之亲又不是没有过，甚至伺候自己沐浴。
陈方也猜不透为何这丫头见了自己就脸红，不至于见了自己就想到自己对她做的那事。可是自己真不是有心的，也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
冤枉啊，当时真的被众公主们灌的不省人事了，陈方现在只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将灌酒的那群公主一个个按在大腿上，狠狠打她们屁股，捏她们脸蛋，非捏出酒窝不可。
当然，陈方也就想想，绝对不敢干啊！这个时代，怕是也没人敢干这事，除非皇上和皇后。
桃红还是走了过来，低着脑袋，这让陈方本来想好的话此时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看着比秋季艳阳下熟透的苹果还红的脸蛋，陈方在思考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不至于什么都做了吧！那绝对不可能，自己可是醉着。
算了，不去想了，只要桃红这丫头肯理自己就行，以后多锻炼酒量，少参加宴会，即使参加也距离那些小公主远点就好。
这次的意外，绝对不要再发生了。
在怀里摸索了一下，陈方拿着一个小瓶子递给桃红。本来是想拿罐子的，奈何麦芽糖快被太平公主打劫光了，此时只剩下这一小瓶。总不能拿个罐子，结果就装一罐子底麦芽糖吧！
只能等有时间再做一些了，再送给桃红一些了。
“公子，这是什么？”
桃红拿了瓶子，此时喜笑颜开看着陈方，陈方暗自骂了一句小馋猫。
“回去打开尝尝就知道了！”
给了这丫头东西，陈方赶紧快步离开。桃红这脸红的样子陈方实在看不下去了，而且这丫头低着头似乎在瞅着什么。此时也怕被别的宫女太监看到，也是麻烦。
桃红拿着瓶子，有点迫不及待打开，一缕甜香，但是倒没有倒出任何东西。
这丫头直接用手指伸进瓶口，里面是一种凉凉的黏黏的东西，粘了一点取出送进口中。
“好甜！”
“要是现在还伺候公子多好，唉，这些好吃的东西在公子身边应该能天天吃到吧！”
“鼎玉她们真幸福，要不要我也求娘娘调我到尚食局去，做个厨娘也好。”
“唉，我又舍不得娘娘，算了，以后有时间多跑跑尚食局。哼！你们陪着公子太幸福了，我太可怜了。”
不过想着想着，桃红忽然又想到昨晚公子说他要尿的事情，脸一下子更红了。
尚食局中，鼎玉看着一大堆被水泡过的麦子，实在想不出师父用这些发芽的麦子做什么。
浪费粮食么，好像师父没浪费粮食的习惯，平日里吃饭，碗里都是不留一粒米的，炒的菜也会吃的干干净净，就是剥鸡蛋不小心蛋壳粘掉一些鸡蛋白，也会仔细剥下来吃掉。
公子绝对不是那种浪费粮食的人，可是将这些麦子都泡过水这是干嘛？
想不通，师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鼎玉不再关注这些泡过的麦子，将尚食局的事情都吩咐好以后，鼎玉回到住处换了一身紧身衣物。
“那个老太监教我的，该拾起来练练了。自己也确实有点胖了，要是师父嫌弃我胖就不好了。”
掖庭宫的油坊经过最近几天的忙碌，又扩大了一圈，本来占着一处院落的油坊，此时旁边的院子也被征用。
中间的墙被打通，连成一个大院子。其中除了油坊和一个小仓库，别的房子都是油坊的工人住处。
此时没了木匠，健妇加了两位，四位健妇和四位原禁军兵士成了此时油坊仅有的八位工人。
几个禁军兵士此时还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是禁军，怎么就成了这油坊的工人了。
而且还住进了掖庭宫，这可是给宫女住的地方。他们几个可都是男子，真真正正的男子，和那些太监不同，身上绝对不缺任何零部件，而且绝对质量杠杠的。
要知道平日里一个男子想进掖庭宫那都是极为艰难的，一般进这里都是有事情必须来掖庭宫才能进。
住进掖庭宫，那简直像是住进女儿国一般，此时感觉还像是做梦一样。
当然，油坊有规定，他们住在油坊内，除了干活休息，不能随便外出。自然成天见到的也就油坊那几个健妇，一个比一个强壮，虎背熊腰的。
几个人此时正在无所事事，没有菜籽，自然就没办法做工了。至于说的什么，几个大男人坐一起能说什么。
“看你们几个懒的，就知道成天在这里晒太阳，不怕把屁股蛋晒的和脸一般黑。”
一个健妇从这几个七扭八歪的大老爷们旁边经过，不禁说了一句。才几日，这几个原禁军兵士一点都没有在禁军的样子了。
这油坊陈方走后交给孟菲掌管，现在孟菲是油坊老板娘，不对，是油坊管事的。所以在这油坊中，虽没有明确规定，但健妇比军士地位高。
“妹子，我屁股蛋可是白的，绝对没晒黑。要不我给你看看，说不好比你的还白！比比！”
“呸！你这臭嘴！谁和你比。想占我便宜，看我不拧掉你耳朵。”
那健妇说着真拧那兵士耳朵，拧的对方哇哇大叫，不过多半也是装的。
那健妇听到对方惨叫，才松了手，那兵士赶紧一溜烟跑了几步。
“哈哈，我肯定比你的白！你是不敢和我比！”
“你有我白才怪！”
“别闹了，被孟菲那婆娘听见，小心给公子说。”
“你们几个还别说，公子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公子那是贵人，忙着呢，听外面的宫女说陈公子现在已经是太医博士了，忙着伺候皇上娘娘呢！”
那健妇说着，忽然张大嘴看着院子门口。
“这公子怎么就成太医博士了，不是...”
这兵士正说着，看到那健妇对他挤眉弄眼，旁边几个人此时已经站起，他赶忙也站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男女混住是个问题
“陈大人！奴婢见过陈大人！”
“卑职见过陈大人！”
“好了，都起来吧！以后见了我别这么多礼！”
“这怎么行，公子您现在已经是大官了。”
“什么大官，孟菲呢？”
“我这就去叫！”
不多时，孟菲已经迎了出来，让孟菲管这油坊，一来陈方确实分身乏术，要忙尚食局那里，二来孟菲竟然有名字。
也许后世的人很难明白女人有名字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糖是甜的，鸟能飞这般正常。
可是这不是后世，而是古代，是大唐。是三纲五常，礼法盛行的大唐。
这个时代女人一般是没有名字的，一般只有姓，而没有名，比如你姓李，你就是李氏，你姓王，就是王氏，你要姓长孙，你就是长孙氏，太宗的皇后一般也就称长孙皇后或文德皇后。文德显然也不是名字。
以后女子嫁人，嫁给姓陈的就是陈夫人，嫁给姓王的就是王夫人。要是想有逼格，你嫁给姓长孙的，那就是长孙夫人，当然，长孙是鲜卑的贵族姓氏。
咳咳，所以李治身上有一半的鲜卑血统，他妈是长孙皇后。
女人在这个时代要有名字，那一般就是达官显贵，书香门第，大户出身。至于桃红鼎玉，那不是名字，那是贵人们随便起的，只是一个代号。
这个时代，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三纲五常中的夫为妻纲可不是白立的。
所以孟菲有名字，而且显然是正式名字，不是什么绰号代号之类。陈方就知道这女人以前肯定也是大户出身，搞不好身份还极为尊贵，因为陈方能感觉到这女人以前肯定出身不俗。
陈方倒也没具体问过，能来这掖庭宫中的大户女子，那肯定都是有一段悲惨故事，弄不好说出来能让天地恸哭呢！能不问就不问了。
揭人伤疤，还要给上面撒盐的事情陈方干不出来。
此时孟菲站在陈方面前，就要下拜，被陈方托住胳膊。
“以后这些礼能免则免！”
“大人，这可不行！”
“我说行就行，孟菲，这几日油坊如何？”
“大人走后，有杂工又运来两次菜籽，都已经榨制完毕，总共出油一百二十斤。除了送往尚食局的，油坊还有存油四十余斤。”
“看来重阳宴用的太多！那些王公贵族太能吃了。”
“大人，我听送菜籽来的太监说，娘娘已经下旨让各地收购菜籽，应该很快就会运到长安。”
“嗯，到时候将账记清楚，账目千万不能乱了。给尚食局的菜籽油绝对不能断供，也就今年，明年应该就会好了。”
“是，大人！”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来操办！”
“大人请说！”
“帮油坊要更多的人，男人女人都要，女人就要那些在掖庭宫待够一年以上的罪臣女眷，身体越健硕越好。男人就要兵士，不要太监，一定要身强体健，有一把力气的。”
要罪臣女眷不要宫女，实在是宫女一个个娇滴滴的，干不了油坊的活。至于罪臣女眷必须在宫里待够一年以上，那是因为待过一年，这些女子的心性早就被宫里的劳累磨平了，而且长期做宫里的重活，油坊的活计也能适应。
至于要兵士不要太监，实在是陈方不喜欢太监。而且太监也没什么力气。
“大人，油坊现在这些人成日都闲着，大人怎么还要更多的人？”
“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是，大人，不知道大人具体要多少，这些人要来以后又如何安置。”
“健妇再要八人，兵士六人。这些人来以后依然安置在掖庭宫，院子不够就问这里的女官再要一座。”
“奴婢遵命！”
“以后不要再说奴婢，你就说孟菲遵命就可。”
“大人，可这...”
“我说的你不听？”
“孟菲遵命！”
“嗯，你要记住，在这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陈方实在不想听什么奴婢遵命之类的话了，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这个阶级社会啊！
“大人，还有一件事，我想要给大人禀报！”
“有什么事你说！”
“现在油坊男女都住在一处，闲来多事，怕惹出什么祸端。”
孟菲没有直说，但是陈方听出其中意思。
本来男女在一起并无什么，毕竟这里的没未成年人。陈方也不可能让十四五岁的宫女来这里做事。不过这里可是掖庭宫。
虽然没皇宫那般严，不过在这里若发生什么，牵连也很厉害。
一个祸乱宫廷，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到时候陈方这个油坊实际的执掌者肯定要受牵连。
这绝对是个问题，这些人都是正值壮年，干柴烈火，太容易出事了，属于高危人群。
兵士长期住在军营，按后世的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而那些宫女罪妇，也是长期住在掖庭宫，宫中空虚寂寞冷，那可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这样两种人住在一起，发生某些事的概率简直不要太可怕。
刚才他还看到那些无聊的工人和健妇打情骂俏呢。拧耳朵比屁股，这可不是好的开端。
一旦出事被宫里的人知道，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不追究还好，只要追究，陈方不敢想结果。
“将男女分开居住，再要一处院子，墙壁不要打通。白日做工你看管着，晚上不许他们私自离开居住的院子。”
“可是即使这样也恐怕难以彻底阻隔！”
“孟菲，先这样做，以后的事我再想办法。”
离开掖庭宫，陈方也在想到底如何处理油坊男女共处的事。
森严的内宫之中，哪一朝不传出一些绯闻，即使再严，男女之事又如何阻隔。
靠自觉，说明厉害。陈方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有些事情，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可是大有人在。
把油坊搬出宫外，这样就不受宫里规矩约束。
油坊用的女子都是罪臣女眷，这可相当于后世的女囚，这些人本来就不是自由身。用的男子都是从禁军调来的，虽然宫里已经抹去他们的军职，算是彻底脱离了军队，调到油坊。问题是这些人还是宫里在册之人，这些人可都是离不开宫里的。
第三十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难啊！暂时也是没什么万全之策。
要不要搞些羊肠子，咳咳，陈方摇了摇头，再想办法吧！
实在阻隔不了，不行就搞些羊肠子，做成最原始的避孕工具，给他们分发，免得在宫里弄出事，不可收拾。
在宫里除了皇帝谁敢造娃，实在是找死啊！
至于油坊之中，陈方睁只眼闭只眼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他们不给自己闹事，男人女人天生就是互相吸引的。
回到尚食局时，已经是黄昏时分，西边一抹残阳将落未落，闲散的几朵浮云被打上温暖的红色边沿。
“师父，你回来了！”
“嗯！”
“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陈方看着鼎玉离开，拿出一张宣纸，用狼毫在上面记着一些东西。
“师父在写什么？”
鼎玉放下热水盆，熟练的脱掉陈方的靴子，将陈方的一双脚浸泡在热水之中。
跟了陈方一些日子，鼎玉已经学会如何脱靴子，知道陈方最喜欢的水温是多少。
热水漫过脚踝，陈方舒服的出了口气。
“鼎玉，你喜欢用粗盐刷牙吗？”
陈方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鼎玉一句。
“谁喜欢用那东西刷牙，不过不刷又不妥。”
“其它人呢？”
“师父，大家的嘴巴都是一样的，盐很咸的。不过宫里的贵人们用的不是盐，听说他们用的是太医署专门为他们配置的东西。”
陈方知道，此时的大唐已经有一种用中草药为主料配置的牙粉，不过使用的范围很小。而此时遥远的非洲文明，也有自己另类的牙粉，主料是动物骨粉，比如牛骨粉。
中草药陈方肯定是不用想，太贵。至于动物骨粉，想想还不如盐。
“如果有一种东西能取代盐来刷牙，也没多大异味，你喜欢不？”
“那鼎玉自然是喜欢。”
“对了，师父，我听宫里的人说皇上今年就要移住大明宫了，到时候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去那里，那里的冬天能好过一些。”
大明宫，隋唐三大宫殿群之一，太极宫，兴庆宫，大明宫。
大明宫早期是太宗为高祖避暑而修的，就修建在太极宫后的龙首原上。
后来高祖崩猝，大明宫的修建就停了下来。
到本朝时，高宗李治长期病重，而太极宫在隋朝修建选址时就犯了一个大错，选择了地势低洼潮湿之地。
李治本来身体就多病，住在太极宫更是难以忍受病痛折磨。
武媚娘就命人重修龙首原上的大明宫。
此时，李治已经开始准备移居大明宫了，想来冬季到来之前，应该就会住进大明宫。
“应该也会去的！”
“鼎玉也是这般想的，皇上和娘娘现在离不开师父！”
陈方忽然面色大变，看着鼎玉，鼎玉知道失言，赶紧跪下认错。
“以后不要说这些浑话，小心祸从口出。记住！”
“鼎玉知道了！”
“这几日你的厨艺也是长进不少，晚膳现在你已经完全可以一个人操持了。”
“还是不能及师父万一，鼎玉只想这一生都陪在师父身边，伺候师父。聆听师父教诲。”
“已经很不错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
“是你勤奋。”
鼎玉已经帮陈方擦干净脚，被褥给陈方铺好。
“师父，今日白日天气晴好，被褥我都让人晒过了。”
“让你一个堂堂尚食伺候着，唉！”
“师父，伺候师父是鼎玉分内之事师父千万不要赶鼎玉走，若是鼎玉哪里伺候不周，任打任骂，绝不敢怪罪师父一分。”
“你伺候的很周到！”
“我再给师父捶捶腿，揉揉肩膀！”
“嗯，捶腿揉肩就不用了。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早点歇着，明早还要忙呢！”
几日间，果然太极宫里已经开始忙碌，不时有宫人带着东西出入太极宫，看方向，应该就是往大明宫而去。
李治要搬进大明宫了，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而这几日，除了午膳陈方亲自操持，早晚的膳食陈方已经全部交给鼎玉。
其实鼎玉的厨艺本身就不错，尤其刀功扎实的让陈方都感觉骇然。
陈方曾经亲眼看到鼎玉在水中雕豆腐，这可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可以练成。
在厨这一道上，其实太多方面鼎玉远远超越了陈方。
差距只是在对菜品和调味品的认识上。
陈方教了这些日子，鼎玉这方面的短板已经补齐，可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将早晚膳食交给鼎玉，陈方很放心，其实是因为陈方懒，这个理由绝对不能说。应该说这是锻炼鼎玉。
今日，孟菲那里让人传来消息，人手都已经要到，掖庭宫的女官给了油坊两处院子，竟然多要了一座。
听说皇后娘娘极为重视油坊，所以油坊要人要地都很顺畅。
陈方得到消息以后，在心里赞了一句孟菲，当时倒是没看错人。办事情办的挺好。
等传信的宫女走后，陈方正要进屋，却看到一个宫女在不远处鬼头鬼脑向这边看，看了一阵，又向四周张望，仿佛是怕有人看到她一般。
陈方并不认识这个宫女，也没有见过，她在这里做什么。
看了一阵，确认没人注意到她，那个宫女径直向陈方住的地方疾走过来。
“你就是陈方？”
那人走来，直接问到。
“正是，不知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个宫女在身上摸出一个玻璃瓶子，递给陈方。
“公主要麦芽糖！”
“没有！”
“怎么会没有，没有就赶紧做！我在这里等着！”
看了一眼这个宫女，陈方摇了摇头。这太平身边的宫女怎么这么...
“那你恐怕要等好几日！”
陈方说完，不再理这宫女，走进自己住的屋子。
“你给我站住，你是故意不想将麦芽糖给我，我要去禀报公主！”
“请便！”
看着宫女离开，一个宫女都如此跋扈，陈方倒是完全没想到。
一会太平那个小丫头估计要来兴师问罪，不过陈方早有应对之法。
连一个七岁的小女孩都应付不了，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即使她是公主，不过毕竟只有七岁。
第三十一章 这七巴掌
七岁的孩子，陈方有几十种方法可以应付。
不多时，果然有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位公主前来，不过让陈方没想到的是，来的竟然不是太平，而是安定。
那宫女不是太平公主的人，而是安定公主的。
晕了，怎么会是安定公主。
此时这位武媚娘和李治的大女儿领着众宫女款款而来，陈方赶紧过去迎接。兴师问罪的不是太平公主，失算了。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免礼，父皇身体这些日多赖你来调理，才有了不少起色。本来我一直想来看看，不过却总是被一些事耽搁。”
你妹，你就是因为我不给你麦芽糖才来问罪的，怎么一出口倒是想来看看，还像是要来感谢我一般。
这安定公主也不过才十一岁，怎么也玩起来这口是心非的一套。
果然帝王家的儿女不能以寻常人来猜测。
“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不敢居功。”
“好了，进去坐下吧！在门口站着不累！”
“你们都退下，银叶，你留下来！”
那个刚才来陈方这里讨要麦芽糖的宫女瞪了一眼陈方，那意思很明显，看你不给麦芽糖，惹公主不高兴了吧！看一会公主怎么惩罚你。
“陈方，你也坐吧！”
“微臣不敢，殿下在这里，哪有微臣坐的地方！”
那里安定公主看了看陈方，然后就向着周围瞅了瞅，这丫头眼珠子转了几圈，陈方感觉到这位大唐的长公主正在酝酿着什么心思。
那里银叶又狠狠瞪了一眼陈方，估计此时已经在考虑如何惩罚陈方了，打板子还是夹手指。打板子一定要狠狠打，夹手指也要使劲的夹。
而那里看到陈方不敢坐，安定公主站了起来，走向陈方。
“陈爱卿，能在这里看看嘛！”
“公主请便！”
陈方哪里可能说不能呢，想想这个时代，对方身份，如果不能说出来，那个银叶肯定会来一句，陈方你好熊胆。
安定公主从陈方旁边走过，陈方看到她在自己住处转了一圈，这应该是在搜罗罪证嘛！
安定公主随便看了看，然后就看到了陈方放在一个木格子上的宣纸，那是他用来研究牙膏配方的草纸。
“这是什么，能看看吗？”
“殿下，这只是微臣平日乱写乱画的，没有什么！”
“哼，陈方，你这是故意不给公主看！这里面难道有大逆之言！”
那里银叶已经挺身而来，走到陈方和安定公主中间，那模样，仿佛就是怕陈方阻止公主看那几页宣纸的。
你妹的大逆之言，陈方此时真恨不得将这银叶狠狠打一顿屁股。这屎盆子扣的，大逆之言，我又没病，真要有大逆之言还写纸上，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有大逆之言，我也只会心里说说，对鹦鹉我都不会说。
“大胆！”
那里安定公主忽然大喝一声，吓了陈方一个机灵，公主显然生气了，不然以她的身份，这样大喝已经很失公主身份了。
那里银叶又瞪了一眼陈方，脸上是一抹嘲笑。仿佛在说，看你惹怒公主了么！
“银叶，陈爱卿是父皇母后钦命的太医博士，你竟敢直呼其名！掌嘴！”
陈方囧了，这剧本好像哪里不对。
那里银叶更囧，接着，银叶稍微缓了一缓，确认刚才公主殿下说的每一个字。
然后，啪！一声响亮的打脸声响彻陈方居住的处所。
“银叶该死，银叶该死，求殿下饶恕！”
此时银叶已经扑通跪了下来，又啪的一声将自己的手抽在自己脸上。
这可是真抽，狠命的真抽，仅仅两下，银叶一边脸已经通红。
可是银叶不敢有丝毫迟疑，第三下接着狠命抽在已经完全通红的脸颊。
“你要求的不是我，而是陈爱卿！”
“银叶罪该万死，求陈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
第四下又狠狠地落下，这宫女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对大人无礼，求大人放过奴婢。”
啪！
第五下。
那血丝越来越粗，蜿蜒到银叶尖尖的下巴，殷红的血珠在那白皙的下巴汇聚，然后无声落在坚硬的青石地板上。
啪！
第六下。
银叶的半边脸此时已经一片紫红，微微浮肿起来。
啪！
第七下。
这丫头的求饶声此时都已经很难开口，看着陈方，眼中都是祈求的目光，再打下去怕是牙都要松了。
...
“好了！”
陈方看了看一眼安定公主，叫停了扇自己嘴巴快把自己扇晕过去的银叶。
毕竟是安定公主的人，陈方还不至于让她真把自己扇晕。
“奴婢谢大人饶恕，谢公主殿下开恩。”
银叶赶紧叩谢，此时还想不通为何自己今日挨了骂，还亲手将自己扇成猪头。
那里陈方看了看安定公主，果然是武媚娘的亲女儿啊！这么小，就已经颇具其母风范。再长大一些，怕是要更厉害了。
“陈方，你这些字好多写的我都不认识！”
那里安定公主根本没再留意银叶，仿佛这里此时只有她和陈方。
那里银叶跪着，此时连敢吭声都不敢，忍着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低着头。
安定公主拿了那几页纸，走过来指给陈方。
“碳酸钙！”
难怪公主不认识，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碳酸钙的概念，最多称之为石头。
“碳酸钙，那是什么？”
“一种石头！”
“玉石么？”
“一种很普通的石头。”
“那这又是什么？”
“皂粉，就是和肥皂类似的一种东西。”
“陈爱卿，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晓的，又写下来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陈方之前一直在鸿胪寺当值，这些东西都是从使节口中听到的。这几样东西写下来，臣是想将它们做成刷牙的东西。”
“刷牙？”
“就像粗盐一样！”
“哦，我明白了，做好以后送到我那里一些，还有，给太平也送一些。”
“微臣遵命！”
“嗯，你的麦芽糖还没做好。做好记得给我留一些！”
“微臣谨记！”
第三十二章 我给你讲个故事
果然，安定公主还是惦记着麦芽糖。虽然安定公主是武媚娘的大女儿，但也就比太平大四岁，十一岁的女孩儿，那还是孩子的范围，爱吃甜食，贪嘴很正常。
陈方以为安定公主说完这些就要走，却看到安定公主竟然又坐下了。而且还一副我不着急走的样子。
你不着急，我很着急啊！陈方无奈，公主既然要在这里待着，他总不能赶公主走吧！也不敢啊！
“陈爱卿，银叶我就送给你了！”
忽然安定公主说了一句，吓了陈方一跳。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卧槽，我不会中了安定这小女人的奸计了吧！
表面看是银叶得罪了我，被惩罚了而且还送给我想怎么惩罚就继续怎么惩罚。
可实际上，这是安定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人手，一个眼线。以后自己做什么这银叶肯定会告诉安定公主。
你妹啊，这大唐的女人怎么都喜欢在别人身边安插眼线呢。
武媚娘在自己身边留了一个桃红，此时安定公主又要将银叶送到自己身边。
刚才那是一场苦肉计加顺水推舟啊！
偏偏此时陈方也不能拒绝，公主的赏赐，他如何拒绝。别人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安排你，你能怎么。这就是权利，而安定公主虽然只有十一岁，可自从生下来就注定是权利巅峰那一小撮人。
推辞，笑话了，除非电视剧看多了陈方才敢推辞。那简直是脑抽才会做的事。
这可是大唐，是封建社会，而且是华夏封建社会最巅峰的时代。
那些贵人们给的，你一定要接着，那些贵人们的话，你一定要执行。忤逆，除非你想死。
至于刚才安定公主让银叶自己掌嘴，这丫头会不会记仇，呵呵，记仇，不存在的。这仇最多只会记在自己身上。
“殿下的意思，以后微臣让她做什么都行？”
“对！”
“银叶，以后记住，陈爱卿就是你的主子，伺候他就像伺候我一样，知道吗？”
“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伺候好陈大人。”
“那你先去尚食局帮忙，那里正缺人手，一切听尚食鼎玉安排！”
安定和银叶都忍不住看了看陈方，陈方看了看两人，很满意两个人的表情。没想到吧，你会安排，难道我不会。
安定公主刚才已经说了，自己让银叶做什么银叶就要做什么，现在自己让她去尚食局，去做厨娘，没问题吧！
“还不快去！”
“殿下，大人，奴婢这就去！”
安定公主看着走出去的银叶，又看了看陈方。一双妙目之中有微弱的毫芒。
“陈方，你坐！”
“微臣不敢！”
“你以前一直在鸿胪寺，认识很多使节，一定有许多好玩的事情，今日我正好无聊，你给我讲一些！”
你妹，陈方看了看安定公主，虽然你是一个美人胚子，虽然几年以后你就会长的倾国倾城，虽然你是武媚娘和李治的女儿，大唐的公主，但不带你这么玩我的。
看着安定公主坐姿，陈方敢肯定。今天公主怕是真的会闲很长时间。
你是闲着，可老子忙啊！惹不起，陈方心里叹了口气。
此时要讲什么，老子就没去过一次鸿胪寺，就没认识过一个使节，更不用说从他们那里听到过好玩的事情。
唯一认识的一个美津子，那还是重阳宴无意中碰到的，也就只说了两句话。而且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碰到。
奈何陈方心里话不能说啊！这话说出来可是欺君之罪。自己成天从这个使节那听到一个菊花酒方子，从那个使节那了解到菜籽可以榨油...
现在对公主说我不认识任何使节，那不是找死么！欺君之罪，可不小啊！
可要对安定公主讲什么好玩的事情呢！这是一个很难的命题。
讲故事吧，怕是只能讲故事了。要不要讲一些段子，算了，这段子说出来很容易说一些后现代的东西。
稍微搞不好，就会暴露很多东西，而且公主也基本get不到其中的点。
讲故事吧！这讲也是要考虑的，很多故事绝对不适合这个时代，比如你讲玩偶之家，那公主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玩偶啊！
你讲那些明显带着阶级斗争的故事，不是自己找抽么！
陈方考虑了一阵，安定公主认认真真看着陈方。
“陈爱卿就没想到好玩的事情？比如那些使节一些和我们不一样的习惯，不一样的礼仪。”
“回公主的话，公主要是无聊，微臣就给公主讲一讲故事如何？”
“故事？”
“就是一些有趣的事！”
“我本来就是让你讲这些。”
好吧，谁让自己和安定公主对故事的理解不同呢！直接讲吧！只希望公主不要听的睡着就行。
“遥远的古代，东方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块仙石吸收日月精华，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个石猴...”
“石头里能孕育猴子？”
“公主，这只是故事，故事就是可以不遵从常理，有进行虚构和夸大的地方。”
“虚构和夸大，那不是骗人么？”
陈方拍了拍额头，尼玛，真难伺候啊！
“这不是骗人，只是虚构。公主殿下，你只要听就好。”
“好吧！”
陈方根据自己记忆，已经开始娓娓道来，他选择了讲西游记，因为这本来就是明末时期的一本小说，本身写在封建社会，不会有太多敏感的东西。
而且这故事里大多是仙佛之类，可以当神话来听。安定公主也一定听过女娲伏羲这些神话人物。
至于里面还有一些禁忌，比如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之类，陈方会选择性删除。
而其中关于唐僧和太宗的事情，什么御弟哥哥，陈方直接选择性篡改。没办法不改啊，你给安定公主讲唐僧，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现在可就是大唐时期，而那故事中的太宗正是安定的爷爷，陈方真敢将太宗说在故事里，纯粹找死行为。
至于不能讲唐僧西天取经的事，那讲什么，随便编一个就成，只是改改故事设定的小事。
比如可以讲南北朝时期某位僧人西天取经，反正那时候的国家也都崇尚佛教。
第三十三章 石头会生猴子么
讲故事就是这么难，没办法，各个细节都要注意，免得惹火上身。
要避开各种帝王禁忌，还要避开能够和唐代产生关系的历史设定。
理清楚思路，此时陈方开始讲，安定公主听着听着，渐渐入迷了，盯着陈方，那眼神中仿佛在说，你继续讲，真有意思。
讲了一阵，安定公主竟然不自觉将手臂放在旁边桌子，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微微靠近陈方。
显然听的入迷，陈方已经讲到那只石猴和一群花果山的猴子发现了瀑布下的水帘洞。
“陈爱卿，你说那些猴子会飞！”
“不算真正的飞，只是爬云而已！”
“那真正的飞是什么？”
“殿下，真正的飞后面就会讲到。”
“哦，殿下，时辰到了，微臣该去为陛下准备膳食了！”
“嗯，你去吧！明天我还会来！”
陈方终于松了口气，此时总算找了理由离开，不过安定明天还会来，明天又是难熬的一天。
这丫头不会是听上瘾了，以后都会来吧！卧槽，陈方瞬间感觉到无比头大。
好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解决吧！
陈方离开住处，而安定公主则若有所思的走向自己的住处。
“石头里能长出猴子，而且猴子还会飞？”
安定公主此时想着陈方给自己讲的东西，不免有些偏神。
啪，安定公主刚进自己宫殿，没注意，直接被人撞了一下，差点撞倒。
“安定，你怎么走路不看的！”
“啊，皇兄，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安定公主撞到的人正是自己哥哥，当朝的皇太子李弘，他是武则天和李治的长子。
不过在李治的儿子中按岁数只能排到第五位，第五子。因为比李弘大的儿子都是庶出，而李弘是皇后亲生，所以立为太子。
没办法，在这个时代子以母贵，嫡出庶出仅仅一个字不同，以后的命运却截然不同。一个登临九鼎，一个最多只是同姓亲王。
大唐是一个极为重视血缘门第的时代，所谓的门阀政治，在这个时代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门阀贵族，陇西权贵，五姓七望，大唐新贵，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人。
而在皇室，同样是儿子，临幸宫女生的和皇后亲生的肯定是不同。嫔妃生的和皇后生的也不同。
而嫔妃之间，不同家族出身的，所生的皇子又不同。
这就是血缘和门第，门当户对是这个时代绝对的主流。
而武媚娘来自的家族恰恰也是地位不低，她的父亲武士彟是荆州都督，拜工部尚书，封应国公。
当年五姓七望的陇西李氏在太原起兵，武士彟可是第一波资助李渊起兵之人。
开国功臣，大唐的新贵，正儿八经从龙开国之人。而李渊驾崩以后，武士彟也是内心悲痛，因以成疾，卒于任上。
“安定，我不能来你这里吗？”
“当然不是，皇兄能来看安定，安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看你心思恍惚，刚才在想什么呢？想要什么，皇兄派人去给你找来！”
同为武媚娘的亲生儿女，而且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儿，自然以后不会有什么争斗，此时关系都极好。
而且这个时代本身宫里的夺嫡之争就没后世那么厉害，类似大清养獒的那种政治格局还没形成，可以说相当平和。
“没想要什么，对了，皇兄来安定这里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和太平，过来看看。”
“哦！”
“对了，太平刚才说她想去湖里泛舟，你去么？”
“啊，这么冷，湖边风大，小心着凉了！”
“我也是这么劝太平的，她非要去，我想我还是跟着去为好！那丫头没人跟着总是生事。”
“那我也去！皇兄等等我！”
太极宫的宫殿群后，是硕大的皇家园林，过了临湖殿，清凉的秋风裹携着水汽迎面扑来。
放眼望去，西海，南海，北海此时波光潋滟，微风吹出层层细浪，早有宫人知道太子和两位公主要来，在湖边早备好游船。
此时李弘将一件狐裘大氅为太平披好，又拿了一件，那里，安定从哥哥手中接过。
上了游船，早有禁军兵士充作的船工开船，游船破开细浪，向着湖中缓缓而行。银色细浪在秋阳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太平早跑到船头，被担心她安全的李弘抱住。
“太平，不要乱跑，这船首颠簸，快回去。”
李弘拉了妹妹，却看到安定此时竟然有些出神。
“姐姐，你在想什么？”
安定走神，此时连太平都察觉了。
“哥哥妹妹，你们说这世上有能生出猴子的石头么？”
“傻妹妹，石头怎么能生出猴子！”
“姐姐，哪里的石头能生出猴子，快带我去看看。”
“陈爱卿讲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有！”
“是陈方？”
“嗯，他以前在鸿胪寺当值，应该是听某些使节说的。”
陈方此时忙完皇上的午膳，哪里会想到安定将他的故事当真了。还讲给了太子和太平公主。
下午去了趟掖庭宫，果然油坊将需要的人都招到了。健妇八人，兵士六人。
知道陈方要来，孟菲早早将人招到一起，分男女站在陈方面前。
陈方看了看那八位健妇，年纪都长些，有二十七八到三十多岁。
在这个十四五岁都能结婚生子的时代，二十七八都是绝对的大龄女子了。武媚娘就是十四岁进的宫，结果和李治一下子就对眼了，要不是如此，儿女也不会已经这般大。
陈方看了看这些健妇，一个个身材都健硕的不得了，不得不说宫内的伙食好，即使是罪臣女眷，可也不曾饿着。
这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干活肯定都有一把子力气。孟菲找的人，很合陈方心意。
而那六个兵士，也严格按照陈方要求的，身体壮硕，一拳能打死一个嘤嘤怪那种。
陈方很满意，人已经招到了，陈方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了。
陈方要做的自然是代替粗盐刷牙的牙膏。这些日子用粗盐刷牙，实在让陈方不能忍受了。陈方做梦都能梦见自己用中华刷牙的场景。
第三十四章 大唐的女人太猛
没来大唐以前，从未觉得牙膏有多好，来了以后，一管牙膏也是那么美好的东西。
果然，当一件东西稀松平常之时，是不会懂得珍惜，只有失去，才记得其中的好。
你根本想象不到一把盐放嘴里的感觉，咸的要命，每次都要用大量的水漱口才行。
陈方此时最想要做的就是牙膏，当然，也不一定是膏状，能刷牙，比粗盐口感好就行。
陈方这几日早就拟好了一些单子，其中有记得的古法牙粉配方，也有现代牙膏鼻祖配方。陈方打算都试试。
古法牙粉就是一些中草药配方还有干花粉以及动物骨粉一类。而现代牙膏的鼻祖配方就是石头配肥皂，不对，是碳酸钙配肥皂。
牙粉主要用碳酸钙作为摩擦剂、以肥皂为表面活性剂。
当然，这个配方是基础配方，跟后世那些品种多样，功能多样的牙膏没得比。所以才是鼻祖配方。
碳酸钙这个好找，肥皂在这个时代也出现了，不过却是从西秦流入的奢侈品。
陈方这些日子得了很多赏赐，除了送给桃红和鼎玉的，肥皂也攒了十几块了。
此时做牙膏的两样基础材料都不缺，不过这么原始的牙膏要做出来还是有些困难。
配方和配比，里面加多少碳酸钙，加多少肥皂合适。还要不要再加一些别的东西，提升牙膏的口感。
呃，忘了，牙膏是不能吃的，没口感一说，那就是提升牙膏在口腔中的味觉感受。
陈方拟了几个比例，也拟了一些可以加入牙膏之中的添加剂，比如海盐，薄荷之类。
陈方打算全部做出来试试，到时候再从其中挑一种或几种最适合的。
此时交给这些新招募来的健妇和兵士的任务就是砸石头，刮肥皂末，捣鼓各种添加剂。
简单交代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去忙了，陈方注意到孟菲给自己使了一个眼色。
和孟菲走到专门为孟菲准备的房间，陈方看到此时一对男女也被孟菲叫了进来，门刚关住，陈方就看到两个人齐刷刷跪了下来，瞬间磕头调节到捣蒜模式。
一个个的求陈方饶命，陈方心里咯噔一声，准是出事了。
“怎么回事？”
“大人，这两个人私会，被抓到了！孟菲不敢擅自做主，请大人惩处。”
私会被抓，陈方看了看两个人，玛的，果然干柴配烈火，很容易出事。
这才多长时间，真就有人互相勾搭上了。
看了看那女的虎背熊腰的模样，陈方很想问问那男的怎么想的，能驾驭得了吗？
不过此时显然不是问的时候，这种苗头要赶紧制止，真要在掖庭宫造出孩子，陈方都不敢想结果了。
啪！
猛的一拍桌子，吓的那两个人脸色煞白，刚才慢下来的磕头频率一下子直线升高，转眼额头已经见血。
“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才犯下这弥天大罪。”
“你还知道这是弥天大罪！做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都是这女人勾引我的！小人只是一时糊涂啊！”
“好你个陈二，明明是你强行...”
陈方看着瞬间进入互相揭发告密状态的两人，望了望孟菲。
陈方没有阻止两个人互相攻击，互相伤害，孟菲自然也不敢管。陈方在这里，她自然一切看陈方眼色行事。
两个人开始是互相推诿揭发，继而升级为肢体接触，这健妇也确实力气大，竟然将那个兵士给揍趴下了，兵士脸上被抓破的血印子，此时鲜血淋漓。
一颗脑袋被健妇一只手死命按在地板上使劲摩擦，完败啊！
“够了！”
陈方一拍桌子，两个人赶紧停止了肢体动作。很明显，那个健妇完胜。
陈方只能感叹，这大唐的女人是真猛，把一个禁军兵士能ko成这样。
“你刚才说他强迫你的？”
“对，大人，昨天我正在油坊收拾油渣，忽然陈二从后面抱住我，一手搂着我腰，一手捂住我嘴。我拼命挣扎，可是挣脱不了。”
“我就这样被他强行拖到油坊角落...大人，后面的事情我说不出口了！太羞耻了，大人，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孟菲站在陈方旁边，脸憋的难受，这健妇一个挣脱不了用的好啊！可是这挣脱不了用在她刚刚将陈二打趴在地上之后，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昨天她身体不舒服，出恭了七八次，出的浑身酸软，实在没有力气，才挣脱不了的。或者亲戚来了？
孟菲此时也不得不佩服陈方，难怪刚才大人没有阻止两人互掐。
这女人前矛后盾的表现，估计这事还真是她勾引陈二在前。所谓挣脱不了，恐怕是欲拒还迎吧！甚至是主动出击。
“陈二，你来说说！”
“大人，不是这样的，要真这样，完全说不通啊，我根本没虎妞力气大啊！你看她刚才将我打的！现在血还流着呢！脑袋还嗡嗡响个不停。”
此时那虎妞似乎才回过味来，马上脸色更加煞白。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虎妞此时赶紧求饶，此时她已经明白，这事大人肯定已经明察秋毫了。
“陈二，你过来！”
陈二赶紧爬了过来，孟菲看到大人似乎和陈二说些不能被别人听到的话，赶紧退了两步。
孟菲只隐约听到陈方在问陈二感觉如何，之后什么也没听到。
两人耳语几句，陈方脸色终于好了许多。
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虎妞应该不至于怀孕，因为最后...
怎么说呢，轻叩柴扉不得开啊！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大汗淋漓被孟菲当场抓到，这就是结果。
陈方又叫来虎妞询问了几句，这女人倒也不是完全糊涂，知道这宫里禁忌。
此时虽然羞耻，不过也将经过一五一十告诉陈方。
确实是她勾引的陈二，女人勾引男人，还在这宫里，可想而知结果会如何。
古人说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陈方脑子里想了想，这应该就是古人说的吧！
天雷勾地火，不过结果不是太好。
第三十五章 武媚娘喜欢甜
“大人，这两个人该如何处置？”
“按照宫里规矩，该如何处置？”
“当斩！”
陈方听到当斩，倒是不出自己所料，宫里对这种事真的是处罚极重，以至于要杀了才算。祸乱后宫，这可是重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陈二和虎妞马上又进入捣蒜模式，此时屋子里的石板地面已经鲜血斑驳了，两人额头已经完全被血浸透，此时却还在咚咚磕个不停。
“孟菲，将他们两先关起来，不要对外声张。你明白我的意思？”
“大人，孟菲明白！”
陈方其实并没有想要杀两人，他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可能因为别人男女相爱就杀了对方。
而且毕竟最终两人等于什么也没办成，对陈方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不过这里毕竟是掖庭宫，就这么放了两个人自然不合适，如果今天放了两个人，以后这种事情如何在油坊制止。
苗头不能开，所以先关起来。刚才问孟菲按规矩办该如何，其实只是吓吓两人而已。
若是真想按规矩办，他只需要将两个人送给掖庭宫的女官，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最多受点牵连，油坊的制度改变一些罢了。
看来要尽快想办法了，以后油坊若是再出现这种事，孟菲又被欺瞒，万一造出孩子怎么办？这才是大事。
陛下今年就要搬进大明宫，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机会让油坊搬到宫外去。
去了宫外，宫里的规矩就管不到油坊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广阔天地才能得自由。
陈方在思考，而孟菲让人将两个人囚禁以后，又来到陈方面前。
“大人，您没打算杀那两个人？”
“你觉得该杀吗？”
“按照规矩该杀！”
陈方看了看孟菲，孟菲说的是按照规矩该杀。陈方没再说什么，走出这间屋子。
油坊的人都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陈方吩咐完也就离开，牙膏的初代产品这里做出来，自然会禀报自己。
回到住处的路上，陈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武媚娘找自己，自己也轻叩柴扉不得开会如何。
“不会的，我又不是陈二。万一呢！”
陈方很忧虑，只希望武媚娘永远不要找他，和李治恩恩爱爱的多好。你们夫妻过你们的甜美生活，多好！陈方不想当个搅局者，很危险。
做这种事一个稍微差池，那绝对是要命，不得好死啊！
不知不觉已经回来，鼎玉还在尚食局忙着，这硕大住处就一个小太监在里面。
“大人，您刚才离开以后桃红来找过大人。”
“哦，知道她来找我什么事情？”
“奴才问了，她没说。”
桃红回到武媚娘身边以后，基本没事不会来这里，来这里，应该是公事。难道是武媚娘有什么差遣，不会这么倒霉，那女人此时要找自己。
“小丁子，你看她找我急不？”
“大人，好像有些急！”
“嗯，你下去吧！”
桃红没找到自己，肯定会去油坊那里，倒是和陈方完美错开了。不过她一会肯定还会回来这里找自己，毕竟自己能去的地方其实不多，尚食局，住处，掖庭宫，当然，陛下午膳时自己也会去甘露殿。
“会不会真的是武媚娘要找自己？”
想一想自己来大唐也有一些日子了，这些日子，除了刚开始武媚娘睡在自己身边，然后她就一直陪着李治。
现在李治病情稳定，这女人不会是静极思动了。以李治此时的身体情况，想做一些事情肯定是力不从心，这女人难道憋不住了。
完全有这个可能，陈方想一想，忍不住摸了摸额头，额头都是渗出的细密冷汗。
此时一声声熟悉的脚步已经走向陈方住处，听到这个脚步声，陈方第一次感觉有点烦心。真希望桃红不要来啊！
可是，很明显桃红还是来了，在四周张望了一番，桃红看着陈方，脸色羞红。
“公子！”
“桃红...你来找我有事？”
“公子，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陈方心脏猛的收缩了一拍，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武媚娘还是要找自己，豁出去了，不就是继续给李治戴绿帽子么。
反正已经戴过一次了，陈方心里说着，其实陈方也不知道那次到底有没有戴，后来想想，当日应该没戴成才对。
不管了，此时心里豁出去了，陈方倒是情绪稳定了下来。
做这种事要冒着杀头，不对，是碎尸万段的危险，可要是不做呢，武媚娘也不是善茬，比李治还狠，自己敢不从她最少也是一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唉，两难啊！
现在一定不能紧张，遇到任何事都不能紧张。
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迟早问题，也许，现在来也好。
“记住，要抱紧娘娘的大腿，娘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要怎么玩就怎么玩！”
陈方心里说了几句，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麦芽糖还有没有了，娘娘要一些！”
陈方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忽然听到桃红这句话，马上脸上的表情剧烈变化，以至于陈方感觉脑子此时都有点卡顿，像是一个初代手机系统运行一个大游戏一般，卡的不行。
“麦芽糖完了，娘娘要的话，得等到明日。”
想到今天刚对安定公主说了麦芽糖没了，此时要是将麦芽糖给武媚娘，被这小姑娘知道，这小姑娘以后不给自己穿小鞋才怪。
虽然公主肯定没娘娘大，可是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这宫里就没几个自己能得罪的。
“哦，那奴婢先走了，明天再来找公子！”
“嗯！明天你来，我多给你一些！”
这丫头果然是武媚娘的贴身宫女，自己就送了她一小瓶麦芽糖，她还给武媚娘了一些。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陈方忽然看了看桃红。
“等等！”
“公子，怎么了？”
“你将我送你的麦芽糖给娘娘尝了？”
“奴婢没有，是小公主硬塞进娘娘口中的！还对娘娘说是从你这里讨来的。”
第三十六章 公子真好
“哦！是太平公主啊！没事了，你去忙吧！”
此时陈方暗自松了口气，是太平那就没事了。若是是桃红，恐怕就有些不妥了。
看来以后给这丫头东西时要叮嘱几句才行，免得惹出一些是非。
桃红走了以后，陈方也没心思在住处待着，去了尚食局，此时正是忙着准备晚膳之时，尚食局中锅碗瓢盆的交响曲响个不停。
菜籽油在锅中爆炒着鲜嫩的菜品，一股股香味弥漫在尚食局之中。鼎玉正在削着一个苹果准备摆盘，陈方看她拿刀的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溜的不行。
“师父，你怎么来了？”
鼎玉说着，手中动作却丝毫不慢。论刀功，这尚食局中鼎玉是绝对的第一。
“我来看看，晚膳准备的如何？”
“已经快准备好了，师父有什么交代的？”
“你去忙吧，我就是来转转！”
来到存放着麦芽糖的储物间，陈方看着新作出的一大罐麦芽糖，这东西看来以后要经常做了。
娘娘公主们都喜欢，这东西就不能断了。
太平和安定喜欢甜食陈方很理解，可是武媚娘也喜欢，他就有些郁闷了。
不是说好的人最初的味觉感受是甜，以后这种味觉慢慢就变淡了嘛！
算了，娘娘喜欢就多备一些，反正是做，只是做多做少的问题。这宫里也不缺原料，尚食局也不缺人手，真缺了问皇上娘娘要就成。
陈方自信，自己问宫里要人，肯定是一路绿灯。
第二日，果然桃红早早就到了，陈方看到桃红抱了一个玻璃瓶子，很大个的那种。
武媚娘，你可真贪心！这应该是你能找到的最大的玻璃瓶子了吧！你怎么那么爱吃甜？你牙口还好吗？
桃红将玻璃瓶子交给陈方，又将上次陈方送她麦芽糖的那个小瓶子也递给陈方。
“一会我给你换个大点的瓶子！”
“公子真好！”
陈方看了看桃红，这丫头几次见自己，都脸红的要命，过了这些日子，那一日就算自己做了什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记着。
还是说开好了，免得每次这丫头见自己总是这般。
“桃红，那日我醉酒，如果做了什么不妥之事，实属无心之举。”
“桃红知道，其实公子并未做什么不妥之事。”
“那这几次见我，你脸都这么红？”
桃红赶紧用双手抱着脸颊！
“我有脸红吗？”
陈方拿了房中镜子递到桃红面前。
“跟猴屁股一般红了！”
“啊！”
...
看着桃红离开陈方叹了口气，原来是酒后放水，让这丫头帮忙了。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终，陈方还是问出了原因，此时倒也明白，这丫头几日为什么见了自己总是脸红。虽然之前也是桃红这丫头伺候自己，甚至伺候自己沐浴，可当时最少也穿了亵裤。
这一次倒是真的坦诚相见了，也难怪这丫头每次羞得脸红了。
桃红刚走，陈方就看到两个女孩身后跟了大堆的宫女太监径直向自己这里走来。
安定公主说她今日还要来，果然今日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更小的，太平也来了。
陈方赶紧上前接驾，两位公主屏退众人，进了陈方屋子。
安定很自觉坐在昨日坐过的地方，太平则搬了凳子，坐在安定旁边。
这都是什么事，陈方郁闷。
看着两位小公主眼巴巴望着自己，陈方估计以后这样的场景每一日都会在自己这不大的住处上演。
你妹，得罪不起啊！
“陈方，有那么好玩的事情你竟然只讲给姐姐听，都不讲给我听！”
“殿下昨日不是没来嘛！”
“没来你就不给我讲了！”
“我...”
陈方郁闷，这小孩子的逻辑，他不懂啊！你没来我怎么给你讲啊！这时代又没手机。我也没隔空传音的异能啊！
“那微臣将昨日讲给大公主的再讲一遍！”
“不要，姐姐昨天都给我讲过了！你快讲那猴子看到那只小猴子死后怎么样了！”
“哦，那只石猴看到小孩子忽然爆死，此时喧闹的水帘洞中顷刻间就安定下来！众猴子都围向那只死去的猴子。”
“石猴此时抓耳挠腮，看着死去的猴子，眼睛泛红，无比焦躁。”
“一只老猴子说，大王，这世界的生灵都有其命数...”
陈方娓娓道来，两位公主很快都听的入迷，待到陈方讲到石猴领着众猴扎了木筏，准备渡东海寻找长生之妙法时，安定忍不住问陈方，这世间真有什么长生妙法。
陈方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有？”
“殿下，这个微臣真不知道！”
这是一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说有或者没有都是错。
你说有，估计安定会穷根揭底问你妙法在哪里。你说没，安定也会问你为什么没。
陈方不知道，经历了穿越的他，其实此时也很迷茫这世间是不是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也许长生真的存在，他这三维世界的生命知晓的真不多。维度太低。
一直讲到快中午，陈方才得已用为陛下准备御膳的原因离开。
两位公主手拉着手，身后一大帮宫女太监跟着也离开这里。
“姐姐，我也想像那只猴子一样找到长生不老药，那样父皇的病也能好了！”
“太平，父皇会好的，这些日子不是都已经好了很多，都多亏了陈爱卿。”
“姐姐，我们去看看父皇吧！”
“嗯，我们现在就去！”
陈方今日来到甘露殿，却看到两位公主也在，陪着李治和武媚娘一起用膳。
珠帘之后，李治和武媚娘坐在上首，而两位公主就陪在旁边。可以看得出，李治和武媚娘都极为宠爱两位公主。
“陈方，安定和太平说这两日你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其中有长生不老之药！”
陈方刚刚见过驾，武媚娘就有些迫切问到。
看看，这讲个故事都能讲出事来。武媚娘如此问，陈方觉得，多半是因为李治在这里。
“回娘娘，微臣确实对两位公主讲过故事，不过故事本来就是虚构，只是为两位公主殿下闲来听听罢了！”
第三十七章 制作冰糖葫芦
“哦，陈方，你以前在鸿胪寺当值，可否从使节口中听过一些妙方。”
武媚娘似乎还有些不死心，看了看旁边的李治，尽管明白所谓长生只是愚人而已，不过身处其中，难免不能自拔。
历史上寻找长生不老药的帝皇可是不少，其实真的寻找此药的皇帝哪个又愚昧无知呢，这就是人。
而在这个时期，尤其李治长期病重，武媚娘寻药之心自然更甚。
“这个，妙方虽有一些，却绝无长生之法！”
武媚娘叹了口气，旁边的李治也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虽然身体强了一些，不过昨日...
李治望了望旁边的皇后，力不从心啊！
傍晚的夕阳照耀着太极宫绵延的宫殿群，青砖碧瓦间，金色的大殿琉璃闪烁着夕阳的美感。
夜风起了，宫廷中的宫灯早有侍女点亮，一波波窈窕的宫女挑着夜灯，在这深秋萧瑟的风中走过，成为这大唐盛世一种唯美的点缀。
陈方躺在自己温暖的被褥间，却久久不能安睡。
是不是不该继续给两位公主殿下讲故事了。
陈方辗转反侧，此时睡不着，干脆披了衣服，走出住处，夜色中的尚食局和背后的宫殿群连成一片，暮色之中的太极宫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
“师父还没睡？”
“鼎玉，你怎么也没睡？”
“刚才淑妃娘娘让人准备夜宵，刚刚忙完！”
“淑妃娘娘，萧淑妃！”
陈方倒是对这个女人知道一些，因为陈方记忆中的历史上萧淑妃因为和武媚娘争宠之事，让她在李唐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萧淑妃姓萧，是南朝士族兰陵萧氏族人，齐梁皇室后裔。也是出身高贵，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脉。若不是这些朝代覆灭，那也算是皇室之人。
在这个世界，由于历史改变，武媚娘进宫是在李治当皇帝时期，早早就在李治的后宫确立了统治地位。
自然没有和萧淑妃争宠之事，所以萧淑妃此时还活的好好的，她的儿子女儿也都活的好好的，当然，地位自然没武媚娘的儿子女儿高。
皇子公主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母亲不同，在宫里的地位就不同。
而萧淑妃为李治生下一儿两女，许王李素节、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
许王李素节是李治的第四子，之前三个儿子都是和宫人生的，也就是宫女。
每每想到皇上在宫里看上谁都能下手，陈方其实挺羡慕。
而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是李治最大的两个女儿，安定按岁数只能排第三位。
但是谁让安定公主是武媚娘生的，地位自然比两位姐姐高了许多。
在这宫里，从来就没按岁数论尊卑的传统。
“师父，你认识淑妃娘娘？”
“不认识，只是听别人提过，对了，鼎玉，你知道这宫里有没有一位王姓的妃子？”
“王姓，有两位，不知道师父找的是哪位？”
果然，宫里确实还有王姓的妃子，想来就是本该成为皇后，却因为历史改变只能成为妃子的那位王皇后了。
“我不找哪位，就是随便问问，鼎玉，你别站在那里，坐下！”
“哦，师父！”
鼎玉看到陈方坐在宫门的门槛上，她也坐下，坐在陈方旁边，隔了一点距离。
“师父，说起静妃和德妃，其实两个人都挺不容易的！”
“哦，为什么？”
“都没有为皇上诞下任何子嗣！”
“两个人都没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
鼎玉点点头。
陈方想了想，自己记忆中，历史上的王皇后确实没有子嗣，大概是某些方面有问题，不能生儿育女。李治在她身上其实没少耕耘，只是一直颗粒无收，应该是身体问题。
原本历史中，武媚娘被送进感业寺，之所以能出来，就是因为王皇后没有一儿半女，和萧淑妃争宠的道路上步履艰难，才将武媚娘接进宫，以为助力。
看来这个世界，王皇后还是有问题，李治肯定不会有问题，因为他儿女众多，生孩子这方面是小能手。
历史变了，王皇后没能当皇后，只做了妃子，但还是不能生，而且姓王的静妃和德妃都不能生，这种病也传染么？
陈方也就是满足一下子自己好奇心，倒不是真关心什么王皇后，萧淑妃。
鼎玉和陈方坐了一会，说了一些宫里事情，哪位妃子喜欢吃甜的，哪位喜好辣的，哪位又特别喜欢酸的。说到武媚娘，鼎玉说娘娘最喜欢甜食。
难怪让桃红拿那么大一个玻璃瓶。
夜晚起雾了，飘飘渺渺的雾气笼罩着太极宫。
太极宫本身就建在地势低洼之处，最是容易起雾。往往一起雾还是大雾。
深秋的雾冷了，陈方看到鼎玉已经有些瞌睡，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去睡吧！”
“师父也早点睡！”
“明日让人准备一些山楂，洗干净去核。”
“好！明日一早我就准备！”
这一日太极宫的地面上落了一层秋霜，单薄的白色。早有宫女在宫内清扫着落叶，枯黄的落叶渐渐堆积，薄薄的秋霜瞬间隐匿进堆积的枯叶之中。
冬天会来的很早，至少会比后世提前一个月。
应该也会更冷吧！陈方想想这个时代留下的一些关于雪的诗文，应该会很冷。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陈方怕冷。幸亏没穿越到小冰河期。
两位小公主还没有来，陈方知道她们会来的。
去尚食局时，鼎玉早就备好陈方需要的山楂，洗的极为干净，里面的山楂核也都全部细心挑去。
鼎玉准备了一盘，几个厨娘还在忙碌，怕准备的不够。
陈方取出一些剩下的麦芽糖，让鼎玉削了竹签。
他要做的自然是冰糖葫芦，用竹签将山楂串起来，然后淋上麦芽糖稀，麦芽糖稀会迅速在冷风中风干，就做成了华夏北方最负盛名的小吃，冰糖葫芦。冰糖葫芦最初起源于宋代，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的。
此时几个厨娘帮忙，很快十几串冰糖葫芦已经淋好麦芽糖稀，被鼎玉带到尚食局外，冷风中，糖稀风干。
第三十八章 让人惊艳的小食
“师父，这叫什么，真好看！”
“这叫冰糖葫芦，不仅好看，而且很好吃，你试试！”
鼎玉听陈方的话，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风干的麦芽糖和被麦芽糖包裹的山楂迅速在鼎玉的口中融合，糖衣破碎，酸与甜这两种本身截然不同的味道刺激着味蕾，给了鼎玉两种不同的味觉感受。
简单的小吃，简单的融合，却恰恰将一种味蕾的美妙感受呈现出来。这种味道在舌尖交融爆炸，双重的味觉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如何？”
“好吃！师父，你也吃一颗！”
鼎玉将自己咬过的那串糖葫芦递到陈方面前，陈方也没嫌弃，吃了一颗，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儿时记忆的味道。
这么简单正宗的冰糖葫芦，其实陈方也很久没吃到了，他来自末那个时代，冰糖葫芦中也加了许多别的东西。味觉丰富了，其实也杂乱了。
“大人，我们也能尝尝么？”
此时几个厨娘也都凑了过来，看着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看着鼎玉和陈方吃的津津有味，不禁问到。
陈方一直都待这些厨娘很好，没什么官架子，所以此时她们才敢问。
陈方拿过鼎玉手中已经吃掉两颗的糖葫芦。
“当然可以了！”
厨娘们一个个咬下陈方手中的糖葫芦，一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自从陈方来到尚食局，她们不但平日里干活更轻松了，还时不时就有好吃的美妙食物吃。
以前尚食鼎玉偶尔还骂她们，自从尚食认了陈大人做师父，就再也没骂过她们了。
在尚食局，此时这帮厨娘可都喜欢陈方喜欢的不得了，私下里几个小点的厨娘甚至会说，要是能嫁给陈大人多好，然后被其余几个嘲笑。
你能嫁给大人吗？
那做小妾也行啊！
你知道嫁给男人要做什么？
大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嘛！
平日几个小点的厨娘打打闹闹，也被陈方看见过几次，被抓了现行的小厨娘一个个羞红脸，低垂脑袋，倒是挺好看。陈方甚至几次忍不住捏着小厨娘羞红的脸，年轻的厨娘脸真的很好捏，尤其那几个稍微胖点的，脸肉肉的。
在这些厨娘中，能被陈方捏一下脸都能让她们骄傲的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公鸡。
此时一串糖葫芦被陈方和众厨娘分了，陈方已经看到两位小公主带人走了过来，刚才去找陈方住处找陈方，没在，都跑到尚食局了。
“大家赶紧都去忙！”
看到公主大驾，众厨娘赶紧散了，尚食鼎玉和陈方赶紧去见驾。
“陈爱卿，你手中是什么？”
“是微臣刚做的一点小吃点心！”
“那赶紧让我尝尝！”
安定公主极为想保持她的公主教养，可是不知道为何，看到冰糖葫芦时，还是有些忍不住。
而太平更直接，直接从陈方手中拿过一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塞进嘴巴里。
这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太具诱惑力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根本承受不了。
一颗冰糖葫芦入口，太平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好甜好酸啊！”
“太平，到底是甜还是酸啊？”
“姐姐，你尝尝就知道了，太好吃了！”
太平此时已经吃下了第二颗，而安定公主吃了一颗以后，也是眼前一亮，也赶紧一颗颗往嘴巴里塞。
幸亏这里没有外人，都是她们随行的宫女太监以及陈方和鼎玉。
不然两位公主这吃相，可真的和身份有些不符。
“不行，我要带给父皇和母后也尝尝！”
太平吃的剩下两颗，此时看着糖葫芦，强忍着继续吃的冲动，说道。
“公主殿下，这冰糖葫芦尚食局里备了不少。”
此时鼎玉说道，太平听到，兴高采烈的吃下最后两颗。
“陈方，再给我拿一串！”
“殿下，这东西不能多吃！”
“吃多了会生病么？”
小太平一双咕噜噜的漂亮大眼睛望着陈方，眼睫毛扑闪扑闪。
“这倒不会！”
“那赶紧再给我一串！”
“殿下，真不能多吃，吃多了一会殿下怕是连豆腐都咬不动了。”
“我又不吃豆腐！”
陈方不情不愿的将一串糖葫芦递给太平，那里安定也吃完自己一串，看着陈方。
陈方无奈，算了，让她们吃吧，一会牙酸了可不能怪自己没提醒。
“陈爱卿，你多拿几串，我们去你那里，边吃边听你讲故事。”
“微臣遵旨！”
陈方拿了几串糖葫芦，那里又吩咐鼎玉一会将糖葫芦和早膳一同呈给陛下和娘娘。
到了住处，太平和安定一人拿着一串糖葫芦，陈方则开始给她们将那石猴出海到了人间寻找长生之法的故事了。
两位公主听的津津有味，口中也一直没有闲着。
看着桌子上多出来的竹签，两位公主殿下发现自己咬不动豆腐会不会责罚。
我劝过了，陈方只能安慰自己。
讲了一阵，外面鼎玉带了两个厨娘向这里走来。
看到两位小殿下还在，没敢过来。
“两位公主殿下，我出去一下，问问尚食有什么事！”
“嗯，快去快回！”
鼎玉看到陈方，让两位厨娘将陛下娘娘给的赏赐给陈方看。
又是肥皂牙刷卫生纸之类，陛下娘娘怎么都爱赏赐这些东西。给点别的不好吗？比如金银！
“牙刷我都能凑一套十二生肖了！”
陈方很郁闷，不过陛下娘娘给了赏赐，那么肯定是很喜欢冰糖葫芦了。
这倒是不出陈方所料。毕竟，那东西能够出名，凭的可是口感和颜值，没理由后世那么出名的小食，这个时代的人不喜欢。尤其鼎玉还说了，武媚娘最喜欢甜食。
“鼎玉，这几卷纸你拿去，牙刷你看看哪位厨娘还没，就给她。”
“师父，你给的纸我都好几卷了。”
“那给别的厨娘！”
“自从师父来了尚食局，她们纸都不缺了！”
陈方笑笑，女孩子就要爱护自己的...
呃，不对，女孩子就要爱护自己，身体哪里都要爱护。
“两位小殿下还在等着，我回去了！”
第三十九章 我的牙坏了
“好，师父！”
中午时，陈方还在甘露殿，太平已经哭着来到甘露殿，看到陈方，哭的更厉害了。
珠帘后的武媚娘听到太平哭声，赶紧差人去问。
“父皇，母后，我的牙坏了，什么都咬不动了！”
“怎么回事？”
“呜呜，我也不知道！”
陈方听了，郁闷，让你别吃那么多，你偏不听。吃了最少四五串糖葫芦，你能咬的动东西才怪。
“启禀陛下，娘娘，公主的牙齿不碍事，只是吃的糖葫芦太多了，牙酸了。过半日就好。”
“陈方，你可不能骗我！”
“公主放心，微臣哪里敢骗殿下！”
“太平一说，我也觉得今日咬东西有些不易！陛下觉得如何？”
那里李治点了点头，看来都有一些，只是太平贪嘴，吃多了，更严重。
“太平，以后要少吃一些！”
“是，母后，陈方早上也劝我少吃一些！我没听！”
“那以后多听陈爱卿一些话！”
暮色降临，鼎玉帮陈方铺好被褥，却看到一个小厨娘急匆匆跑向这里。
“小翠，你着急跑来有什么事？”
“尚食，刚才淑妃娘娘那里来人，想要两串糖葫芦，不知道给还是不给？”
那里鼎玉看向陈方，这东西是师父做出来的，给不给淑妃娘娘，自然师父决定。
“你用黄纸给淑妃包两串，记得告诉淑妃娘娘派来的人，一人最多只能吃一串。”
看着小厨娘又跑向尚食局，鼎玉望了望陈方。
“师父，这冰糖葫芦之名怕是在后宫已经传开了，师父今日给了淑妃娘娘两串，别的宫里的娘娘也要，怕是不给不行。”
“你让人多备一些麦芽糖，山楂就好，天气越来越冷，这东西倒是越来越好做。”
“我听师父的！”
果然，这两日不断有后宫的嫔妃宫娥遣人来尚食局讨要，陈方吩咐鼎玉，只要宫里有名有姓的都给一两串，鼎玉也都照做。
能来讨要的，在宫里自然都有一些地位，一般宫女也不敢来尚食局讨要。要真有这种不懂事的宫女，怕是早死在这后宫之中了。
本身尚食局就是为宫里的贵人做膳食的，不过几日间，讨要的人越来越多，倒是让尚食局不得不再准备了一次山楂。
本来尚食局很少准备的山楂，竟然被宫里的贵人们吃的断货。
尤其几位公主，几乎是每日都会遣人来讨要一两串。
而那些嫔妃宫娥，也是将冰糖葫芦当做每日必吃一串的美食。
小太平和安定经历了一次牙酸倒的经历以后，倒是不敢将冰糖葫芦当饭吃了，不过每天必然会要两串。
武媚娘特意吩咐尚食局，每日的早晚膳食中必须有一串冰糖葫芦。
鼎玉告诉陈方，每次早晚膳，皇帝和娘娘都会分吃一串糖葫芦。
武媚娘吃一颗，李治吃一颗。
陈方不禁在心里说，看看，李治还是爱武媚娘的，尽管不能做某些事，可心里还是有武媚娘。同样，武媚娘也深爱李治，那个场面陈方没见，但是觉得很温馨。
你们夫妻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武媚娘，你千万别想起我，就当我是宫里一个路人。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分吃糖葫芦也成一种流行，经常几位宫娥和嫔妃分吃一串糖葫芦，几个公主皇子也是有样学样。
分吃，这在宫里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事情，竟然被一串冰糖葫芦办到了。
陈方几次看到这温馨一幕。而尚食局的众多厨娘似乎更喜欢分吃这件事，只要陈方到尚食局，总有厨娘将吃过几颗的糖葫芦递到陈方面前，红着脸，想分给陈方一颗。
陈方总是会捏着小厨娘的脸，欣然咬下一颗糖葫芦。
渐渐的，只要陈方来，厨娘们都喜欢递给他糖葫芦，弄得陈方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她们是喜欢被自己捏着脸，还是喜欢和自己吃一串糖葫芦的感觉。或许都有。
而对于陈方，糖葫芦只是一件小食而已，对陈方来说只是小事，何不结个善缘。你好我好大家好，汇仁，啊，不对，应该是大家都好。
这一日，孟菲差人来找陈方，油坊那里，牙粉已经做出，陈方赶到油坊，几十种牙粉都已经备好。
看着这么多种牙粉，这都是要自己一一试用才能知道好坏。
陈方以前不知道一天刷几十次牙是什么感觉，今天终于知道了，累，原来刷牙也累，胳膊累，手也累。
更累的是嘴巴，最后几种牙粉陈方已经品不出味道了。
选了自己最中意的两种，那里孟菲已经按照陈方的选择拿出一个账本，里面每种牙粉的配方都有详细记载，而陈方也留意到，在盛放牙粉的纸上，都有编号。
孟菲做事，倒是周到，当日让孟菲管这油坊，没选错人。陈方暗暗在心里将孟菲当做自己人那一类。
现在这宫里面，陈方在意的人有三位，初来时照顾自己的桃红，逼着自己收徒的鼎玉，还有帮自己打理油坊的孟菲。
“去外面叫两个宫女来！”
“大人，我这就去叫！”
掖庭宫什么都不多，就宫女多，听说油坊要人，这掖庭宫中的管事自然一路绿灯，恨不得自己亲自来为油坊办事。
一会两个宫女被叫到油坊，两个宫女都有点忐忑，不知道为何被叫进油坊。
陈方拿出两把牙刷，孟菲早备好牙粉，正是陈方最中意的两种。
“让你们来是试试油坊新做出的牙粉，不用紧张。”
两个宫女听了，才稍微稳住了心神，拿了牙刷，使用牙粉刷牙。
本来她们的地位是用不起牙刷的，只能用柳枝，此时倒是第一次用牙刷刷牙。
刷了一阵，两个宫女都觉得这牙刷刷牙果然比柳枝强了太多。
而油坊新出的牙粉也比用盐刷牙好受许多。
原本刷牙这件极为艰难的事情，此时倒成了一种享受。
“觉得如何？”
“回大人的话，这牙刷和牙粉都极好！”
“嗯，牙刷就送给你们了，不过牙粉暂时不能给你们，这东西太少！”
第四十章 我又不会吃你
“一会你们在孟菲那留下名姓，等牙粉多了我会让孟菲送你们一人一份，当做今日的酬谢！”
一听陈方的话，两个宫女马上跪谢，没想到仅仅是进油坊帮陈大人试了试新出的牙粉，竟然有牙刷送，而且以后还会一人得到一份牙粉。
要知道，在宫里，这东西只有贵人们用，平时哪个宫女命好得了这赏赐，那大家还不羡慕嫉妒死。
你用柳枝，将里面的木纤维揉搓出来，配上粗盐，在牙齿里戳戳戳，哪里比的上别人用牙刷来的舒服。
对陈方牙刷只是小东西，陛下娘娘赏赐的都能凑一套十二生肖了，可对她们，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更何况还有这新出的牙粉，油坊出的东西，那自然是最好。
陈方不知道的是，今日这件小事，不出几日就会传遍掖庭宫。
自己和两个宫女都试过了，确实这新出的牙粉比粗盐好用，不过陈方并没有满意。
如何做成膏状，陈方还是喜欢牙膏，而不是牙粉。
后世的牙膏是由牙粉、白胶粉、水、糖精、淀粉这些构成的，其中牙粉这最重要的原料此时已经基本解决。
糖精现在肯定弄不到，工业基础不够，邻苯甲酰磺酰亚胺这是糖精的学名，就冲这个名字，陈方此时也弄不出来，而且糖精本身是三类致癌物，能不用尽量不用。
糖精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只是调节口感而已。
水和淀粉这两种东西肯定没问题。至于白胶粉，陈方想了想，倒是能弄出来，问题是比较麻烦，而且油坊这里条件不够。
算了，先凑合着弄成膏状，口感暂时不重要，比粗盐好就行。以后油坊继续扩大，倒是可以做白胶粉，现在不急。
忙活了半天，终于第一批牙膏在油坊诞生了，陈方拿着他得的那个赏赐的玻璃瓶子，此时装了大半瓶。
口感还是和后世差太多，不过以现在的工业基础，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陈方让孟菲继续做第二批牙膏，自己则拿了初代产品回到住处。
“鼎玉，一会将银叶带过来！”
银叶自从被安定公主送给陈方以后，一直在尚食局中打下手。她原本是安定公主喜欢的一个宫女，算是这皇宫里比较受宠的宫女，牙刷她经常用。
此时银叶被带来，颇有些忐忑。这几日她脸上的肿都已经消了，已经基本恢复了。
“奴婢见过陈大人！”
“嗯，让你来只是试试这东西，油坊新做出的！”
“吃的？”
陈方看了看银叶，吃的，这东西倒是真要入口，问题是不能吃。
“刷牙用的！”
“奴婢这就试！”
银叶试过，对油坊新出的这种白色膏状物极为满意，这种宫女在宫中已经算有些地位，虽是下人，但得主子喜欢，比宫里一些低的嫔妃也不差。她很满意，说明这东西可以拿给那些贵人们用了。
只是后世的软管此时肯定是做不出来，只能用瓶子装了。
牙膏不能挤，确实少了一点感觉，陈方还是喜欢挤牙膏的感觉，只是那个挤的动作，就足以让陈方心往，不过这个能忍。
眼看又是一天将尽，这一天忙的。
将牙膏分装进几个小瓶子，此时才算忙完。
自己做牙膏这事情安定公主是知道的，她知道，太平肯定也知道，她们知道，武媚娘那肯定也有消息。
这宫里就这么大地方，消息传递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皇上皇后和两位公主的，此时一定要准备好，至于这牙膏以后会不会也像冰糖葫芦一般在后宫流行起来，陈方有些信心。
别的嫔妃到时候也派人来要，现在的储备肯定不够。
看来还要油坊加紧生产，要不要继续扩大油坊规模，陈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以后再考虑吧！
正寻思一天将尽，可以休息了，鼎玉眼尖，看到两个女子正在向这里走来。
“师父，公主殿下来了！”
“天都黑了，那两个小公主还跑来做什么？”
“不是安定公主和太平公主！”
此时，陈方也已经看清了来人。
一共来了两人，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显然就是鼎玉口中的公主。而她身后，应该是一位贴身宫女。
陈方出于好奇，倒是注意了这位公主殿下，果然皇家的基因好，颜值和身材都没得说。
貌似这大唐的公主就没有颜值不在线的。
这位公主本身就是在女人最好的年龄，十六七的花季雨季，此时看着颇为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真要说颜值，还是比安定和太平差了一点，那两位以后长成那肯定是祸国殃民的姿色。当然，现在两位小公主还没长开，祸国殃民，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即使安定，也需要几年才能初长成。
不过这位公主也已经算是一代佳人了。
不知道是安定的两位姐姐其中哪一个，是义阳公主还是高安公主。
“鼎玉拜见高安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拜见高安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来是高安公主，李治的二女儿。
陈方想了想，高安公主都十六七了，那义阳公主不得有近二十，这个时代，这个年龄应该早出嫁了，而公主一般出嫁之后就很少来宫里了。
瞧瞧，做皇帝就是好，早早就可以和女人生猴子去了。
“平身，你就是陈方？”
“微臣正是！”
“果然生的好生俊俏！”
高安公主一句话，差点没让陈方憋死，你妹，你说大实话不用这么直接吧！虽然我也知道自己长得俊俏，你也不用直接说出来。
历史上的大唐确实风气开放，不过毕竟也是封建社会，陈方完全没准备被一位大唐公主如此直接的夸一句。
“公主谬赞了！”
高安公主一句夸赞，陈方自然不会接。
“你们都退下吧！”
那个宫女和鼎玉都退了，陈方低着头，此时也不去看高安公主。虽然赏心悦目，不过陈方觉得这公主更像一朵带毒的花，少招惹为好。
高安公主走近，陈方退了一步。
“你退什么，我又不会吃你！”
第四十一章 公主殿下,请自重!
“不知道公主殿下今日来，有什么事情？”
陈方有点不想和这位二公主单独相处了，有点怕。此时直接问来意，你要冰糖葫芦我给冰糖葫芦，然后你走，这多么完美。
“我听母妃的贴身宫女和别的宫女说起你，都说新来的太医博士陈方生的一副好面相，我就来看看。”
这位二公主倒是真的就如此直接，噎的陈方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你好歹是公主，不知道宫里的礼仪么！
谁知道此时高安公主又近一步，用手捏着陈方下巴，将陈方头抬起来。
这画风怎么这么不对，陈方觉得此时两个人换一下位置才对。应该他捏着高安...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捏她下巴，这不是找死么？
“殿下，挺自重！”
陈方此时实在没忍住，高安公主轻轻放下托着陈方下颌的手，那如葱白一般的纤指从陈方脸上划过。
吹了一口气，吐气如兰被她演绎的极为完美。
若论体型长相，这高安公主真的已经是一等一，再长几年，那更完美。
可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远离为好，美丽有时候就是陷阱。
陈方微微愣了愣神，再退一步，高安公主却步步紧逼，竟然就这样一退一进，直到陈方靠在墙上，高安公主已经贴身和陈方站在一处。
一股少女体香撩人，温热的气息在这深秋的暮色中份外显著。
“公主殿下，还请自重！”
高安公主此时一手抚着墙壁，很喜欢陈方这种想反抗不能反抗，想逃又不能逃的感觉。
这样一位俊俏公子，在这皇宫里简直是稀缺动物。
她用手拨着陈方头发，身体微微向前。
“公主，快停下来！”
陈方郁闷，不带这么玩的，你这带球撞人可好。
那里高安公主忽然大笑出来，看着陈方。
“我喜欢你，你做我的驸马，我回去就向母妃说！让父皇赐婚！”
卧槽，你妹，你想找死我还不想。
陈方此时恨不得一把推开高安公主，这都什么事，自己有那么招女人喜欢么！
什么驸马，什么迎娶高安公主，要做鬼的驸马。
陈方时刻牢记自己在这宫中的身份，从穿越一来直接空降到武媚娘的床上，陈方就认清了一点，自己以后要抱的大腿是武媚娘的。
你是公主，你腿粗，可是你有娘娘粗么？娘娘腿不但粗，还美。
呸呸，什么粗，这是侮辱武媚娘。
陈方看了看高安公主，郁闷的不得了。
他若真敢做驸马，那简直是想自杀。
而且大唐的驸马那是出了名的帽子王，没几个人愿意做。
以这高安公主的脾性，真要做她的驸马，那以后头顶还不是一片韭菜田，割都割不绝。
关键是，李治真的赐婚，那武媚娘会如何想，如何对付高安公主，到时候自己肯定也是难逃一劫。
自己都睡过武媚娘的床了，还做驸马，那不是寿星公吃砒霜吗！
“公主殿下，此事还请殿下三思。”
“我已经三思过了！你不知道你多讨人喜欢！”
“殿下，微臣身份卑微，实在是配不上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断了这个念头！”
“你身份卑微不要紧，做了驸马，就有身份了，以后谁敢看不起你！”
陈方很想说大唐的驸马就没有被人看的起的，可这话不能说，更不能对高安说。
今晚这都什么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偏偏生出枝节。
“还请殿下收回刚才那些话！”
“陈方，你胆子够大的，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本公主看上你，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你竟然还敢再三推阻。”
此时高安公主盯着陈方，因为生气，气息鼓荡。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心中已有她人，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有什么人，还能比本公主好！你若不好处理，说出来，我让人帮你处理掉！”
陈方很想说尚食局里随便一个厨娘都比她好，可不敢说啊！而且听这公主口气，真要说一个女子名姓，估计对方要人间蒸发了。
自己若说是武媚娘，她会如何。
陈方脑补了一下，脑补的结果不好，自己被碎尸万段。
“陈方，反正本公主看上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高安公主此时再近一步，陈方忍无可忍，直接将高安公主推开。
高安公主绝对没曾想过，陈方竟然敢推她，一个踉跄，竟然直接摔倒在地上。
“殿下！”
陈方赶紧去扶，这都是什么事情！谁曾想刚扶住高安公主，一双柔软玉臂已经缠在他脖子上，十指交叉，将陈方脖子紧紧抱住。
“殿下，快快放手！”
“陈方，你做我的驸马，不然，我就去告诉父皇你欺负我！”
我...这刁蛮的大唐公主。我欺负你，这到底谁欺负谁？从一见面，就是你欺负我，我何曾欺负过你。
不行，要想个办法让高安公主断了这心思，绝不能继续下去了。
“殿下，安定公主这几日一直每日来我这里！”
陈方这句话说出口，轻轻咳嗽一声。那里高安公主马上脸色变了几变。
搂住陈方脖子的手松开，陈方赶紧扶好高安公主。
“陈方，给我取两串冰糖葫芦，你做的冰糖葫芦很好吃，我母妃和我都极喜欢。”
“是，微臣这就让人去准备！”
此时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未发生，高安公主像是本来就为了两串冰糖葫芦而来。
完美，这大唐公主的演技堪称完美，完全可以拿小金人了。
好不容易送走高安公主，陈方也是叹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出。
幸亏有安定公主的虎皮，不然今日之事真不好解决。
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吧！
自己只说了安定这几日一直来自己这里，这事皇上和娘娘都是知道的。绝对的属于事实。
至于高安公主如何脑补，那就不是陈方的事了。
看看，娘娘生的和嫔妃生的，就是这么不同。光是一个公主名号，就如此有用。
封建社会啊！阶级啊！
这一晚，夜间一场北风，淡淡的雨丝落在太极宫绵延的宫殿群中，雨丝打在屋檐，溅起薄薄水雾。
第四十二章 你竟敢勾搭别的女人
雨水顺着古朴沧桑的宫殿檐廊流淌，在青石板上打击出一曲曲些微的曼妙。
这应该是最后一场秋雨了，陈方被噩梦惊醒，梦里，高安公主面色潮红，睡在他的身旁，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吐气如兰的对他说，驸马，你真厉害。
真是吓人啊，希望永远不会发生这幕，大唐的公主，惹不起。
此时惊醒，听到外面雨声。
走出屋子，陈方看到远处宫灯朦胧的光芒，这盛世大唐，烟雨朦胧啊！
也不知道历史到底会发展到何种方向，大的脉络应该是不会变的。
陈方坐在檐下，此时睡意全无，头脑无比清晰，思索自己来到大唐这些时日的经历，一副感慨不堪回首的表情。
早上，鼎玉撑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是一枝桃花。
雨水顺着油纸伞边沿流下，待到陈方门外，油纸伞轻斜，让陈方微微感叹一句，这只是属于这个时代的美景。
后世虽然也有许多人仿效，但难免有些做作，没有如此自然。
“师父昨夜没有睡好？”
“看出来了？”
“是因为高安公主？”
陈方此时一点都不想提起高安公主，若不是因为高安公主，自己怎么会做噩梦，还被噩梦惊醒，睡意全无。
此时两个黑眼圈都是拜高安公主所赐，真想将她按在自己腿上打屁股。不对，是真想以后都不要见到什么高安公主。
“陛下的早膳忙完了？”
“完了！”
“这雨怕是要下几天，今日安定和太平两位殿下没来！”
“太平公主最是喜欢下雨天，这时间应该是在船上！”
“哦，雨中游湖，小公主竟然有这喜好！”
“每一次都要有人陪着！怕出事！师父不知道，小公主曾经有一次落水，船上的船工都被娘娘让人打断了手和腿！”
这就是武媚娘，惹不起的一个女人。也幸亏这个世界没有争宠的事情发生，不然人彘怕是早被武媚娘做出来了。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何，陈方倒是为萧淑妃和那位王姓嫔妃感到庆幸。
幸亏历史被改变了，你们没和武媚娘争风吃醋，不然你们可要被剁手跺脚挖眼割舌，割掉耳鼻然后泡进酒缸里，想一想都可怕。
“公主落过水，那怎么娘娘还让她去湖里？”
“公主还小，娘娘也是无奈！非要去，没人能拦着。”
陈方苦笑摇了摇头，太平受李治和武媚娘宠爱，这陈方知道，不过这么受宠，倒是没想到。
怕是武媚娘唯一拿之没有办法的就只有小太平了。
“那安定公主现在应该陪着小公主吧！”
“每次游湖，大公主必然陪着。”
陈方了然，看了看外面天色，此时昨晚半宿未睡的后遗症来了，整个人昏昏沉沉。
“师父没睡好，就休息吧！今天午膳鼎玉来准备就好！”
“嗯！”
此时的鼎玉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将陈方扶到床上，帮陈方脱了靴子，鼎玉又撑着油纸伞离开。
陈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鼎玉最近好像瘦了一些，刚来尚食局看到她时，她有些微胖的。此时身材倒是正常许多，倒是曼妙的紧。
看着鼎玉撑着油纸伞离开的背影，陈方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梦里高安公主那面色潮红，近在咫尺的模样。
进而这个面孔变成桃红，又变成鼎玉，接着忽然变成武媚娘，武媚娘拿着一把匕首，指着陈方，怒斥陈方竟然敢勾搭别的女人。
陈方又被吓的精神起来。
呼！女人，唉，女人！
“看师父累的，鼎玉不能帮师父分忧，真是该死！”
鼎玉自责一句，到尚食局忙碌去了。
好不容易睡着，这一睡竟然到了下午，而且不是自然醒，陈方是被人摇醒的。
刚被摇醒，陈方很想发一下起床气，但是看到一张精致完美的小脸时，直接吓的一骨碌爬起。
“微臣罪该万死，不知道两位公主驾到！”
看到陈方一骨碌翻下床行礼的安定公主忍不住噗嗤一笑，小太平早就扶住陈方。
“陈方，你是猪吗？现在还在睡！”
小太平捧着陈方的脸，认真的看着陈方，仿佛要看看陈方是不是猪一般。
“微臣不是！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好了，陈爱卿，不必多礼，以后没人时这些礼能免则免。现在不困了吧？”
“回殿下的话，微臣现在清醒的很！”
这被两位殿下吓的，能不清醒才怪。
“那赶紧给我和姐姐继续讲故事吧！”
本来以为公主今天游湖不会来了，可陈方万万没想到两位公主对西游记的喜爱会如此厉害。
“陈爱卿昨日讲到那石猴闯东海龙宫了，不知道有没有得到趁手的武器？”
“两位公主殿下，容微臣穿戴整齐，为殿下道来。”
看到安定点头，陈方赶紧穿好靴子，幸亏没香港脚，不然要将两位殿下熏跑。
一直从午后讲到黄昏，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几个宫女在外面等候。
雨幕中，几把油纸伞撑着，却挡不住这深秋的冷风。几个宫女身躯萧瑟，看的陈方有些不忍。
这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多时辰了，身体能受得了不。
这些娇滴滴的宫女，莫被冻出病来。
“两位殿下，今日就讲到这里吧！天色不早了，两位殿下早些回去歇着。”
“嗯，父皇和母后让我和姐姐听你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了。”
小太平童言无忌，陈方倒没在意。
“陈爱卿，这场雨后，父皇应该就去大明宫了，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去。”
“回殿下的话，微臣不知！”
陈方是真不知，皇帝怎么想，他如何知晓。
“陈方，你要去大明宫，那我也让父皇带我和姐姐去！”
呃！
什么叫我要是去大明宫，你们也要去，我又不是你们的驸马。不对，在大唐应该是公主到哪里，驸马跟到哪里才对。
送走两位公主殿下，陈方此时早觉得饿了，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此时两位殿下走了以后，鼎玉从房门外探头进来，一串油纸包提在手中，对着陈方晃了晃。
第四十三章 洗刷刷洗刷刷
陈方看了看油纸包，还是鼎玉最懂我心意，这徒弟没白收。此时倒觉得当时应该痛痛快快将这个徒弟收了。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只外表烤的金黄酥脆，里面鲜嫩多汁的烤鸡。
“鼎玉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都是师父教的好！”
“不和你互相夸赞了，宫里有没有什么消息，今天听安定殿下说雨后皇上就要去大明宫了！”
“嗯，本来没这场雨，皇上现在就去了。听来尚食局讨要冰糖葫芦的那些宫女说，大明宫的地脉炭火已经点燃，就等陛下驾临！”
地脉炭火，皇家果然是大气啊！所谓地脉炭火就是在宫殿下设有专门引燃炭火的通道，天寒之时，将木炭引燃，用地暖取暖。
“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
“还不是师父这冰糖葫芦做的好，现在每天那些嫔妃皇子公主都派人来讨要，她们吃人嘴短，我自然能得到一些消息！”
“嗯，这倒是我没想到。不知道陛下去了大明宫，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去！”
“肯定会带一批人去，不过应该不多，大明宫那里现在就陛下养病用，朝政国家之事这些还需要在太极宫处理！”
“哦，娘娘会留在太极宫？”
“朝政现在都是娘娘代陛下处理，这里离不开娘娘！”
吃完了一整只烤鸡，打了一个饱嗝，鼎玉倒了茶水，陈方喝了。
睡了半日，这晚上倒是不好睡了。
陛下你去大明宫一定要点名带我去啊！
想到武媚娘会留在太极宫，陈方此时一门心思想去追随陛下，去大明宫。去看一看龙首原的第一场雪。
事实证明，陈方想多了，因为这一夜，零星的雪花已经落下。
陈方看了看飘落的雪花，打了一个喷嚏。
至于么，这重阳才过了多久，就下雪了。就算这个年代看的是农历，可问题换算成阳历，现在也就后世的国庆刚过。
说好的现在不是冰河期，是温暖期的。
陈方很怀疑是不是那些历史砖家哪里搞错了。
老天，我刚还心想去看龙首原的第一场雪，你这就给我下了。这唐高宗时期的雪，来的有点早啊！
陈方郁闷，冷风从北方呼啸而来，吹过庞大的太极宫建筑群，吹出一阵呜呜呜的声响，有些烦人。
陈方觉得有些冷了，裹紧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第二日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飘来，陈方怕冷，裹紧被子。
看着屋外，早已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可惜没有梅花迎风傲雪，不然又是一道别样景致。
鼎玉亲自提了一个火炉子，炉子里木炭烧的正旺。炙热火红的炭火让陈方感觉些许的温暖。鼎玉提了炉子到陈方面前，看着紧紧裹携棉被的陈方，不禁轻轻笑了一声。
陈方看着炭火，第一个想法是，会不会一氧化碳中毒，看了看自己住处这结构，应该不会。
不是密闭结构，很通风。
“师父，你应该快些起床了，我看到两位公主就要过来了。”
“嗯！”
鼎玉去忙自己的了，陈方三下五除二收拾好，正准备用新做出的牙膏刷牙，那里两位公主已经踏着雪花翩翩而来。
两位殿下披着白狐裘，里面尚衣局刚做好的冬衣鲜艳也异常暖和。门外留下两串脚印，刚进屋子，宫女为两位殿下拂去身上飘落的浮雪。
“陈方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爱卿快起身！”
那里陈方刚准备刷牙的牙刷牙膏还拿在手里，没来得及放下，此时只能收在身后。
拿着牙刷见礼，太失礼仪了。
太平早绕到陈方身后，看到牙刷上那一坨白色，好奇的眨着眼睛。
“陈方，这是什么？”
“回殿下的话，这是油坊新作出的牙膏。”
“哦，这就是我那日看到爱卿写在纸上，爱卿对我说起的东西？”
“殿下，正是此物！”
“陈方，你有好东西都不给我和姐姐！”
“微臣哪里敢，其实微臣已经为两位殿下备好了，只是这东西刚做出来，微臣要尝试一下，才敢让殿下用！”
“还不快拿来！”
陈方赶紧取出两个白瓷瓶，正是为安定和太平准备的。
“可惜没有带牙刷过来！”
那里安定叹了口气，她们是来听故事的，哪里可能带了牙刷。带着牙刷来听故事，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
“两位殿下若是不嫌弃，微臣这里还有几把牙刷，都不曾用过！”
“快拿给我和姐姐！”
陈方赶紧去取，两位公主在陈方教导下从白瓷瓶取了一些牙膏放在牙刷上。
陈方永远没想到，自己会和安定和太平两位公主一起刷牙。
而陈方刷牙用的是后世标准的刷牙方式，两位公主颇为好奇，一左一右站在陈方身边，照着陈方的动作刷牙。
一左一右，前刷刷，后刷刷，上刷刷，下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太平觉得好玩，小姑娘刚刷完牙就嚷嚷着赶紧给父皇母后带去让他们也用用。
也难怪武媚娘和李治如此宠爱太平，这小姑娘时时刻刻都将父皇母后记在心里。
真是父母的心头肉，能不疼爱。
那次吃糖葫芦，七岁的女孩子最后留下两颗，说还没给父皇母后吃呢。
对她来说那么好吃的麦芽糖，她吃着甜，就给母后塞嘴里，让母后也甜一下。
而现在，用了新出的牙膏，太平也第一个想到和父皇母后分享。
若不是帝王家，这是多么温馨的画面。
看到太平要去甘露殿，陈方赶紧取出为皇上娘娘准备的牙膏，让太平带去。
外面下着雪，安定也赶紧跟着出去，她可不放心妹妹一个人去甘露殿，万一路滑将太平滑倒了呢！
送走两位小公主，陈方就坐在火炉旁，手放在炉火上方，忽然不知道如何有了一些兴致。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既然来了这大唐，如何能不享受享受这诗中的美好。
白居易的这首《赠刘十九》可是陈方深深记得的。正好，此时就是大唐，虽然不是白居易生活的那个时代，不过也差不到百年。
第四十四章 微臣斗胆有个想法
何谓绿蚁新醅酒，其实是指刚酿出的米酒，因为上面浮着一层没有过滤的绿色泡沫而得名。
此时早膳刚刚用完，鼎玉提了两坛今年掖庭宫新酿的米酒，不知道为何，师父忽然让她准备这些。
师父要，自然是得空就提来。
陈方看到米酒，拍掉封泥，接开封盖，果然新酿的米酒上有一层绿色浮沫，古人诚不欺我。
酒香扑鼻，香醇异常，却不浓烈。
看到酒，此时如何能少了一碟花生米。
陈方去了尚食局，亲自掌勺，一勺热油，花生米在热油中炸制出一片诱人的香味。
简单的做法，简单的佐料，配合这从齐鲁大地进贡而来的花生，完美。
又炒了两个小菜，都是下酒菜，切了一只鸡，几个厨娘此时因为刚忙完早膳，都闲着，忍不住在旁边看着陈方炒菜，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不停吞着口水。
馋的！
“你们几个忙不，不忙一起去喝点酒。”
听到陈方让她们去喝酒，几个厨娘欢呼雀跃，年轻的一个早蹦起来。
此时火炉很旺，早已温着今年新酿的绿蚁。
酒温好了，陈方亲自动手，将一方桌子上几只白瓷碗倒满。只是米酒，倒不怕这些厨娘醉了误事。
其实尚食局的厨娘平日不少喝酒，而这个时代，由于酿造技术的原因，酒更加醇香，却酒精度不是很高。基本很难醉人。
外面大雪漫漫，素白世界。
屋内炉火旺盛，酒香扑鼻。配上花生米这些下酒菜，一桌人吃的极为尽兴。
待忙完了，鼎玉吩咐人将桌凳撤去，碗碟和空的酒坛自然带回尚食局。
甘露殿那里早已来人，带来了陛下和娘娘的赏赐。两位小公主早晨将牙膏带去甘露殿，此时赏赐就已经来了。
还是肥皂卫生纸那些玩意，陈方看着赏赐，心里有点郁闷。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些，就不能换点花样。转念一想，或许这是惯例。
“陈大人，陛下和娘娘让大人去甘露殿议事。”
“哦，公公带路！”
老太监走在前方，陈方紧随。陛下娘娘招自己，肯定是和牙膏有关。
这东西现在虽然做的少，满足陛下娘娘和几位宫里贵人还是够的。当然，也要满足陈方，毕竟这是他不想用粗盐，才做出来的。
其实陈方一直行事，都是自己需要，菜籽油，牙膏皆是如此。至于那次菊花酒方子，只是顺手为之而已，对于他，那只是脑子里记得的一个方子，写下来就行。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臣叩见娘娘...”
“爱卿免礼，快快起身！”
“谢陛下娘娘！不知陛下娘娘招微臣觐见所为何事？”
陈方明知故问，这个也必须问，君心难测啊！万一不是因为牙膏，自己直接说出来，岂不是尴尬。
“爱卿，今日安定和太平送来的东西你有多少？”
果然陛下关心这事，不过这一问有点蹊跷，直接问有多少，难道陛下想在这宫中普及牙膏。
或者，更进一步，将这东西作为一种外贸筹码，这些年，肥皂和玻璃以及卫生纸的购入，可是让西秦和北汉谋取了许多暴利。
大唐对这些早有怨念，偏偏这东西就别的国家的国工坊可以做，垄断，你要买，就要遵从别人的价码。
很明显，大唐的贵族们离不开这几样东西，用惯了卫生纸谁愿意用厕筹和土疙瘩。用惯了肥皂，谁又愿意只能每日清水拂面。明明知道挨宰，却不得不头伸过去挨一刀。
谁也不想挨宰，可问题你毫无办法。
大唐这些年也就瓷器丝绸茶叶卖的好，偏偏这几样别人也能做，你想卖天价，别人就自己做。
加上路途遥远，其实这些倒是利润不大，比起玻璃肥皂这些，简直天壤之别。有点后世华夏国用衬衫换客机的感觉。
谁让这两个国家都是秦人和汉人建造的，你有的技术，别人都有，别人有的，你却没有。
技术碾压压榨，大唐毫无还手之力。
陛下娘娘平日不说，可心里能高兴？朝堂之上，市井乡野则早已怨声载道。
一卷卫生纸，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即使富贵之家，小贵也只能偶尔用用，算是对屁股的一次福利。
至于肥皂和玻璃，那真的只有真正的贵人可以用了。
此时，油坊做出的牙膏出现，难免陛下娘娘不会有给西秦和北汉还一拳的冲动。
这一方面也足以说明牙膏令陛下娘娘极为满意，另一方面，看来陛下娘娘心中对西秦和北汉这种贸易手段早已积怨颇深。
“回陛下的话，这东西叫牙膏，此时油坊也只能少量制作！”
“哦，如果要制作的多些，所缺的是什么？”
陈方听了陛下的话，看来陛下真的对西秦和北汉的国工坊很恼火。
其实陈方又何曾不恼火，甚至有过将肥皂玻璃制作出来，让西秦国工坊的垄断贸易不能再进行下去的想法。
当然，陈方没有付诸行动，一来这两样东西需要的人力和武力不是他此时可以承受。二来就是制作出来，恐有人生疑。三来，陈方对这两样东西的需求没有那么迫切。
毕竟陈方无法解释他如何获得的配方和工艺。
菊花酒只是对原本配方的改良，菜籽油勉强算是一种创新，这牙膏做出来，其实陛下娘娘心中怕是已经有些想法。
若是玻璃肥皂也做出来，那就不仅仅是有些想法了。
说从西秦的使节那里得来的，问题这是西秦皇家工坊，秦工坊的秘密，使节也不可能知道。
看到陈方久久不言语，李治轻声咳嗽了一声。
“陛下，如果可以，请陛下再调派一些人手进油坊。”
“这个爱卿直接找掖庭宫的管事即可，你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陈方没想到，李治如此大方，看来对牙膏作为与西秦北汉的贸易利器，是势在必得了。
陈方此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更进一步，只是不知道帝王心意，试试也不妨。
“陛下，微臣斗胆有个想法，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第四十五章 皇后之话即是朕之心意
陈爱卿当说无妨，朕绝不怪罪！”
此时李治刚得了牙膏这种新物，自然心情极好，要提那件事自然此时最合适。
“微臣心里想的是我们大唐也建立我们大唐的皇家工坊，唐工坊！”
“唐工坊！”
李治说出这三个字，眼中射出一缕精芒。已经多久，这位帝王由于长期病重，不理朝政，交给自己的妻子打理。已经多久，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这位帝王心中再有波澜。
而此时，李治眼中那一缕精芒折射出的是李治此时难掩的情绪波动。
“唐工坊，好一个唐工坊！西秦有秦工坊，北汉有汉工坊，偏偏我大唐巍巍大国，百国来朝，万邦来拜，却偏偏没有自己的皇家工坊！”
“媚娘，如果朕想建一座唐工坊，媚娘以为如何？”
此时武媚娘又如何看不出自己夫君剧烈的情绪波动，读不懂自己夫君此时的想法。
两人本就心意相通，这些年在国家大事上，两人一直都是不谋而合。
“陛下有此心甚好，秦工坊和汉工坊确实有些欺人太甚。不过建设唐工坊兹事体大，需要调派的人力物力不少。需要各部协调调派，统筹谋划。既然要建，规模和体制自然不能输了西秦和北汉。”
“媚娘说的极是，你明日就在朝堂上让众臣商议此事！”
“陛下有此心，媚娘必当鼎力支持。”
陈方看了看两人，什么叫夫唱妇随，这就是。多希望李治身体没有毛病，两人可以天长地久，和和美美啊！
“陈方，等唐工坊建成，你当为第一工坊主，总管唐工坊一切事物。”
“谢陛下娘娘！”
陈方离开甘露殿，此时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进展远超他的预期。
原本陈方仅仅只是想让油坊搬离掖庭宫，少了宫里规矩束缚，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要建设唐工坊。
自己本来就是一提，不想陛下如此痛快答应。
唐工坊，竟然就这样要开始了，虽然前期肯定是很多事情，选址筹划，调拨人力物力，不过这些自然不会让陈方操心，那是户部和工部的事情。至于以后任用官吏，那也是吏部事情，跟陈方无关。
唐工坊只要建成，自然顺理成章油坊就搬进唐工坊，按照西秦和北汉对皇家工坊的管理制度，那工坊可是由工坊主说了算的。不用遵从宫里规矩。
到时候真要有人在工坊里造娃，也不会连累陈方。
说起来，西秦和北汉，皇家工坊的工坊主可都是太监，你妹，怎么忘了这茬。
陈方有点郁闷，此时才记起此事。陛下让我做工坊主，不至于也将我那里卡擦了吧，应该不会。没这个道理。
不过工坊主算几品，算了，不考虑，反正到时候工坊我管，里面的所有人听我的便是。
第二日，朝堂吵了半天，武媚娘中间皱了三次眉。
李唐的忠臣们分为几波，支持和反对，中间占位，不发表意见。
各方都有各方的理由，说的天花乱坠，言语机锋。
唐工坊毕竟是新事物，支持的自然是早对西秦和北汉的国工坊看不惯的人。
支持的理由自然也是从国家贸易考虑，不想被这两国欺压的太甚。
反对的自然也有自己理由，兹事体大，耗费人力物力无数，到时候却造不出什么，引外邦嘲笑。
简单一句，造这个吃力不讨好。
至于中立，好吧，都中立了，还能说什么。
结果吵了半天，硬是没有任何进展。
接下来的两日，朝堂继续吵，唐工坊唯一的进展就是工部酌令，开始规划工坊的设计。
其实就是提出一个方案。
雪一连下了几日，陈方怕冷，这几日就靠鼎玉给备的红泥火炉取暖了。这一日，雪初晴，外面早有宫女太监清理道路。
雪停了，道路清理好以后，陛下应该就会驾临大明宫了。
陈方心中有点忐忑，只希望李治点名带他去大明宫，这样，至少暂时离武媚娘远点。
万一那女人找自己，怎么办？
至于两位小公主也要跟去，随她们吧，他又管不上公主。
不过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因为重病缠身，久不上朝的李治好不容易上了一次朝堂，吵了几天的唐工坊事宜，最终在这一天定夺下来。
户部出钱，工部出力，吏部已经准备考察官吏，到时候调拨唐工坊。
李治发话，此时再无人敢反对，一片陛下圣明。
李治看了看满朝文武。
这大唐还是李家的大唐，皇帝还是李治，这满朝文武还是李家的臣子。
武媚娘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来。
只是李治即将退朝时剧烈咳嗽，吓的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一片陛下龙体要紧，微臣万死的呼声。
“以后皇后的话即是朕之心意！”
李治说完，又是剧烈咳嗽。
武媚娘看到陛下手心一缕血色，脸色巨变。陛下竟然咳血。
“快传太医！”
李治稳定下来的病这一日又发作，而且比之之前更为严重，几位从太医署奔跑而来的太医忙前忙后，才将李治的病稳定下来。
“王太医，陛下之病到底如何？”
“回娘娘的话，以后切不可让陛下再有剧烈的情绪波动。最好让陛下远离闺房之事。”
“我记得了！太医署也要全力医治陛下，陛下龙体安泰，才是我大唐之福！”
“微臣和太医署一众太医自当竭尽全力，保陛下龙体安泰！”
太医退去，武媚娘来到李治床前，李治此时终于不再咳嗽。
看着李治此时不是很好的面色，武媚娘眼角泛红，用手抚摸着李治的脸颊。
“陛下，都怨媚娘，不能为陛下分忧！害的陛下还需要亲自上朝。”
“说什么胡话，以后这家国大事，还要劳累你了。”
李治捏着武媚娘的手，十指相扣，将之放在心口。
“陛下，等陛下身体稍好，就前往大明宫好好修养！切不可再操劳国事。”
“好！弘儿还小，一切靠你了。”
两人对视，武媚娘眼中柔情万种，李治眼中满是对妻子的宠溺和愧疚。
第四十六章 给公主看脚
此时的后宫，一间宫殿内，屋里屋外完全两个世界，外面天寒地冻，里面却温暖如春。
精致的摆设，淡淡的粉色沙帷，红木精雕细琢的桌椅，即使桌子上随意一个茶杯，都是官窑上好的精瓷。
此时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香味缭绕，仔细分辨，却是一丝丝的女儿体香。
此时高安公主正坐在榻上，旁边一个宫女小心给她揉着脚，嫩白的脚裸此时有些微红，刚才崴了脚。
都怪那个陈方，刚才想到陈方，高安公主就生气的踢了一下门槛，结果悲剧了，差点疼哭。
“殿下，好些了吗？”
“轻点，还有点疼！”
“殿下，要不奴婢去传太医！”
“太医，咦，陈方不就是太医博士！你现在去太医署传太医，那么远，本公主早就被疼死了，去叫陈方！”
“殿下，你千万别说什么死啊，太不吉利！”
“对了，我这几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奴婢这几日一直都在多方打听，听跟随两位小公主的宫女说，两位公主这些日子确实一直往陈大人那跑，不过只是去听故事。好像是关于一只猴子的故事。”
“公主殿下，请恕奴婢多嘴，其实奴婢觉得，两位公主都还小，不大可能...”
“好你个陈方，你竟然敢欺骗本公主！哎呦！”
高安公主一激动，站了起来，结果崴的脚传来巨疼，差点摔倒，幸亏宫女眼快手急，一把扶住高安公主。
虽然没摔倒，高安公主却也疼的哎呀咧嘴，眼泪都出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去传陈方！竟然敢扯安定的虎皮欺我！”
宫女赶紧退出去，高安公主此时火气这么大，她哪敢慢了。慢了谁知道会不会吃鞭子。这位二公主可是最喜欢拿鞭子抽人。
此时那根用鲨鱼皮鞣制的长鞭可就挂在公主房间的墙上。
陈方此时蹲在火炉旁边，身上披着一袭大氅，安定公主让人赏给他的。是上好的熊皮，耐寒。
怕冷，就靠这炉子过活了。
忽然，一个宫女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这宫女陈方觉得眼熟，这不是高安那刁蛮公主的贴身宫女么？
卧槽，这不会是来找我的吧！高安这刁蛮货难道还不死心。
陈方还在想，就看到那宫女气喘吁吁跑进屋子。
“陈大人，快随我走一趟，公主脚崴了！”
“公主脚崴了，你找我做...”
陈方刚说了半句，忽然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太医博士，皇上娘娘亲封的太医博士。
虽然陈方知道自己是个水货，都是陛下为了将他留在宫中，特意安排的。
问题是别人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陈方就是一个太医博士，而且是了不得那种，因为皇上的病情好转，大家都是看到的。
太医署那些老太医都毫无办法的事情，陈方这个年轻太医博士办到了，可想而知宫里那些贵人们如何看，如何想。
陈方看了看那宫女，此时有心不去，奈何毫无理由。
高安公主脚崴了，找太医博士去看看，多么正常的事情，多么的符合情理。
“宫里还有没有别的太医？”
“陈大人，宫里倒是有一位王太医，只是他一直在陛下身旁伺候...”
陈方尝试挣扎的计划失败了，呵呵，总不能让这宫女真去找那王太医。
“好，我们现在就去！”
陈方是毫无理由拒绝的，他一个太医博士，宫里的公主有疾，不找他找谁。
总不能告诉这宫女，我是个水货，根本不会治病吧！
那样的后果，估计事情会闹得很大，而且会牵连到陛下和娘娘。
看来要尽快想办法让陛下和娘娘别让宫里的贵人一有病找自己了。现在知道他水的也就皇上和娘娘了。
幸亏这次高安公主只是脚崴了，陈方还不至于跟了一位老中医两年，对这种小毛病毫无办法。可下次呢，哪位嫔妃万一得了重症，他如何医治得了。
已经赶到公主居住的宫殿外，陈方看了看公主的居所。
这高安公主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脚崴了找自己，一定还另有他事，这女人还真是难缠，一会还要见机行事才是。
至于躲，是躲不掉的，这个陈方明白。
刚进入公主寝宫，一股暖流就迎面而来，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
皇家的人还是真会享受，自己就一个火炉子，别人直接铺设炭火地龙。
“是陈方来了吗？”
“陈方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了，赶紧过来看看我的脚，我快疼死了！”
陈方赶紧过去，此时旁边宫女已经取了一方锦帕，应该是让陈方拿着，以免陈方和高安公主有肌肤之亲。
一般太医为各位嫔妃公主看病，都颇有些讲究。甚至发明了隔空悬脉这种操作。
即使是脚，那也是公主的脚，让一个男子那么捧着，于礼不合。
宫女的动作高安早看到了，瞪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宫女，那宫女赶紧将锦帕收了，藏在身后。
陈方倒是没觉察，此时走过来，高安公主早已将一条修长完美的玉足伸到陈方面前。
陈方赶忙撇过脸，你妹，你不知道自己穿的什么吗？你穿的裙子好吗！
不过高安公主似乎毫无所觉，看了看陈方。
“陈方，你这撇过脸，不看怎么给我治病？”
“殿下，脚放低点，放低点！”
此时高安公主也明白为何陈方撇过脸，而旁边那贴身宫女早已经脸红，公主刚才那一伸脚，应该都被陈大人看到了。
“好了，陈方，你转过脸，赶紧给我看脚！”
此时确认高安公主确实脚放低了，陈方才回过头，看着那只纤纤玉足，几近完美。
陈方不是恋足癖，这来大唐倒也是第一次见女人脚，不过不得不微微赞了一句这公主的脚。
果然，有些人就是喜欢女人的脚，是可以理解的。
“殿下，你这脚确实葳了！”
“这还用你说，赶紧给我治好，疼死我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微臣一会要动手，可能会很疼，望公主多忍一忍！”
“嗯，你尽管动手，我能忍住！”
第四十七章 公主请便
陈方就要动手，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扯过自己一方衣角，包在高安公主脚上。
旁边宫女看的眼睛都大了，实在没想到陈方有这操作，手里的锦帕不自觉捏紧了一些。
公主殿下，这可不是我给的，是陈大人自己用自己衣服包住你脚的。
“啊！疼死我了！”
高安公主一声大叫，身体疼的有些哆嗦，额角都是冒出的冷汗。
陈方说疼，是真疼。
此时，巨疼之后，那股疼痛又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仔细感受一番，此时的脚竟然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这疼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方，你竟然扯安定的虎皮吓我，看我不收拾你！”
此时巨疼消失，高安公主又生了别的心思。
一把扑向陈方，陈方猝不及防，看着从床上扑来的高安公主，此时根本没来得及去想，本能的抱住高安。
好像抱的姿势有点不对，这高安公主可是迎面扑来的。不过陈方此时也不敢放手，虽然胳膊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也只能忍着。
“疼死我了！”
高安公主顺势就用手臂缠住陈方脖子，刚才因为巨疼，脸色还显得有点红润。
噩梦，简直是噩梦，这个场景，怎么那么像那场噩梦中的场景。
陈方手一松，高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的旁边宫女一惊一乍的！
“陈方，你干什么？”
“殿下赎罪，微臣刚才是无意冒犯，还请殿下赎罪！”
“你做我的驸马，就没有冒犯这一说了！”
宫女继续一惊一乍，此时已经张开口，嘴巴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公主殿下这玩的有点大了。
“微臣不才，哪里配得上殿下！”
“陈方，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说，你做我的驸马，什么都好说。你不做，今天我就去找父皇哭诉去，我都被你看光了！还被你欺负了！”
你妹，我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高安，你至于这么污蔑我么？至于欺负你，我何曾欺负你，都是你欺负我。
是你扑来的，我总不能让你扑地。
做你的驸马，你嫌命长，我还不嫌呢！
活着多好，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找死呢？
陈方郁闷，偏偏他不能说他上过武媚娘的床。本来拉着安定的虎皮以为可以躲过去，不料这高安看出他和安定公主根本没什么关系。
陈方认认真真看着高安，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宫女。高安示意，那个宫女赶紧退了出去。
待到只有两个人，陈方扶起高安公主。
“做不做我的驸马？”
高安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她就不信陈方敢不从她。连一个陈方都吃不定，她还是高安。
陈方看着高安，不禁摇了摇头。
本来历史改变了，因为武媚娘没有和萧淑妃争宠，高安公主和义阳公主也没有因此获罪被押解到掖庭宫，要不是太子李弘为两位公主求情，高安差点都被杀了。
历史变了，你高安还是公主，可以好好做你的大唐公主，有人伺候，衣食无忧，以后随便嫁个藩王异性王侯多好。
也不至于下嫁颍州刺史王勖，最后还落得驸马被处死，自己被囚在宫中老死的下场。
历史变了，只要你自己不找死，就不会死。可你为何偏偏要找死呢！
陈方也是无奈，而高安公主看到陈方摇头，此时眼中已经孕育着怒火。
“陈方，你非要逼的我去找父皇嘛！”
陈方苦笑一下！这到底是谁逼谁，从始至终，可都是你高安在逼我。
“殿下，你要找就去找吧！”
陈方起身，就在高安一双怒目而视之下走出高安公主的寝宫。
这走的潇洒，让高安公主也一下子目瞪口呆在那里。
外面太极宫的宫道已经被人清扫出来，还有太监宫女在忙着铲雪，将雪堆积在一起。
陈方从他们身边经过，陈方的后方，高安推开房门，看着渐行渐远的陈方，咬着银牙咯咯作响。
陈方这是说走就敢走，连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殿下，外面冷，殿下赶紧回屋里！”
“陈方，你给我记着，我高安看上的人，绝对跑不了！我非要把你弄上我的床不可！”
“殿下，您怎么...”
“给我换衣，我要去马场！”
“殿下，这么冷，万万不可！”
宫女已经吓的跪下，高安径直走进寝宫，取了墙上皮鞭。
宫女见之，哪敢再劝，再劝公主这一鞭子可就抽过来了。
陈方回到住处，那里鼎玉已经将一盘刚切好的牛肉端来，上面淋了辣油，几缕葱丝喜人。
这可都是上好的腱子肉切片，厚薄合适均匀，颇显刀功。
旁边温好的米酒，一碗热汤面上飘着一些红红的油花和几片当下难得的绿菜。
此时可是大唐，这个时节，菜蔬已经是难得之物，也就皇家财大气粗，听说骊山那里有为皇家开辟的皇田，冬日用温泉水浇菜，可以保证即使冬日，皇家的尚食局依然不缺菜蔬供应。
“师父，高安公主让人叫师父做什么？”
“脚崴了，已经好了！”
“鼎玉看师父似有心事？”
“我没什么事，陛下那里可有消息？”
“正要告诉师父，陛下的车驾明日就要前往大明宫，宫里的宫道和外面的官道雪都已经清理完了！”
“有具体消息没？”
“还没有，不过听几位嫔妃那里的人说，几位嫔妃都未曾收到一同前往大明宫的旨意。”
“陛下明天就走，按理若是需要哪位妃子陪同，早就给了旨意才对！”
鼎玉还觉得奇怪，竟然没一个嫔妃收到一起前往的旨意。
陈方看了看鼎玉，陛下是不需要嫔妃陪同了，去了也用不上，只能干瞅着。
就在此时，小丁子从外面赶了过来，看到陈方旁边坐的鼎玉。
“尚食，宫里有人去尚食局找您！”
“师父，我这就去看看，应该是宫里的旨意到了！”
看着鼎玉离开，陈方不知道如何，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高安公主那里他倒是不怕，高安公主想来也不敢真去找陛下哭诉，本来她自己找驸马就不符合体统，更加上陈方身世又不好，此时也仅仅只是一个太医博士。
第四十八章 死人了
他和高安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在这个注重门庭出身的时代，高安和他根本就不配。
门阀门阀，何谓门阀，关键一个阀字。门里门外，两个世界，外人想进不易，里面的人想出也不易。
高安若真去找陛下哭诉，怕是也只会碰一鼻子灰，搞的自己也灰头土脸。
虽然真那样陈方也不好受，不过高安没道理做损人损己之事。
虽然刁蛮，但是宫里长大的，也不会傻。若真傻早就躺倒在宫廷内的争斗中了。
鼎玉好不容易回来，陈方赶紧询问宫里的意思。
果然，不好的预感此时得到证实。
明日，尚食局去往大明宫的是尚食鼎玉，而不是他。
为什么会是如此，难道是武媚娘使了什么手段，还是因为两位小公主？
陈方不得而知，天子家事，不是他可以猜度。
不知道天子去往大明宫以后，这太极宫中又会上演如何故事。少了李治，这太极宫可就少了许多限制。
陈方有点皱眉，想到武媚娘，想到高安公主，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情。
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杞人忧天又有何用。
第二日，天子车驾离开太极宫，皇后领着众位嫔妃，皇子公主送行，李治坐在天子车驾之上，就这样离开了太极宫。
也许，这是他最后在太极宫的一刻，也许，大明宫就是这位大唐天子最终的归宿。
当年太宗为高祖修建的大明宫，没想到迎来的第一位主人却是太宗第九子，文德皇后第三子，高祖嫡孙的李治。
陈方也在送行的队伍之中，看着远去的车驾，这车驾会通过玄武门吧！那座太极宫的宫门真的见证了太多的故事。
百年沧桑，兄弟阋墙，尔虞我诈，见证的竟然是一道宫门。
车驾已经远去，送行的队伍却久久未曾散去，陈方斗胆看了看前方武媚娘的背影，她的目光应该是望着天子座驾的方向。
你要是陪李治一起走多好，陈方摇了摇头，这不是他可以勉强之事。
回头时看到旁边有人望向他，是高安公主，这女人，烦人。
看到陈方看向自己，高安公主狠狠瞪了一眼陈方，然后看到陈方一个顺其自然收回目光的动作，根本不带理她的。
高安咬牙切齿，此时真想凭借着自己一口银牙，狠狠咬上陈方一口。不对，一口如何解恨，需要两口方好。
终于皇后娘娘发话，众人才敢散去，几个嫔妃陪着皇后。
“姐姐，陛下这一去，为何没有带一个人？”
“都散了吧！”
武媚娘发话，这些嫔妃虽然心中都是疑惑，却没人敢再问一句。
在这皇宫里，这些嫔妃惧怕武媚娘更甚皇上。
人都散了，只有武媚娘站在那里，旁边桃红远远站着，刚准备走近，却看到武媚娘摆了摆手。
“你也下去吧！”
“是！”
陈方回到住处，鼎玉也随皇驾走了，真的有点不适应，平日里都是鼎玉伺候自己，这身边一下子少了她，没人伺候了。
小丁子刚准备过来伺候，见陈方摆了摆手，小丁子退下了。陈方还是不想被一个小太监伺候，让一个太监伺候，算什么事，还是女人，尤其美女伺候着舒服。
“鼎玉走了，我要开始忙了，以后武媚娘的三顿饭还要我来忙活。唉！”
陈方叹了口气，赶往尚食局。
尚食局中，不仅仅少了鼎玉面孔，几位小厨娘也被一同带走，倒是冷清许多。
这人一走，倒是让陈方有点伤春悲秋的感觉，忍不住就想到捏那几个小厨娘脸的画面，这女人的脸真的挺好捏，尤其那几个有点婴儿肥的。
今日没鼎玉，陈方去伺候的武媚娘午膳，本来两个人的位置，此时武媚娘一个人孤单的坐着。
这没了鼎玉，自然是陈方试菜，说真的，本来菜都是自己准备，陈方是有信心菜品没任何问题，可真试菜，没来由还是心里有点发慌。
估计古代的那些试菜的，都有一些发慌吧！
所幸一切都好，武媚娘一个人慢慢吃着，中间没有说一句话，隔着珠帘，陈方也看不清武媚娘面色。
只是能坐着和她一起吃饭的人走了，高处肯定更不胜寒吧！
忙完午膳忙晚膳，原来尚食局一天这般忙啊！有鼎玉时不知道，她一走陈方确切感受到了。
此时愈发想念鼎玉，不知不觉闭上眼，脑子里都能冒出鼎玉的模样。
等晚膳忙完，又打发了两位嫔妃派来的宫女，陈方才将今日新做出的一罐麦芽糖放好，回到住处。
没了鼎玉，真不习惯。
白天累的，现在一躺下就睡了，有人走近，有人推门，有人摇着陈方。
“大人，不好了，尚食局出事了！”
陈方一个机灵，翻身而起，看着一脸紧张的银叶。
银叶此时脸色煞白，额头还有未曾干的冷汗。这外面天寒地冻，她竟然流了冷汗。
陈方不由心咯噔一声，肯定是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不然这银叶不至于如此。
“怎么回事？”
“死人了！”
陈方瞬间睡意全无，披了衣服，就赶紧和银叶往尚食局赶，尚食局死了人，这可绝对不是小事。
“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银叶也不知道，今日因为轮到银叶值夜，所以我一直在尚食局之中，期间听到储物间有声音，就赶紧赶过去，谁知道刚进去就看到一个死人。”
陈方瞬间感觉头发发麻，储物间，死人，难道是...
陈方此时只感觉有一只手攥住自己心脏，狠狠地捏了一把！
心悸的感觉如此厉害。
“这事情还有人知道吗？”
“鼎玉姐姐不在，银叶第一个就找的大人。”
“不要声张！”
和银叶赶到尚食局，夜色很深，此时尚食局早已没有人了，只有几盏宫灯朦胧的光芒投射而出。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陈方深深出了口气，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越是险境，越要平静。
走进尚食局，银叶有些害怕，走在陈方身后，紧紧捏着陈方后襟。待到走到储物间外面，已经不自觉拉住陈方的手。
第四十九章 以身试毒
银叶的手此时有点冰冷，手心都是冷汗。
“别怕，有我在！”
安慰了这位宫女一句，点了灯，陈方推开储物间的门，此时一个宫女就躺在储物间之中，看样子已经完全死透。
陈方将灯凑近，看到这宫女此时面色狰狞，死前一定是极为痛苦难受，旁边有抓挠的痕迹，显然死之前挣扎了一番，大概就是那时候发出的声音被银叶听到。
陈方揭开宫女一边衣领，宫女的脖子竟然有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血已经凝固，显然是挣扎中自己抓的。
“中毒，毒性很烈！从中毒到死亡只有短短盏茶时间！”
“大人，她怎么会中毒的？”
“你看旁边！”
此时这具尸体旁边，本来储存麦芽糖的柜子已经打开，封口的麦芽糖此时已经被人揭开封口。
“是麦芽糖！她吃麦芽糖中的毒。”
“你认识她吗？”
“我好像在静妃娘娘那里见过她！”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银叶很怕！”
陈方拍了拍银叶的手，让这宫女不至于因为惧怕浑身颤抖。
“大人，要不现在就将此事告诉娘娘，有人在麦芽糖里下毒。”
陈方看了看银叶，摇了摇头。
如果此事被武媚娘知道了，以武媚娘的性子，怕是尚食局内没一个人跑得了。
到时候凡是和这罐麦芽糖有过接触的人都免不了一通拷问。
他和银叶倒是可以洗脱嫌疑，只是别人，到时候酷刑之下，那些厨娘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几层皮下来。
想到那些厨娘被皮鞭抽打，被钩子锁骨，被烙铁烫着皮肤的场景，陈方就一身冷汗。
想到这些平日里嬉嬉闹闹在一起的厨娘，陈方如何会为了洗脱自己嫌疑，置她们于险地。
此时银叶倒也不傻，陈方想到的，她也想到了，只是反应比陈方慢。
“那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在天明以前找到投毒之人！”
陈方的话让银叶瞪大眼睛，到天明之前找到投毒之人，这如何找得到啊！时间太短，而且根本无从查起。
“这，大人，这如何找得到？”
陈方此时忽然用手抓住银叶胳膊。抓的有点紧，不过这宫女此时心里慌得一批，毫无所觉。
“我需要有人帮忙！”
“我这就去找公主殿下！”
因为银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定公主，此时能帮他们的大概只有安定公主了。
陈方却摇了摇头，安定公主确实在这宫内地位非同一般，却不是能帮他的人。
“那大人需要谁帮忙？”
“太子殿下！”
“啊！”
“好，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也只有太子殿下此时能处理这事了。”
“等等，现在已经深夜，你去东宫也见不到太子！”
银叶此时也想到了，她一个普通宫女，这个时候东宫守卫能让她见到太子才是怪事。
“看来还是要麻烦安定公主了，你现在就去找公主，让她带你去找太子，这事情切记不可声张，只能对太子言明。”
此时银叶听了陈方的话，已经向尚食局外面走去，陈方则将灯放在旁边，看了看那一罐麦芽糖，麦芽糖已经少了少半。然后看了看这死去的宫女。
“得罪了！我会为你找到害你之人，算是赔罪。如果有来世，不要太贪吃了。”
陈方解开尸体衣襟，仔细查看，越是查看，越是心中骇然。
等到检查完，又将宫女衣服都穿好，取出一根银针，这东西陈方必然随身带着，直到现在，除非自己亲自动手做的饭食，陈方都会先行检查。
银针从麦芽糖罐挑出一点麦芽糖，然后陈方竟然直接将之纳入口中。
以身试毒，若是被别人看到，怕是会以为陈方疯了，明知道麦芽糖中有人下了剧毒，却还敢吃。
陈方确是明白，只是微量，不会致死。
这个年代的毒，还停留在从动植物中萃取的程度，再加上一些矿物毒药，还真没微量就能置人于死地之物。
所谓见血封喉，只是小说中一种夸张。
更何况这宫女可是偷吃了小半罐麦芽糖才会死的如此凄惨，让陈方确认自己试毒不会有事。
麦芽糖入口，口味倒是无甚变化，过了片刻，陈方微微皱眉，起身到储存菊花酒的储物间，拍开一坛菊花酒，仰头狂灌入喉。
“倒是好手段！”
看来和自己刚穿越一来那个投毒之人是同一个人。
陈方此时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整件事情经过。越是想越是觉得蹊跷。
时机把握的真好，陛下今日刚刚前往大明宫，就有人在这麦芽糖中下毒。
若今晚不是这静妃宫中的宫女来尚食局讨要东西，却觉尚食局无人偷食，明天这麦芽糖就要入了娘娘和公主的口了。
怕是此人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武媚娘。
自己前身只是给武媚娘挡刀了，想来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区区一个鸿胪寺小吏，对方完全没必要处心积虑谋害自己。
陈方又来到那具尸体旁边，此时看着这宫女狰狞的面孔，那面孔不知不觉换成武媚娘的。
“下毒之人一定了解娘娘每日的饮食习惯，应该也知道冰糖葫芦每日是不需要试菜的。”
“这尚食局中的格局对方应该也清楚，要保证不被人察觉下毒，也不是易事。”
“看来娘娘身边也有对方的人才对！而且还是跟了娘娘许久之人。不然娘娘的饮食习惯对方把握不了。”
“桃红？”
陈方摇头，这丫头对武媚娘忠心耿耿，没任何理由害武媚娘。就陈方和桃红的接触来看，陈方绝对相信桃红这丫头。
“不对，哪里不对，不一定是武媚娘身边的人，李治身边的人也知道娘娘的饮食习惯。这些日子武媚娘可都是陪着李治一起用膳，会是谁？”
“此人要害的只是武媚娘，而不包括李治，难道...”
陈方坐在宫女尸体之旁，此时外面脚步声已经传来，从银叶离开，算下距离，应该是太子来了。
此时来人已经推开尚食局的门，从脚步声中，陈方听出有五个人。
第五十章 太子且慢
过了一会，果然银叶领着四个人前来，四人之中为首一人大概十三四岁年纪，面相有些颇像李治，又有些武媚娘的眉眼神韵。
这就是此时的大唐皇太子李弘，若是论相貌，李弘当真是仪表堂堂，无论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那都是美男子一枚。
此时李弘年龄还算小，若过两年，怕是不少长安城的名门闺秀都要为之倾心。
颇有我的风采，陈方不知羞耻的想到。不过又想到对方身份，郁闷不已。
李弘如此优秀，这就是皇家基因优选的结果，一般历经几代，即使皇家的基因开始再差，优选几代之后，也会极为不错。
像后世的大明，开国皇帝歪瓜裂枣，像师都怕为其画像，可是后来的大明皇帝，哪个又不是仪表堂堂。
男方基因差，可以用女方的中和弥补，而这天下的女子还不是任帝王挑选。
而李家本身就是关陇出身，堂堂五姓七望之一的陇西李氏，基因已经不知道优化多少代了。李治这些儿女，就自己所见，就没一个模样差的。
李弘是武媚娘为李治生的嫡长子，四岁就被李治封为太子，可以说一直是含着迈向天子的金钥匙长大。
而原本的太子李忠只是宫女所生，自然被废了太子之位。
李弘这个人陈方并不是特别了解，不过他做过的一件事情却让陈方记在心中。
如果历史没变，武媚娘和萧淑妃争宠，李弘会救下看押在掖庭宫的两位公主，也就是义阳公主和高安公主。
在明知道自己母后想处死两位公主的情况下还竭力救之，可见李弘为人，只可惜是个短命太子。
陈方想到这里，也是心中叹息一句。他倒不相信野史记载，李弘是武媚娘用毒酒毒杀。
那些写野史的，博人眼球的成份太重。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代代传下来，要多离奇就有多离奇。
这个世界历史虽然变了，但想来李弘性情还是和之前一般。
也是如此，今日陈方才敢让银叶去找这位太子殿下，而在此时的太极宫，也只有太子殿下能够帮自己。
“微臣陈方拜见太子殿下！”
“爱卿免礼，查明此事要紧。张云，你去查看尸体和糖罐，李受良，你去尚食局各处都查验一番，看看可有别的线索！”
“殿下且慢！”
“哦，陈爱卿如何阻止？”
“殿下让人查看，难免会破坏一些痕迹！”
“哦，可若是不查看，如何知晓歹人如何下毒，又下的何种毒！”
“毒木槿汁和乌芽花汁！应该只下在这麦芽糖罐之中。下毒之人用心歹毒，这罐麦芽糖若不是被宫女贪吃误食，明日就酿成大祸。”
李弘自然明白其中牵扯之大，何止酿成大祸，简直是让李唐后宫崩溃。这要真出了事，怕是要让列国贻笑大方。
其心之险恶，诛九族都不为过。
“张云！”
“不要触碰糖罐！”
“按照陈爱卿说的去做！”
此时李弘旁边一个精瘦中年黑衣男子已经来到那宫女尸体旁查验尸体，然后从糖罐取了少许麦芽糖含入口中。
张云用和陈方一般的试毒方式，这种试毒方式其实并不好，却是最简单。此时事态严峻，已经顾不得许多。
“殿下，确如陈大人所说！”
张云说完看了一眼陈方，他倒是想不到，陈大人竟然知晓这罐中所下之毒。
这些日子宫中都在盛传这位小陈大人，传的神乎其神，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这一手验毒之术，足以让张云颇为惊叹。张云从小就和毒物打交道，也才有今日这本事。却不想就验毒这一块，陈大人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
“这位张大人，隔壁储物间有菊花酒！”
“张云谢陈大人，殿下！”
“你快去！”
此时李弘身后一人走了出来，看了看李弘，又看了看陈方。此人倒是极为年轻，一副书生装扮。
“太子殿下，毒木槿汁并不少见，无从查起。不过乌芽花汁具微臣所知只有苗岭产！长安如果有，只有两个地方可能存在，太医署和临清安阁！”
太医署陈方自然知道，他此时算来就是挂在太医署名下，当然，陈方从未去过太常寺的太医署。其实这长安九寺，陈方就未去过一处。
至于临清安阁，陈方也偶然听鼎玉提起过，那完全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地方。
临清安阁据说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有了，只是当时不叫临清安阁而已，到了杨坚建立隋朝，并立都大兴城，也就是现在的长安，这临清安阁才有了现在这名字。
后来隋炀帝杨广迁都洛阳，这临清安阁也在洛阳设了分阁，不过总阁始终都在长安。
临清安阁有三个规定让人颇觉不解，传女不传男，救贵不救穷，阁中女子不外嫁，只收上门女婿，而且医术绝不传给上门女婿和阁中男丁，只传给嫡系女子。
在这个男权社会，这简直就是奇葩，不过临清安阁底蕴深厚，和一些权贵交情颇深，尤其一些权贵家中女子，有病只去临清安阁。
而在后宫，一般嫔妃公主病了，也喜欢找临清安阁的医者，无它，这里都是女大夫。为此太医署和临清安阁还闹过一阵，不过也未曾闹出结果。
陈方记得鼎玉说过，武媚娘和临清安阁还有一段牵扯，当年武媚娘的命还是临清安阁当代掌舵人林雪薇所救。
所以可见临清安阁在这长安城中地位，陈方不记得历史上有这个医馆，跟那位老中医两年，也从未听说历史上有一个临清安阁。
想来，也是因为蝴蝶效应才出现的，不过真的颇为传奇。所以陈方只听了一次，倒记得清楚。
“速查！”
“太子且慢！”
“爱卿如何又阻止？”
“如果现在去查，恐怕等查到歹人也已经望风而逃了！以后必然是个祸患。”
其实陈方想说的是时间不够，这般查，等查到武媚娘也早已知晓此事，到时候武媚娘插手，后果自然是不可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