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变故 第一章变故 德康三十六年,五月十七日的夜晚,南安国武宁县的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里。 四周静悄悄的,快活鸟和布谷鸟也不叫一声。忽然,火焰从四周向中间蔓延,仿佛要吞噬这院子里的一切。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走水了,院子里开始吵闹了起来。有孩子的哭闹声,老人的咳嗽声,丫鬟的尖叫声,小厮的救火声,不绝于耳。 这个时候要是能下场雨就好了,可奈何天公不作美,迟迟不肯降下甘霖,只任这一座院子烧成灰烬。 高墨提着几件值钱的玩意和奶奶平时吃的药,背着祖母张蔓枝从莲池苑往外跑,奈何火太大,两人的脸都被熏的黑里泛红,红则是被火烤得,外加吸入燃烧时的粉尘咳嗽而面色泛红。 母亲柳芷兰则是一手拿着化妆匣一手抱着哭闹的弟弟高正则,狼狈的奔向安全的地方。 祖父高阳和父亲高博庸赶紧去书房,书房还没有被火烧到,但是门却大开,二人暗道不妙,但依旧进去查看。 着急的打开密室,空空如也,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田契地契房契也都不见了,名贵的字画书籍也都不翼而飞。 祖父高阳差点被气晕过去,高博庸一脚踹翻了那张名贵的书桌,气极却又非常无奈,便扶着年迈的父亲匆匆离开。 大火烧了一整夜,四合院的几乎被烧的一丝不剩,只剩下断壁残垣,还有几棵叶子都被烧焦的树,显得毫无生机。 一家六口站在高府外面,谁也不知道要怎么张口,显得很秃废。旁边挤着丫鬟和小厮,忧伤和恐惧的情绪交织着、蔓延着。 高博庸只能拿从大火中抢出来的银钱给丫鬟小厮发了月钱,然后遣散了他们。还有几位世代给高家做奴仆的舍不得离开,安慰了几句,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无家可归了,我们没地方可去了,呜呜呜――”,高正则的哭闹声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僵局。 祖母张氏和母亲柳氏眼中也有泪水,眼中透漏着仿徨和无助,祖父和父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晕了头,有几分愤怒,几分迷茫,外加几分难受。明艳傲娇的少女此时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家里的房契地契田契,金银都被人偷走了,这次走水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不知道我们家这次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要这样做绝。”高博庸咬牙切齿的叫道,又叹息了一声。 “这是要逼死我们吗?我们现在能去哪?流落街头吗?”柳氏掩面而泣。两位老人相互扶持着,相视一眼,又低下了头。 少女想说些什么安慰大家一下,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忽然,灵机一动,她想起了一件事。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房契。 庆幸的说道:“我定亲之后,祖母便送了我一处宅子,我害怕弄丢了,便时时带在身上。宅子不大,但是我们一家人住却是够了。现在把它交给祖父。” 大家都面露一喜,带着一些还勉强能用的东西,匆匆赶到一处一进的小宅子里。 祖上的财富是曾祖父时代留下来的,祖父和父亲不是多么会敛财,只是守着财富过日子,但日子过得依旧富贵美满。 受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思想的茶毒。此外,深知没有当官的庇护,泼天的富贵也守不住的道理,高家一直以来都想自己家出个官员。 砸了很多银子在做学问这件事上,但收获却不怎么样。和当地有钱的家族一起办了学堂,请了先生,家里的子女和旁支的子女都免费在学堂读书。几十年来,高家没出一个官员。 当年,曾祖父忙着挣钱没有顾得上教育子女,曾祖母大字不识一个,所以祖父读书的时候年纪就已经比较大了,错过了最好的读书年纪,在功名上求取无望,只能好好守着家业。 祖父在学业上对父亲要求甚是严格,花大把的银钱生生的为父亲砸出了一个秀才来,但是父亲资质平庸,考取了秀才却再也上不去了。一生的精力都花在读书上,所以祖父和父亲都不善经营。 祖父和父亲觉得祖上是经商的,没有读书的这个头脑,所以娶媳妇的时候都是娶读过书的女子。祖母张氏和母亲李氏虽说不是书香门第,但是祖上都是出过读书人的。 可能是一代又一代血液的改善,在高墨这一代,她和弟弟脑子都好了不少。高墨四岁便能识文断字,父亲带她到学堂里游玩,夫子教孩子们读书,她在屋外听两遍便会背诵,比她大的孩子记得都快。 等到了学院里,更是鹤立鸡群,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才女,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但奈何豆蔻年华,记性好的时候,看着书本便能大懂,先生讲解后便能举一反三。不用怎么刻苦努力,在学院里的众多男女中便能脱颖而出。不免让一起玩耍的伙伴妒忌,大家都一样上学,都一样疯玩,怎么就你成绩好,得先生关注。 弟弟高正则也甚是聪慧,祖父和父亲在对账,高正则在旁边练字,听着就发现了账里的不对之处,给家里减少了一笔不少损失。对数字的敏感度很高,出去买东西,心算速度比算账先生打算盘还快。完美的继承了曾祖父会做生意的脑子。 第二章 祖母逝世 没有了丫鬟和小厮的伺候,这一家子人仿佛都成了废人,照顾不好自己。 母亲柳氏未出嫁之前也算个小门第的小姐,也是丫鬟婆子伺候的,除了必要的女红和给父亲和夫君做些点心,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嫁人后也是过得娇贵,没受半点委屈,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但是半点不显老,前两年就年满四十了,但是却依旧二十几岁新婚少妇一般容颜。 平时几百两银子的脂粉大把大把的往脸上砸,洗脸用的是牛乳,每天还要用各种昂贵的鲜花泡澡,所以平时哪怕不熏香也香气袭人。 可是这样雍容华贵的妇人,没有了丫鬟的伺候,却是连头发也不会梳的,只能梳个简单的发髻。 家里人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弄的狼狈不堪,高墨想烧点热水,让全家人洗个澡。她之前也看过家里的厨娘烧水,看起来没什么难度。 但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唇辩县城里的纨绔子弟,面对这堆柴火却犯了难,点了好久都点不燃,或者点燃了很快就熄灭了。 最后她点了一只蜡烛,对着柴火一直烧,这才点着。然后,往灶里丢很多柴火,火烧的非常旺,但是水却一直不热,烧了一下午,终于烧热了。 祖父和父亲去官府报官,想要找回失散的财物,以及抓住放火的贼人。赵县令信誓旦旦的承诺会认真查办,但是案件一拖再拖,迟迟没有办理的意思。 祖父和父亲又上门催促,县令依旧笑呵呵的接待,但是师爷冷面道:“办案总有个先后顺序,不能因私废公啊!” 最后只能买了几亩薄田,想种点什么有个收成,两人当了一辈子的老爷,一生都未下过地,此时不知道如何开始。 因为家里出了变故,高墨在学堂请了假,在家照顾祖母。祖母约发病重了,从老宅子里带出来的药也快吃完了。 祖母从娘胎里带有心疾,但一生无忧,没有什么大毛病。后来四十来岁的时候,患了一场严重的风寒,差不多夺取了半条命,风寒之后便留下了哮喘的后遗症。 好好养着,这么多年也平安无事,现已六十多岁了,也算是高寿了。 经历了此次磨难,老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显得很没有精神。可能是走水的时候吸入粉尘,一天咳的比一天厉害,原本的药物已经压制不住老人的病情了。 高正则再怎么聪慧也只是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遇到家里的变故有点不知所措。这几天也没去学堂,但是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显得茫然无助。 姐姐照顾着祖母,母亲为家里的琐事而忙乱着,祖父和父亲为家里的事情奔波着,好像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平时玩耍的小伙伴也不找他了,他的害怕和迷惘也没人诉说。也不爱说话了,总是在发呆。 一天下午,高正则陪在祖母的身边,祖母和他还有姐姐说了几句话,姐姐去给祖母煎药去了,让他在旁边照看着。祖母咕咕弄弄的说了几句话就陷入了昏迷,他坐在旁边也不知道干些什么,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淌出。 高墨小心翼翼的端着药,过来喊祖母喝药,祖母却怎么也不醒,她探了探祖母的鼻息和脉搏,气息已经有些微弱了,但是脉搏还在跳动。 她跑出去告诉母亲,母亲柳氏这时候也有些慌张,手不自觉的颤抖着,“你去地里把你祖父和父亲找回来。” 高墨一边跑,一边想着她和奶奶一起经历的事情,想着奶奶对她的好,要是没有奶奶以后要是怎么办。 高墨带着点哭腔的告诉了父亲和祖父,两人放下手中的活就跑回家里。高墨跑到药馆里请了大夫,“李大夫,你快救救我祖母吧,她快不行了。”,高墨拖着刚拿起药箱的李大夫就往家赶。 李大夫气喘吁吁的到了他们一家六口住的小院子里,给老妇人切了脉,探了探呼吸,扒拉了一下眼皮。 摇摇头说,“老夫人原本身体就不好,你们家中这么大的变故,带来了较大的打击,内心忧虑。能熬今晚再去找我开方子,熬不过,哎,就准备后事吧!你们可以和她多说说话,看能不能唤起她的求生欲。”高博庸付了诊金,送了送大夫。 高墨正在和祖母说话,“祖母,我在院子里种了西瓜,可好吃了,过段时间就能结果。” “祖母,周容他们家的桃子树的桃子都红了,她答应我把最大最软的桃子送给我,到时候我就能送给你吃了。” “祖母,我在书院可厉害了,吵架他们都吵不过我,做学问也赶不上我,你一直以来都说我是你的骄傲” “祖母,我过一两年就会成亲,你想不想醒过来看我出嫁的样子。” “还有正则,正则这么聪明,咱们家以后一定会出个当官的,就不会被说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了。” “祖母,你醒醒看看我们好不好?”说着说着,少女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 祖父不知道干些什么,就呆呆的坐在祖母的床边,历来严肃的祖父此时就像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祖父和祖母感情历来很好,哪怕家里条件还不错,祖父一辈子没纳过妾。祖母的身体不好,祖父没有半点嫌弃,一直以来都是温柔体贴的照顾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经常低着头被祖母训,却不说一句话。 母亲柳氏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带街上买了寿衣、鞭炮、纸钱、香烛备着。活着当然最好,走了也能不失体面。 之前老宅子里备着有,但是一把火烧了了个精光。柳氏也从来没办过这种事情,之前也是老夫人自己准备的,问了问卖寿衣的才清楚流程。 回到了那一进的小院子里,柳氏做了点饭菜,一家人草草的吃了点,不知是柳氏厨艺不佳,还是祖母昏迷的影响,一家人都没吃多少。 一家人都在老人房间里守着,希望她下一秒就能醒来。可是,虽然眼皮动了几下,手指也动弹了几下,但是却依旧不见醒。 子时,夜已深了,高博庸让高墨带着弟弟去睡觉,他们俩都不肯,“你们先去睡,祖母醒了我叫你。你和弟弟年纪小,万一祖母醒了你们俩病了,是要祖母照顾你们俩吗?”姐弟俩这才回房睡觉。 睡着之前,高墨想到了奶奶对她的疼爱,她妒忌奶奶对弟弟的好而和奶奶争吵,奶奶买特别贵的荔枝给她吃,以及各种对她好。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墨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高博庸叫醒了她,轻声道,“祖母走了。” 第三章 退亲 高墨一骨碌的穿好衣服,沉重的走到祖母的房间,也没有叫醒弟弟。 祖母已经由几位婆子换上了寿服,身上绑着丝线,手里拿着两张饼。房间里静悄悄的,祖父在屋内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墨安静的跪着给祖母烧纸钱,屋外母亲在烧祖母的一些衣物和金元宝,父亲去请族长和通知家里的亲戚好友。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高府现在没落了,来的亲戚朋友并不多。但是父亲还是花剩下的银钱,给祖母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敲敲打打,吵吵闹闹几天,匆匆的送入了祖坟了。 祖父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原本精神儒雅的老人,一下子抽干了水分。 按照规定,父亲需要为祖母服丧一年,而高墨和高正则也需要守孝三个月。 祖母下葬了的几天后的一个寻常的日子里,这些日子来,家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没人关心高正则的精神状态,而他自己也很乖巧,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 高正则走路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从来没有被绊倒过。可正是这一绊倒,高正则摔晕了,平时摔一下拍拍灰尘也就自己爬起来了,这次却怎么也叫不醒。 高墨手忙脚乱的把弟弟搬到床上,然后通知父母并去请大夫。 李大夫诊了脉,又用银针扎醒了高正则,可是,高正则醒来只有三岁幼童的心智。如果是他自己三岁的时候脑子还算好的,毕竟从小就聪明,可是他是变得痴傻了。 李大夫叹息道:“你们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病人内心害怕无助,选择逃避现实,所以现在变得痴傻。另外,病人磕到脑子是不能随便移动的,会加重病情。这种病也不是一辈子好不了的,如果你们家境改善,可以到京城去找有名的大夫治治,还有适当的刺激可能会突然想起。放宽心,我先给他开个方子吃吃。” 送走了李大夫,柳氏开始呵斥高墨:“你不清楚就不要随便乱动你弟,自己擅作主张。现在你弟病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这是要断了我们高家的香火啊!天要亡我啊!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高墨在旁边听着,眼里攥着泪水,只能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高正则在床上傻笑着,玩着自己的脚丫子。 高博庸看着这一屋子的家人,无奈的大声吼了一声,“够了!她也只是无心之失。”便夺门而出。 祖父得知过来查看,自己聪明的大孙子变成了痴儿,六十多岁的老人,情不自禁的留下了泪水。 日子就这样过着,三个月后,十里八乡的巧嘴孙夫人上门了。正厅里气氛很压抑,高博庸和柳芷兰都不说话,黑着脸在那坐着。 孙夫人笑吟吟的喝了杯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们也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为赵县令的儿子退亲。原本你们家和赵县令家也门当户对,两家的儿女也是郎才女貌。可是说亲的时候,两家孩子都还小,没什么主张,现如今赵家公子年纪大了,有了自己情投意合的姑娘,希望能退了这门亲事。” 孙夫人也有点尴尬,她知道高家没落了,赵家迟早是要退亲的,却不想这一年半载都等不了,这么着急。 柳氏气愤急了,“是我们家墨儿容颜不佳,才疏学浅,入不了赵公子的眼,他们家门槛高,我们高攀不起。既然要退亲便就退了吧!” 孙夫人也觉得不好意思,得了话,便赶紧走了。 高墨在一旁偷听,很失落,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不哭也不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叫她吃饭也吃不了多少,心里很是不甘。 两天后一早,她早早的起床,实际上也没睡什么,晚上睡不着,穿着到学院的服饰,想找赵灵均问个清楚。本来她守孝三个月后就可以回到学院读书了,可奈何家里出了一堆糟心的事。 昔日崇拜她的同窗,与她交好的好友,此时对她或是嘲讽,或是冷言,或是蔑视,或是可怜。夫子看到她,也只是叹息了一声,心中可能同情她的遭遇,没说什么,就开始讲课。 但是高墨此时却什么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只想着为什么赵灵均不心悦于她,虽然她现在家世不怎么样,她的样貌、身段、才华、气质、才艺,在学院里也算的是数一数二的,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谁。 午休时间,高墨把赵灵均叫到学院后的小竹林里,里面有个小亭子。一直以来有点傲娇难接近的高墨竟是一副自卑的模样,不解的问道:“我心悦于你,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平淡的答道:“是的。” “那你喜不喜欢我?”不甘心的问道。 “未曾。” “我喜欢你三年,追随了你三年,就得到了这样的两个字。” “我很抱歉,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喜欢你。” “那你哪里不喜欢我,我改可以吗?” “你不要这样。” “我哪里不好吗?你为什么不要我?” “实话和你说,我心里有了别人。” “是谁?我们同学吗?还是学妹?” “这与你无关。” “可是你们还没有在一起,我还有机会不是吗?” “如果不能和她长相厮守,我宁可不娶。” “你能告诉我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吗?” “你成为不了她,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连告诉我都不可以吗?是害怕我伤害她吗?” “你和她没法比。” “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应该是不能。” 高墨不知道说什么,心像针扎似的,身体微微颤抖,强忍着眼泪没有流下来。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高墨摇了摇头,赵灵均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高墨在小竹亭待了一下午,快到下午授课的时候才 周容是高墨在这个学院唯一真正的好朋友,也是高墨的同桌。两个人最开始相看两生厌,互相瞧不上。 周容觉得高墨家里有钱,就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傲娇难相处。高墨觉得周容总是一副看不惯她的样子,就不想和她好好相处。 后来发现,她们俩在做学问这方面是难得的知己。高墨头脑太过灵活,思想与常人不同,不为众同窗所理解,周容却一下子能懂其深意,还能提出独到的见解。两人一拍即合,成为了好朋友。 虽然周容家境贫寒,高墨也不曾有半分嫌弃,家里花园里名贵的花二话不说的摘了送给周容,平时买什么笔墨和首饰也会给周容准备一份。 周容小小年纪很是懂事,在家也会干很多事,所以厨艺尚可,用菜园里的蔬菜瓜果给高墨做各种各样的吃食。两人虽不是亲姐妹,关系却比一般的亲姐妹还要好。 看到高墨低落的回来,周容一把拉住了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高墨簌簌的说了,有了朋友劝慰,似乎好了一点点。 下午夫子授完课后,各位同学该回家了。周容叫住了赵灵均,“我有事找你,我们谈谈。” 第四章 与初恋的那点破事 赵灵均顿了顿,还是留下来了。 周容怒气冲冲的问道:“你为什么和高墨退亲,她那么优秀,喜欢你那么久。” 赵灵均对高墨不会那么直接,但是对待周容,就毫不客气了。“那又怎么样,她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说出这样的话。” “她现在能给我带来什么?我父亲是这武宁县的县令,他们家需要借我们家的权。当初他们家有钱,我们需要借他们家的钱。我们两家的联姻本来就是得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现在一方没落,联姻解除,这很正常。” 周容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灵均看她没什么话可说,转身就走。 竹林后面,高墨似失了魂般的走出来。今日他和她说话还算是比较委婉了,和周容的话毫不顾忌,可能也说出了他的内心话了。 如果今天和赵灵均谈话后,她还存在点希望,那他和周容的谈话则是给她重重一击,绝了她最后的希望,把她的尊严按在地上碾压。她的骄傲绝对不允许她再做出对他卑微的姿态。 她和赵灵均可以说是臭味相投,两个人都是纨绔。除了她在读书这方面极有天赋,而赵灵均则是看书就头疼的主外,两人的形势风格也很相似,放荡不羁。 犹记得当初友人向她介绍他的时候,她还有点脸盲,却依旧没有弄错他的名字。 赵灵均习惯一个人在午休的时候,学堂池塘边的凉亭里,吹着玉笛,显得很落寞,没有人能懂他的寂寞。 她一天午休,和周容到学院后山上偷摘果子吃,周容肚子疼去了茅房,她一个人在学院里晃悠了一下,刚好遇见他。 天真浪漫的她,笑着问他吹的是哪首曲子,又问他会不会吹广陵散,又与他讨论了一些当今流行的的曲目。 过了几天她又溜出来玩,发现他正在吹奏广陵散。此后,她经常偷出来听他吹各种各样的曲子,每次都安静的听着,从不出声打扰。 他不喜欢读书,但是在骑马射箭上非常用心,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学院举行打马球比赛的时候,他总是能位列前茅,而她在底下偷偷的加油。 有一次,她和另外一位女同窗起了争执,她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好友也在帮她说话。令她开心的是,从不管闲事的他,居然帮她说话。 少女的情爱总是懵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只是知道,在学院休学的日子里,见不到他,她会想。 真正让她明白她喜欢上了他的事情,是有一次,他们间隔了三百米,中间还有不少人,但是却一眼看出了哪个是他。 明白自己的心意后的少女和他的话更少了,明明想接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活了十来年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的人,对上他的眼总是紧张的躲开,但是却又忍不住去偷看他。此外,她还害怕别人看出了她的心思笑话她,连周容都很少说。 她会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写上他的名字,在心里偷偷叫他的名字。爱恋如一坛醇香的美酒,时间越久,发酵的更为浓烈。 在父亲提出与赵县令儿子联姻的提议的时候,她装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然后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是其实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一口就答应。 而他当时也没有拒绝与她定亲,她心里想他心里会不会也喜欢她。甚至内心里想着与他婚后的生活。 她会注意他穿衣的风格和颜色,会刻意的穿上和他风格和颜色相似的女装。俨然一副才子佳人的样子。 宴会上做游戏的时候,他们俩分到一组的时候,她看上去非常淡定,侃侃而谈,但是她的心跳暴露了她。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手会随着说话而摆动。 有次学院考试,他的试卷一片空白,并不是不会写,只是不想写。夫子摇摇头,让他去收试卷。 当他走到她的桌子旁,原本文思泉涌变成脑子一片空白,心脏像小鹿乱撞一般,书法飘逸的她下笔变得十分苦难,磕磕巴巴的写了几个字,最后连名字都没写上就把试卷交上去了。 但是后来她慢慢发现,当她望向他的时候他不再回望,明明他已经发现了她的目光。他也有了其它的女性好友。在亭子里吹玉笛的他,经常不在。当他打马球,球进了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不再在人群中找她。 在懵懂的年纪,他误打误撞的撞进了她的心里。她想温暖这个外表阳光,内心却有点孤寂的男孩。 可能正如《氓》里所说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与他的感情,谁也没有点破,但双方心里都有数。他拍拍身上的尘土,清爽的来,清爽的走。而她早已兵荒马乱,情根深种。 周容不知道她在竹林后面,这时候有点慌张,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高墨一把抱住了周容:“谢谢你,有你这样仗义的好友,乃我此生之幸事。我没事,我会慢慢放下他。” “你这么想就对了,他这样的人配不上你,你这么好的女孩,以后会遇上更好的。” “那是,我们俩都要嫁的好好的。以后,我们俩生孩子就订娃娃亲。老了也要住在一起,一直都粘着你。” “你生活上那么废柴,连蟑螂都怕,以后没有我照顾你,不知道你能过着怎样的日子。” “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我们俩以后要是挣大钱了,买房子一定要买一起。我就要住你隔壁,有什么事就找你。” “那好,我们做个约定。” …… 第五章 挨打 在回家的路上,她仔细的想想与他相处的日子,有许多欢乐的时光。纵使走不到一起,她也不后悔那些与他相处的日子,那些她为了他变得更好的经历。 喜欢会让人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也一直催促自己朝着心里完美的标准前进,但是又会觉得自己怎样做都不够。 其实她应该早就有预感,比如说,只摸过笔杆子从没拿过绣花针的她,亲手给他绣了一个安神的香囊,却从未看到他佩戴过。偶尔赠送他的小礼物,他收下后却再也没见到过。 可能早在他们家被烧掉之前,他就不喜欢她了,可能也从未走进过他的心理,又何谈现在不喜欢了呢。 她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高博庸站在门外,脸色不佳。“去哪了?” “学院。”高墨不咸不淡的答道。 “去学院干嘛,你以为家里还供得起你读书吗?” “这么晚回来,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你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 “说不定就是你和别的男孩子走得太近,所以赵灵均才不要你。” “你天天的正事干不了什么,只会惹是生非。” “我再也不去了!”高墨声音提高了一个音量。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得不到半点安慰,全是指责,心里有些气恼。 高博庸顿时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气急了,冲进屋子拿了鞭子又冲了出来。粗壮的鞭子在高墨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鞭印,高墨疼的哇哇叫。 “我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谁是你老子。” “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样子和我说话。” “没有教养的东西,说,你还敢不敢了。” 高墨咬着牙,不肯求饶,试图反抗。奈何力气小,刚要挣扎,就被一鞭子抽倒在地,动弹不得。高墨像小兽一般,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期间也没有人出来拦着高博庸,任由他打骂发泄。 看着高墨的眼神,高博庸心里有点发怵,然后想拿起鞭子再教训教训她。“你还想忤逆我,还想报仇,这辈子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祖父高阳走了出来,指着高博庸的鼻子骂:“你别的都不会做,只会打自己的女儿。正则刚傻,现在也要打死墨儿,你怎么不打死我。” 高博庸这才罢手,低着头听训,然后拿着鞭子回了屋里,没有说一句话来顶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在财产被盗、祖母去世、弟弟变傻之后,高博庸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从天堂到地狱的转变,搁谁谁也接受不了,性格已经有些扭曲了。 而高墨就是他发泄的对象,高正则是个儿子并且脑子坏了,他心疼也打不得。柳氏打了肯定就不跟他了,祖父那就更是打不得。 高博庸经常找些借口,来惩罚高墨。最开始高墨觉得是自己的错,自己惹了父亲不高兴,自己移动弟弟不对。可是渐渐的发现,父亲会找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打自己,便明白了。 刚开始打她的时候,母亲和祖父还会拦着。后来打多了,仿佛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也就慢慢地懒得拦了,等他发泄这口气。 这次会打她是因为赵家退亲,下了他的面子。另外,想到自己从富有到贫穷,身边人的转变。还有感觉她没用,读了那么多的书,学了那么些东西,却拴不住一个男人的心。 祖父拉起了她,一如既往的递给她了一罐药膏。祖父看过几本医术,虽不会医术,但是一些基本的草药还是认得的。这些草药是他从附近的山上采的,本来也不会配药膏。她被打的次数多了,家里也没有钱医治,便自己研究了一下,这药膏现在研制得很熟练了。 看着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大孙女被打成这样,虽然不是第一次了,还是不免心疼。说道:“他说什么你就听着,他问你就答,不要顶撞他,他就没有借口打你了。” 高墨一脸倔强,什么也不说。 “他毕竟是你父亲,你也不能杀了他,顺从他日子会好受一些。”高阳叹息了一声。 “我以后不在了,就没有人能压制得了他,你还是得靠着他。” 说罢,觉得她也没有听进去,便不再赘言,摇了摇头,便走了。 第二天,高墨早早的到学院,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不再打算去了。昨天只是想问个清楚,不然她会留有遗憾。家里也不再富裕了,弟弟也生了病,家里也没有钱再供她读书。 因为每次打她的时候,高博庸会特别小心,不会打到她的脸,所以挨了那么多次打,外表却看不出什么来。可能觉得她这张脸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从学院回到家,母亲柳氏晕倒在地上,面色苍白,怎么叫也叫不醒。高墨想起了李大夫教她的方法――掐人中,用力的掐了两下,母亲这才醒。 “母亲你怎么了,怎么在地上躺着?”高墨着急道。 “我想去看看你弟弟怎么样,然后就不知道怎么了。”柳氏迷惑的说道。 “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感觉胸闷气短,头有点晕,两眼发黑。” 高墨把她扶上了床,说要去请大夫。柳氏拦住了她。“我们家现在不比以前了,不能一点小病小痛就请大夫,忍忍就过去了。” 高墨眼里攥着泪水,有点不忍,“娘,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和弟弟过上好日子的。” “傻孩子,娘这一生锦衣玉食也过够了,也不在乎什么好日子。我只希望你和你弟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娘!”高墨一把抱住了母亲。 “现在让娘担心的是你弟弟,他脑子磕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高墨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父亲也很难受,也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第六章 被卖掉 高墨与父母的关系并不多么亲厚,她从小是被祖父和祖母养大。 高博庸在二十一岁时生下了她,当时他已经考取了秀才,但是他自己还是希望再努力一下,中个举人。次年便是秋闱,便搬到了庄子上,认真备考。 柳氏生下高墨后,没养多久,就把她丢给两位老人。自己带着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也去了庄子上,照顾高博庸,陪着他备考。 高博庸考了三次,却依旧不中,乃就此作罢。他觉得自己娶妻生子过早,扰乱了心智,所以名落孙山。 原本父女七年未有过多的接触,唯有一年一度的春节,才能见到几面,感情也不深厚。后来,考了三次不中的怨气也都怪罪到她头上,所以父女二人关系并不比陌生人好多少。 柳氏陪他应考的几年的情谊他铭记在心,只有感激,没有怪罪。她陪他吃的苦,对他的细心照料,让他们二人的感情更好。 第三次秋闱失败的同一年,柳氏为高博庸诞下一子,这便是高正则。高博庸的一颗心便完全偏到高正则那里,悉心培养高正则。柳氏时隔七年才喜得一子,更是捧在手心里宠爱。 即使父母都宠爱弟弟,弟弟的到来也分得了祖父和祖母的宠爱,高墨对弟弟只有羡慕,没有嫉妒。小时候可能还会妒忌弟弟的吃穿用度和父母的宠爱,但是越长大姐弟两人关系越好。 高墨在家休养了几日,祖父配置的药膏效果还很好,又或者是高博庸是读书人,力气没有那么大,印子很快就淡了些。柳氏也在床上躺了几天,气色依旧不好。 高博庸有点忐忑,但还是领着王牙婆上门了。高墨知道这是要趁着祖父外出采药发卖了她,毕竟她现在被退亲了也嫁不出去了。她父母觉得她在家只会浪费粮食,还不如换成钱给弟弟治病。 柳氏这个时候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副病弱的样子,一脸不忍外加不舍。眼里含着泪花,一副要滴不滴的样子,拉着高墨的手说道: “墨儿,爹娘也不想这样,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带给我们的惊喜与快乐是头一份的。” “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现在的情况,老的老,小的小。你弟弟现在脑子摔坏了,你父亲也服丧在家,没有收入,我现在又是这个身子,你祖父年纪也大了。” “哎!你不是也想看到你弟弟好起来吗?” “你当了十多年的大小姐,没吃半点苦。娘担心你过去受委屈。” “等我们挣了钱,把你弟弟治好,就去把你接回来啊!” “你长得随我,长得漂亮,又读了那么多的书,万一被主子家的少爷瞧中了,那你嫁过去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爹娘是不会害你的,只是想让你过得更好。” 高墨面无表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柳氏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话,语气也不自觉的欢快了一点:“好了,你去和你弟道个别吧!毕竟他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姐姐的。” 高墨看了看傻弟弟一眼,弟弟乐呵呵的看着她,没有一丝烦恼。嘴上叫着姐姐,但是有点说的不清楚,像三岁的孩童一般。 没有多说的话,便走了。院子不大,所以尽管声音不大,她还是听到了柳氏和王牙婆在讨价还价,讨价的对象便是她了。高博庸站在一旁,面容很是复杂,一言不发。 “我女儿长得漂亮,读书又多,从小悉心教导,给六十两太少了吧!”柳氏没有之前的病弱的样子,中气十足的争辩道。 “一般家的女孩都只给五十两银子,这不是看你女儿读过书才给六十两,就这你还不知足。”王牙婆一脸鄙夷道。 “没有一百两我就不卖。” “最多给六十五两,多一分都不行。”王牙婆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我听说群芳阁里会花大价钱培养容貌较好的姑娘,你看我这都培养得有个七八成了吧!”柳氏低声说道。 听着这话,王牙婆更加瞧不起柳氏了,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高博庸不忍想要阻止,柳氏拉住了他,瞪了他一眼。 “八十两,不能再多了。这是我的底线了,不卖你就算了。”王牙婆给出了最后的报价。 “行吧!”柳氏咬咬牙,答应了。 双方拟好了高墨的卖身契,准备签字画押了。 王牙婆最后提醒道:“签了这卖身契,她以后无论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了,不再是你们的女儿了,你们确定还要签吗?” “签,当然要签了。”柳氏拉着高博庸签了字,花了押。 然后喊来高墨,让她跟王牙婆走。王牙婆瞧着姑娘,对她的一双父母的无情感到悲哀。然后把她领到了群芳阁,开心的喊到:“苏妈妈,我给你领了个极品,你快出来看看。” 群芳阁只是晚上接客,这还是上午,所以苏妈妈睡眠不足,有点不满,“你上次和上上次也是这么说,那一个个丑的。你这次再给我带来什么歪瓜裂枣,我就再也不收你的姑娘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妖娆的且带着几分愠怒的女人从楼梯上骂骂咧咧的走了下来。看到高墨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惊了,换上笑容。“这次办的不错,这看上去不像穷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姑娘。” “这本来是个富家小姐,家里没落了,黑心父母为了给弟弟治病就卖了她。不然,你以为这样的货,还能便宜给你?”王牙婆带着几分嘲讽道。 王牙婆想起什么,继续说道:“这姑娘念过书,琴棋书画都擅长,不比你那精心培养的几位姑娘差。所以,得加钱!” “行行行,不过你下次有这样的姑娘还得往我这儿领。” “成,我们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了,你还不知道我?” 王牙婆和苏妈妈互相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以一百二十五两达成了交易。 高墨站在一旁,没有表情,没有言语,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现在竟成为了她卖出去加钱的筹码。为他努力学的琴棋书画,现在竟是要成为取悦达官贵人的工具。 第七章 逃离 苏妈妈付了钱,让人把她领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里关着。这是群芳阁的规矩,新来的必须磨磨性子,不然以后尾巴能翘上天。 高墨一直表现得很听话,也没有多余的废话。门上落了锁,也没有人给她送晚饭吃。她从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满月,听着群芳阁里歌舞喧闹。 关着着她的是间杂物间,连张床都没有,连蜡烛也没有点。她安静的坐在地上,现在是夏天,也不怎么冷。 渐渐的,夜已深了,外面的喧闹也谢幕了,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几声蝉鸣。她又坐了一会儿,月亮已经偏西了。 拿起了早已早好的的擀面杖和布料,扭外了窗户上的铁杆,爬了出去。 看了许多野史杂记,当时只觉得有趣,这个时候竟然发挥了作用。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溜到周容家。周容家里穷,没有石头围墙和朱砂大门,只有篱笆门。所以高墨很容易的翻了进去,并找到了周容的房间。 周容和妹妹周眉住在一个房间,高墨来了很多次了,周眉对她也挺熟的。醒了也只是对她相视一笑,没有多问。 周容拉着她到院子里摘了果子给她吃,问了事情的经过,骂了几句高墨父母的无情无义。抱着她心疼的道:“没事,你还有我,我会做你的家人。” “嗯!非常感谢能让我遇到你这样的好友。” 睡觉是三个人睡一张床上,床不大,有点挤,但是高墨却一点都不嫌弃,甚至有点开心。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因为太累了就多睡了一小会儿。高墨回到家里,祖父背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她治伤的草药,和一朵金黄的向日葵🌻。正在和柳氏争执,高博庸在一旁不说话。 “家里就墨儿和正则两个孩子,正则现在脑子磕坏了,你们以后还得靠墨儿养老。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我们家这一辈子都过得谨慎,从不招惹什么人,我们这次火灾。明显是人肆意报复,人肯定是那个惹祸精招惹的,她这辈子就是来要债的。” “我怀她的时候,打麻将都输钱,道士也都说她是不详之人。” 高阳不屑和一介妇人争辩,骂街的泼妇一般。就对着高博庸骂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静心培养的儿子,现在竟然要卖女儿?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个肚子里去了?” “芷兰说的不无道理,当初青虚真人亲自登门给她批的命。天煞孤星啊,无父母、无儿女、无丈夫、无兄弟、无朋友。”虽然卖女儿这事做的太过分了,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占理的。 “你看看我们家这接二连三的出事,说不定就是她克的。”柳氏夫唱妇和道,“我们原本也是看中了赵县令家多多少少带点龙气,能压制住她的命格,现在退了亲,往后谁能压制她。” 高阳知道他们是不打算去把高墨找回来了,难喃喃道:“可怜我那大孙女,遇上你们这对无良夫妇,今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高墨待着祖母的灵堂前面,跪着上了香,磕了头。“祖母,我来看你了。我要离开这儿了,会抽空回来看你。你在天上和别人搓麻将之余,也要记得保佑我和弟弟。” 没一会儿,苏妈妈和王牙婆带着人来了。苏妈妈怒道:“快把那丫头交出来,你们卖了她又自己跑回来,空手套白狼啊!” “我们也不知道啊,那丫头没回来啊!”柳氏无辜道。 “不见了,你们就得赔钱,赔二百两。不然我就报官,告你们诈骗。” 柳氏又哭了穷,两人又争执了一番。 突然王牙婆想起了什么:“女儿不见了把他们家儿子吧!有的人就喜欢男子。听说他们家儿女长得酷似。” 柳氏慌了,白了脸,“这不行的啊!” 王牙婆和苏妈妈说着要去把高正则拉走,柳氏一脸鼻涕一把泪,拉着不肯。高博庸和祖父要阻止,被他们俩带来的人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够了!”高墨从祖母的灵堂出来,“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哎哟,谁知道你还不会又逃走了啊!你弟弟年纪小,没你那么多鬼点子。”苏妈妈不满道。 “我并非逃走,我只是想起今天是祖母生日,回来上个香。”高墨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现在是我们群芳阁的人了,做什么要听我的。”苏妈妈恶狠狠的道,“算了,带走,回去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等等”祖父着急的叫道:“你祖母给我托梦,让我去无相寺为你们姐弟俩求取平安符,这是给你的,你戴着。” 高墨带着一丝笑容,接过平安符,戴在脖子上。“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身体。” 对着高博庸和柳氏磕了三个头:“这是报答你们的生育之恩。” 说完,就跟苏妈妈和王牙婆走了,头也不回。 “她这是要和你们恩断义绝啊!卖她两次。造孽啊!养出了个你这么个东西。”祖父气愤道。 柳氏还想说点什么,被高博庸拉走了。祖父便失魂落魄的走到祖母的灵堂。 第八章 前任的表妹 路上熙熙攘攘的,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马车前后各有六名侍卫,还有四位丫鬟跟在马车边行走。武宁县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纷纷跟着马车。 到了赵县令府上,马车停下了。马车外的一个丫鬟扶着车帘。另外一个丫鬟弯下腰,背挺直,形成一个小墩子的样子。马车里出来了一位清丽的丫鬟,扶着一位带着面纱的小姐,另一位容貌明艳的丫鬟跟在后面,托着该小姐的衣衫。 那位小姐梳着流苏髻,以淡紫色丝带绑着头发,丝带自然垂于肩部。头发上的发饰不多,三两支素静钗子,一两根步摇,几颗细小的珍珠。细长的远山黛眉高雅清新,一双明眸剪秋水。额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如春。因为带了面纱,看不清面容,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是位美人。 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颈前叠两层乳白色纱领,繁复而精致,因为太过消瘦而锁骨分明。肩处仅用轻纱围住,白润如玉的双肩若隐若现。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裙摆复一层轻雾般的纱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甩袖可见的、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皓腕上戴一只和田玉镯,白中透翠,一瞧便知道价值不菲。耳旁坠着一对琥珀耳坠,晶莹剔透。(此段摘自于百度。) 那位小姐此时正踩着丫鬟的背,优雅从容的从马车上走下。赵府一家人正在门口迎接这位姑娘,全家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除了赵灵均面色复杂。 这是徽州知府江大人的女儿,江瑾瑄,赵灵均的表妹。与赵灵均是青梅竹马,小姑娘自小就喜欢缠着自己英俊潇洒的表哥。 她与高墨不对付,觉得商贾之女配不上她表哥。比过文,比过武,琴棋书画通通比过,甚至女红和厨艺,无一例外败给高墨。便从此记恨上了,决心要打败她。 她父亲新上任为知府,可能被教导过了。收起了以往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这个时候苏妈妈和王牙婆带着高墨正路过,被江瑾瑄瞧见了,吩咐了丫鬟几句。 “站住,我们家小姐与高小姐是好友,想买下高小姐。”丫鬟高声叫道,生怕别人没听到似的。 王牙婆劝了劝苏妈妈:“你看这丫头第一天就跑了,以后事还多着呢,还不如卖了再买几个漂亮的姑娘仔细培养。” 苏妈妈想想也是,便和丫鬟沟通交涉了一番,最后两百两卖下了高墨。 赵氏夫妇面容带着一丝纠结,互相对视了一眼。江氏和颜悦色的问道:“瑾瑄呐,你丫鬟不够我们会给你安排,随手在路边买来的还没有培养好,伺候不好你就不好了。” “没事,我自己会调教好,不会让这个丫鬟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江瑾瑄明白是他们夫妇是紧张高墨勾引赵灵均。 江瑾瑄到赵府安顿下来第一件事不是找她表哥,也不是把路认熟,而是找人把高墨带上来,嘲讽几句。 “我早就说了,我表哥看不上你这样的,现在你连给我表哥提鞋都不配。” “原形毕露了?不装大家闺秀了?”高墨鄙夷道,“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装什么小白花。” “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被我表哥退亲的女子强,家里人都不要你,把你卖到花楼里去。要不是我救你,你就被千人骑万人跨了。”江瑾瑄得意的道。 高墨眸子暗了暗,低着头,说不出话来。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双眼睛很吓人,仿佛要摧毁一切,小孩子看见了准能被吓哭。 江瑾瑄更加得意了,感觉自己戳到了高墨的痛处。一直以来没赢过的那口气好像一下子便出了。 突然,她想到姑父与姑母的顾虑,便警告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配不上我表哥,你不要对他起什么坏心思,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觉得你表哥还能看得上一个下贱的奴婢?”高墨笑了笑。 江瑾瑄觉得这笑很吓人,一点也不舒服。 “你有自知之明就最好,不要做出让我看不起你的事。” 江瑾瑄身边的丫鬟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小姐不喜欢这新来的丫鬟,可劲儿的刁难高墨。另外,不管什么职业,一般都要给新来的立点儿规矩,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新来的,把这衣服都洗了。”两个丫鬟拿来好几大桶衣服。有丫鬟的还有侍卫的,本来侍卫的衣服不归他们管,为了整高墨,故意要来的。 高墨望了她们俩一眼,没说什么,就开始洗了。 “新来的,这院子里的树叶太多了,你去扫一下。”这几天风大,树叶吹得满地都是,院子又大,这本来是四个人的活,却交给她一个人完成。 “这花园里的虫子有点多,你来捉一下,用手捉,不然弄坏了小姐名贵花草可是要赔的。”最多捉过蝉的高墨,便徒手捉完了各种各样的虫子,手被花刺和花的叶子划了大大小小的伤。 “新来的,……” 饭是吃别人吃剩下的,有的时候甚至一点都不留,晚上睡得被子是潮湿的,早上天不亮就被叫起来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杀鱼杀鸡、劈柴烧火、清理莲花池子里的污泥、扫马厩、甚至倒过夜香。 第九章 脱身 但其实她的日子过的不是很艰难,因为有人一直帮她。 当她需要洗衣服的时候,会有人拿走,一会儿送洗好的过来。 当她需要清理院子里的落叶时,会有好几个丫鬟一句话不说的帮她清扫完。 给花捉虫子还没捉两只,还是那群丫鬟过来帮她捉完。面无表情,也不说一句话。 没有饭菜的时候会有人端来热腾腾的饭菜,被子湿了,会有字条告诉她外面有舒服的吊床。当她需要扫马厩的时候,马厩早就被清理干净。 诸如此类的,不枚胜数…… 她知道是谁在帮她,却不甚明白他的用意。明明想断个干净,却忍不住出手帮她,这样藕断丝连要她怎么想,怎么做。还是有点感激,明明都已经要放弃了,现在却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的“艰苦”的日子,高墨不想再这样了,便找了江瑾瑄谈判。 “我不想再干那么多活儿了。” “你以为是你说不干就不干吗?”她这几天折腾高墨,别人只是默默的干着各种各样的活,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也快没意思了。这反应让她很惊喜,有点小兴奋。 “我知道你在刁难我,图一时爽快。可是,你接下来就要遭殃了。”高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江瑾瑄不解道:“你还想报复我?” “报复你的不是我,是你父母。” “此话怎讲?我爹娘怎么会害我?” “你自小你父母就喜欢把你送到赵府上,还故意让你与赵灵均交好。这次送贺礼更是让你来,却不让你两位兄长跑路,都不可怜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奔波。”高墨顿了一下,露出鄙夷的表情,“还把你打扮的人模人样的。” “你的意思是,我父母有意把我嫁给我表哥?”江瑾瑄恍然大悟,又好奇的问:“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我不愿意嫁呢?万一我对表哥情根深重。” “你看赵灵均只有对哥哥的崇敬之情,哪有爱慕之意,就像我弟弟看我的眼神。”高墨自信的道。 实际上,她哪有看到江瑾瑄看赵灵均的眼神。她只知道在心爱的人面前,会想把自己最好的展示给他,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而江瑾瑄在住进赵府之后,就脱掉了那端庄贤淑小白花的外衣,换回了之前那娇纵蛮横的模样。丫鬟在一旁提点了多次,她依旧不管不顾,不知道江氏夫妇知道后有何感想。 江瑾瑄想了什么似的,“所以表哥早就知道了,难怪现在对我都没有之前亲近,单独面对我也有点尴尬的模样。”少女有点不开心,有些埋怨的意味。 高墨一副鱼儿上钩的表情。 “你就想用这消息来换少干活,想的美。就算你不说,我迟早也会发现的。” “事关你的终身大事,还是早做打算才好。”高墨劝慰道。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 “我是有主意,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对我又不好。” “那我以后吩咐她们对你好点就是了。” “你觉得你的终身大事只值这么点好处?” “那你要怎么样?” “卖身契!” “不可能,我还没折磨够你呢。”江瑾瑄一口否决。 “那你自己想办法。”高墨说着要走。 “别别别。”江瑾瑄拉住了她,一脸不愿意,瞪了她一眼。“给你就是了。”一边把高墨的卖身契拿了出来,“你要是出了什么好法子,我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你。” “现在有上策、中策、下策。上策就是让赵家主动打消结亲的念头,这样你们家就占理。中策就是你和你父亲好好沟通,阐明利害,让他主动放弃与赵府结亲。这下策嘛,无非就是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肯出嫁,或者找个男子私定终身。” “你这出的什么破主意,快说说上策吧!”江瑾瑄一脸不满,说着要把卖身契收了回去。 “这上策嘛,找个比你更好的婚事。现在你父亲是知府,但是是个地方官,如果能找个京城官的女儿,你觉得会选谁?” “再者,你和赵灵均这关系从小就好,但是如果有个青梅竹马呢?幼时的情分谁都比不了。赵灵均从小在京城长大,模样长得好,肯定不少女子喜欢吧!” “你就给赵灵均找个京都官员之女,温柔大方,知书达礼的小青梅,到时候你想嫁赵家人都不愿意娶你了。” “你怎么说话的,难道我很差吗?”江瑾瑄有点生气,自己可以说自己不好,但是别人不行。 “你是不差,可奈何别人是皇室子弟。哪怕是犯了错被贬至此,但是翻身也是比较容易的。你爹娘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不是吗?”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得,快说说具体怎么操作吧!”江瑾瑄有些不耐烦,明白父母就是这么想的,但也不愿意与他人多说。 “你想想,赵灵均在京都与哪位女子交好?然后让那位小姐给你表哥写封信,说属意于他。” “李二小姐,她和表哥关系最好了,我记得表哥小时候还说长大要娶她。”江瑾瑄开心的说道,忽然又皱了皱眉头,“可这是以前的事情了,表哥来这里那么久,说不定李二小姐早就把他给忘了。” 高墨心里有些苦涩,但是依旧平静的说道:“李二小姐还没定亲吧?” “好像还没有。” “那就行。” “不过我写信给她,她再写信过来,这都多久了?” “说你笨还不承认,以她的名义写一封不就好了。三年没见,字迹变了一些也是应该的。”高墨一脸嫌弃,“告诉我她和你表哥的一些事情,我好写信。” 江瑾瑄毫无心机的说起了赵灵均和李慧中的一些好玩的事情,说到有趣的地方就哈哈大笑,高墨只是回她一个淡淡的笑容。 “拿一些京城的纸张和信封给我,不然就露馅了,信明天一早给你。另外,我的卖身契可以给我了吧!” “谁能保证你的方法有用?万一没用我不就被你忽悠了?在搞定整件事之前,卖身契我是不会还你的。”江瑾瑄警惕的说道。 “我本来还感激你从群芳阁里救出了我,教你一套笼络男人心的法子,以后嫁了人也能牢牢抓住夫君的心。谁知道你这么没有诚意,我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江瑾瑄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有点理亏,但是还是虚张声势,“我表哥的心你都没有抓住,你还想教我?我能信你?” “爱信不信。”高墨说完就走了。 第十章 做我的压寨夫人 第二天一早,高墨把信交给了江瑾瑄。高墨连哄带骗终于把卖身契骗到了手,江瑾瑄就赶紧去找赵灵均了。 “表哥,你还记得李大人家的李二小姐吗?她托我给你带封信,我之前贪玩给忘了,这不想起了,就给你送过来了。”江瑾瑄用高墨教她的话说。 赵灵均深知自家表妹的脾性,深信不疑。看完了信的内容,赶紧去找他父亲。赵睿一看这信,有一丝激动,谨慎的问道:“这真的是李二小姐的信吗?字迹确认过了吗?” “瑾瑄表妹你还信不过?李姑娘三年前就喜欢写簪花小楷,现在写的更好看了。” “那我们得准备收拾东西回京城了,去通知你娘。” 那信上除了委婉的表达倾慕之意,还暗示自己父亲有与赵家结亲的打算。还写着清虚真人的师弟――紫阳真人已经入京了。明里暗里都提醒,找不到就不用再找了,一切都是缘分。 然后赵睿和江氏还商量了一下赵灵均的亲事。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和李大人结亲比较好,毕竟多了一个亲家,多一个助力。 当即就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江瑾瑄被赵府一家子的反应惊到了,过来找高墨,问她信上写了什么。 高墨笑笑,“没什么,就是李小姐想和赵灵均结亲,让他们家回去商量婚事。” “那到时候露馅怎么办?”江瑾瑄有点担心。 “这不就需要你了,你到时候撮合他们俩,不是真的不就也变成真的了。”用着一副你是傻子吗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是说还有一套御夫之道要教给我?” “当时你不信任我,现在要收费了。” “你,太过分了。” “我给你干了那么多杂事,劈柴烧火,杀鱼捉虫,还扫马厩,身为丫鬟也得有月钱吧!” “现在竟然穷成这样子,丢人。”江瑾瑄一脸鄙夷,但还是给了高墨五十两。 高墨这才娓娓道来:“这世上男人都贱,你不能一直顺着他,那种顺着他的人多了去,就你一个人反着来,不就关注你了吗?所以,我给你建议是,京城的那种淑女太多了,你就要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保持你的刁蛮任性不要改,还要更为泼辣。那种淑女什么的压根就不适合你,装的还特别憋屈。” “好像有点道理。”江瑾瑄半信半疑。 “还有那种淡雅的妆容就不适合你,你的美是张扬的美。”高大忽悠继续忽悠,“有的男人更是贱骨头,喜欢别人打骂,所以你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有脾气千万别憋着,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生气就生气。” “啊!是这样吗?”江瑾瑄更加怀疑了。 “书都是男人编写的,只是为了让女子都听话。现在女子都听话了,他们只会觉得无趣。”高大忽悠继续发挥作用。 高大忽悠继续用实例和以及人性各个方面论证这个观点是正确的,江瑾瑄就带着疑问接受了。 “所以,重点不是泼辣和打人,而是与众不同。” 可是高墨没想到的是,江瑾瑄真的按着她的理论,找到了真爱。并且把她的观点还传授给别人。 赵府一家人三年前来到武安县,说是被贬过来,但却没有被贬的忧伤和愤懑。一般县令上任之后都会仔细修缮府邸,赵家人皇族却没有一点儿要长住的打算,只是换了一下家具。 那簪花小楷她只是碰碰运气,因为京城的女子就喜欢写这种字体。瞎猫遇到死耗子罢了。 紫阳真人那真的是巧合,是因为那牛鼻子老道向她问了路,聊了几句。她看出了他的玉佩和青虚真人留下的玉佩花纹相似。 赵睿来之后总是派人去各个寺庙,找什么人,甚至连周边县城也找过。寺庙里不就得道高僧,没有和尚,道士顶替一下可以的。 高墨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赵府,在街上逛了逛,然后发现有人跟着自己,想把尾巴甩掉,带着他们到城外的小树林里,然后利用大树甩掉了跟着她的人。 高墨得意的说道,“都已经退亲了还阴魂不散,还派人监视我,我才不要你的保护。” 可是一转头就被人打晕了。 “大哥,这妞长得真漂亮。”小弟两眼放光,欲行不轨之事。 “别打她的注意。”年纪大一点的山贼道。 “你竟然想独吞。”山贼弟弟有点生气。 山贼哥哥给弟弟一个爆栗,“傻瓜,这样的货色肯定是要上交给大当家的,到时候大当家一高兴,肯定会奖赏我们,说不定还能提提我俩的职位。” “哦,可是我们可以先享用再上交啊!”山贼弟弟委屈道。 “笨蛋,被大当家知道了,别说奖赏了,还会罚你。”山贼哥哥有些不耐烦。 高墨从一张虎皮铺着的石头床上缓缓的醒过来,脑袋有点痛。她仔细的观察着这件山洞房间,房间里很干净,布置较为简单,环境较为清幽。墙壁上有自然正常的藤蔓,上面石头的缝隙中有水流下来,形成一个小型的溪流。 山洞外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也不是多好看。但是有的驱蚊子,有的驱虫蛇,有的是止血的,还有的是毒药,各有其功能。 门口有两个人站着,看样子是守着她的。 “姑娘你醒了。”一个类似于丫鬟的女人端着点水果笑着说,“这是我们山上特有的果子,可好吃了。” 门外两个人,有一个人离开了。不一会儿,一位身着虎皮大衣,仪表堂堂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身形高大强壮,双臂有力,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似的。这便是他们的头儿了。 高墨再怎么聪慧也只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女,现在也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只见那男子自信又狂傲的说了一句:“模样长得确实不错,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第十一章 清风寨VS魔王岭 看这洞府的构造,和屋外的花草,高墨明白,这不是蠢笨之辈。思虑了一下,:“我不愿意!” 山贼丫鬟和山贼头子都面色一沉,山贼头子更是一把揪起来了高墨,对着高墨的眼睛,恶狠狠的说:“我只是在告诉你,不是跟你商量,由不得你不情愿。” “放开我。”高墨丝毫不弱,没有表现一丝胆怯,狰狞的目光怼了回去。“我原本听别人说这龙虎山清风寨里都是一群绿林好汉,名为土匪实乃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如今这一见,确是做着强抢民女的勾当。” “牙尖嘴利,有点意思。”山贼头子被她的话取悦到了,摸了摸下巴。“但是别以为这样子就能脱身。” 忽然高墨就突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诉说她的委屈,“我原本是这武宁县首富的女儿,过着大小姐般的生活。一把火烧了我家,一群匪徒抢了我们家的财富。奶奶死了,弟弟傻了。我先是被退了亲,后来又被卖到大人人家当丫鬟。受尽了磋磨,刚逃出来,又遇到你们。”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 山贼头子被她这一哭弄的不知所措,他们一群爷们哪里会这样哭哭啼啼,就算是寨子里的丫头婆子性子也不会这么娘里娘气的。皱了皱眉,出声安慰道:“你别哭了。” 高墨继续哭诉,一点儿也不见停,“我未婚夫嫌我家里穷不要我,我喜欢他三年啊,就这么不要我了。” 山贼头子有点恼火,这毕竟是他看中的姑娘,心里怎么能装着别人。带了点怒气:“不许哭,不然我就揍你。” “打死我算了,爹不疼娘不爱,未婚夫也不要我,还要被你这个强盗逼迫,我死了算了,”高墨哭的更大声了,嚎的也更起劲了,一副无赖的样子。 山贼头子揉了揉眉心,一脸烦躁外加无奈,就转身离开了。走之前,对着那位照顾她的丫鬟说,“你来安慰安慰她,别让她再哭了。” 小丫鬟出声安慰道:“你以前过得不好没关系,以后来我们山寨,跟着寨主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们清风寨里风景很美,寨主对大家也很好,逢年过节也可以吃上肉。” “上次寨主还打死了一只吊睛白虎,这老虎皮就在你睡的这张床上铺着,是不是感觉特别软和。” “而且啊,我们寨主长得英俊,满身阳刚之气。这十里八村的姑娘就没有不喜欢他的,隔壁山头的白孔雀白寨主都想当我们寨主夫人。” “我跟你说,在附近的山头,就属我们清风寨寨子最大,风气最好。” 小丫鬟说起他们清风寨和寨主满是激动和崇拜之情,还带有点小羞涩。 高墨见山贼头子走了,也懒得再哭,听这小姑娘说他们寨子里的事。“原来你们寨子这么好啊,那我可以考虑考虑答应你们寨主的请求。” 小丫头高兴的道:“那我去告诉寨主,他一定很高兴。” 高墨拉住了她,一副羞答答的样子。“别,晚一点再告诉他。我刚才死活不答应,还把你们寨主气走,现在又反悔。我……” 晚饭时候,山贼头子过来陪高墨吃饭,心情有些愉悦。但是还是依旧傲娇,“听说你想通了。” “我只是说可以考虑,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是死也不会嫁。” 山贼头子又有点不爽了,但是还是忍住了。 “先互相认识一下吧!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高墨明白土匪头子的不悦,便先开口。 “沈行远。” “听起来不像个土匪名字啊!” “我最开始也不是土匪,被逼无奈,这才上山当了山贼。” “高墨,笔墨的墨。” “你这也不像个女子的名字。” “女人就不能读书了?肤浅。” “说说你的条件吧。” “第一,娶我就不能纳妾,只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山贼头子挠挠头,纠结了一下。“这个可以答应你,我们山寨很多弟兄都没有婆娘,我一个人占好几个也不像话。” 高墨面上不显,但是还是惊了一下,对这位山贼多了一份敬意。接着说:“第二,我现在还不喜欢你,在我没喜欢你之前,你不能强迫我做些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能喜欢我?” “这得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行吧!”想着自己做什么她也反抗不了。 高墨还能不知道他的鬼心思,却没揭穿他。“第三,你要追求我,讨好我,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还要这么麻烦,别的女人我招招手就过来了。” “那你去找别的女人,慢走不送。”然后就把沈行远赶了出去。 他找到了他的弟兄们,来抱怨,一脸不爽的说,“那女人不让我纳妾,不让我碰她,还让我讨好她。这是娶个媳妇还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吗?” 一旁的二当家劝着他,“毕竟是位小姐,还读过书,这要求可不就高了。咱们山寨她也只能看得上大哥,其它人都入不了眼。” “是啊是啊,你看那姑娘不仅气质不凡,身形模样也都极好,外面那些女人哪里比得上,大哥你多点心思也是应该的。”老三在一旁附和道。 老二和老三也跟了沈行远多年,非常了解他的傲娇和脾性,也很清楚沈行远是不可能娶个山野村姑的,不然隔壁白孔雀长得那么漂亮也不见动心。沈行远和他们不同,受过良好的教育,武将世家。沈家因为不结党营私,被人排挤,遭奸人所害,满门抄斩,被逼无奈,这才落草为寇。 沈行远一脸不爽的问,“她家的底细查清楚了吗?” “和她说的差不多,不过我们弟兄还查到了点别的,去他们家点火的好像是魔王岭的人。他们家出事那天,魔王岭出动了十几号人。”老二回答道。 “先不要告诉她。”沈行远表情很复杂,若有所思。 第十二章 与你泛舟 自从高墨提出了那样的要求之后,就苦了一山寨的男男女女,一个一个都想尽脑瓜子,来帮老大追女人。 这些天来,各种各样的花招都耍尽了。送各种各样的鲜花,写情书和情书,唱山歌,放风筝,送礼物,捉萤火虫,看星星,在月亮下饮酒谈人生。两人一起骑马,打马球,围着篝火唱歌跳舞吃烧烤。甚至打拳、杂记都玩了。 沈行远还装文艺,与高墨谈谈书籍,下棋,聊书画等,但是宋行远不是特别擅长,但是也不会尬聊,接不上话。 高墨有些感动,甚至有些动摇,有的体验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论如何,这些天她玩的很开心,甚至有些不想离开。 她对沈行远有些愧疚,因为她没有告诉他,她还忘不了赵灵均。哪怕现在她和沈行远关系很融洽,两人都玩的很开心,但是她知道只要赵灵均一句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沈行远。 她可以为赵灵均收取自己的坏脾气,改变身上的种种陋习,拿起绣花针,洗手作羹汤,变成他喜欢的模样。但是她不会为沈行远改变任何,不会委屈自己半分。 所以她现在对沈行远态度好了不少,有的时候还会和他一起笑的爽朗,细心的纠正他各种小毛病。两人还一起酿造果子酒,做了柿子饼。 沈行远对她也放下了戒备,只剩一颗真心了。 最初还会派人看着她,后来干脆撤了。他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娶个端正大方的妻子。然后被她的颜值和个性所吸引。后来聊的越多,他发现这个女人懂得真不少,就更为欣赏了。最后在玩闹中不知不觉沉沦。 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高墨邀请沈行远一起泛舟,沈行远的手下都在起哄,都在祝贺老大早日抱得大嫂归。 他们先是走了一条林荫小路,秋分秋色,万山红遍,层林尽染。路边的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子,沈行远摘了几个,递给高墨,高墨微笑着拿着,啃了一两个。 偶尔聊几句,有说有笑的,氛围还是比较好的。不一会儿,就到了镜花河,有个年纪大的划船的老头在等着。 “你会划船吗?我不想有外人在。”高墨有点撒娇的意味。 沈行远挠挠头,“会是会,但是不太熟练。” “那就你来吧,我们租下他的船,让他到下游等着。”高墨有点带命令的语气。 但是沈行远并没有半点不舒服,“好吧!听你的。”沈行远付了钱,和高墨上了船。 船行的并不快,只是顺着河流流动慢慢行驶。两边金黄或者火红的树叶偶尔飘下,水底的鱼儿在树叶下嬉戏,河水正是清澈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水底的沙石。 沈行远一纵而下,抓住了几只鱼,笑呵呵的看着她。高墨把帕子递给他:“也不知道先把外衣脱了,别生病了。” 看着她关心自己,心里很开心。“刚才一着急就给忘了。不用担心我,我体质好着呢。”说着拍了拍胸脯。 这几条鱼颜色比较艳丽,高墨没让他杀,说回去养着。 他们俩说了许多话,很是愉悦。 “你有没有想过合并其它几个山寨,其它几个山寨都没有我们山寨强。”高墨试探的问道。 “之前想过了,后来放弃了。我们这几个寨子就这样各自为伍,别人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我们合并了,到时候朝廷就会派兵来围剿。这样安稳的日子还可以,我不想兄弟们丢了性命。”沈行远有些惆怅。 “可是这样怕别人打就不发展壮大也不是事。”高墨没有继续说下去,沈行远心里有数就行。 “现在也不早了,吃点东西吧!”高墨拿出了柿子饼和果子酿,这装在一个口袋里,来的时候是沈行远背的。“这是刚摘的果子,味道不错。” 沈行远接过没有多多想,直接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晕倒了。高墨给沈行远留一封信,然后就纵身一跃,跳到岸上,消失在丛林里。 船只顺着河流漂流到下游,那摆渡的老人正在那等着。看到沈行远晕倒在船上,就急忙游到船上,用水泼醒了沈行远。还好天气不是特别凉,沈行远和老人都不会感染风寒。 但是沈行远的心却有些凉,心像挖了一块,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 信上写的内容基本上是:他们俩不合适,她心里有人。她很抱歉,也很感谢他,这段时间玩的很开心之类的。让他不要去找她,彼此相忘于江湖。然后教了他怎样花最小的代价吞掉这些山头的寨子,以及如何收拢人心之类的。还教他如何借助朝廷内部的矛盾干掉魔王岭。还有在防御措施上怎样改善,如何避免朝廷的军队,以及狡兔三窟。 看完厚厚一踏的信,他的心情好了一点,对她除了爱恋,还有崇敬之情,还有点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沈行远开始搞事业了,他要变得更强,才能和她并肩,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高墨离开了龙虎山就准备回武宁县,她要和祖父和周容道别,她要出去历练历练,找到发财的机会,干出一番大事来,恢复他们家往日的财富,甚至要比往日更加繁荣。 第十三章 周容失踪 当高墨悠哉游哉的回到家里时,家人全都不见了,她也早就预料到了。但是爷爷也不见了,甚至家里的房子也卖了。问了邻居的大妈这才知道。 “你爹娘卖了房子之后就带着你弟弟去京城看病了,你祖父听别人说是去了无相寺,为你祖母和你们姐弟祈福。他平时在寺里扫扫地,擦擦佛像,帮助寺里干活,特别勤快,那些和尚也就给他一口饭吃。” 高墨和大妈问了无相寺怎么走,就准备去找祖父。这时候,周容的妹妹周眉一脸担忧的跑了过来,“高姐姐,我姐姐不见了,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 高墨心一沉,有些慌了,“她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个月前,也就是在县令调走的后一天,当时我们去报官,他们说前一天县令就搬走了,新的县令还没来。”周眉回想道。 “周眉,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了,你要照顾好你爹娘和你弟弟。你姐姐我去找,”高墨蹲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和周眉说。还给了十两银子给周眉。 说完了就买了一匹马,不知疲惫,日夜兼程的赶到京城。也不管艳艳烈日,也不理会瑟瑟秋雨,也不理会满身汗水,也不理会大腿间的伤。除了吃饭和睡觉,其它时间都在马上奔波,每天只睡两个时辰。 经过了七日七夜的长途跋涉,高墨赶到了京城,把原本二十天的路程,用七天跑到了。这个时候高墨就像个乞丐,身上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颇为潦草。 她找到了几个乞丐,提笔画出了周容的画像,给了钱,让他们去打听她的下落。她则去一家客栈梳洗,给伤口上药,换了身衣服,弄了点吃的。休息了一会儿,她昨天晚上为了早点赶到,一天一夜没睡。 她画像画的比较清楚,外加钱给的也多。给了三十两定金,打听清楚后再给三十两。几个乞丐晚上就打听清楚了,到了约定的地方找她。 江瑾瑄给她的五十两基本上快花完了,之前买了一匹马和给了十两给周眉。她之前在弄晕沈行远的时候,还把他的钱袋子偷走了,也不知道他发现了没。还好沈行远钱袋子里有一百多两,不然真不够花的。 “这位姑娘是十几天前来京城的,来找什么人。在城外的城隍庙住了几天,江知府家的小姐江瑾瑄出门逛街,她找了上去,争执了几句。然后被李二小姐邀请去吃了个饭,分别之后就被宁北王世子带走了。话说这宁北王世子最近在与江知府的小姐结亲,却做出了强抢民女的事。” “这宁北王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平日的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这次强抢民女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里的人命可不只一两条了。但是从来没有官员抓过他,平日里百姓也只能躲着他。上次把张屠夫的媳妇儿给睡了,张屠夫气不过要揍他,他不仅让人打张屠夫,还断了张屠夫一条腿,最后张屠夫在床上躺了半年。” 高墨丢了三十两银子给乞丐,“这是你们的,以后有事还找你们。” 高墨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到宁北王府寻找周容的下落。事实上是她想太多了,王府里暗卫众多,她那三脚猫功夫对付江瑾瑄还行,面对众多暗卫,她只能逃。然后她对京城的路径还不熟悉,差点就被抓住了。最后只能丢了一把迷药,给沈行远用的还没用完,暗卫护住眼睛和鼻子,她就赶紧逃了,只能作罢。 第二天,江瑾瑄兴致冲冲的逛街,回到马车里,就看到高墨。 “带我去宁北王府!”高墨冰冷冷的说,听不出一丝情绪。 “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不是要嫁给宁北王府世子,过去增进增进感情。”以冰冷的语气,说着玩笑般的话。 “我不喜欢他,不想去。”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高墨眼神一变,透漏着愤怒和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江瑾瑄赶紧让车夫调转车头去宁北王府,“到时候你就换上丫鬟的衣裳,跟着我进去。” “嗯。” “你去宁北王府干嘛?” “这与你无关。” “问问也不行吗?” 高墨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忽然想起来什么,着急的问,“你见过周容,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说你早就走了,她不信,说你消失不见了,怀疑我藏起来了。” “宁北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要嫁。” “我能怎么办,身不由己。”江瑾瑄摆摆手,很无奈。 高墨换上了丫鬟的衣服,跟着江瑾瑄进了宁北王府。江瑾瑄和宁北王世子秦天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高墨找了个借口就出去找人了。 她看到一个丫鬟身上佩戴着她送给周容的玉佩,那是周容生辰,她找人定制的,她和周容一人一个,那块玉佩上面刻着周容的名字。她也绝不会送给别人,连周眉看看都得小心翼翼的。 高墨笑吟吟的走向那位丫鬟,“这位姐姐,你的玉佩真好看,和你很相称,可以给我看看吗?”又说了很多好话。 说的那位丫鬟都飘飘然,解下了玉佩给她看,但还是很谨慎。“你小心点,这可是很贵的。” “这个花纹很独特,我想我们家小姐肯定喜欢,你能告诉我这是从哪买的吗?”高墨装作很欢喜的样子,已经确定了玉佩就是周容的。 那丫鬟不是很想说,高墨塞给了她五两银子。“姐姐,我们小姐快过生辰了,我要是能找到这个玉佩的师傅,打个送个好看的送她,小姐肯定奖赏我。”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说,“这不是买的,这是世子带回来女人的身上的。” “那你快带我去找她吧,我去找她问问。”高墨一脸单纯。 那丫鬟不是很愿意。高墨一脸不高兴,说道:“我们家小姐再过些日子就得嫁到王府里来,你以为还有什么事能瞒住她的吗?” 那丫鬟带她到了一间小房子,叮嘱道:“你问完了就赶紧走,不要多留。”说完就感觉有什么脏东西似的,赶紧走了。 周容像个破布娃娃,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很凌乱,可以看到脖子上青紫的印子,眼神呆滞。 高墨不忍一把抱住了周容,看到高墨,周容的眼睛有了点神,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往下流,发出痛苦的叫声。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脱身了没告诉你。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来。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就带你走。”高墨很心痛,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第十四章 周容挡剑 周容眼神有点恍惚,推了高墨一把,“你快走,注意李慧中,她要害你。还有秦天傲,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高墨抓着她的手,“是他们两个欺负你对吗?我杀了他们替你报仇。”高墨眼里血色翻涌,手上青筋暴起。 “不,还有他们。”周容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抱着脑袋,痛的嗷嗷的叫。“不,不要,不要过来,你滚开。” “好好好,我不过来。”高墨安慰道,“你还记得高墨吗?是她叫我来带你回去的。” “高墨?高墨!对,我不能死,只有我一个人对她好了,她也只有我了。我不能死,不能死!”嘴里喃喃的道,提起高墨她情绪好了一些。 “对,你不会死的,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家?” “对,回家。回家之后你给我做好吃的好不好?” “不行,我要给高墨做,她最喜欢吃我做的桃花羹了。”想起了什么,她笑了起来,笑容很阳光,很甜美,一下子就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高墨说要挣钱买两个宅子,到时候你们俩个就可以住在隔壁了。”高墨继续哄着,说着他们俩个之间的事情。 高墨面上不显,内心气极,恨不得把那两个人的血肉一刀刀的割下来,做成酒菜再喂给他们吃。用水煮用油炸,尝尽种种惩罚。 高墨刚说服周容和她一起走,有人来了,周容一看见他,就吓得只哆嗦,蹲在角落里嘴巴里直说着,“不要,不要。” 高墨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味,“这是我们府上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到你们府上了,小姐让我带她回去。” “来了我们府上还想走,看你长得不错,要不然一起留下来吧!”那个侍卫流里流气的,一点也没把高墨放在眼里。 高墨心里早就有气,看着这侍卫明显欺负过周容的样子,早就要爆发了。两个人就打了起来,那个侍卫明显没把一个小丫鬟放在眼里,高墨拿出了鞭子,一把把那个侍卫抽倒在地,那人脸上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罂粟花。 高墨像发了疯一般,眼里里满是血色,如杀神降世一般。那白色的灵蛇鞭,在那侍卫身上留下道道伤痕,道道见血,皮开肉绽。那侍卫越来越虚弱,像死猪一样,奄奄一息。 那鞭子是特制的,虽然轻软,但是不容易断,上面挂了一个个细小的钩子,轻轻一鞭就能划破血肉,疼痛感更是普通鞭子的几十倍。沈行远下山打劫的时候得到的,适合女子防身,便赠送给了她。 高墨一把就起了这个一百八十斤的壮汉拎了起来,重重的给了他几巴掌,“说,除了你,还有谁欺负她?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还有少爷,还有刘场,陈钢,吴林。张焰。” “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说完了那就去死。”高墨捏住了他的两颚,把给准备的清风寨倒进了他嘴里。 一个大男人努力挣扎着,却闭不上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高墨喂完了药,一把把那个侍卫丢在地上。 那侍卫挣扎了几下,就七窍流血,口吐白沫,面目狰狞,没了呼吸。 高墨蹲下来安慰周容,“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是坏人,欺负过你,所以我帮你杀了他。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欺负你了。”给了周容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们再也不会欺负我了是吗?”周容哆哆嗦嗦的说道,还是有点害怕。 “是啊,我们赶紧走,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高墨继续以一种哄骗小孩子的口气。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高墨拉着周容就往外走,想从后门溜走。到了后门处,有两个婆子守着。 “这个姑娘是我们府上的,发了疯到了你们府上,你们少爷让我带出去。”高墨从容不迫的道。 两个婆子也没有多想,就准备开门放她们出去,门开到一半时。 “别开门!”秦天傲大喊一声。两个婆子反应过来正要关门,这个时候,高墨一人给了一脚,踹开门就拉着周容跑。 “来人,给我抓住她。”秦天傲大喊一声,十几个侍卫跑了出来。因为带着周容,高墨跑不快,侍卫很快就围住了高墨和周容。 秦天傲一脸得意的走了过来,“杀了我的人还想跑。” 高墨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 秦天傲忽然想起了什么,“是你,就是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打本世子,现在又杀我府里人,可真是好得很呐!”眼神变得犀利,“把她给我拿下。” 高墨和一群侍卫打在了一起,拿出了软鞭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能看着有什么机会可以逃脱。 她一把推开了周容,“周容,闭眼!”抓起了包里石灰和辣椒粉的混合物,撒进了那些侍卫的眼睛里。 前面的侍卫都躺在了地上,捂着眼睛惨叫,后面的侍卫也纷纷躲闪,趁着这机会,她往她的鞭子上倒上了毒药。鞭子所到之处,翻起阵阵血花,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秦天傲见场面对他不利,一把抓住了周容,拿着剑,抵着她脖子。“住手,不然我就杀了她。” “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不得好死。”高墨警告道。 “放下你手里的鞭子,不然我就杀了她。”秦天傲手上的剑已经划破了周容脖子上细嫩的皮肤。 见高墨把鞭子丢在地上,秦天傲有些得意,“自己走过来,不要想耍什么花样。” 高墨慢慢往前走,像个精准的猎食者,等待着机会。还有两米远的时候,秦天傲放开了手里的周容,手里的剑刺向高墨。高墨灵活一闪,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向秦天傲的腰身,秦天傲摔倒在地。 高墨拿起鞭子,狠狠的抽打秦天傲,这个时候,江瑾瑄来了,“别把他打死了,打死了他,你们两个乃至你们俩的家人都活不了。” 高墨这才作罢,检查周容的伤势,心疼坏了。 可能是那几个侍卫的血清洗掉了鞭子上的毒药,江瑾瑄赶到的太及时,也没打几鞭子。这个时候,秦天傲爬了起来。趁着高墨不备,刺向她。 周容看着秦天傲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高墨,生生的受了秦天傲这一剑。 第十五章 你们都全给我陪葬 一把剑贯穿了周容的身体,血液喷涌而出,周容整个人一下子往下倒,高墨接住了她。 高墨整个人都在害怕,说话声音在颤抖,“没事的,没事的,我带你去看大夫,一定会治好你的。”不知道在安慰周容还是让自己相信。 “我知道我活不了,我很高兴能在死之前看到你。” “不!”高墨哀嚎着,着急的说道:“听说京城外有个神医,我这就带你去找他,我一定让他治好你。” “我本来是个孤寂之人,直到遇见了你,生活才变得有了意义。只不过我要食言了,要先走一步。” “不会的,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儿孙满堂。如果阎王让你早死,我就砸了他的地狱府,放出所有恶鬼”一半温柔,一般凶狠。 周容伸出了两根手指,“我死的事情不要告诉我父母。”放下了一根,“你要快乐的活着,生一双儿女。” “好,我答应你!” 周容放下了另外一根手指,整个手垂下,笑着很甜美,倒在了高墨的怀里。 “阿容,我带你回家。”高墨抱着周容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要离开。 秦天傲发现自己杀了人的时候,有错愕,有惶恐,有担忧,脑子一下子陷入了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是他下令杀人却不是第一次。可能是觉得杀人有损阴德,从不自己动手。 这时候,宁北王府里又冲出了二十几名暗卫,围住了高墨。 “哈哈哈!”高墨笑了,笑的非常可怕,慎得慌,宛若女鬼一般,能勾人性命。“我可真是笨了,还有这么多人,我竟然给忘记了。” 她又温柔一笑,像哄骗小孩子一般,“你把你们宁北王府的所有人都叫过来啊,丫鬟婆子小厮,还有你爹娘,免得我一个一个的去找。” “我今天就要用你们宁北王府的血,祭奠周容死去的亡魂,我要你们都给我陪葬。”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还打的过我们府上精心培养的暗卫?” “哦?是吗?”高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竹筒,用火折子点燃上面的线,扔向了秦天傲。几个暗卫冲向了秦天傲,救了他。轰的一声,火药炸开了,几名暗卫血肉横飞,身首异处,好一点的炸伤了手脚,落了个残疾。 “还有谁想来试试,我还有二十几个,炸了你们宁北王府完全没问题。”高墨眼睛通红,嘴角却攥着笑。 “住手,他们现在还是宁北王府,安国最有权势的异姓王,炸死了他,你哪怕不顾你自己,也要管管周容她父母吧!”江瑾瑄着急的阻止道,一边又看着秦天傲。“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找周容和高墨家人的麻烦,否则就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秦天傲被炸药吓到了,整个人都怔了怔,忽然想了一下。“我秦天傲代表整个宁北王府,个人恩怨,不伤及高墨和周容的父母家人。更不会派人寻仇,找高墨和周容家人的麻烦。有违此誓,不得好死,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明明知道秦天傲的誓言只不过是个托词,但是她不得不接受,她已经害了周容,不能再害她父母了。但是就这样,她又气不过,便拿起鞭子。使出百分之三百的功力,一鞭子抽倒了秦天傲,秦天傲一下子就晕了过去。“好,这事就了了。” 暗卫想理论,被江瑾瑄阻止了,“你们少爷杀了人,如今只是挨了一鞭子,你们还想怎么样?” 高墨大摇大摆的抱着周容,头也不回的走了。 买了京城外一片风景秀丽的地,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鸟,还有一些小动物。 高墨买了棺材纸钱香烛,自己给周容换上了一套漂亮的衣裳,化了一个美美的妆,把周容搬进了棺材。自己挖了个坑,动手埋了周容。为周容披麻戴孝,烧纸钱,上香,点烛。 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直守着,只有下雨时候的雨水和早上的晨露。 只有个小和尚在旁边诵经,她去各个寺庙请大师朗诵往生咒,那些和尚看摊上这样晦气的事,看她又没什么钱的模样,就把她赶了出去。跑了很多家寺庙,都被拒之门外,从不给人下跪的她,竟下跪求他们,那些僧人却没有一丝动容。 只有这小和尚的师傅,看她可怜,便派了这小和尚来念经。这小和尚却也不偷懒,除了吃饭和睡觉,三天都在这念经。 高墨给了三十两银子给这小和尚,“小师父,你和你师傅的恩德我铭记在心,来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与人为善便是于己为善。”小和尚收下了银子,“我师傅说,施主杀心过重,会折损阳寿,施主好自为之吧!” 送别了小和尚,高墨轻柔的对周容的坟墓说道:“放心,即便是死,伤了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第十六章 梦魇 说完,高墨便离开了。换了一身衣裳,翻墙到了江府,找到了江瑾瑄的院子,翻身而进。 江瑾瑄一回到房间,就看到了坐在桌子上吃糕点喝茶水的高墨。吓得魂都要散了,威胁丫鬟不许说出去,之后又把丫鬟赶了出去。 “你还留在京城干嘛?你知不知道你鞭子废了秦天傲?宁北王府现在满京城的搜查你,要你的命。这个时候你还来我这干嘛呢?”江瑾瑄紧张的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嫁给秦天傲这个纨绔,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现在我来索取报酬了。” “我没有让你帮我好不好,你这是强买强卖啊!”江瑾瑄气极。 “如果让宁北王府知道,你本来有阻止我的实力,却没有出手,他们会怎么对你们江府呢?”高墨一脸淡然的说道。 “我明明打不过你!”江瑾瑄争辩道,对上高墨那双审视的眼睛,有点心虚,“我拦下你那鞭子我自己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好不好,我为什么要为了秦天傲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牺牲自己。” “只要宁北王府知道你有这个实力却见死不救。” “这次要什么,是要金银还是让我帮你出城?” “不,我要知道周容被人害的全部,还有那些欺负她的人的下落。” “你还要报仇,你现在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你知不知道?” 高墨对上她紧张的眼睛,一脸严肃道:“她是因为我而死,那些伤害她的人还活着一天,我就寝食难安。” 江瑾瑄一脸复杂,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我派人帮你查清楚,然后通知你。” “多谢!”然后转身就走。 江瑾瑄望着她那略显落寞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离开了江府,高墨到了药馆,买了安神香和迷香。这不是给别人用的,是给自己,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法入睡。 她必须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才能干掉那些人。 她在江瑾瑄府上等她的时候准备在树上睡一会儿,可是她一闭上眼就是周容鲜血淋漓的样子,根本无法入睡。 回到了客栈,点上了安神香,却依旧清醒。被逼无奈,只能点上了迷香,这才幽幽的睡着。可是一入睡,就陷入了梦魇,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一开始,是她和周容美好的记忆,一起辩驳经典,爬树,摘果子,做游戏。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生孩子当对方孩子的干娘。 然后,变成了那日在宁北王府的画面,只不过刺向周容的那一剑的人是她。她手上占满了周容的鲜血,怎么洗都洗不掉。 忽然,画面一转,旁边堆满了森森骸骨,阴风习习,有无数的鬼魂从她身旁飘过。突然,她看到了周容,开心的跑了过去。她去拉周容的手,被周容嫌弃的推开,恶狠狠的看着她,身上有个剑戳的窟窿,鲜血在流淌,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容,你怎么了?我是高墨啊,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朋友?”周容轻蔑的说着,“你这个杀人还算我朋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脱身就被山贼抓了去,我回来就去找你了!” “要不是你,我会死的那么惨吗?”说完就飘走了,任由高墨怎么追也追不上。 突然一下子,她被一群人围住了,有官员,有农民,有商人,有士兵,有大妈,有小孩,有老人,等等。纷纷指责她杀了自己的闺中密友,大妈往她脸上扔烂菜叶和臭鸡蛋,小孩子则往她脸上吐口水,士兵说要把她抓起来,官员说要好好处理这件谋杀案。她挣扎着说不是她,忽然她看到了赵灵均,对她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江瑾瑄摇醒了她,高墨惊慌的醒了过来,一脸苍白。 “怎么了?看到你出了好多汗,一脸想的委屈,甚至还流了几滴泪水”本是关心的话,到最后竟带了几分戏谑。 高墨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然后转移话题,“你怎么在客栈?” “这不是给你送了信,迟迟没见你去取,我就过来看看你是不是被宁北王府抓走了。” 高墨没说什么,只是在思虑些什么。 江瑾瑄继续说,“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噩梦了吧!” “我睡了多久了?” “啊!该不会你这三天都在睡觉吧?让我干着急一场。” 高墨没有告诉江瑾瑄,如果不是她,她很有可能会继续梦下去。 “你打听到了什么?” “周容不是被宁北王世子抢走的,而是李慧中派人送给他的。李二小姐误以为周容是你,请了她喝茶,周容也不说破,可能想看看李慧中会怎样对付你。她也没有喝李慧中准备的茶,但是李慧中在房间里的熏香里放了合欢香,她自己先服下了解药,然后请来了宁北王世子。” “秦天傲本来想着先带回府的,然后她为了让众人都知道你毁了清白,就让秦天傲直接在茶楼里下手了。秦天傲做完了没有负责任的习惯,准备走人,她硬是让他带“你”回府,然后让人好好收拾你。” “回了宁北王府,秦天傲还召幸了过周容一次,不过听说她偷了匕首,差点伤了秦天傲的子孙根。然后秦天傲就往死里作践她,一个晚上伺候好几个男人。听说那几个人都很凶残,玩法都与常人不同,手法极其残忍,她身上经常有各种各样的伤痕。” “不过,她受了极大的委屈也没见要寻死觅活的,让人甚是奇怪。后来,她就疯了,他们也没了兴致,就不再来折腾她。那个王海,是个变态,就喜欢玩傻子。就是你那天中午遇到的那个,他就是过去对周容做不轨之事的。” 高墨房间里的桌子一直在晃动,桌上的茶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但是却不见高墨击打桌子,只见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上面,不曾动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