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虐待 破庙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夹杂着雨后青草的芬芳,平静和美的环境却被一声怒斥打破:“赔钱货,连乞讨都不会,推一下就装晕装死,我养你有什么用?” 云耿耿被人又掐又捏的,疼地不醒,睁开眼睛弹坐起来,一把拍开妇人作乱的手,怒声道:“你干什么?” 她退到墙角,抬头环顾四周,破败的庙宇供着土地公,门口有路过来往的村民不时探头过来看几眼,她面前三步远叉腰瞪着她的妇人,是这具身体的大伯母李氏。 云耿耿没有想到,自己穿越一回,一醒来居然碰到个母夜叉要干架。 那李氏被她推了一把,叫嚣着扑了过来,粗壮的胳膊挥舞着往她身上砸:“赔钱玩意儿,你还敢推我!” 云耿耿眉心一拧,顺手捞起脚边的破碗砸向大伯母,趁着她躲避的时间,爬起来就往外跑,三两下蹿到路中间,往下一坐,抹着眼泪哭诉:“叔伯婶娘们,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她反手一指,将众人注意力引向奔向破庙门口的李氏:“我爹才去世不久,大伯母便狠心将我赶出家门,只给一破碗让我上街讨饭……天冷风寒,连件暖和衣服都不给穿,这是要我活活冻死在外头哩!” 这破庙位于村镇之间唯一一条大路旁边,平日里不少路人累了晒了会在里头歇脚,来往大多都是村里人,认识云耿耿的人不在少数,当即议论纷纷。 “关你们屁事!敢情这小贱人不需要你们一个个淘米淘面地养活!”李氏凶神恶煞地瞪过来,吓了众人一跳。 云耿耿蹙眉,心道这妇人委实泼辣凶悍,硬来怕是讨不了好。 她一抹眼泪,抓着村长一年长妇人的裙摆:“连婶儿,您救救我……我讨不到饭,大伯母会打死我的。” “李氏,这孩子多可怜呐,你别太过分!”连婶儿是个热心肠的妇人,村里人缘好,又和李氏一向不对付,众人听她出头,也跟着指责起来。 李氏气得脸色铁青,蹦过来就要抽云耿耿:“好你个黑心肝的丫头!还敢告状了?” “你干什么?”连婶儿连忙护着云耿耿,众人不由围过来,冲李氏指指点点,说话越来越难听,司是李氏脸皮厚,一张嘴也骂不过这么多人。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了?”大伯云福清从人群中挤过来,还背着一捆柴,擦了一把汗水连忙把云耿耿从地上拉起来:“耿耿,你大伯母又犯浑了?唉,她就是这脾气,你担待点,跟我回去。” 云耿耿看了一眼看似老实憨厚的大伯,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大伯,我饿了……两天没吃饭了。” 村民们直呼她可怜:“云老大,你弟是老实人,待你也好,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一家子总不能这么苛待你弟弟的遗孤吧?” 云福清面上神色僵了僵,一手拍拍云耿耿的肩膀,柔声道:“走了,跟大伯回家吃饭。” 村民们这才满意散去,各自赶路。 李氏跟在云福清身后,狠狠瞪了一眼云耿耿:“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三人一回家,李氏利索关上门,推着云耿耿往房间里去,一边低声骂:“我让你拉帮结派地告状!吃里爬外的狗东西!饿不死你。” “大伯!”云耿耿喊了一声,却见云福清一把摔下背上的柴,冷笑一声走过来推她进屋,反手把门锁上:“耿耿,自家人的事儿就该关起门来解决,你今天大闹一场,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好好在房间反省吧。” 夫妻俩相视一眼,李氏踹了一脚门口:“饿着吧你!” 云耿耿靠在门框上,听着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蹙眉在屋里转了一圈,门打不开,窗户又被钉死了半扇,窗口太小,还有些高,她搬来凳子试了一下,还是没有办法上去。 肚子饿得咕咕叫,云耿耿喘了一口气,坐在凳子上保存体力,等到晚上,那两人放松警惕之后,她再想办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耿耿能听到李氏做了饭和云福清在堂屋边吃边说话,外头还有村民们往来走动的声音。 她想了想,把房间里唯一一张简陋的桌子搬到窗口下,又把凳子放上去,这才拎着裙摆站上去,踮着脚冒出一颗脑袋。 院外,连婶夫妇正捧着碗边吃边遛弯,云耿耿不敢大声嚷嚷惊动里头那两人,连忙蹦下来捡了一颗石头,重新爬上去,朝外面丢了出去。 连婶吓了一跳:“谁?” “连婶……”云耿耿放低声音,招了招手,一脸着急之色,“救救我,我被大伯他们关起来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饿得没力气了。” 连婶吓了一跳:“耿耿啊,你大伯不是……” “他骗大家的……”云耿耿红着眼睛,哽咽道:“连婶,再这样下去,我得饿死了。” “该死的云福清,就知道他那副贼眉鼠眼的龟孙子样,肯定不干好事。”连婶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连忙安抚:“孩子,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里正,让他给你做主。” 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得云耿耿眼冒金花,忍不住仰头骂了句:“穿什么越!连饭都不给一口,老天爷你是要存心饿死我吗?” 话音刚落,她眼前金星冒得更厉害,脑海中忽然一道金光闪过,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口碑系统。” 云耿耿怀疑自己饿出了幻觉:“什么系统?” 苍老的声音没理会她,继续一板一眼地陈述道:“口碑系统中,所有美食菜谱以及黄金都可以兑换积分,积分可以兑换口碑系统中所有店铺菜的配方、美食和食材,视等级而定。” “我都快饿死了……哪里来的美食?”云耿耿怨念地趴在地上,感觉自己要归天了。 第2章:激怒 她正揉着肚子一脸生无可恋,忽然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门被撞了一下。 里正五十多岁,生了半百的头发,说话文绉绉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息,在村里担任里正二十多年,大家伙对他十分信服。 哪怕是泼辣凶悍的李氏,看到里正突然登门,也得给几分薄面:“里正,哟,什么风儿给你吹我家里来了?” 云福清也跟着站起来:“吃了没?刚做好的面糊糊……” “你们两人吃着。”里正捏了捏胡子,看着夫妻二人,叹了一口气:“云耿耿那丫头呢?” 夫妻俩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耿耿吃过啦,睡去了。” 连婶的嗓门格外亮:“你当我们都是大傻子呢?耿耿被你关在房里一天不给吃喝,你这当大伯的演戏可真像,糊弄得了我们大家伙,你糊弄得了你那死去的弟弟不?” 李氏夫妻被众人指责,后头还有里正神在在地盯着:“开门。” 李氏咬牙,看了一眼云福清,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门,众人见云耿耿趴在地上脸色苍白无力的模样,大呼造孽。 连婶连忙跑过来扶起云耿耿:“孩子,没事吧?” “饿……”云耿耿看了眼龇牙咧嘴的李氏,怕怕地往李氏怀里蹭了蹭,“大伯母,我错了,我明天就出去讨饭……” “你!”李氏气得跳了起来,被云福清按住肩膀,低吼一声,“你不是说耿耿吃饱了睡了吗?还愣着干啥?看着耿耿饿死吗?还不快去弄些吃的来。” 他冲众人抱歉笑笑,连忙扶着云耿耿坐在椅子上,完全变了一张面孔:“里正,我家那口子你也知道,整天神神叨叨扣扣索索的,跟个孩子过不去。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毕竟是云家的家事,众人能跟着指点两句,但是也不能太过,里正教训了他一番,看着李氏眼巴巴端来一碗清汤粥给云耿耿,这才领着人走了。 连婶临走前瞪了一眼云福清:“善恶到头终有报,云福清,你弟可都看着呢。” 云福清扯唇笑了笑,跟着出去送走里正及众人,一边眼巴巴做保证,声音带着刻意的缓和,实则压着如火般的怒意。 云耿耿不管外头如何,只想先填饱肚子,端起这碗无营养的清汤粥便张口要往嘴里倒,饿得连烫都顾不上。 刚张嘴,脑海中再次响起那一道苍老的声音:“无营养的清汤粥配方,是否兑换?” 与此同时,她脑海中出现两个选项:‘是’和‘否’。 我的妈耶!居然还是触屏的? 云耿耿当即激动的点了是,只见页面一变,她原本的页面积分瞬间从0变成了1。 李氏关了门,扭头就想教训云耿耿,忽然觉得脑后一凉,下意识往身上摸了摸,总觉得身上突然间少了些什么,迷迷瞪瞪往外走,脑子一片浆糊,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要干什么。 云耿耿没注意她奇怪的反应,用意识同系统交流:“1积分能干什么?” 系统缓了缓,似乎有些嫌弃:“一积分价值1两黄金,可兑换多种物品……” 随着他话音刚落,系统空间忽然裂开一个独立小屋,屋里摆放着沉木货架,上头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商品,食物,刀具,生活日用品,常用药物…… 每一样商品相对应都标好了价格,俨然一个小型超市。 云耿耿看了下商品价格,是以白银计价,那黄金…… 她眼睛登时一亮:“一碗清粥这么值钱呢!” 云耿耿惊呆了! 1积分居然可以兑换,几乎所有的美食十人份,以及各种美食食材100人份。 而1积分可是价值1两黄金,也就是50两白银! 积分也是可以兑换成黄金的,就是需要打折成20两白银,愣生生打了四折! 云耿耿砸吧砸吧淡出鸟味的嘴巴,丝毫不做考虑,甩手兑换了两包薯条、一些简单的消毒和包扎日用药物,查看了一下剩下的钱,黄金数还能够兑换一些小物件。 她想了一下,又拿了一包牛肉干,再买了一把切牛肉的锋刀 ,一通算下来,共计10份小商品,将将把一两黄金用完。 云耿耿将牛肉干和薯片之类的小食品全部拿出来试吃,连连点头,牛肉干就着清粥,味道绝佳。 她吃饱喝足后摸了摸肚子,走到门边拉了拉,大门果然又被那两人给反锁了。 如今她有了口碑系统,已经不需要依赖李氏施舍衣食,仓皇度日,不若赶紧逃出去,自力更生? 刚这么想,门忽然被人拍响:“云耿耿,你可真是好样的,居然能把里正弄来。” 云耿耿听着李氏怨怼的声音,勾了勾唇,故意往门上重重踹了一脚:“我怎么能跟你比?背地里对我凶神恶煞作威作福,里正一来,吓得跟孙子似的,大伯把责任推给你,你屁都不敢放一个,眼巴巴给我做粥去……” 她掐着嗓子笑了一声:“你若敢再饿着我,我天天折腾不死你们。” “混蛋小杂种!”李氏脾气本就暴躁,若非云福清方才叮嘱她暂时不要惹事,她早就动手收拾这死丫头,没成想云耿耿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还骂上了…… “你给我等着。” 李氏一把打开门,见云耿耿已经站到桌子后头冲她笑,顿时撸起袖子往里冲:“我今天不打地你哭爹喊娘,我就不是你大伯母!” 云耿耿双手背在身后,佯装恐惧地往后躲了躲,大喊一声:“救命啊。” 李氏得意,抬脚往前冲,扬手就要揍她,谁知道脚下忽然被绳子绊倒,紧接着胳膊蹭过云耿耿的胳膊落偏,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地。 云耿耿冷笑一声,冲过来狠狠踹了她一脚,在她杀猪般的吼叫声中踩上她的背,跳着跑开:“慢慢哭爹喊娘去吧。” 云耿耿把门反锁,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大伯身影,连忙蹿出门外,头都不敢回,一溜烟逃入东边山林,打算找个山洞猫一晚上,明日再去镇上想想办法。 总之,大伯家里肯定是不能回的。 云耿耿右手拿了一根胳膊粗的木棍,借着月光往林子里走,一边敲敲打打,探视危险,棍子不知道戳到什么,受了阻力。 云耿耿惯性朝着前面扑了过去,一脑袋磕树根上,肚子压着软软一块…… 软的? 什么东西? 云耿耿吓了一跳,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连忙爬起来,三蹦两蹦跳远了。 探头看来,竟然是一具‘尸体’,静静躺在树下不远处,上半身白衣被血迹染遍,凝结已久,都变成了暗红色,下半身则笔直地伸开,衣摆被划烂了,腿上有些小伤痕,鞋子丢了一只,整个人十分狼狈,唯独偏向她这边的那张脸…… “神人呐……” 云耿耿拨开树叶又走了几步,凝神看过来,月光洒落一地,正好将那人的脸颊笼罩其中,仿佛一块无暇白玉,经过刀雕斧刻,终于成就这般绝色容颜。 “……唉,谁叫我是个颜控呢!”云耿耿踱步过来,摸了摸男子的额头,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不禁惋惜自己刚买下来的药。 真要救人,她那点药得用得渣渣都不剩。 在‘救与不救’之间挣扎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用仅有的药品救了这人。 云耿耿蹲下来,戳了戳男子的脸,低声念叨:“你可千万别死啊,我如今身无分文,这些药多珍贵你知道吗……” 第3章:状告 另一边,云福清被里正私底下又说教一顿,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一阵烦躁愤怒:“人呢?死哪儿去了?饿死了!吃一半被一群人搅和……呸!” 李氏刚换了衣服坐在房中骂骂咧咧的,闻言连忙冲出来:“云耿耿那小杂种打了我一顿,偷偷跑了。” 云福清一肚子火,冲着她胳膊抽了一巴掌:“吼什么吼!跑了就跑了,免得她整天闹事!赶紧弄点吃的去。” 李氏憋了一肚子火没出发,骂着云耿耿去做了清汤粥,却怎么都觉得手上不对劲,做了无数遍的清粥仿佛瞬间就生了手,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 云福清黑着脸从门外进来:“做好了就端过来,你发什么呆!” 他从李氏手中端走清汤粥,边走边喝,刚咬一口,牙齿‘咯嘣’一声,居然跳出一粒坚硬的石子,云福清瞬间火了:“你做的什么玩意?这汤里面……不是石子就是沙子,米居然还是生的……你也气我呢吧!” 云福清反手把碗砸到李氏脚下,狠狠踢了一脚门槛:“清汤粥不是你最拿手的吗?做成这样你故意找死?” 李氏被骂得后退几步,有些害怕他动手,连忙白着脸说:“你别生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简单的一碗粥,突然之间像不会做了一样……我这就重新做馒头给你吃。” 她连忙忙活着和面,一边委屈道:“我可不是故意的,都怪云耿耿这个小混蛋,偷袭我一顿揍,脑袋到现在还疼,等哪天被我抓住,非要她好看不可……” 云福清沉了一口气:“这个云耿耿!还真是小看了她。” 他踢了一脚碎瓷片,忽然冷笑,“明儿你就去告官,状告云耿耿不敬长辈,最好趁机夺了她的良籍,找机会把她卖了,也不能白养她一场。” “还是你有办法,我明儿一早就去。”李氏一兴奋,和面都有劲儿了。 日头东升。 晨光漏进林叶间,柔和而明亮。 司临澈浑身胀痛,尤其是伤口处仿佛撕裂一般,他挣扎着醒来,正对上一双水莹莹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兴奋痴迷的光芒,盯着他不放:“你醒啦?” 司临澈下意识挡了挡眼睛,眼底寒气顿生。 可听着少女温和轻快的声音,昨夜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那时他虽然无法睁开眼睛,可因为剧烈疼痛,所以意识有些清醒,生生听着这女子在耳边念叨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沉沉睡去。 是她救了自己? “你……”司临澈挣扎着坐起来,嗓子还有些沙哑,更添几分性感迷人,“多谢相救。” 云耿耿连忙扶着他坐起来,背靠着树干,蹲在一旁盯着他看,这人眼睛深邃,黑白分明,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能把人吸进去,不可自拔。 她脑子一抽,下意识凑过来:“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姑娘。”司临澈嘴角一抽 ,因为避让的姿势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地面色苍白,伸手隔开云耿耿的肩膀,一触即松,“姑娘,真会开玩笑。” “你别乱动,小心伤口撕裂了,这荒山野岭的,可没处找药。”云耿耿回过神,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甚至不知道自己刚刚着了什么魔,居然调戏起一个陌生美男子起来! 司临澈神色一顿,奇异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避开她兴致勃勃的目光,低头掏出一张银票:“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里是一百两……” 云耿耿张了张嘴巴:“一百两!” 那她岂不是可以去镇上买很多食物,再去和系统兑换积分,然后丰富自己的小金库? 不对,会不会有诈? “你……”云耿耿戒备地打量他一眼,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拿,“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 司临澈愣了一下,随即扯唇,看她这幅样子顿觉好笑:“姑娘若怀疑,也该是在救人之前。”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耿耿微愣,伸手接过一百两,一张纸票上面刻画着一百的字样,捏在手心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下意识问:“也不是怀疑你,只是这穷乡僻壤之地,你一出手这么多钱,又重伤于此,实在有些古怪!” “你……”云耿耿瞪大眼睛探过去:“该不会不是人吧?” “哈哈哈,姑娘还真是有趣。”司临澈苍白的嘴唇上咧开一道微笑,狭长的凤眼轻眯:“我乃大衙内。” 司临澈撑着一旁的树枝缓缓站起来:“姑娘大恩,本该厚报,但眼下家中要务事急,我必须回去一趟,倘若有缘再见,我一定报答姑娘救命之恩。” 眼下司父去世,家族族长之位空缺,表面平和,私下不知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他今日遭祸于此,想必现在整个清远县城都已经遍布了他的死讯,如果再不回去,等谣言落实,可能真就无力回天了。 说着,他转身欲走,刚走了没几步,一个脚步不稳险些跌倒。 云耿耿见他额头冷汗滑落,连忙扶着他担忧道:“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回去啊?或者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司临澈笑了笑:“姑娘不怕?” “怕什么?” “我伤重至此,是被人追杀。”司临澈盯着她晶亮的眼睛,“若你与我同行,恐有性命之忧。” 云耿耿小手一紧,拽着他的袖子,左右看了一眼,有些紧张:“不会吧?” “姑娘,就此别过吧。”司临澈抽出自己的衣袖,低声道,“告辞。” “哎……你这样子一个人……”云耿耿心底过意不去,思索片刻还是跟上去,搀扶着他的胳膊,“我送你下山吧。” 顿了顿,她飞快地说:“你这么有钱,下山找个马车送你回去,路上要是伤口有问题,自己去找大夫看看……” 司临澈没有想到她会跟上来,方才那一番话有一半本就是在吓唬她,他虽然受了伤,但是手下人想必已经在附近,只要他唤一声,便能招来人。 “多谢。”他垂了眉眼,看着云耿耿干瘦的小手,眸色柔和了些。 第4章:争端 下山后,云耿耿送走了司临澈,这才去河边清洗一番,打算拿着银票去镇上各个酒楼吃一顿,多攒些积分以备不时之需。 镇子离小村不大远,虽然规模不大,可到底算是个小小的交通枢纽,热闹非凡,酒楼也格外多,大街小巷都飘荡着美食的香味。 云耿耿先去绸缎庄买了一身新衣服,随后大摇大摆得在各个酒楼大吃大喝,每次都点了很多的菜,却吃的很少。 外人自然惊奇此人古怪,殊不知这些美食都被她拿来兑换了积分,小金库越来越丰富,她盘算着得自己做个生意,便干脆盘下了一间衣铺,打算再寻摸一处院子住下。 一天的功夫,云耿耿‘不知名有钱人家的大傻子’身份顿时名扬整个镇子,每家酒楼的店小二都集中在门口等着拉这位傻金主进楼消费,好话说尽。 “好了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有何美食,我明日再来光顾。”云耿耿被他们吵得头疼,摸了摸肚子,一上午点了这么多菜,即便每一样只吃一点点,也够她撑的了。 正要往出走,两名衙役模样的男人忽然拦在酒楼门口,上下打量她一眼,冲身后问了句:“是她吗?” 云耿耿蹙眉,心底顿生不详的预感,往后退了一步,只见云福清凶巴巴冲进来,震惊得打量她一眼:“你……你哪儿来的钱在这里大吃大喝,还买了新衣服?” 李氏看着容光焕发的云耿耿,眼底顿生嫉妒愤恨之色:“还能是哪儿来的?肯定是偷了家里的钱。”她一嗓子吼起来,“好你个小贱蹄子,我们眼巴巴在山里找了你一天一夜,你居然在镇上海吃海喝!” 云耿耿瞅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心中还有些惋惜,一天的功夫,她已然积攒了37个积分。若非是很多相似的菜,或者一般的菜,都无法再获得积分,她应当攒的更多才是。 只是,现下有人捣乱,肯定是没时间了。 李氏‘嘿’了一声,拽着她的手腕往衙役跟前拖:“大哥,快把她抓起来,小丫头挺能跑……上了公堂,你就知道厉害了。” 云耿耿没来得及便捷,就被衙役用绳子绑着,连拖带拽地抓上了公堂,直到这会儿她才弄明白,云福清不是告她偷钱,而是告她不孝,殴打李氏。 李氏还装模作样地出示了伤痕,对云耿耿指控了一大通罪状,最后总结道:“这孩子自从她爹死了以后,性情愈发古怪,动不动就动手砸东西不说,还偷家里钱,殴打长辈跑出去……” 当朝重孝,不孝是个不小的罪名。 “云耿耿,你可认罪?”县官留着两撇小胡子,严肃的时候还是挺吓唬人的。 云耿耿跪的笔直,膝盖有点儿疼,语气却不卑不亢:“大人,小女何错之有?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虽然我爹去世,可他老人家在世时给小女寻了一门亲事,乃是大衙内,还给我留了一个铺子作为嫁妆……” 她娓娓道来,语气十分平静,“父亲去世后,小女孤身一人,寄人篱下,总是被大伯和大伯母虐待,还不让自己嫁过去……这般长辈,要小女如何尽孝?” 她本想安静脱离大伯一家,可这两人不识好歹,非得跟她玩这一手,那就只能破釜沉舟,编一个莫须有的婚约,彻底独立出这一家。 她穿越不久,最好的婚约人选,只能是昨日救下来的大衙内。 既有身份,能震慑李氏夫妻,又会帮她解决麻烦不做为难。 一举两得。 李氏扬起嗓门:“好笑!你爹何时给你定了这么一门婚事?就凭咱们这种身份,也配得上大衙内?” “是与非,请正主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云耿耿倒是很淡定。 县官也有些不信,可云耿耿信誓旦旦,他也不能妄断,只好派人请来大衙内,当堂对质。 李氏跪在云耿耿身旁,咬牙轻嗤一声:“痴心妄想,等会儿正主一到,你就死定了。” 云福清却是拧眉看了一眼云耿耿,低声道:“那些银子,你哪里来的?” 莫非云老二竟然还藏了私? “公堂之上,忌私语。”说罢,云耿耿闭上眼睛,假装听不到他们两人在质问,气得夫妻二人想发作又不能。 没多久,衙役领着一玉面公子进了大堂。 县官抹了抹胡子,客气道:“司衙内,此女你可认得?” 司临澈身上还有伤,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端的是光风霁月翩翩公子,往堂中一站,便是与众不同的风采。 李氏推了一把仍旧闭着眼睛的云耿耿,得意道:“正主来了才知道装死害怕?晚了!” 云耿耿差点等得睡着,被李氏一推,彻底清醒过来,对上男子双眸,冲他抛了一个温和并含有深意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柔声道:“大衙内,我爹名唤云福山,临终前告知于我,你我幼年时曾定下婚约,只待我成年便成婚,可我爹突然……” 她哽咽一番,忽然咬唇瞪着李氏夫妻:“我爹去后,留下福满楼作为嫁妆,若非大伯与大伯母虐待囚禁于我,我早该去寻你的。” “这样么?”司临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深意,还有些好奇。 福满楼是城中四大酒楼之一,虽然地位实力不必其他三家,可市价至少价值三百多两…… 他只给了云耿耿一百两,剩下的钱,云耿耿哪来的? 难道云耿耿说的嫁妆的事情是真的? 可他调查过,云耿耿父亲去世后,似乎被虐待了很多年,身无分文,甚至前些日子被赶出门去乞讨…… 云耿耿见他没了下文,拼命冲司临澈眨了眨眼睛,心里没底。 这么点忙都不帮吗? 她好歹也是救命恩人! 二人明目张胆地‘眉目传情’,县官咳嗽一声:“司衙内,这婚约,可是真的?” 云耿耿不断收紧五指,目光盈盈盯着他,咬着唇,眼底不动声色地透着祈求之色。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灵动又惑人。 第5章:婚约 “大人。”司临澈弯了唇角,思索片刻后转身,“父亲生前的确提过此事,我与云耿耿确有婚约在身。” 云耿耿松了一口气,额角都沁出了冷汗。 李氏震惊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不可能!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桩婚事?” 云福清要冷静一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司临澈,回头盯着云耿耿:“耿耿,我也从未听你爹说起此事,这么多年,你也没有提起过……婚姻不可儿戏,你莫要……” “父母之命,岂敢儿戏?”云耿耿懒得听他虚伪造作之言,直接当众拿出福满楼的地契和房契,盈盈一笑,“我爹临终前,将福满楼交给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临澈挑了一下眉,神色愈发好奇。 云福清愣了一下,忽然撕破伪装,出声大骂“好一个云福山!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临死就顾着自己的女儿,藏着一个福满楼一个字都不露……我呸!活该短命鬼。” 李氏也跟着骂骂咧咧的,还伸手想去抢地契:“这东西没准是你偷的……” “公堂之上,讲话要有证据。”云耿耿弯腰躲过,柔韧性极好,冷笑一声:“有本事你也偷一个试试?” 司临澈准备上前的脚步顿了顿,唇角笑意愈发深了。 调查中,云耿耿可没有这种勇于抗争的胆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或者,这么多年,她本就是一直在伪装,借此骗过云福清夫妻的目光? 云耿耿对上他试探的目光,眸色一闪,扯唇一笑,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还染了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涩。 司临澈心中一动,莫名响起在山上,他初醒,便看到此女灼热痴迷的眼神,当真是…… 胆大至极。 李氏扑了个空,气得牙齿打颤,被云福清拦住了:“够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云老二留了这么大一间铺子给云耿耿,这个死丫头装模作样这么多年,竟然半点风声不露,看来她先前逃跑,便已经同这位司衙内搭上了线,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他们是正好撞到云耿耿的计划当中,为她推波助澜了一把。 该死的! “云耿耿,你可真是好样的。” 云福清拳头捏地咔嚓响,若非是最后一丝理智,怕是早就砸向云耿耿泄愤,再把地契房契抢过来了。 司临澈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往这边走了几步,站在云耿耿身侧,眼神落在云福清身上,染着几分寒意。 云福清目光一沉,拳头最终还是松开了。 此人,非他能招惹。 云耿耿瞥了眼司临澈岿然不动的身影,心底动容,底气一足,面上嫣然一笑:“大伯,您过奖了。” 云福清被她这般挑衅,气炸了:“你!” “闹够了没有?”下官一拍惊堂木,吓得云福清夫妻终于安静下来,即便不甘,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不能在公堂之上撒野。 再有不甘,也只能下来再做打算。 “既然婚约是真,云福清,你二人状告之事自然不作数……”县官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云耿耿身上,“本官判定,云耿耿既将为司家妻,于云福清夫妇并无不孝之罪名。” 云耿耿松了一口气,冲司临澈投去感激一笑,这才盈盈一拜:“多谢大人。” 司临澈站在她身后,忽然有些心疼。 若他今日没来,或者否认,想来她定然要被云福清夫妻抓回去虐待一番,下场自不必说。 不管她是否伪装,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 这一点,总能让他产生微妙的共鸣。 惊堂木一拍,一切好似尘埃落定。 云耿耿刚站起身,转身要同司临澈道谢,却见他含笑的神色忽然凝住,视线落在堂外,眸底波涛汹涌。 临了,却出了变故。 “慢着。”堂外忽然走来一人,紫衣黑衫,头戴玉冠,司临澈拳头稍紧,不动声色地站到云耿耿身侧,喉咙滚了滚。 “怎么回事?”云耿耿心中不安,顺着他阴沉的视线看过去。来人面容与司临澈生得五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沉之色,挑衅地朝这边看了一眼,那人唇角勾起三分邪气,“大人,司家未曾同意这门亲事……至于这位云姑娘——” 他嘲讽地看了一眼云耿耿,目光落在神色紧绷的司临澈身上,慢悠悠道:“我作为司家家主,不会允许云耿耿嫁进司家。” 云福清夫妻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跟着讽刺地看向云耿耿:“美梦碎了吧?凭你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云耿耿蹙眉,并未搭理她,扭头看向司临澈,想到他在山上说得那一番话,对来人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低声道:“敌人?” 司临澈愣了一下,阴沉和错愕交织,片刻,盯着她好奇又担忧的眸子,微微一笑,偏向她耳边:“嗯,敌人。” 两人光明正大秀恩爱,旁若无人般,连县官都看不下去了:“咳咳……司衙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福清冷哼一声:“未嫁之女,大庭广众这般……简直是不知廉耻。” 李氏更加干净利落地冲她‘呸’了一声,又被司临澈冷冷一个眼神,吓得呛了回去,咳嗽了好一阵。 司文远眯了眯眼睛,死死盯着司临澈:“阿澈,我身为家主,家族子弟婚约,皆该由我允可。”他叹了一口气,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此女还未嫁,父亲又去世,理应孝顺大伯,把大伯当作父亲,可她却殴打长辈,当众与大伯顶嘴,如此不孝行径,再加上身份低微,她根本配不上你。” 云耿耿没忍住上前一步,讽刺道:“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小女的祖宗十八代怕是都装在你脑子里倒背如流了吧?” 司文远眸色一寒,冷冷盯着她:“你……” “婚约是我父亲生前订下,自然作数。”司临澈挡在云耿耿身前,冷冷看向司文远,“堂兄在此指手画脚,才是对亡者不敬,若你强行拆散婚约,才是违背我爹生前遗愿,是为大不孝。” 第6章:入狱 “既然你说孝道,那我就问问你。”云耿耿闲庭信步的走到司文远面前。 “若是你爹临终前叮嘱你,死后葬礼定要风光大办,而你又身无分文穷的叮当响,此时只有我肯给你银子,让你给我磕个响头,你做是不做?” 司文远瞬间面露怒色,斥道:“荒唐!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向你一个黄毛丫头低头!” “那你就是选择让你爹的尸体曝尸荒野,日晒风蚀喽?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啊。”云耿耿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的笑,敢瞧不起我,我就要你下不来台。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偷笑的声音,司文远回过味来得知自己被耍了,顿时肝火大旺,想要回嘴,却发现自己掉入陷阱怎么说都不合适。 司临澈对云耿耿投来赞许的目光,看着司文远如此吃瘪,心里莫名的疼快。 司文远冷静下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云耿耿。 “就算你与司家的婚约作数,你毕竟还不是司家人,理应对家中长辈尊爱有加,可你刚刚却在朝堂上公然顶撞,如此不懂礼数,若不施加以惩戒,怕是以后嫁入司家也是顽劣不堪!” 云耿耿不以为然,司临澈却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感觉司文远接下来又要耍什么花样。 “本朝律例,不孝之过需仗责八十,若云耿耿接受惩戒,我就同意她嫁入司家,否则我断不会任她玷污司家门楣。”司文远挑衅的说道。 司临澈眉头一皱,八十仗别说是柔弱的女子,就算是男子也要受莫大的苦楚,他分明是想要云耿耿半条命。 司临澈刚要出言阻止,不料云耿耿突然戏精上身的往地上一倒,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女做主呀!我在云家吃不饱穿不暖,三天两头还要挨打,人都说父慈子孝,这样的前辈让我如何尊敬爱戴?!” 这突然的一哭把众人都看愣了,司临澈也没料到有这一招。 “你胡说?我们何时虐待过你?!”李氏急吼吼的上前争辩,生怕云耿耿先入为主对他们不利。 “公堂之上我岂敢胡说,我有里正和连婶儿两位人证,是真是假叫他们来一问便知。” 云耿耿底气十足,里正和连婶儿可是向着她的,这场官司她稳胜无疑。 云福清与李氏相视一笑,丝毫没有惧怕之意,不会儿里正和李氏一同上了公堂,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云耿耿的意料。 “回禀大人,云家老二早年去世,耿耿一直是云老大抚养长大的,云老大的儿子一直远行在外,耿耿就如同他亲生女儿一般,怎么会虐待她呢。”里正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是啊!民妇也没有听说过云老大虐待一事,倒是耿耿总是闯祸惹麻烦,还时不时的顶撞长辈,云老大也没有冲她喊过。”连婶儿也随着附和。 “里正伯伯!连婶儿!你们怎么能说慌呢!?前几天我还被关起来差点饿死了呢!”云耿耿万万没想到自己找来的证人竟然反水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上了。 “大人,云耿耿找的证人怎么会反咬她呢,我看此事必有蹊跷,这二人的话不可信。”司临澈急忙上前辩解,如今局势不妙,想必这二人早已经被收买。 “我们对耿耿怎么样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这就是事实!云耿耿目无尊长,屡次冲撞,求大人惩戒她,打她八十大板。”云福清火上浇油上前请求。 一听说要被打八十大板,云耿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一双眼睛急切的看着司临澈,司临澈急中生智朝云耿耿眨了眨眼睛又紧紧闭上了,云耿耿瞬间会意,哎呦一声倒地不起。 李氏瞧见了又操起了响亮的大嗓门,“大人,这丫头肯定又是在装晕,打她一顿就好了。” “大人,这昏倒之人如何接受惩戒,不如等她清醒之后再做处置吧。”司临澈说是请求,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县官既不想得罪司文远也不想得罪司临澈,既然已确定行刑便不在乎早晚。 “那就暂且将犯人押入大牢,等明日午时开始行刑,退堂!”惊堂木一拍,县官做出了判决,云耿耿被衙役架入大牢,临走前偷偷给司临澈使眼色要他一定要快快想办法。 司文远笑道:“再拖一日又能如何,一样是要挨打,这样劣迹斑斑的女子实在配不上你。” 司临澈懒得理会他,叫上随从司义尾随里正和连婶儿出了门,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分头行动。 司临澈堵截了里正,里正心虚强壮着胆子问道:“大衙内找小人有何吩咐呀?” “我要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云耿耿在云家如何境遇,乡民们一清二楚,你也出面做过调停,今日在朝堂上你又为何要说慌?”司临澈冷着一张脸,气势逼人。 “乡……乡里琐事繁多,我又不止单盯着云家,他……他家里什么情况我如何得知。”里正被吓得闪躲其词,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既不知他家的情况,那我便去找知道的人,只是身为里正却连伯婶虐待侄女这种事都不知道,也该退位让贤了。”司临澈凑近里正耳边略施压力,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大衙内且慢!老朽是被逼无奈啊!是司文远威胁我,如果我替耿耿那丫头说话我一家老小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呀!”里正拦住司临澈无奈的说道。 “即是如此你不必担心,司文远交给我来解决,你明日再去公堂实话实说即可。” 司临澈允诺里正会护里正家人平安,与里正谈完话,司临澈赶往与司义的约见之地,眼见司义早已等候在此。 “那妇人如何说?”司临澈急切询问。 一个里正还不够,必须两人同时推翻证词才有说服力,为了云耿耿必须做到两手准备。 “那妇人起初闭口不认,我都想动粗了想想此举不妥,回来肯定要挨公子骂,我就跟她说此时如果有什么隐情,放心大胆说出来,我来替她做主她才肯说,少爷你猜怎么着,竟然是司文远横插一脚,威胁理她,她没有办法,今日才做了伪证,” 司临澈赞许的拍拍司义的肩膀笑道:“司义,你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啦!” 第二日公堂之上一切已准备妥当,里正和连婶儿供出云福清和李氏,司文远来看热闹却不想是如此反转。 县官依律法要判决云福清及李氏服苦役一年,司文远琢磨着这二人以后用的上,便刻意拉拢为其求情。 “此事虽是你云家的私事,但我看云氏夫妇年事已高,毕竟养育你多年,不如就原谅他们吧。” 司文远难得语气和软的说话,司临澈都有些不习惯了。 “让我放过他们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从此以后云家不得干涉我的任何事情。”云耿耿想了想若借此摆脱掉云家也算划得来。 “可以,可以,只要能免除苦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云福清早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只求云耿耿能不计前嫌。 于是在司文远的调停下双方立字画押,从此各不干涉,司临澈带云耿耿离开县衙,司文远在门口盯了许久。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掌管一座酒楼,我身为司家家主却连一点油水都捞不到,都是司临澈这个绊脚石啊!”司文远有感而发喃喃自语道。 “主子,前段时间我去福满楼吃饭,听店小二说换了新掌柜的,福满楼应该就是被云耿耿买去了。”仆人司忠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急忙报告。 不说还好,一说司文远瞬间气红了眼。 “狗奴才!你怎么不早说,就知道马后炮!她一个穷丫头哪来的钱,想必都是司临澈的手笔。” 司文远气急败坏的打了司忠一顿,发誓要将福满楼夺过来。 第7章 结盟 热闹的县城小路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云耿耿心情大好,见到好多东西都倍感新奇,司临澈出手大方,买了许多小玩意给她把玩。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司文远吃瘪。”司临澈不自觉的摸摸云耿耿的小脑袋,这个鬼机灵真是个活宝。 “对待他这种人就不能客气,你让着他他还以为你怕他呢,就的灭灭他嚣张的气焰。” 云耿耿提着一枚玉佩在眼前晃来晃去,爱不释手的模样。 “说起来我还要好好的感谢你,要不是你陪我演戏,我也没那么容易脱身,不如这样,我请你去福满楼吃饭如何?” 说起福满楼,云耿耿骄傲的不行,这可是她第一次当老板,而且有那么厉害的系统空间做靠山,生意想不火都不行,未来她将是这镇上第一个女富翁。 “好啊!”司临澈觉得和云耿耿真是想见恨晚,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兴高采烈的模样自己也会很开心, 两人来到福满楼,店小二老远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好。 “掌柜的,您回来啦,有什么吩咐安排小的去做?” “把天字号雅间空出来,今天我朋友来品鉴,让后厨把所有招牌好菜全都做一遍。”云耿耿小手一挥显得豪气十足,颇有大老板的气势。 司临澈忍不住莞尔一笑,云耿耿拉着他进了天字号雅间,一进屋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其他家酒楼的雅间多是笔墨书画,玉器珍玩装饰,迎合古风古韵的格式,云耿耿的这间房内却移栽了越多鲜花绿草,房间的一角有一棵一人多高的小树,树下是用木材隔断出来的水渠,一架小型水车吱悠悠的转着,风吹进来沁人心脾的花香草香迎面扑来,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这个地方真是妙极!只是临别前我只赠予你一百两,你是怎么买下三百两的福满楼的呢?”司临澈不禁赞叹,随口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云耿耿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大眼睛转了转怒道:“你派人调查我!?” 司临澈意识到口误暴露了自己不当的行为忙转移话题,试图遮掩过去。 云耿耿笑笑假装并不介意,转而叫来店小二,表面上让添几样好菜,实际让他告诉后厨把菜都做的难吃一些,借此戏弄司临澈来平息心中怒火。 可怜司临澈还以为云耿耿心胸宽广,不怪罪他了,为了让云耿耿开心,作为补偿允许她询问自己的事情。 云耿耿嘴角上扬,小脑袋里憋出了一个坏主意。 “你让我问可要有问必答,不能敷衍了事,那你就说说自己第一次尿床是几岁?” “七岁。”司临澈毫不扭捏的答道。 “七岁!?”云耿耿一口清酿喷了出来,“不是……你都七岁了还尿床呀!?” “做梦找茅厕,以为是真的,就这样回事。”司临澈的脸红到了耳朵根,看来这个答案并不是瞎编乱造的,说出来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哦!”看他那副囧迫的模样,云耿耿气消了大半,决定不再捉弄他了。 这时店小二敲敲门送了好些色香味美的佳肴进来,还一脸讨赏意味深长的说:“掌柜的,按照您的吩咐,店里的招牌好菜各上了一份,我亲自监办的,包您满意。” 云耿耿的某根神经被挑了一下,挡着店小二不让他往桌子上放菜。 “这菜做的什么呀!刀法配色都不对,换下去换下去。” 说着推搡着店小二让他赶紧下去,店小二傻傻的以为掌柜的怕自己办事不利,还解释说全按她的吩咐做的,绝对过关。 司临澈听出不对劲,却假装不知情接过了店小二手中的菜肴,拿起筷子就要吃,想看看云耿耿如何圆场。 “这菜你不能动!”云耿耿抄起筷子拦住司临澈。 “为什么?”司临澈嘴角牵起得意的笑。 “我……我爱吃,这都不够我吃呢。”云耿耿左思右想编出这么个荒诞的理由,司临澈笑着把菜肴移动到她身边。 “君子不夺人所好,都是你的我不吃。” 说完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她,云耿耿咽了口吐沫,十分无奈的夹了一口菜肴放进嘴里,只这一口差点让她归西,这是把后厨的盐都加进去了吗!? 云耿耿强忍着咽了下去,五官都扭曲到一起去了,司临澈故意指着另一盘菜肴说道:“这道菜我知道,可是福满楼的招牌,我可真有口福呀!” “别动!”此时的云耿耿强装若无其事,“这也是我的最爱。” 司临澈终于忍不住了大笑起来,云耿耿才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云耿耿没有发怒,反而为自己刚刚愚蠢的行为跟着一起笑起来,谁让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呢。 重新换了一桌新菜,两人酒足饭饱以后互相敞开心扉。 “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是司家嫡长子,司文远既然是你的堂兄为何他是家主?”云耿耿歪着头已经有了一丝醉意。 当朝的袭位制度推崇立长立贤,司文远可是哪样都不沾。 司临澈平静的说道:“没错,家主本该是我,我父亲身患重病已久,我去京城名医处求药,回来途中接到书信说父亲病故了,我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却在途中遇到埋伏,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敢肯定就是司文远暗地搞得鬼。” “这个司文远真是鸠占鹊巢狼子野心!夺人家业还要害人性命!”云耿耿酒杯一摔,气愤的说道:“我看他就不顺眼,不如我们联手对付他。” “哦?怎么联手?”司临澈见云耿耿小脸红扑扑却奶凶奶凶的模样甚是可爱。 “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支持呀!你看我有这么大一座酒楼很赚钱的。”云耿耿用手臂挥出一个大圆,却因重心不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还好司临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云耿耿接着说道:“你是大衙内,黑道白道都给你面子,以后你就是我福满楼的靠山了。” “想让我给你做靠山也可以,不过你得嫁给我。”司临澈一脸痞痞的坏笑,云耿耿也突然醒了酒,有些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一时间没了声音,空气变得凝重,司临澈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昨天在县衙大堂,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了,尤其是司文远,如果不成亲,他再来找你麻烦,我怎么名正言顺当你的靠山呀。” “哦!那我们就假成亲,做戏给他看,等到你拿回了家主之位,我们再把事情公之于众。”云耿耿恍然大悟,自顾自的规划着,想到自己也有有权有势的朋友罩着心里就莫名的高兴起来。 第8章定亲 三日后……云耿耿在福满楼乐得逍遥自在,近些时日因她起先杀鸡擎猴的缘故,前来就客的顾客也老实了很多。 她正眯着眼享受日光浴呢,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掀了掀眼皮,没看过去就知道是小二。 “姑娘,司公子的信。” 小二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云耿耿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一介穿越人士文言文斗字不识一个,以防出糗,她立即放弃了接过这信件的想法,转而无所谓的看向小二: “你读一下吧,我有些乏了。” 信的大义如下,司临澈家长辈晌午约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而司临澈担心到时候露馅,提前找她通个信。 倒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云耿耿自诩从前在长辈身边长大,也算是有一门独特的讨喜技巧。 她摆摆手令小二退下,自己勉勉强强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自觉十分的难受——她最近是愈发懒散了。 她在那云卷云舒过得惬意,这厢诡计没有得逞的李氏心中纷纷不平越想越气,眼看云耿耿这个小贱人愈来愈好,她眼红嫉妒,云福清之前的警告全都剖之云外,头脑一热,提着擀面杖就直奔云耿耿的福满楼闹事去了。 “云耿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丫头给我滚出来!这么多年你吃我的穿我的,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就想撇开我们不管了,哪有这样的好事!”李氏叉着腰堵在福满楼门口大声叫骂道。 酒楼里吃饭的客人一看这阵势,哪里还有心情吃饭齐齐望向门口,李氏挥舞着大擀面杖闯进来,不管不顾见到碗碟就砸,见到椅凳就掀,使出泼妇的十八般武艺,闹了个鸡犬不宁,把店里所有的客人全都吓跑了。 “大婶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看你把店里的客人都吓跑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呀!”店小二急的不行,拦又拦不住李氏这样五大三粗的悍妇。 李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什么脸面也不要了,见人赶她就抱住店小二的腿不撒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要见云耿耿。 “今个儿见不到那个死丫头,你们谁也别想安生,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识相的就把云耿耿叫出来,就说她大婶要亲自问她话!” 云耿耿本来打算出门,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急忙出来看是怎么回事,眼见地上满是破碎的碗盘残片,云耿耿心疼的不行。 “大伯母,你来我这里捣什么乱!家里的咸菜口味重了些,让你来我这里淡操心么。” 云耿耿气急的冲着李氏一顿喊,晌午将至,不知司临澈他们是否等急。李氏见到云耿耿出现了忙撒开了店小二,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云耿耿面前,死死的扼住她的手腕。 “死丫头,你可算是出来了!快点把福满楼的地契交出来!还有你爹留给你的家产那都有我们的一份!”李氏露出穷凶极恶的嘴脸 “大伯母是在质疑里正老爷的判词么,大可不必,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女子,若是大伯母就此打住,咱们还能做个亲戚,若是仍旧无理取闹,可就什么也做不成了——至于福满楼的地契,大伯母还是省省吧。”云耿耿眉头深蹙,实在是不愿与这泼妇计较,倒不是怕她,只是她当下真的有要事在身,计较过多也无益。她朝着两边的小儿使了个眼色,自己使尽全身的力气却挣脱不得。 “不给我!不给我就打死你,看你是要钱还是要你这条小命。” 说着李氏就动起手来,两个人厮打在一起,弱小的云耿耿哪里是这只母狮子的对手,几招下来云耿耿就落了下风,好在她也不恋战,打不过就想跑去搬救兵,奈何李氏堵在门口,一行人谁也出不去。 司义奉司临澈的命令来请云耿耿入府去拜见司家长辈,还没进福满楼大门,便听见里边吵吵嚷嚷,他疾步跨了几下,恰巧碰上这一幕。云耿耿看到司义赶紧招呼他拦住李氏,司义二话不说制服了李氏,云耿耿才得以逃出请来巡街的捕快。 李氏被扭送送衙门,云耿耿气不过也跟着过去要给李氏点苦头吃吃。 “大人,这个悍妇今日大闹我福满楼,还打伤了我店里的伙计,街上的男女老少都能为我作证,您一定要严惩她以还民女公道。” 县官一看又是这几个人,顿时感觉头疼,好在司家人不在,只是云耿耿与李氏的纠纷,那就很好处理了,打了李氏二十大板,关进大牢里待几天就草草结了案。 云耿耿出了一番心头恶气,一脚跨出来,猛然发觉已过晌午,自己毁约是肯定的了,当下最重要的是补救之法。 系统这时候难得活了一活,叮铃一声,划出一道提示音来。 【智斗恶伯母,奖励高级点心食谱】 ??? 云耿耿难得觉得自己今日吉星高照,出门就走鸿运,这系统是又不做声升级了么,居然还附带奖励功能了。 来得正是时候,她手指划过系统送的那本高级点心食谱,琳琅满目皆是诱惑,云耿耿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一为这些叫人垂涎欲滴的美食,二为这令人发指的价格。 这本食谱上最便宜的一道点心便也要积分30,要知道,她目前这账户上尚存的30积分,可是她吃了好久才积攒出来的,这一下就…… 【积分-30,等级1】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云耿耿整个脑海里,她忍不住心痛捶胸顿足——司临澈,本姑娘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另一边司家长辈等了半响不见云耿耿登门拜见,司临澈也不淡定了,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大门那边,司文远看众长辈已经有些不耐烦,便开始添油加醋抹黑云耿耿。 “阿澈这个未婚妻我是见过的,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前段时间还因为冲撞家里的长辈被告到了县衙大堂。” “堂兄莫不是忘了,耿耿是因为受到家里长辈的虐待才不得已反抗的,而且状告已不成立,何必说出来混淆视听呢。”司临澈不满的反驳道。 “即使如此,今日拜见夫家长辈这样的大事,云耿耿何故迟来这么久,不是目无尊长是什么?”司文远步步紧逼,两人互不相让。 “你们不要再吵了!再等半个时辰,澈儿的未婚妻若还不来,我看这婚事就算了吧。” 说话的是司家旁支的老太爷,虽早已在别院颐养天年不过问家事,但司家嫡长子的婚事他还是想亲自过来看看。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云耿耿亲手提着锦盒,后面跟着司义也拿着一个,两人可算是赶来了。 “因为要拜见各位长辈,耿耿便亲手制作了各式点心给长辈们品尝,不想耽误了时间,还望各位长辈见谅。”云耿耿慢声细语的解释道,落落大方的气质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 “你倒是有心,只不过不知道你这心思放了糕点上几分,放在我们大家身上又几分。” 人群里有一黄杉女子格外出色一些,身量苗条,体格风骚,说起话来粉面含春威不漏,却叫人无端升起敬意。 云耿耿见这女子面色不善,而她本身穿着又格外的公整一些,便料到这女子怕是有强迫症一类的毛病,对时间要求格外严格些,而且众人听闻她忽然插话也不见有所异议,可见这人也是极有身份的,怕是今日因她迟到之事对她的印象打了折扣,此时烦透了自己。 这是…… 第9章聘礼 “这是我嫂嫂。”司临澈先一步察觉周遭气氛降到了冰点,知道云耿耿不识这女子,又怕家里人为难云耿耿过了火,便抢先出声给她解围。 云耿耿对他轻轻扯了抹笑颜,踯躅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嫂嫂金安,既是因为这番心意才姗姗来迟,定然不会糊弄,嫂嫂尝一尝,这是我祖传的秘方,味道尚佳。” 黄衣女子见司临澈出面,眼不对鼻地哼了一声,众人见云耿耿十分谦逊,将迟到一事暂且放到一边,尝了云耿耿准备的点心。 一口下去瞬间颊齿留香,黄衣女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的又塞了一口。甜甜的栗子香气裹挟着荷叶的清新,让人食指大动。又连续塞了几个之后,再一伸手就剩几个了。黄衣女子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在看众人纷纷赞叹十分美味,还夸赞云耿耿心灵手巧,人也贤惠。 “云丫头,你这糕点做的与荟芳斋的糕点不相上下,说是名师大厨出品也不为过呀!”司临澈的太奶奶牙齿都剩不下几颗了,硬是胃口大开的吃了好几块。 “是呀!是呀!云丫头肯定有什么秘方吧?能不能教教嫂子,否则以后想吃你这口糕点没有可怎么办呀?”黄衫女子一边品尝一边询问道。 “嫂子你真会说笑,你以后若是想吃了差人告诉我一声,我给嫂子送来就是了。” 云耿耿内心腹诽,“这可是我忍痛消耗了30多个积分兑换的高级点心食谱,能不好吃吗!?为了过你们这一关,我一朝回到解放前,现在又要成一级开始奋斗了,我还指着它翻身升级呢,哪能你说要就给。” 借着古装剧里的惯用套路,云耿耿跟各位长辈很快就打成了一片,众人都被她夸的服服帖帖的。 司临澈本来还担心这次会面会有什么变故,如今也被她所折服,看来云耿耿还真是帮他夺回家主之位的最佳人选。 司文远看两个人里应外合将司家长辈都拉拢过去,气的简直七窍生烟,本来还想让云耿耿出丑顺带毁了司临澈的声誉,没想到反倒帮了他们一把。 到了傍晚,长辈们又留云耿耿用了晚饭才让司临澈送她回家。 “司临澈,既然亲事已经定下了,我是不是可以要点聘礼之类的。”云耿耿眨巴着眼睛,假扮乖巧的询问着。 “你想要什么?”司临澈笑道。 “司义,你把司义送给我吧。”云耿耿兴高采烈的说道。 “不行!”司临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算什么聘礼!竟然当着未来夫君的面讨要别的男人! “喂,司临澈,你该不会……” 云耿耿不怀好意的来到司临澈身后,言语戏谑。 她倒是不至于自恋的觉得司临澈会轻而易举的为她这么个见了没有几面就处处占他便宜的未婚妻而吃味,她是单纯觉得好玩。 “你……司义不行,你我已婚嫁,司义又是我这边的人,留在你身边,不妥。” 司临澈抬手按了下眉心,心头仿佛有个猫爪一样轻轻挠着自己,说不出来的异样。 “不可以就不行嘛,凶什么。” 云耿耿强行掩住笑意嘴中嘟囔。 次日,司临澈看见司义,想起昨夜之事,一瞬间仿佛有些危险的眯起眼眸,转瞬恢复正常,叫人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一向神经大条的司义此刻不知为什么感觉后被有发凉,并未在意,搓了搓手臂,许是晨间些许寒凉吧:“少爷,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何时出发啊?” “不急,时辰尚早,去把柴房水填满。”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此刻挑水很重要似的 “挑水???厨房的水多着呢,伙计早就挑满了,我刚路过还喝了呢。”司义有些懵逼。 “那便砍柴。”此刻司临澈已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用杯盖抹去上面漂浮的茶叶,似乎不打算那么快出发。 “柴也够呀!”司义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脑袋回道。 “快去,时辰不等人,莫耽误了。”司临澈轻微着拇指摩擦材质上好的茶具,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语气不容置疑。倒是让司义觉得此刻不去砍柴是自己耽误了时辰。 “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司义唯恐自己耽误了时辰,匆匆赶去做事了。 一上午过去了,司义砍的柴在柴房堆起来一座小山,眼瞧着就要没多余的地方放了。 放下茶杯,看着挥汗如雨的司义,招呼他过来:“给你”随手丢给他一个装好的水囊。 累了半天的司义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咕咚咕咚莽起劲喝起来,终于舒坦了。便听到自己少爷悠悠的声音:“昨日接耿耿,为何耽误了些时辰?” “耿耿姐那个大伯母,在她店里撒泼打滚,毁了挺多器皿,还吓跑了客人,我去到那会耿耿姐正和她打架呢。”司义咬了一大口馒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哦?她竟出手了?”司临澈眼睛微眯,似乎饶有兴味,脑补了一出她打架的画面,低垂的眉眼都沾染上了笑意。 “都是些小伤,就是被气够呛,把她大婶送去县衙打了二十大板才消了气。”司义三两口又吃了一个馒头。 “这样啊,怪不得她昨日...不过,几个厨人连个悍妇都对付不了,真是高估了他们。将来万一真遇上什么事也派不上用场。” 司临澈,起身,朝大门走去。 “少爷,去哪啊?”司义又抓起一个馒头塞进怀里。 “物色保镖。”司临澈此刻的语气似乎轻快了很多,但细细一听好像没什么变化。 司临澈命司义叫来自己院里所有会武功的男子,其中有个名叫樊童的壮汉司临澈看着甚好,身材粗壮满脸络腮胡,最重要的是早已经娶妻生子了,把这样的人放在云耿耿身边那是一百个放心。 樊童本是负责司临澈马场的驯马人,工作繁重月钱又低,听说让他告别马厩,去保护未来的少夫人,又能涨月钱,樊童忙感恩戴德的应下了。 云耿耿愁眉苦脸的清点店里的损失,李氏这一闹至少砸光了她一百两银子,云耿耿越算越心疼。 “哪位是云掌柜?”樊童低沉的声音一出口,配上他不修边幅的形象,有种社会老大哥的即视感。 云耿耿才经历了李氏一事,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又见到五大三粗的樊童,以为又是来闹事的,吓得颤巍巍的问道,“你找掌柜的干嘛?我们掌柜的出去了。” “出去了?那俺就在这里等她回来。”说完樊童找了板凳就地而坐。 云耿耿一下慌了,心想这是哪路神仙,我又不认识他找我干嘛?我也没得罪他呀。 “好汉,你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我们掌柜的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呢。”云耿耿小心翼翼的问道。 “俺是奉司衙内的命令来给云掌柜当保镖的,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店里的伙计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俺说。” “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吓得我心脏都要衰竭了。”云耿耿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是云掌柜,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樊童,原来您就是掌柜的,以后您就是我的主子了。”樊童一抱拳弯身鞠了一躬。 “既然你是来保护我的,那你都有什么本事展示一下。”云耿耿退到边上,留出好大一块空间给樊童施展。 樊童也不墨迹,干净利落的打了一套拳法,步法扎实,拳下生风,引的店里的伙计一阵喝彩, 云耿耿也对这个保镖十分满意,从此以后再也不怕有泼皮上门闹事了。 傍晚司临澈傲娇的来到福满楼,想着送樊童一事定能得到云耿耿的刮目相看。 云耿耿吩咐上了最好的饭菜,还亲自为司临澈斟酒以示感谢。 司临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怎么样?樊童可还合你心意?” “樊童武功倒是挺好的,就是长得吓人了些,要是能换成司义就最好了,到时候让司义往酒楼门口一站,定能帮我吸引来许多女顾客。”云耿耿笑嘻嘻的盘算着 司临澈眼波流转,看不出情绪,只是他忽而又觉得柴火远远不够啊,看来还得命司义多砍些回来才是。 第10章对峙 第二日,司府中。 “我有说柴火够了?”司临澈见司义回来,挑眉看他, “少爷,你看我在后山捡到了什么?”司义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香袋。 接过香袋仔细端详起来,这香袋是用上好的布料缝制的,里面的香料味道很独特,也是专门配置的,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绣字,似乎是司文远的东西。 “你说这是你在后山捡到的?”司临澈盯着香袋再次确认。 “是啊少爷,这是文远少爷的东西吧,我记得他有这么个东西而且从不离身,可是文远少爷去后山干什么呢?”司义头脑风暴了一下。 “后山那种地方他肯定不会去,原因也只有一个,司义你今日立了大功,不必上山砍柴了。”司临澈拍了拍司义的肩膀,收好香袋朝司文远的住处而去。 司义裂嘴傻笑起来,没想到最后因为香袋摆脱了做苦力的命运。 司文远见司临澈大驾光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司临澈可是从来不踏足他的院内。 “阿澈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真是稀客稀客呀。”司文远起身相迎道。 “自然是有事想和堂兄确认。”司临澈拿出香袋继续说道:“我若没记错,此香袋是堂兄之物吧。” 司文远一看香袋有些慌了,当日埋伏击杀司临澈,司文远换上了夜行服,旧衣让司忠保管,这个蠢货竟然将自己的贴身之物弄丢了。 “我正四处找呢?原来被你捡到了。”司文远笑脸盈盈的伸手想接回香袋。 司临澈将手一抬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意思,“此香袋关系到一场大案,堂兄若想要回今晚就亲自来祖宗祠堂取吧。” 司文远咬牙切齿的看着司临澈离开却无可奈何,于是气急败坏的去找司忠问罪。 晚上,司临澈将司家长辈们请到祠堂,还派人将司文远请来,准备在众人面前要司文远给他一个说法。 众人到齐,司临澈将之前遇伏之事一一道来。 “各位长辈,我父亲病故之日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埋伏险些丧命,这是在事发之地捡到的司文远的香袋,我想此事堂兄是否该给我个说法。” “这确是我的香袋,但许是我不小心遗失的,你遇伏击的事可与我无关。”司文远淡定的应答,毕竟一个香袋还不足以定他的罪。 “堂兄说的轻巧,一句不小心遗失就想蒙混过关吗?这枚香袋是你贴身之物众人皆知,如今却遗落在后山,堂兄可莫要说你去后山也是为了砍柴的。”司临澈步步紧逼,轻易破除了司文远的诡计。 司文远一时语塞无力反驳,额顶生起了细密的汗珠,“仅凭一枚香袋就说是我伏击你,简直是荒唐!” 族中长老怕两人再争执下去伤了和气,毕竟家主之位已定也不好轻易更改,便出面做和事佬想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 “阿澈,不要伤了和气,许是有人为了挑拨你们兄弟情谊,故意栽赃陷害的。” 族长转身又对司文远说道:“文远,阿澈他死里逃生却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心中难免苦闷,你既身为家主,就该心胸开阔以大局为重,你们两个不要再为此事吵了。” “想要此事翻篇也可以,我要堂兄全权负责我的婚事,若是婚事出了什么差池,堂兄就要卸任家主之位,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司临澈自然知道一枚香袋不足以说明什么,只是他在赌司文远的心虚,只要是他做出了坏事,为了息事宁人他必然会有求必应,让他负责自己的婚礼也是为了防他,有家主之位牵制,他必然不敢再在婚礼上动手脚。 最后司文远承接了司临澈婚礼的一切事宜,因为怕司临澈挑毛拣刺,一应物件皆是用的上品,婚礼中琐事繁多,司文远也被折腾的够呛,几日的时间就消瘦了不少。 到了司临澈向云耿耿下聘的日子,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司临澈一早就心情大好,穿戴整齐后带着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就出发了。 司临澈整理了一下衣襟,本就好看的容颜,更是显得格外出众,好一个相貌堂堂的翩翩公子。 “少爷今天玉树临风流倜傥傥……傥……”司义不好意思的笑笑,“少爷,我学问有限,只能夸这么多了。” “聒噪,一会儿去下聘你就不必进内院了,留在门口等着。” 耿耿这个丫头似乎对司义尤为执着,省的看见他生什么事端。 “为什么呀?少爷我也想进去看看你都给耿耿姐准备了什么聘礼。”司义不禁觉得有些不解 “在这守着,或者继续回去砍柴。”不容置疑的话语,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司义便不敢多说什么。 “知道了,少爷,可别叫小的回去砍柴了。”这些天自己都要变成农夫了,不想再做了,司义真的是欲哭无泪 司家一行人排场甚大,走上路上俨然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不少女子都羡慕云耿耿咸鱼翻身能嫁给有权有势的大衙内。 到了云耿耿的住处,司临澈命人将聘礼一一抬入内院,清点完毕后叫喜婆去内院通报。 喜婆领了打赏满面春风的进了云耿耿的卧房。 “云姑娘,云姑娘,快出来看呀,大衙内来给您下聘啦!” 第11章 游园 “哎呀!云姑娘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躺着呢,快出门看看吧,大衙内在厅上等着您呐。”喜婆见云耿耿还在榻上歪着,怕大衙内等的久了,急忙催促她起床。 云耿耿这几天亲自监督翻新福满楼,昨晚收尾弄到很晚才回家,不想司临澈今日就来下聘了,也没提前通知她一下。 梳洗完毕,云耿耿被喜婆扯着赶往前厅。 一进前厅就看见庭院里摆着披红挂彩的十口大箱子,云耿耿疑惑的看着司临澈,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是什么呀?”云耿耿困惑的挠了挠头。 “送你的聘礼,打开来看看。”司临澈眉眼含笑,示意云耿耿打开。 云耿耿兴奋的打开其中一口箱子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又急忙打开了其他的。 十口箱子分别是十件不同款式花样的新娘吉服,云耿耿第一次见到如此绣工精美的礼服,一时间左右为难看花了眼。 “这些都是送我的,好漂亮呀!”云耿耿摸了摸礼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你看这件如何?我觉得很合你的气质,你穿上之后一定很好看。”司临澈上前帮她挑选了一件做工繁杂价格昂贵的吉服。 “真的吗?那就听你的选这件。”云耿耿拿起衣服在身前比了比,又凑近司临澈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朵说道:“虽然是假结婚,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为我准备了这么多,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想想就觉得好开心。” 云耿耿的忽然靠近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他和别的女子靠近自己的感觉有所不同,就好比他身上沁人心脾的香气不知从何而来,让他捉摸不透。 “司临澈,司临澈,你听我说话了吗?”云耿耿拉着司临澈的胳膊一阵摇晃。 也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司临澈的眼眸变得清明:“嗯,怎么?” “我说做这些衣服的师傅在哪里呢?我想问问他愿不愿意留在我的店里工作,我愿意给他原来月钱的二倍。”云耿耿可爱的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司临澈眼前比了比。 司临澈扰乱有兴致的看着她的手势:“裁缝师傅家住在隔壁镇上,妻儿老小都在那里,他自己又有店铺要经营,你觉得他能为了你的二倍月钱抛家弃子吗?”司临澈也在云耿耿眼前比划了两个手指头。 云耿耿听后难免有些失落,但是并不太想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不免想再坚持一下,她看着司临澈,水汪汪的眸子透着渴望,像一只可怜的小猫:“那些衣服能不能借给我一下下,放到我成衣店里展示几天,我有一个好主意,需要这些衣服来帮我实现。” 司临澈有一瞬间的失神,觉得她像极了一只馋食的小猫咪,不禁有些想满足她的小要求,毕竟难得遇见这么有趣的女人。就算裁缝师傅不同意,他也要想办法让他同意了。 “那就依你的意思办,剩下的事包在我身上。”司临澈笃定的说道。 “那太好了,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定要重重的感谢你。”云耿耿开心的回道。 “那你预备怎么谢我?”司临澈低头凑近云耿耿,问话的语气有些暧昧。 云耿耿大大咧咧的,眼睛直看着吉服,“请你吃饭呀,福满楼的菜任你挑选。” “哦,那也没什么新奇的,不如换个谢法。”司临澈故作深沉。 “换个谢法?那你想让我怎么谢你,我先说好呦!你可别打我的主意。”云耿耿察觉到司临澈的不同寻常,双手护在胸前。 “你个小丫头片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是觉得福满楼的菜都吃腻了,要是你能亲自下厨做几个菜岂不是更好。” 看云耿梗紧张的样子,司临澈不禁莞尔。 “哦,吓我一跳,我做的菜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敢吃我就敢做。”云耿耿得知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尴尬的松了一口气。 “你今日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带你去家里逛逛,上次你走的匆忙,也没有好好看看,这次权当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司临澈盛情邀约。 “好呀!正好福满楼的翻新工作结束了,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就是提上熟悉一下战场。”云耿耿伸了个懒腰,欣然接受。 司临澈带着云耿耿在司家宅子里闲逛,司家宅子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每一处都是不同的风景,看的出来是精心设计过的。 “人们都说清远县城里属拙政园景色宜人,我看你家这个宅子能和拙政园相提并论了。”云耿耿不禁感叹古代人的鬼斧神工。 司临澈娓娓道来,“拙政园是我父亲故友的宅子,司家建宅也是参照了拙政园的一部分设计,所以有异曲同工之妙,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拙政园游玩如何。” 一路走到司临澈的宅院,虽是男人的住处却异常的温馨别致,庭院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小婢女们修剪着花草,见到司临澈忙放下手中活计屈膝问好。 云耿耿左瞧右看司临澈的婢女若放到现代都是个顶个的美女,小脑袋里又盘算起其他的主意。 第12章 新食材 她抬手指着福身问好的几人,眸中闪烁着光,“你这园中婢女倒是十分俊俏,日后可否借我一用?” 司临澈看着她狡黠的模样,心中失笑,只道她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倒是有些期待,当即便颔首答应下来,“你若是看上了,尽管拿去便是。” 云耿耿满意的点点头,又悠哉悠哉走上前围观她们剪裁花草。 这几名小婢女手上动作很是熟练,三两下就将杂乱的花簇修剪得十分精致,院子里的植物很快便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整个看起来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云耿耿全都看了一圈,竟然还发现了几株从未见到过的植物,其中一株从枝干上便结出大大小小的骨朵,形似牵牛花,可是又并非牵牛花,垂下来的叶子像一个个小葫芦一般,十分可爱。 “这是什么物种?好像十分稀奇呢。”她有些好奇,便还蹲下身来拨弄了两下。 司临澈站在她身后淡淡的垂眸瞧了一眼,“此物名为香茄苗,是之前从京城带来的,你没见过也不奇怪。” 云耿耿闻言不免咧嘴一笑,“明明是朵花,却偏偏取了个菜名。” 说完这话,她又转头有些期待的看着司临澈,“既然它叫这个名字,说不定还可以用来做菜呢,我可以采一些吗?” 司临澈有些哭笑不得,勾唇道,“你倒是什么都能想到做菜去,要摘便摘吧。” 话音刚落,就见她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的将从枝干上采的几个‘小葫芦’装了起来,神情间全是认真。 待她将小果子收好之后,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一道有些惊喜的女声,“云小姐,您怎么也在这里?” 转头望去,就见一名嬷嬷领着两个小丫鬟正往院中走,面上难掩喜色,云耿耿稍加思索便想起这人是司府太奶奶的贴身嬷嬷。 知道了来人身份,她颔首微笑,正欲搭话,一旁的司临澈却先一步走了过去,语气淡然,“今日我带她到府中游玩一番,李嬷嬷怎会现在过来?” 李嬷嬷欠身福了一礼,“公子,老太夫人知道您回府,甚是想念,便特地叫老奴前来唤您过去。” 说着她又歪过头去看了一眼云耿耿,笑眯眯道,“云小姐,自从那日吃了您做的点心,老太夫人可天天念叨着您呢,就盼着您再来做些点心。” 云耿耿倒是没想到司府太奶奶会这么喜欢吃那点心,轻笑一声道,“老太夫人既然喜欢,那我便再去为她做便是。” “那感情好,老奴这便带您到厨房中去吧。”李嬷嬷十分欢喜的将云耿耿领到厨房,这才连同着司临澈一起去往老太太屋中。 两人离开后,云耿耿又找了好一番借口,才将厨房中的其他人打发走,一个人独霸了厨房。 正当她心满意足的正准备大展身手时,竟然发现之前的那点心做不出来了。 她连忙在脑中查看了一下系统的食谱界面,竟然看到那日刚兑换的点心已经变灰了,俨然是一副失效的模样。 云耿耿忍住要吐血的冲动,忙在心中大声呼叫,“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花了整整30点积分换来的菜谱,是一次性的?!” 可能是她太过于激动,所以这次系统出来的特别快。 【宿主积分不足,当前等级为1级,无法使用高级食谱。】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让她欲哭无泪,现在自己就是属于得到了高级装备,却因为等级不够根本用不了的玩家。 想要做那菜谱上的点心,就必须得到积分才行,积分需要新的菜式来兑换,所以得马上做出新菜,可此时司府厨房中的食材都是市面上最普遍的,根本没法在短时间之内创造出新品。 云耿耿痛苦的扯了扯头发,在灶台前不断踱步,并不知道该选什么来做菜,正纠结间,突然瞥见了自己方才随手放在灶上的白丝帕。 她连忙停下脚步,将手帕摊开来,几个‘小葫芦’正静静的躺在上边,放在厨房中也毫不突兀。 这东西名为香茄苗,自己收集了这么久的菜谱,没有一道菜用到它,不就是现成的新材料吗? 这一发现让云耿耿心里忐忑又激动,盯着香茄苗看了半天,才觉定要以做红烧茄子的做法,将它给烹饪了。 一番功夫过后,一盘红烧香茄苗终于出锅,她才将菜盛到盘中们便听到脑海中响起熟悉的提示音。 【做出新菜式‘红烧香茄苗’,积分加5,系统升级为2级。】 话音刚落,她脑海中便浮现出系统界面,就看到之前兑换的菜谱又亮了起来,可以随意使用了。 “真是有惊无险。”云耿耿轻轻舒了一口气,便又开始着手做起了新点心。有了高级食谱,点心很快就做出来了,装好盘之后就端了出去。 云耿耿提着食盒,才刚行至司府太奶奶的院门口,就听到老人家远远地呼唤,“耿丫头,你可终于来了,快快进来。” 厅中司临澈正淡然的坐在圈椅上品着茶,看起来十分惬意,而老太太则是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亲自起来迎接她。 司临澈见状便也跟着起身,搀扶着老太太往门边走,云耿耿见状笑意盈盈,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边走边笑,“您快坐下,我这不是来了嘛。” 三人坐定后,老太太寒暄两句,便迫不及待的将食盒打开,却见盘中的东西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当下脸上笑出来的褶子就抹平了,“耿丫头,你今日怎么不做之前那个了,我觉得那日的点心就很好。” 闻言云耿耿有些哭笑不得,“太奶奶,同样的点心若是日日吃也会腻味,这是我特地为您做的新品种,吃起来可不比之前那个差呢。” 老太太看着盘中花瓣状的东西,心中惋惜,叹了口气说道,“我这把年纪了,难得喜欢吃什么,今日你换的这个未必符合我得口味。” 说罢,她还是抬手拿起一块往口中送,“既然这是你的心意,我也暂且尝尝吧,你下次可得再给我做之前的……” 话还没说完,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口中的糕点丝丝凉凉,竟然一点也不腻口,一口咬下去口中瞬间盈满一股莲子的清香,整个人仿佛都清爽了许多。 三两口就将手中的糕点吃完,老太太又拿起一块,一旁的司临澈看她吃得急,便亲自倒了一杯茶送到她手边,谁知道老太太却是连连摆手,连吃了好几块才停下来。 “耿丫头的手艺果然好,这次的糕点比上次好吃许多,看来还是老身狭隘了,日后你可得多到司府走动走动。”太奶奶餍足的开口。 云耿耿捂住轻笑,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只要是您喜欢,我日后多给你做便是。” 将点心吃完,又陪老太太说了一番话后,他们这才离开。 出了司府后,两人一时无话,倒是和街上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一处巷子旁时,突然窜出一直流浪狗,云耿耿眼前一亮,正想上前去逗一逗,一直安静跟在司临澈身后的司义却一下子先冲了出来,蹲下去抚摸了起来。 云耿耿看着眼前的大小两只,觉得十分可爱,笑的眉眼弯弯扬声道,“司义,你平日里都喜欢什么啊?是本地的吗?” 司义侧过头来便要回答,可是还没开口,便被一个淡淡的男声抢先,“他是本地人,最喜欢砍柴干粗活。” “公子,我哪里喜欢砍柴,我最喜欢睡觉好嘛。”司义不满道。 司临澈闻言眉头一挑,眸子微眯,神色不变,“你前几日砍柴没砍够吗?” 云耿耿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笑弯了腰,没想到司临澈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三人笑闹一路,便走到了福满楼,还没走进门,云耿耿便一下子被推开,差点摔到地上,她还没来得及看到是哪位不长眼的,就听见方才自己站的位置,传来一个黄莺般的甜美女声。 “表哥。” 第13章唐嫣然 云耿耿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待她稳下身形回头看去,果然就见一名娇俏的粉衫女子,此时正拉着司临澈的袖子,笑的十分甜美。 司临澈面上看不出喜怒,语气淡然,“你怎会在此处?” 那女子听见这话,柳眉当下便蹙了起来,凤眸转向了云耿耿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有看向司临澈,“我怎会在此处?还不是因为你最近突然多了个什么未婚妻,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番吗?” “我需要同你解释什么?”司临澈有些莫名。 云耿耿明显感觉到,那女子听见这话有些气结,心想:司临澈要完。 她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边幸灾乐祸,那女子竟然就将炮火转向了自己。 “你就是云耿耿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不要以为你粘上了我表哥,就能嫁进司家做少夫人,我告诉你,我和我表哥青梅竹马,他可是早就答应了要娶我的。”唐嫣然下巴高高扬起,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云耿耿无语了片刻,没有搭理她,侧身对着司临澈扬起眉头,“这位是?” “我表妹,唐嫣然。”司临澈眉头微微抽搐,然后又下意识的补了一句,“她方才说的不必放在心上,都是儿时父母的玩笑话。” 司临澈也有些无奈,这个表妹小时候时常被母亲接到家里常住,两个孩子玩在一处也难免说一些玩笑话,自己不过是将她看做妹妹罢了,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什么儿时戏言?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哥怎么能当时玩笑话?我可一直都将表哥当做未来夫君的。”唐嫣然有些不满的说道。 司临澈深深地明白自己这表妹,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恐怕待会儿又要开始无理取闹了。 思及此他便轻咳了一声,示意司义出来将她支走,这是他们主仆间这些年对待唐嫣然的惯用伎俩。 司义当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转了转眼珠子,拱手道,“表小姐你饿了吧?正好都到福满楼了,不若咱们上去吃饭吧。” 司临澈听到这话眉角直抽抽,还是对司义有了太多不该有的期待。 “司义,你难道也被她收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福满楼是她开的,你就是想哄我进去花钱吧。” 云耿耿听见这话嘴角抽搐几下,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唐嫣然却是觉得自己猜破了他们的心思,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纤纤玉指抬起,解下了腰间荷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银票丢进云耿耿怀里。 “你不就是为了钱财吗?这些钱给你,以后不许缠着我表哥。” 司临澈面色一下子就冷了,呵斥道,“唐嫣然……”他才刚开口,一旁的云云耿耿就拦住了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头扬起一抹笑意。 “唐小姐既然来了,不如就尝一尝我福满楼的手艺,你这钱我就权当做定金了。” 云耿耿看得出来,司临澈很头疼他这个的表妹,这唐嫣然一看就是个刁蛮任性的富家千金,毕竟拿钱打发人的动作这么熟练。 唐嫣然见状,语气十分不屑,“本小姐还瞧不上你这破店。” “我这店虽小,但消费却是也不低,只怕是唐小姐今日带的银两不够才是。”云耿耿神色轻描淡写。 “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这破店有多了不得。”唐嫣然冷笑一声,抬腿便朝里面走去。 人走远后,司临澈拉住云耿耿,语气中满是歉意,“今日之事是我疏忽了。” “这与你何干,你且先跟过去吧,该来的总会来,今日我就叫她以后不敢再来。”云耿耿勾起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道。 司临澈见状也不再多言,带上司义就跟了上去。 他们离开后,云耿耿微眯了眯眼,轻笑一声,走到柜台旁吩咐道,“小顺子,你去把琴师请来,再将咱们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安排好之后,她又到自己设的私用小厨房中,用半个积分兑换了一盘冰镇西瓜端了过去。 唐嫣然看见这西瓜,面色微微有些僵硬,垂首捏了捏腰间的荷包。 在当朝西瓜和冰块都是稀罕物,只有皇室宗亲和权臣才能享用,普通人家花重金也未必能购得一块,没想到这小小的福满楼竟然会有。 西瓜端上来时之后,其余的食物也一一呈上,请来的乐师缓缓奏乐,丝竹入人耳,美味沁人心,桌上每一道食物都是招牌菜,色香味俱全,单单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菜都上齐了,唐小姐请吧。”云耿耿抬手微笑。 唐嫣见状只能拿起筷子,先是给一旁的司临澈夹了一块红烧肉,温声软语,“表哥,你先吃。” 谁知筷子还没落到他盘中,就被人截了胡,“我最喜欢的吃红烧肉了,谢谢。”云耿耿笑着将肉吃掉。 “你……”唐嫣然面色扭曲一阵。 “嘘!唐小姐难道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云耿耿又开口制止。 听见这话,唐嫣然看了一眼儒雅吃东西的司临澈,只能咬紧下唇,不再说话。 席间,只要唐嫣然想说话,云耿耿就做出噤声的动作,气得她面色泛青,几次想发飙,却又不愿在司临澈面前失了形象,只能憋屈的安静吃饭。 司临澈见状心中有些发笑,却也感不解,便向云耿耿投去疑问的目光。 她却是眨巴着眼睛,示意他安心吃饭即可,几人就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气氛中将一顿饭吃完。 终于放下了筷子,唐嫣然松了一口气,当下就看向司临澈,正欲开口,就见 云耿耿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个大算盘,噼里啪啦开始敲打起来,不知为何,她竟然还有些紧张。 云耿耿算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嘴角含笑,竖起一根手指头,“唐小姐,这顿餐钱一共四千两银子,我们四人刚好一人一千两。 “什么!?一千两银子,你这是什么黑心店。”唐嫣然一听价格,当场便炸毛。 “唐小姐,这是账单,你且过目。今日上的可都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就单说一盘冰镇西瓜可就是价值千金,这个价格我还是已经打了折扣的呢。”云耿耿早就料到唐嫣然会是这么一副反应,当即就将账目摊在她面前。 唐嫣然看着眼前的账单,面色青一阵白一整,不甘不愿的掏出荷包,里面的钱当然是不够的,最后还打下了欠条,顺带搭上一枚簪子。 云耿耿见她面色难看,心中十分满意,又抬眸语气淡然道,“你既是司临澈的表妹,便也是我的表妹,我就不与你计较剩余的银子。”微微勾起唇角,她一字一句道。 “只不过,我与他的婚约,是我两人的父亲定下的,他注定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若是你想破坏这桩婚事,还是亲自去地下问问已故的司老爷同不同意吧。” 司临澈应该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当下就轻笑出声,唐嫣然本就气极,听到这声轻笑更是委屈,狠狠地摸了一下眼泪就跑开了。 第14章 司母 司临澈的母亲林氏自从司父病故之后,终日郁郁寡欢,加上司府琐事众多全都靠她打理,日子久了身体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司临澈看在眼里十分心疼,几番劝解让林氏去司家庄上精心修养一段时间,最后林氏妥协,只是养病地点换成了镇外的寺庙,说是想为司父念经祈福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这一日林氏正在佛堂里念经诵佛,忽闻外面一阵嘈杂的人声,像是随侍李嫂在拦着什么人。 “李嫂,我要见姨母,你不要拦着我。”唐嫣然本来想与姨母诉苦,却被拦在门外,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表小姐,夫人在内堂念经诵佛呢,吩咐过谁都不要打扰,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就在这里稍安勿躁等待一会吧。”李嫂识的这位表小姐,只是夫人有过嘱托,她也只是尽职守则。 “我有急事,事关表哥的终身大事,我一定要告诉姨母让她主持公道。”拗不过李嫂,唐嫣然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面闯。 “李嫂,让嫣然进来吧。”内堂里传来林氏的声音。 李嫂听闻侧身站到一边,唐嫣然一路小跑进了内堂,看见林氏呜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唐嫣然是林氏亲妹妹的独生女,从小是林氏看着长大的,因为自己没有女儿,林氏对唐嫣然很是疼爱,也有把她纳给司临澈亲上加亲的意思。 “姨母,表哥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个乞丐女,还说姨父生前为他们定下了婚约,两个人就要私定终身了。”唐嫣然跪在林氏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怎么回事!?嫣然你慢慢说。”林氏一听儿子结识了不明不白的女子,自己却一无所知,急忙询问。 “那个乞丐女心机深沉,昨日骗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她缠着表哥也定是为了表哥的家私,姨母您再不出面管管,表哥就要误入歧途啦!”唐嫣然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通,把云耿耿描述成贪慕虚荣的女子。 “真是荒唐!堂堂司家的嫡长子怎么能娶一个身份低微的乞丐,澈儿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这不是要司家成为众人的笑柄嘛!” 林氏听此言心中一惊,想那云耿耿是个心怀叵测之人,善用花言巧语哄骗住了他的儿子。 “李嫂,收拾一下包袱准备马车,我们即日回府。”林氏起身招呼,唐嫣然紧随其后,扶着林氏继续添油加醋的讲云耿耿的坏话。 “你说的那乞丐女姓什名谁?和澈儿是如何相识的?”林氏询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她叫云耿耿,原只是清远县城下乡里的小乞丐,我听闻她家境贫寒,寄养在大伯家里却是蛮横无理,时常冲撞长辈,她大娘将她告上县衙,她确说自己是大衙内的未婚妻,表哥也不知怎的竟认下了。”唐嫣然来之前早就将云耿耿查了个明白,断定这样家世的女子姨母定不会同意她入门。 “胡闹!亲事岂是能随便认下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澈儿越发没有轻重了。”林氏眉头紧锁厉声说道。 “县衙一事过后,那云耿耿摇身一变从乞丐女变成福满楼的掌柜的,说她不是靠着表哥的钱谁会相信。”唐嫣然心中窃喜,有姨母这道护身符,云耿耿就算再厉害也休想和她抢司临澈。 林氏与唐嫣然乘坐马车两个时辰后回到了司家,司临澈正在整理家产,司义一脸愁容的进来汇报。 “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鬼啦?”司临澈抬头看了一眼司义忧心忡忡的脸,低头接着翻阅账簿。 “少爷,比见到鬼还可怕,表小姐和夫人一起回来了。”司义有种不好的预感,每次表小姐和夫人一同出现自己就要遭殃。 “我就猜到是这样。”司临澈无奈的摇头,丢下账簿起身相迎。 唐嫣然从没受过什么委屈,那日在耿耿处吃亏,这次肯定是搬母亲回来做靠山,难免说了一些耿耿的闲话,母亲怕是回来兴师问罪的。 “母亲你回来啦!我刚还和司义说明日就上山去看您,咱们母子真是心有灵犀,这段时间不见母亲,澈儿很是想念呀。” 司临澈学着云耿耿的模样哄林氏开心,林氏果然心中十分欢喜,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司临澈从小到大也未像今日这般花言巧语,如此溜须拍马定是和那个云耿耿学的。 林氏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然而许久未见又舍不得批评儿子,于是将一旁的司义提出来训斥一番。 “你终日跟在澈儿身边,怎么也不提醒他人心险恶,什么样的人都去结交,将来被不轨之人诓骗住了如何是好!?” 司义一脸懵不知林氏口中的不轨之人指的是谁,自己照顾少爷也无不尽心的,突然遭到训斥,果然唐嫣然是他的灾星。 司临澈小声允诺应付过了这次就给他放长假,司义激动的连连点头认错。 “夫人,小的知道错了,您说的对,小人今后一定擦亮眼睛照顾好少爷,不让不轨之人坏了少爷的名声。” 林氏借着训斥司义气消了一半,“你起来吧,以后多多用心就对了。” “尤其是那个云耿耿,你要看好她,不要让她有机可乘接近我表哥。”唐嫣然借机特别补充道。 “母亲,你这次回来可还是小住几日,我让下人把您的房间打扫一下。”司临澈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你年纪轻又不爱管理家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的下人都懒散了许多。”林氏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司义接着说道:“我听嫣然说你认下了一门你父亲生前订下的婚约,这事我是不知情的,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明天带过来让我看看吧。” 司临澈顿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丫头的模样,有些想笑,想到母亲仍在身旁,便堪堪忍住了退下。 第15章 备礼 “什么?!!!”云耿耿惊叫一声,“噌”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司临澈道:“你娘要见我?” 司临澈点头,看她这幅模样心中好笑,有心安慰她:“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况且你又不丑,怕什么?” “你懂什么。”云耿耿哀怨的看了司临澈一眼。 越想越觉得恐怖,云耿耿哀嚎一声抱住头,露出一个“呐喊脸”。 司临澈从来没见过这么……独特的表情,有些惊讶的同时又觉得云耿耿可爱。他坐在凳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上的请柬,问云耿耿:“那这家宴你还去吗?若是实在不想去,我代你向我母亲说明就是了,想来她也不会为难你。” 云耿耿轻咬唇瓣,脸颊微微鼓起,瞅着司临澈道:“既然想要嫁给你,怎么可能不去见你娘,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司临澈被她一句“想嫁”击中心尖,俊脸微红,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神态。 “你娘人怎么样?会喜欢我吗?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云耿耿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冒,双手交握不停地走来走去。 “我娘向来与人为善,温柔又和气,你莫怕,她不会把你如何的”司临澈说,顿了顿又道:“再说就算她不喜欢你,我喜欢就行了。”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试探,可惜云耿耿满心都是即将见婆婆的慌乱,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话。 司临澈有些失落,但也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们来日方长。 云耿耿忽然噔噔噔的跑了下去,现在不是饭点,一楼大厅没什么人,小二偷懒靠在柜台上,正凑一块儿聊天。 见云耿耿下来了,一个叫福顺的伙计凑上来:“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把店门关上吧,咱们今天不开门。”云耿耿说。 几个小二一头雾水,虽不明白云耿耿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不误。 云耿耿叫来后厨的白案师傅,一脸恳切:“朱师傅,我的未来就靠你了,麻烦你做些点心,就做最贵的你最拿手的就行。” “库里的材料随便用?”朱师傅眼睛亮了,向云耿耿确认。 云耿耿胡乱点头,又叫来小二:“福顺是吧?你过来,去前面那条街的成衣铺子上说一声,让他们把最好的料子都给我挑出来,晚些我过去看。” 福顺把汗巾往肩上一搭,笑道:“好嘞,我福顺办事儿您放心,保证给您把话带到。” 司临澈站在楼梯上,看着云耿耿紧张的筹备着一切。 “司临澈司临澈,陪我去买东西吧。”云耿耿瞧见司临澈,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娇声道。 司临澈哪里受得住云耿耿这幅样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他出来后才知道后悔。 “司临澈,你看这簪子好看吗?”云耿耿拿起一支银簪在自己头上比划。 司临澈看了一眼,是根素银簪子,算不得什么好东西,不过若是云耿耿喜欢,买下玩玩也无妨。 “挺衬你的。” 云耿耿听司临澈这么说,喜滋滋的掏钱买下了簪子。她还是很相信司临澈的眼光的。 逛了一会儿,云耿耿一拍脑袋,神色懊恼不已:“我光顾着给自己买东西了。” 司临澈手上已经提了好几样东西,闻言哑然失笑:“你终于想起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啦?” “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云耿耿轻捶一下司临澈。 司临澈抬手包住云耿耿的粉拳,实在纳闷:“不过是一个家宴,耿耿你到底紧张什么?” 云耿耿把手从司临澈手里挣出,竖起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云耿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三件事儿,其中之一就是见婆婆。” 云耿耿一副后怕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侥幸。 “耿耿这话说的奇怪,叫人觉得像是亲眼瞧过婆媳相处一样,难不成,耿耿有过其他婆婆?”司临澈眼睛眯了眯,面色有些不虞。 “嗨,这哪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清二白的孤女一个,就是想找婆家也找不着。”云耿耿为司临澈的敏锐感到心惊,和他相处的太过舒服,以致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有些飘飘然。 看司临澈若有所思的样子,云耿耿干笑:“我平时喜欢看话本子。曾经看到有贫苦人家女子与一公子相恋,公子和女子感情融洽,却不想公子母亲嫌弃女子家贫,赠与女子一百两银子让她离开公子的故事。这故事与咱们俩有不少相似之处,是以多想了些。” 其实这些都是现代电视剧的套路,云耿耿心里没底,不知道司临澈会不会相信她的鬼话。 要说真正让云耿耿的恐惧的根源,还在于她堂姐。 她穿越前耐不住她堂姐的软磨硬泡,装作自己是堂姐和婆婆见面。想起那个阿姨挑剔中略带嫌弃、讲究中略微有些轻视的态度,云耿耿食不下咽,恨不得立马跑路。 跑的越远越好的那种。 但事实不允许她这么做,只怕她跑不出二里路就要被司临澈抓回来了。 “前头有家文玩店哩,咱们快去看看”不待司临澈开口说些什么,云耿耿眉毛稍扬,饶有趣味的走进店里。 门口的小二看他二人身姿容貌皆是不凡,明白来了大客户,点头哈腰的请他们进去。 “掌柜的,们这可有什么好物件,拿出来给我瞧瞧,先说好,外头摆的这些我可不要。” 外面柜上摆着的都是些中上品质的玩意儿,毕竟开门做生意,也算是人来人往的,要是摆出上品被哪家孩子打碎了,掌柜的哭都没地儿哭去。 掌柜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上品的东西都值不少银子,假若做成一单,他半个月都不愁吃喝。 云耿耿生意做的好,身上早已有了不少银子,赫然是一个小富婆了。身上有钱心不慌,云耿耿瞧着伙计拿上来的物件,左挑右选。 司临澈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走过去帮她挑选:“你看这个怎么样?” 司临澈拿起一个镯子,云耿耿眼一亮,随即笑容满面:“就它了!” 第16章 恩怨 云耿耿又去了趟成衣铺子和福满楼,两边的伙计都是机灵的,云耿耿和大衙内的婚事他们也有所耳闻。话又说回来,清远县城不过弹丸之地,大衙内的婚事要想不让人知道也太有难度。 朱师傅大展身手,做了许多种不同样式的糕点,甚至一下子没停住手,把备用的材料用的几乎不剩什么了。因为司临澈说他母亲刚从庙里回来,想来也是吃不惯什么大鱼大肉的。云耿耿选了一道荷花酥,一道紫薯山药糕。 云耿耿见厨房里只剩下杏仁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叫出系统,问:“如果我用新的方法做出点心,能涨积分吗?” 系统似是思考了一下,而后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云耿耿取来杏仁,加水研磨成糊状,而后又加了一次清水,待糊糊变成汁状后把杏仁渣渣过滤掉。 她想起来以前做过的仙桃奶冻,可爱又好吃,很受欢迎。如果能做出像奶冻一样的效果,还怕林氏不喜欢? 云耿耿把杏仁汁倒入锅里,加了些牛乳,想了想又加了点白糖进去,现在的白糖不像现代那样细,是颗粒状的。云耿耿怕糖粘锅,一直搅拌着。 要想让这一锅东西凝固起来,还得用到琼脂。云耿耿往锅里放入琼脂,紧张的看着锅里的变化。 看了一会似乎没什么不一样,云耿耿迟疑着继续搅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转念又想,不成功最多收获一锅杏仁奶,要是成功了可是有积分呢! 积分就是云耿耿努力的动力,这锅奶煮开了之后,云耿耿又叫出来系统,换了点冰块儿。 把奶盛出放在一堆冰块里面,云耿耿怕冰块化掉,特意拿了床棉被包住冰块,自己则在旁边等候。 等的那叫一个昏昏欲睡,云耿耿猛然惊醒,看了眼天色,好嘛,两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她掀开棉被一看,颤巍巍的奶冻雪白诱人,还散发着杏仁的香气。 【叮——恭喜宿主成功,积分加三,系统将在夜间自动升级。】 云耿耿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盘子。 三种点心各有风味,总有一种能合未来婆婆的胃口,她信心满满。 衣料这块儿倒是不必多费心思,只管挑贵的与时兴的便是,再加上些零零散散的物件,最后竟也装了两大箱。 入夜,云耿耿面前散乱的摊开一片胭脂水粉,而她正望着铜镜发愁。 原因无她,云耿耿实在是用不习惯古人这些东西,糊在脸上厚重的很,一点都不透气。 脑海中突然出现系统苍老略带欢快的声音:【叮——年终折扣,恭喜宿主获得半价优惠特权,活动期间系统商品一律半价哦】对啊!云耿耿激动的一拍手,她可是个有外挂的女人。 她召唤出系统空间,大概是为了营造出一种正在搞活动的气氛,本来正经严肃的沉木货架上点缀了些许小花,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云耿耿在生活用品区找了一下,居然真的找到了化妆品,甚至连某知名神仙水都在其中。 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吗?不,有积分才能。 一套化妆品买下来总共花了3积分,至于为什么这么贵,系统的解释是不符合当代科技发展,有引起怀疑的风险。云耿耿没管那么多,短暂的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后,转身开始投入战斗。 “耿耿姐,我怎么感觉你变了?”司义挠头,看了云耿耿好几眼。 云耿耿容光焕发,她今天化了个伪素颜妆,既不会太张扬,看起来又清纯,最适合去见婆婆了。 司临澈看司义一直盯着云耿耿看,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指着地上的箱子说:“愣什么神,快去把东西搬到后面的车上。” 司义委屈捂头,近来少爷比夫人还要喜怒无常。 “司义还是个孩子,你总是打他干什么。”云耿耿帮司义说话,司义听了感动的不行,而后又听云耿耿说:“本来就不聪明,被你这么一打更笨了怎么办?” 司义:他错了,这俩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司临澈本来还有些吃味,听完云耿耿的话后,陡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幼稚了,竟然和司义计较这些,他还是个孩子啊。 这么一想,司临澈看司义也没那么不顺眼了,勉强同意司义和自己坐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他有意无意的从云耿耿面上划过,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云耿耿皮肤变得比之前好多了,也白了许多。但云耿耿脸上分明没有那些女子的脂粉味道。 越想越纳闷,司临澈索性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左右是女子的事情。 云耿耿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下骄傲,不愧是亚洲三大邪术之一。 司临澈忽然道:“对了,这趟司文远也会去,毕竟我娘是他堂伯母。” 云耿耿垮下脸,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行吧。” 每次司文远一出现准没好事,希望他这次消停点儿。 “对了,我能我问你和司文远到底有什么恩怨吗?”云耿耿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问道。 按理说这两人是堂兄弟,就算不和也不至于要人性命。可她回想起捡到司临澈时他的狼狈模样…… 司临澈正在喝茶,听云耿耿这么问,手上动作一顿,垂下头神色晦暗不明:“我和他的恩怨,还得从上一辈说起。”他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我爹本是正三品翰林学士,一直在京中,后来我爷爷,也就是司家第十五任族长重病,他才告假回乡,我留在京城准备参加科考。没想到我爷爷没撑住去了,我爹丁忧三年,留在族中。因族长之位空缺,各家谁都不让谁,我爹暂时做了代族长,那段时间司家也算是四分五裂吧。” 他讽刺一笑,继续道:“三年欺满之后,我爹本来是要回京继续做官的,族中长辈恳求我爹直接担任族长。我爹心软,再加上第十三任族长对我家恩重如山,就同意了。司文远他爹也正因此对我爹怀恨在心。” 云耿耿疑惑:“这和司文远他们家有什么关系?” “司文远那一脉其实是司家本宗的嫡系,如若没有我爹的话,族长很有可能就是他爹了。”司临澈解释道。 云耿耿点点头,又问:“照这样来看,族长本应是你爹……” 司临澈低声说:“司家暴乱,我爹辞官回清远时中了埋伏受伤,司文远他爹也在那次暴乱中去世,我娘势单力薄,写信让我回来,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司文远派人暗害我才得到了如今的位子,成了我们这一脉的家主。” 云耿耿有心安慰他:“司家族长不仅责任重,还不是什么肥差,凭你的本事,如果入仕,至少能匹敌一半的司家……” 司临澈沉默不语。 司义坐在旁边,犹豫片刻,悄声说:“耿耿姐,少爷留在清远是为了给老爷报仇的,若不是司文远和他爹设计谋害,老爷也不会受伤。再说了,司文远还差点要了少爷的命。” “对不起……”云耿耿惊觉自己刚刚的话有多理所当然,她不是司临澈,没资格替他决定。 “无妨。”司临澈摇摇头,见云耿耿一脸愧疚的样子,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 “少爷,咱们到了。”司义看不下去这两人腻腻歪歪,掀起马车帘子一看,刚刚好到司府门口。 唐嫣然正站在门口等着司临澈,云耿耿看见她,战术性后退一步,生怕她再扑上来抱司临澈。 出乎意料的,唐嫣然冲他们见了个礼,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温婉样子,倒让云耿耿显得小人之心了。 第17章 巧合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司文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首,正好瞧见司文远带着司忠走过来。 司义吭哧吭哧的扛着一口箱子,司忠好奇的伸头去望,想看看有什么宝贝,被司文远从身后踹了一脚差点扑地上,悻悻缩回脖子。 “嫣然表妹真是出落的越发动人了。”司文远看见唐嫣然,笑着夸赞。 唐嫣然虽然喜欢追着司临澈跑,却也不是谁都搭理,冷冷淡淡的对司文远道了身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侧身请众人进府:“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就先进去吧,姑母还在里面等着呢。” 云耿耿皱眉,她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 林氏正坐在会客厅里喝茶,远远看见身着黄衫的唐嫣然带着一群人走过来,林氏脸上带笑。 “姑母,嫣然把表哥们都带来了。”唐嫣然一踏进门就小跑到林氏身边,林氏拍拍她的手,夸赞:“嫣然辛苦了。” 司文远也跟着道:“侄儿见过堂伯母。”语罢,司文远示意司忠把带来的礼物递上去,是一匹云锦。 “远儿有心了,近日我正好想要一匹云锦,你就给我送来了。”林氏虽不喜司文远,但表面功夫做的还是极好的,笑着收下了礼。 司临澈见这两人都说完了,拱手躬身行礼:“娘。”又侧身拉过身后的云耿耿,向林氏介绍:“这是儿子的未婚妻云耿耿,耿耿,给娘行礼。” 云耿耿紧紧攥住司临澈的手,紧张的不行,屈膝福身道:“耿耿见过娘。” 林氏端起茶盏,用盖子撇了撇茶沫,淡淡道:“起来吧,不过云姑娘还是叫我司夫人为好。” 云耿耿咬唇,脸皱巴起来,刚见面就给了个下马威,这谁顶得住啊。司临澈见状又悄悄握住她的手。 唐嫣然盯着他们交握的手,心里一阵嫉妒,恶狠狠的瞪了云耿耿一眼。 云耿耿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紧张到手心冒汗,司临澈见她不动,悄声提醒:“见面礼。” 云耿耿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呈上一个锦盒。 林氏接过,打开一看,入眼是温润的绿,质地通透细腻,用料厚实,是只上好的翡翠镯子。 这倒是恰好对上了林氏的喜好,心中又对云耿耿高看了几分,觉得这丫头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唐嫣然说的那么不堪。 只是林氏怕她得意忘形,故意道:“镯子倒是不错,可惜俗气了点。” 云耿耿以为林氏不喜欢这镯子,解释道:“还有些东西已经送去库房了,夫人若是喜欢云锦,只管随意用,不够的话我那箱子里还有一匹,其他的料子也有,全凭您喜欢。” “你倒是乖觉。”林氏脸色和缓些许。 几个人又拉了会家常,见时间差不多了,林氏起身往饭厅走,唐嫣然在一旁扶着她,贴心的很。 司临澈故意拉着云耿耿落在后面,对她道:“刚刚表现不错,我娘还是挺喜欢你的。” 云耿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夸张道:“刚刚吓死我了。” 可惜饭厅太近,司临澈想逗她两句没来得及。 唐嫣然扶着林氏入座,自己坐在林氏身侧,司文远是家主,但又是小辈,坐在了林氏右侧,司临澈顺延下来坐在了司文远身侧。林氏见云耿耿还未落座,故意的说:“沈姑娘,先坐下吧。” 云耿耿愣了一下,疑惑的指着自己问:“我?沈姑娘?我姓云。” 林氏面带微笑:“我年纪大了,记糊涂了,还望云姑娘莫怪。” 云耿耿哪里敢怪她,哪怕是知道她是故意的都不行,有些气鼓鼓的坐在了司临澈身侧。 一群女子鱼贯而入,抱着乐器坐在乐师席上,素手芊芊拨弦,乐声流淌出来。 众人噤声,安静的欣赏着。 这乐声曲调平缓,云耿耿听的昏昏欲睡。 一曲终了,唐嫣然故意恭维林氏道:“姑母心性越来越平和了,侄女还不知道要修炼多久才赶得上姑母呢。” 林氏笑笑,瞥见云耿耿的头一点一点的,喊她:“云姑娘觉得这曲子如何?” 云耿耿默然,她那里懂得古乐,刚要推辞,唐嫣然率先开口道:“姑母就别为难云姑娘了,云姑娘自小在乡间长大,哪里懂得这些个东西。” 这话吧,如果是云耿耿自己说,林氏还不觉得如何,可从唐嫣然嘴里一说出来,她再看云耿耿就总觉得她就是个乡下野丫头,大字不识五音不知,怎么看怎么别扭。 司文远又添了一把火,对着林氏说:“云姑娘虽说琴棋书画这块儿不太精通,可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福满楼日日客喧如沸,想来生意是极好的,此次前来还买了这么多礼物,真是让我自愧弗如啊。” 林氏几乎是一下子就想起来唐嫣然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一个乞丐女摇身一变成了福满楼的掌柜,若说不是靠着司临澈的钱财,谁信? 林氏冷脸道:“云姑娘,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该归还给它的主人,你说是吗?” 云耿耿当然明白林氏的意思,无非就是认为福满楼是司临澈买给她的,可她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能承让,刚要开口呛回去,司临澈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来说。 云耿耿只得憋回去,看司临澈发挥。 “母亲,福满楼是耿耿的父亲留给耿耿的嫁妆,与儿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司临澈站起身解释。 司忠站在旁边鬼头鬼脑的,听司临澈这么说,站了出来:“可小的听福满楼的店小二说,福满楼是一月前刚换的新东家。” 林氏大怒,重重一拍桌子,瞪着司临澈:“你从来不对娘撒谎,现在为了这个野丫头,瞎话是张口就来,我不知道你爹生前给你订过什么亲事,这事我不会认得,还请云姑娘回去吧。” 司临澈揉了揉眉心,走到林氏面前悄声道:“母亲,我与耿耿的亲事已经是过了明面的,县官也已经承认,若是现在悔婚,儿子是要入狱的。” 林氏厉声训斥:“简直是胡闹!”而后又转身看向云耿耿:“云姑娘,既然我儿坚持,那我便当做你们有这门娃娃亲,但是这事我并不知情,你们有婚约也好无婚约也罢,都不妨碍我给澈儿相看更好的姑娘。” 第18章 憋屈 云耿耿简直要被气笑了,这说的叫什么话? 虽然我儿子认定你,但不妨碍我给我儿子塞其他女人。 这放在现代是要坐牢的! 可惜古代没有重婚罪,云耿耿气结,想反驳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一犹豫就失了时机,管家把乐师带了下去,林氏好整以暇的坐着,宣布开席。 各色菜式接连不断的端上桌,林氏示意众人动筷,手轻轻的拍了拍唐嫣然的膝盖。 唐嫣然扬起脸看向林氏,林氏眼神往司临澈的方向飘。唐嫣然的脸“腾”一下红了,羞涩的夹了筷蘑菇给司临澈。 司临澈无奈,他与唐嫣然是自小的情分,不好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只得受了这一筷子菜。 余光瞥见云耿耿气的脸颊鼓鼓,埋头一直吃白饭,司临澈伸筷夹了块砂锅红烧肉想给云耿耿。 林氏见了,开口道:“澈儿有心了,还记得为娘爱吃这道红烧肉,先前在寺庙里终日吃素,还有点想念。” 众人都看着司临澈,司临澈别无他法,只好把菜夹到林氏碗中。 司文远假意夸赞:“阿澈还是这么有孝心。” 他明知这菜是司临澈夹给云耿耿的,故意膈应他,司临澈还不能反驳。司文远自觉胜了一局,心情好的不得了。 云耿耿只觉得嘴里吃的不是饭,是憋屈,气的她都想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谁爱嫁给司临澈谁嫁去,嫁过来受林氏的气。 林氏和司文远都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司临澈想安慰云耿耿但有心无力,手悄悄放入桌下,安抚性的拍了拍云耿耿的小臂。 云耿耿心头一暖,思及自己和他不过是合作伙伴,没必要这么真情实感的生气。 毕竟又不是真的小鸳鸯。 唐嫣然眼尖,看司临澈端着茶盏喝茶,右手放在桌下,好奇的望了望,结果正看见他们二人亲密,气得自己发抖。 林氏察觉她的不对劲,心里暗叹,她这个侄女到底还是差了点儿气度。 “以前想和阿澈一块儿吃顿饭,阿澈总是没空,今天终于让哥哥得偿所愿,阿澈,哥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司文远举起茶杯,遥遥敬了司临澈一杯。 司临澈被他的自称恶心的不行,敷衍的举举杯,连喝一口做个样子都不肯。 司文远一饮而尽杯中茶水,一副自得的样子。 司临澈暗自摇头,再好的茶在司文远手里也是牛嚼牡丹,他就从没见过这么品茶的。 上菜顺序讲究先冷后热再肉类,丫鬟端了盘金陵盐水鸭上来,云耿耿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这道菜,眉毛微挑。 待林氏动过这道菜后,云耿耿夹了一块放入嘴里。 系统那道苍老的声音又出来刷存在感:“叮——恭喜宿主积分加五。” 口中的鸭肉皮白肉嫩,肥而不腻,一口咬下去满嘴都充盈着鸭肉的鲜香,滋味咸鲜,又酥又嫩。 太好吃了! 云耿耿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如果能把这个厨子挖去她的福满楼就好了,云耿耿忍不住想。 她拽了拽司临澈的袖子,问道:“这道菜是谁做的?” 唐嫣然时刻关注着云耿耿,看她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撇撇嘴:“我们府上的江师傅可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师拜御厨,也是你能妄想的?” 她知道云耿耿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要厨子吗? 唐嫣然实在不明白云耿耿一个女子天天抛头露面开酒楼到底图什么。 云耿耿闻言,面露失望之色,既然是师拜御厨的大师,想来是不可能屈尊在她小小一个县城酒楼的。 司临澈看她怏怏不乐的样子,知道她的性子,和她私语:“以后介绍其他好厨子给你。” “一言为定!”云耿耿来了精神,她从没见过司临澈轻诺,既然他说出来了,就一定会做到。 “一言为定。” 司临澈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商业合作你来我往,互惠互利本就是常事。 唐嫣然没想到他们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这样大胆,还不知道私下里是如何亲近,她和表哥认识十几年都没这样过! 林氏看云耿耿这样子,心里更加不喜,还没成亲都这样子,以后如若真让澈儿娶了她,还不是立刻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有意拖延时间,一顿饭吃了几个时辰,时不时的那些京城的时兴玩意儿出来让小辈们把玩。 唐嫣然惯会讨好林氏,嘴甜的像抹了蜜,哄得林氏开怀,看着她是越看越满意。 司文远专注找茬一百年,吃饭都堵不住他的嘴,说话又不好听,云耿耿真是讨厌死他了。 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司文远一下午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自己气的够呛,率先提出告别。 在场的人没一个是真正欢迎他的,也不留他,客套几句林氏就放人走了。 待司文远走后,林氏看向云耿耿,假笑道:“天色也不早了,为了云姑娘的名声着想,我也不留你,云姑娘早些回去吧。” 云耿耿从来没吃过那么煎熬的饭,恨不得下一秒就回到自己的小宅子里头,也不去计较林氏把话说的直白,她只想自在的在床上滚一滚。 司临澈不放心云耿耿一个人回去,司家离云耿耿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远,路上有几条巷子藏污纳垢,哪怕是他自己晚上路过那里都要小心,何况云耿耿手无寸铁。 “澈儿,我乏了,你来给我捶捶肩吧,咱们母子俩也很久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了。”知子莫若母,林氏一看司临澈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抢先吩咐道。 百善孝为先,看司临澈为难,云耿耿主动道:“让司义送我回去吧。” 司临澈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目送她上马车离开。 林氏看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让唐嫣然搀着自己回了房间。 司义架着马车,看云耿耿一言不发,想给他家少爷说说好话:“耿耿姐,你别气了,我家夫人脾气一直都大,我都被骂不知道多少次了,少爷都经常被训,只有表小姐没被骂过……” “你这意思是我不如唐嫣然?”云耿耿看着司义憨头憨脑的样子来气,喊道:“停车!” 司义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只见云耿耿掀开帘子直接跳了下去。 第19章 遇险 “耿耿姐你去哪儿!” “不许跟着我。”云耿耿头也不回。 司义握着缰绳回去也不是跟上去也不是,哭丧着脸,完了,少爷要是知道他把耿耿姐气成这样又要骂他了。 司义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去追云耿耿。可他找了一圈没看见人,只好打道回府。 云耿耿踢着一颗小石子,嘴里碎碎念:“都觉得她好,那还来找我做什么,娶她好了……” 夜里有风吹过巷子,云耿耿背后发毛,总觉得不对劲。 她走了几步,猛的一回头,身后空空如如也。 “难道是错觉?”她不解。 月亮挂在面前,影子落在身后,云耿耿转回身子继续往前走,殊不知危险已经靠近。 脸上突然被蒙上一块布,云耿耿死死扒住突然出现的胳膊,挣扎了几下,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 等她再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扔在一个草棚里面。 草棚里虽然简陋,可各种家具俱全,应该是谁的长期居所。 云耿耿四处打量着,手上揉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的胳膊。 门口传来异动,云耿耿神色一凛,脑子里飞速闪过各种电视剧场景,同时在心里疯狂呼唤系统。 “请问宿主有何需要?”这种时候系统的声音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云耿耿躺回原处,悄咪咪睁开眼睛看向门口,一个身形高壮的男人扛着一头死鹿走了进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男人把鹿往墙角一扔,嗤笑一声,走向云耿耿。 云耿耿从床上弹起,警惕的盯着大汉的动作。 “模样倒是不错。”男人继续靠近,身上有股说不上来的匪气,他看着云耿耿说:“小娘皮,有人用一百两银子买你的命,不过你倒是有几分姿色,这样吧,你留下来给我当媳妇,我就不杀你,怎么样?” 云耿耿咽了口唾沫,冲男人讨好的笑:“大哥,这样吧,我给你钱,那个人不是给你一百两吗,我给你三百两,不,五百两,我给你五百两,你放过我行不行?” 她竖起五根手指,试图和男人谈条件。 男人思考了一下,转而狞笑道:“怪不得那人说你是个滑头,我差点被你绕进去,娶了你之后别说五百两,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我还能白得一个漂亮小娘子,稳赚不赔,放过你我就是傻子。” 云耿耿暗道不妙,一边四处躲避着男人,一边在心里道:“系统你快出来啊,再不出来我人就没了。” “请问宿主有何需要?”系统还是这句话。 云耿耿急忙道:“我要换一瓶防狼喷雾。” 眼前忽然弹出来一个半透明的提示框,云耿耿被遮挡住视线,脚下被草一绊差点摔倒,没看内容直接点了确定。幸好还有系统在耳边同步播报内容,系统确实能给她防狼喷雾没错,但作为条件,需要她在一个时辰内做出一道菜。 云耿耿忍不住吐槽:“都这种时候了还要我做菜,在你们美食系统眼里吃的是不是比宿主还重要?” 系统一板一眼道:“本系统一切要求皆为合理要求请宿主不要因为自己能力问题质疑系统,还有,本系统名为口碑系统。” 云耿耿:“……” 男人还在逼近,云耿耿退无可退,冲他讨好一笑:“大哥,你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吧,我厨艺可好了!” 男人狐疑的看着她,警告道:“你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哪能啊大哥,你看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哪有什么花招啊,再说了,我呆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跑了不成?”云耿耿看他神色松动,甩甩手示意自己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 男人打猎确实累了,肚子饿的咕咕叫,想着只是做顿饭的功夫,应当出不了什么岔子,同意了云耿耿的要求。 云耿耿贴着墙走到灶台边看了看,男人应该是个猎户,家里米和肉都齐全,让她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云耿耿一边生火一边套男人的话:“大哥,给你银子那男人长什么样子?” 男人警觉,粗声说:“你打探这个干什么,还想着去报复他不成?” 云耿耿讪笑,被灶烟熏得咳了几声:“我就问问。” 心中却在思索,既然没反驳她的话,那么很大概率是司文远没错了。她穿越这么些日子,能拿出一百两银子的并且还和她有恩怨的男子,只有司文远一人。 猎户谅云耿耿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看了一会之后,确定她是在老老实实的做饭,自己拿了把刀去处理刚带回来的鹿。 云耿耿看了一会,努力找话题:“大哥,这鹿是你打来的?” “不是我还能是你?”男人用刀划开鹿皮。 鹿皮是个好东西,快要入冬了,山里天寒,动物的皮毛比棉被保暖多了。 云耿耿思忖着,能打到鹿的地方必定不会有多少人烟,她现在很有可能被拐到了深山里。 她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就算她拿到了防狼喷雾跑出去了也找不着回去的路。 可又不能不跑,要是出不去,她就要栽在这里了。 男人剥着鹿皮,刀划开皮肉的声音听的云耿耿汗毛直竖,总感觉下一刀就要划在自己身上一样。 一紧张火也生不好,浓浓的黑烟从灶口冒出来,熏得云耿耿一边咳嗽一边流眼泪。 男人无语的走过来,把云耿耿拎了过去,自己拿了根烧火棍捣了几下,火势噌的就大了起来。 “再笨手笨脚的就把你填进去烧锅。”男人来气,恶狠狠的说。 “大哥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这么大个人怎么塞进去。”云耿耿擦擦脸,继续烧锅。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刀:“知道你手边的肉是怎么变成那么小的吗?” 云耿耿一下子闭嘴了,很好,有刀的就是大爷。 她上辈子喜欢露营,还是半个驴友,刚刚的浓烟只是意外,眼下不再废话专心生火,倒也弄得有模有样的。 第20章 自救 男人不时抬头看云耿耿一眼,生怕她跑了。 云耿耿如芒在背,拿起一小筐肉用清水洗净,等了一会后,锅里的水咕噜噜冒泡了,就把小筐里的肉都倒了进去。 这些肉得先过一边水焯一下。 云耿耿算着时间,看差不多了,用爪篱把肉都捞起来。 好在猎户家有两口锅,云耿耿用旁边的火把这边的也点燃,取下旁边盒子里的一块肥肉在锅里抹了抹。 男人家里没有油,只能用肥肉替代一下。肥肉沾到热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手上的肉散发出一股肉香。 云耿耿切了点姜蒜扔入锅里用以去腥,热锅下肉,肉上的水沾到油锅纷纷炸开,云耿耿战术性后退两步,把手臂伸到极限,拿着铲子在锅里翻炒。 肉的香味已经散出来了,虽然云耿耿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但是不妨碍她对这个肉的欣赏。肉质紧实,肥少瘦多,是她最喜欢的类型。 可惜在司府断断续续吃了一下午的东西,现在云耿耿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了。 眼瞅着炒的差不多了,云耿耿加入粗盐再次翻炒了一会儿,而后往锅里加入适量的水,盖上锅盖开始炖。 趁着炖肉的功夫,云耿耿把刚刚焯肉的水从锅里舀出来,淘米煮饭。 半个时辰后,云耿耿盛饭放上桌,招呼男人过来吃饭。 与此同时,袖袋一重,多了点什么东西。 “防狼喷雾已下发,请宿主查收。” 云耿耿心安了不少,把肉碗端上桌。 男人是真饿急了,再加上云耿耿的厨艺不错,吃的头也不抬。 云耿耿居然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作为一个厨师的满足感。 如果他不想着要杀自己或者娶自己就好了,云耿耿有些遗憾的想。 两人共处了这么久,云耿耿一直挺老实,猎户也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戒备她。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男人应声抬头看向云耿耿,却感到双眼一阵刺痛,头也一阵眩晕。 “你个小娘皮!”男人大怒,却无法抵抗这阵眩晕,倒在了地上。 云耿耿看他晕了过去,赶紧朝外面跑,走前还把猎户剥皮的刀揣上了。 云耿耿是个路痴,曾经没能当成驴友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她不认识方向,离开了指南针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眼里所有方向都是同一个景色,云耿耿纠结了一会该往哪里走,脑子里一团乱麻。 “算了,反正都差不多。”云耿耿一咬牙,害怕猎户追上来,闷头朝着一个方向使劲跑,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她双腿虚软,气喘的厉害,扶着树干缓着气。 “这鬼地方怎么都长一个样啊……”云耿耿抱怨道,提着刀往更深处走。 越走越心慌,深林里不时有鸟雀呼啦啦飞起,带起一阵枝叶摇晃,哗啦啦的。 云耿耿完全是凭着直觉在走,脚下有些树根裸露在地面上,还得提防着不被绊倒。 云耿耿想起自己在这里也算是人生地不熟,唯一熟悉能算的上朋的只有司临澈一个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司临澈身上,喃喃道:“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还有其他各路神仙保佑,司临澈一定要快点来救我啊,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不想英年早逝啊……” 系统忽然出声:“系统即将开始升级,升级期间无法与外界联系,请宿主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云耿耿:“……” 系统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出声,云耿耿试着喊了几声都没人应。 不是吧大哥,这么坑爹? 云耿耿严重怀疑其他的宿主都是被这破系统坑死的。 司临澈回房后有些睡不着,总觉得对不住云耿耿。 他也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温柔和善的母亲今天会这么的咄咄逼人,害得云耿耿白白受了一肚子冤枉气。 还是给她道个歉吧,司临澈想,若是因为此事让云耿耿心中有了疙瘩,对他们接下来的合作有害无益。 等到天蒙蒙亮后,司临澈翻身下床,洗漱好后悄悄出了门,没惊动林氏,连司义也没叫。 门房的下人看见他这么早要出门,刚想出声询问,被他制止:“开门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 下人一头雾水乖乖开门,目送司临澈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嘀咕了两句又回去接着睡了。 司临澈快步走到云耿耿家门口,敲了好几遍门都没人应。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邻居大婶探头出来,她认得司临澈,打招呼道:“哎呦喂,你这是大早上的送耿耿丫头回来了?” 司临澈愕然,问道:“耿耿昨夜没回来?” 邻居大婶纳闷道:“没回来啊,昨天我们家小三子闹腾到亥时才睡下,我睡前耿耿丫头还没回来呢,一整天连个蜡烛都没点。” 大婶说完,瞪眼看向司临澈:“你不会昨天半夜里让耿耿丫头自己回来的吧?大晚上的有多危险你不清楚吗?亏得你还是个大衙内,没想到这么没担当,连送未婚妻回家都不肯!” 司临澈百口莫辩,苦笑道:“我倒是想送她回来……” 邻居大叔也披着衣服走过来,猜测道:“耿耿丫头不是开了个酒楼吗,会不会已经去店里了?” “对呀,说不定是我昨天晚上没听着声儿。”大婶看出司临澈是真的着急,也不再数落他,有心安慰道。 司临澈拧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叔把衣服穿好,提议到:“司大衙内,要不我陪您去酒楼看看?万一耿耿丫头就在那儿呢。”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司临澈先谢过邻家二位,大婶是热心肠,看他们要出去,忙道:“等等我,我也去,我回去添件衣裳。” 司临澈不好拒绝,点点头,大叔催促道:“你可快点儿的,别让人家等久了。” 大婶急匆匆的往房里走,怕吵着孩子,压着声音数落自家男人:“就你会说话,人家大衙内还没说什么呢。” 大叔不想和她吵,看司临澈脸色不佳,宽慰他:“别急,耿耿丫头肯定没出事,指不定就是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司临澈想了想,没排除这个可能,云耿耿生性活泼大胆,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第21章 寻踪 一行人脚步匆忙的去了福满楼。 天光昏暗,远处还有零散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街上没什么人气,秋露深重,还有点雾蒙蒙的。 街上**静了,这一片大多是商铺,还没到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偶有秋风带来几片落叶,看起来荒凉又寂寥。 司临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中已经认定云耿耿不可能在福满楼。 果不其然,福满楼的大门紧紧闭着,徐大婶敲开门,守店的小二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看着他们:“谁啊大早上的,还没到开店时候呢……” “福顺呐,你看见你们掌柜的了吗?”徐大叔问。 被秋风一吹,福顺清醒了不少,揉着眼睛回答:“这才什么时辰,我们掌柜的肯定还在睡着呢,怎么可能来这儿?” “糟啦!”徐大婶一拍大腿喊道:“耿耿丫头真是急死个人,她一个女娃娃无亲无故的能跑哪儿去啊!” 福顺一愣:“掌柜的怎么啦?” 徐大叔也愁眉苦脸的,说:“耿耿丫头昨天夜里没回去,一大早的大衙内来找耿耿丫头才发现。” “徐大叔,咱们都是街里街坊的,你可别坏了我们东家的名声。”福顺说。 徐大婶脸色不好看,高声道:“女子夜不归宿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们至于拿这种事情来逗你?” 福顺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们东家就是一个弱女子,她能到哪儿去?” 司临澈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了,想了想,朝徐大叔拱手请求:“徐大叔,有劳您到前头那条街上的成衣铺子里瞧瞧,看看耿耿在不在那里,无论在不在,都去司府知会一声,我现在回去派人一齐出来找。” 徐大叔连连答应,摆摆手:“大衙内快去吧。” 司临澈又说了一声“有劳”,足尖一点飞跃上房顶,几个弹跳就不见人影了。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轻功?”徐大婶咂舌,才明白自己拖了司临澈后腿。 要是司临澈自己一个人,用轻功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这儿了,哪里还用和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头司临澈回了司府,门房已经醒了,看他面色凝重,不敢搭话,小跑着把门打开,目送他进去。 司义还在睡,呼噜打的震天响。 司临澈一巴掌把他拍醒,看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把人从床上薅起来问他:“昨夜我让你送耿耿回去,你可有把她送到家?” 司义暗道不妙,求饶道:“我昨天说错话了,耿耿姐生我的气,半路上自己走了,我去追了!真的!就是不知道耿耿姐怎么走的这么快,我找来找去也没看见人影。” “你!”司临澈气急,恨不得把司义按在地上打一顿,到底念及这些年的情分,没能下得去手。 “赶紧起来,跟我去找人!” 司义愣神,还是那副憨憨的模样:“耿耿姐不见了?!” 见司临澈又要上手,司义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头:“别打别打,我这就起来。” 司临澈快步走出去叫来府里的家丁,吩咐道:“去衙门请捕快,就说司家儿媳妇无故失踪,让他们快点出来找人。” 家丁领命哈腰跑出去。 林氏被这动静闹起来,披着件外袍站在檐下,问:“出了什么事?” “耿耿不见了。”司临澈叹了口气,心里稍稍的有些埋怨林氏。 若不是林氏非要自己留下,云耿耿也不会出事。 林氏大惊,猜测道:“可别是被我两句话说的寻了短见吧?司义,你快点出去找找,外人都知道她是我们司府没过门的儿媳妇,要是这个时候没了,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澈儿,可别让她坏了少爷的名声!” 司临澈本来就着急,听见林氏这话再也压不住火气,重重的说:“娘,您说这话不会良心不安吗?那是一条人命!” 这是他第一次顶撞自己的母亲。 林氏捂着胸口,“你”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她自知理亏,不好对司临澈说什么,只能冲着司义发火:“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找人!” 司义转身往外头跑,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又拿我撒气……” 母子俩一时无言,司临澈站了一会,对着林氏躬身:“儿子先去了,母亲回房歇着吧。” 司义往云耿耿家的方向跑到一半,一拍脑袋:“我这猪脑子,少爷肯定来过这边了!” 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他记得街东头黄老伯家里有条大黄狗。 但司临澈又回了这条街,开始挨家挨户的敲门,心里还抱着幻想,万一有人看见云耿耿了呢? 街坊也不是人人都热心,司临澈一家家敲过去,有人不开门的,也有人走出来聚在一块儿看热闹的,但也有和徐大婶夫妻俩一样热心的。 “出了什么事啦?”有人问。 有些嘴上不留德的回道:“听说云耿耿那个丫头不见了,大衙内正带人找呢!” “哎呦喂,一个女子夜不归宿,还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呢,我早就说了,整天抛头露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司临澈告诫自己不与无知百姓计较。 远远一条大狗冲了过来,把那些个嘴碎的妇人吓了一跳,纷纷散开。 司义在后头追着,拉着狗绳跑的气喘吁吁。 “少爷!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耿耿姐的东西,让大黄闻闻,黄老伯说大黄的鼻子最灵了!”司义有点兴奋的喊。 司临澈身上还真有云耿耿的东西,是一块帕子,昨晚云耿耿走的急,把帕子落在了司府,他本想着今日见到她正好归还的。 大黄终于被控制住,不安分的转来转去。 司临澈从怀里掏出帕子,让大黄狗嗅了嗅。 大狗趴在地上四处嗅闻,确定了一个方向后撒腿就跑,司义牵着狗被扯得一个踉跄,“少爷跟上啊!” 司临澈跟在他身后,看着四处树木越来越多,心情越发凝重。 蔡捕快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说是四平街出了事让他去找人。 他赶紧穿戴整齐带着一队人往那处赶去,只见一条大狗冲了出去,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身边人。 手下俱是摇头,不明白老大问自己干什么,明明他们是一起来的啊。 第22章 得救 蔡捕快也发现自己问错了人,轻咳一声掩饰尴尬,转而问刚刚看热闹的几个人:“此处发生何事?” 妇人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云耿耿不见啦!” “就是那个大衙内的未婚妻云耿耿?”蔡捕快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那次云耿耿与大伯一家对峙公堂他也在场,小丫头牙尖嘴利的,还有点无赖气质。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在什么地方不见的,又是何人发现她不在家中的?” 妇人们面面相觑,又是一起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哇!” “……”蔡捕快一时无言,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怎么找人? 幸好徐大叔夫妻俩回来了,才让蔡捕快不至于像个没头苍蝇似的。 清远县城周围有一片矮山,虽然不高,但是连绵不绝延了一片,山上郁郁葱葱,又潮又深,一般除了猎户没什么人会往这边跑。 听说里头还藏了几个土匪窝,守在这里沿路打劫。 云耿耿如何到了这里? 山里潮湿,大黄又嗅了嗅,一跳跳进了林子。 草棚里,男人悠悠转醒,眼睛被刺激的通红,不停的流着眼泪。 “该死的小娘皮!”男人怒吼一声,拿着打猎用的弓箭和大刀出了门,山上的土又潮又软,云耿耿的脚印格外明显。 猎户一路顺着脚印,身影消失在林子里。 云耿耿一手撑着树干,另一手握住刀,正警惕的望着四周。 不知道是风还是什么,四周窸窸窣窣的,树叶拍打在一起发出的声响让云耿耿猛的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是我神经太敏感了?”云耿耿自言自语,系统升级去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也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身后突然起了风,云耿耿心头一松,居然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她拿着刀猛的往身后一划,划了个空,一只长得像猫,腿上却又分布着豹子一样斑点的黄褐色动物趴伏在地上,后腿蓄力,盯着自己的猎物。 云耿耿只觉得天要我亡。 这是一只猞猁,凶悍残忍,比起吃肉更爱喝血。 云耿耿心里哀嚎,她不想死了还变成干尸啊! 猎户腿脚快,又对山里的路熟悉得很,拨开灌木丛看见云耿耿,狞笑:“小娘皮,我看你这回还往哪里跑。” 一时之间云耿耿竟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害怕。 猞猁看见又有两脚兽过来了,喉咙发出低吼声。 猎户身上有血腥味儿,猞猁暂时放弃对付云耿耿,专心的想把这个大个子给先放倒。 猎户没想到云耿耿居然招惹了这么个活祖宗,看自己成了猞猁的目标,暗骂一声,拉弓对准这黄毛畜生,却没射中,堪堪擦过猞猁的前腿。 猞猁吃痛,发了狂,扑向男人。它也不再管云耿耿,一心只想把这个两脚兽咬死。 猎户面色难看,闪躲着扑过来的野兽,一时情急居然使出了轻功,脚一蹬树干飞身上了树。 云耿耿眼一眯,这猎户不简单啊,居然还会武功…… 猞猁会爬树,四爪并用,贪婪的张大嘴,嘴里腥臭的气味熏得猎户直犯恶心,站在树干上又射了一箭。 正中靶心,猞猁猝不及防,从树上摔下来没了气息。 猎户从树上飞身下来,云耿耿看的眼角直抽抽。 怎么说呢,这个大哥如果长得好看点,配上这动作妥妥的就是美强惨反派的代言人啊,可惜了,他是个面目狰狞的大汉。 “小畜生,还想吃老子。”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的。 注意到云耿耿,男人提起大刀,一步一步走向她:“小蹄子能耐啊,跟我耍花招,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看来你不想活。” 云耿耿只恨自己刚刚被吓呆了没来得及跑,一步步后退,手上虽然攥着刀,但这刀和猎户手上是大刀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叮——系统升级成功。”脑子里系统终于上线,叮的一声吓得云耿耿手一抖,差点把手上的刀抖掉。 猎户以为云耿耿是被吓得,不屑的看着她:“就这么点胆子?连个刀都拿不稳,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站在原地别动,爷还能给你个痛快。” “系统,有什么武器吗?”云耿耿不搭理男人,着急的问系统。 系统沉默了一下,真情实感的问她:“先不说本系统有没有,在这荒郊野岭的,你能达到兑换要求吗?” 云耿耿都快哭出来了,求着系统大爷:“这种时候也不能通融一下?我都快没命了!” 男人越走越近,慢慢悠悠的欣赏云耿耿惊恐的表情。 系统有些为难,它也明白现在事情紧急,可是它级别不够,还没这个权限更改规则。 云耿耿正着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踩在猎户头上。 猎户捂头,看向来人。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袖口被护腕束着,衣襟上以银色丝线绣了流云纹,身姿如竹,面若冠玉,正是司临澈。 云耿耿眼泪汪汪,也不搭理系统了,冲着司临澈喊道:“司临澈!我在这里,快救我!” 司临澈又是一脚踢在男人背上,男人被踢到在地,司义牵着狗从林子后面钻出来,见状三下五除二把大汉捆了起来。 哦对,由于没绳子,司义是用狗绳绑的人。 猎户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扭过头不说话。 “你没事吧?”司临澈扶着云耿耿问道。 云耿耿腿一软,心里一阵后怕,看着司临澈有说不出来的安心感。 司临澈身子一僵,怀里多了个小人儿。 云耿耿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扑入他怀里,一边哭一边哽咽:“这人……不仅要杀我,还要非礼我……我吓死了,他还威胁我。” 说完又给了司临澈一拳:“我不嫁你了,当初我不就是撒了个谎么?我那都是为了活命啊,没想到当时是活下来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遭……” 司临澈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没事儿了,我来了,别怕。” 他一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从来没安慰过人,绞尽脑汁也就只会重复这几句话。 听她说不嫁自己了,司临澈又说:“为了这亲事你都吃了这么多苦头了,要是现在说不嫁,前面的苦不都白受了吗?” 况且两人已经有了利益纠葛,现在若是云耿耿临时反悔,对两方都没什么好处。 第23章 报官 云耿耿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缓了一会又恢复了元气。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司临澈怀里钻出来,走近男人,恶狠狠的给了他一脚:“让你威胁我!” 踢完不解气,又补了一脚:“还想让我给你当娘子,想得美!” 云耿耿指着司临澈说:“看见没,那才是我夫君!” 猎户不欲和她多言,翻了个白眼转过脸,粗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让一个娘们羞辱我算什么事。” 司临澈听云耿耿说自己是她夫君,有些不知所措的皱了皱眉,他还从未与哪个女子这般亲密过。 “你为何绑我娘子?”他问。 大汉嗤笑一声:“谁知道那娘们得罪了什么人,有人给我一百两银子要她的命,我也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司临澈追问:“是谁让你做的?” 司义和大黄一起蹲在旁边,看着云耿耿抓耳挠腮的,想道歉不知道怎么开口。 男人想了一会,正欲开口,一支箭飞来射中他心口。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脖子一歪咽了气。 “谁!” 司义猛然起身,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 司临澈脸色黑沉,很显然是猎户背后的人为了不不让自己被暴露下的手。 “竟狠毒至此。”司临澈挡住云耿耿双眼,不让她看地上的尸体。 司义绕着周围找了一圈,恰好碰见找上来的蔡捕快。 蔡捕快带着手下顺着脚印找到司临澈他们,看见云耿耿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却瞅见树下倒着一个男子。他用刀鞘把人翻过来,心口插着箭,甚至不用试探鼻息就能断定此人已死。 “这是怎么回事?” 云耿耿答道:“这人是绑了我的猎户。” “既然是绑你的人,如何中箭身亡?”蔡捕快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难不成是你们救下此女后一时气愤,失手将人反杀?”蔡捕快猜测道。 司义手指男人身上的箭,辩解说:“他是被飞箭所杀,和我们无关。” “无论如何劳烦大衙内和这两位与我走一趟吧,有什么话都到公堂上说。” 蔡捕快吩咐手下人把猎户的尸体抬着,一行人一路下了山,直往衙门去。 云耿耿拉住司临澈的袖子,悄声道:“我觉得要害我的是司文远。” “嗯?为什么这么说?”司临澈垂首看她。 “猎户说要杀我的是男人,我只和司文远有恩怨,况且能一次性拿出一百两银子的,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云耿耿说出自己的猜测。 司临澈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说法:“这确实是司文远的办事风格。” “而且那晚他先行离开了,有作案时间。” 云耿耿又和司临澈讨论了几句,司义跟在后面照看着黄老伯的狗。因为狗绳被他拿去捆人了,这狗又不老实,司义胆战心惊的,生怕自己把黄老伯的爱犬弄丢了,黄老伯能把他打成狗。 云耿耿一夜没睡,此时精神松懈下来,眼皮直打架,走路歪歪扭扭的,一阵又一阵的头重脚轻,恨不得躺地上就睡。 在她又一次差点摔倒后,司临澈一把把她抱起。云耿耿惊呼一声,迷迷瞪瞪的看着司临澈。 “睡吧,到了我叫你。”有些不自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云耿耿看着司临澈说话时滚动的喉结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瞌睡虫战胜了一切情绪,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站在他们附近的捕快摇摇头叹口气,女人啊,都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大人,有人报案,您快过去看看吧。”县官在书房里把玩着新得的玉扳指,看家丁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呵斥道:“慌慌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家丁苦着脸道:“大人,那个云耿耿又来了!” 县官一阵头疼:“怎么又是她?” 他也是怕了云耿耿,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必定没有什么好事。 他急急忙忙的戴好乌纱帽,往公堂奔去,生怕去的迟了这个姑奶奶闹腾起来。 蔡捕快派人将猎户的尸体送去给仵作查验,自己在公堂上看守着云耿耿几人。 云耿耿睡的迷迷糊糊,缩在司临澈怀里。 见县官赶到,司临澈拍拍云耿耿的肩,轻声唤她:“耿耿,该起来了。” 云耿耿嘤咛一声,见她醒了,司临澈把人放到地上。 县官:“……” 感觉有被冒犯到。 想到还在牢里撒泼的李氏,他脑袋更疼了。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蔡捕快把剑挂在腰间,拱手向县官报告了事情经过。 “……所以属下合理怀疑,是他们杀害了猎户。” “蔡捕快,我知道你破案心切,可是这可是大衙内,他犯得着杀人吗?”县官眼珠子转了转,为云耿耿他们开脱。 蔡捕快一板一眼的回答:“云耿耿是被猎户所掳走,且这个猎户言语多有冒犯,大衙内护妻心切,一时气氛失手杀了猎户,属下认为很合理。” 县官脸上的笑意僵住,暗恨蔡捕快是块木头,直接忽略他,笑着对司临澈说:“此案与大衙内定无关系,云姑娘想必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司大人快带着云姑娘去歇息吧。” 谁知司临澈非但不走,还开口:“耿耿昨夜被贼人掳走,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望大人明查,还耿耿一个公道。” 云耿耿在一旁帮腔:“是啊大人,我昨天可吓得不轻,我一个姑娘家还夜不归宿,您要是不查明白,我就直接死在这里好了,反正回去也是被人指指点点。” 她一脸委屈状。 县官也想委屈,他平素都是以和为主,打个哈哈就过去了,碰上云耿耿算他倒霉。 “那云姑娘你近来可有与人结仇?” 云耿耿假装思考了一下,恍然大悟的一拍手说:“小女近来只与司家家主司文远一人起了冲,该不会是……” “……”县官疲惫的揉揉眉心,严重怀疑云耿耿是在为难自己。 “既然如此,蔡捕快,你走一趟,去把司家主也请过来吧。” 第24章 对峙 “陈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司临澈又说。 不情之请麻烦就不要说了好吗?县官在心里疯狂吐槽,但吐槽归吐槽,该听的话还是得听,因为谁都知道这种话只是客套一下而已。 “大衙内只管道来便是,本官有何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尽力。”陈大人笑道。 “我为了找寻未婚妻踪迹,向糖水摊的黄老伯借了条狗,如今耿耿已经找到,便想着把狗归还给黄老伯,还望大人通融一下,让我这个奴才跑一趟。”司临澈说着踢了司义一脚。 陈大人一看确实有条狗在旁边,因为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存在感,想了想公堂之上有条狗也不好看,就同意了司临澈的要求。 就当是卖司临澈一个人情好了。 司临澈走到司义身边附耳低言了几句,陈大人也只当没看着。 反正一个忙也是帮两个人情也是卖,太过追究这个事情不符合他和事佬的人设。 司义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带着大黄出去了。 司文远的宅子离县衙很近,蔡捕快很快带着人过来了。 “陈大人,许久未见甚是想念啊!”司文远笑着走进来。 陈大人也笑呵呵的站起来与他寒暄:“司老弟,改日一起喝一杯。” “好说好说。” 云耿耿见这俩人说个没完,打断他们:“陈大人,您是来办案的,寒暄的话还是留到案子结束再说吧。” 陈大人有些恼怒,碍于司临澈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得询问司文远:“司家主,云耿耿状告你派人绑她,可有此事?” 司文远一副惊讶的样子看向云耿耿:“云老板被人绑了?” 云耿耿气结:“司文远,你装什么装,明明就是你派人绑的我!” “云老板,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既然你说是我绑了你,你可有证据?”司文远做出一脸无辜状。 云耿耿还想与他争辩什么,司临澈拉住她,微微摇头,小声道:“拖。” 眼下他们手上确实没有证据,和司文远争辩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云耿耿有些惊讶,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既然要拖时间,那她就拖好了,反正司临澈不会害她。 虽然她也不明白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从何而来。 司文远看他们俩的样子,对云耿耿面露鄙夷之色,没见过哪家好姑娘和男子这么亲密的。 “听说福满楼近来生意不错,云老板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专业找茬一百年的司文远再次发动攻击。 云耿耿看见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就心烦,耐着性子和他磨:“你以为我是你,猫憎狗嫌的。” 司临澈突然轻笑出声,见众人都看向自己,摆摆手示意无事:“只是突然想到堂兄小时候确实不太遭动物喜欢罢了。” 司文远面色铁青,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不太美好的童年,拱手向陈大人辞别:“大人,既然云老板拿不出证据,在下是不是可以走了?” “既然没有证据,无法证明绑架一事是司家主所为,司家主自然可以离开。”陈大人说。 眼瞅着司文远就要离开,云耿耿突然灵光一现,喊道:“等等,我还有事要禀告。” 司文远皱眉,这云耿耿又搞什么幺蛾子。 陈大人头痛不已:“云耿耿,你又有何事要告?” “我要告司文远偷偷转移司家财产,企图将司家财宝占为己有。” 陈大人和司文远对视一眼,惊堂木一拍,道:“休得胡言乱语,司家主自担任家主以来,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司文远也道:“空口白牙的说什么不行,既然要告我,你倒是拿出证据来。” 好嘛,云耿耿还真没证据。 司文远冷笑一声,做出不屑与云耿耿多言的样子。 谅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毕竟姓陈的这个县官还是靠他们司家养着的,不然区区一个县城的县官能有什么油水可捞。 “司文远假借宴会之名,请本县乡绅去司府做客,趁机诱拐了张员外的小女儿,并使其有孕,气的张员外大病了一场,这件事乡亲们都知道,只要大人派人一问便清楚。”云耿耿最恨这种渣男,正好借这个机会直接报官,看司文远还怎么洗。 这事在清远确实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张员外碍于司家势力不敢直接上门讨说法,他家那个小女儿也几次三番的寻死觅活,已经成了茶楼里的笑谈。 云耿耿还挺可怜那个姑娘的,古人因为寿命原因开窍早,要是搁在现代说不定还是个初中生,就这么被渣男耽误了。 “你!” 司文远咬牙,这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几乎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没想到今天会被云耿耿这个野丫头捅出来。 司文远一幅要打人的表情,云耿耿本质上还是个小怂包,躲在司临澈背后找安全感,冲司文远做鬼脸:“我什么我,你该不会是想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吧?” 司文远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局云耿耿大获全胜,正要趁热打铁再给司文远一个暴击,司义拖着一个人冲了进来。 原来司临澈假借让司义去归还大黄的名头,趁机让他去盯着司家,看看司文远有无异动,这也是他让云耿耿拖住司文远的原因。 他本来也就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真让司义给抓了个正着。 “少爷,耿耿姐,快看我逮到谁了!”司义一进门就对着他们俩邀功,顺手把手里的人扔到了堂前。 男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抱着一个布包不肯撒手。 司文远惊呼:“司忠!” 云耿耿蹲在地上仔细看着被打成猪头的人,讶然:“这是司忠?怎么给打成这样了?” 司义也蹲下来,憨笑着回答:“一时没控制住力气……” 他伸手要把司忠怀里的布包拽出来,司义还想挣扎,两人动作间布包散落开来,露出一截银光闪闪的箭头。 第25章 指认 司义指着司忠鞋上的泥土道:“大人,这人是司文远的家仆,方才抱着这些东西鬼鬼祟祟的往城郊跑,被我发现,竟然还想杀人灭口,与我动起手来。” “大人,我的家仆被人打成这样,请大人为我做主。”司文远见状不妙,反咬一口。 司义为自己辩驳:“我那时是为了自保,一时没控制好力道,不然现在倒在地上的说不定就是我了。”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蔡捕快粗声喊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司临澈蹲在云耿耿身边,拿起布包里的箭递给蔡捕快,又指着司忠的腿说:“此人鞋上沾满泥土,并且带有凶器,按我的家仆所言,更是形状可疑,大人,在下合理怀疑,司忠受司文远指使,伙同猎户绑架在下的未婚妻,企图害人性命,在我抓到猎户后,他们害怕事情败露,直接杀人灭口。” “放屁!我只是上山砍柴,谁知道司义像疯狗一样上来就打我,把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大人,您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我是冤枉的!”司忠被打成猪头还不老实,骂骂咧咧的吓了云耿耿一跳。 “我还没说耿耿姐是在哪儿找着的呢,你怎么知道是山上,还说自己不是凶手。”司义难得看见比自己还蠢的,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波。 司忠哑然,求救的眼神投向司文远。 司文远气的不行,自己都恨不得把司忠打一顿,别人还什么都没说呢,他自己就把什么都抖出来了。 蔡捕快把箭递给县官大人,自己蹲着查看司忠鞋上的泥土。 泥土呈黑褐色,潮湿柔软,还带着点腥气,边缘处已经失去水分,微微发黄。 他站起身汇报道:“司忠鞋上的确实是山里的泥,看泥土干的程度,和我们在山上的时间也对的上。” 这证据一样样的甩在面前,陈大人就是想包庇司文远都找不到机会,在心里暗暗埋怨他做事情太不靠谱。 这不是故意叫自己为难嘛。 仵作也被喊过来查看凶器。 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要不是这份工作实在犯忌讳,一般没人愿意干,这个老前辈也不会到现在还坚守在岗位上。 他的资历甚至比现任县官还要老。 “他看得清吗?”脑子里突然蹦跶出来的少年音让云耿耿一惊,身子都抖了一下。 司临澈看过来,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云耿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司临澈还以为她又困了,不动声色挪了下身子给她挡着。 简直不能更贴心。 如果他们不是合作伙伴的话,云耿耿说不定都要爱上他了,不过涉及利益交互还是不要牵扯到情感问题比较好。 “大哥你谁啊?” 那声音哀哀怨怨的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变了个声音就认不出来了?” 云耿耿惊讶:“你是系统?” “嗯,不行吗?”系统有些傲娇的说。 云耿耿有些一言难尽,她已经习惯了系统最开始苍老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活泼,她有点接受无能。 就很崩人设啊! “你升个级还更新了一下声音组件?”云耿耿问。 系统对自己最开始的声音嫌弃的不行:“你以为我喜欢?那个是出厂设置。你积分太少了,导致我没发升级,连更改出厂设置的权限都没有,好不容易能升级了当然要把那个破嗓子换掉。” 云耿耿心道你不仅换了个声音还变话痨了。 但是这少年音还挺好听的,云耿耿略微有点声控,也就没说什么。 要是让系统知道了云耿耿居然嫌弃自己,保不齐要罢工。 仵作终于开口:“这剪头与猎户尸体上得的确一致。” “司忠,你可知罪?”陈大人问。 司忠自知证据确凿,自己怕是跑不了了,蔫头巴脑的说“小人知罪。” 云耿耿和系统聊的正欢,系统忽然打断她的话:“嘘,先让我看戏。” 云耿耿:“……” 敢情她这个宿主还没有瓜重要,我跟你港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 陈大人又问:“你可是受人指使?” 司忠犹豫着不说话。 云耿耿插嘴:“司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其实云耿耿是在吓他,这个时空的律法十分令人迷惑,杀人不偿命,只是把人发配到苦寒之地。 司忠还是不说话,看向司文远,后者给他使了个眼色。 虽然司忠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和司文远这么多年主仆,一起干了那么多坏事,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当即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家主人叫我做的。” 陈大人没想到他还真指认了司文远,迟疑着说:“按本朝律例,蓄意杀人者当发配青海充军,司文远诱拐女子罪加一等……” “大人且慢。”司文远跪了下去。 司临澈看他神色无异,轻叹一声,心中已经明白司文远又有后手。 果不其然,司文远道:“我确实指使家仆杀人没错,可那猎户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猎户。” 陈大人奇道:“他不是普通猎户又是何人?” “他是附近黑龙寨的探子,黑龙寨人人都有黑龙刺青,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亲自去查验。” 司文远得意的看了一样云耿耿,又道:“一年前出了一起灭门惨案,凶手未能抓获,当时朝廷还发了通缉令,正是此人,本县近几个月发生的几起**妇女的案子也是此人所为,甚至还敢掳走云老板。此人罪大恶极,文远派出家仆取其性命,恰好救出云老板,敢问大人,我何罪之有?” 蔡捕快翻出那张通缉令,证实了司文远所言非虚。 陈大人大笑:“司家主怎么不早说,害得本官白白为你担心一场。既然是为朝廷分忧解难,当然是无罪,本官还要好好的感谢你呢!” “为大人分忧而已,不敢居功。”司文远笑道。 云耿耿气呼呼的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系统也愤愤不平:“凭什么啊,这人就这么脱罪了?” 司临澈叹息,司文远这事情做的缜密,早就备好了后手,恐怕筹谋了不止一两天。 只希望以云耿耿的性子不要太过委屈便是。 第26章 招揽 一行人走出衙门。 云耿耿皮笑肉不笑,叫住司文远:“司家主如此费尽心机的要我的命,耿耿真是荣幸之至啊。” 司文远也笑,表面功夫做的滴水不漏,话却并非如此:“可是任凭我多费劲也还是没能取得云老板性命啊,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我拭目以待,看咱们到底是谁笑到最后。”论放狠话,云耿耿自认不比司文远差。 “那你就等着吧。”司文远带着司忠校长离去,司忠顶着那张猪头脸笑的得意洋洋,看起来颇为怪异,临走前还冲着司义吐了口唾沫。 司义气的不轻:“狗仗人势的东西!” 司临澈略有些担忧的看着云耿耿,问:“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 毕竟云耿耿会出事也是因为他的疏忽所致。 云耿耿一挥手,道:“我哪有那么脆弱,一整天没去店里了,我想先去店里看看生意怎么样。” 司临澈松了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自己离开,说:“怎的如此财迷?我顺路送你过去吧。” 云耿耿也不推辞,她和司临澈是合作伙伴,太过扭捏反而不利于合作。 她倒是没否认自己财迷这一点,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 樊童正招呼着客人,心里担心云耿耿做事情也皱着眉。 “樊大哥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呀?”云耿耿一踏进福满楼大门就看见樊童,见他这副模样取笑道。 樊童见她平安无事,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跑过去想给云耿耿一个拥抱。 云耿耿身子还虚得很,司临澈怕他动作没个轻重,再把云耿耿给磕着碰着了,伸手拦下了他。 系统在云耿耿脑子里叽叽喳喳:【你这未婚夫怎么回事啊,咋这么霸道,我说他不会喜欢你吧?”】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合作伙伴你懂什么意思吗?”云耿耿反驳道。 【你仿佛在歧视本系统的智商。】 系统在云耿耿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樊童挠头:“一时激动,没注意。” 云耿耿叫道:“你们俩别聊啦,有什么吃的吗,我快要饿死了。” 她在林子里跑了一晚上,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掌柜的,看这儿!”福顺机灵的很,看云耿耿说饿,连忙端了碗阳春面上来。 云耿耿实在饿的狠了,一点形象都不顾的大口吃起来。 樊童和福顺看着她几口就吃完了一碗面,都是目瞪口呆,司临澈也颇为震惊,他早知道云耿耿与平常女子不同,没想到吃相也这么……特别。 云耿耿吃完后甚至还想再来一碗,但是她明白久饿之后暴饮暴食伤胃,只能遗憾的看着碗,细细回味刚刚的面。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阳春面。 系统也激动的吱哇乱叫:“积分加五!!加五啊!这只是一碗面啊!这个厨师一定是个高手,冲冲冲拿下他!” 云耿耿:“……” 突然好怀念以前那个安静如鸡的系统哦。 不过一碗面就能让她的积分直接加了五分,这个厨师她一定要得到。 “福顺!”云耿耿喊道。 福顺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过来:“掌柜的,怎么啦?” “我要得到这个厨师的全部信息!”云耿耿激动道。 系统又冒出来吐槽:“你说话好像一个霸道总裁哦。” 福顺挠挠头:“这个厨子怎么了?” 云耿耿:“她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福顺纳闷,自家掌柜的怎么奇奇怪怪的。 其实也不怪云耿耿,先前她等于是孤身一人待在这个世界,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但现在系统变成了个话唠,比她还能唠,不知不觉她就放松了,甚至开始玩梗。 很快福顺就带着厨子过来了,云耿耿一看,还是个新面孔。 “掌柜的,这是今天刚来的新厨子,你不在我们也不好决定她的去留,就先让她呆在这里了。”福顺解释道。 云耿耿上前一步,握住新厨师的手:“你愿意做我的主厨吗?” 司临澈一头雾水的看着云耿耿,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云耿耿自知失态,尴尬的对面前人笑了笑:“你别介意哈,我就是有点激动。” 女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云耿耿,自报家门:“我叫钱多多。” 云耿耿眼睛一亮:“好名字,我喜欢!我叫云耿耿!” 钱多多又说:“这家酒楼是你的?” 云耿耿点头。 “你在招厨子?”她问。 云耿耿挠挠头,说:“其实吧,我也不缺厨子,后厨里满满当当的一下子人,完全够我用了。但是……” “但你还不满足,对吧?”钱多多接上她的话。 云耿耿颇有些不好意思,问她:“你愿意留下来吗?” 钱多多问:“你又没吃过我做的菜,为什么要我做主厨?” 据她所知,云耿耿只吃了一碗她做的阳春面。 “你做的面,是这个。”云耿耿竖起大拇指。 “就因为这个?”钱多多惊讶。 做一家酒楼的主厨又不是开面摊儿,只凭一碗面就让她做主厨,这个云耿耿也太大胆了点。 “对啊!”云耿耿理所当然的说,跟她解释自己的想法:“既然你面做的这么好吃,那我想你做其他的也不会差的。就算我猜错了,说不定你只会做阳春面,那我也不是很亏啊,能把一种东西做到极致本来就很厉害了,再要求你精通其他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应该。”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钱多多想。 “先恭喜你,你赌对了,阳春面只是我所擅长的一样,”钱多多一点都不谦虚,指着自己:“我,全才。” 旁人说这话云耿耿可能还不信,但钱多多的阳春面足以打破一切不可能。 谁规定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出现全才呢? “不过,”钱多多话锋一转:“想让我留下可以,让他给我做道菜。” 她指着司临澈如是说。 第27章 司临澈下厨 司临澈一直在一旁未曾开口,没想到这人会点名要求他做菜,下意识便拒绝道:“不可。” 自己从未下过厨,又怎么可能做得了菜,若是应了她的要求定会闹出笑话。 谁知他才刚说出这句话,云耿耿便转过头来,眨巴着圆溜溜的水眸定定望着他,一双水漾明眸中全是自己,一开口声音软软的,“我真的很想要这位大厨。” 司临澈还没见到过这样小家碧玉的云耿耿,当下就呆住了,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应下了她的要求,“若你是在喜欢,我便姑且去试一试吧。”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自己何曾会做没把握的事,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会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 云耿耿并不知道他心里面的百转千回,听见这话便笑着将人推往厨房,“既如此,那边有劳你啦。” 待她回到方才的位置上时,看到的就是钱多多面上挂着一副趣味的笑容。 “没想到云老板手下还有这般得力的美男子,真是好福气呀。” 云耿耿嘿嘿一笑,“哪里的话,我这福满楼也是诚心想要聘请你,自然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你也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见那男子气质不凡,应当不是普通人,与你关系应该也不一般,方才这样做只是试一试你是否诚心聘请我,我对他可没有什么兴趣。”说到这儿,钱多多微微撇了撇嘴。 云耿耿心里边动容,难得见到这般直爽的人,也不由得咧嘴笑开,“我观你也是着实有趣,更是想将你留在身边了,你且说说对于工钱方面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满足。” 闻言钱多多勾起唇角摆了摆手,清秀的脸上满是无所谓,语气中带着洒脱,“我并不差银两,做菜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喜好,你这福满楼甚合我意,我也觉得和你十分投缘,你只需要提供一个住处即可,其他的我没有要求。” “这怎么好意思,你还有其他要求吗?尽管提便是”云耿耿听到这话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忙起身为她续上茶。 都说有本事的人脾气多少会有点些怪,没想到自己遇到的是这种‘怪’,真是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云耿耿心中更是开心的起飞。 钱多多轻笑一声,张嘴像是又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巨响给打断,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惊叫,“我的锅!” 巨响和嚎叫响彻整个福满楼,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声源附近的几桌客人直接丢下筷子往门外跑,一边跑还一边高喊,“福满楼要塌了……” 樊童反应倒是快,一下子就起身去追那几个往外跑的客人,洪亮嗓门震响大半条街,“你们倒是先结账啊……” 一时间店内乱作一团,云耿耿听出声响是从厨房传来的,而且那声惊叫,应该是自己店里边大厨的声音。 她暗叫糟糕,立刻起身朝厨房赶去,钱多多也顺势跟上,只不过面上却是在憋笑,“不会是刚才那位公子将厨房给点了吧。” 云耿耿干笑两声,继续往前走,还没进门,就没一阵呛人的的浓烟劝退,厨房里面不少人都捂着口鼻往外赶。 “咳咳咳……掌柜的,里,里面锅炸了。”福顺撑着墙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被呛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司临澈呢?他没有出来吗?”云耿耿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有些着急。 她话音才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司义的声音,“耿耿姐,我们在这儿呢。” 连忙她转头望去,看到司义原本焦急的心情直接破功,差点笑出声,“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司义此时满脸黑乎乎的,显然就是被刚才的的黑浓烟给熏得,这也就算了,可是他还张着一口大白牙,面上瞬间形成强烈的对比,看起来十分滑稽。 “哈哈哈,像个难民似的,哈哈哈哈……”钱多多则是直接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司义挠了挠头,嗫嚅道,“还不都是公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司临澈抢了先,“还不都是因为我要做饭,他非要在一旁添柴,结果柴火放得太多了,火势过大,直接将灶台烧炸了。” 司临澈倒是完好无损,面上和衣服上都依旧洁白无瑕,只不过一向整洁的束发,此时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前额,显得有几丝狼狈。 听他说完这话,司义瞪大了眼睛,十分难以置信,明明就是公子油放得太多,洒了不少在火中,才烧起来的,怎么现在变成自己的错了? 他张嘴正想说出真相,便瞧见自己公子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十分明显,司义被这眼神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对,是我的错。” 说出这话才感觉身侧瘆人的气场弱了几分,司义心中默默流泪:现在的随从可真不好当,还得替自己公子背黑锅。 云耿耿没感觉出两人之间的种种,只是看见司临澈没有什么大碍,心里边也放心了几分,又转眸看向司义,强忍住笑意,“司义,你且先去后院整理一下吧,你这脸上实在是太精彩了。” 司义应下就匆匆往后院赶去了,云耿耿吩咐了厨房众人好一番,才领着钱多多和司临澈上了二楼的雅间。 她命后厨将福满楼的招牌菜全部上了一份,满脸期待的看向钱多多,“这些都是我店里面的招牌菜,你快尝尝怎么样。” 钱多多看着一桌子卖相十足的美食,不禁挑了挑眉头,纤长的玉指拿起筷子便开始品尝。 “鲜鲫银丝脍,香芹碧涧羹。这道芹菜烹鲫鱼实在是鲜美,入口嫩滑,实乃上品,不愧是招牌菜。” “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火候食材选的恰到好处,焖得韵味十足,将两者的结合发挥到极致,真是妙。” 她每尝一道,便会评价一番,每次的赞美之词都大不相同,云耿耿面上笑开了花,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这些评赞,可比那些个只会叫好吃的人强多了,这回是真的捡到宝了。 第28章 劝解 见福满楼的事情已经安顿好,而且还多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挺厉害的主厨,司临澈心中也放心了,司义收拾好之后,两人就直接告辞了。 回到司府之后,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屋中,正准备将身上沾满了油烟气息的长衫换下,就听见门外响起司义的声音,“夫人,这都天黑了,您还来看公子呢?” “不然呢?之前来找你们也不是还没回来吗?”林氏似乎有些不悦。 司临澈微微叹了口气,若是再让司义说下去,恐怕会让母亲好好生气一番了。 思及此,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推门走了出去,“母亲快些进来吧,夜里凉。” 林氏一看见他,就连忙着急的走上前来,眉头微微皱起,“你没事吧?还有那云耿耿也无碍吧?” 听到这番问话,司临澈面上表情稍俞,“我们两人都安好,母亲不必担忧。” “这司文远实在是越来越狂妄了,现如今做事都开始懒得遮掩了,看来是想彻底与你撕破脸了。”林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齿,心里面也是极其心寒,现在他们母子二人在司府是越来如履薄冰,如今连司文远都开始越发肆无忌惮了。 司临澈眸色微沉,敛下眼睑,一言不发,林氏见状只得接着开口询问,“你接下来想要如何打算?这样的事若是再发生几次,你让母亲怎么办啊?” 林氏的担忧不无道理,司临澈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让她受到了惊吓,面上神色一软,柔声道,“母亲无需担忧,我已经安排乐两名护卫暗中保护耿耿,咱们府上的守卫也进行了加固,谅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你既然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也就放心了。”林氏苍白的脸庞恢复了几丝血色,而后她又微蹙眉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司临澈也不开口催促,静静的望着她。 半晌后,她才下定决心一般,言道,“你与那云耿耿之事,还是算了吧,现如今整个城内都传遍了她被掳走之事,一天一夜,孤男寡女,早已经失了名节,根本配不上你。” 司临澈没想到她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心中微怒,但这终究是自己的母亲,说出这番话也是为了自己考虑,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母亲可万万不要这般说,耿耿虽被掳走,但是那猎户并没有占到便宜,您怎么能够听信坊间传闻?” 说完这句话,他神色渐渐坚定,直视着林氏的眼睛,“并且,我此生只认她一人,只要她不提及取消婚约,我便永远不会抛下她。” 林氏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倔强,他坚持的事是难以改变的,多说无益,还是应该从云耿耿那边入手,待哪日找个时间去会会她,拿点银两作为补偿,让她自己离开便是了。 心中百转千回,她面上却是不显,微微颔首语气温和,“你既如此坚持,那我便也不好说些什么,你且好生歇息吧,我先回房了。” “母亲慢走。” 目送林氏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司临澈都还站在门边迟迟未动,一旁的司义这才凑了上来“公子,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夫人方才不都说了,不再阻碍你和耿耿姐的事了,你为何还愁眉不展?” “我烦恼的并非此事,而是司文远。”司临澈微微叹了口气。 司义挠了挠头,眸中满是不解,“司文远之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公子为何还要烦恼?” 听见这句话,司临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扯起唇角似笑非笑,“今日这事确实是解决了,可是他还能有下次,下下次,是知道他何时还会再对你耿耿姐出手,看来我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今日司文远丝毫不掩饰对耿耿的恶意,下了公堂更是大放厥词,看来也是按捺不住了,如今自己若是再继续忍耐,只怕是会让他更加嚣张。 而且如今司家宗内的竞争也日渐激烈,各家的人都蠢蠢欲动,前几日司陵不过是扭了脚,就由各种声音出现,要求选定族长,看来是真的等不得了。 现在司家宗族的族长是本家里的司陵,司家本宗的长辈,也是司文远的亲四伯,虽然如此,但他与司文远完全不同,为人正直,公平。 司临澈的父亲还在世时,两人关系极好,司陵是司父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们家在司家宗族里最信任的人。 当时父亲死后,司文远便马上迫不及待的出来和自己争夺族长一职,当时发生众多变故,他根本没有那么多心力和司文远勾心斗角,且司文远家中与司家本宗大多数人关系匪浅,故而他们大部分都看好司文远,没有几个人支持自己。 司陵却力排众议,当着大家的面表示对自己的支持,因为他在本宗颇具威信,故而一时间宗族里僵持不下,为了平息暂时解决这个问题,大家便决定让司陵暂代代族长一职,而自己同他一起处理事务。 事情一直都还算在掌握之中,可是最近司家众人好像已经按捺不住了,前几天司陵只不过扭到脚,司文远便连同许多本宗之人,以他年老需要休息为由,让司陵尽快选定族长人选。 如今看来,竞选族长是迫在眉睫,司陵那日便叮嘱自己,如今做事还需得更加谨慎才是,思及此,司临澈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朝书房走去。 司义见他沉默半晌,又默不作声的去了书房,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也只得跟了上去。 司临澈将之前司陵拿过来的账本全部拿了出来,挑灯便开始算账,司义站在一旁默默地陪伴。 直到夜半,才堪堪将账本全部整理好,司义早就在一旁打起了瞌睡,司临澈见状不免轻笑着摇了摇头,脑海中莫名想起了云耿耿,也不知她此时是否已经睡下。 想到那人巧笑嫣然的模样,司临澈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变得轻快了几分,深邃的眸中也浮上几分柔色。 第29章 做早点 与司府的灯火烛曳不同,云耿耿的屋中早已与夜色相融,一片宁静。 榻上的人睡颜静谧,脸上还浮现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东西。 可是下一刻,床上的人却一下子翻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方才面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不见,半晌后,寂静的房间中响起咬牙切齿的女声。 “你大半夜的能不能做个人?竟然用鬼叫吓唬我。”云耿耿双拳紧握,恨不得将脑海中的系统扯出来掐死。 她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梦见自己积分点满,换来了无数的银两,正坐在金山银山里数钱,都还没数到手抽筋呢,那钱堆里一下子窜出个女鬼开始哀嚎,直接将她吓醒了。 可是醒过来之后,竟然还是能听见那凄厉的惨叫在脑海中回旋,还有系统在不停地跟着嚷嚷,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谁搞的鬼。 【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更何况这怎么能怪我?还不是因为一直叫不醒你,本系统才会出此下策。】 “你大晚上的叫醒我我干嘛?”云耿耿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这系统气炸了,但是又拿它没办法,只能深呼吸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想把睡意重新找回来。 系统也知道有起床气的人不好惹,不再多言,直接发布任务。 【最新任务,天亮之前做出美味早餐,即可获得10点积分。】 听到这话云耿耿的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本来耷拉着的双眼也一下子睁大,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明亮,“10点?这也太好了吧!” 系统见她这副眼睛冒光的模样,冷哼一声,不再开口。 “以后有这种好事,你尽管折腾我。”云耿耿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眯眯的说道,将自己收拾好后,她又连忙往旁边屋子赶去,“我得叫钱多多一起来帮忙,按照她的厨艺,必定事半功倍。” 昨日与钱多多商谈好两人之间的合作之后,云耿耿直接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福满楼里面虽然有专门给伙计住的院子,但是里边都是一群大老爷们,钱多多毕竟是一个姑娘,而且她只要求住处,还不要工钱,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既安全又放心。 而且现在还碰上这样的突发任务,这样云耿耿觉得让她住在自己隔壁实在是明智之举。 她一边胡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往钱多多的房间跑,没想到还没走到她门口,那间房门就‘嘎吱’的被推开,一抹淡绿的身影走了出来。 那身影似乎是察觉到门外有人,刚出门边转头看了过来,见到来人,她面上有些诧异,“云掌柜?你竟然也起得这般早。” 云耿耿也很惊讶,钱多多的模样俨然是已经梳妆好了,可是眼下还有一刻钟才到卯时,天色都还暗着,她不会就要起床了吧?但是自己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积分要紧。 “正巧,你既然起床了,咱们就去做些早点吧。”云耿耿嘿嘿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往厨房走。 还没走到厨房,云耿耿脑海中又响起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 【宿主,今天的任务必须你亲自动手,才能拿到积分哦。】 云耿耿有些无语,“听你这语气好像很开心啊,要是我拿不到积分,看你怎么升级。” 【……】 把系统怼得无话可说了,云耿耿这才满意的对这身旁的钱多多开口道,“多多,你今日可否教我做一道福满楼没有的早点?” “自然可以,不若我就教你做茯苓饼吧,昨日你的招牌菜中有一道茯苓霜奶茶,倒是十分新鲜,若是配上这茯苓饼定会更受欢迎。”钱多多语气十分笃定。 云耿耿自然不会挑剔,当即便满口答应下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厨房,钱多多一进门便开始准备材料,先是将面粉和好,放在一旁发酵,又拿起砧板上的菜刀开始剁馅料。 她一手持刀柄,一手按住刀背前端,将剥好的果仁放置在砧板上,刀起刀落间全部的果仁就已经变成了碎末装。 没想到菜刀都能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这一番操作看的云耿耿惊叹不已,心中更是庆幸自己得到如此厉害的大厨。 钱多多则是没有什么表情,将馅料弄好之后,便开始指导起来,“你且先将这几个盘中的东西全部混合起来,然后把那些面团放在锅中烙制好,再放入其中。” 云耿耿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的制作,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将茯苓饼做了出来,才刚出炉,脑海中就想起清脆的男音。 【恭喜宿主制作出美味的茯苓饼,积分加10。】 系统说完这个公告,又火急火燎的开口道,【你快尝尝怎么样,我看着都要流口水了。】 “急什么,你又吃不到。”云耿耿毫不客气的嘲笑,这才拿起一块茯苓饼往嘴里送,轻轻压下一口,冰凉清甜,简直就是夏天必备。 盘中的几块糕点很快就被解决了,云耿耿抹了抹嘴就觉得睡意十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还得去睡个回笼觉,待会儿福满楼见吧。” 说完就直接回了房间,钱多多看着她的背影瞪大了眼睛,她还以为云耿耿跟自己一样喜欢早起,没想到竟然只是为了吃早点罢了,亏她刚才还想叫这人一起早起锻炼,看来是没这必要了。 云耿耿这才刚躺下,另一边司临澈却已经到了司陵的府上,回来了这么些时日,他已经习惯了每日一早就去拜访司陵夫妇,只是没想到今日才刚会面,司文远就上门了。 他还不是只身前来的,身后跟着一名挂着药箱的大夫,人还没进门就先开了口,“四伯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今日我特地将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请过来,为您好好瞧一瞧。” “我不过是扭伤了脚,文远何故如此担忧。”司陵语气淡然。 司文远轻笑一声,“四伯说的哪里话,您年事已高,不论是什么小问题都得重视才对。” 司陵还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夫人打断了,“既然大夫已经来了,瞧瞧也无妨,文远此番也是费心了。” 司陵最是听自家夫人的话,此时见她都已经表态了,也只能作罢,任由那大夫上前把脉。 “司老爷您身体早已亏损,眼下看来是不可继续操劳,需得安心休养才是。”大夫摸完脉,缓缓道出这么一句话。 司临澈在一旁冷眼看了半天,听见这话勾起唇角无声冷笑。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若是此时司陵辞去族长之位在家休养,那就必须重新选立族长,看来司文远此番是做足了准备。 第30章 族长之争 大夫的这番话一出,就立即得到了司陵夫人的认可,“老爷早该颐养天年,如今却还在为了司家操劳,依我看来,还是安心在家休养才是。” “对啊,四叔劳累了大半辈子,也该好好休息一番了,现如今时机也成熟了,不若就重新选出族长,您也可以安心在家休息。”司文远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将族长大选提出来。 司临澈闻言再也忍不住,冷笑出声,“族长大选并非儿戏,岂是你说选便选的?” “临澈所言极是,选举族长事关重大,还需得让我好好考虑一番。”司令附和道。 “族长一职对于司家而言十分重要,此前我已经同本家的几位长辈商议过,若是谁能和本地第一漕运的罗家谈成永久的合作,那族长之位就由他来担任,四叔待如何?” 司陵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将这些事都商议好,面色一下子就难看了几分,但是也没有立即开口拒绝,端起桌上的茶杯垂眸小酌一口,心中暗暗思忖起来。 如今族长竞选已经迫在眉睫,而且司家本就靠漕运来运送货物,维系生意,这几年来,司家生意做得越发的大,自家的码头已经不足以支撑货物的运送了,而近年来,罗家逐渐将大小码头合并,由一个普通的小漕运变成现在城中最大的漕运行,若是能够谈拢,对于司家的发展却是极为有利。 更重要的是,这曹家与司家在多年前结有仇怨,想要同他们谈合作并不容易,这样看来却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思及此,司陵冷哼一声,沉声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商议好,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 司文远闻言拱手笑道,“四伯且安心休养,我这便先离开了。”说完他冲司临澈挑衅的轻笑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司临澈不为所动,倒是司陵被气得不轻,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桌上,恨声道,“如今司文远愈发猖狂,你也不要在此处浪费时间了,且快些去寻那罗家漕运,早日将这合作谈成。” 闻言司临澈微微颔首,言道,“那我便先去了。” 走出司陵的府上,司临澈才抬头望着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刚才司文远所说的那些,虽然看起来公平无疑,但其实结果已经分明。 之前他就已经去找过罗家漕运的当家罗大舟,可是不料府中有小厮被收买,将自己行踪全部泄露给司文远,所以他去的时候已经晚了,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司文远不仅抢先一步去找了罗大舟,还投其所好的带他去吃花酒,当天夜里更是送了一个漂亮女子到罗府,让两家本来紧张的关系得到了不小的缓和。 虽然说罗大舟没有准确的表明要与司文远合作,但是却已经答应下来替他运香米,可以说是提前搭好线了,两者之间的合作恐怕是指日可待了。 而现在用罗家漕运来作为族长大选的条件,只不过是为司文远锦上添花罢了,思及此,司临澈心中怅然,竟不知该去往何处。 司义见自家公子一直站在人家府门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了半天也不动,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公子,咱们今天还去福满楼找耿耿姐吗?” 司临澈眼前一亮,笑道,“去。” 福满楼。 因为钱多多的缘故,云耿耿今日一直在厨房就没有出去过,此时正在眼巴巴的望着钱多多手中还在翻炒的食物。 菜终于出锅了,她还没来得及尝一口,一个店小二就站在厨房门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掌柜的,有两名客人说要见您,她们说是司府的人。” 云耿耿先夹了一筷子菜进口中,满足的眯起眼睛,这才问道,“司府?难道是司临澈。” “不是司公子,是两位女客人。” 钱多多眼睛一亮,赶紧放下手中的锅,将还在尝菜的云耿耿往外推,“我们快去看看,说不定是你未来婆婆什么的。” 云耿耿差点被噎到,若真是司临澈的母亲,那可耽误不得,思及此,她忙放下筷子,赶紧往外走去。 她跟着店小二的带领进了一个雅间,果不其然,里面的人正是唐嫣然和司临澈的母亲。 两人本还在说笑,一见到她来了,面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林氏缓缓抬眼看了她一眼,言道,“临澈总说你这儿饭菜一流。今日我便带上嫣然来好好尝一尝。” “伯母能来简直是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呢。”云耿耿换上职业的得体假笑,又吩咐小二拿来店里面的镇店凉茶,拂袖亲自为两人沏茶。 才刚将林氏的茶杯奉满,一旁空茶杯的就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罩住,夹杂着讽笑的女声从一旁传来,“你身为一个掌柜,竟是连茶也不会沏吗?女子应当是专门学过沏茶,可我瞧你竟是一点儿手法也没用上,竟然还敢开酒楼,还当真是可笑。” 听到这话,云耿耿将手中的茶壶放下,转眸看向高扬着下巴的唐嫣然,微微挑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就又听见她道,“也对,你这店也算不上什么正规的酒楼,上次我不过吃了一顿饭罢了,却是险些将首饰都押下,说是黑店也为过。” “唐小姐这话说笑了,若我这儿是黑店,恐怕你上次吃得东西就不只是那些银两了。”云耿耿面上笑意不变,心里却是万般吐槽。 唐嫣然这番话说的实在欠揍,虽说上次自己有意要捉弄她,可也只是上了贵一些的招牌菜而已,如今从她口中说出来倒像是被自己讹诈了一般。 自己的这话才刚说完,另一侧就递过来一些银两,随之而来的还有林氏不咸不淡的声音,“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将银两付了吧,你上菜就紧着这些银子上,你这店如今在这城中是数一数二的,菜价也是出奇的高,上次嫣然过来就险些付不起账,我此时先将银钱付下,免得待会儿你们这里出什么幺蛾子。” 云耿耿想过来者不善,但是没想到她们会对酒楼做文章,心里面也有些气恼,可这毕竟是司临澈的母亲,再怎么样也不能同她较劲。 第31章 里正助攻 她尽量将语气放得温和,“伯母不必担忧,我这福满楼的菜虽然价格高,但也是因为菜好吃,若是全部点招牌菜确实会比较昂贵,但是一个菜品只点一盘的话就和其他酒楼没什么差别,您大可放心点菜。” 闻言林氏不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左右看了一番才开始挑剔道,“放心?从你沏茶手法就可以看出,你这酒楼也不过如此,且这茶看起来也极其一般,此番前来倒是让我十分失望。” 云耿耿面上不显,却是暗暗咬紧后槽牙,这两人这番前来吃饭是假,恐怕来找麻烦才是真的吧,福满楼的花销根本就算不上高,也就算是一流的酒楼,消费水平也是一般的世家完全可以承受的,她们现在完全就是在找茬。 一时间雅间里没人说话,酒楼中的一切响动就像是被放大,所以当楼下传来大伯母的嘶吼时,云耿耿一下子就听见了。 “云耿耿你这个不孝女,快给我出来,你为了一个破酒楼竟然连亲戚都不认,我今天非得替你死去的爹娘问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福满楼客人不少,此时李氏就站在大门口嚷嚷,店内的人全部都向她看去,可是她竟然也不嫌臊得慌,面色不改的依旧在高喊,“云耿耿,你出来呀……” 她不要脸,云耿耿却是要的,她当即便准备下楼去将李氏叫走,却不想还没走出雅间,手臂就被人一把拉住。 “你这是想要下去吗?大庭广众之下成什么样子,你好歹也还是我司家名义上的儿媳妇,给我站在这儿不准动。”林氏拉住她,语调微沉。 云耿耿没想到她会阻止自己,还用这样的借口,若是她此时还强行要下去争辩,免不了让林氏对她印象更糟糕。 不能下去,就任凭大伯母在下边污蔑,云耿耿简直快要憋屈死了。 好在店里的小二机灵,李氏才嚷嚷了几句就将上前将她拦住,店里边总算是恢复了些许清净。 林氏见没了声响,也将拉住她的手放开,云耿耿解脱束缚便立刻想下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还没踏出去,雅间又迎来一个人。 “里正?”云耿耿看着面前一桌有些讲究的人,微微有些讶异。 里正的儿子前些日子考中了秀才,今天专门到福满楼办宴席,她思及之前在大伯家也受了他的不少照顾,所以还特意打了点折扣,按理说他此时应该在楼下吃席才对,怎么会上来呢? 里正看出来她的疑惑,布着些许细纹的脸上爬上笑意,言道,“耿耿啊,听说你未来的婆婆来了,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所以特意来见她一面。” 里正看着此时已经完全大变样的云耿耿,心里边十分感慨,之前自己没有亏待过她,如今这小丫头也算是有出息,自己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今天自己办宴席也打了不少折扣。 方才那李氏在楼下胡闹,耿耿未来的婆婆也在,还说不准会怎么想呢,若是自己来为她正名,让她在未来婆婆面前得到好印象,有可能还能够打更大的折扣。 思及此,里正面上的笑意更深,冲着里面看起来气度不凡的妇人拱了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司夫人吧,我是先前耿耿村里的里正,听闻你前来特地来拜会一番。” 林氏闻言微微颔首,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里正也不在乎她冷淡的态度,又自顾自的开口,“唉,耿耿这姑娘是真不容易,她爹娘过世后就被大伯收养,可是没想到李氏是个心狠的,时常不给饭吃也就算了,还想让她出门乞讨。” 说完这话他仿佛十分怜惜的叹了口气,这才接着道,“还好耿耿争气,在这般恶劣的情况之下,还凭借自己的努力挣钱开酒楼,这福满楼的许多菜式都是耿耿自己弄得,厨艺十分了得,城里边不少人都慕名来吃呢。” 云耿耿没想到里正会这般夸赞,嘴角忍不住上翘,抬手对它竖起五根手指,表示今日的饭菜给他打五折。 里正见状更是开怀,仿佛十分感慨,“司夫人,您的福气真是好,得到耿耿这般的好儿媳,真是让人羡慕呢。”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呼唤里正的声音,他连忙高声应下,然后对着雅间中的众人拱手告辞,转身就离开了。 见人终于走了,林氏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她也不傻,能看得出那大伯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来方才里正说的应该是真的,云耿耿之前在她大伯家想来也受了不少委屈。 想到这儿,她语气也柔缓下来,“你且先去为我们上一盘点心吧,一直喝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伯母您稍等,我亲自为你做。”云耿耿见她态度缓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几分,应下之后就赶紧朝着厨房走去。 她到自己专门设立的小厨房,兑换了一个高级点心食谱,精心制作了一番才亲自端了上去。 林氏之前并没有吃过她做的点心,此时看着盘中晶莹的点心,倒是有些好奇,司府老太太都对她的糕点称赞不已,可是此时看来也没什么特点。 轻轻拿起一块送入口中,林氏觉得舌头都要化了,满口浓香,一点也不腻口,轻轻咬下一口,更是觉得软糯无比,口感极佳。 “你这糕点果然不凡,看来你这福满楼菜价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林氏吃过这糕点,便对云耿耿有了不少改观,最起码厨艺这点没话说。 林氏与唐嫣然又点了几道菜,一一尝过之后,林氏都是颇有赞词。 两人吃完东西之后也没有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只是她们走后没多久,司临澈便带上司义来了。 他今日看起来仿佛有些疲惫,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影。 第32章 路遇罗大舟 “你最近很忙吗?看起来像是没有休息好。”云耿耿语气间有些关怀。 司临澈轻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 “我今日来是想给你介绍几个菜商,他们专门为酒楼供应材料,价格低廉,也十分新鲜。” 云耿耿没想到他那里还有这些资源,惊喜的瞪大眼睛,当下就答应下来,“这自然是极好,我正差菜商呢。” 应下之后,她同钱多多招呼了一声就跟着司临澈离开了。 一路乘着马车赶到一处郊外,虽说位置偏僻,可是来往的人却是不少,看起来就像一个批发市场一样,卖什么的都有。 “你且跟上我,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我直接带你去最合算的那几家便是。”司临澈将她护在身侧,朝着深处走去。 两人走得这条路上,迎面而来一列马车,车上载满了货物,打头的那辆车身挂着一块大大的黑布,上边是一个白色的‘罗’字,看起来应该是哪家漕运在走货。 马车就快要与两人交错,云耿耿连忙往旁边走远了一些,生怕碰上惹到什么麻烦。 眼见着两方都快要交错着分离,云耿耿身旁马车的绳子却是突然松动,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就向她砸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云耿耿呼吸一滞,只来得及抱头蹲下,电光火石之间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身上竟然没传来痛感。 她疑惑地抱着头小心翼翼的看向声源处,俨然就是方才落下来的箱子。 “你没事吧。”一双大掌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语气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她还没来的及回答,身后又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怎么回事儿?好好地箱子怎么会掉下去。” 侧首望去,之间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颇有些高大的男人,三两步就走到了他们身边,看到地上杂乱的东西,又看向箱子旁边的两人,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我们的东西一向系的劳,不可能会自己掉下去,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马车前另一旁就走出一个黑瘦的男人,耸着肩跑到刚才说话的男人面前,面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老大,是我干的,我这不是见那司家的男人走过去,气不过,就想起用这箱子砸那女人为你出口气嘛。” “老子和司家有仇,但是从来不伤害无辜的人,你他娘故意抖什么机灵,给老子滚,以后别在这儿干了。”罗大舟闻言面色狠厉,当场就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直接把那黑瘦男人踹飞。 做完这番举动,他转过身来冲司临澈两人拱手道歉,“司公子,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是我的手下做得不对,今天算是我罗大舟欠你的。” “无妨,幸而我两人都没事。”司临澈微微颔首,继而又垂眸言道,“既然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想必罗兄心中也过意不去,我们去喝上一杯,也算是了结此事,你待如何?” “自然没问题,请吧。”罗大舟爽快的应下。 罗大舟安排好了手下,就直接跟上了两人的马车,一路来到了福满楼。 途中司临澈已经将其中的恩怨都告诉云耿耿,她也知道这顿饭对于司临澈来说,是一个好机会,稍加思索便直接在脑海中呼唤了起来,“系统,我要兑换一个高级菜谱。” 脑海中瞬间就出现了几道菜,同时响起的还有系统的回话。 【高级菜谱,消耗积分5分,你要兑换什么?】 云耿耿挑了半天,选了一道松鼠鳜鱼,一份菜谱悄然出现在她衣袖中。 【扣除积分5分。宿主你竟然又为了司临澈兑换菜谱,啧啧啧,看来他对你而言不简单呐。】系统播报完又八卦的感慨了两句。 云耿耿此时没有机会同他贫嘴,下了马车就直接赶到厨房,将菜谱直接交给了钱多多,“这份菜谱是方才出门同人家换来的,你快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钱多多挑了挑眉头,翻看了半晌就还给了她,“小意思,你就在这儿等着。” 才一刻钟的功夫,一盘新鲜的松鼠鳜鱼就端上来罗大舟所处的雅间,里面传来司临澈温润的嗓音。 “罗老板,我希望你能够考虑一番,我从岭南定运订的瓜果不少,若是你能够与我合作,那这些瓜果生意你们漕运行也可以做,何乐而不为呢?” 这句话结束后,里面久久没有声音,云耿耿端着盘子的手微微发紧,若是罗大舟不同意,那司临澈订的瓜果极有可能还没送往就会烂掉,自己这盘鱼可一定要帮上忙。 思及此,云耿耿一下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将鱼放在摆了不少盘子的桌上,冲着罗大舟笑道,“罗老板快尝尝这道鱼,这可是福满楼的新招牌菜,你今日也是有福,我们大厨一做出来我就端上来了。” 罗大舟闻言微微挑眉,“即然如此,我定要好好尝尝,不辜负云老板的好意。” 话毕他就开始动筷子,才尝了一口,眸中便闪过亮色,当即便赞不绝口,“这鱼外焦里嫩,酸甜可口,完全尝不出鱼腥,实在是上品。”说完这话他又吃了一口,笑道,“方才司公子同我说的将供菜商介绍给云掌柜,这没问题,毕竟这福满楼菜的确美味,有新鲜材料自然会更上一层楼。” 话毕他停顿半晌,又言道,“只不过,你说的合作之事,恕我不能答应,眼下我已经答应要替司文远运香米,自然是帮不了你了,不若你去同他商议一番?司家,我只能帮一个!” 云耿耿见他神情间仿佛有些犹豫,像是在忌惮着什么,暗中思忖:罗大舟身为一个漕运的大老板,没道理做决定还要同雇主商量,看来是司文远与他之间还有什么事。 思及此,她将疑惑按捺住,静静的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第33章 娄家喜宴 罗大舟放下筷子,起身端起酒杯,向司临澈拜了一礼。 “司公子,今日之事是我管教下人无方,但关于合作运瓜果之事,我实在是无法做主,罗某在这里赔个不是。”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仰头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然后才告辞离开。 两人气声将罗大舟送走,云耿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神情略微有些复杂,“这罗大舟身为漕运大老板,方才的行事风格反而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且他说的那话仿佛有深意。” 司临澈微微眯起眸子,点头附和,“你说的没错,想必是司文远和他有什么交易。” “那这瓜果之事怎么办?”云耿耿皱眉,路途遥远,瓜果运过来怕是会腐烂。 “你近日且安心待在福满楼中,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司临澈听出她的担忧,微微勾唇,随后冲云耿耿安抚性的一笑。 云耿耿看他这模样也放心不少,半晌后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又有些紧张的望向他的的手臂,言道,“你的手没事吧?” 司临澈见她这般模样,不免心中一阵暖流流过,柔声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小伤也会留下隐患的。”云耿耿没好气道。 一边说,她一边伸手朝着他的手臂摸去,不料却被他侧身躲开。 “我真的没事,待会回去用膏药敷一下就好。”司临澈坚持道。 云耿耿见他躲开,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失落,但也没再说什么。 可是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被一只大掌轻轻抚摸,那人柔蜜的嗓音传过来,“你不必担心我,还有,听到你的关心,我心中很是欢喜。” 云耿耿身为一个现代人,自认见过许多大风大浪,却还是被这摸头杀给撩到了,而且他说的这番话也实在是太过于温柔,让她不仅有些脸上发烫。 “咳咳,应该的嘛,毕竟我们是合作关系。”云耿耿轻咳两声,掩饰心中的旖旎。 最后,她有些不太自然的将司临澈送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到福满楼内。 第二日,镇上娄员外的儿子成亲,娄员外准备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一娄府家丁手捧请帖,来到福满楼,请福满楼的大厨去置办喜宴。 云耿耿看到请帖内容的时候,心中咋舌。 这报酬可不低,不愧是有钱人家。 樊童和娄家关系本就不薄,在云耿耿应下请帖后,便毛推自荐,请求到娄家帮忙,“掌柜的,我到时候跟着一起去吧,我跟他们是老熟人了。” “没问题。”云耿耿颔首,当即就同意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从柜台后拿出一个包袱,从中拿出不少红包,一一派发给店里面的伙计,还每人附赠一块细嫩的鹿肉。 发完之后她站在通完二楼的台阶上,抬起双手做喇叭状,喊道,“最近人手不够,大家都辛苦了,这是给大家的红包,还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不辛苦,谢谢掌柜的。”伙计们都是满面的笑意,老板如此慷慨,他们自然是高兴不已。 可是在众多笑脸中,唯有钱多多是个例外。 “多谢老板。”她说完这句话便耷拉着眼睛,随便扫了两眼红包和鹿肉,就坐到一个角落里,整个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她这是怎么了?”云耿耿见状有些疑惑,便拉过一个伙计询问。 伙计看着角落的钱多多,颇为无奈的叹气一声,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钱多多的旧友成生于昨日来到了福满楼,说是为了品尝菜品,便一连点了五六个菜,可每道菜皆是只尝了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钱多多见状,便问其缘故,成生则是不留情面的讽笑,“我还以为福满楼是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罢了。” “所以今天钱大厨才一直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小二叹气道。 听完后,云耿耿的眸光一点一点的变得晦涩。 竟然有人瞧不上钱多多的手艺,而且按照钱多多这般骄傲的性子,竟然还没有还嘴,看来此人绝非平庸之辈,她定要去拜会一番才是。 敲定主意后,云耿耿便立即去换上了小二的衣服,而且为了试探成生的厨艺,她离开之前还特意去了自己厨房,决定先做了一道菜。 她站在厨房思索了片刻,决定要份高级菜谱,便开始在脑海中呼喊。 “系统,给我兑换一个高级菜谱。” 【高级菜谱,消耗积分5分,请选择兑换菜品。】 云耿耿挑挑选选,在看到东坡肉后,想到没穿越前吃过的东坡肉,不由地舔了舔嘴唇,选择了东坡肉。 【看来宿主和苏东坡都是性情中人,都是吃货。】 系统看着边做东坡肉边咽口水的宿主,不由感叹道。 “你懂我哦。”云耿耿笑道。 很快,一盘色香味俱全的东坡肉就做好了,云耿耿将盘子装在食盒中,根据店小二的描述,直接赶往成生所在的客栈,询问了一番便找到了他的房间。 “扣扣扣”云耿耿敲响房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颇为俊逸的青年,看起来倒是很符合自家店小二描述的清高模样。 这人出来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准备关门,云耿耿见状连忙制止。 “客官你且等等,我是福满楼的小二,听闻客官说我们福满楼是浪得虚名,特意前来让您指教一番。” 说完这番话后,云耿耿面上又扬起标准的职业微笑。 成生闻言微微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颔首道,“原来是福满楼的,你且进来吧。” “谢谢您嘞。”云耿耿也不客气,直接就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进入了客房后,云耿耿立刻将菜品放到桌上,并摆出请的手势。 成生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不紧不慢的尝了一口之后便慢慢合上双眼,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这道菜由猪肉做成,肉被煮沸过,并被切成方块状,把肉下锅后,放了酱肉,料酒和冰糖。这个制作方法倒很新颖,就是厨子不行。”成生说完这段话后,动作优雅的品了一口茶。 第34章 再劝 云耿耿闻言心中惊喜,看来这厨艺果然非凡,但是她面上依旧平静,垂眸思索片刻才开口道,“你这般贬低厨子水平可不好,既然客官说得出这种话,那为何不自己做一道菜,让我开开眼?” 这成生品尝本领很强,就是不知道厨艺如何了。 “区区一个厨子,还不至于让我动手做菜。”成生语气微讽,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茶杯中打着旋的茶叶。 “那只能说客官是嘴上功夫,浪得虚名。”云耿耿挑眉,故意嘲讽。 果不其然,成生听不得别人诋毁自己的厨艺,立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眸睨着她,语气中夹杂着自信与不屑,“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厨艺。”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下楼,去找店家借厨房。 云耿耿在一旁围观了整个过程,待那道肉一出锅,就咽了咽口水,问道。“这菜名为?” “此乃我秘制的独家樱桃肉,你今日也算是有福气,动筷吧。”成生微挑唇角,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自信。 云耿耿当即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送入嘴中,才一口她便幸福的眯起眼睛。 这肉肥而不腻,软糯香甜,搭配酸甜的樱桃,简直让人让胃口大开。 【恭喜宿主,品尝到新美食,获得二十积分,这道菜简直就是绝密美食啊!】 脑中响起久违的系统音响起,云耿耿心中已经开始尖叫,“20分?!这成生真是绝了。” 云耿耿心中虽然已经惊涛骇浪,但面上还是依旧淡定,她慢慢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稳住声音道,“不愧是大厨,我为之前的言语道歉。” 说完这话,她顿了片刻,又道,“我有意聘请成大厨到我们福满楼,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耿耿此时已经丝毫不隐晦自己的赞赏,直接表露了身份。 “阁下是福满楼的老板?方才是我眼挫了,失敬失敬。”成生回避她的邀请,转移了话题。 “我是真心诚意,想邀请你来我们福满楼。”云耿耿穷追不舍。 “哦,那我想问问,钱多多在福满楼怎么样?”成生顿了片刻,这才道。 云耿耿楞了楞,而露出一个后意味不明的笑荣,“成大厨这个问题,和你来福满楼有联系吗?” “自然。”成生毫不犹豫的回答,想着钱多多昨天被自己嘲笑后的失魂落魄样子,心中游戏过意不去。 “钱大厨在我们这很好,不知成大厨有无意向?”云耿耿再次邀请,成生则是说再考虑几日。 云耿耿也不再逼迫他,让他好好思考,便回了福满楼。 回福满楼的路上,云耿耿想到成生谈起钱多多时的温柔神情,一个想法围绕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唐家。 自此上次从福满楼离开之后,唐嫣然就没怎么出过门,几乎都是待在家中,如今司临澈身边多了一个云耿耿,厨艺还如此厉害,就连司母都因为一盘小点心对她改观。 反观自己,虽然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皆有涉略,可并没有特别精通的方面,如此想来,竟然是连一个从乡野间来的野丫头都比不过。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这两日便天天在家里边跟自己厨子学做菜,硬是将原本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指给弄的全是伤,丫鬟伺候更衣的时候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那些伤口。 将沾满油烟的外衫脱下,才刚准备沐浴,门外就传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 “嫣然,你可睡下了?” 唐嫣然本来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转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温声朝回话,“未曾,母亲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那母亲就进来了。”小林氏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推门而入,正巧唐嫣然也走到了门边,所以两人正好碰面。 一看到小林氏她就被吓了一跳,平日里精致的妇人,此时眉头不展,仿佛心事重重,而且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过来了。 唐嫣然连忙将人领进屋,语气十分不解,“这是发生了何时?母亲怎地如此狼狈。” 听见她的话,小林氏眉头锁得更加厉害,连连叹了几口气才说道,“嫣然啊,若是你想嫁给临澈,恐怕只能先嫁进司府做妾室才行了。” “为何?”唐嫣然瞪大了眼睛,失声高喊。 她没想到大半夜竟然会迎来这样的噩耗,而且母亲之前是完全支持自己的,她想不明白是什么让疼爱自己的母亲改变了主意。 小林氏仿佛是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连忙执住她的手,将人往里屋带去,两人直走到塌边她才继续苦声道,“最近科考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你弟弟马上就要去参加考试,这一笔笔的花销也是越来越大。” 说到这儿她仿佛有些哽咽,顿了半晌才继续道,“你父亲方才同我说,打点其中的关系需要不少钱财,虽说咱们府上眼下也不缺钱财,可是这一番用度下来也是有些捉襟见肘。” 唐嫣然见她一直说不到重点,不免有些着急,直接打断道,“母亲,您就直说吧,这与我嫁给临澈表哥做妾有何干系?” 小林氏见她恼了,便也不再多言,抿了抿唇,嗫嚅道,“你父亲先前决定将你嫁给城东的一名富商,且那富商后日就要来家中提亲……” 唐嫣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尖声喊道,“什么?父亲竟然想将我草率嫁给一个商人?” “嫣然你别急。”小林氏见她这模样心中也是难过,便连忙开口安慰道,“母亲知道你一心只想嫁给临澈,我这不是提前来与你商量了嘛。” “那我该如何?”唐嫣然紧咬住下唇,强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 “我已经同临澈的母亲写了信,让她同意将你作为妾室抬入府中,你先嫁进去,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可我不想做妾,只想当表哥的妻子。”唐嫣然不甘道。 “母亲省的,可是他此时有婚约在身,你还不能直接做正妻,你且先嫁进司府,日后母亲有想法子让你做正室。”小林氏执住她的手安慰道。 唐嫣然默默流泪,半晌后才低声道,“那都听母亲安排。” 第35章 下药 翌日一大早,司临澈用完早膳便准备出门,临走之际,林氏将他叫住,“澈儿,你且等等,母亲有话同你说。” 司临澈毫不意外的停下脚步,用膳时他就感觉母亲仿佛有心事,一直想说什么,依照她果断的性格,不应该会犹豫,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也不说话,定定的看着林氏,林氏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澈儿,母亲希望你可以娶嫣然为妻。” 本来妹妹是说让嫣然做妾,可是林氏不死心,想试试让她做自己儿子的正妻,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委屈了她。 “母亲您在说什么?我已经通耿耿有了婚约,不可能会娶表妹的,您还是死心吧。”司临澈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可是你表妹从小用你一起长大,而且也是书香门第,与你门当户对,比云耿耿那丫头更适合做司府的大夫人。”林氏不死心的继续坚持。 司临澈知道若是今天不能好好找一个理由,母亲是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的,他敛下眼睑思虑片刻,才缓缓道。 “嫣然表妹从小在富裕人家长大,虽说是与我们当户对,可是自小她便是被捧在手心,心思单纯,若是嫁入府中根本帮不了我的忙。”说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微微柔和几分。 “而耿耿就不同,她虽然出身不高贵,可是却凭借自己的能力开办酒楼,经历过风雨,若是嫁给我,必定是如虎添翼,可以辅佐我左右,母亲您觉得是或不是。” 司临澈言之凿凿,他虽然心中并不是想只是这般利用耿耿,但是若不这样说,根本奉劝不了林氏。 果然,听完这番话,林氏迟迟不再开口,司临澈也不再浪费时间,“既如此,那我先走了,母亲可千万不要在提及此事。” 说完他便离开了,林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去,待他彻底走远后,林氏才眯起眸子。 她不能任由嫣然嫁给旁人,她自小就打定主意要嫁给自己儿子,既然澈儿不肯娶她为正妻,那就先纳入府中为妾好了,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思及此,她又想到小林氏信上所说的下药一事,眸色微沉,既然这样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中午。 司临澈回府后,林氏已经吩咐人做好了饭菜,但是人却不见了,它也不做多想,自己便开始吃了起来。 吃完饭之后,家里的下人说林氏叫他去花园里有事商量,司临澈以为又是唐嫣然的事,心中无奈,但还是过去了。 过去等了半刻钟,林氏却是迟迟没来,但是司临澈却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燥热,而且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他并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所以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自己这浑身的燥热应该是被人下了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招,但他知道,如果不赶紧解决定会如了那人的意。 另一边,云耿耿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和司临澈说一说罗大舟的事情,她觉得罗大舟并非不愿帮司临澈,她隐隐猜测,罗大舟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许被威胁了也说不定。 不得不说云耿耿还真是真相了。 云耿耿在门口遇见了司义,便同他一起进了司府,可是才走几步,司义便一拍脑门,说还有其他事要办,让她自己去寻司临澈。 这司府她也来过几次了,自是找得到,于是她当下就答应了,然后就只身前去。 才刚走几步,云耿耿远远地就看到司临澈,他步履不稳的朝着司府后山的方向走去。 云耿耿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大喊了几声,可是司临澈却是毫无反应,她更是莫名,连忙朝他走去。 司临澈隐约间仿佛听见了云耿耿的声音,但药效已经上来了,也管不得那么多。 他此时只感觉浑身燥热,,眼前一片模糊,况且现在时辰也已经晚了,云耿耿怎么会过来。 一路酿跄着走到后山的水谷冰池,司临澈已经顾不得脱衣服了,一下就跳进了池子里,直到整个人都埋进了水池里,这才感觉恢复了些许神志,身上的燥热也降了些。 另一边,云耿耿一路小跑,可始终也没追上司临澈,远远地,只听噗通一声,她心中一惊,忙抬眸看去,只看到司临澈的残影,人已经掉进了水池里,而且半天也没见冒头出来,也没见挣扎的痕迹。 再想到他刚才步履不稳的样子,实在像是喝醉了酒掉进池子里,云耿耿稍加思索,惊恐的猜测,他恐怕还不会游泳。 想到这里云耿耿心都揪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也一下跳进了池子里。 刚跳进池水里,云耿耿就打了个冷战,实在是太冷了。 但也顾不得多想,她连忙一头扎进水里,憋着气寻找司临澈,半晌后才隐隐的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她不再犹豫,赶紧游了过去。 司临澈意识模糊中,只感觉好像有人靠近自己,但此时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 直到这人将他拉出水面,拍着自己的脸让他清醒一点的时候,他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可当看清是云耿耿时,司临澈脑袋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他突然一下子伸手将人搂入怀中,不顾一切的便吻了下去。 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不见,周遭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亲吻相拥。 云耿耿当即便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反应,待她回过神来时,也发现自己根本挣扎不开,司临澈手劲实在是太大了。 她此时也发现了司临澈应该不是醉酒这么简单,他的身体滚烫得不正常,而且目光迷离,而且这人此时还将她死死的抱在怀中吻住,在水里她一点也没有办法将他推开。 而且,她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想将他推开……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将司临澈搂住,这个吻并不是那么温柔,甚至有些急切,水中的手也有些不安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没有那么保守的思想,而且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 第36章 行事失败 司临澈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美梦,这个梦让沉沦,因为梦里有他心中所想的人。 两人的衣物渐渐的变少,冰冷的池水刺激着皮肤,云耿耿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这声音一下子刺激到司临澈,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是还没有燃烧殆尽的理智。 这不是梦? 他一下将怀中的椒香软玉推开,连连往后推。 突然被推开的云耿耿脑袋不轻不重的磕在周遭的石头上,也一下清醒过来,一下子就看到睁开眼清醒过来的司临澈,虽然池水冰凉,但她还是双颊忍不住微微发烫。 “耿耿,离我远点。”司临澈死死的克制住自己,一只手狠狠的扒住岸边的石头,不让自己继续沉溺在方才那般犹如仙境的美梦之中。 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去控制,做出有违自己本心的事情,他和云耿耿之间,到底是完了。 云耿耿见他这般克制,突然想到自己其实可以从系统里兑换清醒剂帮司临澈,脸上更是烫了几分。 “你过来点,我可以帮你。”云耿耿赶紧从系统的商店里兑换了一瓶清醒剂,又花了五个积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被下了药,你快走,我怕我会伤害你。”听到云耿耿的话,司临澈觉得身上的燥热更甚了。 “你误会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有解药。”云耿耿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于是强忍着尴尬,赶紧解释。 ...... 等两人爬出水池的时候,都有些狼狈,云耿耿赶紧将清醒剂递给司临澈。 毕竟是五个积分换来的,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发挥了钱作用,司临澈很快就恢复神志。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但是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正无言间,不远处突然传来有些焦急的喊声,“少爷,少爷,您没事吧?” 原来是府中的下人。 “咳,没什么事,刚才你们家少爷喝多了,掉进池子里,被我拉出来了。”云耿耿轻咳一声,连忙开口道。 司临澈闻言微微颔首,表示默认。 “公子,您快回房换身衣服,当心着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司义大声嚷嚷。 “去给你耿耿姐寻身衣服过来。”司临澈看见他也不再沉默,开口吩咐道。 另一边,偷偷躲在司临澈房中的唐嫣然,等了许久也不见司临澈回来,心里面十分着急。 按照她们的计划,此时司临澈应该与她好事已成,她也不用嫁给那富商,而是可以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哥了。 可现在如今却许久都不见他过来,她该怎么办啊? 看着空空的床铺,唐嫣然垂眸思虑片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自己脱光躺了上去。 反正那药一时半会儿是解不了的,还有姑妈帮忙,表哥一定会认的。 而此时,司临澈与云耿耿则是就近找了个房间更换衣物。 回到房中为司临澈取衣物的司义,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唐嫣然,他连忙抬手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啊,出去,出去,你赶紧出去。”唐嫣然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自己满怀期待等着的表哥,没想到却是司义,立刻将一旁的被褥拉过来盖上,惊声尖叫起来。 “表,表小姐你怎么会在少爷的房间里?”司义震惊了,他没搞明白怎么回事,也没忘记自己回来的目的,赶紧拿了身衣服就逃了出去,将事情禀报给了司临澈。 听完司义的禀报,司临澈眸色微沉,一下就想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心中连连冷笑。 真是好算计。 此时林氏正好过来,她问也不问,开口便说,“临澈,既然事情都发生了,你就将嫣然纳进府吧!” 林氏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以为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里面,完全没有发现唐嫣然不在这里,只是听到唐嫣然尖叫,而下人禀报说司临澈在这里,她就直接赶过来了。 “不知母亲说的是发生了什么?”司临澈语气阴沉。 “你和嫣然......嫣然呢?”林氏才说到一半,这才发现唐嫣然不在。 门外匆匆跑来自己的贴身嬷嬷,她迅速贴到林氏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完她的话,林氏身子摇了摇,有些不稳,但是即使知道了事情已经失败,林氏还是不放弃,她咬咬牙继续道。 “临澈,不管怎么说,嫣然现在都在你的房内,她一个姑娘家,若是传出去了,你让她日后怎么嫁人,我看你直接将她纳入府中吧。” “夫人可别误会什么,唐小姐虽然在临澈的房中,但临澈今日并未回房过,下午便去了冰池游泳,府里许多下人都是看到的。”司临澈面色阴沉,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就响起一个女声。 云耿耿换好衣服后,听到这边的响动便直接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开口就为他辩驳。 林氏看见云耿耿,心中微惊,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开口,司临澈手指一顿,面色冷峻的看着面前这二人,尽管其中一人是一心为自己做主的生母,他抢了一步先发话了,“来人,将唐小姐送回唐府,今日之事,若谁敢外传,本少爷定不轻饶。” “是。”一旁的司义连忙低头应声。 林氏面色一凝,还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又响起一个声音。 “云小姐,府外有人找,说是叫樊童。” “好的,我知道了。”云耿耿笑了一下,对通报的下人微微颔首,然后又转身冲着林氏温声道,“那伯母早些休息,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她对林氏微微一笑,不等她回答便要离开。 房里的司临澈见状蹙了蹙眉头,也起身,若有所言的缓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她叫住,“我与你一同前去。” 两人走的很快,没有等林氏继续开口说些什么,因为方才的事,一路无话。 直到走到司府大门口,云耿耿才看见樊童焦急的身影,还没走近呢,他就扯着嗓子开始喊,“掌柜的,你可算来了,酒楼里急着找你商量明日娄府举办宴席的事呢。” 他这一声吼总算是让云耿耿觉得好受一些,不再被尴尬的气氛困扰,故而她步伐轻快的走过去,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同你一块回去商议。” 第37章 惹事生非 云耿耿回到福满楼将琐碎的事务安排妥当,很快就迎来了娄府的宴席。 因为是娄少爷大婚,娄员外为此也宴请了不少宾客,人来人往,故而娄府上下都喜气洋洋,府中张灯结彩,满府铺红,门前的街道上更是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云耿耿作为福满楼掌柜自然是在邀请之列,她与樊童,钱多多一起早早地就到了娄府,三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宴会中的餐食安排好。 入座时娄少爷的成亲礼已经行过了,宴席也已经正式开始,三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空下的位置。 坐下之后云耿耿下意识的四下望了一圈,才在隔了两桌的地方找到了司临澈。 司临澈仿佛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自己才看得到他,他就将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他狭长的眸中夹杂着笑意,朝自己微微颔首,然后端起手中的酒杯。 云耿耿不知觉的微笑,抬起桌上的酒杯,两人隔空敬酒。 四周都热闹非常,看起来十分喜庆,宾客们都在把酒言欢,议论着娄公子方才的俊朗。 云耿耿安心的吃着菜,顺便听着周围的讨论,就着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却传来一阵喧闹。 “这都什么菜啊,这么难吃,娄府宴席为何菜色规格置办得这么小,难道连个大厨都请不起了?” 云耿耿寻声望过去,原来是一名长了副马脸的公子,他说完这话便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又开始语气不屑的对桌上的菜指指点点。 看起来是全然不顾娄府大喜,娄员外脸色十分难看,但是这人依旧没停下,不仅说菜不好,言语中还带暗暗着讽刺娄府的意味。 这些菜都是钱多多亲自指点的拿手好菜,此时听见有人这般嫌弃,她心中怒火中烧,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将手中的的筷子放下,站起来反驳,“这位公子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办喜酒本就是这个规格,而且谁人不知道福满楼的菜如今在这城中是数一数二的,你说这才难吃,还不知公子平日里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那人听见这番话,冷笑一声,讽道,“福满楼聘请你一个女厨,能做出什么什么好菜?” 他这番话听得钱多多根式气恼,这人竟然会抓住自己女子的身份做文章,可真是不要脸至极。 “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女人又如何,难道你母亲不是女人。”钱多多咬牙恨声道。 这话一出,那人张了张嘴,似乎是无法反驳,钱多多冷笑,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那男子却是话锋一转,将眼神落在了一旁的云耿耿身上,“云掌柜,你这厨子脾气倒是不小,就不说这菜好不好吃,从她这态度看来,你们福满楼就不行。”他顿了顿,接着说,“云掌柜身为一个女人,还是不要再外抛头露面的好,我看你还是直接嫁进司家。安心做司家的夫人吧。” 他这一番话引起不少宾客的议论,都在对着几人指指点点。 云耿耿心中十分气恼,看来这人是有备而来,故意闹事,不仅诋毁自己的菜,还拿她们女子的身份大做文章。 气愤归气愤,可今天毕竟是娄家喜宴,她并不像同他争执。 “这位公子,你若是有不满,稍后宴会结束我们细谈,此时你还是安心吃席吧。”云耿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想让他安分下来。 说完这话,云耿耿对这不远处的樊童使了个眼色,“樊童,去为那位公子换一桌菜。” 樊童闻言立刻往厨房赶去。 “今日之事当然要在现在说清楚,你们也不必换菜,我认为你们福满楼的菜也就如此,就算是再怎么换也没用,不必挣扎。”那男子冷笑着,看起来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他的声音特别大,说的话能够让在座的人都听见,倒是有些故意找麻烦的意味。 “这位公子,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可能你吃糟糠吃多了,自然也就不懂这些菜的美味之处。而且今日也是娄府大喜的日子,你故意生事,居心何在?”见他不识抬举,云耿耿再也忍不住,斥声诘问。 那人面色一僵硬,顿了片刻,又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男声打断。 “你若再胡搅蛮缠一句,休怪我不客气。” 司临澈冷声呵斥,说着狠狠地将手中的筷子掷在桌上,筷子与桌面碰撞,发出重重的响声。 他眯着眸子直直的看向那个男人,神色冰冷,犹如一把把冷刃刺向他。 那男子被司临澈强大的气势镇住,咽了咽口水,嘴巴张张合合半晌,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得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闹剧结束,一时间在座的宾客都鸦雀无声,但是,刚才那么一闹,也让不少人停下来筷子。 云耿耿不动声色的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里,看来刚才那事影响不小,而且娄员外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云耿耿心中郁结,但也没什么法子,很快,宴席结束了,宾客们都纷纷起身同娄员外告辞,娄员外挤出笑容招呼众人离开。 就在这时,刚刚被司临澈呵斥之后不在吭声的公子又发声了,“大家可千万不要再去福满楼,你们今日也看到了,他们不仅菜难吃至极,态度也极其恶劣,根本不配开酒楼。” 他这一段话,让大多数准备离开的宾客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云耿耿,似乎是想看她会怎么回话。 云耿耿当下就沉了脸,娄员外也面色十分难看,见此,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是不肯离开了。 就在云耿耿准备开口时,一个清雅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这位公子应当是银月楼的东家吧?我没记错的话,福满楼开张之后你们说的生意就十分惨淡,你今日来恐怕就是为了污蔑福满楼吧。” 云耿耿转头望去,原来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成生,他负手走上前来,面上挂着讽刺的讥笑。 “据我所知,这位公子一直和司临澈不对付,并且他自己也开了家酒楼,就是这银月楼,如此看来,你今日这番话恐怕一来是为了报复司临澈,毕竟云掌柜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二来嘛,也是为了破坏福满楼的生意,让自己的酒楼客人多一些,你说我这番猜测对还是不对?” 第38章 赴会 成生满脸都是嘲讽,他这话一出,看热闹的众人一片哗然,看向那公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鄙夷,娄员外更是狠厉的看向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闻言脸色一下子僵住,没有说话,成生见状冷笑一声,走到一个桌子旁边,指着其中一道菜,言道,“这道清炒鹿茸,虽然看起来家常,却是用了上好的冰鹿茸制成,食材极其罕见,你方才一直说这桌上的菜规格小,不知平日里是吃得多高级,难道是宫中的御膳?” 成生的这一番反讽更是让那人说不出话,他眼神躲闪,沉默半晌便落荒而逃了。 见他狼狈逃走,钱多多拉住云耿耿的手臂笑得前俯后仰,合不拢嘴。 云耿耿心中对成生更是感激,她带着笑意走到成生面前,真诚的向他表示谢意,“成生,方才之事还真是谢谢你了。” 成生却是了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 娄府的宴席成功结束,云耿耿也带上福满楼的人功成身退,还没走出娄府,司临澈便带上司义追了上来。 “明日你可有时间?同我一起去泛舟可好?”司临澈勾唇微笑。 云耿耿没想到他会邀约自己,思索片刻就答应了下来,“明日我无事,就同你一起前去吧。” 她的面上虽然淡定,可是心里面却有些甜滋滋的,去泛舟,倒是有几分约会的感觉。 “那明日我来接你。”留下这句话司临澈便和司义上了马车离开了。 云耿耿也没去福满楼,直接回了自己的宅子中。 对于明日的游湖她莫名有些期待,才回到家就开始考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带着去赴约。 思索片刻,她决定备上一些糕点,游湖配上甜点,简直不要太惬意。 这样一想,云耿耿迫不及待的就跑带厨房准备食材,她之前见钱多多做过一个新的点心,此时正好尝试一番。 糕心很快就做了出来,这是一盘水云糕,看起来白白糯糯,就像天边的云一般,吃起来也是口感十足,想来司临澈应该会喜欢的。 【软软糯糯,就像行走在云端的轻盈,宿主积分加4分。】 系统在脑海中播报起来。 云耿耿听见也是心情大好,将糕点装入栏中,就去歇息了。 一夜无梦,云耿耿更是难得的睡了懒觉,等到日上三竿了,才慢悠悠的起床,等她才梳洗好,门外就传来钱多多的声音。 “耿耿,你好了没呀,司临澈都已经到了。” 云耿耿起身开门,将人迎了进来,然后又走回梳妆台前开始化妆,一边细细勾勒着娥眉,一边说道,“我就快了,他们来了多久了?” 说着又用指尖沾染了唇釉涂抹在薄唇之上,顿时添了几分颜色。 平日里云耿耿大多时候都在厨房里,沾染了满身烟火气,所以一般都不怎么打扮,此时一打扮倒是让钱多多有些惊艳到。 “啧啧,平日里不施粉黛,今日要和司临澈出门就打扮得这么美,看来还是未婚夫婿的面子大呀。”钱多多故意打趣道。 云耿耿微微扬起嘴角,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又拿起眉笔再勾起了眉。 “咦,这是何物?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钱多多看她用的东西十分稀奇,不禁有些好奇的询问。 云耿耿转过头来,神色认真的笑道,“这是我自制的描眉的物件,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你也可以来试试。” 钱多多拿起来研究了半天,才道,“那你今日早些回来叫我用用吧,我看你的这些脂粉都十分新奇呢。” “自然没问题。”云耿耿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坏笑道,“你这是想打扮给谁看?是成生吧?” 听到成生的名字,钱多多难得红了两颊,然后轻咳两声正色道,“咳咳,你快些过去吧,我还要回去练刀工呢。” 话说完之后,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昨天成生为了自己出头的模样,心中欢喜更甚。 云耿耿看着她这模样也忍不住轻笑,这才提起自己做好的点心出了门。 一出大门就看到了司府的马车,司临澈立身站在马车旁。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的长衫,碧蓝玉冠将一头墨发高高束起,看起来丰神俊朗,温润如玉。 司临澈一株注视着云耿耿宅子的大门,故而她一出来就看到了,当下心中惊艳。 她今日看起来更加的明媚动人,仿佛一个精雕似的人儿一般,一见到就觉得周遭的风景都淡了几分。 司临澈怔楞半晌这才回过神,唇角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你今日这番打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既然是游湖,自然得打扮一番才配得上美景,我们快走吧。”云耿耿听见这话,心里面甜滋滋的,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游舫处,风景如画,日头也正好,恰是游玩的好天气。 云耿耿觉得十分有约会的感觉,可是等到了舫上,掀起珠帘的时候,她才发现,船中竟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面上的笑意僵住,转头向司临澈投去疑惑地眼神,问道,“这两位是?” 司临澈微微一笑,指着端坐着的两人一一介绍道,“这两人是我的好友,杜枋杜公子,还有司临澈司公子,他们是我多年的好友和合作的伙伴,我这次就是想要将他们介绍给你认识一番。” 屋中二人闻言起身对云耿耿拱手问好。 云耿耿干笑两声,也向两人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云耿耿。” 原来这并不是二人约会,而是介绍合作伙伴,自己还真是想多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 进去之后云耿耿也是有些闷闷不乐,司临澈感到有些不解,在心中暗暗回想,之前是否做了什么唐突的举动。 好像是她看到司临澈他们才开始不开心的,司临澈反复思索,才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他心中竟然有些开心,抬起茶杯借着饮茶的动作微微勾起唇角,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才开口道,“其实今日向你介绍杜兄他们也是存了私心,毕竟你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我希望日后给我们成婚了,你并非如同普通的妇人一般在家中操持家务,而是为与我一起打理司府的生意,这也算是提前带你熟悉一下司府的合作伙伴吧。” 第39章 梦中奇遇 云耿耿本来有些沉寂的心,听到这话又开始活泛,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司临澈,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杜枋却是先开口了。 “啧啧啧,司兄这话真是让人艳羡,也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喝上你二人的喜酒呢?” 杜枋手摇纸扇,语气是十足的打趣。 司临澈微微一顿,他们的婚期倒是还未曾定下来,如今借这个机会倒是可以问问云耿耿。 于是他就着杜枋的话,朝着云耿耿微微一笑,“耿耿你说我们该何时成婚?” 云耿耿更没想到竟然会之久谈到婚期,自己若是立刻回答倒是显得十分着急一般,于是她就装作没有听见,将自己做好的糕点摆到盘中,言道,“你们尝尝我做的糕点吧。” 闻言几人皆是笑而不语,司临澈也不再说这件事,但是他心里却是开始打起了主意。 他应该早些把婚事和家中商量一下了,这件事到底应该如何筹办,才能让云耿耿风风光光的嫁入他们司家。 一番调侃过后,几人又小酌了几杯,云耿耿不知不觉间也多喝了些,这果酒虽然度数不高,可还是让她有些微醺。 她抬手虚扶着脑袋,将手肘撑在桌边闭目养神。 司临澈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所以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异样,附过身子低声询问,“你可是有些醉了?不若让婢女带你下去休息吧,这船上有专门的客舱,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直接过去歇一歇。” 云耿耿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应道,“是有些累了,那我就先去小憩片刻,你安心在这陪你的朋友吧。” 她才说完这话,司临澈便转头冲着还在相谈甚欢的两个好友打了声招呼,“耿耿不胜酒力,便先去休息一会儿,你们暂且先在此等候片刻,我将她送到客舱再来陪你们畅饮。” 两人听见这话皆是爽朗一笑,那位杜公子摆了摆手,言道,“无事,你先将云小姐安置妥当,我们这里不必忧心。” 几人关系素来很好,听他们说出这话司临澈也不再多言,起身将云耿耿扶了起来。 他这一番动作极其自然,云耿耿本还想着让门外侯着的侍女领着自己过去就成,没想到司临澈竟然会直接把她搀扶起来。 虽然是有些意外但是云耿耿也没有拒绝,毕竟他都已经和那两位朋友说过了,自己也没必要再矫情什么。 司临澈将她送到门口便直接离开了,她实在是有些晕,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帘子掀开就进去了。 她本来是想着一进门就躺下休息,争取早一点回去陪几人再聊聊天,可是看见舱中的摆设,她脑海中的眩晕感就少了许多。 舱内摆满了花果,整个屋中盈满了清香,而床榻就在窗边,只需要微微转过投去就能看到窗外的江景,看起来你就十分的惬意。 云耿耿实在是非常满意眼前的一切,下意识的就对这一旁的侍女惊叹出声,“你们这客舟果还真是十分贴心,这样的装饰一定吸收了不少回头客吧。” “姑娘说的哪里话,这船舱内的一切都是司公子亲自安排的,我们哪里会有这等闲心一点点的布置。”侍女捂嘴轻笑。 “哦,竟然是这样。”云耿耿讶异的同时,心里面有泛起一丝甜蜜,看着屋中的陈设更是觉得有些温馨。 花香怡人,江景也让她心旷神怡,云耿耿很快就在船仓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不知为何,她竟然来到了一处翠柳成荫的江边,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木屋中跑出来一个小男孩,而且他竟然并非古人,穿着一身现代装,这样的场景让立刻云耿耿明白过来,自己此时应该是在做梦。 那个小男孩看起来也只有半人高,小脸四分精致,像一枚行走的糯米团子,十分可爱,他欢脱的跑了过来,甜甜的冲自己喊道,“姐姐,你可以陪我一块玩耍吗?” 云耿耿对于这样可爱的小团子最是没有抵抗力,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萌化了,立刻蹲下身笑道,“当然可以啦,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狡黠一笑,“姐姐,我叫楚楚,今年七岁啦,你能够帮我钓一条鱼吗?” 他话音刚落,云耿耿脑海中许久没说话的系统竟然发布了一个任务,【特殊任务,钓到一条鲈鱼并煮鱼汤,奖励不锈钢菜刀一套。】 系统的声音此时又变成最开始时冷冰冰苍老声音,云耿耿还没来得及好奇,自己的手就被楚楚拉住,两人一起跑向了江边。 江水十分清澈,碧蓝的天空倒影其中,仿佛将天地连接在一起,天水一色。 楚楚与她开始在江边嬉戏打闹,十分惬意,也没有再提出方才钓鱼的是事,云耿耿感到奇怪,可是面对一个七岁的小团子她纵使又万般疑惑,也没法开口问下去。 是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将她吵醒的,云耿耿从梦境中缓缓醒过来,无意识的嘤咛一声才慢慢睁眼。 她先是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还大亮着,看来她也没睡多久。 又想起方才做的梦,云耿耿摇头轻笑,可惜刚才那可爱的小团子是梦中的,要是身边真有这样的小孩就好了。 正可惜间,她才发现自己床边竟然多出一套钓具! 她连忙起身将东西拿到手中,还没来得及细看,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还有司临澈温润的嗓音,“耿耿,你可起来了?” “刚醒,你进来吧。”云耿耿头也不抬的回话,注意力仍然在手中的渔具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没大会儿功夫,就感觉头顶打下一片阴影,紧接着传来司临澈微微有些惊叹的声音,“耿耿姐,你这渔具看起来倒是十分精致,应当不是凡品吧。” “我并不懂渔具,这是朋友相赠的。”云耿耿听见这话心中自然十分欢喜,看来梦里边的楚楚应该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耿耿姐,那我帮你钓鱼吧。”一旁的司义自告奋勇的冲过来,当即就准备将渔具接过去。 云耿耿没钓过鱼,有人帮忙自然不会拒绝,正欲将渔具拿给他,司义却一下子被一直大掌推到一旁。 第40章 埋伏 司临澈淡然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是砍柴厉害吗?何时钓鱼也这般厉害了,我陪你耿耿姐钓鱼就好,而且不是累了吗,你先下去歇着吧。” 司义想到之前砍柴的事,讪讪的将手放下,他可不想之后再天天上山砍柴了。 三人带上渔具走到船的边上前去安置好,云耿耿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无从下手。 正烦恼间,一只温厚的大掌覆在她的手背上,耳边传来柔柔的低语,“你的手放在这儿,然后将这个线抛出去……” 云耿耿一下子僵硬住,这样实在是太亲密了,但是她又能感受到司临澈只是在认真的教她怎么使用这副钓具而已。 思及此,她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旖旎,开始认真的学习。 没不一会功夫,就将渔具的使用摸索清楚了,她这才将司临澈的大掌推开,“我明白了,你让我自己试试吧。” 刚才司临澈握住她的手时,云耿耿心里面就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回头去看司临澈,自然是错过了司临澈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 开始钓鱼后,云耿耿倒是运气不错,第一次便钓到条肥硕的江鲤,她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对任务的完成更是多了几分自信。 可是接下来几次竟然都还是江鲤,没有钓到一条鲈鱼。 “这条江怎么没有鲈鱼啊,鲈鱼鲈鱼快上钩呀。”云耿耿开启碎碎念模式,一心一意的看着江水起到。 一旁的司临澈见她这模样不免笑意更浓,伸手将御酒渔具接过来,言道,“我来试试吧,鲈鱼应该在江底才是。” 他拿过渔具后,便熟练的放线,才刚才放下去,水下就有了奇怪的动静,看起来并非是鱼儿上钩,司临澈心中微微警惕,侧首朝司义使了一个眼神。 司义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右手移到腰侧的剑柄上,蓄势待发。 司临澈也立刻将云耿耿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伸出一只手,用力按住船桨,使劲搅动着水面。 湖面上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浪花,一时间水花四溅。 顷刻间,水中窜出一群裸露着上半身的男人,司临澈立刻提高紧惕,从腰侧拔出自己的配剑。 云耿耿方才还疑惑不知司临澈为何做出这些举动,可是看着水下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心中一惊之下才了然。 只见这些男人从水下腾跃而起,一下子跳上了船,站定后,才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一把把短匕首发出的冷光反射在司临澈的脸上,这些人面露凶光,看起来十分不好应付。 司临澈眉头微蹙,然后微微偏过头,对着身后的云耿耿嘱咐道,“你快躲进船舱。” 看着一群面前凶神恶煞的大汉,云耿耿的担心全都写在了脸上,她的伸手紧拽着司临澈的外衫,“你应付得过来吗?” “无碍,你先躲起来,我会找机会脱身的。”司临澈知道她的担忧,心中升起股股暖意。 云耿耿没有功夫,也知道她留在这里不仅帮不到他,反而成为了他的累赘,于是也不再逗留,弓着身子躲进了船舱里。 有几人见云耿耿离开,拿着武器就想要冲上去拦住她,司临澈见状便一一将他们挡了下来,这才让云耿耿得以安全的躲进船舱。 甲板上打斗的动静很大,不一会儿就吸引了船上其他人的注意,他们定睛一看,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几名会武功的商人拿起武器立刻上前协助司临澈。 司临澈顿时觉得轻松不少,他一人对付这些男人尚且有些吃力,但是有了这些商人的协助便轻松许多。 那边,云耿耿躲进了船舱之后立刻在脑海中呼叫系统,寻找可以帮助司临澈的武器。 翻阅了好半天,都发现这些武器的伤人指数并不高,恐怕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正当她要放弃时,‘电击器’突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兑换需要十五积分。 云耿耿来不及肉疼,当下就决定就是它了,立刻点击了兑换,可是才刚点上,系统就传来警报声。 【当前物品需要先完成垂钓鲈鱼任务,才能进行兑换。】 云耿耿大惊,现在情况如此紧急,她哪里来的时间做任务! 甲板上传来的打斗声越来越强烈,云耿耿心中也越来越慌张,她必须尽快兑换到电击器,出去救司临澈才行。 她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怎么才能兑换‘电击器’。 垂钓鲈鱼的任务是梦中的那个男孩发布的,那他会不会有办法? 直觉告诉她,这个小男孩或许与系统有关,于是她在心中默喊出那个名字。 “楚楚。” 话音刚落,脑海中的系统界面顿时有了反应,竟然是出现了一串奇异的乱码,而后楚楚的小脸赫然出现。 楚楚的脸一闪而过,这一刻,她再点击电击器的兑换,一下子就成功了,电击器出现在手中,而后那一大串的神秘代码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举动,脑海中又响起系统的播报。 【当前物品需要先完成垂钓鲈鱼任务,才能进行兑换。】 可是云耿耿手中已经得到了武器,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楚楚很有可能是系统出现的bug。 思及此,她有些意外,但是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她也顾不得多想。 小心翼翼的推开窗户,打开一条缝,外边两方人马厮杀得十分激烈,虽然司临澈和商人们的身手不凡,但耐不住对方人多,打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正好窗外一个商人被对方一人堵得逼近这扇窗户,云耿耿看准时机将窗门打开,举起电击器一下子击打在那裸着上半身的男人身上。 用力按下开关,只见电击器发出幽蓝色的光,一下子延伸到那个大汉身上,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大汉便浑身颤栗,哆哆嗦嗦抖个不停,两息之间就晕倒在地,口吐白沫。 眼见强壮的大汉蓦然倒地,云耿耿心中大喜,不禁在心中暗叹:不愧是15积分换来的。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云耿耿信心大增,蹲守在窗边等待下一个敌人。 第41章 包围 另一边,司临澈一面和对方周旋,一面分神往云耿耿这边望,这一看之下心中大惊。 她竟然将窗户大大的开着,也不知拿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对着外边,看起来十分危险。 有一名大汉应该是注意到了她,当下就提着刀,凶神恶煞的朝她走过去。 司临澈注意到这人在往云耿耿逼近,面色一沉,未做过的犹豫便立马转身提着剑冲了过去,想要阻止那大汉。 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名大汉已经眨眼快步冲向了窗边,举起大刀就向云耿耿劈去。 看见这一幕,司临澈猛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宝剑微微颤抖着,脑子里先预补出云耿耿身首异处的画面,经不住失声大喊,“耿耿,快躲开!” 声音闻所未闻的嘶哑,犹如失去母兽庇护的小兽。 云耿耿其实早就发现了那名大汉,她漆黑的眸中倒映着他凶狠的模样,人一过来,她就迅速往后退去,大刀落下,将门板劈成两半,瞬间倒了下来。 看着被劈成两半的门板,云耿耿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退得快,否则现在变成两半的就是她了。 那大汉见状鼻孔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冲自己方才那一失手给卯上劲儿了,今天非要云耿耿命丧黄泉,他紧急的追了几步,就要走进来,云耿耿眼瞅着蹲下身子,手中的电击器往他身上一按,这大汉犹如之前那人一般,一愣过后,瞬间瘫倒在地。 另一头,司临澈摆脱了其他几名歹徒的缠身,提剑飞快的跑进船舱准备救云耿耿,他可是还有几步的距离,便看到那大汉竟然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 笨重的身体宛若泰山倾倒般下落,险些砸伤他的脚背。 “耿耿。” 他十分错愕,但是也很是担忧,明眼看到云耿耿就劫后余生的依靠在门框一旁,身上满是血迹,忍不住随便补了几剑迅速走过去,大掌轻轻的掰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而外边,司义已经解决了剩余的歹徒,伙同这其余人用麻绳把他们捆住,虽然这群歹徒都已经被制服,但心中还是十分不服气的,扭动着身体意图逃跑。 司义恶狠狠地用剑鞘抽打了其中几人,呵道,“都给我老实点!” 将这些歹徒安置妥当,他这才转身进入了船舱,冲司临澈拱手道,“公子,人都已经捆起来了。” 司临澈闻言微微颔首,将自己随身的披风仔细系在云耿耿身上,然后转身便出了船舱,云耿耿也抬腿跟上。 司临澈微眯着眸子打量一番,然后垂眸思考了半晌,最后勾起唇角冷笑道,“你们都是罗大舟的人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了,杜枋瞪大了眼睛,“之前你们不是都已经……” 司临澈面色发沉,却是没有出声。 “船夫,立刻掉头上岸,我们去官府告发罗大舟!”赵墨元沉声道。 “没问题。”船夫应下,立刻摆着船桨,开始掉头。 “唔嘟嘟~”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一阵独特的号声,司临澈抬眸望去,只见五艘货船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将他们的船团团围住。 司义等人立刻绷紧肌肉,手放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想走?没那么容易!”罗大舟的喊声从其中一艘船上传过来。 船上的歹徒看见了罗大舟,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又开始挣扎,朝罗大舟叫道,“老大,我们在这儿!” 司义见状狠狠地踹了几个人,他们才安分了下来,不再乱动。 司临澈的眉微微拧了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将挡在身后,轻声说道,“你继续躲起来,这里不完全。” 闻言,云耿耿也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便将手上的电击器递到司临澈手里,认真道,“这是电击器,你且拿好,到时候用这一头对准敌人,按下这个开关,就可以直接将人击倒。” 话毕,她又添了一句,“我方才就是用这个武器,将那名歹徒打倒的。” 司临澈感兴趣的挑起眉头,回想到方才的场景,不禁暗叹:确实是个厉害的物件。 不过他并没有接下,反手将电击器还给了云耿耿,“你自己拿着防身,以备不时之需,我习惯使剑。” “可是……”云耿耿有些犹豫,这罗大舟可不好对付,她担心他们对付不了。 “放心吧,我们可以应付,你且赶紧进去躲好。”司临澈将电击器强行塞回云耿耿手里,轻声安抚她。 他倒不是不相信云耿耿的物什,毕竟这丫头的身上实在藏着太多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让他大开眼界,只不过他是私心觉得,云耿耿的安慰,比起自己来说尤为重要一点。 见司临澈如此坚持,云耿耿也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拿着电击器迅速躲了起来。 而另一边,这艘船上的人已经和罗大舟对峙上了,两方吵的不可开交。 “罗大舟,你真是小人一个,净做些卑鄙无耻之事!”杜枋高声骂着。 没想到罗大舟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商人怎能不卑鄙,我就当是你的夸赞了。” 说着他飞身一跃,就跳上来他们这艘客船,众人皆是警惕万分,立刻拔出剑,做出防备状态。 “各位何必如此激动,我罗某就是上来跟你们聊聊天而已。”罗大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罗老板,你为何这样做?我认为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你何至于这般暗算我?”司临澈眸中神色阴冷,定定的望着罗大舟。 罗大舟面上勾起趣味的笑意,“交情?你我之间有何交情?不是只有血仇吗?” 闻言,司临澈面色更是冷了几分,也知道此时多说无益,他迅速从腰间拿出一枚信号弹,抬手对准天空一下子发射出去,信号弹在空中发出特殊的烟火。 这是他特质的信号弹,只要是发出去了,过不了多久,司家人便会派人手过来。 第42章 情势反转 烂漫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空旷的江面倒映着满天的异彩,每条船上的人都面色各异。 罗大舟已经带着几个人跃到自己的这条船上,司临澈有些担忧若是待会儿人打起来,恐怕会伤到云耿耿,于是他定了定神,叫住罗大舟。 “罗老板,我已经将司府特制的信号烟花发了出去,应当过不了多久,我的人马就会赶来,希望你三思而后行,不要轻举妄动。” 司临澈说这话时,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其实手早已经放在腰间的剑柄上,肌肉紧绷着,虽是提防着罗大舟的发难。 “你确定司府的人会来救你?”罗大舟讽笑。 “你这是何意?” 司临澈见他神色笃定,心中有些发沉,这烟火并不是他个人的,而是司家一整个大家族都在使用,当时制作出来的时候,每个旁支都表示看到定会派人支援。 这个烟火司家已经用了不少年,只要放出去必定奏效,可是此时罗大舟却是这样说,而且司临澈莫名的觉得他并没有说假话。 “可能司家会派人来救你,可是在这城中的人手必定不会过来。”罗大舟负手走向司临澈,船上其他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罗大舟仿佛没感受到船上紧张的气氛,他走得十分惬意,直到行至距离司临澈又三步远时才继续道。 “司公子大可不必这般提防我,方才我在船上说的话只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那罗老板的玩笑司某可招架不住。”司临澈听见这话,不禁冷笑一声,“我今日只不过是出来游玩一番,就能刚巧碰上罗老板的‘玩笑’,可真是巧得很。” 他不知道罗大舟此时炉子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想到刚才惊险的情形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云耿耿不会武功,方才若不是她有那什么奇怪的武器,此时可能已经性命垂危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罗大舟的眼神更是冰凉。 罗大舟仿佛没看见他冷冽的眼神,抬眸定定的望着司临澈漆黑的深眸,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半晌过后,罗大舟才败下阵来,摇头轻笑道。 “司公子能力卓越,我罗某十分欣赏,怎么可能主动对你动手。”说完这话,罗大舟微微勾起唇角,语气玩味,“若不是受人威胁,我是万万不会得罪司公子你的。” 司临澈对罗大舟这人还算了解,他虽然行事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但说话还算是可信。 “照你这么说,是司家人买我的命了?”司临澈挑眉,心中顿时有了人选。 闻言罗大舟敛下上眼睑,让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讥笑,“我也不瞒司公子了,今日这些暗杀你的人的确是我的人,但是他们在昨天就被你们司府的司文远借走了。” 说到这儿他又轻笑一声,“呵,我也知道他是要借我的手来除掉你,只不过我现在有些把柄在他手中,也只能听之任之。” “哦?那罗老板此时带这么多人来围剿我,又是为何?”司临澈冷笑,虽说这样的事司文远确实做得出来,可若是说这罗大舟真的丝毫没有参与,他是万万不相信的。 “自然是过来搭救你,虽说暗杀你的也算是我的人,可是他们此时已经属于司文远,我也调动不得,所以只重新带领人马前来为司公子解围。”罗大舟 司临澈神色隐晦的看了他半晌,这才道,“罗老板身为最大的漕运商,竟然还会被威胁?你不必多言,想必司府的人应该快到了,到时候我与你去官府定夺此事。” 罗大舟似乎没想到司临澈竟然会这么固执,有些讶异的微微眯起眼睛,半晌后才似笑非笑道,“有意思,你就不怕我现在直接对付你?” “司某这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司临澈搭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紧握,淡声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罗大舟豪爽的哈哈大笑两声,言道,“不愧是大衙内,有胆识有气魄,既然如此我就不兜圈子了,其实今日我不仅仅只是为你解围,还想同司公子做一个交易。” “哦?”司临澈挑眉。 “想必司公子也知道,我们两家结仇是何缘故,对吧?”罗大舟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司临澈听到这话倒是有些讶异,他以为这件事罗大舟应当不会再愿意提起才是。 这件事说来应当也是罗大舟心中的痛。当初他还没有现在这样威风,他和他弟弟罗小舟,都是当时有些名气的赵家码头的小喽啰。 那时候司家水运生意也还不错,和赵家之间时有摩擦。有一次司家呵赵家碰上,因为抢码头的缘故产生矛盾,双方没谈拢就开始血拼,罗大舟和罗小舟当天正好跟着运货,也加入了其中的打杀。 可是没想到,罗小舟竟然被人失手被杀,因为当时情势混乱,压根不知道是谁杀了罗小舟,罗大舟悲愤至极,便想要讨要说法。 但是司家和赵家之后便和解了,官府就不再愿插手此事,罗大舟见无望,只能咬牙将这件事按捺在心中,为了找出杀弟凶手,他继续在赵家忍辱负重,一年年的积累自己的人脉和巩固地位,几年之后,他成功吞并赵家,将自己的漕运行做了起来。 赵家解决了,他就开始对司家虎视眈眈,司府许多码头都被他抢走吞并,弄的司家也是苦不堪言。 这些事司临澈并非亲自经历,因为当时罗小舟出事时,他并未回到司家,还在在苏州清账,这件事都是他回来之后,司陵告诉他的。 司陵说这件事时,十分气愤,但也是心有余悸,司临澈还记得当时他的原话是这样的,“这件事本就是赵家的错,而且杀害罗小舟的人也是赵家的,还好那罗大舟是在赵氏,否则可能如今没落的可能就是我们司家了。” 所以司临澈对这件事印象深刻,此时见罗大舟主动提及,也是有些不解,于是点了点头道,“此事我当然记得。” 第43章 同盟 罗大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沉默半晌,这才仿佛有些艰难的开口,“你若是能够将名杀害我弟弟得司家凶手交出来,我不仅今日为你解围,日后罗氏漕运便直接与你合作,你看如何?” “罗老板,并非是我不帮你。”司临澈见他提到自己的弟弟情绪有些激动,便也没再继续冷着一张脸,微蹙着眉头在心中斟酌着语言。 思索了片刻他才温和开口,“当初令弟不幸丧身与司赵两家的斗当中,我也是十分惋惜,可是据司陵告知我的事实,并非是司家人杀害的他,所以这件事我无法帮你。” “并非司家人?!”罗大舟冷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神情阴翳的看向司临澈,恨声道,“司公子是看时间过去这么些年了,如今想要为司家洗脱罪名吗?” 司临澈没想到罗大舟听到真相之后反应会这么激烈,当下便眉头一拧,淡声开口,“罗老板不相信就罢了,可这就是事实,我司家是万万交不出这莫须有的人的。” 云耿耿进入船舱之后便趴在窗边关注着外边得到一举一动。 听见是司文远想要暗杀他们,心里面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司文远,我看叫做斯文败类好了,整天就知道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正当她心里边在暗骂司文远时,就听到罗大舟说出要合作的提议,漆黑的眸子瞬间一亮。 如果司临澈和他成功合作的话,那就可以直接做上族长,司文远那厮应该也没有理由再到处找麻烦了。 还没等她替司临澈开心一会儿,就听到他拒绝了声音,云耿耿差点气得吐血。 司临澈为何这么相信司陵?他说的是赵家就信,罗大当时可在赵氏码头当工,自然是不会认错到底是谁杀害了自己弟弟的,反观司陵,竟然会一口咬定是赵家杀害的罗小舟,这其中要是没有内情才怪。 思及此处,云耿耿突然想起当初在村子里听说过的一个关于司陵的传闻,司家在这附近也算是名声不小,所以司陵在他们有一些秘闻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云耿耿正想仔细捋一捋思路,就听到外边的船面上传来了罗大舟的怒吼。 “司临澈,算是我罗大舟看错了人,没想到你也跟司家其他人一个货色,为了包庇一个杀人犯来成全司家的名声,真真是好得很呐。” 眼见着两人马上就要谈崩,云耿耿再也按捺不住站起身子就往外冲了出去。 司临澈看着罗大舟一下子暴跳如雷,不免有些警惕,本来送开剑柄的手又握了回去,一副是蓄势待发的模样。 可是还没等他迎来罗大舟的发难,自己身后却一下子窜出一个人来,他手中的剑下意识就要往外拔。 “是我。”云耿耿伸出白皙的着手按下他的剑柄。 司临澈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放下心来,可是下一刻,落在实处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我不是叫你躲起来吗?你为何要出来?”司临澈木着脸微微侧头道。 “我方才听你二人谈话,想起一些关于司陵的密事,你且暂时答应罗大舟,就算是还为了死去的罗小舟讨要一个公道也成。”云耿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踮起脚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出这句话。 闻言司临澈回眸睨了她一眼,心中也在思量:这话说的确实有道理,就不说是为了司家族长之争,自己身为大衙内也应当去好好调查一番这件事。 思忖片刻,他微垂眸子转过头对罗大舟淡声说道,“此事我暂且应下,只不过你且得给我一些时日,这件事我要从头调查一番才是。” 罗大舟似乎是没想到云耿耿也在这艘船上,看见她时怔楞了两秒,知道司临澈说完这句话才反应过来,黝黑的脸上瞬间浮上笑意,冲二人爽朗一笑。 “如此最好,司公子,合作愉快。”说完这句话,他挑起一边眉头,语气揶揄,“没想到云老板也在啊。” 司临澈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的将云耿耿遮住,言道,“我也很期待和罗老板的合作。” 罗大舟见状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对他身后的一个手下招了招手,喊道,“你去把我们今日运送的那上好的女儿红拿过来,今日高兴,我同司公子他们喝两杯。” “是的,老大。”那手下笑眯眯的应下。 闹剧结束,商人们和罗大舟的手下们都回到了自家的船上,司临澈几人又回到今日那间船舱内。 不一会儿,罗大舟的手下就端来了一个个圆滚滚的酒坛子,上面用白条封着,从坛身看起来像是有不少年头了。 罗大舟豪迈的立刻拿过一坛就开封,才刚刚掀开盖子,那浓郁的酒香就立刻遍布整个屋中。 云耿耿小巧的鼻头微微翁动,不爱喝酒的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味道,应该是有些年头的上好佳酿,宿主快喝它。】 酒还没开始到,脑海中就响起系统惊喜的欢呼。 云耿耿心里面更是对这酒有了期待,罗大舟才刚倒上,她就不客气的接过。 先是放在鼻端嗅了嗅,味道不似普通酒品的辛辣,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酒香,但又并非果酒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喝上一口才好。 将酒杯送到嘴边,云耿耿小酌一口,眸子瞬间就亮了,下一刻脑海中又传来系统的播报。 【陈年佳酒,浓郁芬香,恭喜宿主,品尝到美味佳酿,积分加5分。】 脑海中话音刚落就听到罗大舟含着笑意的询问,“云老板,看你这模样,这酒可还合你心意?” 云耿耿放下就酒杯正欲开口,就听见外边传来有些吵杂的声音。 “方才就是此处出现我们司府的烟花,看那些商船是罗家的,看来应当是谁与罗家又起了纷争。” “定是如此了,这罗家最近越来越猖狂,我们今日一定要好好给他们一些钱颜色看看。” 门外的声音不小,故而他们几人听得十分清楚,几人动作皆是微微一顿,下一刻,船舱的帘子便被掀开。 第44章 司陵的密闻 为首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樊捕快。 他看见屋中的场景微微一愣,掀开帘子的手就顿在那里,他身后的人可能是有些着急,一下子就将他推了进来,然后便是蜂拥而至的一堆司家人。 “你们这是?”樊捕快嘴角抽了抽。 司临澈只是怔楞了一息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微微勾唇,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缓缓走道门边,看着一众人微微拱手道,“各位这是?” 他哪里不知道他们是来所谓何事,只不过此时事情已经解决,他也只能装一装无知了。 “我们方才见司家的信号烟花于此处被燃放,想来应当时司府何人出了什么意外,故而叫上官府中人一同前来查看,可你们这是在做甚?”以为中年男子出声道。 司临澈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左手手背轻轻在右手手心拍打两下,朗声道,“原来如此,我还当是发生何事了,其实是我那烟花落了水,我还以为不好使了,本想拿出来尝试一番,可没想到司家这烟花果然了得,着水了竟还能使得。” 他这话说的十分真切,若不是云耿耿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都会被骗过去。 而且,她没想到司临澈竟然还有这般编瞎话的功夫,见他一脸正经的糊弄人,险些没笑出声。 果然,司家众人见他言辞恳切,变没人再继续说些什么,几个司家长辈同他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几人再船上畅饮一番,司临澈与罗大舟将合作之事又商议了一番,随着船慢慢靠岸,罗大舟也不再逗留,带上他的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商船,双方这才别过。 经历了一整天在水上的惊险,云耿耿终于回到了岸上,她一下船就没忍住在原地踏了两步,咋舌道,“啧啧,还是在地上安全,不用怕这地底下窜出个人来。” 司临澈跟在她身后,听见这话便轻笑两声,须臾后才开口道,“今日本来是约你出来游玩,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过些时日我定会找机会补偿你。” “那就说定了,我可是记下了。”云耿耿笑眯了眼,说完这话她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过身来正色道。 “还记得方才我同你说的,关于司陵的秘闻吗?” 司临澈见她神色认真,便也敛住笑意,颔首道,“嗯,你且说说看。” “我之前住在大伯母家时,也时常在村子里闲逛,在村子的最东边住着一个神秘的女人,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因为那间屋子几乎都是关着的,所以我也未曾见过她长什么模样。 我心中好奇就去打听了一番,村中好些人都说那是一名花魁,长得十分好看,据说啊,那是罗小舟看中的花魁,但是被司陵抢走,藏在了我们村子里。” “你确定真的是司陵吗?他那般德高望重,我不相信他会私养外室。”司临澈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着,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司陵会做出那样的事。 “是真是假你亲自去打探一番不就知道了。”云耿耿耸耸肩,说完这话她又言道,“此事恐怕你得自己去探查了,我之前好不容易从那里逃出来,此时回去的话,若是碰上了大伯母,恐怕有哦是一番恶战。” 司临澈也知道她那大伯母是什么样一个人,若是让她前去调查自己也不放心,当即就颔首道,“这是自然,你就安心待在福满楼等我便可。”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福满楼的方向走,此时已经快要将近黄昏,余晖洒下照射在江面,显得周围一片金黄,云耿耿心情大好,步伐轻快的走到江边垂柳下。 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几艘商船正在不徐不缓的行驶着,云耿耿又想起了不就之前才同两人告别的罗大舟,转身一边倒着走,一边对司临澈说道。 “那罗大舟你也得小心才是,从他今天出现的时间看,这暗杀应该确实不是他安排的,可是他一定是知情的,现在他很有可能是在司文远与你之间摇摆不定,想要隔岸观火,然后谋得最大的利益。”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如果罗大舟是想要诚心合作,就根本不会在刺杀后才出现,但是他却选择那时候才姗姗来迟,说明他是在试探你的实力,他还在选择,你要要掉以轻心。” 司临澈默默听完她这一番分析,待她全部说完才微微扬唇,缓缓开口,“你的顾虑与我大致相同,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会让他得以钻空子的。” 听到这话云耿耿转头看向他,恰好司临澈也抬眸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安静了片刻之后才会心一笑。 “好了,天色已晚,我先将你送回家吧,其他事你无需担忧。”司临澈唇角噙着笑意,走上前抬手将她的身子转了过去。 司义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了,他提前将马车赶了过来,云耿耿也不再磨叽,快步走过去上了马车。 三人在夕阳的余晖中赶着马车去往云耿耿的住处。 马车才刚到宅子门前,云耿耿脑海中就响起系统的播报声。 【随机限时任务,邀请司临澈共进晚餐,完成任务积分加2分。】 云耿耿心里面大喜,今天花的积分太多了,现在任何机会都不可以放过。 于是她准备下马车的动作顿住,很自然的转过头,冲司临澈笑道,“不然你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回家?” 司临澈俊逸的面庞一下子呆住,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马车外传来司义的大叫,“耿耿姐,我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我就先进去了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飞驰的脚步,渐行渐远,司临澈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司义都留在这儿了,我总不能先离开吧。” 云耿耿捂嘴轻笑,两人便前后下了马车。 三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钱多多,云耿耿便将他们两个带着正堂坐下,自己钻进了厨房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还因为司文远暗杀的缘故白白浪费了几十点积分,云耿耿一边做菜一边暗暗骂司文远。 因为之前其实几人已经在船上吃了不少东西,所以她便也没做多少菜,只是简单的准备了四菜一汤。 菜刚做完,司义就窜了进来,扯着嗓门喊道,“耿耿姐,你是不是你已经做好了?我来帮你端过去吧。” “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司义走近之后发出不可思议的嚎叫。 云耿耿被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干笑两声,“这不是刚吃过嘛,我觉得这些菜也差不多了……吧?” 司义苦着脸有气无力得的把菜端了出去,云耿耿也端了一盘菜跟在他后边,她本来还以为司义应该不会再抱怨了,没想到才进正堂他就又开始嚎叫。 “公子,耿耿姐今天可太抠门了,竟然才做这么几个菜。” 司临澈听见这话面色不改,淡声道,“下午不是吃过了吗?你还想吃多少。” 说完这话,司临澈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他和耿耿都不是贪吃的人,明明方才已经吃过东西,耿耿此时又留下自己吃晚膳,是不是…… 思及此,他一向白皙的面庞上多了几分可以的红晕,垂下眸子,眼观鼻鼻观心。 他们此时还未成婚,若是在此留宿的话耿耿的名节定会受到影响,他不能这样做,待会儿吃完饭可得赶紧离开。 第45章 提刀相向 想到这里,司临澈背脊挺得笔直,神色锐利的斜睨了司义一眼,淡声道,“你若是不想吃,就到马车上等我。” “别呀公子,好不容易遇见耿耿姐亲自下厨,我当然要吃了。”司义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坐下。 云耿耿见他这模样,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还是司临澈有法子治他。 司义不再唠叨,屋中就静了下来,只偶尔听得见筷子敲打在盘子上的声音。 要不是因为临时任务,云耿耿本是不打算吃晚膳的,所以她就只是拿起筷子随便吃了点。 只是她没想到这顿饭会吃得这么迅速,都没见司临澈怎么夹菜,他就已经停筷了,而一旁的司义像是吃得有些快,噎着了,也放下筷子喝水。 司义才刚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司临澈就起身拧着他的后襟,转首敛眸说道,“我们此番还有要事,得赶紧回府,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直接拉着司义朝门外走去,云耿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大门前,司义不满的声音也在院中响起。 “公子我们还有何事?我这还没吃完呢……” 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已经完全消失在云耿耿的视之内,快得她都没反应过来。 “是有什么急事,竟然跑得这么快。”云耿耿有些难以置信的低声呢喃。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积分加2分。】 系统突然的通报将她的思绪打断,听见加了积分,云耿耿也没那么在乎刚才的事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正厅咧着嘴笑。 “以后这种任务可以多来点。” 【你以为积分是大白菜啊,说有就有的。】系统冷哼吐槽。 云耿耿嘿嘿一笑,正准备同他开两句玩笑,一声闷哼就顺着风传进耳中。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全部褪去,有些警惕的放轻脚步朝门外走去,一面走一面凝神仔细辨别到底是什么声音。 还没走到门口,那闷哼就变成了隐忍的低语。 “……你冷静一些……好,我不说了……” 云耿耿微微蹙着眉,这声音……好像是成生?想到这而去她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往声源出赶去,远远的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对峙着,其中清丽的那枚身影手中还拿着一把反着银光的菜刀! 云耿耿一下子瞪大眸子,呼吸凝住,不做多想,三步并做两步就跑了过去。 只见成生靠在老槐树下,脸上青青紫紫的,嘴角还隐隐渗着血,十分狼狈的靠在老槐树深褐色的树干上。 而钱多多就站在他一步开外,举着她平时最爱用来练刀法的那把刀,明晃晃直指着成生。 “多多?你这是干嘛,快把手中刀先放下!”云耿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钱多多眼眶红得吓人,眼角还挂着几滴剔透的泪珠,院中的门大开着,一股股的强风从门外吹进,将她本就有些宽松的裙角吹得飘扬,看起来单薄极了,莫名看得云耿耿有些心疼。 “你不必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今日我必须与他做个了断。”钱多多转过头,握着刀的指尖微微发颤,语气哽咽。 云耿耿不动声色的朝成生又看了一眼,他看起来像是并不想反抗,钱多多此时情绪十分不稳定,若是失手伤到他,日后心中肯定不会好受的。 思及此她向腰间摸去,想将近日刚兑换的电击器拿出来,强行让她先冷静下来再说,可是双手在腰侧来来回回摸了个遍,都没找到电击器。 微蹙眉回想了一下,她才发现自己今天着急之下竟然将电击器落在那艘客船之上了。 云耿耿懊恼的咬了咬唇,既然找不到那就只能好好劝解一番了。 她小心翼翼的朝着钱多多一步步靠近,斟酌着开口,“你且先冷静,暴力能解决什么呢?你们之间若是有什么问题,不如再好好谈谈,你看成生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了,你还忍心下手吗?” “云掌柜你不必再说了。”成生左手捂着右臂,脚步虚浮的走向前,黑渗渗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钱多多,“若是你觉得这样心中可以好受一些,那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云耿耿听见这话,嘴角狠狠一抽,感觉太阳穴都要炸开了。 这成生是成心的吗?她还没见过这么想着送死的人。 “多多,你别听他的,若是你……”云耿耿说着便想上前握住钱多多拿刀的手,可是她还没靠近呢,钱多多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跑开了。 云耿耿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的紧张之色也少了几分,可是却又担心起她来,抬腿就想追上去,刚走了两步,又想起身后还有一个脸上十分‘精彩’的伤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脚下的动作顿住,倏地转过身去。 “你还好吧?”云耿耿语气冷硬。 钱多多方才的模样自己可瞧得一清二楚,那眼眶红得像杀了人似的,依照她的性格,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不可能哭的那般伤心的,肯定是成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如果她方才手中没有拿着刀,自己是定然不会劝她的。 “我无碍,你还是过去看一下多多吧,我担心她会想不开。”成生微闭着眸子颤声道。 云耿耿见他却是有些惨,也有些纳闷,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钱多多那样生气,明明之前看起来钱多多应该是喜欢他的才对,难道……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分糟糕的念头,云耿耿面色更是难看,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横眉道,“你方才对多多做了什么?” 成生微微扯起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是这个动作似乎是车扯到了他的伤口,让他一下子吃疼的冷嘶一声,然后又抬手摸了摸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同她说了我的心意罢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同她表白了?”这回云耿耿更是惊讶,若是成生对钱多多表白了,怎么回事这般情形? 她一头雾水的看着成生,但是成生仿佛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垂首摇头,云耿耿见他这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强心按下心中的好奇,言道“那你去医馆看看吧,我到后边去寻多多。” “好,她就交给你了。” 第46章 缘由 云耿耿是在厨房中找到钱多多的,小小的人儿蜷缩在角落里,她平日里最宝贝的菜刀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她将脑袋埋在膝间,丝毫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哭声,整个厨房都回荡着她的啜泣。 “多多,你别难过了,看着你哭我都伤心了。”云耿耿蹲在她身旁,轻轻搂住她,眉间全是心疼。 闻言钱多多先像是找到了依靠,倒在她怀中,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着一边还模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云耿耿费力的向她靠近了几分,还是听不清她到底再说些什么,于是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点点的顺着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钱多多才慢慢停下了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虽然还是有些哽咽,但是好歹没有像之前那般嚎啕大哭。 云耿耿更见她情绪稳定些了,才将人慢慢扶起来,将她裙子上的灰尘拍打干净,往房间走去。 “他……”走出厨房,钱多多才终于开口,只不过才说了一句话就抽抽了一下,她停住做了还几个深呼吸才将话说完整,“他走了么?” “嗯,方才你离开后我就让他去医馆了,你不要担心。” “谁担心了,我的意思是要是没走我再过去揍他一顿。”钱多多红着眼眶道。 云耿耿无奈,明明从她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很明显的担心,还偏要口是心非,但是此时她也没了打趣她的心思,毕竟之前成生脸上的伤也是真真切切的,于是云耿耿只能顺着她的话回道。 “好好好,是我误解了,你快先回房用帕子好生敷敷你这对大核桃吧。” 将人带回房间,云耿耿便去打来一盆温水,亲自一点点的为她擦了脸,这才将帕子覆在她红肿的眼眶上。 “你现在可以同我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何时了吧。”云耿耿说完这话,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但还是继续道,“我听成生说,他今日同你表白了心意,那你为何……” 钱多多听见这话一连自嘲般的笑了好几声,一边笑一边摇头,“他的确是同我说他喜欢我,可这又如何,我等了这么多年,今日好不容易等来他这话,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这般……**!” 钱多多说到这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连又冷笑好几声,这才缓缓继续开口。 “我还没有同你说过我的往事吧,其实成生是我师哥……” 一段往事从钱多多口中娓娓道来。 钱多多从小就喜欢美食,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做大厨,将天下好吃的食物都做一个遍,她父母也乐见其成,便领她去拜他们那里最有名的大厨——成云天为师。 这成云天便是成生的父亲,从那以后成生便成为了她的师哥,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尽管成生从小便毒舌,而且还是一根筋,他常常挑剔钱多多的不完美,尽管如此,钱多多还是喜欢上了厨艺高超又会写诗的成生。 时间一年年过去,两人也一日日长大,钱多多本就不是能够隐藏心思的人,于是在她快要及笄之时,便直截了当的向成生表白。 成生知道后十分吃惊,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从那天之后虽然是没有躲着钱多多,可是竟然开始介绍各家的公子给她。 钱多多是在是拿着榆木脑袋没办法,一气之下她拜别成云天,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乡,四处闯荡学习各个地方的美食,逐渐成为了今日的大厨钱多多。 本来她已经对成生慢慢放下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找了过来,而且今日突然向她表明心意,说他其实是喜欢自己的。 当时听见这话钱多多十分惊讶,而后便是兴奋至极,直接执起成生的手说道,“既如此,我们直接成婚吧。” 成生听见这话,抿唇沉默了半晌,才敛眸吐出一句,“我今日主不过是来同你表明心意,若是我早些发觉自己的心意,定会娶你进门,可是如今我父亲已经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我的妻子还在我家中等着我。” 钱多多当时险些气疯,试问谁经历这样的事会淡定的接受?她只觉得成生这是千里迢迢的专门过来说着番话羞辱她的,当时两人正在品茶,她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掷到他脸上,后来实在是气不过,才会去厨房提来菜刀。 “我当时真的是气极了,若你你遇上这样的事,难道还会微笑着祝福他吗?”钱多多说完往事,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红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云耿耿,反问道。 云耿耿听她说完,柳眉差点拧在一起,成生这个做法实在是没有头脑,没有结果的事为何还要来扰乱钱多多的心? 可是她不能直接说这样的话,毕竟她这些日子的观察下来,钱多多似乎是对成生情根深种,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我明白你当时的心情,索性人都已经打了,你今夜可以好好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再找个机会好好同他谈谈,否则你日后心中都不会好过的。” 这话应该是说进了钱多多心里,她张了张嘴,却是半天没吐出半个字,垂首不语。 云耿耿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堪堪松了口气,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你不必再纠结,万事我陪着你。” 听见这话钱多多才总算有了一丝丝笑意,哑着嗓子道,“今日也多亏你陪着我,让我将心中的这些往事一吐为快。”说着她侧首望了一眼窗外,长舒了一口气,言道,“天色已经这么暗了,你也快回房歇息吧。” 说着也不等云耿耿回话,就起身将人往门外推。 “好好好,我先回房。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有什么事叫我就成。”云耿耿将她按回榻上,认真叮嘱了一番,才自己起身离开。 一番折腾下来,夜幕已经降临,皎洁的圆月高高挂在天边,园中一片寂静,云耿耿这一刻才觉得十分疲惫,抬手揉了揉眉心,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唏嘘。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都可以拿去写话本了,成生是真没脑子还是本就是渣男本性?竟然说得这种话,还好司临澈做事果断,不似他这般。 第47章 路遇无赖 一夜无梦,云耿耿睡得十分香甜,不过她也还是惦记着钱多多,所以醒的格外的早,一起床就朝着厨房赶去。 果不其然,钱多多早就已经起床了,此时已经开始练起了刀工,她今日穿了一件穿着大红织金云霞外衫,袖口用红冰丝宽带束起来,一身打扮看起来清爽利落,昨日哭肿的眼眶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白皙。 “你今日怎地起这么早?”钱多多看着她面上有几分讶异。 云耿耿不想她尴尬,便也闭口不提昨日的事,高挑眉头,微微勾起唇畔,“难道就允许你早起不成?我今天要早点去福满楼,待会儿我们两人便一同前去吧。” “也好,反正也难得见你起这么早,走吧。” 钱多多将厨房收拾妥当二人就直接出门了,福满楼离云耿耿的这处宅子不远不近,若是走路的话两刻钟左右便能到。 早上的空气格外新鲜,云耿耿一路都在用余光观察着钱多多,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样,高高悬挂起的心这才落到实处。 两人步伐不慢,眼见着就快要行至福满楼,云耿耿远远的就看到店中的伙计正忙里忙外的打整着,心里面也是十分满意,正想同钱多多夸赞一番小二们的勤劳,就感觉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 “咦,你为何停下了?”云耿耿转眸面露疑惑,只见钱多多呆滞在落后自己两步远的位置,咬着下唇望着一个方向,神情晦涩。 看着她这模样,云耿耿心中莫名爬上一个不好的预感,侧首顺着钱多多的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成生就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出口处。 他与昨日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一身黑色的外衫,脸上有着多出淤青,神色看起来有些许憔悴。 云耿耿自觉此时自己不应该继续待在此处,声音略略拔高,道,“多多,我先去酒楼,你今日若是不来也没关系,安心将此事说清楚吧。” “我待会儿会过来的。”钱多多抿唇望着成生,固执的吐出这句话。 云耿耿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微微叹气,也不再说什么,朝着福满楼迈腿走去,她只能希望成生今日可不要再犯浑了。 终于走到了福满楼,还没进门就看到樊童正在柜台前和管账先生正说着什么,一名正在擦拭桌椅的小二见她来了,立刻笑得牙不见眼,“掌柜的,您今日来的这么早?” 云耿耿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方才因为看到成生而有些微沉的心情也好了几分,悠然一笑,刚准备回一句话,身旁一下子冲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重重的给了她一个熊抱。 “掌柜的,你可终于来了,我从昨日开始可就担心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将云耿耿勒得喘不过气,她微微使劲将用力没个轻重的樊童推开,假意夸张地咳嗽两声,“咳咳……我昨天才逃过一劫,今天差点被你勒死。” 樊童挠了挠后脑勺,憨厚笑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使这么大的劲,对了,掌柜的你没事吧?昨天就听说可把我们急坏了。” “你们是如何知道我有麻烦的?”云耿耿有些好奇。 “这很简单啊,昨天钱大厨跟我说你和司公子去莲湖游湖约会,可是才过午时那边就燃放起了司家特制的烟花,我哪儿还猜不到是你们出了事啊。” “当时我们都特别着急,钱大厨和我还喊上不少店里面的伙计赶了过去,只不过半路就遇到了司义,他将我们拦住,说是没什么大碍,我这才回来。”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喊道。 “对了,我们回来的途中还遇上了成生成公子,他看到我们将过来钱大厨叫走了,所以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直都没再见到钱大厨,掌柜的,你看到她了吗?” 云耿耿听他说完这句话,微微一怔,随即笑着睨了他一眼。 没想到樊童竟然还有八卦的听天赋,问的问题都踩点上了。 想到这儿,她心中失笑,扬起唇畔摇了摇头,言道,“你不必担忧,她没什么事,应该待会儿就会过来了,对了,也不知道最近进的货怎么样,我先去后厨看看。” 她可不想再接受樊童的灵魂提问了,于是赶紧找了个理由便往后厨溜走。 后厨的人手已经开始准备食材了,之前罗大舟说的鱼贩也联系上了,前两日就开始往福满楼进货,每日一大早就来,此时厨房中的出彩和各种肉类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还是尽早刚送来的,十分新鲜。 云耿耿满意的将材料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找到聘请钱多多之前的那名大厨,现在虽然钱多多名义上是福满楼的主厨,可其实也只是做一些招牌菜,其他的还是有那名大厨来做,只不过是没了那个头衔而已。 他的工钱云耿耿还是以大厨的规格来开,而且这人也并不贪图名声,尝过了钱多多的菜之后也心悦诚服的做了她的助手,所以现在厨房中的一切事物其实还是由他安排。 “今日钱大厨可能来不了了,老张,你就先安排其他小厨来做今天的工事吧,到时候给他加工钱。” 将店中的事物安排好也都还早,酒楼一般早上都没什么生意,她叮嘱好樊童,便雇了一辆马车往司府赶去。 她还得去问问司临澈关于昨天那艘客船的位置,回去把自己的电击器拿回来,那毕竟也花了不少积分,而且用起来也十分方便,拿来防身再合适不过了。 她雇的这辆马车经常都在福满楼周围,所以和车夫也算是熟悉,报了地址就安心在车上闭目小憩。 才闭上眼睛没多大会儿功夫,一阵急遽的马鸣响起,马车也一下子急停下来,这一变故害的她差点从软座上摔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还没来得及发声问车夫出了什么问题,就听见外边传来一声略微有些夸张的嚎叫。 “啊~我的腿好疼啊,铁定是被你压断了,你给我下来,不赔钱可别想跑!” 云耿耿秀眉微微皱起,起身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身着补丁旧衫的青年男子躺在马车前,抱着腿不停地打滚。 这是撞到人了? 第48章 司文远出手 “发生了何事?”云耿耿低声问车夫。 “我方才好好驾着马车,这人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直接就躺在这大路上开始叫唤,可我一见他出来就及时勒马,根本没碰到他啊。”车夫语气苦闷。 听完这话云耿耿心中暗叫倒霉。 看来这是遇上碰瓷的了,要是跟地上这无赖周旋,肯定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了,若是去晚了,指不定电击器就找不回来了。 反正来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不如直接拿点钱将人打发走,毕竟电击器可是花了她不少积分才换来的。 想到这里,云耿耿冲地上还在不停打滚的男人喊道,“喂,既然你好巧不巧就躺在我们马车底下,那我也认栽。” 说着她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下了马车走到那人身边,“这些银子你拿去,就当是我们给你的看诊费,你拿了钱就赶紧离开吧。” 谁知那人却是坐起来往她手中看了一眼,便往地上啐了一下口水,嚷嚷道,“你拿这几个碎银子就想把这件事了结?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呢?” 云耿耿嘴角抽了抽,心里面吐槽:你这碰瓷和叫花子也没什么区别吧。 心里面虽然有些无语,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那你待如何?” ***起来,单脚撑地,那两只大鼻孔对着云耿耿,冷哼了一声,“我腿可伤得不轻,若是要去医馆的话,没有一百两银子是肯定不行的。”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面是忍不住的得意,方才他远远地就观察过了,这马车驶得并不快,而且那车夫看起来也不着急,那车里面的人应该是个有钱人。 现在这些公子小姐根本就不差钱,他若是先一步冲出去,故意躺在这马车前面,就说被撞到了,肯定能讹不少钱。 想到这里,他不禁搓了搓了双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云耿耿腰间的荷包。 “呵,贪得无厌,能给你一些碎银子就不错了,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云耿耿看着他面上的贪婪之色,心里面十分厌恶,于是便拧着眉头,冷笑一声,又将手中的碎银子又放回了钱袋中。 那泼皮听见这话这话,眼中贪婪之色被愤怒取代,连说话声都抬高了几分,“难道你们撞了人还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说着他一下子健步冲到马车旁,把那车夫一把推开,不客气的坐在车夫的位置,看起来似乎是不准备离开了。 云耿耿实在是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这还是她穿越过来这么久,第一次遇见碰瓷的,她本来就只是赶时间而已,只想随便拿点钱将人打发了,见他说话这么不要脸,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看你走路这么利索,可不像是伤到了,若是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们就直接去官府吧,让县爷亲自叫大夫给你看看!”云耿耿冷下脸来,不客气的说道。 那泼皮听见这话更是闹得厉害,“你说去衙门就去衙门?我偏不去,若是你今天不拿出钱来,我是不会走的。” 马车就停在路中央,这泼皮声音不小,路上的行人几乎都停下来看热闹了,云耿耿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秀丽的面庞上逐渐浮现出怒意,正准备喊上车夫想将这无赖拖下马车,一个男声就从自己身后响起。 “光天化日的就出来行骗,我看你是想吃牢饭吧。” 云耿耿回眸看去,之间凑热闹的拥挤人群被开出一条道,司文远负手从中走出来,微微敛着眸,神色看起来似乎很是随意,可是口中的话却是十分凛然。 她没想到司文远竟然会出来帮自己,有些惊讶的同时,心中也升起十足的戒备,抿着唇没有开口说话。 那泼皮反应就很大了,他没想到会有人出来为云耿耿说话,而且还是司家的人。 司姓一族在整个城中还是颇有些名望的,而且司文远的确手段也不简单,做事果决狠厉,若是得罪了日后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泼皮犹豫了一番,就连话也不说,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见他自己离开了,云耿耿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说和司文远又间隙,可是再怎么说,他方才的确是帮了自己。 于是云耿耿转首冲司文远微微颔首,淡声启唇道,“方才多谢你了,日后若是有么我能够帮上忙的,我定然不会推辞。” “不必日后,就今日吧,我希望云掌柜的可以到我马车上一叙,你且放心,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司文远直接了当的开口说道。 “去你的马车上是万万不可能的,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现在就开口。”云耿耿眉头一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 之前司文远可是对她下了不少黑手,虽然刚才他是出面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可这不代表云耿耿会因为感激他,而导致自己陷入狼窝。 司文远似乎也料到她会拒绝,神色不变,轻笑了一声才说道,“那这样吧,地点随你安排。” 云耿耿见他这么说也不好继续推辞,抬眸往周遭扫视一圈,看到一家露天茶馆时才停住目光,抬手指了过去,“就去那里吧,我顺便请你喝杯茶,算是感谢你方才出手相助。” “也好,那便走吧。” 到了茶馆之后,云耿耿直接就点了一壶这店中最贵的清茶,就算是多花些钱也无妨,她可不想和司文远有任何瓜葛。 “云掌柜出手可真是阔绰,不愧是福满楼的老板。”司文远品着茶,虚与委蛇的道。 云耿耿并不像和他多浪费时间,只是随意抿了一口茶就直接开口道,“你有何事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们之间似乎没有闲下来聊天的交情。” 司文远闻言神色微微一怔,须臾后才大笑两声,眉尖微扬,“哈哈哈,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今日是想同你谈一番交易。” 云耿耿不搭话,垂眸品茶,他也没有恼,语气自信又笃定,“我希望你将与司临澈的这门婚事给退了,转而跟我合作,我有信心将福满楼做大,让它成为天下第一楼,到时候你还愁赚不到钱?” 第49章再次撕破脸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信心,认为我会跟你合作,但是我也不妨再告诉你一次。”云耿耿语调淡然,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扯唇一字一句说道。 “我云耿耿这辈子认定司临澈了,也只会与他合作,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缓缓将话说完才抬眸向司文远看去,果不其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墨色。 “既然你如此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以后做事可小心,否则哪天命丧街头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司文远眯着眸子,语气森然的威胁道。 看见他这副模样,云耿耿心里面竟然还松了一口气,司文远之前一直挂着假笑,简直让她瘆得慌,还是现在看起来顺眼一些。 “我的安危就不劳你费心了。”云耿耿神色森然,冷嗤一声,“倒是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经被罗大舟留下证据,过不了两日他就会去衙门告发你残害亲侄,就算是你在衙门再怎么有门路,估计也是够你喝一壶了。” “不可能!罗大舟可不是傻子,他还有求于我,不会这样做的。”司文远一口否决。 虽然他嘴上否认的快,但是云耿耿还是捕捉到他面上一闪而过的犹疑,身侧紧握的双手这才微微松开一些。 她刚才说的这番话的确是骗他的,罗大舟那人一向精明,想来此时是不会得罪他们双方任何一人的,她这番话也只是为了扰乱司文远的思绪罢了,不然若是他此时对自己下手的话,自己可不一定能够脱身。 她心里边虽然已经千回路转,可是面上却不显,还是做出一副淡然无畏的神色,司文远面色难看的沉默片刻,才转头对司忠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司忠弓着腰连连点头,司文远说完话后就直接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一步,你且慢慢在此处品茶吧。”云耿耿见司忠离开,顺势也起身对司文远告了辞。 她说完话也不管司文远什么反应,提起裙摆就走了。 反正今天也算是直接和司文远撕破脸了,她也不必假惺惺的在乎那些表面功夫。 出了这露天茶馆她就直接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往司临澈府上赶去,马车还没到司府,云耿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掀开车帘朝司府的位置看过去。 远远地就看到司临澈站在门口,仿佛在和谁说着些什么,面上是温雅的笑意,本就俊逸的面容带上这样的笑意更是添了几分耀眼的色彩,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就像是散发着闪着光,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就被吸引过去。 云耿耿一看到他,方才还有些阴郁的心情莫名其妙的放晴,悠然抿唇笑了笑。 下了马车之后她才看清楚他在跟谁说话。 林氏此时站在府门内,脸上是淡淡的笑意,云耿耿走近之后,便先是礼貌的同她打了声招呼,“伯母,您好。” 司临澈本是背对着她的,云耿耿的话音刚落他就一下子回过头来,剑眉微挑,似乎是询问她怎么会来。 而林氏则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仿佛根本没看见她似的,对着司临澈语气也有些淡然,“澈儿,你今日可得万般小心才是,千万不能再让司文远钻了空子,我就先回府了,你今日办完公事早些回府吧。” 说罢她就转身回府了。 “你不必将我母亲的态度放在心上,她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看她此时不搭理你,可她昨夜知道我们出了事,还是十分担心你的。”林氏走后,司临澈便立刻开口说道,说话时他微垂眼睑目光含蓄柔和的凝视着云耿耿。 他脸上只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似乎对云耿耿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可其实心里却是有些许欢喜的。 “伯母这态度我已经习惯了,现在倒是没那么在意了。”云耿耿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乎,然后又接着道,“今日我来是想问问你,昨日我们坐的那艘游船的情况,它此时会在何处?我是在马虎,竟然将我那武器落在上面了。” 司临澈抬手抵唇轻笑道,“的确有些马虎了,既然如此,我正好也要出门,就直接带你过去吧。” 两人赶到莲湖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船家,游客络绎不绝,整个湖中也来来回回游荡着不少客船,看起来倒是十分热闹。 司临澈熟门熟路的带着她走到一处没有出行的客船旁,那上面忙里忙外的正是昨天云耿耿见过的那些船员。 两人站在岸上的柳树下,寻找着船老大的身影,好一会才见他从船舱中走出来,司临澈领着云耿耿抬脚就走了过去,待走进之后他才出声将人叫住。 “吴老大,你们这是在忙什么呢?” “是司公子啊,害,昨天遇上那种事,将我这船身不少地方都弄坏了,为我今天不出湖,和我这伙计们一起修葺一番,明日再开张。”船老大语气有些无奈,说完这句话他又面露疑惑,“你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昨日情形混乱,我未婚妻将一件东西不小心落在此处,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将东西找到。” 司临澈说完这句话,又仔细的将电击器的外貌同船老大形容了一番。 船老大听完他的话,便垂下眸子,迟迟不开口,似乎是在回忆他是否有看到过这个物件,须臾后他才缓缓摇头言道,“这个东西我并没有印象,今日我船上的伙计都在帮忙,或许被谁扔了也不一定。 听见这话云耿耿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本十分有神韵的黝黑眸子里满是遗憾。 司临澈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过意不去,便抬手轻抚她的脑袋,安慰道,“不打紧,日后我会跟在你身边亲自护着你,不必担忧。” 云耿耿面上一烫,没有开口接话,司临澈见她神色看起来缓和了不少,唇角也随之轻轻勾起。 “你且跟我来,我有些重要的东西要给你。”说完这话,司临澈直接将人拉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50章 水果货源 两人走到莲湖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竟然也停了一艘船,只不过并非是游湖的客船,而是一艘货船。 云耿耿有些纳闷,按理说莲湖不应该有商船停靠才对,毕竟这里只是一个观景之地,并非码头,下货也是不好下的。 “公子,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她正纳闷间,就看到司义从商船上露出来脑袋,冲着他们这边扯着嗓门喊话。 “这是你的商船?”云耿耿讶异开口。 “嗯,今日特地行至此处的,你且先随我上去吧。”司临澈说完这话就淡然的先上前了。 云耿耿对这商船倒是颇有些好奇的,虽然她跟司临澈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可这还是第一次接触他的生意。 商船和普通的游船是大不相同的,除了一处休息的船舱之外,就是很大一片空地租全部都用来放货物。 云耿耿一上去就看到成筐成筐的瓜果正静静地摆在地上,种类颇多,而且看上去也新鲜极了。 “这是你从淮南运过来的瓜果?之前不是没法送过来吗?”云耿耿有些惊喜。 “办法总是有的,只不过多花些银钱罢了,这些瓜果也是刚到,你好生挑选几框本地销量不错的,待会儿我让人送到福满楼去,就算是对昨日之事的赔罪吧。”司临澈对她微微颔首,俊逸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话一出云耿耿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不自觉的抬起两手搓了搓。 她正愁系统售卖的水果不划算,做水果沙拉找不到好的材料,司临澈今日正巧就将她想要的东西送过来了,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云耿耿也不客气,眼中冒着精光冲向那一筐筐瓜果,伸出纤细的食指,用指点江山的气势将她看上的那几框一一点名。 她一遍选,司临澈就一遍让人将她看中的瓜果抬到一边去,云耿耿一番挑选之后才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这些了吧,今日送过去的话,明天我就能够再做出些新菜品,你可一定要过来尝尝。” 云耿耿说这话时笑得眉眼弯弯,本就精致的脸上此是更是多了几分巧笑嫣然,司临澈看她这么开心,心里面也是柔软得一塌糊涂。 “对了,罗大舟之事调查得如何了?那凶手有些眉目了吗?”云耿耿笑意微敛,神色认真。 “我昨日问过罗大舟,他记忆中那名凶手的特征,今日派司义将司家这些年的做工伙计的花名册取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翻看。”司临澈微微摇头。 说完这话,他抬起视线在船上扫视一圈,最后定在正指挥着搬运瓜果的司义身上,“司义,你且先过来。” “是,公子。”司义闻言回头应下,然后又扯出嗓子对搬运的伙计喊道,“你们动作一定放轻,这些瓜果可摔不得。” 叮嘱一番之后他才快步朝两人这边走过来,“公子你唤我过来有何事?” “我让你拿的花名册在何处?” “哦,这个呀,我贴身放着的呢。”说完他抬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厚册子,看起来有些老旧。 司临澈接过来之后直接开始翻看,这个名册上记录的人可不少,但是因为记录有序,看起来也并不吃力。 他迅速浏览了一遍,可是在其中并没有发现罗大舟想要的人。 “看来这件事有些棘手,司家并没有那人。”司临澈蹙着眉头。 “罗大舟应该不会空口说白话,我看他每次一提起罗小舟,神情就异常悲愤,我们可能还遗漏了什么。”云耿耿拧着柳眉分析。 说完这话她又抬手轻拍司临澈的手臂,安慰道,“不着急,慢慢来吧。” 司临澈觉得她手触碰到的位置莫名有一阵**,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他唇瓣轻启,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爽朗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话。 “司公子,云掌柜,你二人倒是感情深厚,就连卸货也在一块呢。”两人抬眼望去,就看到罗大舟领着五六人站在岸边。 他话语中打趣的意味十足,云耿耿闻言轻挑眉头,冲他喊道,“我二人有婚约,在一块也并不奇怪吧,倒是罗老板,今日事什么大风将你给刮来了?” 罗大舟听见这话哈哈笑了两声,领着人就往船上走,一边走一遍说道,“哈哈哈,云掌柜倒是一点也不忸怩,我今日事特来帮司公子卸货的,现在我们之间既然已经合作,之前没能帮你运货,此时来搭把手也算是表明我的诚意了。” 说话间他人已经上了船,先是罗大指挥他带来的那几人帮忙搬货,才走到两人身边。 “有劳罗老板了。”司临澈神情又恢复平日的淡然。 罗大舟摆手笑道,“既然已经合作,就不必说这样的客套话了。” 说完这话,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首看着云耿耿,神情玩味,“对了,今日我来时听到街上有不少人在谈论一事,说是云老板今日碰到泼皮耍无赖,讹诈你的银钱,最后还是司文元出手才将那人打发走,云老板可有受伤?” 云耿耿听见这话心中冷笑连连,罗大舟这话听起来仿佛是在关心自己,可言下之意却是在说她和司文元关系匪浅,看来是想要挑拨自己与司临澈的关系啊。 “多写罗老板关心,我并无大碍,今日确实时司文元出手为我解围,这事说来也是可笑,这司文元竟然同我说,他想入股福满楼。”云耿耿语气轻讽。 这件事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她本也没有打算瞒着司临澈,此时罗大舟想借此挑拨,她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看来还是云老板打理得好,司家人一个个都想入股这福满楼。” “罗老板谬赞了。”云耿耿四两拨千金的回答,不再与他继续谈论此事。 罗大舟见她神情自然,而一旁的司临澈也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露出愤怒的神色,也知得作罢,随意客套了两句就去指点自己伙计搬货去了。 他一离开,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司临澈这才转首看着云耿耿,蹙着眉道,“以后你出门还是带上樊童吧,以免再遇上什么不测。” 云耿耿看他神色间隐隐有些担忧,心中也是有些发甜,安慰道,“你不必担忧,我并无大碍,难道你不是应该担心我会同司临澈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