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轮回 在一片寂静中,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人悠悠转醒,发出细微的声音,他捂着额头站了起来。 他打量着四周,发现他所在的地方一望无际,他处在无垠的世界,没有来路,没有出口,只有他一人在这一方天地。 南烛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继续轮回了,回忆起剑灵的话,难道他融合了天灵珠,所以躲过了轮回的诅咒,这又是哪里。 他想到自己最后一次的轮回,无尽的悲凉蔓延,突然哀声痛哭起来,记忆里艳动鬼神的少女最后的结局会是成为万丈悬崖下的一具尸骨,而他最后一世轮回的尸骨就落在她旁边,如她一样死不瞑目。 他发泄似的砸在地上,手上的皮肤破开,落下一地的血,恨自己没用,恨他给她带来灾难,为什么当初不阻止她下山,带她回来还牵扯上那么多灾难,她一直呆在山上该多好。 他挡着眼倒在地上,一阵白光闪过,好像做梦一样脑海中出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却发现都是悲剧。无一不是生离死别,哪怕他在轮回中见过她的两次他都被池中仙害死,而没了记忆的青鸾在池中仙的眼里就是待宰的小白兔。 荒离早已被池中仙控制了情感,就算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青鸾最后的结局想必也是因为她吧。 这时,上空传来一声叹息,“兜兜转转,坎坎坷坷,你们终究是遇到对方,前世的缘分,今生的重逢,冥冥之中缘分早已注定。” 南烛听到声音直起了身子,朝空中喊道:“你不是说要她重获新生的吗,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的苦难,你知不知道,她死了,她又死了,就死在我面前!” 那个声音道:“我知道,这是她必须要经历的,只有她走到最后一步,她就可以扭转局面了,她已经帮了你,你不好奇你是怎么到这的吗?” 南烛当然想知道,“告诉我原因。” 话落,南烛的面前出现一道光门,一个女人拉着女孩在蒲团上烧香跪拜,往后的时间里,少女一直重复之前的事,而她们祭拜的对象是他的名字。 南烛没有见过她们,不知她们为什么会祭拜他,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声音答道:“你死后不久,她们呈了葁熳的恩惠,为你烧香祈福,而你融合了天灵珠的力量,有了功德加身,躲开了轮回的恶意,所以你才能在这里,现在你就在天灵珠内。” “这里是天灵珠境界。” 南烛道:“那我可以出去吗,熳熳现在在哪?”她不能再出事了,他得回去保护她。 他现在不用忍受轮回之苦,他迫不及待要看到她。 “你现在不能出去,要不是有人供奉你你的力量还不足于避开轮回,你得在天灵珠内修炼,有足够的力量才可以重入世间。” 不能出去,那熳熳怎么办,他有些挫败,但也只能寄希望于他,“葁熳有我的凤凰血护体,还可以重生两次,我想知道她在哪。” 话闭,面前凌空一道光门出现,画面转换,出现在天宫,禾悟殿中,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乖巧的坐在殿门口等着什么人,她的身体单薄,后面的宫婢看见了也不管,嘴里发出嘲笑:“不过是不受宠的弃女罢了。” “哎,你们可不知道,三殿下,宁愿喜欢外面的野鸡也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正妻,有身份的人都好这口。” “是啊,不过这瑶光仙子也奇怪,自己的女儿不顾,老想着和殿下谈情说爱,可殿下根本不想见到她,她还死缠烂打,这样的不知廉耻的人难怪三殿下不喜欢她。” “哎,你们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那宫女嗤了一声,“咱们这里当差的人啊,要出头的话,是不可能的,但是啊这里是最轻松的地方,那位小殿下啊,早就被自己亲爹亲娘放弃了。” 南烛看着小女孩红了眼睛,要哭不哭,他曾经的好几世就是这样被忽略被抛弃,那种感觉到现在也和她感同身受,可他更害怕的是葁熳怎么会轮回在天界。 明明告诉她不要去天界的,那里就是虎穴狼窟,他们所遭受的一切灾难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看着她受欺负,他恨不得让那些人全部消失,可他现在刚刚躲过轮回,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虚伪的仙婢们欺凌漠视着她,再多的不甘也无能为力,他只得抓紧时间修炼,到时候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 南烛不知道在天灵珠内呆了多少年,他看着小女孩饱受欺凌,恨不得自己代她受罪,幸好没过几年火神就发现了她的情况。 葁焕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看着眼前的男子,诛炎弯下腰做出怀抱的姿势,轻声道:“焕焕别怕,我是舅舅,舅舅带你回家,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葁焕勾着手指,似在考虑,然后惴惴不安的扑到他怀里,小脑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诛炎轻轻安慰着她,“乖,以后舅舅保护你,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小葁焕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嘴角一瘪,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诛炎带着她回到朱雀宫,得到了他们一家人的喜爱,朱雀神君笑呵呵的,舅母也对她疼爱有加,还有两个小表哥也一直哄着她,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在朱雀族无忧无虑的从干瘪的小丫头,变成软乎乎的小包子,朱雀族的鸟儿小兽都非常喜欢她,诛炎接管了镇守天界的任务,每次有什么重大场合都带着她。包括去鱼后的海底宴会上,诛炎毫不犹豫的带她前去,海底的世界她还没有去过,诛炎带着她见到了同样抱着一个小女孩的菖蒲,两人相互问好,两个小女孩大眼相瞪。 落葵圆圆的小脸崇拜的看着她,眼睛圆溜溜的发出亮光,“漂亮姐姐真好看,比落葵都好看。” 葁焕脸一红,把朱雀神君给她的大橘子送给了她,“给,大橘子,妹妹吃。” 落葵兴奋的接过,陶醉的抱着大橘子,“啊,好大啊,姐姐真好,这一定不是普通的橘子。” 葁焕得意一笑,“嗯,这不是普通的橘子。”它是一颗普通的橘子,只是朱雀外公从凡界带回来就不普通了。 小孩子的友情就算那么简单,两人迅速的达成了好朋友,落葵叽叽喳喳的给她看了好多奇珍异宝,还在她储物袋里放了好多夜明珠,惹得旁人羡慕不已。 临走之前,落葵不想放人,葁焕再三保证会来看她,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知道她喜欢好吃的,大方向葁焕身上扔了一只八爪鱼。 八爪鱼··· 葁焕,诛炎:“···” 第二章:婚约 也是因为这次宴会,天君通过菖蒲想起了葁焕的存在,在葁焕过了自己一百多岁生辰的时候,来到朱雀宫带走了她。 葁焕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天君亲自下来找人,朱雀宫没有理由不放,她属于天族人,他们也不能干涉天族的决定,面露不舍送葁焕离开。 葁焕被带回天界,由天君亲自教养,倒是引来不小的震荡,包括她的母亲瑶光,知道葁焕入了天君的眼,借故和她培养感情,希望她能在天君面前说说好话,把自己的父亲召回来。 她的父亲,天君最不受宠的儿子,几百年前在天池宴会上为自己貌美的宸夫人借酒消愁,那是他的真爱,但宸姬同时还有好几位爱慕者。 巫邢气不过在宴会上喝多了酒和宸姬拉扯,冲撞了怀有身孕的琼沧天妃,害得天妃落入寒冰池,动了胎气,又因天水寒气入体恐将一尸两命,为了保全孩子的性命,琼沧散尽毕生修为保住了孩子,可自己却不治身亡。 此事引发众神震怒,朱雀一族要为琼沧讨回公道,必要严惩巫邢,天君为了安抚臣子,也为了平息朱雀一族的愤怒,只好把巫邢发配至西洲看守魔界。 西洲是魔族地界,虽然几百年前魔尊被镇压在此,但时不时还有勾勾搭搭的妖魔出来祸乱,且有朱雀神君带领的护法神军在此守关,想必巫邢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果他在那里犯了大错,也可以一同惩治他。 葁焕对巫邢印象不深,含糊过去,她不能轻易把弱点交到别人手上,即使天君待她很好。 此事不了了之,后来的某一天,她和巫邢擦肩而过,也不知巫邢怎么回来了,过后他又离开了,葁焕摸不着头脑。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葁焕也在天君手下教导了几百年,性子越发沉稳,容貌也越发出尘,月光美人的名号传遍了天界的每一个角落。 众多仙家都想一睹芳容,有想法的仙家都隐晦的向天君提出结亲的意向,都被天君忽悠过去了,一群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休想,他的宝贝孙孙岂能交到这些人手上。 玉仙宗,天界第一大门派,玉清仙君是玉仙宗的宗主,也是天界最有威望的仙君,且掌管下界两万山。 他在得知有仙家向天君说亲的时候就破口大骂,当即就去了天界给天君为他的儿子说亲,也不知玉清是怎么说的,天君是怎么想的,这门亲事就这么说定了,待葁焕位列上仙之列就可成婚。 玉仙宗少宗主和月光仙子的定亲的消息传遍了各界,惹得太多人痛哭流涕,两人都是品貌俱佳之人,到头来他们不知该羡慕谁还是该嫉妒谁。 玉清仙君在事情完美结束后,引得众多人的羡慕,他们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儿子,话虽这么说,还是送上了祝福,玉仙宗迎来有史以来最热闹的场面,拜访的人都要踏平玉仙宗的山门,但玉清来者不拒。 枫实和玉清在殿中招待各路神仙,无一不是认同他找了一门好姻缘,枫实没多大感觉,他连那人面都没见过就被父亲定下了,只得遵循他的安排。 玉夫人看着自己风光霁月的儿子,说不高兴是假的,多少年了,玉仙宗再次迎来巅峰,好像自父亲过世后,玉仙宗就变了样。 虽还是天界第一大宗门,名声比以前更甚,弟子比以前更多,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往着玉仙宗,可到底是差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在受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家都恭维她的时候,她也忘了。 葁焕疾步进入太和殿,绝美冷艳的脸上带着不悦,声音也些许埋怨,“君上,为何要将我许配枫实上仙。” 天君在案前翻阅着奏折,温和不失威严的面上没有多少反应,他早就知道她会来,他放下奏章,道:“本座也不想你那么早嫁出嫁,只是挂一个未婚夫妇名头而已,放眼整个天界,有才有情的男子寥寥无几,而枫实是最优秀的那一位,也是最好的选择,本座也不想你错过这么优秀的人。” 葁焕知晓他是为她好,可对枫实她没有多少接触,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冒冒然于他有了婚约,她认为不妥。 天君还在说:“你也知道你除了是本座的天孙,也是朱雀神君朱雀一族最宠爱的神女,你的婚约不止一位仙家盯着。” “他们怎么想的,本座也明白,与其让你面对他们的居心叵测,还不如本座为你挑选一位可靠的夫君,还可以为你避开那些尔虞我诈,借此可以考察他的人品到底适不适合焕儿,若不合适,这个天界还不是本座说了算。” 葁焕轻笑一声,笑靥如花,看着眼前气鼓鼓的老头儿,明明是他定下的婚约,这会又舍不得了,她道:“是孙儿想岔了,孙儿知道天君是为我着想,可这枫实,孙儿也不知他的品行,实难有结亲之意,就如天君所说,孙儿就借此考察那枫实是否如外界传闻那般好,若是他行径荒唐,到时候天君可一定要为我做主。” 天君松了一口气,“你那么想便好。” ··· 两百年后,天界朝祭。 这次天界天祭是为了朝拜万古众神,天君身着盛装带领朝臣去往祭天台祭祀。 天君点燃神柱上的灯盏,仙官宣读唱词,天边闪烁着雷电来临时的亮光,紧接着轰隆隆一声响,气氛无比庄重严肃。 无形中一道远古的叹息传来,一道如同大山一样的身躯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看不透摸不着,但隐约可以看清一座巨人的身上攀附着形态各异的人和不知名形态的物种。 天君感觉到空中的压迫,仙乐响起,带领众人跪了下来,献上了祝词还有祭品过后,那种无形的压迫随风散去,众人才放松下来。 天宫霞光万丈,庄严而又神圣,宴上仙乐飘飘,歌舞升平,众神仙饮酒作乐,不时有调笑声传出。 相比起宴会的祥和,太和殿的气氛就显得压抑多了。 天君此时眉头紧蹙,往葁焕那里看了一眼,叹了一声道:“魔界安稳,巫邢和宸姬不日就会回归天界,你若不想回去,就留在天宫吧。” 当年的事,朱雀损失了最疼爱的公主,天界名声受损,暗中无不是说他教子无方,也说他是为了巩固社稷娶了琼沧,不过几百年就去母留子,实在心狠。 但他们不敢在明面上说,都在骂巫邢,那巫邢也是天君的儿子,为了一个妖修做出此等丑事,给天界蒙羞,而他也没了相伴的伴侣,心里对巫邢的不满又更上一层。 从太和宫出来后,葁焕轻车熟路去往天河,她以前受了气的时候就会来此处散心。 天河水面波光荡漾,霞光印于水面又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岸边,杨柳拂堤水微波,葁焕在天河水上放了一艘小船,小船游走,就像她的烦恼也随之冲走了一样。 柳树下,还有一座墓碑立于此地,是一个叫红鸾的女人的墓,葁焕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她当时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感觉打扰到别人不好,那时,她在天宫没什么伴,就把她当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她没事都会来为她扫墓,和她说话,再为她送上些祭品。 清风拂面,一少女赤足划着水面,乌黑的发梢随风漂舞,带动着她的衣袍,带动着她脸上的面纱,水面的光芒抚在她身上,如同圣光笼罩的神女。 枫实竟呆呆的看痴了。 第三章:宸夫人 葁焕烦心巫邢和瑶光的事,回禾悟殿请安,不过看着殿中和谐相处的画面,她觉得自己多心了。 棠珠见到葁焕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点,瑶光也换了脸色,棠珠故作惊讶道:“原来是月光仙子啊,我都以为你搭上了天君把自己母妃都忘了。” 她拍了一下额头,“哎呀,瞧我这记性,仙子是天君的心肝,仙子平日里一定很忙的,难怪我要见父君一面都难,就抽个时间,仙子就陪我见一次父君吧,说起来我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话里无一不是谴责,明明她才是父君的女儿,可自从琼沧薨了之后天君对她一直不喜,好像是因为她,琼沧才会离开他,他把仇恨转嫁到了她身上。 她一直找机会和他相处,可没几句话父君就赶她走,要不就是直接不见她,可葁焕何德何能能伴他左右,还被他养在身边数百年,她所受的宠爱本来都是她的,她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她的一切,身份,地位,她气不过,这才来找瑶光,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她夺走她的宠爱,那她也夺走她的。 瑶光至她出现后就脸色平淡,她在埋怨这五百年葁焕都没有为她着想过,要是她在天君面前求情,巫邢也不会几百年都在魔界,还是和那个妖女在一起。 葁焕对她们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提醒道:“他要回来了,你们可以见到他了。” 不看后面人吃惊和尴尬反应径直离开了。 回小月宫的路上,远远就见到了巫邢和一美艳妇人在争执着什么,那妇人唇红齿白,眉眼间皆是风情,只是她脸上太过苍白,行为敏感,不时用目光打探着四周,尤其是在见到葁焕的时候她突然尖叫起来,躲进了巫邢怀中。 巫邢安抚的拍了拍她,在看见是葁焕时,他有了印象,不过出口就是训斥,“你怎么走路的,吓到夫人了,还不给她道歉。” 葁焕好笑的看着他们,“夫人,天君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吗?你何时可以做主娶妃了,要不要我和天君说道说道。” 巫邢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你,她是你父亲喜欢的人,你不能这么对她,她快要临产了,受不得惊,你就不能说些好话。” 葁焕了然,“这样啊,我看她不像受惊了,到像是做贼心虚,”她突然凑近宸姬,直盯着她,“所以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点风吹草动就受惊,该不会是···” 她看了看宸姬的肚子,巫邢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践踏,他拉过宸姬气愤的走了。 宸姬一步三回头看向她,看着葁焕冲她一笑,顿觉遍体生寒,为什么她也出现了呢,想到刚才他们的谈话,她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们能成功吗?” 巫邢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你也会帮助我的,对吧。” 宸姬感受到他的紧张,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迷了他的眼,“当然,我会全力以赴帮助你,只是他们上不上当就得靠你了。” 巫邢僵了一下,嫌弃道:“我等会就按你说的去做。” 宸姬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味深长的笑。 ***** 葁焕还以为巫邢回去后瑶光指不定闹得天翻地覆,可惜一切都风平浪静,一点风声都没有传出来。 落葵带着一个翩翩少年来找她,一落座就是抱怨,“焕焕啊,你不知道,我在天宫玩得好好的,我父君不知发什么疯,硬是逼着我回北海,我一定也不想回去啊!” 对落葵的事她知道,菖蒲自从北海鱼后过世后就对落葵看管严利,落葵偏偏又是一个坐不住的性子,一个追一个跑,整个天界都知道他们的相处方式,也见怪不怪了。 泽漆站在落葵身后有些无措,想到落葵走了,他就没有玩伴了,他道:“你一定要走吗?” 落葵这才想起他,想了想道:“你要和我去北海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现在走得开吗,你母上都快生了,你要是走了,你家老头一定打断你的腿。” 泽漆颓丧下来,“也是哦。” 落葵想到菖蒲催命的劲,拿出早先准备好的东西送给他们,泽漆的是一把赤红的剑,“这可是北海岩浆打造的剑,和东离帝君的逆长渊比,”看着少年金光闪闪的眸子,她又急转直下,“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 “不过你也别小看它,这可是北海最好的剑之一,你要是那天修为跟上了,它的力量是无法预估的。” 泽漆这才欣然接受。 落葵急匆匆回了北海,泽漆在天界没有多少玩伴,落葵怕他孤单,就让葁焕带他去了玉仙宗,希望他能在那里提升修为,还放话回来要检查的,泽漆不得不去。 葁焕带着泽漆入了玉仙宗。 玉仙宗门口两根石柱立于入口处,玉仙宗三个大字鲜红缥缈,前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只有持玉仙宗令牌和清楚阵法的人才能上去。 知道葁焕要来,早早有人前来迎接,葁焕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她比泽漆镇定多了。 玉清站在前方,对她的到来没有多大的感触,把泽漆交由玉仙宗的弟子,玉清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葁焕觉得奇怪,这对比以往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冷静了。 虽觉得奇怪,她想着可能就是不想和她与枫实结亲了吧。 见他态度冷淡,葁焕也没多留交代了泽漆几句就下了山。 云顶漂浮的山上,玉清拿出一块鱼鳞紧紧握住。 葁焕回到天界的时候,天界的气氛有些沉重,不时有天兵集结,仙娥们也神色匆匆。 当她回到小月宫的时候,一颗硕大的橘子树下,一个身着黑金铠甲的男子修身而立,那一身的铠甲让葁焕看着有些熟悉,可怎么看也想不起在那见过。 佛笑手握着一个橘子,背着她道:“这颗树是诛炎亲手为你种下的,那时我还觉得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橘子,还要诛炎亲自下凡找了一颗给你种上,现在我好像想明白了。”因为每次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传入口中的时候,他想到的就是她。 葁焕没多少感触,就是天生喜欢而已,也不知道他想到什么,佛笑是西地战神的儿子,葁焕没怎么见过他,只是他穿着那身铠甲的时候会让她想起另一个人,那人身着一身白衣铠甲,手持白银戟,脚踩金丝云锦靴,骑着高头骏马,威风凛凛,如战神降临。 可她一直看不清他的样貌,只是午夜梦回有人轻声在她耳畔呢喃,唤着她鸾鸾。 她曾经去寻找过那个影子,可没一个与他相似,她都觉得自己魔怔了,对着一个影子念想,甚至为了他不想与任何人牵扯,包括那个有名无实的婚约。 第四章:变故 佛笑转过身,葁焕遗憾一闪而过,不是他。 佛笑生得清冷,性格也冷冷淡淡,可能是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吧,哪怕对暗恋的人也异常冷静。 他走进葁焕,对葁焕说道:“我来找你是给你看看我穿上盔甲的样子,喜欢吗?” 葁焕看着他,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佛笑难得露出一个笑,“我要和父亲去往西地了,你如果想见到我身着战衣的样子,就和我一起走吧。” 葁焕开口想解决就被佛笑用手指压住了唇,他道:“先别想着拒绝,我在南天门等你,等月宫的月亮落下七次后,如果你来了,我们就一起走,如果你没来,那我就和父亲去西地,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你要想清楚。” 葁焕移开了脸。 ***** 所谓天灾人祸,想躲也躲不过。 天界的混乱一时之间发生,快得让人都没有人发现任何异常,战争就结束了。 葁焕此时在天牢还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 六天前,诛炎突然攻上天界,屠杀天界众神,天君也不幸遇难,三皇子巫邢的夫人宸姬一尸两命,皆是诛炎所害,巫邢挥泪斩杀了诛炎为天君报仇。 朱雀神君意图造反带领五万神军前来支援,可惜在路上刚好遇到魔界冲破西海关的结界,两军混战。 魔族早已被压抑太久的魔性,这会遇上神军,新仇旧恨一触即发,他们变得比以往更加狂躁,更加嗜血,最后神军落败,全部葬于白骨山下。 朱雀神君侥幸逃脱带领少数族人赶回天界不敌被捕。 菖蒲因父君逝世,忧思过重,隐于北海。 大皇子苍耳在战前因伤不愈,闭门不出,就这样在众多仙家的推崇下巫邢坐上了天君的位置,天界众仙少部分都没回味过来,巫邢已成为天君,接下来就是惩治叛乱的人。 朱雀及其族人意图掌控天界,肆意虐杀天兵神将,害君之父,君之妻儿惨死,今天将全部斩于十方界。 圣旨一下,十方界就热闹了起来,巫邢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震慑意图不轨之人,也让万千族类都知道威名远扬的朱雀一族就是这个下场,以此打消犯上作乱的念头。 葁焕借着最后一点灵气打开了天牢,她匆匆往玉仙宗赶,可连枫实的面还没见到,人就被赶了出来,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退婚的帖子。 她握着猩红的帖子,这会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她先是苍凉一笑,而后放声大叫。 她跛着一条腿往十方界赶,那左腿上破开一圈,深刻见骨,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地的血。 她赶到邢场的时候,充当刽子手的大力神早已就位,她哭喊着要冲过去,朱雀神君冲她悲凉的摇摇头,翕动着嘴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片红光闪过,响彻天地的悲喊声响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人群渐渐离去,地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她呆呆的坐在地上,他们的尸骨连同诛炎的残肢都被巫邢下令扔到了白骨山,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 此时的她因为沾染了太多血液,早已变成一个血人,她晃晃悠悠往回走,路上不小心冲撞了一个有洁癖的贵人,火红的鞭子甩在了她身上,那种深入骨髓,穿透灵魂的痛,和她腿上的疼痛如出一辙。 她默默的看了那座马车一眼,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回到天界,她的身份一夕之间发生变化,原先赞美恭维她的人,都毫不犹豫的贬低唾骂她,仿佛看见她就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棠珠终于趾高气昂了一回,冲到葁焕面前,脸上是扭曲的得意,“你以前不是丈着自己的身份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天君死了,朱雀那老头也死了,还有你那好舅舅也没了,你现在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废物,你还能靠谁。” 葁焕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在意的,在意她的人都没了,她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棠珠见她没反应不免有些气馁,她恶意道:“哦,忘了告诉你,一炷香前,我把你舅母和你的两位好表哥的下落告诉阿狸了,你才她会做些什么。” 葁焕眼泪落了下来,狠狠的打了棠珠两巴掌,手都发麻了,她吼道:“要是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她踉跄着往沂水阁跑,心里祈祷着他们千万不要有事。 可到底还是去晚了,沂水阁的宫人都死不瞑目,支离破碎的尸体散了一地,其中还有她的两位表哥,而那个恶魔脸上是嗜血过后餍足的笑,绑在木桩上的妇人见这自己孩子的惨死,早已哭干眼泪,只留下明显的两道血痕。 葁焕支撑不住大叫了起来,“啊啊啊啊,不,不是真的,你这恶魔,你给我去死,我要杀了你。” 回答她的是猖狂的大笑,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她随手拿起一把剑就砍了上去,如疯如魔,阿狸如同逗猫一样逗弄着她,难将她伤分毫。 葁焕转身就砍下了绑着女人的铁链,带着她逃开,她自知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了了,找到一处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凶地,劈开了上面的铁链,破坏了封印的符咒,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放了出来。 响彻九霄的嘶吼声引起了各方注意,待他们赶到时,那些凶兽恶兽全部跑了出来,包括被封印了几千年的凶兽祸斗。 它们一路消杀夺命,宫殿成片的倒下,天兵天将躲闪不及全部被拆入腹中。 阿狸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逃跑,五百年,她整整等了五百年,又在暗无天日的水域折磨了三百年,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了。 她凌空飞到葁焕的前面,露出獠牙大笑,肆虐的感觉还真是久违了。 葁焕推开了舅母,让她赶紧跑,不然她们一个也跑不了。 女人只得死寂躲开。 浑身散发残暴气息的祸斗,一朝获得自由,在天宫随意残杀天兵天将,随行的还有一些飞鸟邪物,脚下无数的宫殿被它们破坏,祸斗口吐烈火,焚烧试图攻击它的天兵,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宫殿在烈火的焚烧下倒塌。 还在凌霄殿上议政的巫邢得到消息,带领一众人就飞往天牢,又传递消息请求战神前来镇压凶兽。 祸斗还在四处肆虐,众神开始布下天罗地网,祸斗不过被困住一会就甩开了几个上仙。 巫邢在上方看着大叫不好,面露杀意,大叫道:“你们赶紧去天牢把三公主救出来,其他人杀无赦,若是公主受了一点伤,本座拿你们是问,还不快去。” 接着又道:“荒离呢,为什么还没有到,是不是没人去请。” 旁边的几位上仙头压得底底的,还是头发花白的百岁仙人达道:“天君莫急,帝君很快就到了。” 话落,天雾中,一道红光快速划过,四周的天神们认出来者,仿佛有了主心骨,可在气头上的天君看着本应该臣服他的众神们,对着一个超脱凡外,特立独行的人露出崇拜的眼神,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袍,握紧了拳头。 正在猎杀的祸斗被一道强大的剑气刺破肉身,祸斗顿时皮开肉绽,仰天咆哮,鼻子发出浓厚气息,变得更加狂躁,向四周狂吐烈火,距离近的天兵来不及躲开被瞬间焚化,宫殿也难幸免。 第五章:罪恶 荒离手执长渊向祸斗唤出无数的剑影,旁边的几位仙人辅助加持,祸斗渐渐不敌,可祸斗皮糙肉厚,一般的法器根本消灭不了它,而他们的修为也不足于和祸斗继续战斗。 荒离也看出他们的疲态,又唤出一条散发出太阳焦烤一样冒着火焰的鞭子,鞭子缠住祸斗的头部,迅速收紧,鞭子上的火焰也快速燃烧起来,祸斗发出惨叫,荒离松开鞭子,祸斗的头被烧着弥漫全身,不一会那坚硬如甲的头被烧掉,挣扎的身子也慢慢化成焦土。 神鞭乃传说中的逆魂,用龙骨龙筋加与帝君的太阳真火锻造而成的玄器,可焚世间一切阴魂鬼物,非比寻常。 荒离站在殿中央,四周的飞鸟凶鸦被众仙所杀,随处可见掉落的尸体,巫邢阔步走上前来,沉稳带着些许儒雅的脸上露出焦急,道: “今日多谢帝君相助,天界遭此大难是我管教无方,我那二女顽劣,三女还困在凶地不知死活,可否请帝君再前往凶地一趟,佑我女儿平安。” 荒离没有回答巫邢的话,只是转身消失不见,巫邢松了一口气,脸上郁气更重,他摆袖离开此处,去往一座偏殿,唤出一个身着黑衣,面容阴戾的男子道:“不是让你跟紧她吗,为什么她跑到凶地去了,还有阿狸,她为什么会去凶地,为什么不拦着她。” 百啸答道:“这,君上,此事是三公主直接去往沂水阁的,天牢沂水阁里关押的都是朱雀神君的部下,还有火神的遗孀,三公主找到新的乐趣,后来···”他看了一眼巫邢,低下了头。 巫邢听了一阵懊恼,恨恨道:“又是这该死的葁焕坏事,你过来,本座命令你把这件事办好了。” ··· 凶地。 荒离斩杀着面前的妖兽,尸横遍地,血流成河,整个凶地乱作一团。 在凶地的一处偏僻的宫殿里,周边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两具少年的尸身,场面血腥犹如地狱。 一清冷青衣女子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剑毫无章法的向身边的人砍去,她语带泣音吼道:“岄狸,我要你死。” 岄狸故作哀泣道:“为什么啊,姐姐,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我对你不好吗?哈哈哈哈··” 话激怒了葁焕,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被鲜血掩盖的脸上也藏不住的恨,“贱人,闭嘴。” 她的头发披散,身上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如同魔怔一样要将眼前人杀死,心里也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岄狸看着疯疯癫癫的葁焕好心提醒道:“姐姐,住手吧,你的修为不够,打不过我的,况且朱雀一族犯上作乱,连你的母后都与他们撇清了关系,他们意图搅乱天庭秩序是事实,你何必执迷不悟,收手吧!” 葁焕大吼道:“你闭嘴,你和你母亲一样下贱,瑶光不过一妾生的庶女,怎么配和朱雀神兽一族相提并论。” 岄狸躲开她的攻击,显然被她气到了,“葁焕,她是庶女又怎样,不也是你母亲吗,你骂她不也是骂你自己吗?” “她不配!” 两人斗得难舍难离,旁边被鲜血覆盖的女人缓缓站起身来,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棒,向岄狸走去,岄狸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狠狠一击,直接倒在正在燃烧的屋子中。 葁焕看着虚弱的女人喊了一声,“舅母。” 女人靠在柱子上,弱弱的说道:“杀了她,焕焕。” 葁焕举剑刺去,可剑还没有碰到岄狸,一阵凌风袭来,她被甩道一边,她吐出大滩鲜血,四肢百骸钝痛,连呼吸都困难。 她虚弱的看向偷袭她的人,那人惊讶的看着屋子里的岄狸,唤了一声:“阿狸。” 葁焕不想岄狸获救,她忍着背上刺骨的痛,扑倒了刚刚站起身的岄狸,步入火场中央,就算要死,她也一定要把这个祸害带下去。 岄狸刚从恍惚中清醒,就又被葁焕带到了烈火中,炙热的火舌灼在身上,她想爬出去,可葁焕像疯子一样压着她不放。 她推搡着葁焕,“葁焕,疯子,放开我。” 葁焕身体钝痛,但是她死死咬着牙关,抱着岄狸不松手,火势越来越大,房梁开始掉落。 荒离看清了是那个人后,身体散发骇人煞气,他用灵力避开掉落的木头,逆魂再次落在葁焕的身上,她整个人被抛开,荒离则抱着岄狸走了出去。 葁焕手抓着撕掉的碎布,大火开始在她身上蔓延,但是她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扑灭看着走开的两人,眼泪滑落,心里太多的不甘冲着荒离喊道:“你以为你救的是谁,那是魔鬼,你选择了罪恶。” 而荒离脑海浮现一个清冷绝艳的女子容颜,那人有世间最动人的容颜,还有一双最冷漠的泪眼,她当着他的面划破了她的脸,说出的话也让人心寒,“这张脸被你这种人看上是它最大的悲哀。” 荒离抱着岄狸走了出来,任凭大火吞噬里面的人,门外的女人见荒离抱着的人,突然哭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闯进火海,哭喊着叫着葁焕的名字。 她没有看离开的两人,脚步虚浮迈进了火场,里面葁焕哭喊着让女人离开,“舅母,你出去啊,快走啊,不要管我。” 可女人不听,她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已经到极限了,也没有力气把葁焕弄出去,她扑在葁焕的身上,替她掩盖火种,葁焕声音嘶哑,哭道:“你进来干什么,快走啊,走啊。” 身体虚弱道已经看不清人形的女人,用最后的精力在葁焕身边筑起了一道屏障,她直自己用身体挡住了火势,葁焕吸入太多烟雾,在漫天的火海中闭上了眼睛。 ··· 短短时间发生很多大事,巫邢命人把烧焦的尸首扒开,浑身脏污血迹的葁焕被拖了出来,巫邢走上前,面露嫌恶,低声道:“焕儿,告诉我,东西被你藏在哪里了,快告诉我。” 有着微弱呼吸的葁焕浅浅抬眼道:“你觉得瑶光那只青鸟能成为凤凰吗?” 巫邢仿佛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一样,他隐忍着,忽略她的嘲讽,虽然那是他最在意的事,但是比起名正言顺,那都不算什么。 他再次问道:“焕儿,不要胡闹,告诉父君,东西在哪,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舅舅的孩子,你也不想他一出生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吧,还有川柏,他要是死了,在天界你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葁焕嗤笑一声,道:“巫邢,看那边你的皇子殿下还有一口气在,你可以现在就动手,只要你敢。” 巫邢被她的笃定气到了,他确实不敢,也不能,要是杀了川柏,那以后岄狸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现在的他空有天君头衔,实际上就是一个穿着龙袍的普通神仙罢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六界之主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尤其是现在特殊时期,他才刚刚灭了对他威胁最大的朱雀一族,朱雀神君和火神现如今都成为孤魂野鬼,他们族人的那一群神兵神将现在也成为白骨山的一堆尸骨。 本以为可以就此安枕无忧,可没想到最关键的一部除了差错,现在本来可以安抚那几个跳得最欢的大臣的宸姬,他最爱的宸姬,在诛炎反抗的那天,一尸两命,他虽报了仇,可心里还是没底,他坐上这个位置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他低头看了葁焕一眼,吩咐近卫传令下去。 葁焕被拖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血迹斑斑的川柏一眼,川柏只眼珠动了一下。 在葁焕走后,川柏也被抬了下去,然后当天留在那里的活物都变成了一滩滩鲜血,最后一道天火掩盖了所有。 在不时之间,月光仙子放出凶地恶兽,祸害天界的消息传遍了天界,仙人知晓后无不唾骂其蛇蝎心肠,在知道她被抓后又大快人心。 第六章:异常 一袭红衣金镶玉,琉璃宝珠冠上钗,荒离一头墨发及腰,发丝如绸缎般在风中飞扬。 他静静的站在昭华宫门口,给人一种唯我独尊的压迫感,再配上那张像精心雕刻过摄人心魄的脸庞,恣意张狂。 他看着远方,思绪飘远,远到他和阿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观她灵魂纯善,自带仙缘,便答应留下了她,可后面发生的事完全超乎他的意料。 也不知她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也想去找她,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得不值得,他也想忘记她,可脑海里她的影子一直存在。 荒离收回思绪,一团白雾在他身边露出人形,一妖媚烈焰红唇的女子对他拱手道:“帝君,天君已经下令,二公主因为私自放出凶兽,谋害帝女,造成天界混乱,下界不安,已经被送往空山天水域关押。” “空山天水域。”荒离有些熟悉,说道:“那不在在应天府鬼蜮附近吗?” “是的。” 荒离到没想到巫邢会给她这种处罚,怕是完全断了她的生路了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药给三公主服下吧。”荒离从手中拿出一个药瓶给她,艳青接过。 殿内,岄狸双眼紧闭,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一直有汗水溢出,艳青来到床边,待看清岄狸的脸时,她吓得药瓶都摔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天君径直走了进来,艳青慌了神,捡起药瓶镇定道:“君上,公主情况不大好,小的也被吓了一跳。” 巫邢抚上岄狸的额头,心里很是愧疚,他这个女儿,他希望她无论何时都神采奕奕的,怎会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岄狸的状态弄的殿中人心惶惶,她被葁焕舅母打了头,又晕沉沉的吸了好多浓烟,刺激得她脑袋很不舒服,脑海中的过往无比清晰。 她重新投胎到天界,本来在西洲待得好好的,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吸干了他们的修为,就被宸姬发现异常,此事传到天界被玄参发配到空山天水域整整三百年。 艳青看着岄狸一直呢喃着葁焕的名字,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戳到她心里。 荒离不解,“为什么她一直叫着二公主的名字。” 巫邢明显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答道:“哎,这孩子一见到焕儿,就喜欢黏着焕儿,可焕儿一点都不喜欢她。每次她俩处在一块,焕儿都对她冷言冷语,可阿狸就是一根筋对她好,估计是这次焕儿做得太过伤到她了吧。” 荒离点了点头,可艳青听了一阵心悸,阿狸上辈子就打算祸害葁熳,虽然当时她破坏了她的计划,没想到她居然会投生在天界,还是天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殿下,她可真是好运。 “葁熳。” 岄狸又呢喃了一声,荒离听了握紧了手又放开,她还真是阿狸啊,既然确定了是她,那他就庇佑着她吧。 因为葁熳的事,她最后被逼的在他面前自刎,让他亏欠了五百多年,今后他定要护着她了。 艳青被吓出一身冷汗,她咬了咬手指,若是岄狸记忆觉醒,那她岂不是就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 还有葁熳,她看了一眼荒离又低下了头,好多事荒离都被蒙在鼓里。 她也不打算告诉他,毕竟,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她,那两个人都该死。 葁熳是单蠢,最后才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而眼前这个骨子里就是阴沟里的毒蛇,缠上了就再也甩不掉了。 岄狸一直叫唤着葁熳葁焕的名字,“杀,杀了她。” 巫邢听了暗道不好,可别出什么乱子,他瞥了一眼荒离道:“帝君,让你看笑话了,本座有一事想和帝君商量,帝君可否移步凌虚阁。” “无妨。” 两人走后,艳青就在房中渡步,要是岄狸有了前世的记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得想办法把这个隐患拔除。 她看着床上的人,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只能这样了,她手中汇集所有灵气,对着岄狸就是狠狠一击,岄狸无法反抗,只有灵魂感觉到拉扯。 她怨毒的看着偷袭她的人,吼叫一声,魂魄离体,瞬间无影无踪,艳青也知道大事不妙了,只能想办法补救了。 书房内,巫邢把自己的专用玉玺给了荒离,荒离瞥了一眼,道:“天君这是为何。” 巫邢语重心长道:“帝君啊,你是天界最有声望能力的东离帝君,我也知我这天君是名不副实啊,一直以来我也没想过会坐上如今的位置,本来对川柏寄予厚望,可现在月光仙子的事让太子重伤,也不知何时痊愈。” “阿狸也迷迷糊糊难堪大任,理应需要更有能力的神仙来造福六界众生,而帝君深明大义受六界推崇,我也算顺应天意,肯请帝君成为天界的执法天神,帮本座一同治理天界,也算是帮阿狸得忙了。”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喜怒无常,特立独行的帝君貌似对阿狸很上心,倒不如借此好好利用一番。 荒离没有接过玉玺,拒绝道:“天君还是另寻他人吧,当年是我心高气傲答应替天界争战,已是犯了大忌,三界大战后我也反思了,我好歹是东离帝君,自有一番领土管辖,却参与了这天界的纠葛,已是越钜,我不日就回归东云,还是自司其职的好。” 巫邢被堵得哑口无言,可他还不死心,道:“帝君恐怕不知今日阿狸为何遭此大难。” “为何。” 巫邢叹了一口气道:“这朱雀一族野心巨大,妄想打上天宫,取而代之,甚至逼宫害死了父君,当我赶到时,父君也回天乏术了,自我做了这帝王,焕儿愈发不满,连带着对阿狸也没好脸色。” “她自小长与朱雀族,耳濡目染也有了异心,我这帝王当了也没多久,火神也死了没多久,而今对我是无法容忍,朱雀族只剩下她和天后两人,外加一个小婴儿。” “天后如今的身份高于一切,她是不会有多余的想法,怕就怕,焕儿想取而代之,而今天她的所作所为让我的孩子死的死伤的伤,不难保证她会让我后继无人,有可能下一个就是我趟在床上了。” “川柏现如今也是昏迷不醒,怕是凶多吉少,我只能把希望放在阿狸身上了,肯请帝君在一旁协助,也不至于让川柏无依无靠。” 荒离沉默,他是一点都不想和天界沾上关系了,只是没想到阿狸会投生在此处,听巫邢这意思是一定要他当执法天神了。 毕竟川柏还是生死未知,只是没想到那位二公主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没有直接回答天君,而是考虑一番。 第七章:断魂魂扣(( ̄ε(# ̄)Σ) 艳青一直等岄狸的魂魄回来,可直到巫邢和荒离来了之后都没有回来。 巫邢看着床上没动静的女孩问道:“阿狸可是睡着了。” 艳青点头答道:“阿狸公主刚才一直叫着别人的名字,最后直接晕过去了,想必那位对公主影响甚大。” 巫邢硬着头皮答道:“是啊,焕儿太令本座失望了,希望阿狸可以振作起来,不要那么傻就好了,干脆忘了这段事故也好啊。” 艳青眼睛一亮,就知道机会来了,她不经意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啊,帝君就可以帮忙啊,他手上有法宝可以让公主直接忘了这件事的。” 荒离也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东西,摄灵心魄的断海魂扣。 巫邢听了这件法宝,看着荒离,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激动,若是真有这件宝物,阿狸也不是不可以继承大统,无比诚恳的说道:“帝君可是真有法宝。” 荒离点了点头,手上拿出一个月牙形状的镯子,银色的镯面上是百草花鸟集道:“此物唤做断海魂扣,可摄魂勾魄,当然它最主要的就是可摄世间所有灵物,也可以摄取他人记忆。” 一千年前荒离刚刚从凤凰谷苏醒,可他因为中了申蛰暗中布下的离魂之咒,为了不变成一个傻子,他得了阿狸的提示去了居阴山。 找到了被藏起来的葁熳,一只丑的要死不会化形的小灰鸡,也是天河神女的转世,那时她还不叫葁熳,而是在凤凰谷受欺负后,她跑到了星罗山,南烛为她取的名字。 为了夺取葁熳体内的天灵珠,但是每当他要动手的时候天灵珠都隐藏了起来,或许是不想让葁熳因此受伤。 所以他和天枢一起去了极寒之地寻宝,又恰逢雪族叛乱,带答应了极寒之地王后的条件后,得了断海魂扣。 巫邢脑海里闪过关于断海魂扣的记载,道:“果然是宝物,帝君也看到阿狸得情况了吧,她现在这般痛苦,还不如让她直接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也不想她现在受执念所扰。” 看到荒离答应使用断海魂扣,艳青也安下心来,这样,她就不记得前尘往事,也不会找她麻烦了吧。 屋内荒离往魂扣里输送灵力,岄狸的头上有几道白色的影子飘进了断海魂扣,天君就知道这事成了。 荒离收回魂扣,对天君说道:“她先前头部受了伤,现在又消失一部分记忆,可能对她以前的记忆有影响,等她醒过来,你可以告诉她以前发生的事。” “劳烦帝君了。” 巫邢送走了荒离,坐在床边,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阿狸,别怕,很快你就重获新生了,你,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你。” ··· 星宿阁,满天星辰中星罗遍布,观星台上,荒离看着夜空,旁边是几个空酒坛。 身后,天枢星君款款而来,他见又在借酒消愁,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听说天君要你做执法天神,你现在可是越来越了不起了,你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六界。” 荒了看了他一眼道:“别打趣我了,来,喝酒。” 天枢坐在一旁,没有喝酒,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答应了吗?” 荒离看着远方的星答道:“本来是不想再和天界有任何牵扯,但是遇到一个故人,只能暂时留下,毕竟天界的窝囊事,我可不想在沾上。” “你没有去找她吗?”天枢听闻葁熳最后的事,就是不知道这位是什么反应了。 荒离喝了一口酒,感觉很不舒服,道:“不值得。” 天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道:“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荒离不大情愿,“她又不是人,你怎么算得出来。” “万物自有命数,你把她破壳的那天的日子告诉我。” 荒离说了一个数字,天枢来到星象仪旁边,施了一个法诀,桌上的几个四四方方的小石子滚了起来。 荒离凑了上来,他发现其实他比想象中还要期待,他确实很想知道她的消息。 自那天他伤了她后,除了艳青给他的断海魂扣,她的消息,她的一切在别人眼中都销声匿迹。 最诡异的就是灵宝也一同消失了,他只好去接管东离的国事,动用了所有力量都没有找到他们,也不知他们是死了,还是藏起来了。 他想,她肯定恨不得他去死吧,当初带她下山就是本着利用她的原则才不放开她的,后来就越来越放不开了。 。他又看向水晶台上那个闪着青蓝幽光的天灵珠,仿佛又看见那只丑丑的小灰鸡。 天枢看着翻滚的小石子,脸色不大好看,小石头在星盘上断成两半,荒离心悬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天枢抓起唯一一颗完好的小石头,上面写着生,而碎裂的石头无一不是亡,他感觉说不出的异常。 按理说,她在荒离的地盘,若是没有意外,她应该活得好好的,但是星盘上的卦象显示,他道:“生死一线天,生死一念间,亡也亡,生也生。” 荒离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意思。” 天枢问道:“你确定她是青鸾吗,按理说应该有她的命格,可这卦象上她的命格是模糊的。” “确定,她就在我眼前化形的,上面到底说的什么,是不是她有什么危险。” 天枢只能按照上面的显示给他解说,“她死了,又活了,但是人时候有三魂七魄,但是上面没有她任何魂魄的归属,说明她没有进入轮回,可若是她死了,阴差应该会发现她,当轮回道里没有她,她若没死,可魂石都碎了,证明这个人确实不存在了。” “不可能。”荒离反驳道:“她可是青鸾,怎么可能会死,要是她还活着呢。” 天枢第一次感觉到头大,也不知这葁熳是死是活,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奇怪的卦象。 难道是她天生魂魄缺失,命格才会模糊,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荒离听了他的话,浑浑噩噩的走了,天枢觉得自己应该要去好好研究一下刚才的事了。 在两人走后,星盘上那颗昭示着生的石头突然破碎,断了一半亡的石头也瞬间化为颗粒。 昭华宫内,岄狸的魂魄在身体的招引中归位,她倏的睁开眼睛,而后又昏睡过去。 第八章:恶灵作乱(求收藏求票票⌯'ㅅ'⌯) 三百年后。 南天门外,天君西巡归来,众神迎接,天君走在前方,受着众神朝拜,后面清纯与慈悲共存的岄狸巧笑嫣然。 众神之中,一身正气俊美的男子修身而立,不凡的气质在人群中尤为惹眼。 而岄狸的眼睛直直锁定他,谁让他是众神当中最出众的那一位呢。 枫实见到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岄狸笑着向他挥手,身边年纪稍长的男子一目了然,他低声道:“枫儿,你可要好好对待公主。” 枫实点头,“我会的。” 旁边圆脸可爱的女孩轻嗤一声,暗讽道:“玉清仙君,你可真是大好人啊,我记得当初你向先帝请旨赐婚的时候貌似也说过这样的话吧。” “哎,枫实,你还挺忙的啊,和姐姐有婚约,连带妹妹也照顾上了,不愧为玉仙宗第一大少主啊,顾得了千人门徒,风花雪月也少不了,你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玉清胸膛翻滚,反驳道:“落葵公主,我看你是小辈,不跟你计较,你可不要瞎说,月光仙子和枫儿三百年前就取消婚约了。” 落葵回道:“你说定亲就定亲,说取消就取消,看焕焕在先帝面前受宠,就巴巴的贴上去,她一落难就落井下石,墙头草,还有你要是取消的话,焕焕的玉佩还在他的身上挂着呢。” 玉清没话说,枫实拿起腰上的青鸾玲珑玉佩,玉佩本来是一件,当年他们定亲后就分成了两半。 他当年也有过期待,那天河的惊鸿一瞥,他也想过和她天荒地老,但是后面的一系列事,他少了期待。 所以当时他听闻她曾到玉仙宗求助,被父亲打发走了。 他知道的时候,也默认了退婚的事,这三百年他的眼中已经被另一道身影吸引,葁焕,对她也只是愧疚吧。 “不怪父亲,是我的错,我和焕儿确实不合适,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无法苟同,不在一起对大家都好。” 落葵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见异思迁,薄情寡义的臭男人,当初订婚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蛇鼠一窝,哼!” 小姑娘气不过剁了一下脚,这时看了大半天戏的菖蒲真人站了出来,道:“玉清仙君莫怪,小儿调皮。” 他把落葵扯到一边,喝道:“小屁孩,瞎说什么,仙君不要面子的吗,你这样让他的脸往哪搁。” 落葵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把火撒在旁边偷笑的泽漆身上,“笑什么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偷看那只花蝴蝶,你在看我把你眼睛挖了。” 泽漆:“····” ··· 凌霄殿内,余音绕梁,轻歌曼舞,荒离在专属位置上自斟自饮,玉清看着上首的天君,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旁边的小仙在这时对他耳语。 玉清眉头皱了起来,严肃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不光玉仙宗,各大门派都有异常。” 玉清看了天君一眼,神色莫名。 不一会儿,那小仙站了起来走到殿中,向天君行礼道:“君上,小仙有一事禀报。” 巫邢挥了挥手示意,舞姬都缓步离开,“何事。” “小仙乃是玉仙宗驼鹿峰山主,近日小仙在驼鹿峰发现有大量毒物出没,林中邪物增多,就连水中的水怪都仿佛入了魔怔,常常上岸作乱,已经危害到人界祥和,望君上能为人界除害。” 巫邢一听是玉仙宗,就知道和玉清脱不了干系,他可真不死心啊。 他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下面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还几个仙人在这时站了出来,道:“君上,小仙乃北海龙族锦鲤,北海海域妖鱼毒蛇出没,出海的水族都被袭击,邻海的水域也经常遭到击杀。” “小仙是西洲地仙,西洲界内水域被毒瘴侵染,生灵皆中毒身亡,哀牢山山脉尽断,整个支流的山脉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小仙查探多时都没有结果。” 有仙家猜测道:“西洲,那里不是魔尊的地盘吗,会不会是妖魔作乱。” “也对,魔尊不是一直和天界不对盘吗?” 巫邢也知道此事非比寻常了,尤其这件事牵扯到魔界,他正色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本座。” 下手首的一人说道:“君上,小仙有一些线索,这些事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乌鸦虫鸟作乱,可这些群鸟没有成精成仙,数量又多,根本无从查探。” “后来水域发生异常,也没见有妖作乱,小仙抓到一鬼蜮恶鬼,知道城中怨灵怨气冲天,一些被镇压的鬼怪也被放了出来,小仙猜测,可能是鬼蜮恶灵作乱。” 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落葵听了,突然觉得琼浆玉露也不香了,要是鬼蜮的恶鬼出来了,势必要经过空山天水域,葁焕就被关押在那里,那她会不会被吃了。 泽漆明白她的焦着,安慰道:“鬼蜮的城门不是白天才开放吗,白天鬼蜮有太阳,晚上有水域灵息废土的炙烤,恶鬼过得了吗?” 落葵白了他一眼道:“不是现在就抓到一个了吗?” “···那也不一定恶鬼就遇到她了,况且她要是没了,她的魂牌早消失了。” 落葵还是不相信,“那你知道她的魂牌在哪吗?” 泽漆被难住了,他还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她好像没有魂牌。” “···去你的。” 巫邢提议道:“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本座就命人前往应天府查探,各位仙家可有人选。” 顿时,大殿中的人都面面相聚,那可是各路妖魔鬼怪都有的鬼蜮啊,谁会去找死。 看着这些仙家的态度,巫邢脸黑了一大截,修仙问道的神仙,不过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去。” 岄狸站了起来,对巫邢说道:“父君让儿臣去吧!” “阿狸不可胡闹。”巫邢斥道,虽然有意栽培她,但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心里还是不想让她去冒险,况且她身体还有疾。 荒离倒是高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胆大包天,在这个时候出头。 第九章:空山天水域 巫邢明确拒绝她,岄狸道:“可是父君,我身为神族公主,和诸位仙家一样身为神仙,理应为六界排忧解难,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父君你就答应我吧,下界正在受难,耽搁不起,父君,你就答应我吧。” “天君就让公主去吧,正好本座想要去会会这鬼蜮里的是何方神圣。”荒离适时说道。 巫邢沉默了一会,玉清有些恼怒,这东离帝君怎么哪都有他,他刚想说话,枫实就站了起来,道:“陛下,枫实愿意陪公主帝君一同前往。” 玉清松了口气,他可不愿东离帝君一家独大,而枫实则是不想岄狸和荒离走的太近。 见有人陪伴岄狸,巫邢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 ··· 空山天水域,顾名思义就是一座空山,这里寸草不生,神魔不入,只因里面的灵息废土是混沌时期最有灵性的息壤。 但是上古时期后羿射日壮举,有一颗太阳掉落此地,本该造福万物的息壤受太阳灼烧,生息全无,变成一堆废土。 而废土又因为太阳的火性变得炽热无比,渐渐地空山界内就万物不生,里面的沙子沾染了太阳遗留的暴戾,有了一些土性,常常汇集在一起去往外界作乱。 天界发生了这里的异常,并将天池的水引入这里,灵息废土惧怕天水,和天水形成相生相克的存在。 因为空山界内与外界日夜颠倒,天水白天涨幅形成寒冰,灵息废土就在夜晚发热炙烤,刚好鬼蜮与雷神管辖的神河为界,鬼蜮的恶鬼要是敢出来不管白天黑夜,他要么是会被雷神击杀,要么就是被灵息废土烧死。 三人此次是秘密出行,所以只带了为数不多的几位实力高深的弟子,就是怕引起鬼蜮的察觉,几人在水域入口停下,一阵冰凉刺骨,脚下是冰冷的冰面,应该就是天水的寒气把包围的天水冻住了,周围都是冰封的冰刃。 入口也被冰刃阻挡,枫实想要把外衣脱给岄狸,被她拒绝了,荒离上前释放太阳真火,冰刃融化,又有结冰的趋势,荒离迅速拿出打开结界的法器,对后面的人说道:“跟上。” 在冰刃伸展前,瞬间几人化作流光进入天水域,里面是空旷的天地,寸草不生的山包,曲折的岔路,天水域的夜晚幽静空荡,寒冷程度比外面还要刺骨,灵息废土依附在崖壁上,他们现在在躲避天水把他们淹没。 每堆废土上都有一簇簇的幽光,照耀着山壁上的冰刃,看着异常和谐,就像在发光晶莹剔透的水晶一样。 四周都是水,岄狸挫气道:“这都是水,怎么走啊。” 枫实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有些地方已经结冰了,开口道:“走被冻住的地方。” 荒离找好一块落脚地,率先飞了过去,两人也随后跟上,一路上几人走走停停,里面的温度也越来越低,饶是荒离有灵气护体的身体也感觉到一些寒冷。 枫实没那么糟糕,但是岄狸就有些受不住了,她瑟缩这身子,嘴唇都变得惨白,同行的几位也不是很好受。 枫实把外衣脱给岄狸披上,衣服是法衣,岄狸也回暖一些,对枫实一笑。 走了好长时间,除了寒冷之外也没什么凶险,就是看见有一些洞内有一块石台,中间有竖起来的石板,上面有一套穿透的铁环,石板上面血迹斑斑,想必就是那些犯事的神仙服刑的地方了。 但是石板上除了鲜血之外就什么人都没有,看来他们的情况很不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几人的鞋袜都有了一层冰霜,岄狸身体不济被枫实搀扶在怀中,荒离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他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他,不光是他,连最虚弱的岄狸也发现了。 他们都警觉起来,拿出武器做好了准备,可他们回头看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们加快了步伐,后面一阵窸窸索索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荒离在奔跑的途中一个转身向那个方向扔出一个火球,照亮了山谷却没有东西,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窸窸索索’的声音传来,在他们作周围突然出现好多看不出形态的生物,枫实和岄狸都被划伤,其余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荒离出手相救的时候,那些东西又快速飞走,荒离扶着岄狸问道:“没事吧。” 岄狸摇头,枫实摸了脸上的血道:“那是什么东西。” 岄狸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那些东西,她好像见过,就是不知道在哪里了。 荒离看了一眼在上空漂浮的不明生物道:“可能是飞蛾吧,我们走开点吧,这里很邪门。” 他们所在位置的地势相对低一些,所以大部分关押在这里的犯人的身体都被冲到这边泡在了水里,而他们的身体保存完好的形态,漂浮在水中就像活着一样,还有一部分灵息废土上面浮着的光不是蓝色,而是血红的颜色。 不远处关押犯人的山洞里,石台石板上都是大片散开的血,一颗被冻住的头颅贴在地上,没了双眼,只留下两个血淋淋的血洞,血污敷面,看不清本来样貌。 众人看了心悸,难怪天界惩罚犯人的时候会把他们送到这里,而这个山洞的特别之处就是它是唯一留下尸首的地方。 几人不敢在此久留,不光是身体受不了,还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终于见到了远处的光,岄狸顿时欣喜起来,“到了,快到了。” 她率先跑到出口,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盘,传到空中然后结印,八卦上发出金色的光,出口的空地上出现一道屏障,和八卦上的阵法对应,屏障消失。 岄狸收起八卦盘,欢快的对两人说道:“枫哥哥,帝君,我的阵法成功了,厉害吧。” 枫实宠溺的说道:“厉害,小师妹修为又长进了。” 岄狸得意一笑。 荒离看着有些昏黄的天空,提醒道:“我们先进城吧,不然晚上不安全。” 他们走过几里的空地,来到一条清澈无比的河边,枫实和岄狸显然不知道怎么过河,都看着荒离,荒离毕竟是上古大神,在这方面有经验多了,他走到岸边,放出那出两只小船放在水里,施法让小船变大,示意他们上船。 岄狸露出崇拜的眼神,“帝君好厉害啊。” 枫实拉着她上荒离所在的船道:“我以后也会向他一样厉害。” 荒离站在船头,船遇水而流,根本不需要人为划桨,岄狸看着沿途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忍不住问道:“这水为什么这么干净啊。” 第十章:鬼蜮 “因为这是天池的水。” 从空中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岄狸看向四周。 荒离不慌不忙的看了前方一眼,说出一个名字:“应天府雷神。” 岄狸马上反应过来雷神是谁了,不过天池的水怎么变成神河了,不解道:“雷神叔叔,我是天界三公主岄狸,有好多事我都忘记了,你能和我说说神河的事吗。” 自从她三百年前醒过来,父皇和她说了好多事,她知道她有一个要杀她的二姐,现在被关押在空山天水域,她其实好想那个坏蛋姐姐,做梦都想。 不过,刚才她察觉到了枫实的小动作,他故意在走了许多的弯路,是要找姐姐吧,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但是又不能质问他,因为父皇告诉她,有好多坏东西都觊觎他的位置,需要强大的人的帮助,所以父皇要她抓住身边那些优秀的男子,有了他们的帮助,那些坏东西一定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可是,她好崇拜他们啊,枫实陪着她,荒离帮助她,玉仙宗的师兄们都把她的话奉为圣旨,就连那个皇伯伯家讨厌的落葵仙子身边的跟屁虫都经常偷偷看她。 甚至还有一个药宗的主人都惦念着她。 哎,她其实也不是要故意隐瞒的,她也不要他们做什么,一直陪着她就好了,这样想着,她的负罪感都少了一些。 枫实看着失落的岄狸心里不忍,她肯定想起那段不好的记忆了,那葁焕也真残忍,对自己的妹妹也下的了手。 雷神的话打断了两人的空想,“神河乃天池尽头,老夫就是用这里的水为下界布雨。” “啊,这样啊,那为什么空山的水比这里的水寒冷。”船一靠岸,岄狸就问道。 雷神在岸边现身,威武健壮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黑的发亮的皮肤衬的那张方脸凶神恶煞,他解释道: “天池的水岂是凡物,天池将空山包围,所有的灵气都消耗在了空山,用于镇压灵息废土的火性,没了天池活水侵蚀,被净化过的水又重新汇入神河,这才能给下界施雨。” 岄狸点头,没想到神河是这样来的啊,她看着凶神恶煞的壮汉都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 雷神向荒离行礼,道:“今日老夫倒有幸迎来帝君光临,天界千万年还是第一次见着帝君尊荣,着实有幸,有幸啊,哈哈哈。” 粗狂的笑声闹耳,岄狸偷笑。 “老夫已经在应天府备好佳宴,鬼蜮的恶灵晚上才出没,不入先稍作休息,再去不迟。” “有劳了。” “几位随我来” 荒离走在前面,岄狸就在后面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应天府不是鬼蜮吗?” 枫实向她解释道:“应天府确实不是鬼蜮,鬼蜮是应天府对面的一座城,这里人鬼共存,但是也相对和谐,白天人界的人出没于应天府,其他人也可以通过连接处进入应天府。” “而晚上应天府城门紧闭,鬼蜮的亡灵也出来活动,但只限于鬼蜮,他们也逃不出鬼蜮,雷神镇守在这里,一旦发现恶鬼闯关,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五雷轰顶。” “哇,他这么厉害啊,那那些人在鬼蜮附件生活不害怕吗?” 枫实边走边说,“也不是不害怕,一有雷神护着他们,二则是他们的亲人大多都在鬼蜮,他们相信自己的亲人是不会伤害自己的,留下来也不过是图个恋想罢了,三吗,他们进城的时候都有人嘱咐过晚上不得离开城门,遵守规矩的就老老实实的,不老实的最后都变成亡灵中的一员了。” ··· 应天府。 城门关闭前,荒离三人一同出了城门,荒离从怀里拿了一叠符咒给了同行的四人,要他们小心。 随后几人出发,路的两边都是奇形怪状的枯木,上面有残缺的亡鸟发出粗糙的叫唤,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城外大约一里处就是鬼蜮,城墙上,鬼蜮二字在同样血红的灯笼照耀下略显诡异,此时城门大开,阴风阵阵,吹起散落的纸钱和纸扎。 已经有一些亡灵匆匆往外赶,到了应天府的城墙下又被墙上的符咒和墙上镶着的吉兽弹开,要不就是被左手执楔,右手执槌的雷神给劈的灰飞烟灭。 七人进了城,大街上高高挂起的灯笼皆是白色,发出微弱的光,路边,好多亡灵扑在地上嚼食白天亲人留下的贡品。 荒离想起和雷声说的话,雷神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多了那么多鬼怪,也不知道有他的镇守还会有恶鬼逃出应天府,甚至是出了空山天水域: “若说奇怪的话,就是三百年前,鬼蜮突然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大能,他杀了鬼王,教训了不听话的鬼怪,城中的恶灵都臣服于他,我也曾去拜访过他,不过每次都见不到人,听说他修的是鬼道,走的路是杀伐之路,现在竟是入了冥府鬼神之列,不惧神,不畏鬼。” “如今城中亡灵都开始修炼,怕是恶鬼出逃也是他的授意,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荒离三人深入城中,周围残破的景象褪去,变成了另外一幅画面,高楼酒家,玲珑宝塔,欢声笑语,完全是人间不夜城的景象,而鬼怪们也褪去了丑陋的外表与凡人无异,甚至像凡人一样活着。 随行的一位玉仙宗的师兄道:“帝君,这鬼王法力高深,竟然可以造生幻境,要不要把他引出来。” 荒离没说话,倒是岄狸分析道:“九师兄不可,若我们分开了,敌在暗,我在明,万一鬼王偷袭我们怎么办,大家都在一起都有个照应。” 几人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理,都赞同她的做法。 荒离走了一会,打开玉简上的地图,来到了一座别具一格的院落,也是鬼蜮的中心。 荒离带着几人径直走了进去,都没有鬼怪出来阻拦他们,屋子里灯火通明,院子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池塘的灯塔照耀着水里的鱼儿游得欢快。 若不是知道这里是鬼城,不然都以为是人间理想的格局。 第十一章:乱象 几人转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异常,四个没有多少阅历的人也渐渐放松警惕,他们闯入房间,看着里面的美酒佳肴,灵丹妙药,都有些失神,虽有些疑惑,但他们都没敢出手。 后来又在其他屋子内发现几位如花美眷,心神难免有些荡漾,基本上每一间屋子都有不同的惊喜,绫罗绸缎,名器宝物,琼浆玉露,当看到一宗宗一卷卷的绝世功法事,他们终于大打出手。 一阵烟雾过后,当几人发现他们看中的功法被不知名的恶鬼抢占时,横刀相向,这边四人被贪欲蒙蔽双眼,自相残杀。 那边的三人情况也不妙,枫实跑了几个屋子都看见葁焕的身影,又是那天她孤身一人跑到玉仙宗向他求助,父亲命人打发了她,还单方面的取消了婚约,最后无果才狼狈的离开。 再听到她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送到了空山天水域,他守住心神知道这是假的,拿出长剑果断的斩断恼人的画面。 在另一个屋子又看见岄狸含情脉脉的看着荒离,他有些气闷,岄狸才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提剑直接砍了荒离,荒离消失不见。 岄狸在屋里看着葁焕的身影,脑海里一个声音狂叫,是她,就是她,那张皮囊,她惦记了好长时间了,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有了她,就可以收复所有男子的青睐,那张脸蛋只能是她的。 岄狸狠狠地摇头才醒悟过来,心脏怦怦跳,天哪,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不是她,她踉跄着跑开。 荒离也是在一个屋子里见到那个他又念又恨的女人,念她消失的无影无踪,恨她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逼死了阿狸,难道这就是命吗。 阿狸失手杀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将死之人,她拼了命找阿狸报仇,为防她走火入魔,他只好用魂扣消除了她的记忆,可没想到两百年后她居然又遇到那个人的转世。 为那人闯南荒斗羌夷,还为他抛弃所有去了兽羽山,可南烛入魔烧了兽羽山被阿狸所杀,她又拼了命替南烛报仇,还冤枉阿狸是妖莲,最后他澄清了,她却跑了。 当他找到她的时候,他差点做了错事,生生逼她毁了自己的脸。 他那时心都碎了,可换不回她的决心,哪怕阿狸想为她换脸,可她不知悔改,生生逼得阿狸自刎。 荒离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当时的画面,可耳边女人的哀泣一直敲打他的耳膜。 “我恨你,你和她都是魔鬼。” “我也恨你,你害死了她。”荒离吼道,心中悲伤蔓延,不知道是对她的,还是对阿狸的。 葁熳坐在床上,她全身都不能动荡,她看着荒离,眼泪大颗大颗掉落,荒离脑海再次回忆到那些画面。 他将她送到溧涑阁让那些恶鬼惩罚她。 可她逃了出来,直接烧了阿狸的肉身,又要刺杀他,所有的忍耐在那时爆发,他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恨他,即使没有力气也向他扔了石子,而后就是他心中酸涩离开,留下被遗弃的她。 那时她形态枯槁病弱的身躯此时就在他面前,荒离缓步走上去,蹲下身,右手抬起,他想抱抱她,又怕她讨厌,手掌不受控制的颤抖,眼中思念,哀伤弥漫,他还是做不到向她道歉,谁让她不听话,对他还那么绝情。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触碰,生怕她消失,他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真实的她了,那怕梦里的她也是离他越来也远了,他活得太久,就想着她的时间最长,真怕时间过得太久,他就忘记她了。 他诱哄道:“熳熳,告诉我,你跑哪里去了,我好想你,我不和你生气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只要你回来,你回来啊。” 这时的荒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答的凡人罢了,他放下所有的身段,只求一段缘,一段不知结局的缘。 荒离眼中带泪,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幻影,哪怕是假的他也觉得无比真实。 越想越觉得心痛,他何曾想到会被他口口声声讨厌的人影响到,不是不认,只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心心念念的她,何曾把他放在心里过,不公平,一点不公平,他为什么一定要想着一个心里没他的人。 可现在他看着眼前的幻象,他输得一败涂地。 在他还在空想的时候,在他的右肩锁骨的位置,一簇紫色妖花突现,荒离轻微恍惚,他觉得自己心里好像空了一块,皱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手化气刃,手起刀落,房间的幻象消失。 他摸掉脸上的泪,有些恍惚,他走出房间去寻找其他人。 而在万象镜中看到荒离脑海所呈现的一切时,持镜的人胸膛微鼓,吐出一大口血,眼中充血,满腔的恨意要将人淹没。 荒离找到其他人时,院落的景象变得犹如人间炼狱,四人中有两人被同伴所杀,只留下一位师兄和某位真人座下的弟子。 他们情况都不大好,池塘里的恶鬼正在撕咬一人的手臂,手臂与身体分离,发出惨痛的哀嚎,另一位则被鼎炉离的枯骨使劲往里扯,脸上都被烫伤了。 荒离赶到就迅速把他们解救出来,给他们止了穴道,又喂了丹药,在他们身边设了结界就去找枫实和岄狸了。 枫实正在和岄狸的幻影缠斗,在荒离赶来时,朝厉鬼丢出一道符咒,厉鬼在五雷符的雷击下炸的粉碎。 荒离消灭在身边上蹿下跳的鬼魂后往岄狸所在的位置出发。 岄狸从出了屋子后就抛开那些残忍的想法,一路走来,路上的幻境都没影响到她。 第十二章:招魂幡 她直往后院走去,一座阁楼在池塘中央,灯火透亮,房子也比外面的好多了,应该是到了鬼王的栖居地。 她刚想闯进去,楼上就冒出一个黑衣黑袍的男子,他的脸隐藏在帽檐下,面上也被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仇恨中带有血丝的眼睛,他看着故作清纯的女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这个女人,表面和善,可骨子都是肮脏。 岄狸看见黑衣人,不免紧张了起来,还是质问道:“阁下可是鬼王,下界的邪祟作乱可是你做的。” 黑袍男子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拿出一面画有鬼煞的旗帜,左手捻决,右手执幡,招魂幡在手中散出一阵阵阴气。 岄狸看清他手中的东西睁大了眼,“菖蒲真人的招魂幡为什么在你手里。” 黑衣人专心招魂,外面的恶鬼受到召唤,纷纷变成狰狞恐怖的形态往这里赶,还在攻击结界的怨灵也快速到达后院,看见岄狸就上去撕拉。 岄狸顿感大事不妙,拿起自己的剑就刺向那些恶心恐怖的怨灵。 黑衣人也在这时向她出手,衣炔飞扬,一出手就是杀招,岄狸被怨灵分了神,躲闪不及挨了一击,身体都被拖到一边,而怨灵也没闲着,直接咬上她的手脚。 岄狸被拉扯的痛叫,高声呼喊,整个院子里都有她的惨叫,黑衣男子没有理会她的哀嚎,虽然想让她生不如死,但是这种恶魔多留在世上一天都是罪虐,还不如让她干脆的死去。 他的手中唤出一把长剑,剑身上有一条条的纹路,发出淡淡的微光,还有一阵不知名野兽的轰鸣,他举剑攻向岄狸,岄狸再怎么躲藏也被划了两刀。 被刺破的肌肤上,流出的血也略显诡异,幽紫的血发出一阵幽香,问到那股味道的怨灵突然放慢了脚步,岄狸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为什么她的血是这种颜色的,她又看向黑衣人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不等她说完,黑衣人进攻得更快了,从其他地方的恶鬼也来到这里,荒离和枫实也到了这里,眼看岄狸又要受伤,两人加入了战斗,四方恶鬼狰狞咆哮,身上的腐肉发出作呕的气息。 岄狸被两人护住,边退边说道:“你们小心,他的剑很邪门,而且他的手上有菖蒲的招魂幡。” 两人对视一眼,招魂幡不是被菖蒲收复的吗,怎么会在鬼王这里。 黑衣人看见荒离的时候,手上的青筋暴露,在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换了长剑,拿出招魂幡,招魂幡在他手上裹住幡面,变成一杆白缨戟,和众鬼一起攻击他们。 荒离挥舞逆魂,怨灵瞬间灰飞烟灭,他和黑衣人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黑衣人似乎不想念战,而荒离越打越显得心不在焉,不知怎的,那人的枪法他很熟悉,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黑衣人喘了一口气,眼带嘲讽,“见过又如何,今日我们的结局都拜你所赐,枉你为神族至尊,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人偶罢了,我很期待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会如何选择。” 说着他看了岄狸一眼,脚尖轻点,往后退开。 荒离被他的话扰乱思维,他觉得这人肯定知道他的一些事,他追了上去,道:“你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逆魂向黑衣人袭来,缠绕住了招魂幡,黑衣人把招魂幡一扔,煞气阻挡了荒离的追逐,周围的鬼魂见鬼王走了,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荒离走上前去拔起地上的招魂幡,冰冷的煞气缠绕在他手上,岄狸和枫实跑了过来,“帝君,你有没有受伤。” 荒离摇了摇头,枫实看着招魂幡,这毕竟是岄狸亲人的东西,问道:“招魂幡要禀报给天帝吗?” 着显然是问岄狸的,她拍了一下枫实的肩膀道:“笨蛋,我们那么凶险来到这边,不就是为了搞清楚真相吗,招魂幡要么就是被偷了,刚好被有心人利用了,皇伯伯才不会做危害神族的事。” 荒离收起招魂幡对二人说道:“此事也就这一点线索,现在鬼蜮受了重创,我们就趁此机会差清楚吧!” 两人点头,荒离又接着问道:“我刚才在幻境中看见一些东西,你们有看见什么吗?” 岄狸把自己看见的怪相说出来,“我好想看见了姐姐,她比我在画像上看见的还要美。” 枫实有些尴尬,也说道:“我看见她来找我的时候。” 荒离困惑,他看见的是五百年前的葁熳,和那个葁焕有什么关系吗,找时间他的了解一下这个二公主了。 ***** 安顿好受伤的两人,三人再次回到街道上,在街道上,一些被烧毁的废屑在风中打转,又走了一段路,随处可见路边的灯笼下,有好几个人影在冒着火光的盆里烧着什么。 三人身为神体,自然能分辨出人和鬼魂的区别,只是不知道鬼蜮为何会有人敢在晚上逗留。 岄狸走上前去,把剑一放,架住了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妇人,妇人一哆嗦,恐惧的转过身,结结巴巴道:“姑娘啊,你是人是鬼啊,不要杀我啊。” 周围的几人也抱成团抖着身子看着他们,枫实走上前来,抱歉道:“几位对不住,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有一事相问。” 岄狸收了手,妇人站了起来,不确定的问道:“你们··真的不是鬼。” “不是,因为有恶鬼害人,所以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那你们是天上的神仙吗。”有人问道。 几人不好隐瞒,岄狸点了点头,几人立即欢呼起来:“真的是神仙啊。” “难怪长得那么好看。” “没想到我一介凡夫俗子,有生之年还能见着神仙。” “几位仙人,请收我们一拜。” 岄狸有些脸红,和枫实赶紧把人拉了起来道:“大叔,不用多理,我们有一事想要问你们。” 妇人道:“仙子有什么要问的,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岄狸也不耽搁时间,问道:“据我所知,鬼蜮晚上凡人是无法进出的,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吗,还有你们大半夜在烧什么东西。” 妇人答道:“仙子有所不知,本来是不可以进来的,但是不知道从那一年开始,活着的人经常梦到过世的亲人托梦,尤其是那些枉死的人,他们大多死去的时候肉身被毁,身体残缺,所以就托梦给自己的亲人,要他们去鬼蜮给他们烧一幅画。” 第十三章:江阴画尸人 荒离问道:“什么画。” 妇人解释道:“和他们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画像。” “原来啊,在江阴河畔,大槐树下,有位画尸人,专画死灵,为魂体残缺的人,重塑魂体,让他们可以以完整的魂魄畅通无阻的进入轮回投胎。” “而我们现在烧的画像就是我们的亲人的画像,烧掉画像之后,他们就会拥有完整的魂魄了,地府也不会拦着不让他们入轮回了,阴差自然也不会阻止我们进城,城里的小鬼也不敢伤害我们,而且现在城中还有很多鬼魂等着重塑魂体了。” 三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还有人会有这种神技,想来也不是坏事,那些尸骨无存的鬼魂也不会因为枉死的原因化为厉鬼伤人,有了杀戒就不能入轮回,现在有办法帮他们重塑破碎的魂体,到解决了地府的好多麻烦。 荒离转念问道:“既然这里的鬼魂都没有问题,那你知道城中有过恶鬼出去害人的事,和鬼王有关系吗?” “咳。”一年长的老汉神秘兮兮道:“仙人这就不知道了吧,这里也不是恶鬼作乱,我听以前的老人说过,好像在三百年前啊,这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只怨气滔天的恶灵,不分昼夜发泄怨气,这里的鬼魂都被它的怨气影响,变成恶灵,后来恶灵不知所踪,但是城边的毒物邪祟出现了好多,而且啊,是越来越多,至于鬼王,应该和他没关系,他都不管城中事,基本上不会出现在这里。” 和鬼王没关系,那下界的异乱是谁做的,向几位老人道谢后,三人去了江阴河畔,发现许多缺胳膊少腿的鬼魂在等着画像,附件也有一些人在烧画像和纸钱,纸钱应该是送给阴差的贿赂。 三人看着在灯笼下烧画的人,画像化为灰烬后,奇迹发生了,原本脑袋都是一淌浆糊的鬼魂慢慢长出原来的身体,烧画的人念念有词,祈祷孩子能重新投胎,鬼魂看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大胆的让自己的亲人见了最后一面,然后在老人的含泪中登上去往轮回的船。 荒离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可笑他连那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枫实眼中迷茫,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有些优柔寡断了,葁焕走的时候一定很讨厌他吧,为什么当时没有救她的亲人呢,可能是被祭天台上的那支舞迷了眼吧,然后就否定了她的存在。 看着这些鬼魂,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除了那个奇怪的画尸人,或许不该称它为人,除了有身体的形状外,它的身形包裹一件白衣,露出的皮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网状,它坐在槐树下,树上挂着一个暗黄的灯笼,它的脸蛋被披散的头发掩盖,无法看清它的脸。 枫实用神识查探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对两人说道:“我们去和他们会合吧,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 荒离接受他的提议,随后三人离开。 在他们离开后,画尸人的画笔停了下来,它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捂着脸庞哭了出来,声音悲戚,似有无尽的痛楚。 周围的鬼魂看情况不妙,马上离开,画尸人也在这时哀嚎出声,声音凄凉哀伤,树上的乌鸦也被惊飞,随着它的哀叫,它身上的皮肤全部裂开,变成一块块的小碎片在空中飞荡。 “想要报仇吗,把你的记忆给我,我可以帮你。” 鬼王站在它的身后说道。 画尸人的碎片在他面前汇成人形,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碎片形成的眼窝和口腔。 如地狱恶鬼的诅咒,“我要天界血债血偿,万劫不复。” ***** 荒离三人在应天府待了两天,鬼蜮没有在发现什么异常,连周边的恶鬼怨气都少了许多,仿佛那些怨鬼之事一点都没发生一样。 葁鬼蜮实在查不出什么,他们只好打道回府,因为雷神告诉他们灵息废土的活性比天水活跃,稍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沙土掩没,他们只好等到白天的时候出发。 这次怕空山的飞蛾再来袭击他们,荒离只好用太阳真火引路,路上也相对比上次顺畅了许多,到他们出了洞口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各自召唤了自己的坐骑离开,荒离的是威武不凡的狮虎兽,因为不喜欢和别人触碰到自己,所以他都是一人乘坐,枫实召唤白鹰和岄狸一起,另外两人要向自己的师傅复命就分开了。 荒离想着那晚鬼王的异常,为什么他会把招魂幡故意留下。 到了南天门,荒离把招魂幡给了岄狸,剩下的事他就不参与了。 岄狸和枫实直上凌霄殿,巫邢已经等候多时,当岄狸把招魂幡拿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菖蒲看着自己的招魂幡在岄狸手里,惊讶道:“阿狸啊,我的招魂幡怎么会在你那里,快给我,很危险的。” 巫邢皱了下眉,岄狸也想到这事应该和他没多大关系,道:“皇伯伯,这个现在可不能给你,这个可是帝君从鬼王手里抢过来的。” “什么,怎么可能,我一直放在北海水晶宫的,怎么可能会在鬼王手上。”菖蒲震惊,那个不知死活的敢闯龙宫偷东西,“阿狸啊,你也知道皇伯的龙宫守卫深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你是不是又捣乱了,这可不能给你,皇伯重新给你另一个好东西,好不好。” 岄狸和天君都堵着一口气,玉清这时打断道:“帝君出手的事,那还有假,就是不知道你是大意,还是故意弄丢了招魂幡了,不管怎样,真人难道不知道招魂幡的弄丢的后果吗,轻则召唤地狱恶鬼,重则要是把招魂幡里面封印的万鬼放出来怎么办。” 其他人都附和玉清的说法,巫邢心里一阵畅快,终于可以打压一些不听话的东西了,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背锅的。 巫邢抹了一下胡子,道:“那阿狸这次可还有其他发现,鬼蜮是否异常。” 岄狸摇了摇头,“没有,下界的异常和鬼蜮没有关系,只能从其他地方查探了。” 没有关系,没有线索,那他要解决这件事就有些困难了,现在他身边的神仙没有几个是值得信任的,玉清那里也就枫实可以用,菖蒲,菖蒲就是一个废物,除了把这个位置送给他,完全没有什么作用,自从宸姬死后还一直和他使绊子。 他看着朝臣,严肃道:“这次不管有没有效果,帝君和阿狸至少做了一件好事,本座奖赏是少不了的,但是,有赏就有罚,菖蒲,本座念你为兄长,不能太过,但不罚你又不好向众为仙家交代,况且这是你看管不利造成的,我也只好大义灭亲了,就罚你在天宫关人界三月的禁闭吧。” 第第十四章:异变 不管菖蒲愿不愿意,他都要在天宫待三月的时间,关那里不好,偏偏关在天宫,不就是怕他在北海的势力吗。 他真后悔答应宸姬把位置让给了他,原以为宸姬跟了他会修幸福,没想到宸姬还没有坐稳那位置就被害死了,虽然朱雀战神死了,可活着的巫邢也该死,要不因为他的无能,宸姬就不会死,现在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就开始对他针锋相对,有机会他一定会把他打回原形。 菖蒲坐在位置上发泄心中烦闷,天君处理好事后就要离开,岄狸把招魂幡重新递给锁妖塔的天将的时候,异象横生,大殿内突然飞出无数的乌鸦异鸟,众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乌鸦拖走,又狠狠摔在地上。 他们惊慌失措,还没开始反击就被弄得形态狼狈,幸得执锏官进来才有机会还手,天君对眼前的变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是什么怪物可以直接穿过神族的结界,还敢大闹凌霄殿,莫非那个预言中的天邸大劫是真的。 众神开始防守的时候,乌鸦有序的集在一起,形成飞鸟状,它们浑身乌黑,眼睛都是血红的颜色,集在岄狸的上方,岄狸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些乌鸦都看着她。 天君心中的不祥越来越深,他冲岄狸喊道:“阿狸,快跑。” 乌鸦可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形成巨鸟似要吞了她,葁了直接闭上了眼睛,天君被刺激到吐了一大淌血,在一阵凌风过来的时候,漫天的乌鸦消失不见,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荒离看着不见踪迹的乌鸦,感觉神族的麻烦事越来越多了。 岄狸睁开眼睛,见自己没受伤,旁边还站着荒离就知道被他救了,她对荒离谢道:“多谢帝君出手相救。” 荒离冷冷答道:“不用谢,它们也没想杀你,去看看天君吧。” 岄狸觉得帝君不高兴,也不敢触他霉头,跑到天君身边,巫邢见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对此事深恶痛绝,下令彻查,一定要将这些异常的幕后黑手找出来。 可来来回回多少人去查都没有异常,那些怨鸟异常都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线索也无,此事也不了了之,巫邢被这个结果打击得不轻,同时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 ***** 自上次凌霄殿的事过去一段时间,岄狸深刻的检讨了自己,她实在是太弱了,于是在玉仙宗加倍的锻炼自己,枫实看了心疼,她的师兄弟们也对她嘘寒问暖,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但是她又喜欢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师兄们,我没事,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会报答你们。” “小师妹不用客气,我们就乐意对你好。” “对啊,对啊,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 落葵也是玉仙宗的一员,被她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恶心到了,更恶心的还是那些不知廉耻黏上去的人,嗤道:“人家也没跟你们客气啊,你们这么给她面子,她只好顺其自然就接受了,你们还真是好伙伴啊。” 岄狸对她的话很不满,她才不是这样的,回道:“落葵妹妹,你怎么说这种话,我说了会报答就一定会报答。” 落葵点头,无辜道:“我明白,你不是说了会报答吗。” 岄狸没话说,其他人感觉对又感觉不对,两人不慌而散。 中午比试的时候,岄狸把天君赏赐她的灵药每人都送了一些,那些没有多少身家的弟子对她是感恩戴德,各种夸词赞不绝口。 泽漆一直和落葵玩耍得比较好,拐了她一下道:“落落,你刚才还说她光说不做,现在人家可是小金库都舍得拿出来了。” 落葵伸着腰,白了他一眼道:“你喜欢,就去要。” 泽漆双眼一亮,“可以吗。” 落葵皮笑肉不笑,“当然可以,不过你要想好了,她的要是天君御赐,效果肯定比玉仙宗的好多了,你修为上去了还好,但是你现在的修为就是一个勾勾手指就能摁死的小人物,你觉得这药的药效你承担得了吗?” 泽漆倒是没想到这一点,还是赞同她说的话,落葵接着说道:“还有,修炼呢,是身体力行,内外兼修,要是靠药物提升的修为,就是装水的花瓶,一敲就洒了。” 泽漆:“···”他才不要变成花瓶。 这次不用落葵唠叨,泽漆自己都要加把劲了,也没空想岄狸了。 他不想,可炼功场上的人,多少都有些修为,他们的话,这些人一字不落的听见去了,这会都大眼瞪小眼,岄狸拿着药尴尬无比,咬着牙说道:“大家不用害怕,现在用不上可以先留着,师兄们那么厉害,以后一定能用上的。” 众人一想也是啊,现在用不着,不代表将来用不着啊,岄狸把药分了,身上一股戾气,落葵公主,北海鱼后的公主殿下,菖蒲的女儿,她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叮-叮-叮··” 玉仙宗独有的传唤音响起,弟子们都停止修炼,赶往广场,玉仙宗有上千名弟子,此时乌压压一片集聚在广场,男女分开,男弟子身着白衣白衫,女弟子为白衣蓝衫。 他们都抬起头听掌门有何指示,玉清复手而立,枫实候在一旁,清雅俊逸的面容引的女弟子纷纷侧目,后面两边还端坐着几位长老。 玉清见人都到了,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今日召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今天玉仙宗有一位特别的弟子要加入,鉴于她身份特殊,希望日后诸位能多多照料她。” 说到照料的时候,他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冲动,该死的天君什么东西都往这里扔,但是他又不能拒绝,再等等,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蹦跶不起来了。 玉清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把人带上来,下面的人都期待着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需要这么大阵仗迎接。 过了好一会人都没有上来,那么多人看着,玉清有种在被观猴的感觉,他再吩咐旁边的人去催。 这次人很快就上来了,不过是被抗上来的,被头套罩住的女子还一直呜呜的挣扎着,玉清见着脸上微不可查的得意,这样的她一定会很丢脸吧。 他轻声呵斥白衣男子:“你的礼教呢,没有规矩,成何体统,还不把人解开。” 待女子的绳子头套被取下之后,女人突然起身狠狠地扇了那人一巴掌,她的脸上鼻青脸肿,鼻子还有血痕,取下嘴里的破布,破口大骂:“葁焕那小贱人跑哪去了,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竟敢打本宫。” “长,长公主···” “啪啪!!!” 第十五章:回归 场面一度很安静,众弟子都睁大眼睛看着被打的宗主,棠珠也反应过来扇的是谁,关键是她现在的丑态一定被下面的弟子都看见了,她受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挨了打的玉清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他憋着气吩咐道:“把人给我抬下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再派几个弟子去把二公主找回来。” 玉清怒气离开,下面一阵窃笑,枫实脑袋懵懵的,他好久没见到那人了,他该如何面对她。 落葵拉着泽漆加入了寻找葁焕的队伍,她已经几百年没见过她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葁焕还是小人模样,怯生生的,被朱雀战神抱在怀里,精致又可爱,拿着一个橘子送给她,那时的她比她还小,一见到她就缠着她玩,这样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她就被先帝带走了,无非是看中葁焕的天赋,可细做栽培,到时候对神族一定有助。 可惜她好日子没过多久,先帝被杀,朱雀一族全族被灭,唯一留下的就是被放养在天城的小婴孩,她后来有幸见到那个火神的孩子,张扬跋扈,已经废了,半点没有战神的身姿,也不知道葁焕看见会怎么想。 ***** 十方界内,葁焕一身白衣粗布,头发只用一根木钗挽起,五官玲珑精美,皮肤如雪,俏目丹唇,实乃天造地化之美人,如梦似画。 只是,她走路的时候左脚有些踉跄,她的身体消瘦,背上隔着衣服都可以看见清晰的骨架,但也难掩她的绝色。 她避开周围人的审查,走到一处角落冷眼看着他们。 呼吸着天地间的空气,三百年了,在空山天水域,整整三百年,忍受天池的寒气侵蚀,遭受灵息废土的焦烤,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的恨也一天不少,那些人终归要付出代价的。 她嘴角扬起一抹嘲笑,天君的位置很不安稳吧,那么多人觊觎,要她出来,想必是有谁威胁到岄狸的存在了吧,他把她送到玉仙宗,不光是为了膈应玉清,还是为了给岄狸做陪衬吧,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公主,很值得别人消遣吧。 玉清打算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还好遇到一个没脑子的家伙,到帮了她大忙。 来的路上她也听说枫实和岄狸可是郎情妾意,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看着前方逢人就问的两人,眼底讥诮。 “天造地设吗?”也不知岄狸会不会这么想。 荒离站在隔壁酒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眼万年,仿佛周遭都没有了声音。 葁焕似乎看见了他,那眼中的仇恨要将他湮灭,他无力的退了一步。 落葵带着泽漆满大街寻找,落葵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像一颗熟透的果子,泽漆喘着粗气,俊秀的脸上沾满汗水,软弱无力的问道:“到底在哪啊,我好累啊!” 落葵递给他一条手绢,“擦擦汗吧。” 泽漆接过直接往脸上扔,在闻道一股香香的味道的时候,脸红红的,他的汗水都把手绢弄臭了,还是洗干净再还给她吧。 突然,落葵想到什么,“快跟我来。” 朱雀宫。 往日辉煌光彩的仙境此时变成蛮荒,宫殿早已坍塌,树木的残骸高高翘起,在空荡的环境里略显怪异。 那些欢声笑语如同过往云烟消散,只留下两行清泪,一地残霜。 落葵赶到的时候,朱雀宫已经没了葁焕的身影,她无比失落,又来晚了。 葁焕一步一个踉跄回了神族,一路上所见之人都对她驻足私语,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葁焕渐渐的看着这些人,神色清明,没有一丝胆怯。 巫邢老早就见到了她,发生那么多事都没有压垮她,他不免挫败,要是玄参的东西流传出来,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荒离虽然帮了他三百年,可没有实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身龙袍穿在他身上到底合不合适。 葁焕回到小月宫,殿中早已荒废,那颗往年硕果累累的橘子树没再结果,只有一树的青叶。 她稍微整理一下房间,就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 里面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那人一袭黑袍,看见她时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焕焕,你还好吧。” 葁焕点头,忽而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人一声苦笑,“你值得,为了做任何事都值得。” 葁焕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从落难至今,怕是除了落葵,没有几个人是真正为她好吧,而他在空山天水域一直陪着她,最后拼尽全力救她出来。 “谢谢你。” 南烛轻笑,“你需要什么就和我说,我就在你身后。” 葁焕沉吟道:“我想去白骨山。” “···好,我派人保护你。” 南烛收起镜子,紧紧握住,要是他早点出来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玄参不会死,朱雀也不会灭亡,他在天灵珠几百年,见到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唯有想起她,他才有无尽的动力从天灵珠内出来。 只是最后见到她的时候,朱雀一族的灾难已经发生,他猜想到她一定会有危险,可无论他怎么想出来,怎么求那人都不管用,他那会只想着以后都见不到她了,想要引爆自己,一阵白光过后,他已经出了天灵珠。 待他找到葁焕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形,他过往所有的不甘,痛苦在一瞬间爆发,直接入了杀道,以杀止杀,他从战神变成一个真正的魔鬼,整个鬼蜮都臣服在他脚下,冥界也听命于他,只有站在巅峰,他才能成为她的后盾。 想起空山天水域的一切,那些画面一遍遍充斥在他脑海,他不堪忍受闭上了眼睛,眼泪也滑落下来,那些记忆太过痛苦,他不希望她再记起来,只能抹去她的记忆,过往的一切他不在希望她承受,就一并将它抹去。 南烛擦掉眼角的泪珠,往前方烟雾重重的药宗走去。 葁焕收起镜子后,一阵吵闹声就传了进来,为首的少年虚胖,眉宇间一股戾气,嘴里嚷嚷着要葁焕出来。 那就是诛炎的孩子吧,现在竟被养成这样,她起身走了出去。 缓缓扫视了他一眼,那少年也同样看着她,“你就是那个害得阿狸失忆的怀女人。” 葁焕道:“你就是那个我拼死救下的死胖子。” “你竟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以为你是巫邢的什么人吗,连你亲生父母都会忘记,你还真是蠢笨如猪,你父亲当年为了你们闯入天城,中了瑶光和巫邢的奸计送命,你母亲为了我们被烈火烧死,而我为了你的小命,不得不答应巫邢认可那个毒妇的存在,你如今就长成这个模样,还为了一个毒妇自责我,你还真是白眼狼,和那恩将仇报的瑶光一样,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啪!啪! 葁焕虽然想到巫邢不会好好待他,他会变成这样她还是有些意外,完全就是认贼作父了,这点,她绝对不能忍。 金榕脸上两个红红的巴掌印,他抖动着唇瓣,“你,你敢打我,你这贱女人,我可是天君的亲侄子。” 啪! 又是一巴掌,葁焕擦了擦自己的手,嫌弃道:“连话都说不利索,瑶光没有教过你好好说话吗?” 金榕捂着脸戾气横生,仇视着她,巫邢可说了,要不是她把神族搅得不安宁,他本来可以活得好好的,至于朱雀叛乱,那是他们活该,他也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那些怂恿他的仙侍这会都低下了头,都纷纷鄙夷他的没用。 第十六章:白骨山 这里的动静早就在金榕进来的时候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棠珠知晓葁焕回宫后就迫不及待往这边赶,她害她在玉仙宗丢了那么大脸,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人还未到声先道:“葁焕,你好大胆,目无尊长,不知礼数,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亲人的吗?” 棠珠气势汹汹而来,迎头就对上葁焕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她道:“葁焕,我可是玄参的公主,你改称呼我一声姑姑,还不给榕儿道歉,本宫兴许放了你。” 葁焕渡步到棠珠身边,眼底血红,直接掐住了棠珠的脖子,“姑姑吗,我可记得当初就是你出卖了舅母害得他们惨死,你不怕他们变成厉鬼来找你吗?” 棠珠身体发软,他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她,岄狸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她哆嗦道:“不关我的事,是她早就知道他们再哪了,我,不是我害的,你要报仇你去找罪魁祸首啊,我可是你姑姑,你不能对我下手。” 葁焕讥讽道:“这会想起自己是姑姑了,你厚着脸皮搭上瑶光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姑姑,那姑姑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父君是怎么死的,你就没有想过要为他报仇吗?” 棠珠不敢面对她的目光,她发现她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所有的小心思都被她看透。 她已经被吓得流出了眼泪,“我不知道,你别逼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啊,你放开我,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到巫邢身边告你,他你们讨厌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葁焕直勾勾盯着她,“那你说要是我去他面前参你一本,说你想念你的父亲了,日思夜想都想回倒他身边,可是你又舍不下姑姑的身份,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不会的,棠珠惊恐的看着她,她就不在意吗,这一刻她发现她为什么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也不把天界所有人放在眼里,因为和巫邢为伍的人,都不配。 葁焕瞥了她一眼,道:“要不想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晃荡,不然新仇旧恨,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棠珠踉跄着倒在地上,认命的说道:“我知道了。” “给瑶光提个醒,不日我就会去拜访她,希望她能给自己多准备几张安神符。” “···好。” ***** 白骨山。 像被巨刃从天边化开的一道口子,呈破肚状,中间是一条深深的沟渠,两边是像獠牙一样的山柱。 风沙滚石,山谷回响着风刃的声音,葁焕无力的看着眼前的惨状,要是当年她早些发现异常该多好,五万神军,整个朱雀族就不会葬身于此,她瘫跪子在地上。 身后是随行的十位鬼将军,他们是南烛的部下,这会见到那些忠臣烈士会是这样的下场,他们无不触景生情,纷纷行军礼跪下。 “死无立身处,飘如陌上尘。” “东风借故人,挥泪祭英魂。” 在葁焕哀泣的时候,从白骨山两边走出两座巨大的山包,落下一地的灰尘。 待尘土散去,葁焕看清了它们,像龟一样的生灵背上驮着两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数不清的字,“你们是,赑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赑屃不慌不忙在她前面打着转,“天幕遮日,神魂陨灭,吾驮石碑,敬望英魂。” 葁焕看向石碑上刻着的名字,她摸了上去,颤声道:“这些都是神军和朱雀的名字,这是谁做的。” 十将军们面面相聚,道:“此乃主上所刻,主上曾征战疆场,对神军和朱雀的遭遇深表遗憾,他知晓朱雀神君不是会重逆无道之人,可惜当年主上刚刚入世,无能为朱雀伸冤,深感愧疚,只能用这种方法纪念他们。” 葁焕手掌紧握,朱雀一族的仇她一定会报,可叹天界为六界之首,天人中却尽是邪魔败类,他们都有罪孽,那她就让他们尝尝被孽你反噬的后果。 ***** 十方界,是六界的一个连接处,在这里六界的生灵相对平和,不会发生太大的摩擦,也不会有人刻意找事。鉴于天界的地位,通常还是以天界为首,所以天界之人寂寞消遣之时就会来此。 酒家的酒楼里,传出缕缕琴音,清澈明净,如同深谷幽兰,潺潺流动,一阵短暂的双音过后,琴音又急转直下,带着一丝丝的凄凉,波折又无可奈何。 听琴之人自是听出了玄机,大手一扬,案几应声而碎。 叫骂声传了出来,葁焕无比的熟悉,朱雀神君座下的攀跋神将,当年就是他传递假消息给朱雀神君,宸姬想要收复那五万神军,可神军从来就是自行认主,且认主之人都是万中无一的佼佼者,怎会选上居心不良的她,所以他们内外勾结。 朱雀神君带领军队赶往天宫之时,不光有魔兵偷袭,还有他手下的五万天兵天将,他们再暗中就已经和宸姬勾结了,攀跋早已沉迷于宸姬的美色,暗中策反了朱雀神君交给他的五万天兵天将,朱雀一族的悲剧就此诞生。 “臭小子,本将军让你弹琴就是你的福气,你敢敷衍我,吧可知我是谁,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断了你的手。” 房中的下人吓得瑟瑟发抖,琴师的琴也被砸,攀跋一脚踩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神形倨傲,那模样活生生要吞人。 “攀跋神将好大的威风。” 攀跋一惊,这声音如同索命的鬼魂,他僵硬的转身,呐呐的唤了一声:“月光仙子。” ··· 酒楼客房中,攀跋站在葁焕面前,要哭不哭道:“仙子终于出了那魔窟,小神也了了一桩心事,要是神君还在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葁焕也作势哀声道:“哎,就是可伶朱雀神君一世威名,被那女娼男盗,狼心狗肺之人害得如此下场,本宫身为他们的外孙,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攀跋将军是外公最得力的部下,这个时候还能为他着想,外公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焕回去一定为他烧香祈福,说道说道攀跋大将的风范,说不定他高兴了,一定会亲自去感谢你的。” 攀跋腿一软,差点跪下了,他试探道:“仙子认为神君是被陷害的,那仙子可有计划,或许小神可以帮忙。” 葁焕擦了一下没有眼泪的眼角,“我就知道神君不会养一条不要脸的白眼狼出来的,为神君报仇雪恨一定指日可待,我已经计划好,现在就差将军的配合了,我希望将军能把部下召集起来,到时候我们一定可以灭了那欺师灭祖之人。” 攀跋了然,“小神定不负公主所托。” 葁焕踉跄着离开,攀跋在后面不屑的看着她的背影,转身就送了一封书信。 天宫,呈朔宫,还在打坐的菖蒲接到一封书信,看见那暗号,小心翼翼打开,读完书信后,他明显吸了一口气。 沉吟一会,葁焕要报仇,那他何不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一举将他赶下天界,他烧了那封信,又挥墨急笔写了一封信传了出去。 等攀跋接到信的时候,他又写了一封交往玉仙宗。 第十七章:巫雨 葁焕不紧不慢走在路上,后面跟着的人也追上了她,巫雨伸手拦住了她,低声道:“仙子留步,我家大人有请。” “若我不肯呢。” “那在下只能得罪了。” 巫雨本来是想把她扛回去的,可等葁焕转过身时,他愣住了:“熳熳。” 葁焕眼一抬,转念道:“所以···” “你还活着。”巫雨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膀,“熳熳,那么多年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从你在溧涑阁消失后,我们找了你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你现在···” 他想到自己的任务,可要是真把葁熳送到帝君面前,帝君一定不会好好待她的,就像他八百年前把葁熳送到鬼阁一样,他拉过葁焕。 “你跟我来。” 葁焕被他带到一座竹林里,路上她装做记不清事的样子,从巫雨口中得到很多消息,她眼眶有些红,“所以我曾经和荒离认识,我爱上了一个凡人,他还被那个叫阿狸的女人杀了两次。” 那该死的荒离还拦着她不让她报仇,把她打伤关押了起来,然后她想着逃跑,巫雨帮助了她,可还是被抓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也毁了。 第二天阿狸不知怎么在她面前自刎,所有人都认为她逼死了阿狸,把她扔到了鬼阁,结果她毁了一只眼睛,出来就把阿狸的尸体烧了,那荒离认为她恶毒无比,把她又扔回了鬼阁,可从那以后她就消失了,荒离翻天覆地都没有找到她。 “熳熳,你一定要躲起来,池中仙对帝君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帝君估计也会为难于你,你还是小心些。” 池中仙见素,阿狸,岄狸这些都是一个人吧,难怪岄狸从空山天水域出来对她那么大仇恨,恨不得灭世,如同魔鬼一样生饮人血,天界都排斥她的存在。 那时舅母被瑶光哄骗自天宫刚刚生产,为了保护那个孩子,她不得不在祭天台打扮成她的样子向万古众神祈祷,让她躲过一劫,孩子虽救了,可那些灾难是永远无法挽回的。 葁焕扶着额头道:“我怎么会杀了池中仙,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吗?” 巫雨摇摇头,“这我也不清楚,我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那时帝君独来独往都把我们留在了东云,好多事情我们也不清楚。” “就是你和战神南烛的名声都不大好,听说你们差点毁了天界,只知道天河神女和战神陨落,南烛后来被大世大悲咒诅咒进入轮回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我们才知道你们后来的事。” 葁焕咬紧了手指,忍着疼痛道:“我知道了,我会离他们远一点的,就是你怎么和荒离交代。” 巫雨摆手道:“你放心吧,帝君不会为难我的。” 葁焕再三确认他没事就赶回天界了,她有好多事需要知道。 巫雨见她踉跄的步伐心脏一痛,她这些年过得不好吧,想到什么,他拿起一把短刃扎在了自己身上。 葁焕一路跑回天宫,去往天书阁,天河神女,战神,既然他们出现在天界,那么天书上一定有他们的记载。 她一本本翻阅着天书,时间也过去大半,可天书上记载的关键信息寥寥无几,什么犯上作乱,天宫大劫,为什么他们要做这些事,一点根据也没有啊。 她有些气馁,南烛为什么不和她说这些,他一定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阿狸为什么要杀了他,以阿狸的残虐,她可不相信南烛会主动挑事。 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只好拿出镜子问南烛了。 南烛在听到她的传唤,心底窃喜,“焕焕,想我了吗。” 葁焕轻轻嗯了一声,不看那人吃惊的模样:“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你可以来找我吗?” 南烛道:“焕焕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等着我。” 南烛身后的女子见他呆呆傻傻的样子,不免一阵好笑,怀里的小男孩也做了一个羞羞脸,南烛脸红了一下,带着他们继续赶路。 岄狸等了很多天都没有见到葁焕,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在知道葁焕回宫后,她就急急忙忙去了小月宫。 葁焕一见是她,全然没有好脸色,岄狸像没见到一样,想要拉葁焕的手。 葁焕毫不客气甩开了她,试探说道:“池中仙,见素。” 岄狸没有反应,无辜的眼睛望向她,“姐姐,他们是谁啊。” “你不记得吗?” 岄狸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啊,父君说我以前··受了伤,那段记忆太痛苦了,就让荒离把我的记忆抹去了。” 又是荒离,葁焕现在对这个人恨得牙痒痒,这人就是她的灾难,还是一个十足的蠢货,难怪被巫邢耍得团团转。 岄狸小心翼翼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去看看父君啊,他犯了心疾,长年累月下来,一直很痛苦,你就不关心他吗,还有我也是,也不知道我们是做了什么错事,稍微一激动就会心脏抽痛,不过父君前些日子请了药宗的大师兄下山为我们治病。” “我听棠珠说你有腿疾,到时候可以让父君也让他给你治病,你说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给你们治病的人和你们一样脑袋有缺陷,我不想被你们传染。” 岄狸一阵难堪,你了大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枫实做了好长时间的心里建设才决定来见葁焕,见岄狸也在,他有些尴尬,对岄狸说道:“我和焕焕有话要说,一会儿来找你。” ··· 枫实和葁焕立于池边,葁焕见他不说话,率先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枫实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既然我们都退婚了,也希望你不要拘泥于过去。” “我听说你对阿狸很冷淡,可她这些年一直念叨着你,她心里还是喜欢吗的,我希望你能对她好一些。” 葁焕嗤笑一声,“凭什么,我就喜欢那样对她,她要不犯贱的话可以不用来找我的,她天天疯疯癫癫记叨着我,我怕她对我有所图谋,让她滚还有错了。” 枫实是玉仙宗最有正义感的少宗主,对葁焕这样冥顽不灵的行为自是唾弃的,“她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你不知道她有心疾,不能受刺激你就不能冷静一下吗?” 啪! 枫实脸歪在一边,他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被打了。 罪魁祸首捂着打痛的手,有气无力道:“抱歉啊,我心情不好不能受刺激完全不能冷静下来,你会谅解我的,对吧!” 枫实无话可说,舔了舔疼痛的肌肉,道:“你要怎样才能不那么对她,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吗,她从怀里拿出一份名单,“把这些人交给我,我有用。” 枫实一看,全部都是玉仙宗排行第一的天字辈的师兄,这些人都听命于玉清:“你要这些人干嘛。” 葁焕一笑:“报仇。” 枫实觉得莫名其妙,还是答应了她,在他要走时,葁焕要他把青鸾玲珑玉佩还给她,他送出去的时候应该轻松的,可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沉闷起来。 葁焕直接扔了那块玉佩,脏了的东西就扔了,留着就是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