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上架感言
公历2020年8月16日，在过去的几天里面，算是我人生中一个比较重要的时期吧。它并非什么节日，亦或者什么重大纪念日。
12日，我在B站（bilibili）上传了第一个自己制作的动画视频，正式成为了一名视频up主。
13日，我在纵横中文网的小说《神启帝国》正式上架。
几天来，我收获了很多粉丝。也获得很多打赏，小说的点击，视频的播放都发生了可喜的变化。
之所以，我在不到而立的时候，就说这是重要的时期。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的未来，会越变越好。
人不怕生活苦，我们的前辈经历过的，比现在苦多了。我不怕一时的苦，我可以天天吃馒头，吃泡面，继续创作。但是人怕没有希望。我怕永远这样下去。
希望，这就是我看到的。
未来会更好，简单几个字，胜过一切。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被“十年的苦一年吃，十年的钱一年赚”欺骗。
以往我看小说的时候，也见到过一些上架感言。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几乎通用的一句话：也就一包烟钱。
看小说为什么要花钱？
这是我当时内心的真实写照。彼时的我，不过只有吃早餐的几块钱。有时候，想要什么东西需要花钱了，还得挤挤。
看个小说，还向我要钱？看你书，是给你面子。
这话，我应该是说过的。盗版问题，似乎是永远困扰所有创作者的难题。法律为什么要保护版权，一句话概括，所有的作者都被饿死了，你还盗什么？
这是极端情况，然而却是底层作者的真实写照。盗版分走的收益，对其来说，可能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但是，网文行业能存在这么多年，说明有相当数量的人，是有正版意识的，愿意支持作者。这样，我为什么还要说盗版问题呢？
因为我算是看小说长大的。我经历过从盗版到正版的转变，现在我自己也是一名作者了。站在作者的立场，我自然是希望所有人都看正版。
但是同时，我也是一名读者。经历过囊中羞涩的时期，我深刻的体会到，有时候盗版的市场，是生生被生活的压力逼出来的。
即便，看一本小说花不了多少钱。但是，它也觉非什么刚需。所以，我不祈求每一个读者都看正版书。正像是我之前所说的，不过身份变化了。
您看我的小说，是给我面子。
生活不易，还要找你要钱，就显得有些过于无情了。我也说了，一时的苦其实每个人都能忍受。我希望，每一个看我盗版书的人，加我的粉丝群：537255130（在人间的创业为半）。
这样，至少能给我最大希望。让我知道自己的书是有人喜欢的，我才有动力坚持完成这部系列长篇。第一部的预计篇幅大概有500万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现在的小说不好看了。我想了很久，千篇一律的跟风作品，造成了的审美疲劳。
从何时起，连平台方在论及主角特别之处，都会说“金手指”或者“系统”。仿佛外挂才是小说的三要素一般。
以前，我也总是对此嗤之以鼻。多数作者不能细心构思，而是这样的东西，不会被市场认可。吃都吃不饱，还谈什么文人风骨。
我觉得，网络文学，也是文学。我们作者，不应该是只是一个写手，甚至一个枪手。网文作者也算是半个文人，也该有点文人风骨。
华晨宇评价李袁杰的离人愁，说这这首歌太套旋律。当场考李袁杰基础的乐理知识，结果李元杰根本答不上来。
华晨宇说：作为一个创作者，乐理知识很重要，否则你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这是很可怕的，因为太浮躁了。你会影响到观众，观众一直听这样的音乐，就以为这样的音乐是标准的。
华晨宇最后说：我们应该拿出一个专业的东西。
虽然说的是音乐人和乐理，但是两者都是内容创作，有想通之处。小说也和音乐一样，文学大类的发展，积累大量的基础理论。
三要素、铺垫伏笔、分段、遣词造句、主谓宾等，所有这些名字都是一个又一个文学的知识点。只要小说一天还是在用文字承载，那么这些知识就是必不可少的。
至少这些知识，有比没有好。
但是我注意到了一个问题。读者需要轻松的文学调剂生活的压力，这是客观事实。但是，一些作者（“一些”，不是全部），却似乎将这当成了不思进取的借口。
甚至，连网文最为重要的剧情，都在变得廉价。
仿佛，读者不过是群韭菜，随意收割。至少，我接触到的一些作者，确实存在这种人。而看到的小说，似乎也不再如同当初那般具有活力了。
腻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所以，在我看来，一个作者应当具备的职业素养，维持生活，增加学识，创作不断。
我会不断的制作更加优秀的作品，回馈每一位支持我一路走来的人。我想写些不一样的故事，趁现在年轻，没有多少顾虑，做一点以后不敢做的事情。也只有趁现在还算是初生牛犊，去幻想，去追逐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不求大红大紫，只求未来某时某刻，人们在回顾网文发展历史的时候，总是要提及到我，提及我的作品。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间造孽钱。北洋在这里，谢谢各位的支持了。
第一章 天地玄黄
军历2505年9月14日。第四星域，神圣帝国重业（行）省，贝塔-4C27.F591星区，安提佳行星。行星状态，尚未发现。
行星接受来自恒星的能量，经过千百万年孕育出灵脉。又经历千百万年的累积，灵力满溢进入行星自然圈。如果运气好，便可能催生出原始的神学体系。
安提佳行星只有一块超大陆。大陆被数条山脉，森林分割成数个区域。安提佳四大帝国分别统治各自的一角。
这里没有绚丽的魔法，也没有繁衍到巅峰的斗气。只有挣扎在战争苦难中的人们。
安苏帝国位于大陆西北，其东部重镇上京市毗邻中州。上京市是东部沿海的重要港口，也是安苏帝国重要的贸易节点。四大帝国的首都被誉为安提佳“五京”。上京被一条江水分为江南和江北两块。江南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一副天上人间的繁荣景象。江北则是万里残垣，三两点灯火闪烁的衰败景色。
夜幕深处，唯有一处光源明亮一些，那是教堂一般的建筑。江北唯一的儿童福利院，整个上京城也只有这一座。
天色进黑，屋内只点了两座烛台，勉强照明。几名穿着灰色军装的人，正鼓捣着一个机器。各色的电线缠绕着，链接在一个头盔上。桌子上还有一个接着线的金属底座，盛放着一个足球大小的淡蓝色晶石。
技术员向领头地点了点头，机器已经假设好了，还需要一点时间调整。可以开始说明了，主要是向院长老头说明。领头的军士长，清了清嗓子。
“此番灵力适应性测试，关系到各位的前程，希望各位认真对待。灵力适应性测试，分先天十二级。只要达到四级以上，帝国将资助所有生活费，一路保送至国立军大学，学费全免。孤儿院也会有一笔经费赞助。”
几十个孩子接着微弱的灯光，吃着各自碗中的食物。直到听见学费全免，资助生活费，不少理解其中含义的孩子露出的惊讶的目光。目光投向龙远天，隐隐的有些兴奋。
屋子的布置有些像教堂。院长龙远天站在告解台后，在他的身后矗立的是安苏帝国初代皇帝的神像。神像手中握着一团火，倚着一把宽阔厚实的巨剑，神情桀骜，栩栩如生。
神像其后的墙壁上，绘制着绚丽的壁画。壁画里是各色的绝世美女，身拥九彩霞光的艳美，青丝如瀑的清纯，高挑性感的知性......传说那是开国神君的红颜知己。传说她们只是红颜知己。
院长龙远天环顾着就餐的孩子们，不由得目光在角落略微顿了顿。那里坐的是他的亲孙子，家族唯一血脉。他必须保护好家族复兴的唯一希望。其他孩子不过是他藏木于林的工具，一群无关紧要的干扰目标罢了。他和孙子不是这颗星球的原住民，他们来自天外。
“军爷，外面都在传要打仗了。这些孩子要是检测出那啥娃子适应性，会不会被送上战场啊？他们还小。”
军士长顺着龙远天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在角落得停顿。
那里坐着一个平凡的孩子，年纪约莫八岁。黑发和黑眼睛，颜色纯粹而不参一点杂质。平凡的相貌，如果硬要说什么优点的话，大致是比较耐看？十个人九个可以说耐看，这个真得算不上什么优点。不过，院长的一丝异常，军士长还是暗暗记下了。
“龙院长不要担心，送孩子上战场的事，安苏帝国还做不出来。只是例行检查而已，龙院长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误了孩子们的前程。”
龙远天看了看军士长身上的军装，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应许了。
角落里的那个孩子名叫，龙启从。他身形显得略有些瘦弱。他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面包，将食物都藏在桌子下面，略微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
直到他见到少女缓缓向他走来，才露出一丝安心的表情。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诗用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她见到龙启从的目光，不由轻笑一声，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周边的孩子循声望去，只见光辉拥着绝美少女从天国出来。她的眼中似乎可以看见日月星辰，星汉灿烂。她一定是受到神的眷顾，安苏开国神君的知己红颜都无法与之相比。
不过，旋即少女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收敛自己的「帝势」。这种绝美的才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一场错觉。孩子们仍然觉得姐姐美，但是不如先前一瞬间暴露出的那种惊艳的美。
少女正值豆蔻年华，是孤儿院的大姐姐。多数时候，面对外人的时候她都光华暗藏。只是，多数美女总有一个与其美貌相配的名字，比如“宛如”“清雪”之类。
她的名字，尼禄。古怪至极。
龙远天见到那一瞬间，稍纵即逝的“帝势”，不由气急，当下却又不好说什么。他偷偷看了一眼，调试灵力测试器的军官，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刚刚的异像。龙远天也只好忍耐，将口中的话咽下去。
尼禄为孩子们分发鸡蛋，每人一个，那是孩子们唯一的蛋白质来源。待到走到龙启从的位置时，左右望了一下，偷偷塞给龙启从两个鸡蛋。
龙启从也很熟练地将鸡蛋藏在桌子地下，不让人见到。尼禄宠溺地揉了揉龙启从的头，眨了眨眼。龙启从也回了一个微笑，显然她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难怪有学生会勾搭食堂工作的当对象。
这一切都收在院长龙远天的眼里，他捻了捻胡须，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刚刚那份气恼也减轻了许多。
只是看到这一幕的不止龙远天一人，旁边桌坐的龙杰也见到了这一幕。他不甘心，妒忌的牙痒痒。
龙杰觉得明明自己才是院里最优秀的孩子。为什么那小子却能被尼禄姐姐青睐。大家同是捡来的孤儿，为什么那小子和尼禄处得像是亲姐弟，自己就是外人。不，他们比亲姐弟还要亲！
这是名为嫉妒的情绪，年轻的男孩已经慢慢对漂亮异性产生了特殊的情感。想到这里，龙杰看到了国家的军官，许久以前的想法不由浮现脑海。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龙杰瞥向身边的二胖，使了个眼色。接着把自己的鸡蛋偷偷丢给二胖，接着又暗暗指了龙启从。
二胖一愣，看见龙杰指着龙启从，又见着偷偷赛过来的鸡蛋。他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把龙杰的鸡蛋藏了起来。
看见二胖终于想起来计划，龙杰不由庆幸准备得早。
“我鸡蛋呢！二胖！你是不是偷我鸡蛋了！”
龙杰揪起二胖的衣领，作势欲打，二胖极为配合得大喊道；“不是我！我看见，龙启从偷了你的鸡蛋！”
声音大得生怕有人听不见一样，直喊得军官都被吸引过来。龙杰见效果不错，要乘胜追击。发下二胖，反身一把抓起龙启从，直接将他丢在教堂中间。明明都是同龄人，不过八九岁的孩子。龙杰竟然一把就把龙启从丢开四五米远。
看到这一幕的军士长心中一动，先天灵力！
在两座烛台的灯光下，从龙启从身边滚出两个鸡蛋，落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旁埋伏的二胖愣住了，他还准备找机会偷偷把龙杰的鸡蛋放到龙启从身边，制造证据呢。没想到事情也太顺利呢，省事了。
教堂里一下陷入了宁静，没有人说话。
尼禄见到龙启从被丢在中央，顿时怒极，一把冲上去抱起龙启从。尼禄怒视着龙杰，咆哮道；“混账！鸡蛋是......”
话未说完，尼禄就觉得怀里有人在拉扯她。低头一看，怀中孩子向她轻轻摇了摇头。这种程度的暗示，冷静下来的尼禄瞬间明白。
开小灶这种事，先不说她尼禄会被如何评价。当从龙启从的角度出发，他以后在这孤儿院里面的处境完全可以想象。可是，偷窃的处境就会好到那里去么？
龙启从看出来，尼禄姐姐是关心则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对龙启从比谁都好，连爷爷龙远天都有所不及。大概是因为同为流亡异星的人，同病相怜罢？龙启从有时会想，亲姐姐也不过如此罢？很快自嘲，自己哪有过什么亲姐姐。
龙启从投给尼禄一个放心的目光，从尼禄舒服的怀抱里出来。总被人保护也难称什么男子汉。环顾一周围上来的人，其中还有前来测试的军士。龙启从不由咂嘴，这么引人注目好么？不过看到龙杰一脸嘲弄的表情，便释然，怕是不够吸引人注意，龙杰也不会答应罢？
龙启从自顾自捡起两个鸡蛋，来到龙远天的面前。看到龙远天询问的目光，龙启从调皮得眨了眨眼睛。见着龙启从还有玩弄的心情，龙远天倒也放下心来，交给龙启从处理。
“我们院里困难，每每发鸡蛋都是一人一个，今天我为什么有两个呢？”
龙启从说完，停了停，等人来抬杠。不过好像所有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龙启从，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爷爷说过，明天教授的文章，但凡当天能背诵全文的，奖赏鸡蛋一枚。爷爷，这话可还算数。”
龙远天听了这话，喜笑颜开，捻着胡须，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说的话，当然算数。”
“今天所授《千字文》我背诵了全文，自然奖赏了一枚鸡蛋。尼禄姐姐亲自给的。”
话头转至尼禄身上，尼禄护短自然点头肯定。如此，事出合理，逻辑缜密，仍谁也说不出个毛病出来。
“不对！你什么时候背的《千字文》我不信！除非，你背给我们听听。”
“小从是午后下课找爷爷背的！我亲眼看见的！”
龙启从有些吃惊地看着质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杰。心道是，您这也太配合了。同时也感激得看了一样人群中为他说话的女孩，和她还算要好。
只不过，这份惊讶放在龙杰眼中，就成了心虚的表型。当即坚持要求，龙启从立刻背诵《千字文》全文。
“天地玄幻，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谓语助者，焉哉乎也。”
龙远天听此《千字文》不自觉摇头晃脑，直道“不错”。在诗文学问这方面，龙远天还是相当迂腐的。应该说整个德莱格家族都是如此，可以预见龙启从也必然会是如此。
龙启从背诵完毕，才惊觉似乎《千字文》爷爷还没有教完。忙左右张望，见到没有人发现这点，想来是上课都没认真听罢。
“爷爷，我过关了么？”
“好！好！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你要好好参悟其中道理啊。”
第二章 宇宙洪荒
军历2505年9月14日。第四星域，神圣帝国重业（行）省，贝塔-4C27.F591星区，安提佳行星（未发现）。
上京江北孤儿院里好不热闹。
军士长也走到了龙远天的身边，不禁沉吟起刚刚背诵的文章起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好玄奥啊！龙院长，不知这功法出于何门何派啊？怎么未曾听过呢？”
龙远天老脸一红，说：“老夫自娱自乐，瞎编的。何谈玄奥，不足为道。”
龙启从一个巧笑，转身走到龙杰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龙杰大哥，这个鸡蛋您拿着吃吧，算是补偿了。听说您蛋没了，我很难过。”
周围的议论声也响了起来，什么龙启从好大度，什么龙启从好温柔之类的赞美之辞不绝于耳。龙杰看见龙启从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瞬间也明白了他话外之音。
顿时，龙杰气血上涌，怒发冲冠，紧握的拳头再也无法克制，提起就是一记重击砸在龙启从的胸口。
事出突然，龙启从也没来及反应。连忙借势受身，向后翻滚卸力。可即便作出最正确的反应，这一拳龙启从也吃下了不少，伏蹲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缓过来。
尼禄急忙上前查看龙启从的状况，看见龙启从痛苦的样子，怒目之中隐隐响起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音。尼禄咆哮道。
“混账东西，我要你死！”
“姐姐！”龙启从忙出声阻止，同一时间，爷爷龙远天的声音也响起来了。
“住手！”
声音中没有丝毫灵力，却不怒自威，如同洪钟震响，振聋发聩。一时间，尼禄眼中金光瞬间暗淡下去，似乎从来没有过一样。
见到尼禄控制住“帝势”，龙远天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对军士长说：“孩子们不懂事，胡闹。机器调好了么，别误了正事。”
“对对。”
技术员已经完成了最后的灵阻调零。两组标准灵阻依次上机器测试灵力亲和性，数据准确便一一撤下。技术员向军士长比划一个“好”的手势。军士长也点点头，向龙远天示意开始。
“孩子们排队测试吧。”
尼禄见情况不便继续追究，便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只不过仍然不肯放开龙启从，不停地询问“舒不舒服”“痛不痛”之类的。倒是弄得龙启从有些许尴尬。不过当他看见龙杰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目光的时候，才惊觉，原来他是喜欢尼禄姐姐。
龙启从心念一动，目中含泪，眼神楚楚，奶声奶气的撒娇道：“姐姐，好痛啊。胸口像火在烧一样。”
尼禄关心则乱，将龙启从的话当真，顿时怒火更盛了，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他！”
却是另一边，第一个孩子已经戴上了机器的头盔，那上面全是感受器。依照技术员的指示，将手掌放在面前淡蓝晶石上。如此便在手掌与头盔间形成了一个临时的桥梁，只要放松身心，便可以读取经脉中通过的灵力最大值。
对于12岁以下的孩子来说，这就是先天灵力，同时也能反应出其灵力适应性。如果将灵力比作成电流，那么灵力适应性就是个体的电阻。这颗星球已经摸到现代神学的门径了。
孩子第一个受测略微有些紧张，读数一直不太稳定。费了一番功夫安抚他，第一个孩子的数据才出来。
一个灯珠发出微弱的光芒，旁边的仪表上显示的数字是0.92。
先天灵力不到一级么？有些可惜。
军士长兀自心想，却是看见那孩子有些沮丧，不由得苦笑起来。
“孩子别沮丧，全安苏帝国七亿多人，能让这个灯亮起来的不超过百分之一。你就是这百分之一，只要肯努力，修炼者这条路上，你也可以取得一定成绩的。”
“我是那百分之一！”
孩子的思想是很单纯的，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孰不知，事实上先天灵力不足一级的修炼者，修炼之路将会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崎岖坎坷。
“下一位！龙二胖！”
被喊道名字的二胖屁颠屁颠地跑到位置上，主动将手放在了晶石上。技术员忍俊不禁，将头盔戴在二胖的头上，启动机器。
噔噔！
读数很快就稳定下来，前两颗灯珠发出几乎一样的光芒。仔细看才能发现，第二颗灯珠的光芒似乎略低于第一颗。旁边的仪表上示数是1.98。
“什么？连续两个！”
略微一算，连续两个孩子都具备的灵力亲和性的概率为百分之一乘百分之一，即万分之一。这种事让自己碰到了，军士长觉得自己今年有的可以吹嘘的事。
可他还没有从这份惊讶中完全醒过来，第三个孩子的数据，第四个孩子，第五个孩子的数据都出来了。当看到连续的光芒亮起，不只是军士长，连专业从事测试的技术员们也完全惊呆了。
一连测了十几个孩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有灵力亲和性。其中先天灵力高的有3.97，低的0.92。一瞬间，几名军人怀疑帝国的数据是不是出问题了。灵力适应者，怎么成烂大街的白菜了？一抓十几个？
可如果没问题的话？十几次概念为0.01的独立事件连续发生的概率为多少？0.01的十几次方？那是写出就会被认定成水字数的，无限接近于零的概率。
“暂停，你们重新检查一下机器。仔细调零，再发生这种事，我给你记过处分！”
对，一定是机器没有调零，才出这种问题。军士长在心中安慰道，实际上这也是唯一合理地解释。
尼禄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龙远天，若有所思。
很快，机器再次完成使用前的调试工作。军士长这次全程监督，任由发生什么都不管，仔细盯着每一个步骤。直到调整完毕，测试了两组标准灵阻。所有步骤确认无误之后，才点头示意开始。
只是这一次，先前那些测过了的孩子，两次数据误差在正负0.01以内。第一次没测的孩子，隐隐有种逼近四级大关的感觉。
军士长再次将目光投向这群孩子的时候，眼神已经变了，仿佛发现了宝藏一般。今天的功绩考核完全不用担心了。
“4.60！第一位超线！4.60！长官！”
军士长，一把扒开同僚，看着仪表盘，五颗灯珠赫然亮着，仪表盘上写着4.60。这是什么概念，先天灵力4级之后没提升0.1都是万分艰难的。4.60四舍五入就是5级，5级先天灵力放眼整个安苏帝国，也是战略级别的储备人才！
而6级之上，那完全就是仅仅存在于理论之上的数字而已。仅仅用来对应不同矿物的灵力适应性，作为机器修正的用途罢了。
报上去是要重点培养的！只要培养得当，完全有机会跨越那道天堑，冲击那一层次，超越凡人达到那种境界。而那种境界的人，即便在宫里也是座上宾的存在！
想到这里，军士长不禁躬低了身子，轻轻地将眼前这位4.60的女孩扶下座椅。正是刚刚声援龙启从的女孩，这令龙杰怒气更盛了。
军士长连忙吩咐人准备茶水，旋即意识道孩子们可能还没吃饱，又吩咐人去买上些点心来。做完了这一切，吩咐继续测试，心中隐隐有些许期待。
不过接下来也只是一些2级、3级徘徊的寻常货色。
“下一个，龙杰！”
龙杰瞪了一眼仍然窝在尼禄怀里的龙启从，暗中啐了一口。旋即坐上了位置，不急不慢的将手放在晶石上。当头盔戴在他的头上，机器启动的那一刹那。
仪表指针疯狂转动，猛地停在了仪表末端附近。看见那一排灯珠，军士长不禁摒住了呼吸，开始数了起来。
一、二、三.....八、九！
军士长倒吸一口凉气，转动发僵的头，稳定抖动的视线。只见道，那仪表盘上，赫然显示的数字——9.00。
“什么！什么！什么！这不可能！我要马上上报！”
说罢就欲冲出去，刚刚动身，猛地想起什么。立刻转身，望向孩子们里面。终于，在少女怀中发现了目标，那位角落里的孩子，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受击不泣。军士长指了指龙启从，说道。
“还有一个，测完再走！”
龙杰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成绩是多么异常。良久，龙杰才不禁暗中赞叹道，果然自己是最优秀的。听到军士长的话，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龙启从。见到后者似乎并没有起来受测的打算。
“喂，你不会是怕了吧？担心整个院里测出来，就你一个废物？”
龙启从盯着龙杰看了很久，旋即脱离尼禄舒服的怀抱。走向灵力亲和测试机，转头看了一眼爷爷龙远天。后者目不斜视，仿佛事不关己一般。龙启从坐在了椅子上，略微犹豫之后，将手放在了晶石上，技术员为之代号了头盔。
机器启动，几乎所有人都莫名的屏住了呼吸。军士长不由得立高了几分。尼禄不禁走近了两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机器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军士长向技术员投向了询问的目光。技术员反复检查了机器，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读数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0”。”
“什么？”
龙杰也愣了几秒，旋即才终于明白过来。
“不会吧？不会吧？全院就测出你这么一个废物出来？废物！0分的废物！”
军士长却在怀疑是不是仪器出了什么问题，先是灵力适应者扎堆出现，后是前所未有的9级适应着，最后却是个无灵力适应着的收尾。要说就最后一条正常，其余的么？先前军士长还是相信结果的，毕竟机器调试了两边。可最后这么一闹，他却有几分清醒了。无灵力适应性才是常态。
事关重大，必须慎重。
军士长带着撤离了孤儿院，回去调用帝国上京科学院的那组专业仪器。必须保证数据准确。同时也没有刻意封锁了今天的测试成绩，唯独隐藏9级灵力适应者的消息。谎言必须掩藏在真相里。
龙远天却是露出了笑容，等到所有的孩子都回去了。龙杰也不在嘲笑龙启从回房间睡觉的时候。龙远天缓步靠近龙启从，温柔的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从方才测试台上下来开始，龙启从就一直站在哪里，低着头不言不语，任由龙杰如何侮辱。
“孩子不错，宠辱不惊。那种情况下，仍然能够隐藏实力。不错，你的心性修炼的很好！”
一旁的尼禄上前，也准备好好夸奖两句，毕竟能做到这一步隐忍的人不多，何况一个半大的孩子呢？
“我没有隐藏。”
“什么？”尼禄和龙远天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没有灵力适应性，就是实际状况。我什么都没有隐藏！怎么会这样！”
第三章 日月盈昃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神圣帝国重业（行）省，贝塔-4C27.F591星区，安提佳行星（异常）。
空军日志：区域探测到异常信号，重业贝塔-4拓星舰队A7小队前往侦测中。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傍晚，龙启从已经在自己房间一天没有出来了。看见他失魂落魄地走进房间，到现在还没出来，怎么能令人不担心。
上京江北，黑夜的天空，乌云遮蔽了月亮。风在呼啸，偶尔还有雷霆响起。
尼禄端着粥和馒头来的龙启从的房前，见到大门依然紧闭。她轻轻敲着门，喊着龙启从的昵称“小从”。过了半晌，也不见人应答。
以前小从没有这么闹过变扭，即便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只是有些郁闷。哪怕是真有什么矛盾，不理睬迂腐的老头，也不会不理睬自己的才对。
想到这里，尼禄愈发担心。顾不得什么宫廷礼仪，直接打开门。只见到，八岁的孩子，披着衣服趴在桌子上睡着呢。桌子上台灯还亮着，龙启从身下压着的是一本手抄本的书。
书上写着不算玄奥，但是复杂难懂的公式定理。却又不似物理化学那般直白，充斥着哲学，神秘，程序。
尼禄看了很久，猛然意识到这似乎是现代神学领域的著作，而且看起来至少出自某位宗师级别人物。
“我闲暇之余写的，有兴趣可以拿去看看。”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尼禄吓了一跳。忙循声望去，才发觉是龙远天，缓步走来。龙远天丝毫没有刻意隐藏形迹，呼吸也丝毫不加掩藏。可这样，尼禄仍然无法第一时间发现龙远天靠近。
龙远天近步上前，轻轻抱起孙子，放在床上，掩好被子。一切做好，尼禄转身微笑得看着尼禄。
“有话想问？”
“前辈想答么？”
尼禄反问，龙远天却是一时语塞。旋即大笑，担心吵到孙子睡觉，又立刻克制住自己。龙远天杨了杨手示意尼禄出去说话。
尼禄正有此意，将手中的粥和馒头放在龙启从桌子上。转身带好门，跟随这龙远天。
“前辈想说什么？”
“我一个糟老头子可担不起殿下这句‘前辈’啊。”
“什！”
尼禄猛地站定，惊讶的看着龙远天。不过很快便又释然了，该说尼禄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有刻意隐瞒，连帝号“尼禄”都不曾隐藏。
“统治两个宇宙，与联邦平分人类世界的神圣帝国四皇女，尼禄对吧？”
尼禄有些苦涩得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了龙远天的话。至于为什么堂堂神圣帝国的四皇女，为什么流落到这种低级文明的贫民窟里。那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开始只是有些猜测，毕竟神圣帝国皇女流落街头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只是殿下最近越发强盛的帝势，让我确信了殿下的身份。只是您的‘帝势’丝毫不加掩饰，会给我孙儿招致杀身之祸。你明白我都意思么？”
尼禄盯着龙远天的眼睛，见到后者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联想起平日中爷孙俩,过分紧张的种种，如果是有人追杀情况，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他们是谁？你确定不是来追杀我的？”
龙远天一愣，感情尼禄的麻烦也不小，却也是几分苦涩：“昨日，老夫在城里见到他们的踪迹。他们已经来到这颗星球，确定是这边的。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只求龙启从平安。”
“我会尽全力保护小从的。他是我的弟弟。”
尼禄也非愚钝之辈，自然听出了龙远天言辞中托孤之味。当下应答到，只是尼禄自己心里都没底，自己都难保全自己，何言保护他人。只是，这个承诺她一定要下。
“哈哈哈。有皇女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我送你一场天大的造化。”说着龙远天，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乌金盒子。盒子正八边形，内含机括。打开之后，却见一个暗红宝石吊坠悬浮其中。
宝石之中，星辰环绕，日月藏辉。
“一份设计图。不成敬意，但求我孙儿一生平安。”
尼禄接过乌金盒子，没有询问是什么设计图。龙远天既然知道自己是帝国皇女，自然不可能送些寻常物件。这种形似宝石的存储介质，尼禄倒也略知一二。如此这般，礼物算是接下来。
此刻两人正在后院。嘭！突然一声枪声响起，很快就被吞没在黑夜中。
子弹还没来得及带走少女的温度，她就已经倒在血泊中。女孩先前取得了4.6级的先天灵力测试成绩，只不过命运变化得太快。
龙远天和尼禄相视一望，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龙远天率先反应过来，急速冲向枪声的位置。
待到龙远天到了前院，只见到龙启从站在那里，呆立着，身体微微颤抖。
少年不敢置信地盯着血泊中的女孩。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龙启从呢喃着少女的名字“纤奈”，稚嫩的声音颤抖中带着一丝湿润和愤怒。当那份怒火在也忍不住的时候，龙启从作势就要扑上去，和凶手拼命。
龙远天急忙上前，一把将龙启从抱在怀里。龙启从愈是挣扎，龙远天便愈加用力地禁锢着孙儿，用力地抱着他，不让他有任何动作。
龙启从是家族唯一的希望，其他的任何人怎样都无所谓，哪怕是自己。
龙远天寒冷的目光投向门口的一行人，身着统一的黑色衣袍，头上梳着统一的发型。黑袍胸口上绣着龙象虎豹四相，一副名门正派的模样。
“臭丫头，敢咬我？本来还想晚上爽爽，可惜了。”
瘦头右手握着的手枪还冒着一缕硝烟，他甩了甩被咬的血淋淋的左手。他的枪口一转，指着抱着孙儿的爷爷。他是修炼者，有几分灵力。可愈是修炼，便愈加清楚灵力的宝贵。对付普通人，枪的威慑力大。
“龙院长？是吧。姓氏还挺霸气。我们四相宗这次拜访也没啥恶意。听说你们这里，资质不错了孩子多，宗主大人想请几个小丫头帮个小忙。”
瘦头扭头看了看身后左右伫立的兄弟们，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孤儿院还有好几个资质不错的女孩。龙院长，不会为难兄弟们吧？”
龙远天对幽黑的枪口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看着西装革履的瘦子。枪算什么？他愿意的话，一息之内，他就可以解决掉在场所有人。
但是，现在不行——那些人已经来了，就在附近，偏偏赶在这个时候。
“我和你去。”
循声望去，只见光辉拥着绝美少女从天国出来。她的眼中似乎看见了日月星辰，星汉灿烂。她一定是受到神的眷顾。
瘦头不自觉放下了枪，痴迷地看着少女，眼神里涌动的却不是雄性欲望之火，而是一种崇敬、膜拜、敬畏的复杂神情。
瘦头发誓，他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就连宗主的夫人们也比不上，好像腐草为萤，皓月为辉一样。比这美貌更重的，是少女身上那种高贵的气质。
但是此刻他却偏偏生不出一丝邪念，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姐姐！”
龙启从听见尼禄的声音，不由得惊呼。
尼禄轻移莲步，来到龙远天身旁。她摸了摸男孩的头。看到爷爷眼中的歉意，她轻轻一笑。
“我明白，这些年谢谢您的照顾。照顾好小从。”
尼禄用力揉了揉弟弟的头，神情中恍惚着丝丝不舍。她强自背过身去，将目光移到瘦子身上，微微打量了后者片刻。
“我一个人跟你们去，够了么？”
“够够够！”
瘦头下意识答到，旋即便有些后悔了。他不太忍心将眼前这位天使，送到老大手上。
但是……哎！他也身不由己，有难言的苦衷啊。
“跟我们走吧。”
四相宗重兄弟让开一条道路，排在两旁，注视着尼禄走过。瘦头可惜地叹了口气，一撇头，示意兄弟们撤。他再也不想到江北这鬼地方来了。
恶心人。
龙远天见黑帮人都走了，松开了孙儿。
龙启从意外的平静，缓步走到林纤奈旁边蹲下身去。他推攘着林纤奈，似是想叫醒她，告诉她坏人已经走了。
“地上凉，你快起来啊。我以后都不调皮了。”
龙远天靠近伸手去安慰孙子，刚要碰到他颤抖的肩膀，却被龙启从一手打开。
“人类最强？”
“圣人无敌？”
“什么宇宙第一，就是爷爷没用，才连亲人都保护不了！”
龙启从流着泪，哭号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一把擦去眼泪，龙启从转身跑进屋子。
孤儿院的孩子们被龙启从吓了一跳，但是龙启从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这群七八岁的小鬼，是爷爷救了他们，收留他们。
没有爷爷，他们早就饿死在襁褓中！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感恩，甚至还合伙暗中欺负他。
龙启从和他们一般大，但是对这些同龄人，他没有一点好感。
这个孤儿院里，真正愿意和他交朋友的就只有，林纤奈。真正像亲人一样爱他的除了爷爷，就只有尼禄了。
尼禄会照顾自己和爷爷，会为孤儿院的生计考虑。
龙启从早就将尼禄当成了亲姐姐一般，是他最重要的人。龙启从冲下地下室，进入最里面的房间。推开沉重的门，这是一个无窗的小房间，幽暗潮湿，没有通风口。
这是爷爷，龙远天的卧室。
这个房间，除了龙远天和龙启从，就只有尼禄来过。
龙远天的卧室墙壁上铺设的是12毫米厚的铅金属。这是他能找到最好的材料，能避免他被发现。
床头旁边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这是房间里仅有的家具。桌上还有放着一条叠好的毛巾，泛着微微的暗红。
那是长期沾染的血迹，爷爷龙远天的血。
第四章 辰宿列张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神圣帝国重业（行）省，贝塔-4C27.F591星区，安提佳行星（异常）。
爷爷龙远天的房间比不上龙启从的，但是却是院里最贵的一间房。墙壁上嵌着是金属铅，这是这颗星球能找到最好的阻灵材料。能在负载频段内有效的隔绝灵波。
龙启从打开爷爷的桌子，在右边的抽屉里面的药罐发出胶囊碰撞的声音。从抽屉最里面，找出一个铅制成的盒子。
龙启从打开盒子，里面码放着整齐玻璃小瓶。玻璃小瓶中封存着幽蓝的液体。
那是灵力液相物，来自龙远天的灵力。即便是纯手工制造，但也是顶级品质，比廉价的战争灵剂不知道强上多少倍。
龙启从撸起袖子，将灵剂从静脉注射进入。样子倒是有些像病入膏肓的瘾君子，但事实上却是极度痛苦的过程。随着灵剂被缓缓推进血管，血管里如同点燃了火药了一般。原本平静的灵能，瞬间被激发转化成狂暴的灵力。
即便是和自己灵力偏向相同的灵剂，也可能会引起严重的灵体排异反应。何况龙启从没有一丝体内没有一丝灵力。如同冰山遇岩浆般的两个极端碰撞，撕裂龙启从每一寸神经。那种痛楚，直达灵魂深处。
回荡！终日不散！
龙启从身体的客观表现上，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不受控的痉挛，五脏六腑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直到和心率同步。伴随心脏将注入体内的灵力泵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有的痛楚都将汇聚，冲会心脏。如果没顶住，心肺衰竭将先于大脑过热要了龙启从的命。
另一方面，随着血液循环扩散的灵剂，其中蕴含的灵力会让龙启从越发清醒。即便想要昏死过去逃避，也不可能。任何以此法获得暂时力量的人，都要更加深刻体会力量的代价，这是来自神的试炼。
姐姐！
龙启从强忍灵体排异带来的剧痛，在床铺下抽出他爷爷的配剑。确切地说，那是一种单刃直刀，作为制式装备广泛装备于联邦武士。
包括联邦军方的神学武装“绝境武士”——联邦战略防卫军。
这不是单纯的冷兵器，而是融合科学和神学技术锻造的战争利器。利用不同能源，通过不同的术式，赋予兵刃以斩断一切的力量。其中比较常见的，也是最为经典有效的手段就是利用协调分子震动。
龙远天的佩刀也是这一大类里的，拥有创纪录的9800组共振晶元，四组键体式协振单元。人造不可存在元素的构造刀身，从概念上赋予刀身不可分割，不可破坏的属性。这是一把丢在任何修仙文明都会引起血雨腥风的堪比天阶灵器的神兵。
龙远天称之为，凡人所造，比肩神明。
至于这把刀的名字，制造者只给了一个序列代号ProjectRX-1（RX1号工程）。而它的持有者龙远天，也没给它取过正式名字。当问其原因的时候，爷爷说，英雄无名，莫问出处。
龙启从看着手中的神兵，强大的信心涌上心头。他离开孤儿院，转身冲进了黑夜。灵力涌入眼睛，空中晕染上各色的炫光。那之中有一条金色的光迹，那是尼禄灵力留下的踪迹。
尼禄姐姐，等着我。
龙远天站在窗后，望着冲出去的孙儿，轻轻放下窗帘。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吗，轻叹了一口气。刹时间，一股凌厉的气势犹如山洪海啸从龙远天身上席卷而开。几乎同一时间，整个大陆的强者全部战栗起来。各大顶级宗门禁地闭关的老怪，全部被惊醒。连四大帝国镇守皇室的究极老怪也无一例外，全部被惊得立刻下令，全城戒严！
仅有个别不畏死的，心神延申，去窥察这股气息的源泉，只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庐山真面目，便被反噬的七窍流血，心神俱碎！
平静的池塘，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圈圈涟漪。这涟漪不只在这颗星球上回荡，更是以真空光速299792458m/s向宇宙空间扩散，虚空力速1398567521m/s向虚数空间传播。无际的黑暗中，一烁微光亮起，但是这便已经足够了。那些人正在附近嗅着狗鼻子，这些对他们绰绰有余。甚至足够掩盖掉一些其他东西，将他们注意力完全吸引过来。
龙远天双手背在身后，胜似闲庭信步，漫步于孤儿院里。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后，给女孩们分了孤儿院仅剩的钱，遣散了孤儿院里所有收养的孤儿。让他们去帝国的征兵处，以他们的成绩，军士长应该会很乐意收留他们的。
而且龙远天本来就是藏木于林，现在龙启从跑出去了，那这些孩子却是没有必要留着了。不过龙远天唯独留下了一个男孩，龙杰，他和自己的孙儿一般大。
三番五次暗着欺负龙启从的，便是他背后作梗。也许在龙杰看来自己做的不过是恶作剧罢了。这些，龙远天一直知道，至于原因也很好猜。龙启从和尼禄太亲密无间了，院里的孩子没人能够免疫‘帝势’的影响。
嫉妒，是凡人最朴素的情感。
黑夜中，沉闷的雷声愈加频繁，风也愈来愈烈。龙远天带着男孩，走出孤儿院门外，上了锁。
“我们出去走走，好么。”
龙远天微笑着问道。男孩看了看天空涌动的闪电，空中零星飘落的雨点，再转头看了看上锁的孤儿院，点了点头。
龙远天一笑，负手走在前面，走在劲风中。男孩紧紧跟在后面，一步都不肯离开。
“你不喜欢龙启从？”
“明明只是个小鬼，自大狂，还什么启从？难听死了，切！”男孩想了想说道。
“你的名字，龙杰，也是我取的。不好么？”
“当然好了。生当为人杰，死亦成鬼雄。龙杰，很好啊。”
“哈哈哈，你是这样理解的么？”
“院长爷爷，您为什么那么偏护龙启从那小子啊？明明只是会扮可怜的家伙，连尼禄姐姐都被他骗了。”
龙远天却是不作答，想了想，抬手指向雷霆涌动的天空，说道。
“那天空之外，是浩瀚无垠的宇宙。宇宙中有数不尽的国家，在那所有国家之上，屹立着两个超级大国，分别统治这个世界的一半。”
龙远天看着龙杰，继续说道。
“一个叫神圣帝国，一个叫泛人类联邦。龙启从的爷爷想，从他孙儿开始，帝国的皇帝和联邦的皇帝们，都服从他，所以给孙子取了龙启从这个名字。”
“爷爷，这是什么书里的故事？快给我讲讲！”
“哈哈哈，你觉得是故事么。”龙远天拈着花白的胡须大笑，旋即似是想起来了什么，陷入沉思，“让我想想，好像是本叫《无限帝国》传奇。”
“能给我细讲讲么？”
“下次吧，时间不多了。去吧，孤儿院不开了。你9级先天灵力，理应去闯荡属于自己的故事。”
龙远天在龙杰肩膀上拍了拍，一缕灵力被拍进龙杰身体里，那是一枚种子。当种子在龙杰体内种下的时候，又一颗巨石投下，激起一圈圈涟漪。在黑暗中强调自己的存在，如同指路的明灯。
“去吧，越远越好。”
“爷爷！”龙杰眼中尽是不舍，但是又隐隐得觉得似是要发生什么。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跑了，他怕忍不住眼泪。
龙远天看着跑远的孩子，眼神渐渐冰冷。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作为负责。祸福相倚，能不能活下去，凭自己造化吧。如果活下来，那枚种子将助你登上此间无上巅峰。
收回目光，龙远天又向前继续走去，狂风怒号，他竟是忍不住放声而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歌时，龙远天被人拦住去路，同时后面也隐隐出现几个人。不用想，左右旁下定是重重伏兵。龙远天心神扩散而开，顿时见到上百人的作战部队正在他周围形成一个包围网。更远的地方，远程支援的阵地也在建立中。
那人一袭黑衣，上前一步看看狂风和天上的乌云说道。“老先生好雅兴啊，我向您打听个人。”
他整个人藏在黑袍下看不清面容。龙远天却很清楚他们的身份，衣冠楚楚也能一下闻出人渣的味道。他四下打量了一圈来人，都穿着黑色风袍。黑袍在大风中只是微微舞动，联邦专干脏活累活的秘密部队。他不禁莞尔一笑，淡然道。
“我是联邦战略防卫军司令，联邦纯粹与应用神学协会理事会主席，常盘台现代神学大学董事长。不知道，你们要打听谁？”
黑袍人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可是面前这位老人有狂妄的资本。竟然话已经说开了，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龙老爷子，刚刚那个孩子，我们派了一队人去请他。所以，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龙远天顿时大笑，旋即身体化作一道虚影，在原地缓缓变淡。
那黑袍人眼瞳猛地一缩，意识到什么，正欲大喊，就见天地旋转。自己的身体躯干，就那么生生进入了自己的视野。躯干上本事头颅的地方已然空无一物，脖子断口处齐整平滑正喷涌着鲜血。
龙远天站在他身后，轻蔑一笑。
“开火！”
随着这一声不知是谁爆出的命令。拖曳着淡蓝尾迹的子弹，骤雨般射向龙远天。几乎同一时间，龙远天身体周边浮现出幽蓝色的冰晶光罩，将之笼罩保护起来。
龙远天不做停留，疾步靠近几人，双臂武动，几人便失去了生命。待到其他人的子弹跟上时，龙远天已经闪身到另一组人身边，收割走他们的生命。
子弹打在圆弧的防御壳术式上，尽数跳弹。偶有角度正好的，也在碰撞做功下迅速发热形变。
反应快点的，子弹跟上了龙远天，也被防御壳术式以完美角度弹开。坚不可摧的灵力屏障，配和针对来袭子弹实时调节的倾斜角度，这就是绝对防御。
人道是，四两拨千斤。可当千金也开始应用这份技巧，又将是怎样的存在呢？现在答案就站在众人的眼前，只不过他是敌人。
“拿这种级别的灵力干涉弹对付我，瞧不起我么？”龙远天不屑道。也只有这位老人敢如此狂妄，灵力干涉弹是对灵力持有着的利器。哪怕最低级的一种，想要列装部队，都是极高的花费，更不论后期的维护费用。
“开火！开火！”
“在这里！”
“太快了，捕捉仪跟不上！”
远程支援阵地上，部署着四门大口径反灵力狙击枪。往日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连开数枪全部脱靶。龙远天冷笑了一下，他扭曲了方圆十千米的空间和光线。仅仅只调整了一点，既能不引起注意，也能够干扰狙击精度。
那是单枚造价高达一百八十盎司黄金，27.6.6毫米口径的特A反灵力弹。但是此刻面对这位号称人类最强的老爷子，竟然连一毛钱战果都无法取得。而龙远天仅仅以最小的代价，便换取了最大的战果。即便想要以人海战、车轮战消耗死龙远天，也必将付出高到无法实现的代价。
这便是龙远天的恐怖之处，这便是人类最强。他们严重低估了龙远天，此刻联邦将为此付出代价。
“撤退！等待支援！”
龙远天狂笑，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雷霆振响，一道闪电劈向大地。在低空，瞬间分成无数股，将四面一干人等全部击穿。连远端四个狙击组都不能幸免。
龙远天伫立在尸堆中，无法抑制的狂笑。
这是来自德莱格家族对联邦的嘲笑。
第五章 皇女尼禄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
古有圣人，曰: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可这个世界，没有圣人。
尼禄深知这个现实，凡人终归只是凡人，世间的凡人沉溺于各式各色的欲望中。即便如此，这句话被当做信条，被龙远天教给龙启从。
冷风呼啸，四号风暴将至，黑暗笼罩了整个城市。
上京江北，这里是上京的贫民窟。借助着江南的辉煌灯火，勉强可以分辨出些低矮的瓦房。黑暗中，点点萤火在窗后闪烁，许是那家孩子还在读书。
一座私营的孤儿院外，几辆辆黑色轿车随意停着，车子没有熄火，车灯的强远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江北居住都是些农民，这里很少见车来。
壮实的黑袍服男子，坐在车上，依靠着舒适的真皮座椅，百无聊赖的吐着烟圈，出神地想着什么。
他叫海大富，炼体期的修炼者。他是名门正宗的修炼者，不是人贩子。
车里开着空调，车外面已经开始慢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气不好，他心情也不好，所以更加不愿下车去。
新宗主的命令，他不能不从。那一位新宗主，强大而且冷血。虽然他修炼路上也双手染血无数，似乎没有资格评说别人冷血，但是……
啪，一声枪响。
他皱了皱眉，心想这枪声不要被军警听到才好。旋即便又释然了，那一位在上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且军政商和修炼界，四界都有后台。如此这般恐怖，几个军警算不得什么。
话说回来，东边的伽儿帝国这些年一直都不安分，敌对姿态很强烈。现在上京马上就要面临四号台风，上京政府好像有些紧张。
这些天市里出动了好多警察，还有军队协助，维持秩序。
不过那些都集中在江南保护富人，和他们的财产，谁会在意江北的贫民窟。这种地方，四相宗就是开上几枪也无所谓吧？
海大富如此想着，脸上却是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四相宗之所以在上京混的风生水起，不过是近些时候的事。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一位新宗主。四相宗一跃成为上京一流的大宗门，完全是新宗主一个人的功劳。
而他海大富和老宗主混了十几年的成果，却不如别人几个月的。
真是……
过了一小会，几个黑袍服的人从孤儿院里走出来，他们簇拥着一个少女。少女自顾自得拉开了海大富车的后座门，欠身坐了上去。仿佛坐上得就是，尼禄自己的车一般。
胖头本是随意得看了一眼后座。可就是这一眼，尼禄的身影就刻在了海大富心里，再难以磨灭。只这一眼，胖头的心似乎一下停止了跳动。惊吸一口气，却是久久得没有呼出。
十七八岁年纪，正值豆蔻，少女看着窗外，拖着腮，倚在窗边。
白皙的肌肤，温如玉，白似雪。仅仅是那侧颜，便叫人魂牵梦萦。发丝上沾着几滴水珠，却似浑然天成。少女环绕着一种独特高贵的气质，不尘俗，不妖艳。
花喻少女羞煞花，不是百花胜百花。
“哥，烟都掉了。”弟弟瘦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驾驶位，发动车子。
“什么？”
胖头一愣，才发现手中的烟已经烧没了，火已经烧到烟蒂，发出刺鼻的味道。
胖头放下车窗，连忙把烟蒂丢出窗外，才向弟弟问道。
“刚刚枪声怎么回事？”
“嗨，一个小鬼不听话，属狗的，开枪崩了。”
他无所谓的说着发动车子，不自觉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孩。
“这就是最后一个了，可以交差了。妈的穷鬼也能生养出这么好看的女人，看得老子都快心疼死了。”
胖头皱着眉头，却是没有接弟弟的话茬。他倚在座背上，出神的想着什么。
黑夜中几辆小车排成一列，拐出小巷，驶上蜿蜒曲折的上京环城公路，缓缓向江南新区前进。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只觉得好像方才没见一样。
女孩修长的玉腿，好像斜着才能放下。衬衫是不能藏住她的身材，比起北方的那些女人还要丰满，纤细的腰肢却如同南方的姑娘。
天气渐凉，穿这么少不冷么。
胖头不由心想，这女孩再过几年会是怎样倾国倾城。如果她穿的不是这样朴素的衣服，又是怎样的美呢？却又觉得，即便她这样穿也十分合适。
就在胖头出神的想着时，尼禄用余光看了胖头一眼，视线才刚刚略微接触，胖头就立马心虚地撤回目光。
女孩的眼睛很漂亮，但是胖头似乎在里面看见了翻腾的火焰。
那眼神，胖头很熟悉，他想起了白虎堂的兄弟们。老宗主意外身亡时，他手下那帮弟兄就是这种眼神。
今年的秋比以往来的还要早上些许，降雨也似乎更加频繁。胖头印象中这样的阴雨，好像一直伴随着他。和他的忧郁不同，开车的瘦头，他弟弟此刻，却哼着轻快的小调。
想当年，几个朋友不服天道命运，凭借一腔热血建立四相宗。如今回想起来，一切都好像昨天发生的事。
老宗主“意外”身亡后，由他的准女婿继承宗主的位子。只是他识时务得比其他堂晚些，白虎堂的弟子们差点全完了。
老宗主是怎么死的，宗里的普通弟子不清楚，四大堂的护法长老还能不清楚么。
大家心知肚明，也仅仅只是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提，谁也不敢和那个少年对着干，都在恭贺新宗主成为上京的修炼界皇帝。
所有的“义”都被遗忘，最后一点声音都随着自己的屈服，被淹没在新宗主上任庆典的礼炮声中。
“老哥，还在想死去弟兄们的事嘛？”
“没，困了。”
你没错，弟兄们也不怪你。
对老哥这个回答，弟弟不置可否。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没有什么是咽不下去的。
他又不自觉看了看后视镜，眼中闪过一道神光。
一路上，这是第几次他也不知道。那后座上只坐着一个女生，她的美让他的心也开始痛了。
愈看，便愈加觉得如此。
“没想到贫民窟里也能出这种美女。”他再次不由赞叹到，又向哥哥问道，“老哥，你说老大要这么多女生干嘛？喜欢嫩的么，不怕大嫂们知道嘛？”
“不该问的别问，瞎打听不好。”
“嘿嘿。”瘦头傻笑，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这事的流言早就在帮里传开了，只是有些骇人听闻，难以置信罢了。
胖头似乎是真的累的，靠在车窗玻璃上，微微地摇下一点车窗。
冷风夹杂些许雨水霎时间便灌进车里。胖头也不觉得瞟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美人。那宛若艺术般的美，纯净无暇。
这是他唯一的感受，新老大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可比起后座上这位，似乎总觉得差些东西。
现在西边的人把导弹运到了眼皮底下，官面上的人都忙了，打点到位以后，谁也没工夫管下面的事。
“老哥，你说西边真的会打过来么？听说导弹都运到咋枕头边上了。”
胖头久久没应声，瘦头扭头一看才发现胖头已经睡着了。
身为弟弟，他清楚哥哥的为人，老哥这段时间，一直都对死去的弟兄们心怀愧疚。
想来几天都没睡好吧。
瘦子看一眼后座的女生，这次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了一句“可惜”。
声音不大，风声呼啸，雨声磅礴。
女生像是没有听见这一声叹息般，不做反应，她盯着窗外愈来愈近的地标天空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瘦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听点音乐”这样的话也无法开口。不明的尴尬弥漫开来，即使是他也再没有选择开口。
呼啸的风声，磅礴的雨声。
车队慢慢驶入市区，虽然是更加繁荣的市区，夜晚却反而比贫民窟要显得冷清。路上只有少数车辆，行人也不多。
虽然暴风雨也有影响，但是主要原因却不在此。无知的人有时反而能得到更多快乐，愚者的乐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四辆车停在了天空塔前，京江在这里汇入大海，上面飞架着京江大桥。这里是新区的中心地带。
胖头被叫醒，小弟立刻上前打伞将堂主接下来。
其他车上绑来的女孩都被其他弟兄，拽了下来。
四个女孩都是十六岁左右，双手被手铐拷在身后，嘴上封着特制胶带。她们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整齐的。
不用说，这群家伙肯定没少占便宜，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她们尽力的挣扎着，尽力远离坏人。相比坏人，暴雨来的亲切多了。有限的反抗，都在可控范围内。
胖头看了她们一眼，转身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到了，下来吧。”
那女生跳下车，打量着天空塔，说：“天空塔，很早就想来一次了。”。
即使她的双手也被铐在身后，却一点自觉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把手背在身后，出来散步一样。
胖头目光一闪，突然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此时，刀疤走来，对胖头说道：“白虎堂这次干得不错，今天这五个是最后的一批了。等宗主进阶元婴成功，会论功行赏的。”
“不是五个，是四个，那边的。剩下一个，明天再去找。”
第六章 亵渎女神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发现异常信号，核查中。
胖头靠近尼禄身边，想用身体挡住刀疤，不让他发觉尼禄已经被拷起来的事实。刀疤的表情变化起来，看了看胖头，又看了看胖头身后的少女。
那一刻，他也是目光一动。因为女生对他笑了笑，犹如一道霹雳直击在刀疤的心头上。刀疤就那样傻再哪里了。
一旁的弟子，一连叫了几次。刀疤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才清醒过来。对胖头说道：“你不会想说这是你侄女把？”。
“不像么？”
“你觉得呢？”刀疤不善地说道，“这可是老大要的人。你说是她你侄女，你侄女叫什么名字？”
“她...她叫...”
“你别蒙我，”刀疤盯着女生说，“你说，胖头叫什么？”
女孩向前走出半步，正好到胖头身前，胖头下意识想拉她，却半天没能伸手。女孩无惧风雨，声音依旧轻快。
“我不是他侄女。”这是无法撒谎的，哪怕只是片刻的权宜也不能。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女孩撇了胖头一眼，不去辨识他的表情，只是冷漠地说道：“做我尼禄的宗亲，你不配。”
要不是担心连累小从和爷爷，在孤儿院那里，你们就已经死了。
“你！”海大富一时间说不出话。
“胖头，难得做一次好人，人家不领你情。”刀疤不禁大笑，“尼禄姑娘，是吧？请。”
刀疤和胖头看着尼禄和其他四个女孩被送进天空塔电梯，运往顶层。刀疤回过头来，看着胖头，压低声说：“也不是兄弟为难你。人多口杂，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白虎堂的弟兄考虑。别做傻事。”
胖头长长叹息，盯着刀疤的眼睛问：“刀疤你和我说，送上去的女孩，能活么？”
“你我都心里有数，何必要问呢。”
看来传闻是真的。
海大富心中一凛，旋即无奈拍了拍刀疤的肩膀，胖头带着白虎堂的弟兄们撤了。
刀疤看着胖头的背影摇了摇头，老宗主死了。看上去他海大富也累了，再也不是昔日的白虎堂雄狮了。
两个人斗了半辈子，对手没了斗志，现在刀疤也觉得无趣，喃喃着些听不清的话。刀疤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叫尼禄的姑娘。刀疤对她印象太深刻了。
刀疤总觉尼禄身上有种难以言明的东西，思索良久却也理不出头绪，便放弃了。现在，他只是扼腕叹息，这样的女神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上京的风雨，更大了。许是，台风近了。
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安提佳这颗行星所有人头上，四号风暴也逼近上京市，雨已经连续下了几天。整个上京的生活物资价格都在上涨。福利院也好，贫民窟也好，江北的穷人们都已经快被那些奸商压垮。
世间的凡人，各有善恶。
这是自伊甸园以来就决定的事实，全人类都包括在内，无法变更的现实。
但是为什么这种第三星际的落后文明，总是热衷毫无意义的战争，总是热衷于欺凌弱者呢？是因为各有善恶么？还是所谓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愚蠢！野蛮！一群垃圾！
弱者也有生存的权力，弱者的生命也应当被尊重。因为世间所有凡人都是弱者。
人活着需要多少钱？聚集江北的穷苦人，仅仅是活着便已经竭尽全力了。陷入穷困陷阱的他们，生活没有丝毫的希望。
尼禄知道，这样的人在人类四域，四个宇宙还有很多很多。
有多少？万里无云的夜空下，抬头看一眼漫天繁星。在每一颗星星旁边，几乎都有一个星球上生活着几十亿的人。
龙远天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伤势似乎一直在加重。
灵体受损引起的脏腑衰竭，这颗星球上根本没有技术治疗。最坏的情况，龙远天爷爷可能无法熬过这个冬天。偏偏是这种时候，还有黑社会上门找麻烦。
这种时候也不放过江北的穷人么？这些渣滓什么地方都有，该死！
尼禄面色寒若冰霜，内心恨不得将这个无可救要的行星彻底灭绝。此刻如果可能的话，她确信自己会这么做。
可现在自己，连同其他四名女生，被几个黑衣大汉围在电梯中央。尼禄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村姑。
这部是直通顶层的电梯，似乎是相当高档的，内部装饰的相当华丽。
电梯四壁上是花纹精美的大理石砖，砖缝里还嵌着金丝。富人的生活真是滋润。
以尼禄的评价标准看来，仅仅是墙壁擦得亮一点，可以映衬出人影罢了。
至于扶手栏杆上，镶嵌的漂亮石头，抑或是水晶做成的电梯按键，还有砖缝里填的黄金，都是冗余且毫无意义的东西。
这些东西也只有在论功行赏时，代表一种荣誉的时候，才能发挥价值的东西。
电梯终于到了，这是种煎熬。其他四个女孩还在不断啼哭，啜泣。
唯独尼禄的情绪稳定。此刻，她只是心情超差，超差。
为了避免波及作为恩人的龙远天爷爷，为了保护与自己最亲近的弟弟，尼禄不得不跟这群人来一趟。
即便是超人，也是有弱点的。她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龙启从。
尼禄总是爱用甜到发腻的声音喊他，小弟。每每向人说起，她总是爱用小从称呼龙启从。
尼禄认为目前的状况是，没有顾忌，问题也已经简化成对付一群乡下的流氓。
小心一点，她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应付了。
如此想着，位于顶层的套间大门缓缓打开。大门两边立着两个铁塔一样的汉子，散发着肃杀冷冽的气势。
随之而来的是，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腐气。
如果一般人可能是“恶”，那房中的少年就是人类最“恶”的集合。
数具只能勉强被称之为尸骸的东西，堆叠在房间的一角。晒干般的皮粘在骨头上，眼窝深深凹陷下去，显出幽幽黑洞。
这大概可以知晓女孩们的命运如何了。
那名少年眼睛散发着妖光，浑身赤裸，狰狞地看着她们，以略带兴奋，又似是烟瘾犯了见到香烟般的兴奋，缓缓说道。
“终于来了！这是最后五个，老子就能神功大成。”
尼禄眼神猛地一颤，惊觉自己莽撞了。
不完全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到，而是那名浑身沐血的少年身上，散发着灵力的波动——本不属于凡人的力量。
少年散发着强大的灵波，他体内蕴含的远超自己的强大力量。仅仅从灵力判断，那男的至少具备相当于δ阶的实力水准。
δ阶，圆桌规则里的第四等级。依照此间的规则，少年已然达到了元婴期。圆桌规则，起源于传说中前帝国时期的传奇皇帝，亚瑟王，由帝国骑士省与帝国纯粹与应用神学联合修订。
δ阶，大部分具备灵力亲和性的人，穷尽一生都难以到达的水平。那男子不过二十出头，就能达到这种水平？这不可能，这颗星球的灵脉已经陷入枯竭，天地间可供修炼的灵力越来越少。这般年轻的人，打从娘胎里修炼，凭借这颗星球的资源，任由他资质如何逆天，也最多γ阶。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金丹左右。
难道是“第二类星际干预”？帝国文明管理局和帝国陆军在梦游么？
尽管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多么荒谬也是事实。尼禄还处于震惊中，那少年已经开始采取行动，缓缓靠近，抓过最近的女生。
任由女生如何哀求哭号，少年都毫不在意，扼住少女的脖子。淡蓝的光晕自两人身体上发出。
女生生机慢慢消散，字面意义上的，少女的身体逐渐枯萎。至少几分钟之前，她还活着，能够被称为女生，现在只是一具女性尸骸。女生缓缓枯萎，慢慢凋零。
尼禄眼神一凝，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上可以猜到那少年在做什么。
掠夺灵体。那不仅仅是死，是对灵魂的凌迟，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灭绝人性的刑罚。即便帝国刑罚最严酷的时候，都没采用的刑罚。
尼禄咬紧牙关，她没想到会有人仅仅只是为了力量，就做出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来。尼禄怒火中烧，但她必须忍耐，她没有更多的选择。
她的灵力存量不过才β阶，第二阶级。离δ阶中间足足隔了两个阶级。想要以弱胜强，她必须使用那项技艺。
尼禄体内血液流速加快，灵力开始介入新陈代谢，爆炸般的「灵介氧化反应」开始取代细胞中温和的葡萄糖氧化。
体温开始逐步升高，无法控制的汗水浸湿她的衣襟。
这是帝国神学武装——骑士，使用战争技艺基础中的基础。一种不惜代价用长期续航能力，换取短期爆发性力量的战争技艺。
有人管这叫血爆，也有叫暴走的，亦或是什么怒气唤醒，血气爆发，不然就是什么天火几玄变的酷炫名字。
但是，帝国的骑士不热衷于给这项技艺取什么炫酷的名字。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正如先前所说这是基础中的基础，是每一个骑士都必须会的必备技能。是在残酷战争中活命的重要技能。
如果硬要说的话，教科书上似乎有一个称呼，“红色的魔力放出”，简称红魔放。
魔力，是帝国纯粹与应用神学协会联合帝国骑士省，召开第一届星际纯粹与应用神学会议，正式统一“灵力”的名称之前，学界流传的旧称呼。后来似乎民间武士，和军方骑士们叫习惯了，也就没有改。
如果使用“四阶红色的魔力放出”，尼禄有些机会。这已经很勉强呢，如果强行更加高阶的红魔放，恐怕得不偿失。
她压入了巨量的灵力，几乎快把体内存量的抽干。在这颗灵力贫瘠的星球，尼禄也存储不了多少灵力。
这点的灵力，没有救人的余地。
这一幕在尼禄眼前上演，但是她却无能为力。灵力介入新陈代谢的行为，无疑于在弹药库里抽烟。
第七章 误入歧途的羔羊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异常信号确认，转帝国空军反应部队前往复查。
红色的魔力放出，简称红魔放。
这是种极端危险技艺，尤其是不熟练的时候。帝国骑士也要在严格防护保障下，进行“红魔放”训练上千小时之后，才被允许实际应用。
尼禄以前只实践过一次，她根本就称不上熟练，上手就操作这种高等级程度的“红色魔力放出”，就像是在堆满弹药的军火库里抽烟还乱丢烟头。
此刻，她必须小心。
一旦灵力失控，重伤都是轻的。弄不好就当场自燃了。
“在身体里操作核反应”，骑士们流传着这样的比喻。
“哇哦！”
江一凡将身下干枯的骸骨丢一旁，转头扫过几名女生，最终将目光落在尼禄身上。
“竟然捡到宝了！”
江一凡显然感应到尼禄的异动，那样强烈的灵波就像黑夜中的灯塔般引人注目。
江一凡走到尼禄身前，蹲下，凝视着尼禄。
尼禄丝毫不畏惧，回应江一凡的目光。无视江一凡赤身裸体，禽兽本就不用衣着。衣着整齐，也改变不了江一凡非人的本质。
“你身上怎么会有仙气。”
仙气？这傻逼在说什么？
尼禄疑心他说的仙气指的灵力，又或者是自己身上的帝势。也有可能是，无应倾偏向的纯粹灵力。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尼禄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积攒一些力量，才有把握一击必杀。
现在她有些后悔平时没有勤于练习。不得已，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尼禄灵光一现，想到个主意。
“你的办法太笨，效率太低。”尼禄嘴角一挑，“凡人的灵体能有多大的通量？”
江一凡本想搭话，却突然侧耳，好像在听背后什么人耳语般。
片刻，江一凡面色猛地一变。光速出手，携万钧之势，直奔尼禄面门。
尼禄暗骂一声该死，顾不上正在线粒体里燃烧的危险灵力，瞬间破坏手铐机括，抢在江一凡袭击之前，双手交叠，防住来袭重拳。
刹那，闷响炸开。
蓝色，一圈光辉，从冲撞中心扩散。两股灵力作用，混合着被加热的空气，在瞬间爆炸。
尼禄不做任何犹豫，挥腿抽向江一凡头颅。
江一凡占据先机，却没曾想到尼禄不但防得住自己的八极冲拳，自己犹如打在一块钢板上般。
一瞬间的愣神，尼禄修长玉腿，已经踢在江一凡的脸上。
防御几乎抽光了尼禄体内所有的灵力，仓促一击恐怕无法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但冲击神经中枢，至少能造成短暂的晕厥。
尼禄压榨出体内最后的灵力，注入四肢，踏出一步，从脚掌发力，配合大腿小腿的肌群，将之前侧踢旋转身体的力量也汇聚起来，加持在右拳之上，轰在江一凡心脏上。
从脚掌开始，全身发力，集中一点，这是帝国式军用格斗术的基础。
嘭！
这是弱者击败强者的技艺。
一阵无力感，瞬间席卷尼禄全身，“红色魔力放出”被打断造成的恶果。
“术式反噬”有人这样称呼它，不过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清楚它的本质，了解自己的状况到底有多糟糕。
如同过度运动之后，尼禄每一块肌肉都酸胀无比。
这可不是什么肌酸，而是灵力失控，不充分燃烧的副产物，二阶灵化羧酸，剧毒灵化物。
在江一凡准备搭话的那一刻，尼禄似乎是认定了可以拖延到时间，便把体内所有的灵力压进了细胞线粒体中，将术式推动到极致。
可没想到，不知为何江一凡突然改变意图，雷霆出手。
在江一凡看来，这大概就是走火入魔之类的，但是尼禄自己却清楚，体内出“核事故”了，从未有骑士将全部的灵力都压上。她，太贪心了。
江一凡仅仅是短暂的眩晕之后，便恢复过来。
拳头上传来阵阵灼痛，头部受击的眩晕感，以及心脏每次跳动都伴随着的痛楚，让江一凡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一凡暗自心想：妈的，老子才打了一拳，这贱人上来就是一套。草！真狠！幸好老子仙体有成，不然就阴沟翻在这儿了。
“若不是仙老出言警示，就真会着你道。”江一凡甩了甩手，缓解疼痛，“黔驴技穷了么。”
双方实力的差距，不是依靠不成熟的技艺能够弥补的。
江一凡冷笑着，一步一步逼近。
“这会儿才发现，你还真是个尤物。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
廉价的衣服藏不住性感的身材，隐隐有种上流社会的气质；随意披散的头发，却能和整体相得益彰；精致的五官工整就如同世间美女的模板。打量着尼禄，江一凡愈加肯定了。
先前大概一心想着修炼，没留意。
“我改主意了，如果你愿意做我女人，我不吸你阴元。处女修炼者可以在找，你这种等级的尤物，世间罕见，一开始竟然没有注意到。”
“哼哼哼哈哈！”
尼禄突然大笑，窗外炸过一道惊雷。房间的灯，熄灭。雨更大了，雨声中，是尼禄的笑声。
“笑什么。”
“你这垃圾也配妄想我尼禄！”尼禄放肆的嘲笑，眼角却是划过一道泪水。
“你这贱人！”江一凡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踹在尼禄肚子上。
尼禄倒飞出去，粘在墙上。还没落下，江一凡就冲了过来，卡住尼禄的脖颈。
“老子今天要让你爽上天！”
尼禄感觉，死亡在一点点逼近。
尼禄没有恐惧，只是觉得不甘与屈辱。
神圣帝国，世代的夙愿还没有达成。真得要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么？
尼禄，不甘心。
不甘心死在这种人手上，不甘心死前还要遭受这种的屈辱！
“仙气…的...工厂...生产。”
脖颈被扼住，气息不畅通，尼禄艰难地说道，断断续续地抛出了谈判的筹码。
希望江一凡口中的仙气指的就是灵力吧。凡人不可能完全不受力量的诱惑。
“什么？你说什么？造仙气......放屁，你当是在烧板砖啊！”
那东西的技术不会比核电站简单多少。尼禄仅仅了解一些基础原理，光靠基础知识可解决不了问题。就好像你知道核电站的基础原理，质能方程，却依旧无法徒手造出核电站一样。
灵能转换厂，仅上游相关配套厂商，就超过五位数，更是需要七种相关工业，十几种专业人才。一句话，这是真正的大国玩具。
但尼禄所言，并非完全的谎话，以这个星球的工艺水平，不考虑代价、不考虑成本，最简单的玩具级灵能转化设备，是有可能的造出来的。
尼禄在赌，因为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不是……这个……星球的……人。”
江一凡盯着着尼禄，却是完全听不进尼禄的话。刚刚那么一打，让他退出灵体转化术式状态，此刻清醒的他已经被尼禄吸引。
在接触上尼禄肌肤的那一瞬间开始，江一凡就为那惊心动魄的滑腻心颤。
冰成肌肤玉为骨，眼含日月引星辰。
虽说江一凡混了个大学文凭，却没啥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不懂诗词，不通歌赋，不然，一定要吟诗一首以表达对尼禄美貌的赞美之情。
他有不少漂亮女人，高冷总裁，暴力警花，冷艳总督千金，清纯学妹，个个都是美艳无双，娇楚动人。
可越打量尼禄，越觉得自己的女人不如。比起尼禄来，她们似乎差了一种东西。江一凡想要捕捉那种感觉，表达出来。但是受限于文化，确实找不到词语表达了。
江一凡下定决心，一定要占有这个女人，现在就要。至于神功的事，先那群工具人明天再找就行。
“废那些话没用，今天就让你成为女人，我的女人！”
说到这里，江一凡就要伸手去撕开尼禄的衣服。
哐！！！
寒光袭掠。
通风管道的金属栅栏突然掉落，同一时间一道寒光掠至，江一凡一惊连忙闪避，堪堪躲过。剑光几乎贴着江一凡面庞划。紧接着剑光一变，迫使江一凡放开尼禄，连连后闪。
尽管对自己仙体有着绝对的自信，但是直觉告诉江一凡躲开。
稳住身形，江一凡才看清来者。
执剑的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此刻那孩子落地受身再次冲向江一凡，动作毫不停歇，没有一点犹豫。
身高的差距，使得孩子只能使用撩的剑术动作。
江一凡一瞬间也有些吃惊，这小鬼哪里冒出来。
这里他妈是天空塔顶层，下面全是四相宗的弟兄，就让这么大一个孩子混进来了？
令江一凡吃惊的远不止于此，那散射这漆黑光泽的刀身，其上有着磨砂般的质感。
江一凡向仙老兑换过顶级的动态视力，这使得他得以看见，那刃身上密铺着细密正六边形花纹。
江一凡再次感受到了威胁，后闪一步。
孩子终归只是孩子，后闪一步便足以躲开攻击，一击落空，也无力完全收住余势。
这是一个破绽，
江一凡抓住这个机会，一步逼近，近身一脚。
“小弟！！！”
在尼禄的惊呼中，那八九岁的孩子，整个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粘在墙上面一会才受到重力影响一般，掉下来。尼禄赶忙接住小从，防止二次伤害。
小从头部受到撞击，陷入昏迷，任由尼禄叫喊，怎么也不醒来。
江一凡这一脚，一般彪形大汉都扛不住，何况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一脚，江一凡只估计，这小鬼不死也残。
实际上，龙启从四根肋骨折断，加上不明程度的闭合性颅内损伤，好在受击一瞬间灵力护住了内脏。
这是龙启从几乎出于本能的般自我保护。
“没想到，又来一个有仙气的小鬼！”
虽然微弱，但是江一凡明显感到那一瞬间有仙气的波动。那一种纯粹灵力的波动，不同于这个大陆的灵气，一定是仙气。自他得到戒指系统以来，江一凡就没见过还有别的修炼者身上有仙气的。
两个！
第八章 三圣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
江一凡看着面前两个人，绝世的美人抱着孩子，活像抱着神之子的圣母。
想着马上就能享受到这般美人，甚至还可能得到仙气的秘密，江一凡激动的舔了舔嘴唇。
目光落到掉落一旁的刀，江一凡目光一滞。刀非刀，剑非剑。长得倒像是一把开了单刃的剑，却又能感觉到特意为之的刃尖开刃。
应该还是属于刀的一类，并非多么古朴的风格，而是棱角分明的现代设计，特别是护手部分一个切割过的矩形立方体，颇具朋克风格。
江一凡捡起剑，眼神一动。方才远观就觉得这刀不凡，现在看来称它为绝世珍宝也丝毫不为过。
原来，远观只看见刀身密铺着正六边形花纹，以为是蜂巢样式的。现在近看端详，才发现。正六边形内嵌更加复杂的几何分形结构，一直衍生到肉眼不可见的程度。
那种自相似的图案花纹，只看一眼便叫人迷失其中，不能自拔。
用一个词去形容描述刀身上的花纹，玄奥。自从捡到那枚神秘戒指之后，江一凡就没见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哈哈，又添一宝。喜上加喜，三喜临门。
想到这里，江一凡不禁露出的灿烂笑容。不过那笑容在尼禄看起来，只会觉得恶心。
江一凡看看天花板上被破开的通风管道，想想也只有这样的孩童，体形够小才能够通过通风管道。
尼禄想来应该是从通风管道潜入的，但是打不赢一切都是白给。
小弟怎么找到自己的？又是如何赶到此地的？诸如此类的问题，尼禄不想探究，现在也没有那个精力。
尼禄抱着小弟，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弟，眼角不禁流出泪水。
你怎么那么傻？
尼禄没有问出来，不用问她也知道自己最疼爱小弟会如何回答——你是我唯一的姐姐啊。
可你又何尝不是我唯一的弟弟呢。
想着，尼禄不禁将怀中小弟抱得更紧了，似乎这样能保护到这个脆弱的弟弟一般。
痛~
似乎是怀中小弟发出的声音一般，尼禄立刻又放松了一些怀抱。龙启从悠悠睁开眼睛，入眼便看见尼禄容颜，呢喃一声“姐姐”。顿时，尼禄眼泪奔涌。
“还真是情意绵绵啊~不过，你该你现在该过来让爷高兴高兴了。”
江一凡踏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靠近尼禄。脸上的笑容却愈加灿烂。就在这尼禄已经绝望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江一凡耳边响起，似是近在咫尺。
“不好意思，打扰了。”
江一凡大惊，连忙转身一看，不见人影。再次转回时，正前已经立着一位满头华发的龙远天，山岳一般矗立着。
龙远天佝偻着，不时还轻轻咳嗽，似是重病缠身。衣服有些破烂，还沾着未干的猩红血迹。
这里可是上京一流势力四相宗的大本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公共厕所么？
“这是我的东西，不能给你。”龙远天这般说着，龙远天将他的刀PrejectRX-1递向身后的尼禄。仿佛这刀一直都在龙远天手上，不曾被别人拿过一样。
“老头，你是什么人？”
江一凡有些心慌，因为他一眼，竟看不穿老人的深浅。一瞬间的愣神，手中握着的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夺了去。不由疑心道，难道是系统里认主的天品灵器，自动归主么。
“丫头，将你至于这般险地，你不要怪我。”
龙远天丝毫不理会江一凡，转过身和尼禄说话，将背后露给江一凡。他轻轻得在龙启从头上一点，龙启从正准备喊“爷爷”，便应时昏睡了过去。
“咳咳...这孩子以后就拜托你了，好好照顾他。”
尼禄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你，我明白。”
“老头子厚着脸皮求你了，只求你能照顾我这可怜的孙儿。是老头子没用让后辈受这种苦，让家族蒙此大难。”龙远天慈祥地说道，只是话语中，糅杂着不舍，细听之下还有一丝哭腔。
“我会的。”
龙远天得到肯定地回答，才露出笑容，轻轻抬起干枯的手掌，一指点在尼禄的额头。尼禄瞬间只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灵力反噬的不良反应似乎缓解了很多。一股清泉流淌在她的四肢百骸。
“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再多会被他们发现。快走吧，离开这里，往北边去，越远越好。南边有人帮你们吸引注意，撑不久。”
龙远天说罢，递上一个盒子。叮咣得，里面是装满灵剂的试管，“这一盒灵剂，你收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
尼禄听了，却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这一切，早在龙远天现身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尼禄眼眶早已湿润，此刻也不知是先前的泪水未干，还是新的泪水涌出。
“再见。”
尼禄奋力抱起小弟，将小弟背到自己背上，破窗冲了出去。
“你以为你们跑得掉么？这上京是四相宗的地盘！”
江一凡大为恼火，这龙远天把自己当空气啊？他江一凡不要面子的？龙远天看着离开的尼禄和孙子，听到江一凡的声音，才缓缓收回不舍的目光。
“不要误会，不是为了逃离你。”
龙远天话音未落，破心的力量就已经从江一凡的后背，经由心脏，冲出胸膛。
江一凡感受着心脏那里受到如同他八极崩拳般的暗劲冲击。江一凡瞬间失去抵抗能力，瘫软着趴到向地板，苟延残喘着。
心跳骤停。江一凡兀自心想，若不是仙气护体，他此刻已经死了。
江一凡前方的老者的身影，这才如同损坏的录像般闪烁了两下，才缓缓消失。江一凡身后，龙远天仿佛一直在这里一般出现，弯腰俯身，捏住江一凡中指的一节。
在那里，一阵虚影闪烁，显现一个刻着玄奥花纹的古朴戒指。龙远天轻笑一下，仿佛早有预料，他取下江一凡的戒指。
龙远天看了看满脸讶异神情的江一凡。
“光学欺诈类的术式，基础罢了。”
无论是看穿戒指的隐形，还是使用光学欺骗术式进行光学欺诈，这都是基础中的基础，无论是对于骑士，还是对于武士。
可偏偏就是有人基本功不扎实。
龙远天对此很不满意。他望了望周围，一个可以落座的地方都没有。无奈只得席地而坐，歇口气，又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龙远天早就该死了。
庞大的灵力才支持着他活到今天，可这灵力却恰恰是要他命的毒药。
“你...是龙组......的...？”
那些人应该都在中京保护帝国皇室才对，西边的人不用管了么？有闲工夫来管这里的破事？江一凡暗自想到，挣扎着爬起，努力的看向山岳般矗立在哪里的老人。
龙远天看了看江一凡。见他似乎是恢复些气力，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龙远天不禁笑了笑，环视着周围说道。那样子不似在意江一凡。
“江一凡，对吧？”
江一凡猛地一顿，愣住了。龙远天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还没来的及疑惑，又听见老人的声音响起。
“你出生江北贫民区吧？我们以前见过，那时不过八九岁。你大抵是忘却了，忘却了我，忘却了你自己也曾是最底层的人。”
龙远天见江一凡的彻底愣住了，打量了一圈，这个天空塔豪华套房，又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怎么样，权利与力量，感觉好吗？这江南天空塔住得舒适么？不知道你爷爷九泉之下知道你的作为，会高兴么？”
龙远天说罢，扬了扬手中的戒指。旋即又凑近仔细端详这枚古怪的戒指。
“有一些家伙，自己技术稍微先进一点，就喜欢搞点这个。往别的落后星球送，拍成娱乐节目以作消遣。”
龙远天盯着戒指，仿佛是对戒指说话一般：“这么做违反伊什塔尔星际公约，会惹麻烦。神圣帝国，你们兴许没听过，那是群狂热的卫道士。”
龙远天说罢，将戒指抛给江一凡，也不管他疑惑什么。龙远天对他报以微笑，此时突然，房间被数道光束照耀，犹如白昼。
高分贝的引擎咆哮声音、阵风声音、以及各种不知名的吵闹声音一齐尖啸着。几十名全身黑甲的士兵荡着绳索，破窗而入，迅速进入战斗位置，黑黝黝的枪口齐刷刷得对着龙远天。整面玻璃幕墙被砸个粉碎，玻璃碎屑散落一地。
在狂风与尖啸中，卷杂着四处飞扬的雨水。强光中走出几名装束不一样的人，同样的黑色着装，只不过身上还流动这闪烁的光辉。
为首的那人，也不上前，远远地说道，“老先生，我们有些误会。我们此番是来接您回去。”
龙远天淡漠的巡视一圈，窗外悬停着打着强光的，是一圈待命而发的蚍蜉式强袭攻击机。屋子里的，士兵穿的是对灵力特化装甲，突击步枪里上的是对灵力特种弹，炼金术打造的子弹弹。
龙远天摊了摊手笑了笑：“你们这是要接我回去？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那领头的头部覆盖着盔甲，看不见面容，但可能是在笑。短暂的沉默，弥漫开来。在狂风的尖啸中，卷杂着四处飞扬的雨水，一股脑灌进天空塔。
风暴正盛，新的风暴悄然形成......
沉默仅仅维持了片刻，龙远天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们这些人实力还差了一些，叫说的上话的出来吧。”
话音未落，只听见遥遥天上，响起一道苍老雄浑的声音。声似雷霆，震荡九霄。循声望去，只见三道苍老的身影伫立空中。
无论星球变更，三位黑袍老人无视物理规则，凭空伫立，无依无靠。
这是圣阶强者的标志。
三位老人两边的两位伫立之处，空间撕裂，黑色的空间裂纹如同闪电一般纠缠蜿蜒。从三位老者现身那一刻起，天地变色。空气都为之一凛。
圣阶强者，恐怖如斯。
第九章 靖难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
“龙家主，我等此番深入敌境，为的就是接应家主回归联邦。龙家主，莫要误了好心善意啊。”
这...！圣阶！三位？好大的手笔。
龙远天凝视天空中，凭虚御风的三位圣阶强者，不禁暗暗咂舌。旁边两位身周有空间裂纹，那是这颗星球针对，浸染其他星球灵力强者的排异现象，八成是那颗落后文明征用过来的壮丁。
各个星球各有各得灵脉，不同灵脉的灵气偏向和导向也不尽相同。落后文明中那些修仙的，修炼的，这一类古典神学者，一旦到了别的星球，实力就大打折扣了。可即便两位壮丁，是从落后的第三星际拉过来的，也是圣阶强者。
一次性面对三位圣阶强者，即便是他全盛时期，也得加倍小心谨慎才能应付。可现如今，龙远天灵体受损，实力大不如前。灵体受损不是寻常伤势，整个人类世界，四个宇宙有能力治愈的，只有常盘台第一附属医院，或帝国国立教廷北联合医院。
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
“哈哈哈！这话若是出自别人口里，我都能性。出你秦震天之口，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若说联邦四国七十五邦之中，有谁欲除我德莱格家族的话，非你军情六处秦震天莫属！”
“老家主言重了。此番我亲自前来，为的就是赔礼道歉。德莱格灭门之事，实非联邦所为。眼看帝国联邦大战在即，这自断一臂之事，联邦是断然做不出来的。”
龙远天大笑，“灭我德莱格家族，那也要你们有这个胆子才行。我德莱格之于联邦。何止一臂。尔等灭我德莱格满门上下，无异于自废双臂。战前自废双臂这事诚然不会做，但是落井下石你们跑得了么？老夫好奇，你们当真不怕帝国趁机发难？”
秦震天突然一笑，强忍住内心的得意，表面淡然道，“帝国靖难，第三王朝已经结束了。”
此言在龙远天心中激起万千波澜。
只一个“靖难”便足够重磅，帝国变天了！龙远天心中原本的疑惑也终于解开了。帝国王权更替，自然无暇顾及联邦。此时，德莱格上下遭神秘人屠杀殆尽，正是千载难逢铲除德莱格势力的天赐良机。难怪堂堂帝国皇女流落于此，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龙远天揣测，以秦震天等人的性格，断然不可能放弃此等天赐良机。如果先前还有所疑虑，担心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么此刻听到“帝国靖难”之后，龙远天便再无疑虑。
最后一丝掣肘都没有了，秦震天等人更不可能放过德莱格。
“另外两位应该是，萧动辰，林炎光吧？我记得二位因持械抢劫、故意杀人、盗窃、侮辱尸体、捕杀濒危珍惜动植物等二十一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才对？”
“承蒙龙老家主还记得我等，不胜荣幸。以联邦之法，治我等乡野蛮夷，阁下不觉得过了点么？说到底，不过是龙老家主铲除异己消灭威胁的借口罢了。幸得秦局长惜才作保，才得以保存性命。今天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动手！”
两位圣阶强者，为了一己私欲杀人夺宝，强取豪夺才成就如今实力。其罪理应死刑。龙远天本想继续胡扯，拖延时间，却是没想到二位圣阶强者一把年纪了，还这般小孩子心性。一言不合就要诉诸武力。龙云天面对三名圣阶强者的猛扑，悔不当初。昔日应当亲自监斩，确认执刑。
三位圣阶猛扑而至，瞬息便逼至龙远天面前。龙远天面不改色，滔天气焰席卷而开，宛如风暴，又似巨浪。将三位圣阶强者，拖入其中。
秦震天心中一凛，急吼道：“不好！是云烟覆日阵·焰海焚天式！退！”
萧动辰，林炎光一听是云烟覆日阵，也不敢怠慢，急退而开，“那不是千人大阵么？他一个人怎么施展开的！”
秦震天毕竟入圣阶久矣，见多识广，博览群书。开灵眼，窥天地，随即冷汗淌下，颤声道：“他自焚灵体，以地脉为基，以此间天道为契，强结大阵！”
地脉为基，天道为契！？这种事做得到么？
萧动辰，林炎光不禁脱口而出，你不是说龙远天也是圣阶么？才悠悠记起，秦震天从未说过此话，仅仅说过三位圣阶应能压制龙远天。
秦震天灵眼未关，向天望去。只见天有异象，诡云翻滚，暗藏风雷。心中一沉，隐隐有所猜想，旋即加强灵眼，俯瞰天地。尽管早有预料，但是当秦震天亲眼见到的时候，还是不由的心中翻起滔天巨浪。龙远天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母舰，预备将之击落。
“此间天地暗中结风雷灭日阵！必须速速击杀龙远天，不然吾命休矣！”
萧动辰，林炎光二人同问：“那是何阵？”
“超位之一，歼星术式！不要留手！速杀龙远天！全军听我命令，不惜代价进攻！”
萧动辰，林炎光二人闻言大惊，如今他们也算步入联邦圈内，跻身第一星际这高等位面。自然对第一神学界的功法体系有所了解。
联邦修炼者，统称武士，仅以考核划分七阶。其功法武技论有九阶，七阶之上谓之人力不可为！九阶之外，不在此间之内，谓之超阶。
超阶之术，各含灭日歼星之能。恐怖如斯！念至如此，二人不敢留存丝毫实力，皆动用自己的最终底牌！
“玄火三变，三变叠加！开山、翻海、覆地、湮天、震空五印合一！”
“菩提涅槃心！烬荒囚天指，五指齐发！”
“军用对舰术式·一式一型·四重施法·稳定尾翼脱壳穿甲爆炎术！”
二圣不约而同，直接动用自己古典神学的最终底牌。秦震天也动用了他最强毁伤效果的，现代神学术式。摒弃一切华而不实的外观，将所有灵力压缩构成一根针状炮弹，以此来追求极致的穿深，最大效率利用灵能。同样的毁伤效果，现代神学的术式，一定比古典神学的技能更加节省灵力。
好在古典神学的修炼者，灵力储备一般要高出现代神学的三四倍。而秦震天的战术目标，就是以此优势消耗龙远天的精神和力量！为他的底牌创造有利条件！
同一时间，接受到指挥官命令的军情六处作战部队，立刻全军开火！一时间，三股撼天动地的灵力洪流，携带各色特种炼金弹，如同一道光直直向龙远天爆射而去。
龙远天冷冷一笑，心道是，终究是经验欠缺呢一些！心神一动，直接舍弃吟唱，高速施法变式。
云烟覆日阵·海蜃飘渺式！
突然，整片空间仿佛陷入深海，龙远天的身影近在咫尺，又如同远在天涯，遥不可及。爆射而来的攻击，顿时在浓稠道极致的无尽灵力之海里，消磨殆尽。连龙远天的身体都没能触及。
三人见到此景，顿时大惊。秦震天眼一眯，心神一动，心道是原来如此。
“他以身为眼，心结超阶术式，不可轻动！不要停止攻击，一定要耗死他！”
二人一听，振奋精神。再次结印，展开第二轮攻击。秦震天也向属下下令，不要停止火力压制。不要心疼子弹，凡有擦伤龙远天者，赏黄金100盎司！
龙远天心念一动，秦震天通过无线电下达的命令，怎么能逃过他的耳朵呢？大笑道，“这钱是这么好拿的么？”
云烟覆日阵·碧海潮升式！
原本平静的灵力之海，瞬间激荡翻涌起来，仿佛沸腾一般！潮水浪涌直直扑向周边所有单位。空中蚍蜉式强袭机堪堪拉开剧烈，旋即翼下吊悬的27.6毫米火神炮，向龙远天倾泻成吨的高阶反灵力特种弹！
两个中队的蚍蜉式一分钟不到就可以打光价值上万盎司黄金的特种炼金弹！且观龙远天，浑然不顾反灵力弹带来的反噬效果，气定神闲得调动气海收掩所有来袭弹药！所有的攻击全部沉入这边气海，翻不起一丝涟漪。
同一时间，空中的超阶术式也初具形态。直观上去，如同一个新的风暴眼徐徐转动。毁灭性的力量逐渐在风暴眼中汇集。整个星球灵脉都要被它榨干！
谁也无法想象，这本是需求数十台超级量子计算机联合的算力才能展开的超阶术式，竟然被一个凡人用人脑完成。此举无异于，脑替GPU，心算比特币！
这是何等卧槽！何等恐怖如斯！
超阶术式酝酿之时，切换到凡人的视角。晚上19点36分台风登陆上京市，夜晚彻底被暴风雨占领。安苏帝国国家气象局早在几天前就对包括上京在捏内的沿海城市发布预警。
专家们分析，台风对陆地造成的影响会十分有限，基本不会影响到上京市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但是，显然他们失策了。虽然这不能责怪他们，毕竟谁也不能预言未来。此刻笼罩在上京市上空的，是雷暴强降雨，而且还在还在逐步升级。
国家气象局紧急发布灾害预警，这个时间与其说是预警，不如说是灾害警报。降水早就超过城市排水系统的设计极限。
加之某些特殊不可言明原因，地势低洼的地方已经有及膝的积水，并且水位还在加速上涨。
闪电愈加频繁，几乎每分钟都有数道闪电，结结实实的劈在上京市里。几座最高的建筑早已被闪电击中数次以上了。
甚至有人声称嗅到了，臭氧的味道。也许是吧，但是这样大的风，即便有什么也会瞬间被吹散，谁又能确认呢？
上京市气象台，此时此刻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人员都被紧急召了回来。他们从事专业领域以来，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看过数据的人，无不直呼“不科学”。
“卫星照片出来了么。”
“估计快了。”
话音未落，计算机屏幕上就显示出了最新的卫星照片。教授瞪大了眼睛，微微发颤的手摘下眼镜，凑近屏幕看了仔细。
“会不会是哪个宗门的强者再渡劫？”
“胡说！元婴进阶化神的天劫也不及此毫厘，一定是卫星出了故障！去！再照一次！”
雨水排在窗户上，远处上京市区还在被闪电轰炸。上京气象台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当卫星照片再一次处理好的时候，教授竟然是直接瘫倒了。
他研究了一辈子气象，这一刻却是颠覆了他毕生所学。
那卫星照片上，在原本的台风眼旁，台风范围内，一个新的风暴正在加速形成。就在上京市上空，一个史无前例的风暴初露狰狞面目。
无论哪种理论都无法解释正在发生的一切。
第十章 风暴之于上京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行星（Unknown）。
侦测到新异常信号，能级危险！加派重业座C27星域空军第七小队前往彻查！
上京市城区内，普通市民不知道这些。许多人受到惊吓，慌忙地不顾一切地向家里冲去，迎着狂风，咒骂着天气。
交通在一瞬间拥堵起来，道路上到处都是挤在一起的车。
焦急的司机拼命地敲着喇叭，将头伸出车窗，在狂风骤雨里彼此对骂。
交通警察奋力指挥着，尽力疏导交通，不过收效甚微。
尼禄背着弟弟龙启从，尽力地奔奔跑着。
灵力反噬带来巨大的疲惫感，高等级的四阶红魔放被打断带来的伤势，并未完全缓解，要不是龙远天出手相助，尼禄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说双腿是灌铅般沉重，那至少多少还能感受到腿的存在。可尼禄此刻却是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她一只眼睛闭着，只用一只眼睛辨识道路。仿佛这般能够节省些气力，实际她已经被风雨打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再也无力维持呼吸的平稳，连同此刻心率也变得乱七八糟。这会加速她的体力消耗，混乱她的判断，扰乱她的心智。可即便这样，尼禄仍然在向前奔跑，向前，向前。
尽可能远离天空塔，一路向北，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灵力介入细胞线粒体氧化反应的代谢产物，二阶灵化羧酸正腐蚀着她的肌肉组织，疯狂加速流动的血液将这些极度危险的产物，推进她的脏器。
尽管龙远天爷爷已经应急处理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仍然足以引起一系列不良反应。红魔放给尼禄换取了一份的力量，却要数倍于此的灵力去消除带来的负面反应，就此刻来说，太过奢侈了。
灵介反应残留物中毒，现代临床神学这样称呼它。这几乎是骑士的职业病，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时半会死不了。
尼禄咳嗽一下，咳出鲜血一下被风雨卷走。
尼禄感到舌头上传来的血腥味，自己呼吸系统已经有内出血了。可能尼禄身体的状况远比自己想的要糟糕许多。也可能是粘膜渗出了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能停下脚步。
在她离开天空塔不就之后，闪电就接二连三地击中天空塔，伴随的是万钧雷霆。
可在那密集的雷声中，尼禄分明听见了火神炮的声音。
那震耳的枪炮声，尼禄仿佛现在还能听到。
那是至少27.6毫米口径以上，多管速射机炮发出的特殊声音。
帝国陆军就装备有大量这种火神炮，他们对此十分偏爱，管这声音叫死神的问候。这种大口径的机炮舔地对于地面单位来说，绝对足以代表死神审判。
尼禄回首，向天空塔方向远眺。
天空塔顶部已经被乌黑的云团笼罩，其中涌动着电光，交响着雷霆。乌云翻动，尼禄隐约看见一个东西露出来。
霎时间，尼禄猛地瞪大眼睛。认不出惊呼出那东西的真名。
蚍蜉式？！！！
即便距离遥远，尼禄也一眼认出了那架战机。虽然不清楚具体是哪个改型，但是却可以确定那是蚍蜉式强袭机没错。
那机腹正喷吐着幽蓝色火舌的，标志性双联装36毫米火神炮，尼禄绝不可认错。
那不是属于自己这边的武器，帝国陆军没有这种型号的强袭机。
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另一侧联邦的武器。就尼禄所知，这种机型装备于联邦太空军陆战队。联邦太空军都没有这种东西。
蚍蜉式强袭机，被用于强袭登陆作战，为轨道空降部队提供空中掩护以及火力支援。
强袭作战是什么，那是宇宙战争中最疯狂的作战行动，是指在最危险的情况下，以行星地面或敌方军舰为目标，夺取星球或地方军舰控制权的登陆作战。
那一大团乌云中不知藏着几架蚍蜉式，至少有一个整编蚍蜉营。它们如蚍蜉一般盘旋在天空塔周围，向天空塔钢筋混凝土结构倾泻着成吨的弹药。36毫米口径的炮弹像穿过豆腐一样摧毁沿途的所有物体。
蚍蜉成群，亦能撼树。
联邦高层那群蠢货，别的不行，取名字的本事倒是有些值得称道的地方。
没有像战场上那样触发引信爆炸，应该是没有装药的特种弹。难道是，Mark-37灵力干涉弹？
帝国骑士省曾经报告过，联邦有种27.6毫米口径的特殊对灵力弹，造成骑士大量的减员。
那种炼金合成，刻印着特殊反灵力术式的特殊子弹，能对灵力持有者的灵力回路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哪怕只是擦伤，只要体内存有灵力，你最好祈祷当场死亡，那将会是一种解脱。如果你不幸活下来了，那将会是一生的梦魇。
而此刻它们互成斜角，避免友军误伤，像一群疯子一样扫射着天空塔。27.6毫米口径的子弹如同狂风骤雨，将天空塔的结构一点一点肢解。
混账！这是在帝国境内，你们联邦不要给我太猖狂！！！
尼禄在心中怒吼着！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对于塔而言，对于自己都是，最重要的是对于天空塔中的龙远天爷爷。
尼禄奔跑着，冲上上京跨江大桥上，向着江的另一岸，远离天空塔的地方。隐约间背上好像有动静了。她奋力看了背上的龙启从一眼，龙启从悠悠挣扎开眼睛。
尼禄想要苦笑，却没有那个多余的气力。心念，小弟啊小弟，你们到底得罪联邦高层哪个蠢货啊？小从已经到了无法在联邦那边生存了么？确实，帝国境内犹然如此，如果在联邦境内，那简直不可想象。
心念到此，尼禄不禁疑惑，龙启从究竟是什么身份，有这么大的价值？
此时，天空塔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个拦腰截断，上层部分坠落入江。旋即，巨大的爆炸在水面下响起。爆炸激起的几十丈的巨浪，瞬间吞噬掉了沿江路上数十人的生命。
“爷爷！”龙启从哭喊，奋力挣脱尼禄的怀抱，拖动身体向回爬去，“爷爷！”
尼禄心中一惊，慌忙从地上爬起，一把拉住龙启从。
“你冷静一点，整个天空塔一根完整的钢筋都找不出来。你现在回去，想让你爷爷枉死么？想拖着姐姐一起送命么？”
龙启从愣住了，不言不语。在风雨中喘息着，漠然回首，问道。
“爷爷会活着，对吧！”
上京跨江大桥早就被车辆和人群堵上了。风雨中这做大桥飘摇，斜拉的钢索每一根都在微微摇晃，发出凄厉的声音。巨大的钢铁结构，吸引着雷霆攻击。每一下都轰击在人们脆弱的神经上。让人不由的升起担心，害怕大桥是不是会随时断裂。
尼禄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这样的谎言太过残酷了，她没有勇气欺骗龙启从。龙启从半天没有听见尼禄的回复，只闻风雨飘摇！猛地认清楚现实一般，大嚎！
“我龙启从不报此仇，誓不为男儿！”
龙启从的声音很快淹没在风雨之中。普通人更本不知道，威胁上京跨江大桥的更本不是大风，而且雷电。尼禄清楚的感应到那雷电中携带的灵力，应该是龙远天爷爷的术式引起的雷电。
这座使用了大量钢材的新桥，搞不好是上京江上最先垮塌的一座。那裹挟着灵力的雷霆，每一道都具备超乎寻常的破坏力，在一次又一次考验上京跨江大桥的结构。
这座大桥到底能不能抗住这场仍在升级的诡异风暴，就算是造它的人，恐怕此刻心里也没底。
尼禄的担心，却在此刻都被天空塔的巨响吸引。在暴风雨中，天空塔燃烧着熊熊大火，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照亮整个江岸，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尼禄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特种燃烧弹，还是因为灵力使得的火焰变性。
咚！
咚！
咚！
又是连续三声沉闷的爆炸声，随之而来天崩般的音浪。
在大桥上都能感受到冲击，但又不是那种扩散性的爆炸，而是如同限定了作用范围般的爆炸。
如同一个突然出现的光球，持续数秒后，连同笼罩区域内的所有物体一起消失的诡异爆炸作用，所有物体全部湮灭。
尼禄却是认出来了，在这种天气环境里，排除特种云爆弹的可能。只有更加高端的空间内爆弹才有这个效果。
空间内爆弹是拓扑学的极致军事应用。那是如同把炸药和目标一同锁进了一个房间般，将爆炸限定在一个空间区域内的致命武器。
尼禄这次是真的惊了，空间内爆弹是真的已经迈入大国玩具的行列。不仅仅是因为技术原因，更为关键是造价，仅一颗的钱就足够保障整个上京市一千五百万人数月的生活。
尼禄紧了紧握着龙启从的手，那些人取龙启从性命命的决心坚定无比，但是尼禄不能放手，也没想过放手。和这孩子一起度过了八年时光，从他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尼禄看着这孩子一点一点长大，一切仿佛昨天。
印象中，这孩子总是在叫自己姐姐，自己则喜欢叫他小弟。尼禄记忆中自己还有别的弟弟，所以便叫着龙启从“小弟”。
虽说有其他弟弟，可尼禄心中认可的弟弟，从来只有这孩子一个。而且，自己的那些皇弟都已经死在靖难中。尼禄与他们相处的不多，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
龙启从在尼禄面前总是犯傻，在乎自己说的每句话。稚嫩得说着，姐姐是唯一（的姐姐），所以（我要）保护，这样勉强能猜到意思的话语，稚嫩却不可笑。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却已经足够进入尼禄的心。
尼禄眼睛淌下泪水，很快就和风雨混合在一起。小从，姐姐会永远守护你的。尼禄如是想着。这是对弟弟小小誓言的回应。
人群中没有人在意这对姐弟，天空塔的爆炸吸引了人们的注意，不安和焦急主导着人们的情绪。没有人在意这对姐弟，因为他们再普通不过了。
就如同听到尼禄内心的话语般，命运的玩笑悄然而至。数道闪电以天空塔为中心扩散而开。人群中炸响一阵刺耳的惊呼，尼禄还来不及分辨，就只觉得一道冲击波将她掀飞出去。一种灼痛感顺着尼禄的灵力回路蔓延扩散。
超高功率的的灵能脉冲，席卷而开。
大桥开始崩碎，一股失重感瞬间袭向尼禄。那一刹那，意识到自己在下坠的瞬间，尼禄绝然松开紧握龙启从的手，将孩子推开。
尼禄自己也因此加速下落。
也许一会之后，龙启从会陷入危险，一个八岁的孩子倒在暴风雨中，会是怎样的境地呢？但是，这确实是尼禄这一刻唯一能为弟弟做的。尼禄的灵力已经几乎枯竭，体力也透支干干净净。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只要姐姐活着，姐姐就会永远保护你。
尼禄的誓言本是如此，现在似乎是不能继续兑现了，伴随着遗憾，尼禄和水泥的碎块一起掉落在汹涌的江水中。
风雨中，江水澎湃着，咆哮着，涌向大海。
弟弟，对不起。
第十一章 超圣陨落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风雨欺凌狼狈的人。人在风雨中而显得狼狈。闪电轰鸣，雷霆震响，上京江大桥在此间飘摇。
年少的孩子，呆坐在路中间。龙启从眼中流淌着泪水，凝视这远方不存在的某物。
恐慌的人群，争先恐后地逃离城市，彼此推搡着。这般恶劣的路况，车辆也都被堵住，动弹不得。
此时一辆黄色高级轿车，缓缓行驶上大桥。司机见到拥堵的路况，转身对后座的安白雪说道。
“大小姐，这条路不通。我们是不是换一条路走。”
安白雪向前望了望，看见确实无法通行的样子，久久没有说话，正准备点头应许司机的建议的时候。安白雪猛地停住了，她的视线越过人群，发现一个孩子坐在雨中，双目空洞失神，流淌了泪水，却没有放声嚎哭。
心中似乎有某样东西被触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生起。安白雪一把打开车门，毅然闯入风雨中。她疾步走到孩子身边，想为他遮蔽风雨。
许是感受不到雨水的拍打，龙启从抬起头，尝试了几次才调整好焦距，看清来人。湿润的眸子，漆黑而纯粹。安白雪没有在这眸子中看到丝毫感激，看到竟然是一丝疑惑。
“小弟弟，你是和家人走散了么？”
龙启从转过头眺望远方，天空塔的一片火海不畏风雨地燃烧。良久，才开口说道：“爷爷大概死了。姐姐大概死了。我没有家人了。”
此时，司机追了上来，催促安白雪抓紧时间离开。安白雪点了点头，却是向龙启从伸出了手，说道：“小弟弟，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凝视那支停留在空中的纤纤玉手，龙启从沉默了很久，思考了很久。漠然，握住安白雪伸出的援手，用力点了点头。安白雪展颜一笑，叮嘱了一声司机，牵着龙启从的手便走向了大桥。看着任性的大小姐，和身后的汽车，司机也陷入了纠结之中。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大小姐。
上京城临海，依山，傍江。在其江北的北面，有一座蜿蜒的大山。此山不高，却足够鸟瞰整座上京城。如果有人此刻来到山顶，一定会被山顶的景象震惊。
一个巨大的楔形结构，如同一只巨兽一般匍匐在地上。此物，通背长刺，通体漆黑，反射着磨砂般质感的淡淡光泽。无数电缆和管道交织链接着，勉强能看出这是个机械结构。
如此再看，先前的刺，有几个还能辨认成天线形状。有些大抵是特殊接受器的天线。
此物最前端，趴着一个豆蔻少女，怀中抱着一把全长超过四米的......枪？那楔形结构物通过支架和枪相连，几个不知用途的管道线路链接在枪身和其瞄具上。
少女名叫灵音，目前隶属联邦国土安全与战略防卫局，通称军情六处。秦震天的最终杀器！
她手中的武器是联邦专门针对巅峰强者研发的特种狙击枪，ProjectTX-1·Pro（TX1号工程加强改型），通称诛仙之剑。
这把枪使用无装药的特制14.7口径弹，一般使用炼金材料制作，刻印超位反灵力术式。搭载一组继曲率加速组模块，通过链接无线中继模块，可以远程接受来自战舰曲率引擎的能量，让子弹的物理速度达到光速的百分之一！
左右两组相位稳定器，能加固空间，避免子弹在这一过程中掉入虚空深处。
实验室中，使用两组聚变反应堆供能，这把狙击枪射出子弹的等效速度，甚至能够超越光速。等效速度超过光速是什么概念？人间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来得及反应！
就算龙远天这种超位强者，恐怖如斯到真能反应过来，在射程之内也来不及采取有效行动。哪怕是神，也可以命中给你看！
之前和龙远天第一次交锋得到的情报显示，龙远天作战习惯扭曲其身体周围十千米的空间。所以，灵音不得不把狙击阵地设在了31千米之外。幸好，这里不但有至高点，至高点到目标位置之间，全是低矮的平房。
虽然这些因素，不会对这把诛仙之剑造成任何实质影响。但是灵音身为狙击手，见到这般理想的狙击阵地情不自禁就会高兴起来。
虽然已经有无数巅峰强者死在她的狙杀之下，其中更是不乏诸如自诩武神，仙尊，帝尊，万古大帝，至尊帝君之流。即便他们在各自世界都是问鼎巅峰的超级存在，只要胆敢反抗联邦的统治，就会被她无情的将之抹除。对于灵音而言，无论名头多么响亮的强者，也不过是个任务罢了。她可以高效而快捷的抹除掉目标。
但是这次任务有些不一样，因为目标是德莱格家族的族长，龙远天。这是她第一次狙杀这种目标。单论战斗力，目标可能比起拥有主场优势的那些帝君之流，弱一些。但是论起战争的经验，尤其是现代战争的经验，十个帝君也不及一个龙远天。
龙远天将会是她狙杀的最高规格的存在！
她正耐心地等待瞄具一旁投影出来的屏幕上，进度条读完。终于，当那该死的99%在停滞了十几分钟之后，跳到了100%。随之响起，人工智能清冷的女声：“维度修正已完成！相位修正已完成！曲率修正已完成！”
听到这道声音，灵音忍不住跳起来。但是她却更加的静如止水，身为狙击手，这就是专业。她不言不语，面无表情。通过战术面罩上搭载的设备，她能清楚的看见，远在31千米之外龙远天的样子。切换视图，甚至可以看见龙远天体内的灵力分布。
经过数秒的被动采样曝光，瞄具里显示出龙远天准确的灵力分布。被动采样，可以最低程度降低被目标发现的可能。在以往的任务中，灵音就遇到过一些目标异常敏感而导致任务失败。有的是什么精神力量强大，有的是神识强大。自那次之后，她无论使用什么瞄准，都一律采用被动信息采集。
灵音的目标都是顶级强者，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都可能会导致任务失败。何况这次是传说中的那群人的领袖，龙远天。灵音将内心隐隐涌起的兴奋压制下去，再次确认内心平静。控制心率减缓，直到呼吸和心跳都暂时完全停止。
将准星一个密位一个密位的调整，移动到龙远天身体上灵力最密集的地方。哪里反灵力弹可以造成最大的伤害。即便现在枪膛里装填的是，号称灵力持有者擦伤就死的贤者之石制成的特种弹。即使弹上还刻印着超位反灵力术式。灵音也不想冒任何风险。
轻轻的将手指放在扳机之上，底座也智能得锁死了枪身。这是跨越31公里的狙杀，从城市最外围，射杀城市中心的目标。30公里，这个距离几乎相当与从六环路外到紫禁城里。
玉指微动，灵音身后机械结构瞬间展开，数根能量接收天线发出淡蓝光晕。一道能量洪流从天空射下，照射在能量中继器上。能量在千分之一秒内被传输狙击枪里。逸散的一点，便生生激发出千伏电弧。灵音好像早有准备，电弧全部自主避开了她。
暗红的子弹冲出枪膛，划过夜空，数次闪烁，在空中留下一道划破空间的黑线。此间引力场略强，环境条件不佳，诛仙之剑射出的这枚子弹，其等效速度仅是堪堪接近光速。
跨越31公里，耗时0.0001秒。
寻常人眨眼一次，0.3秒。眼镜蛇进攻一次，0.2秒。人的神经网络信号传递一米，0.01秒。
贤者之石划过了31公里，轻易冲破云烟覆日阵的灵力气海，贯穿了龙远天的胸膛。硬生生使得龙远天肉体，灵体，魂体短暂分离，在空中形成三道身影。接着又如同扎豆腐一般，连续穿透数层建筑，一直打入地下几百米才蒸发。
打中了！
秦震天恍惚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当他看见空中残留的贤者之石红色的蒸汽，和划破空间的黑线，萦绕其间的黑色电弧，才终于反应过来，灵音开枪了。并且命中目标。
灵音从瞄具中确认到结果，心中狂喜。但是身体和生理上都没有任何表现，她还没有完全从狙击状态中退出来。
“抱歉，属于德莱格的时代彻底结束了，神学界下一个时代将属于灵家。”
灵音话音未落，包括她在内，以及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凝固了。即使灵音通过瞄具的画面，分明看见龙远天溢血的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那是嘲讽的微笑。
在那一刻的，那一瞬间的刹那，本无人可以反应过来。但是，那一刻的，那一瞬间的刹那，龙远天反应过来了！早就预备好的灵力在瞬间的0.0001秒之内，以此世界的极限速度上限，变换重构。
“即便是老夫，也无法避开诛仙之剑。何况开枪的，应该是灵家的那个丫头吧？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整个TX系列的设计方案本就是我德莱格家族提出了。提前知晓，加上提前准备，避免当场毙命，老夫还是做的到的。”
秦震天闻听此言，心中的疑惑溢于言表。如果龙远天是早就知晓他们会用诛仙之剑，那确实可以解释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选则静止不动迎敌，为什么会将阵眼放在自己身上。密集的灵力的确可以吸引射击。但是躲不开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无非是当场死亡，和过一会死亡的区别。为什么呢？
“感谢灵家丫头，我才能确定你们战舰的位置......“即便是你们，也不可能开着两艘战舰，来帝国境内吧？
什么！
秦震天大惊，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想——诛仙之剑的能量是战舰提供的，难道龙远天开始并不知道战舰的位置，是等待着供能的一瞬间，锁定了战舰的位置。这完全是在拿命赌！
心中思绪翻涌之时，龙远天也不闲着，一个变式，天空中风云突变。即便是他龙远天，也无法将超位术式做到去咏唱瞬发！
“冠位之名非吾所需，最强之证寄于这一击之上！！！超位·龙！”
“不好！阻止他！快！舰桥！护盾最大输出！快！”
瞬时间，风云涌动，雷霆大起。在云海中酝酿的淡蓝巨龙腾空而起，朝天空奔袭而去。
两圣闻言一咬舌尖，燃烧精血催动灵力。似乎精血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三道灵力洪流冲上天空追赶而至，纠缠清龙，想要将青龙拦下！
超位术式！岂是这般任人侮辱的？青龙几乎不受任何影响，携带着灭天威能，对着空中一处，狠狠撞去！硬生生轰击在一处屏障之上！顿时，整片空间的影响似乎闪烁了起来。超过140分贝的噪音充斥着整个城市上空。
耀目的亮光之后，战舰屏障碎裂。
巨龙也耗尽了力量一般，徐徐消散。以人力书写超位术式，果然是太过勉强了。
见到青龙消散，仅仅是打碎了战舰主护盾而已。龙远天在心里无奈的叹息一声，抑制不住摇摇欲坠的身躯，向后倒去。
他的灵体本就不全，受诛仙之剑重创，最后一丝也在刚刚的狙击中焚烧殆尽！没有了灵体，他便再也无法控制肉体。
龙远天倒下了，肉体渐渐枯瘦干瘪，最后化作一团飞灰。
人类强者，圣人无敌，冠位强者！龙远天！陨落！
第十二章 美女总督安碧如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
晚，八点一十三分，四号风暴袭击上京市，风雨大作。
安碧如出身名门，修炼天赋近妖。灵力适应性测试成绩是6.17级先天灵力。不到30岁便冲击元婴成功，迈入元婴期。不到30岁的元婴期强者，前途不可限量。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上京的总督，也是上京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督。
安苏帝国迈入新世纪以来，这已经是上京第四次面临特大风暴了，中心风力可达10级以上，中心风速超过25米每秒。
帝国国家气象局预测，这次也会同往常一样，擦过上京市区，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如此，只要依照以往的经验妥善处理，一切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目前大陆局势愈加紧张，西边的人已经把军队部署到枕头旁边。上边的人似乎随时准备同东边开战。情况特殊，所以这次不但出动了所有的警察，还向上京军区寻求了支援，军警协同，维持秩序，不给任何歹人以可乘之机。
应该来说，上京市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西边的人打到了这里，她也自信可以应付妥当。所以，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而且理应是这样。
但是安碧如的心中总有些不安，时刻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心率也是一阵缓慢，一阵急促的。起伏的胸口，一阵阵发焖。呼吸也不通常。诡异的很。
安碧如孑然一身，至今没有绯闻传出。
总督府内，安碧如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尽管安碧如的动作很轻，惊动了熟睡的女儿安白雪。她怎样都无法安定得入睡，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
“妈妈，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想男人了？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这般好命，能一亲妈妈芳泽。”
面对女儿的调笑，安碧如没有往常兴致。向女儿安白雪轻笑一下，轻轻抚摸着安白雪的头发，眉头却是不散的愁容。安碧如总觉得今晚要发生些什么大事。
前不久，中京的朋友给她传来消息，皇室已经肯定了她的成绩，准备给她升爵。中京里的朋友说得很认真，连平时一些不怎么对路的同事也不知不觉改变了态度。这般看来，这事怕是不是空穴来风。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安碧如不想出什么岔子，尤其是早些时候突然出现的神秘强者！那种实力太过恐怖了。
安碧如哄睡了女儿，独自起身，缓缓靠近窗边。站在窗前，听着窗外呼啸的风雨，远处可以眺望到上京市最繁华的地方。即便是这种不好的天气，人民也安居乐业，歌舞升平，一副太平景象。
安碧如一遍遍的回忆，今天白天交代下去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纰漏。她考虑大概或许可能是这个原因，自己才会有这种不安感，她试图找出心中不安的来源。
轰隆！窗外，闪电的光带着震耳欲聋的雷声，猛然炸起。接着又是几道霹雳不断，越来越密集。
大风打的窗户哐当作响。
预报说这次会伴随有雷暴么？安碧如突然开始心慌起来，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迷茫在她心头。
就在她的预感愈发强烈的时候，又是几道雷霆，径直劈向上京市最繁华的新区。在安碧如的注视下，新区发出耀眼的闪光，照亮了一片天。
暗红的光球突然出现，排成行列。突然一道光柱冲上天际，数秒之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似乎与之前比起来有些泛蓝的空气，在那新区。
光柱消失后，安碧如愣神还没回神过来，面前的窗户玻璃突然碎裂。某种冲击袭过她的身体，好似强风。幸运的是，防弹玻璃即便碎了，也会粘在一起，不会飞散碎片。
“妈妈？怎么了么？刚才那是什么？”
安碧如一回头，看见女儿安白雪正和女儿站在客厅门口。
女儿安白雪一头金发有些凌乱，蓝色的眼睛中还有睡意，除此以外还有一丝慌乱。大概是被刚刚那一下给吓醒了吧？
“没事，我想没事。”安碧如摇了摇头，不想让女儿担心。
叮叮叮......
电话铃响了，打破了沉默，这是家里的座机。
这个是专线电话，只有自己的办公室能打进来。专线电话不会有什么无聊的电话。
几乎就是在等待这个电话，安碧如立马冲过去接起了电话。
安碧如心说，完了，终究还是来了。她强忍不安，开着玩笑，隐隐抱着一丝侥幸。
“没事打扰我，我就送你去极地种土豆。”
“安碧如总督，出大状况了，您快过来吧。”
电话那边却是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却不是自己的值班秘书，而是一个更加老练的声音。
什么人在自己办公室呢？安碧如思索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马虎。接过女儿递过来的大衣，让女儿吩咐下人准备车子。
这声音好像是新闻厅的那个谁，又像是军区的那个谁。安碧如原本就没有多少睡意，此刻倒也省了不少事。
女儿投来询问的目光，担心是不是爆发战事了，却不敢开口问。工作上的事，她不方便过问。
外面驻守的警卫，已经安排好车辆，一切都是随时待命的。安碧如用眼神安抚下女儿，披上军大衣，就向外走去。
上京市风雨狂乱，黑色的轿车，挂着政府牌照，打着远光灯在道路上飞驰。
市政大楼还好不在市区中心，否则天亮也到不了。
上京那叫一个堵车的堵的，越是靠近上京中心便越是堵的厉害，水泄不通。同时大雨的积水淹没了好多道路，连人都走不了。
通向市政府道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新市政府大楼建在了下一个新开发区。得益于此很快，安碧如就到了市政府大楼。
安碧如不等旁下的人上前打伞迎接，就从车里下来，冲进政府大楼。
大厅里，秘书正焦急的踱步着，衣服还在滴水。时不时对着门口张望，终于，看到推门而进的美丽倩影，安碧如总督。
秘书这才如释重负般，些许变化了表情。
“安碧如大人，出大事了，会议室，人……”
秘书似乎有些过激，含糊其辞，不明所以。秘书好像失去了水准，一句整话也没有。
“说不清楚，就不要说。”
安碧如左右也没听懂秘书想说什么，冷呵一声。径直丢下秘书走向会议室，一把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当安碧如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她看见会议桌边已经围坐着一圈人，没有位子坐的，就都站在周围。
扫视一周，安碧如发觉，上京内凡是说得上话的官员，几乎都被召集在此。好几人还喘着粗气，头发，面庞，还有衣服上都挂着雨水。
连上京军区的几位大员也来了，不过她们坐的相对远一些，在角落里，目光空洞，出神地盯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军装上面还有刚刚才沾染上的泥水，衣角甚至还在滴水。好像还有血水？
不过显然，她们也是刚到，而且相当匆忙。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不明缘由的紧张气氛。毕竟，随时都可能和西边的人开战。
“到底怎么了？西边打过来了？”
安碧如强自镇定下来了，询问到，她却没有坐下。她发觉一个神情紧张的人正站在她的旁边，很陌生，上京各级官员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似乎是在等待她，像要报告什么。
“你是？”
那人年纪轻轻，带着眼睛，白净的很，穿着白大褂，全是泥渍，脏得很。倒是像个科学家。
她扶了一下眼睛，却顾不上眼镜镜片上粘的雨水，听到安碧如的询问，像是接受到了命令了一般。立刻就上前，扑到安碧如面前的桌子上。像是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一般。
小伙手忙脚乱的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连接上投影仪，数据线插了几次才插上，把图像显示出来。
“这是四号风暴的卫星图，这是它的轨迹，”戴着眼镜的小哥很激动，盯着现场几位上京军政两界的大佬，“本来它不应该经过市区，但是，大家看这张图。”
屏幕上显示的图片中，四号风暴的中心离市区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是在市区里，四号风暴的影响范围内，四号风暴的笼罩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暴风眼。
新的风暴形成了，在上京市区里，晚上七点五十三分，在陆地上。
“我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没有学说可以解释这种状况。但是这个风暴正在形成，现在袭击上京的，不是‘四号’，是‘五号’，而且.......”
说到这里，戴着眼镜的小伙没有继续下去，只是敲下空格，静止的卫星的实时监控画面开始变化起来。
那画面中，新的风暴正在逐渐扩大，逐渐增强。同时而四号风暴正在逐渐变小。四号风暴被新的风暴吞噬了。
“按照现在的趋势，最迟，会在9点超过11级，而且可能会越来越强！没有理论可以预测它。”
届时时速超过100公里的暴风将折断树木，摧毁一切危楼，将上京一切化为建筑推向毁灭的边缘。
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这只不过是罕见一点的自然现象罢了，相关的预案也不是没有，这般慌张又是为那般。
“所以，这些有什么关系么？”
“安碧如！”一直坐着的人站了起来，他是分管上京的警察系统的副总督杨尽忠。他也是站起来看见安碧如不善的眼神，才意识自己语气不妥。略微调整了一下，整理了语言，才开口说道。
“今天，我亲临一线，把控上京的治安。也就是大约八点，市区里发生了连环的爆炸……原因不明。”
杨尽忠说“原因不明”显然底气不足，声调都低个半分。
“西边的人的袭击？”安碧如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军区的几位大佬问道。
“虽然很想给你肯定的答复，但，恐怕不是。”军方的人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少见的给出含糊的答复。
安碧如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示意杨尽忠继续说下去。
“地点在临江新区的天空塔附近，”她抬手指向新风暴的暴风眼，顿了顿，“新风暴的中心。”
“会不会是燃气管道爆炸？”
杨尽忠用一种“虽然我也很想这样，但是不得不否定你的”表情，掏出了一根东西，丢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
那东西和巴掌差不多长，粗过两根雪茄的奇怪东西。表面绘制着奇异的花纹，其中流动着幽蓝色的光点。
第十三章 行星陷落与伊什塔尔公约
0013行星陷落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Unknown）行星。
“我亲眼看到，我的人被这鬼东西击中，在我眼前被撕得粉碎，一块整的都没有剩下。”
杨尽忠抓着自己的眼睛，从指间的缝隙盯着安碧如，另一手指着军方的人，说道，“你们也看见了，这东西口径足有将近3厘米，狂风骤雨一样扫射下来！是子弹，就在天空塔那一块。全部都是。”
“口径？子弹？你是说，这是子弹？不可能，谁射来的子弹？这里可是上京，你一定是糊涂了！”
“是外星人！那些混蛋，事实就是外星人，正在用重火力扫射我们。”杨尽忠缓缓坐下，喃喃道，“电光，爆炸，光束，爆炸，到处都是！嘭！嘭！嘭！”
“你不会是想说，西边的人打过来了吧？”一人大喊道，至于是谁在发言已经不重要了，会议已经陷入了混乱，“那宣战布告呢，中京那边的消息呢？”
“你们不明白，根本不明白。西边的人算什么东西，她们来自天外！甚至是其他位面！安提佳大陆不可能有这种等级的武器！”
杨尽忠已经有些失控说着，“我不想让我的妻女暴露在这种威胁中，我们必须立即疏散市民，你们......”
“外星人？位面？你怕不是小说看多了？傻掉了？”
“不，我们军队下面也有类似的目击报告，先进的战机之类的。”
“说不定是西边的新武器？总之，外星人，位面什么的也太……”
咚！咚！咚！
就在会议逐渐陷入混乱的争执时候，会议桌被重重的敲响。安碧如，安碧如用力的捶在桌子上。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才停下拳头。
“吵够了么？”
无人回答，看来是吵够了。在这种政府会议上扯什么外星人，什么位面真是不成体统！安碧如看向戴着眼睛的小哥，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上京东气象台的研究员。”
“好，我来问你，你能断言这场新风暴是人为的么？”
人为？戴眼镜的小哥张了张嘴，却没有开口。他一个搞科学的，也知道一些关于上个时代遗留下修炼者的事。那种个人伟力，太过于反科学了。当他本人被一个据说拥有元婴期修为的总督，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是人为的，还是自然灾害。但目前也无法解释其形成的自然机理。修炼者也不能确定是修炼者所为。简言之，一切都只是猜测。
“不能下断言，是么？”安碧如见研究员久久的沉默，看了看秘书，“中京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指示下来。”
安碧如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杨尽忠，看上去她受到些刺激，“你想让我怎么向上级交代？报告我们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我们被外星人袭击了？还是说五京之一的上京被外星人轰炸了？还是位面入侵？”
接着安碧如巡视了一圈，才缓缓说道。
“或者，报告说是西边的人攻击了上京，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安碧如缓缓坐下，镇静的说到。
“我们封锁城市，不许任何人离开。封锁消息，不许任何谣言生起。在一切调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让恐慌蔓延，破坏人民的财产。任何人胆敢散播一点不实言论，就让她牢底坐穿！”
安碧如抿了一下嘴，停顿一下，“按照原定计划，军队会提供协助，应对风暴，维持秩序，绝不给西方世界任何可乘之机。”
说道这里，安碧如又将目光移到杨尽忠身上，对她们再次强调说道：“不要让恐慌蔓延，不要散播不实消息，防止它破坏我们胜利的果实。我们会胜利，一切都不会改变。”
啪！
安碧如走出去，关上了大门。一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正在安碧如奇怪的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警卫。他慌张的大喊！
“是战争！他们打进来了！外星人！”
现实的走向，总是出人意料的。
......
上京江的出海口，淡水和咸水交汇的地方，因为电解质粒子对胶体的聚沉作用，形成了一个面积颇大的沙洲，名曰鹦鹉洲。
许是命运注定，鹦鹉洲的位置更加靠近贫穷的江北，因此也一样贫穷。鹦鹉洲离江北最窄的地方，也不过二十几米宽的江面。鹦鹉洲的南面是富庶的上京市江南地区，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距离很远。
鹦鹉洲上也有百来户人家，世代以出海打鱼为生。不过近些年，帝国把鱼都承包给了大渔业公司。
那些大型渔业公司的捕鱼船，把近海远海的鱼，一并打光了，他们这些渔民根本捕不到什么鱼，连虾米都摸不到。
这天凌晨，天气很糟。
昨夜的风很大，时速超过一百公里的风暴，几乎摧毁了鹦鹉洲上的一切。
新种下去的树苗都被拦腰折断，田里的还没来得及收获的庄稼全完了。洲上破旧的房屋被尽数摧毁，这下连已经收获的庄稼也完了。
可怜这些穷人。
杨一辉白天跟随父亲出远海打鱼，想赶在风暴来之前，再打两条鱼凑凑学费。收网返航，紧赶慢赶还是回的有些晚了。索性平安抵达小港，没被风浪卷走。
杨一辉和杨父奋力将船锚定在石头上，杨父不放心又在旁边的几个石头上绕了几圈。杨一辉心想着先饶后绑锚不好么，费这个劲！却没敢说出来，怕被父亲打。无意间，瞥到旁边的锚上，心中犯起了嘀咕。
锚在这里，却不见船，锚绳还绷紧不松。怕不是泊着一条潜艇哦。
杨一辉顺着锚绳望去，却瞬间瞪大眼睛，急忙喊杨父。杨父应声望去，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只见锚绳直直插入浪花里，涌动之中隐约看见一条白皙如玉的粉臂。
父子两人相视一眼，都见到对方脸上的震惊。
“不好！快！救人！”
一声如令，父子两个疾步冲到滩边，一把抱起粗粗的锚绳，奋力向岸上拉。远处的杨母打着手电，看见父子两人的身影。快速近前，手电灯光打下，只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绝美少女被缓缓拉出水面。
当尼禄被拿出水面时，顿时清醒的一些。强自镇定，双手撑起上身，努力使得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杨一辉见状，立刻上前准备搀扶起少女。潜意识也是想好好表现一下。但是出乎意料，尼禄猛地一挥手臂，将杨一辉的手臂打开。
“别碰我！退下！”
杨一辉没想到，尼禄反应这么大。回过神来，徒然发觉手臂被打到的位置，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低头细察，隐约可见金红色的微光散开。
尼禄虽然有些洁癖，并不是那种变态到不讲情理的地步。只是此时此刻，她方才濒死体内的帝势失控。如果不阻挠不畏死活的杨一辉，惊魂未定的帝势将会在顷刻间把他抹杀得一干二净。
尼禄感到最近自己的帝势越发强大，不禁疑惑，一个皇女会有这么大的帝势么？
“你这丫头，怎么不识好歹呢！我们救了你呀，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人。”杨母见到自己儿子被打，也顾不上确认什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尼禄一点不为所动，反倒是弄得杨一辉大为尴尬。
尼禄起身，从头上取下发卡，抛给杨一辉，“机缘合适，向他们说明此物如何得来。自有好处。”
什么？
杨一辉还没听清，尼禄便转身欲走，风雨中尽是杨母的数落。
突然，尼禄隐隐听见枪炮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回首一望，冲天火光无畏风雨，在江南的钢铁森林里逆势上扬。整片江岸都被染红，火光印在所有人的脸上，倒印在水面和人的眼睛。
黑色的夜空中，那些蚍蜉式强袭机也不掩藏身形了。又或者是，母舰的投射光学迷彩跟不上战场的变化。它们就那么暴露在世人的眼中，肆无忌惮得超地面倾泻着火力。那些恐怖的战争机械，对城市疯狂倾泻火力。
它27毫米口径的火神炮，势要将地面的一切撕得粉碎。空中所有上京的战机立刻展开反击，上京市上空瞬间化作了一片翻腾火海。
蚍蜉式具备双发四维矢量推进器，得益于比。它们可以很轻易得做出不可思议的战术机动动作。正对着一个目标倾泻火力的同时，机身却在一个高度盘旋。些蚍蜉式掩护着另一种机体，鹈鹕式。
林立建筑间，鹈鹕式运兵船的剪影掠过。起起伏伏着将一队又一队士兵投放到地面。身着单兵装甲的联邦士兵，对这个落后国度一定是单方面的屠杀。
第一星际对第三星际的战争就是如此失衡。所以，帝国才要推动伊什塔尔星际公约，避免战争沦为毫无意义的屠杀。
突然之间，四股气焰纠缠着腾空而起，一齐冲上云霄。细心看便可发现，那之中蓝色的一股最为强盛，其余不过是在追赶。
那蓝色的气焰明亮如正午烈日，如同一条滔天巨龙，在云雨中翻腾。巨龙搅开迷茫在城市上空的雨雾，猛地撞上一个透明屏障。
屏障闪烁两下，便坚持不住彻底熄灭了，随之，空中一个庞然大物渐渐显露身形。
尼禄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天空中的巨大身影。那几乎遮蔽了半片天空的影子，尼禄绝不会认错。
只见得天空上，一圈涟漪扩散开来，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形状。
气泡随着那圈涟漪，解除了光学迷彩。在那气泡中渐渐显现身形的是，联邦第五代战舰，米诺陶斯级轻巡洋舰
什么！
巡洋舰？
帝国境内，有一艘联邦巡洋舰！
伊什塔尔（Ishtar），又称作“伊斯塔”或“伊修塔尔”，是第二星域银河文明圈地球（第二星域星河座阿尔法-3A43T001，第三行星），巴比伦文化中的农业神。
在古代巴比伦和亚述宗教中象征金星（第二星域星河座阿尔法-3A43T001第二行星），同时也是司掌爱情、生育及战争的女神。
在苏美尔人的艺术作品中伊什塔尔常和狮子（力量的象征）一起出现，手中持有谷物。农耕，爱情，生育，战争被第一星际文明广泛认为是文明的标志，所以伊什塔尔也常被用来代称文明。其中尤以神圣帝国人为最，展现自己知晓偏门文明的知识，显得博学。
军历前7001.6.1（神圣帝国第二王朝，神圣历0001.6.1），帝国主导召开了人类世界历史上，第一次四大宇宙间星际文明大会。
前帝国时期末的传奇，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帝国骑士制度的建立者，龙骑士的所有者，神圣圆桌骑士的领袖，圆桌规则的制定者，旧时代的终结者暨新时代的开拓者，神圣帝国第二王朝的开创者。
骑士王！亚瑟！
帝国邀请了几乎所有进入后宇宙时代的文明。亚瑟王呼吁人类世界，四个宇宙所有文明团结一致，携手建立星际战争的秩序。将暂时的无序约束起来，防止人类文明被自己毁灭。
参加会议各国遂达成一系列共识，签订协约，统称伊什塔尔星际公约。
公约将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第三世界文明国家，称为第三星际。规定星际列强禁止对第三星际发动战争。
如此这般，无数诸如安提佳这样的，幼小文明得以存续。列强们也不必担心，冲突的规模无限扩大，战争的手段无底线升级。
第一星际的国家，截止到尼禄所知道的军历2497年，只剩下帝国和联邦。
联邦，全称是泛人类命运合众联邦，是在其前身是反帝国命运共同体的基础上建立的。那是由当时四强牵头，七十五个加盟成员国组成的反帝国组织。联邦作为其合法继承，认定成该公约的间接签署国。
综上，此时此刻，联邦所属的武装，对帝国境内的第三星际国家（安提佳安苏帝国）采取军事行动时，在实质上便已经对帝国宣战了。
尼禄目视对岸，安苏帝国的空中部队在城市上空飘摇，燃烧的火焰成为了城市黑暗中的背景，这是屠杀！尼禄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联邦要向帝国宣战，只是为了杀龙启从一个人么？
两国已经维持了几十年的和平，只要双方愿意这份和平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毕竟哪一方也没有把握，能取得战争的胜利。可现在......尼禄想不明白，怀疑龙启从真的值得联邦不顾同帝国全面开战的风险，这般拼命么
尼禄伫立在风雨中，以黑夜中燃烧的城市为背景。这一幕印在了杨一辉的眼中，杨一辉的眼瞳微微一动。
少年心中某样东西仿佛被触动了。
第十四章 全面战争将至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当军舰缓缓显露身形之时，尼禄忍不住呢喃出了它的真名——米诺陶斯级轻巡洋舰。
具备质量的物体处在空间里，就像放置在被拉起四角的桌布上一样，向下形成凹陷。凹陷区域内的物体，便有向凹陷中心靠近的趋势。质量扭曲空间，这便是万有引力的本质。
那么，如果物体在空间背面呢？
在桌布之下的物体，会使得桌布向上凸起。凸起的区域会使得物体远离中心。这就「负质量」物质的反引力的本质。
倘若物体在空间背面移动呢，又会如何呢？
那将会引起空间出现难以忽视的异常现象，物体质量愈大，便愈加容易被发现。而通常出现在空间背面的物体，是在空间背面跃迁航行的舰船。民用舰船，或者军用舰船。
事关国家安全，帝国空军部署各星区的哨戒站，主要职责就是监测境内空间异常。如同陆地上国家边界的哨站一般。
巡洋舰，太空战争中的主力舰种。多以兼具机动，火力，防护的设计，成为舰队战力构成的中坚力量。
尼禄此刻不仅仅是惊讶，更多还是怒火。
巡洋舰那可不是什么小船小舟之类的蟊贼。就眼前这个米诺陶斯级巡洋舰而言，那是可是长9.6公里的庞然大物。在整个人类世界，四大宇宙，两大阵营之中都是吨位排前的大型军舰。虽然民用大型运输货舰，动辄就是几十公里的体量。但是军用和民用事完全不同的标准。不能如此比较。
尼禄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星球具体在帝国那个行省。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颗星球一定在帝国境内。无论如何也不会脱离第四星域。帝国境内竟然出现了一艘敌对巡洋舰，这种大型战舰。这种级别的巨舰，在进入跃迁空间航行的一瞬间，就会释放出一系列难以掩藏的异常现象。
这个行省的空军应当被全部送上军事法庭！军事长官最好就地枪毙！以谢渎职之罪！
但是冷静下来，客观得去考虑此事。这艘米诺陶斯级能够避开哨戒站的耳目，肯定经过特殊改装。搭载特种设备的特种舰，才可能顺利瞒过了帝国空军国防军的眼睛和和耳朵。这才是合理的情况。
尼禄细看之下，那天空中的巨舰好些是与寻常米诺陶斯级不太一样。尼禄思索了一下，印象中，似乎也没有米诺陶斯级具备行星大气层作战的能力。
真是，军舰什么的，尼禄也不是专业的。以前老师讲课的时候，尼禄贪玩没有认真听。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帝国这边的各型战舰，尼禄还清楚一些。型号，造价，服役年限，性能数据之类多少知道一些。至于联邦那边的军舰，除了基础的辨识，尼禄就真的很难说出个一二三来。
当那米诺陶斯出现的刹那，当它的光学迷彩关闭的瞬间。
阴云便已然降临，完全笼罩住在上京每个人心头。它伴随着闪电，从乌云中行驶出来，活像一座末日之舟。
难道世界末日了么？至少对上京市的人们来说就是如此。
米诺陶斯级关闭舷侧的护盾护盾组，舷侧的近防炮，几十组同步调整位置，指向地面的上京市。短暂的调整之后，立刻向地面城市倾斜火力。
火焰在瞬间吞噬城市。
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事态已经明了到再清楚不过了。不明未知飞行物，正面袭击了安提佳的城市。
几乎同一时间上京总督安碧如将情况上报中京，随即中京立即宣布安苏帝国进入战争状态。
上京，所有战机紧急升空。安苏军方的修炼者全部升空，协助作战，同时立刻向所有修炼者发出动员令。
升空的战机立刻展开对米诺陶斯级的攻击。武装直升机，紧接着展开对城市里蚍蜉式的攻击。两个装甲师第一时间接到命令，向上京市开拔。上京市警察开始疏散平民。
如果之前对天空塔的行为还有辩解的余地，那么现在他们就完全成了一群衣冠禽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尼禄愤恨着，急速向绕路返回江南。龙启从应该仍在上京江南，她必须尽快找到小从。飞速疾驰的尼禄忽然发觉。
鹈鹕式装甲运兵船竟然开始回收地面人员，快速脱离战场，向米诺陶斯级飞去。米诺陶斯的引擎喷口的烈焰也逐渐加大。一副要跑的样子。
难道是已经达成目标了？
尼禄暗道一句不好，后退两步助跑，跳跃在建筑之间。就在此时视野中的幽蓝色突然开始闪烁，而且频率变得愈来愈快。
天空塔那边的突然暴起冲天灵光。幽蓝的灵力已经开始“肖恩-洪特摇摆”，在红蓝两色间快速切换。那是特高压灵力彻底丧失可控性的预兆。最终突破“伊卡洛斯极限”，将全部灵力含有的能量劣化成内能和动能。
尼禄顾及，视界中的灵力规模，足以将整个上京夷为平地。简言之就是爆炸，艺术的爆炸。灵力是世间唯一自发熵减的物质。按照她的推测，这一过程至少需要再过几天时间，那些灵力才会开始“肖恩-洪特摇摆”。
可是这么快？为什么？
难道是？
尼禄望向天空中的米诺陶斯级，那艘军舰似乎在缓缓上升。它在离开这颗星球！小从一定在上面。那一定是龙远天爷爷的灵力，龙远天陨落。残留在其灵力里的意识，感受到了血亲的原理，催化了“肖恩-洪特摇摆”
除此之外，尼禄想不到其他合理解释。这是唯一的合理解释。
必须加快动作。
一个飞身，看准一架蚍蜉式，跳到鹈鹕式背上。鹈鹕式多数型号都没有任何能量护盾，要保证运载量，它没有多余的空间容纳护盾发生器那种大家伙。这鹈鹕式的装甲不是单单的一层铁皮，而是厚重的复合结构装甲，能有效保护里面运载的人员。
尼禄因此跳到鹈鹕式上面，而不被发现？
不可能，战场可没有潜入的机会。就在尼禄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被护航的蚍蜉式捕捉到了。这艘鹈鹕似乎是收到了通知，开始摇晃机身，甚至很快开始了滚筒机动。
但是，尼禄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潜入。把拦路的人都解决掉，就没有人知道我潜入了。
尼禄展露出笑容，从腰间抽出三支战争灵药，笑容逐渐放肆。她狂笑着，将药剂管塞到口里，直接咬碎，将汁液吸食干净。
宛若烈酒入喉，整条食道都在悲鸣。尼禄心率直接冲到120，如何都压制不下来。
既然这样那就，让心脏再快一些吧。
尼禄直接将涌入身体的灵力，压入心室，经由动脉泵至全身。红色的魔力放出！全功率！再一次使用四阶红魔放，换取超出凡人的战斗力。因为那艘军舰上面有小从。
心律，一百六十次每分钟。
心跳并非越快越好，过快的心律，会扰乱人体血循环，影响判断，延迟反应，降低灵力控制力。
尼禄浑身缠绕着恐怖的红色气焰，那是从她身上逃逸的灵力发出的光芒。
通常在氮气（N2）环境下，基态灵力会发出蓝光。但是一部分特殊区间的灵力偏向，会影响灵力发光的颜色。类似光的波长决定颜色一般的道理。
尼禄缠绕的红色光芒，并不是灵力偏向影响的结果。
“肖恩非简谐摇摆”低通量灵力失控的征兆——视觉上表现散发红光。尼禄摄入了太多偏向相异的灵力，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如果在高速摄影机下，就会发现那是原本蓝光的灵力，极快速的从尼禄体内逃逸，散发红光。
尼禄无法驾驭体内涌动的，不属于她的灵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尼禄现在这种状态，如果遭到外力诱导，将会是字面意义上的瞬间爆炸。
灵力可是货真价实的极度危险品。
但是，尼禄需要它，需要这超越自然的力量。因为，愈是存在的久，就愈加清楚的明白一件事——人类是有极限的。
尼禄视界中，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脚下的鹈鹕号正在疯狂翻滚。
灵力已经顺着血循环被输送到了她的四肢百骸，毕竟不是自己的灵力，偏向上也不同，使用起来没有那么方便。
感受着体内涌现的力量，配合着红魔放，尼禄压在鹈鹕号的手掌上浮现淡蓝色的微光——术式构成，军用爆炎术式。军队这种暴力机关，最喜欢的就是简单粗暴。
什么狮子老虎，大鸟大鹰，什么绚烂光效，五彩斑斓，什么四相圣兽，神话传说，在军方看来，都是花里胡哨，没什么实际价值的东西。
军方的原则很简单，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狮子老虎形状的灵力爆炸物，和球形灵力爆炸物相比，如果外形没有什么特殊必要，只是单纯看上去比较帅气，军方会选择更加简单，效费比更高的术式。由此而诞生的一系列军用术式，将术式的本质抽离出来的术式。
尼禄所使用的正是其中一种以装甲毁伤为主的爆炎术式，帝国代号HESE-13爆炎术式。
鹈鹕号的顶部属于装甲薄弱地带，结构部件配置在机身两侧和机体下方。尼禄这一击直接炸开鹈鹕号顶部那层薄薄的装甲。
狭小的机舱里左右坐着四名战斗人员，尼禄没有一刻犹豫直接跳了进去。鹈鹕号还在翻滚，但是却没给尼禄一丝阻碍。
尼禄裹挟着灵力的一拳，携带搞过一千五百磅的力量，轰击在陆战队的头盔上。扭转身体，向后踢去，那一个正装备扑上来的人被踢飞撞在机舱壁上。
这切实的一脚，尼禄却是不禁皱眉。因为从脚上传来的感觉，使得她清楚的感知到，这人至少在1000磅以上。
半吨？
瞬间，尼禄的「帝势」扩散而开，如同山岳般压制住其他人的动作。减缓他们的响应速度，即便如此，剩下的两个人还是已经反应过来。近的一人直接就是一拳，如果一列火车照尼禄面门上冲来。
尼禄蹲伏下身体，蓄势，猛地冲起，一掌托击中那人下颚。预料中他应该至少是倒飞出去，当是仅仅是翻到。
远的一人仅仅是惊愕了一下，尼禄就已经炸开了机舱，瞬间自己三名队友就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他和刚才那人同时采取的行动，拔出腰间的手枪，瞄准眼前的尼禄，作势就要开枪，这几乎是本能反应。
但是，他却犹豫了一刹那。
翻滚的鹈鹕号，正在减速，狭小的机舱内还有三名他的战友。即使他们都穿着装甲，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正是这片刻的犹豫，尼禄解决了他最后一名队友，接着一个闪身绕过了他的枪口，身体如同一张弹簧暴起，灵力作用在每一条肌肉上。这一拳力道超出2000磅！这一拳，裹挟着濒临失控的灵力，轰击在他的头盔面罩上。
第十五章 对舰强袭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尼禄一人登陆了醍醐号运兵船。面对，突然闯入的尼禄，运兵船仓内，几名士兵有了片刻犹豫，正是这片刻的犹豫，尼禄解决了他最后一名队友，接着一个闪身绕过了他的枪口，身体如同一张弹簧暴起，这一拳力道超出2000磅。
这一拳，裹挟着濒临失控的灵力，轰击在他的头盔面罩上。整个击碎？不不不，这不是小说电影的艺术效果。
陆战队装备着覆盖全身的装甲，这是真真正正的军用装甲，是应对战争的技术结晶。一吨都不到力量，想要击碎这装甲的头盔，是在百日做梦。
但是，即使是再坚硬的盾牌，举盾的手也会累。
一千五百磅的拳击，虽然被装甲里的复合保护结构吸收了大部分，但是剩下的冲击足够创伤士兵脆弱的大脑。
闭合性颅脑损伤！
尼禄收回拳头，肉体凡胎的拳头上缓缓流下鲜血。也算是幸运的，头盔的目镜是结构材料制作的，不会像玻璃那样碎裂成尖锐的碎片。
不然这会尼禄的拳头就要血肉模糊了。
卸下他的手枪，尼禄转身进入驾驶舱，正好看见正转身看着她的副驾驶，尼禄毫不犹豫就是一枪。驾驶员身上没有装甲，裸的一般，根本不用怎么瞄准。紧接着，一枪毙了另一边的驾驶员。
解决鹈鹕式上这最后一人，尼禄算是终于控制了这架运输机。
混账！
一个火力小组，标准的四人编制，近两米高的汉子，全副武装，穿的可是快半吨重的马克四型“战争之锤”装甲。
加上两名机组人员，一共6人。这才六个人，尼禄感觉自己几乎要累趴下了。辛好机舱里空间狭小，对方火力小组施展不开。
灵力逸散的速度比尼禄想象的要快太多了。如同往竹篮里注水一般，过不了多久，偏向不符的灵力就会彻底流失殆尽。
尼禄也才18岁，一个女生，相比之下，显得小巧玲珑，占了一个灵活的便宜。加上吞下三支的灵力药剂，这才勉强拉平了双方的战力差距。
怎么？磕个药，就想无双割草，战神下凡？做梦吧。尼禄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瘫在驾驶座位上，大口喘息着。
她的呼吸早就乱了，心率从一开始就控制不住。尼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肌肉不在发出悲鸣的。
喘息了好一会，尼禄才感受到肩膀传来的阵阵疼痛。
尼禄中弹了。
什么时候？那个人开枪了么？没能完全躲过去么？
尼禄缓缓撕开，左边肩膀的衣服。血液已经浸染一大片，子弹留下血洞里，闪这如同电火花一般的微光。每次闪烁，尼禄都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
抬起右手，悬在伤口上，灵力运转，将那停留在体内的弹头拉出来。灵力一接触上，剧烈的疼痛直钻心底。
啊啊啊——
尼禄忍不住大叫，拉出弹头一看，银白的弹头上，刻印这翠蓝色的鸢尾花纹。联邦点三五口径手枪弹，还是对灵力的特种弹。
尼禄转动一下弹头，辨认一下，不是什么特别高级的对灵力弹，应该属于比较初级的一类军用量产型。
即便只是量产型，尼禄也不禁骂道真有钱！
机舱里躺倒的应该是联邦的地狱伞兵部队（轨道空降部队），或者是隶属联邦太空军陆战队的士兵。
给这种部队都配备上对灵力的特种弹药，哪怕是这种入门级，这也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尼禄拖着疲倦的身躯，手上无力的拿着联邦点三五口径手枪，抽出弹夹一看，子弹上果然也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还有之前的空间内爆弹，神奇，这群人到底是有多想让小从爷俩死啊，下了血本了真是。
她有心穿上地狱伞兵的马克四型“战争之锤”装甲，但是...半吨的自重先不谈，光是那两米的尺码，尼禄就不够。
尼禄现在才一米七多点，不到一米八。
而且，这种装甲要用专用的机台才能装备上或是卸下装甲，帝国和联邦的多数军用都是如此设计的。这般，穿上装甲混进去的愿望就完全落空了。
几乎是抱着一种绝望的心情，尼禄驾驶着鹈鹕号，驶向米诺陶斯级巡洋舰。至少目前他们没有攻击这艘鹈鹕号。
可能顾虑生死不明的友军也好，没有发现也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对尼禄而言至少算是一个几乎。
强袭作战除了指针对地面要塞，还有一种是针对舰船目标的。
强袭登入一艘军舰，往往需要一整个完备的作战编队。
帝国往往是使用大型主力舰火力压制，巡洋舰、驱逐舰火力支援，最后舰载战机火力掩护。
然后才由最精锐的部队进行强袭作战，登陆敌方主力舰。一般这个最精锐的部队都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帝国骑士。
现在，尼禄要单枪匹马的登陆敌方军舰。这要是成功了，足够吹上一辈子的。哪怕对象只是一艘巡洋舰。
上京市的军队，仍然在向空中的敌人倾泻火力。
远远的，似乎已经有坦克在炮击空中的敌人，不过收效甚微。
但是最快赶到作战位置，同时火力够格的，也只有这些机动力量了。
但是尼禄疑心，陆战的坦克有这么高的仰角么？不会是在车身前端垫砖了吧？这种大城市没有防空的高射炮，或是其他导弹之类的么？
尼禄从舷窗望下去，上京市越来越多的地方陷入火海。尼禄不禁咬了咬牙，压制内心的怒火。
只要是第三星际的人类文明，就受伊什塔尔星际公约保护。
但是联邦这群部队，不但违反伊什塔尔公约，对保护文明不宣而战。还违反星际交战法则，炮击平民区。
野蛮！
尼禄驾驶着鹈鹕号运兵船，缓缓靠近米诺陶斯级巡洋舰的腹下坞舱，腹下坞舱的护盾内陷一块稍大一些的正六边形护盾。
模块化的护盾，可以实时调整适应不同的情景。
舰载机进出军舰护盾，通用方案是在护盾上开一个洞，入口处靠内一些投射一面略大一圈的护盾。
这样类似大门与萧墙的护盾模块化构型，方便舰载战机进出，同时保障舰船本体安全。
尼禄进入了米落陶斯的护盾，并没有驾驶鹈鹕号降落在机坪。在进入坞舱时，她就展开光学欺诈术式。
尼禄跳下鹈鹕号，躲开人群，藏往角落处。尼禄十岁之后，就再没接触过军舰方面的知识了。
尼禄需要一点时间观察一下周围，努力回忆着小时候学的知识，可上课时她根本就没有听那啰嗦的老头讲的什么。
说到底，尼禄那时只是一个女孩。对这些大舰巨炮的东西兴趣乏乏。
那些白胡子老头也不多管她，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她那几个兄长身上。
鹈鹕号驾驶系统被米落陶斯的中控室塔台接管，装入自动驾驶状态。鹈鹕号缓缓降落在停机坪上。
周围立刻围上来一圈勤务人员，准备维护机体，这是他们的任务。
同一时间，尼禄远远看到，一组战斗人员迅速赶到那架鹈鹕号周边，举枪瞄准着刚刚降落的鹈鹕号。
几名地勤们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先一步靠近鹈鹕号的战斗人员，已经发出喊叫。
医护兵！伤员！
医护兵，伤员！
随着一道急促的呼唤，两人一滞，他们是随队的医护兵。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将枪往背后一挂，冲上近前，只一靠近鹈鹕号的舱门，便向后吼道。
抬出来！快！
几人立即冲了上去，将鹈鹕号上八人抬了出来。
医护兵飞快的趴到生死不明的火力小组成员身边，迅速调取他们身上装甲的监测数据。
情况似乎很糟，即便是尼禄自己，也难以判断自己到底造成了何种程度的损伤。她毕竟缺乏经验。
尼禄只见得他们对着通讯器麦克风喊道：急救班！快！
此时地勤人员两人一组抬着便携式装甲拆卸工具，两组人围着陆战队员忙活着，卸下一个个螺丝，打开卡锁，将装甲模块整个打开。
从他们默契的搭配，可以看出他们训练有素。
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波澜。
终于，当取下头盔时，显露出来的是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面孔。
医护兵丝毫不作停歇，再次检查伤者颈动脉，确认伤者是否还有脉搏。
机器也可能会出错，这一刻他们如是希望着。
但是，这一次没有。
医护兵脸色愈发难看，双手交叠，垂直放在伤者胸腔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上面。
开始快速的，按压伤者的胸腔。
无论过去多久，心肺复苏仍然是行之有效的急救措施。
随队医护兵一边做着心肺复苏，一边向通讯频道里的急救班报告着伤者的情况。
两人昏迷，两人心跳停止，两人死亡。死亡的是两名驾驶员。枪击，已经确认死亡。
让开！
随着一声高呼，正归的急救班已经到了。那一人冲刺过来不作停歇，直接跪倒滑到“昏迷”的伤者身旁。他熟练迅速接入伤者装甲系统，读取体征。
心跳停止，除颤！
他的手上拿着两个像是小熨斗一样的东西。
300焦耳充电完毕，第一次！离手。
那人喊道，似乎是不完全不在意其他人是否按照要求离手，直接就把那东西按了上去。
咚！伤者身体一跳，但是没有反应。
充电完毕，第二次！
咚！伤者身体一跳，但是没有其他的反应。第三次，离手！
当他准备第三次除颤时，年轻的医护兵叫住了他。递上手中的屏幕，便携核磁扫描仪的屏幕。
班长……
他放下了手中的除颤器，惊异的看着那之上的画面。他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屏幕上无法确认到完整脑组织的事实。
围绕在他身旁的医护兵停下抢救。这种程度的大脑机械性损伤，任何形式抢救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时另一组火力小组赶到这里，他们同样穿着“战争之锤”装甲。
为首的扑倒急救班那正在抢救的人对面，他远远得就看见了医护班停下了急救，他咆哮般质问。
怎么不动了？怎么不动了！
班长盯着地上的伤者后，缓缓抬头望向了他，似是难以启齿，看向对面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火力小组为首的人，因为装甲的面罩而看不见表情。
似乎是短暂的愣神之后，狂怒着扒开其他人，双手交叠开始快速冲压躺在地上的人胸腔。
他是联邦太空军陆战队的火力小组，是精英中的精英。搭在微型核反应堆提供给他们的装甲澎湃的动力。
对他们来说，杀人简单，救人难。
他仅仅只是按压了几下胸腔，就失去耐心，抬起右手狠狠砸向地上躺着的兄弟，砸在覆盖心脏位置上自己的左手。
其他人立刻上前拉住情绪失控的队长。
那队长一把挥飞部下，伏在躺在地上的人身上，颤抖着，大概是在哭。
地上躺着的人，大概和他关系很好吧？
第十六章 秦灵合纵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确认不明巡洋舰，请求支援。
龙远天死了！
秦震天愣了很久才敢确认这一事实。原本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祈盼，当它真的成为现实，并且呈现在秦震天的眼前的时候。他反而有些不敢相信。抑制不住的狂笑，数次爬上秦震天的嘴角，又数次被他压制下去。
德莱格家彻底倒了。他必须要为以后考虑了。因为饱受德莱格压迫而团结起来的更方势力，在失去了共同的敌人之后，联盟破裂只是时间问题。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下一个众矢之的，秦震天必须现在就采取行动。
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圣阶强者，后者都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秦震天转身向他们拱了拱手，笑道。
“此番追捕嫌凶，二位劳苦功高。回去，我一定如实上表朝廷，给二位请功。”
二人连连拱手回礼，“秦兄客气了！为国家，为社稷，只不过尽我二人微薄之力。谈不上什么功勋。”
功勋？秦震天不禁在心中暗骂，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老奸巨猾。自己说到明明只是请功，这请功可以是大功，也可以小功。可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功勋！这功勋的意味，那能小的了么？小功劳能叫功勋？
但是，秦震天也没有办法，以后用得着这圣阶强者的时候还多着呢。为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把关系搞僵不值得。一切也就是瞬间心念闪动，秦震天旋即陪笑，连忙道：“二位过谦了。”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秦震天也擅长这个。当然不能忘了，还有一位大功臣！秦震天通过通讯器，联系远在31公里外的灵音。
“灵丫头啊。在干嘛呢？”
灵音也是一个激灵，被突然响起的联络吓了一跳。好在这一吓，她也完全从狙击状态中恢复过来。本想就近依靠在身后能量中继模块上，瞬间想起这玩意现在百来摄氏度肯定是有的，遂打消这个念头。
“秦叔叔，我？休息一下，等他们把我的枪拆完。然后回去洗澡睡觉吧。”
灵音坐在一块石头上眺望远处，龙远天死了的地方还遗留这冲天了灵光。
“对对！连续工作了六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这样吧，我给你批一年的假期。你好久没回家了吧。”
“真的！”
“你秦叔叔会骗你么？丫头啊，这次任务能顺利完成，你厥功至伟啊！回去，秦叔叔给你请头功！”
灵音一听，秦震天竟然要把头功让给她，先是一惊，后是诧异。依照秦震天的性子，这头功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了？正准备开口推辞，却听秦震天开口继续道。
“丫头，你这次亲手击毙德莱格家主，灵家年轻一辈里恐怕再没有人能和你争夺下一任家主之位吧？没了德莱格家，灵家成为联邦神学界下一个巨头是板上钉钉的吧？”
心回念转，德莱格家族这个庞然大物倒了，联邦神学界便再没有能阻止灵家崛起称霸的势力了。而德莱格家族的家主，是被她灵音亲手击毙的！击毙宿敌领袖，这份功勋，灵家小辈哪一个比的上？退一步讲，死在她灵音手上的巅峰强者，比那些屁孩见过的都多。他们拿什么争家主之位？
灵音的思念再转到秦震天的反常举动，就好理解很多了。
“灵音如果顺利成为灵家家主，定然不忘秦叔叔提携之恩。”投桃报李，大家都是聪明人，说话没必要藏着掖着。说到人不傻，听的人就傻么？
“那秦叔叔先在这里提前祝贺你荣登灵家家主之位！”
“谢过三位叔叔的帮助了，以后灵音有求可不能推辞哦。”
灵音又道了一次谢，才挂断通讯。三位圣阶强者先是一愣，旋即大笑！
望着天空，灵音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狂喜。
灵澈怎么样？灵洵、灵动怎么样？还有号称千年一遇，不世出的修炼天才的灵明，又怎么样？强如龙远天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上？一群小屁孩，天天就知道傻叫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命由我，不由你！”
灵音突然得意忘形，把心中所想喊出来了。只惊得周围回收诛仙之剑的人员，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灵音不禁老脸一红，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飞速寻找别缓解尴尬的办法！突然见到站在自己爱枪边上，摆着躬身姿势的人。
“你！知道怎么处理我的枪么？”
那人一个激灵，立正打了一个军礼。大声的回复道：“报告长官，我毕业与迦南大学，布努夫莱分校，是枪械设计和枪械维护保养双料博士！一定把您的枪维护的和新的一样！”
双料博士？迦南大学？那可是联邦最有名的大学，确切的说，迦南大学不是一所大学，而是代指十几所大学。其中好几所都是联邦排名前几的大学！一听到把枪维护的和新的一样，灵音不禁一阵头大！
“我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我用这把枪击毙了龙远天欸！龙远天你知道么？号称天龙的龙远天欸！你要把这把擦的和新的一样？”
“请长官指示！”
灵音一阵头大，确认这个布努夫莱毕业的双料博士，读书读傻了，“当然是保持原样，给我裱起来啊！这是我的功勋章！”
在充分理解灵音的意思之后，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灵音是他们的直接上级，长官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就是要求把这般造价不菲的武器，拍扁成片裱起来也必须执行命令。
另一边，就在秦震天正沉浸在这份胜利的喜悦中时，追捕二号目标的小队传来了通讯。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秦震天头上。那个被发现的二号目标，只不过是龙远天用灵力种子做的假目标罢了。
一个孩子能掀起什么浪？可是......毕竟是德莱格的种！万一出什么状况，一起努力可就付诸东流了。
“龙远天！真有你的！传我命令，炮击整座城市！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罢，秦震天就率部返回巡洋舰上。一种战机则从米诺陶斯号中蜂拥而出，秦震天的命令被传达到部队上下，一时间大小口径的炮口全部对准地面的城市。空中的巡洋舰米诺陶斯号，也展开了一边的侧舷副炮组向地面倾泻火力。上京化作一片火海。
只要将整座城市夷为平地，就能保证彻底铲除后患。秦震天却是心念一动，开始考虑其一些事情来。
他秦震天是秦家的家主，联邦里负责统领军情六处。军情六处和军情七处不一样，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情报机构，而是国家秘密警察。
很久以前，他就有个计划。将数个第三星际的神学文明的星球，用通道链接在一起。让他们彼此联通，然后从他们之中挑选一些有些潜力的。今天安排点秘籍，明天设计一些奇遇，后天导演一场退婚。像养蛊一样培育圣阶强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收获。这样不比常盘台那群死教书高效。
虽然这般培养的强者，一脱离主场天地，实力就会大大跌落。充其量只能算个伪圣，但是架不住我产量高啊！强如龙远天怎么样？还不是被一群人搞死。现代战争讲究的是产量至上！
想想看，到时候他握着秘密警察，有先斩后奏之权，不怕这群伪圣不听话。联邦之内还有谁，敢忤逆他秦震天！
可恨当时德莱格极力反对，说什么反文明、反人权？所以这个设想就停在了理论验证阶段。现在德莱格没了，灵家将取而代之。拉拢灵家，加上他统领的秘密警察，促成这件事几乎没有难点。计划的名字，秦震天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三千大世界”计划！
现如今，有了灵家的助力，大业可图！一想到美好的未来光景，秦震天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是很快哪有心布愁云，他年事已高，纵使圣阶命长，恐怕也来不及在有生之年完成霸业。他膝下也没有儿子，唯独晚年得了一个女儿。却也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印象中她那女儿，性子淡泊，也看不出有什么雄心壮志。
看来回去要好好的和女儿谈一谈。
以前秦震天总觉得女儿小，这次任务一别就是6年。思念至此，猛然发现自己6年都没有见过女儿了。如今身处帝国境内，仍在险境之中，畅想未来未免为时尚早。
“炮击多久了？”
“37分钟了，长官!”
秦震天陷入了沉思，他反复琢磨心中那种感觉。无论得到的回答是多久，37分钟，还是37小时，他觉得自己似乎都不会放心。再次拨通灵音的通讯，那边传来丝丝水音，恐怕姑娘是在洗澡。
“丫头，你不是有个天赋‘猎者直感’么？假设龙远天有个孙子，能不能感应到？”
那边灵音关掉淋浴头，拿出毛巾擦了擦头。以假设目标，使用天赋，她还试过。似乎可可以试试。旋即闭上双眸，心神扩散，回荡在此间天地。
“秦叔叔，好像有点朦胧的感觉。就在上京附近，不过好像有两个信号？”
秦震天闻言，非常欣喜，至于什么两个信号，他也不放心上。自不用说，肯定是龙远天弄得那个假目标呗。他却不知道，那灵种已经被追捕队给打碎了。他来到舰桥，一到这里就说到。
“传我命令，全员返舰！脱离行星引力，准备跃迁返航！所有对舰导弹，水雷准备发射，目标覆盖此处方圆五十公里！对了......干脆把那个也用上！Q弹准备！跃迁准备之前，一齐发射！”
听到Q弹，舰长大惊！安提佳星球上至少有四十亿人，一枚Q弹下去就全没了！
“等等！Q弹是歼星武器！你有种族灭绝令么？”
秦震天冷冷地看着他，半天没有说一句话。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贾舰长？仁义的紧啊！你想抗命嘛？”
“舰桥之中，战舰之上，舰长最大，何来抗命一说？”
短暂了愣神之后，秦震天大笑。笑得是太空军愚蠢的军章，他此刻却无心和这舰长废话。先不论他统帅联邦秘密警察，有先斩后奏之权。当当是他圣阶强者的实力，就不惧任何人。如果是面对一整艘巡洋舰，他还有几分忌惮。但是此刻他秦震天，就在舰桥里，站在舰长面前，谁敢忤逆他！
“来人！贾舰长率部哗变！拿下！”
“是！”
左右隶属军情六处的士兵立刻上前擒住舰长，打昏拖走。舰长手下的兵也并非对上级不管不顾。只是，秦震天和其他两位圣阶强者的气势已经将他们死死镇住。
大副捡起舰长掉在地上的帽子，眼睛一转，跑到秦震天面前，双手奉上舰长的军帽。
“贾舰长未经请示，私用Q弹，带兵哗变，现在已经被宪兵拿下。请长官指示！”
秦震天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心道是这个大副有几分意思。他一句话给贾舰长定了个哗变的罪名，这大副直接连同这种族灭绝的罪名也顺势甩到了前舰长头上。秦震天倒是不怕自己落什么罪名，能扳倒他的还没生出来呢！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识时务者，遂问了他的名字。
“陈又亮大副平叛有功，暂代舰长一职！你写一份报告给我，我给你递到太空军本部去，那几个老家伙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是！谢谢秦处长栽培，卑职定唯秦处长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第十七章 再见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尼禄不知道，只是一边小心翼翼移动着，一边警戒着坞舱内的人员。
忽然，警报大作，响彻整个坞舱。这是海军舰船通用的入侵警报，帝国用的也是这种。准确来说，帝国制定了国际标准，帝国的就是国际惯例。
随之而来的是中央调度室发来的全船通报，个人终端、公共广播各种途径都有。一瞬间，尼禄似乎直接是感觉到了数道视线扫过来。
坞舱内的战斗人员立刻进入战备状态。趴在亲弟弟遗体上的火力小组队长，一下跳了起来。
吼了一声，直接冲向尼禄所在的位置。中央调度台已经下命令了，命令最近A3火力小组，排除威胁！
尼禄紧咬银牙，扭头就跑。
该死！被发现了。这么快的么？热源探测？灵波探测？怎么发现我的，那些人，这么快。
如果冷静下来考虑，无论怎样考量，单独一个人，为进行过专业训练，以一艘联邦正规军服役的军舰为目标进行强袭作战，都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可是，无论再给尼禄几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
必须找到小从！
尼禄冲刺在长廊中，开启三倍速逼近士兵，双手持握抬起手枪将两颗子弹送入了敌人的头颅。
只要不是火力小组这种战斗人员，她手上的武器足够应付了。
该说尼禄真的很有射击天赋么？两次射击都是不做停留，移动击发，居然打中了。
尼禄拽起死尸的手，握在把手上，拉开了那道门。
隐藏指纹识别系统的把手，军舰多数应该是这样设计。至少帝国的军舰有部分这样的设计。
如果拉不开，大不了再来一发HESE-13爆炎术式，轰开。
一拉开门，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尼禄又是连开两枪，放倒较远的两人。
已经是六枪六中。
“坐下！别乱动！”
尼禄一声呵斥，将手枪瞄向围在桌子边的人。看到桌子上那个通灵盘，尼禄知道自己没找错地方。
中央控制室，现代军舰上负责统御管制调度整个舰载武器系统，所有舰载机起飞与降落的地方。
一般而言，不会离坞舱太远。
被尼禄吓住的几人看上去都是高阶军官，围在中间的桌子上是微缩的米落陶斯级的剖面模型。
模型其上还有许多舰载机的贴纸，那就所谓通灵盘的本体。那是自海军还浮在水面上起，就一直沿用至今的古老系统，帝国海军称它为通灵盘。
无论技术怎样发展，愈是简单的系统便愈可靠，愈是可靠的装备便愈加受前线部队的青睐。
“我弟弟呢！”
尼禄将枪顶在老头头上，也不管他肩上扛着几颗星。
如果小从被抓住，一定要通过舰载机带回来。那么，统筹调度舰载机的中央控制室一定知道是否有人被抓回来。
“你，冷静。”
“说！”
尼禄恶狠狠地喊到，大口喘息着，枪口都止不住地抖动。狠狠的顶在那军官的头上。
那样子就好像随时都会开枪。
“什么弟弟？”那老年军官流着冷汗，“我没见过。”
“说实话！你他妈，混账！”
“我确实没见到。”
老头军官尽管看上去很害怕，但是仍然保持着必要的镇定。但是这样一来，尼禄就难以判断他说的是否属实。
略微思索，尼禄枪口一掉，指向旁边年轻的副官。
“你说”
“真的，我们真的没见过你弟弟。”
尼禄仍然不能确定，正准备继续逼问的时候，猛地察觉到身后的异动。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尼禄第一时间扼住面前年老军官的脖颈，闪身至其身后。
枪口顶在军官太阳穴上。
“别动！”
打开舱门的火力小组队长，顿时停下了脚步。但是，火力小组全员手中的突击步枪却没有放下，仍然死死锁住躲在军官身后的尼禄。
“调度台，目标挟持人质，A3申请开火许可。”
“A3小队，调度台收到，许可申请中，请稍等。”
通过通讯器和对话不加掩饰，即便是尼禄也听得清楚。正常来讲，一线作战部队同调度台的通讯，完全可以做得更加隐蔽，且理应如此。
现在却连默认对点通讯的调度台，不相干的尼禄都听见了知性女声的回答。
合理的解释就是“想让尼禄听见”，所谓的“阳谋”，迫使尼禄放弃人质。
没有办法，谁也无法保证所谓的开火许可，联邦会不会下来。涉及联邦的战斗规则，这触及尼禄知识的盲区了。
但是，一旦许可下来，人质就失去其身为人质的意义，尼禄便直接陷入死地。
该死！
尼禄强提一口气，压制住体内躁动的灵力。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尼禄的心平静下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
尼禄颤抖的声音在老军官耳边响起，湿润的语气一下击中了老人的心扉。
老军官有几年没见过孙女了，那孩子该有这女孩一般大了吧？
“你弟弟没在船上。孩子，我保证。”
尼禄眼眸微颤，她没想会得到答复。不觉得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弟弟没落在他们手上。
“谢谢……抱歉。”
不等老军官反应，他的身体猛地被推出去。
同一时间，尼禄酝酿已久的术式发动，榨取尼禄体内每一丝受控灵力。灵力回路受损的太多了，但总算不太晚。
飞出去的军官，直直扑向门口的火力小组。突然的变故，不至于另火力小组乱了阵脚。
但是极速靠近的友军扰乱了他们的枪线。尤其是许可没有下来之前，他们向友军开火。
就这片刻的举棋不定，对尼禄来说便是一线生机。
固有时御制·三倍速！
尼禄化作流光掠影，划过军官身侧。
“开火！”
进入火力小组射界的瞬间，子弹便呼啸而至，落在尼禄身后。
超过120分贝的枪声压过了调度台的命令，几乎是同一时间。
“开火许可，优先保障人员安全，确认目标为武士个体，对策小队支援中。”
保障人员安全不仅是军官，也包括他们自己。《联邦交战守则》第二条就是，非武士作战单位禁止对武士正面作战。
但是，火力小组组长却将之抛之脑后。
武士执照，他也有，在常盘台取得的见习γ阶武士执照。
仅打出去几发子弹，尼禄就已经逼近目前。这种交战距离上突击步枪已经失去意义。队长当机立断，向尼禄的身影就是一记枪托肘击。
队长一击落空，他不做丝毫停滞，顺势回转，扫出后旋踢。
尼禄一惊，在眼中极速放大的腿，收起右臂展开防御壳术式。
那如同电压不稳的电灯般闪烁着展开的灵力屏障更本起不到作用。
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如玻璃般破碎。附着全重半吨的战争装甲，这一记后旋踢的力道达到惊人的4000磅。
在玻璃般脆弱的防御壳破碎的一瞬间，尼禄就将全身仅存的灵力灌进右臂。
沉闷的声音中夹杂着骨头碎裂的脆响。也许不怎么清脆，但尼禄主观上觉得一定很脆。
疼痛另尼禄牙都快咬碎，她却也没时间在意这些事情。顺着这一下4000磅的力量，飞退出十几米。
连着几个后滚翻才把力道卸干净。尼禄不做任何停留，闪身拐进弯道。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子弹就随之而来，扫在尼禄前一帧画面所在的位置。
“哈哈哈！你们今天犯下的累累罪刑，终将受到制裁。”
尼禄的声音回荡在火力小组几人身边。
“调度台，我们丢失目标。”
“收到。目标位置捕获中……已更新。”
火力小组队长一声令下“追”，便冲了出去，队员重整装备紧随其后。
战术目镜上显示，入侵者好像正向舰载机弹药库靠近。
“A3火力小组，入侵目标正试图前往舰载机弹药库。B2火力小组以前往拦截，请协助排除威胁。”
“不对！”
于此同时，公共广播响起：舰船准备进入跃迁断层，冲击准备。
另一边，米落陶斯执行安全协议，降下各所安全门。舰载机弹药库安全闸关闭，锁死。凡是装载弹药这种危险物品的舱室，都被加厚的装甲保护。
“队长，什么不对？”
“一个人攻得下弹药库这种重地么？弹药库附近有什么？”
弹药库附近？上面是三级主装甲带，旁边挨着机库，下面与坞舱隔着二级主装甲带。
“坞舱！坞舱后面是什么？”
坞舱后面是什么，那几乎是国际惯例，几乎所有具备舰船生产能力的国家，都是相同设计。
“脱逃舱！调度台，目标准备使用逃生舱！”
“收到！”
短暂的沉默后，传来调度台小姐姐无奈的声音。
“目标脱逃，任务中止。”
为了即使在最极端的情况下，让军舰上的人员逃生。军舰配置的逃生舱并没有和舰船系统链接，而是独立的一套系统控制。甚至还有纯机械的手动控制模式。
即便是整艘舰船都落入敌手，船上的友军也能脱逃。随着逃生仓被压缩氮气喷出舰身，尼禄离开了这艘米落陶斯级轻巡洋舰。
无尽的太空中，米洛陶斯破开幽邃的空间，缓缓驶入一个巨大黑色光洞中。
光线在洞口边缘扭曲，落进洞里。
非物质虚数空间传来的对世间一切的三途川力，无可违抗，不可豁免。那来自深渊虚空的力量将尼禄的逃生舱一同拉进世界的背面，那无尽「虚空」中。
在沉入「虚空」的最后一刻，20点41分。透过逃生舱的观察窗，尼禄看见，无数导弹拖曳着幽蓝的尾炎，射向那颗美丽的星球——安提佳。这艘米诺陶斯为了安装潜行隐蔽设备，拆除了主炮组。作为弥补，装备大量的导弹。其中，甚至有一枚灭绝一个行星所有物种的禁忌武器。
不！
逃生舱程序执行，释放出麻醉气体，温度也逐渐降低。在意识冻结前，尼禄发出最后一丝哭号。
可是，仍可能在安提佳星上的弟弟再也不能听见了。
尼禄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第十八章 劫后余生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宇宙中，一群对舰导弹拖曳这幽蓝的尾焰，向行星奔射而去。那颗行星名为安提佳，其上生存这46亿人。
此刻，这颗星球上意识到自己性命垂危的人，只要寥寥几个而已。秦震天对上京发动总攻起，到全军撤离不过一个小时。
安提佳不过刚刚迈入机械化时代，没有全球网络。这一个小时，疑似外星人进攻的消息才扩散至上京周边各个县城罢了，然后就是安苏帝国首都皇室知晓这个消息。这之中，有能力观测天地的大能，只有两位。一位是安苏帝国皇室的守卫神兽青紫玄冥龙。另一位是上京冰帝。
当他们见到，从天外向安提佳奔涌而来的导弹时，虽然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修为到心通天地境界的他们有一种几乎本能的恐惧。那一刻，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涌上心头，完了。
咚！
突然，天边划过一道流光，爆射到导弹之前。突然爆炸，在空间上留下一个孔洞。来自虚空的三途川力从孔洞里涌出，拉扯所有导弹陷入孔洞。百枚导弹不堪拥挤，终于第一个被引爆，接着就是连锁爆炸。直到Q弹，也被引爆。
天地变色，昼夜归一！整个星球都陷入了耀眼的白光之中，爆炸产生的特殊能量冲击，生生扫开安提佳所有的云层。上京城的火焰，瞬间熄灭。但是固体的物质，例如建筑却几乎不受影响。
接着这Q弹的能量还得不到完全的释放，就被三途川力拉进了虚空。世间有形的、无形的，只要存在便无法从三途川力的作用中逃离。这不是四大基本相互作用，是“无”对“有”的作用，是神力！
这一场爆炸，虽然距离安提佳星还算远，但是整个安提佳星仍然受到了巨大的影响。冲击波把星球表面的水推向远端，失去作用的水必将回流，掀起滔天巨浪。海啸吞噬了几乎所有沿海城市。整个天空也看不到一片云彩，被冲击波汇聚的水汽，全部化作降水，落在大海里。星球的洋流，气流，整套循环系统陷入混乱。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安提佳上的人都会饱受洪涝，干旱，风暴，海啸等极端恶劣恶劣气候的摧残。那些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大能们？算了吧，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整座星球的气候调整回来。就算有，四大帝国，谁会愿意率先自废国力救民于水火？不怕其他三国趁机发难么？
只不过，此刻虽然安提佳上各个势力阵营都已经感受到这次爆炸，但是多的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天空之外。
“刚刚那是什么？那到流光是什么？何方神圣救了我们？”
青紫玄冥龙和冰帝相隔千里，却和商量好一样，做出类似的判断。只是自己的判断太过超越时代认知了，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什么外星人还是最近才出现的新兴概念。
顺着流光来的方向，眺望过去。唯有冰帝，冥龙这种层次的强者才能勉强看到，那深邃的黑暗中、群星之间，几个巨大的声音正缓缓驶来。那是和先前，安提佳上空出现长达九公里的庞然大物类似的存在。
不同的是，他们只是远远的停在哪里，留下一艘，其它的军舰调转方向，向米诺陶斯潜逃的方向追去。那留下的一艘，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靠近安提佳，驶入安提佳的同步轨道停泊。之后就再也额没有采取行动了。
即便它距离地面那般遥远，仍然在天空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剪影。这轮番的恐怖景象，把普通百姓吓得不轻。上京江北的大山地下，是一个巨大的防空洞。江北的穷人因为穷，所以距离防空洞近。算是因祸得福，上京遭受进攻时，及时躲进防空洞的人远比江南的富人们多。
虽然江南也有防空洞，但是还在规划建设中，就是没修。所以江南不论多么富有的人，只要没有给自己准备避难所的，都只能跑到江北山下的防空洞里。
安白雪缩在角落里，时不时警觉的巡视着周边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挤进了这个防空洞。她的怀抱中龙启从在熟睡，这孩子似乎有种魔力，让她忍不住想要呵护。只要在这孩子身边，就会觉得特别舒心。
突然，安白雪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仪态雍容，清冷高贵，在脏乱的防空洞里如绝尘的仙子。
“冰姨！”
来人正是冰帝，冰兰心。她看见安白雪，对安白雪微笑了一下，旋即看到了她怀中的孩子，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走吧，我来接你。这孩子是？”
“遇上的孤儿，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说到这里，安白雪似乎有几分落寞，“就像我一样。”
冰兰心眉头一皱，听到这话可不高兴！抬手就在安白雪头上敲了一下。你不把你冰姨当会事了就算了。小如呢？小如为了给你当妈，30岁的人了，男朋友都没有一个。
“什么胡话！这话对的起小如么？”
安白雪也就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吐了吐舌头，权当认错。冰兰心转身带路，安白雪抱着龙启从跟随在冰兰心身后。整个人显得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脱离脏乱差的防空洞。然而她并没有开心多久。当安白雪跟随冰兰心走出防空洞的出口时，被上京城的景象震惊。
视界中几乎所有的建筑都被粉碎，压平。火势在任意蔓延，到处都是烧焦的不明物体。废墟里没有传出人的呼救，或者孩子的哭声。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安白雪跟着冰兰心到了隔壁的军用地下掩体。穿着各式制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在忙碌着。他们脸上还能看出残留的惊恐神色。此刻唯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压制那种恐惧。即便安白雪和冰兰心这种，不世出的美女从身旁经过，也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通过层层古关卡，来到掩体最下层。这是一个会议室，墙壁被30cm厚的钢板加固，承重的立柱都是，两三人才能合抱的不锈钢结构，如此空间还颇大。在地下掩体狭小的空间里，开辟出一个这般宽敞的房间，是很奢侈的。毕竟，那些修炼大能也没有什么避难所的概念。
但是现在，上京城三教九流，官方的，非官方的，但凡有些真本事的人，都躲在了这里。几个人明显惊魂未定，还按着乱跳的心脏，大口喘息着。
安白雪一进此间，就闻到空气弥漫的异味，不尽皱起了眉头忙捂住口鼻。撇了一眼角落，几个工人似乎在修通风设备，好像已经初见成效。她想出去，但是母上安碧如已经看见了她，向她招手。无奈，只能乖乖过去。
“妈！”
安碧如一身劲装，英气逼人，目光凌厉，刺得人不敢对视。
她盯着安白雪怀中的孩子，面露疑色。不等安白雪解释，怀中孩子似乎是终于觉察到环境变换，挣扎地睁开双眼。与安碧如对视一眼，然后缓缓收回目光，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安白雪把龙启从放下，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感觉似乎有些烫手。
“啊！发烧了！冰姨快来！用你的寒气退烧。”
此刻大厅内，围坐着数方势力。经历此番浩劫，仍能存活的下来的人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实力过人。显然这群人属于后者的居多，他们之中不认识冰兰心的人根本没有。冰兰心何许人也，那可是化神问虚级别的超一流强者。如今正值道艰时代，灵力是何等宝贵。这般强者，怎么会浪费灵力去给一个小鬼治发烧。
倒不如说一个小鬼头出现在这种场面，本身就够诡异的。但是，接下来他们看到更加诡异的一幕，冰兰心轻移莲步，在那小鬼身前蹲下，伸出纤纤玉手搭在小鬼头两侧，旋即寒气涌动。竟然！冰兰心这个站在整个安苏帝国巅峰的问虚强者，竟然真的去给那小鬼退烧。
此刻却不是在意这种鬼事的时候。静坐一方的胖子，金丰集团董事长金三钱，率先打破安静。
“安总督，现在人也差不多齐了。没来的，估计已经没了。我们这些人还活着，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这样吧，上京城重建费用，核算之后，我出两成用来重建港口。”
不等安碧如开口，一个妖娆女人就开口嘲讽道。
“金胖子，这么快就开始打港口的主意了？是不是重建的港口得归你们金丰集团啊？怎么金丰宗现在这么缺钱么？金丰宗想要港口，也不问问林氏集团同意不同意。”
金丰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只是自己的心思被这么一说，总有种自己在打小算盘的感觉。林氏集团也有几分经济实力，但是其背后势力才是让人忌惮的。近期才兴起的四圣宗，尤其是他们的宗主。道艰时代还能炼制丹药的奇人，最令人忌惮。
想到这里，金三钱不由的向安静坐在那里的林氏集团美女总裁，林婉清。姿色卓越，气质上佳，只是此刻面色不好，阴沉一张脸。左右搜索也没发现四圣宗人的踪影，他才放心下来。
安碧如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几方势力一目了然。不过大部分人，安碧如元婴境界，自然都不放在眼里。道艰末法，几方势力领袖也不过金丹巅峰，能有这般成就已经难得可贵了。只是，唯独人群最中，两位藏身斗篷之下的老人，隐隐地竟有元婴气势。
道艰末法，元婴境界已经是能到达的极限。如今的元婴强者多是上一个时代遗留下来的老怪，显然这两个老人就是这种老怪。
老怪中的一人，抬起头露出白色胡须，他用拐杖敲了地，待到会议室里听不到一点杂音才缓缓开口。
“此番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开始分配灾后利益。谁告诉你们灾厄已经过去了。嗯？请娃子说明一下吧。”
白须老人的发问，自无人敢回应，都将目光投向了安碧如。经过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谁也没说过灾厄已经过去了。
安碧如，盯着白须老人。压力自然有的，但是必要的说明是她作为总督的职责，她还是开口说明了官方掌握的情况。
“首先是傍晚时分，江北地区短暂出现了一位惊世强者！推测实力有大乘境界。然后消失，再次出现是在江南临江新区。临江新区一共出现了四个同是大乘境界的强者，爆发了一场大战，陨落了一个。推测，陨落的应该是江北出现的那位。警方刑侦组给出的看法是，仇杀。”
“四位大乘境界强者？这不可能，你确定？”
第十九章 遗产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乘境界乃是此间修炼一途最高境界。即便道艰末法之前整个大陆上，大乘境界强者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手之数。
“这是冰帝的判断。你们怀疑么？”
冰帝本人对此不为关心，继续向龙启从体内输送灵力。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只能小心摸索。只是，她发现面前孩童听到那强者陨落的消息的时候，浑身战栗。冰兰心不禁心生怀疑，难道面前孩子和陨落强者有关系？
众人一听是冰帝的判断，皆不再言语。冰帝权威还是有的。此时，两名斗篷老人中，一直没有言语的那位，也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黑色胡须，说道。
“可知，那四位强者来自何处。”黑须老人声如幽冥，让人不寒而栗。
“......恐怕是其他位面，或者是天外。”
等等，三位天外强者来此间追杀一位大乘境界强者。也就是说，这个陨落在上京临江新区的强者，身后无门无派！
大乘境界强者所遗留，得之尘纤就能收益匪浅。这是何等天大机缘？无主之物，有缘得之！一种狂喜很快就冲昏了在场众人的头脑。已经有人忍不住移动脚步靠近大门了。
冰兰心发觉到场面有失控的迹象，淡淡发散气势，霎时间，室内温度爆降几度！
物理降温，使得众人冷静了几分。只是这一下操作，连带着龙启从体内的冰帝灵气也躁动了。龙启从打了一个哆嗦，无奈只能控制冰帝的灵气流动，转入自己的头部，并适当调整出力功率。
同时心中也不禁吐槽，给发烧病人物理降温，也没有将人整个关在冰箱里的啊？给头部局部降温，保护大脑不受损伤就好了。堂堂冰帝，化神问虚的大能，可毕竟只能算是一介武夫，而非学医的专业人事。祛病治患的本事差太多了。
冰帝顿时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龙启从。她！她的灵力竟然被一个孩子调动了？什么！这怎么可能
白须老人用拐杖敲击地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向安碧如问出来被人忽略，却也是最为关键的问题。
“你们官家为什么还躲在这里？”
安碧如兀自坐下，扶着额头，淡淡的说着。
“第一波人走了之后，准备顺手毁灭整个大陆。就是刚刚那场爆炸冲击。但是出现了第二波人，替我们拦下了攻击。如今他们还在天宫之外，不知是敌是友。”
“我问的不是这个。此等强者陨落，但凡有所遗留，必然震惊世界。但是你们官家无人前往，想必定然是有什么危险吧。”
危险？众人恍然大悟。但凡强者所留遗迹，必然危机重重。不然，安苏帝国官方怎么会在这里躲着，放着此等重宝不管呢？至少也要派强者在那里镇守才对。
安碧如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挥了挥手。只看见几个警员，走上前来，一番操作播放起了幻灯片。第一张幻灯片投射在安碧如身后的墙壁上，安碧如努力的低头不去看。
幻灯片切换，一个个人，浑身脓液血肉模糊，挣扎在生与死之间。
安白雪大叫一声，连忙捂住龙启从的眼睛。伴随这一叫，即便一些人见惯了杀戮的景象，也忍不住胃里面一阵翻腾。几个承受能力弱一点的，就地就吐了起来。
冰帝似乎是被安白雪这么一叫，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但是目光仍然马上没有离开目前的小鬼一寸。她缓缓站起身来，瞥了一眼墙上的幻灯片，又望向众人。冷笑了一下，说到。
“四圣宗宗主江一凡，也成了这个样子，现在生死难测。你们不怕死的，可以去找宝物。地点就在天空塔附近。灵力都没散尽，不难找。”
说罢就跟着，被安白雪拿走的龙启从出去了。但是，她的一番话，却在众人心中想起惊涛骇浪。
江一凡也成这副模样了？那可是半步元婴的新秀啊。末法时代也能炼制丹药的奇人！这么就！
听到江一凡的名字，林氏集团总裁林婉清明显颤动了一下。那是她爷爷给她钦定的未婚夫，她一直不喜欢。但是，江一凡确实在她心中刻下了痕迹。这次浩劫，她爷爷没能幸免遇难。林家所有的重担，在这瞬间，完全压在了她一个女人身上。
自强的林婉清，也会偶尔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下。她下意识的想到了江一凡，可是此刻是听到了江一凡的噩耗。竟是隐隐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只是，这种伤痛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
龙启从被安白雪拉出会议室，冰兰心也紧跟了出来。在安白雪一再的坚持下，龙启从被拉到了临时医务室。来都来了，龙启从也无所谓让医生检查一下。
医生说体温正常，嘱咐要注意休息。这说明，冰帝的灵气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安白雪听到医生的诊断，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牢牢记住了医生的嘱托。立刻让人给她安排房间，总督的千金，自然无人敢怠慢。
没过多久，龙启从就躺在了舒服温暖的床上。在此之前，安白雪还强势得给龙启从洗了热水澡。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深处山体中，落得一个安静。许是累了，许是感冒，龙启从很快进入了睡眠。安白雪就守在床边，满脸笑容的看着安睡的龙启从。
安白雪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灵力正在一点一点蜕变，她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增长。靠的愈近，变化就愈加明显。这份变化也令她仿佛窝在暖炉旁的沙发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龙启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好像在不断下沉，像是在海里，又好像在空中。下沉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但是好像听过，很熟悉。然后是一阵冷意，好像坠入了冰窖。一下子，龙启从就从梦中惊醒。
冰兰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床边，就在安白雪边上。龙启从看见这位冰姐姐，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睡着觉得冷了。
“冰姐姐，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的寒气啊。有点冷。”
“我才刚来。”
龙启从和冰兰心同时露出疑惑的神情。冰兰心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是龙启从的玩笑。安白雪见到龙启从醒来，确是显得很激动，忙问道。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被安白雪这么一提醒，龙启从突然觉得饿了。考虑了一下，回答道：“粥和馒头就可以了。”
安白雪离开之后，房间里就剩下龙启从和冰兰心。冰兰心目不转睛的盯着龙启从，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看，尴尬伴随着沉默弥漫开来。
“冰姐姐，找我有事么？”
冰兰心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想要将龙启从看透，良久才开口道：“有时候觉得你不像是个孩子。”
“像不像，我也只有八岁啊。”
“八岁的孩子经历这种浩劫，都躲在父母怀里哭。可没有你这样镇定自若得和人交谈。也没有一个八岁的孩子可以操控一位半步问虚强者的灵力。那位陨落的天外强者，最大的遗产应该就在我眼前吧。”
这并非是无端的强行猜测，多名警员目击，黑色的铁甲人追捕一个八岁男孩。来自警方的分析报告称，天外入侵者在炮击城市之前，似乎在寻找什么男孩。现在看来，他们所寻就在这里了。
龙启从陷入了沉默，原本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你要把我交出去么？他们会很乐意出一个好价钱。”
“好价钱？”冰兰心冷笑了一下，旋即毫无预兆的震怒道，“上京一千多万人，你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么？”
“十几万吧。躲在这里已经是全部的幸存者了吧？”
“多一些，不过也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活下来。”冰兰心看上去有些落寞，几百万人遇难，见到这样的景象，没有人可以无动于衷。冰兰心成为超一流强者之后，在这样的天地浩劫面前，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末法时代之前，修炼者最流行的一句话是“修炼，乃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如今冰兰心看来，说这话的人目光短浅且狂妄自大。
笑死人了！逆天？逆的究竟是那片天？夺天地造化？天地灵气枯竭，便将整个修炼界打回原型，道艰末法。愚蠢！
冰兰心的脸色愈加阴沉，恨意的目光却没有放在龙启从身上。龙启从很疑惑，疑惑的也不止眼前冰兰心的反应。
“他们不确定歼星武器能不能杀死我爷爷，要亲手解决我爷爷才会放心。但是他们确定我一定顶不住，歼星武器是最好的选择。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拦截下来的。”
靠大气层都出不了的修仙者么？一般行星灵脉的有效范围也就到大气层附近了。在这种距离上拦截下来歼星武器，也没有什么意义。
“出现了第二伙人，庇护了我们。此刻他们中的一个还悬在我们天外。”冰兰心的神色渐渐恢复过来，话头又转到龙启从身上，“如果这批人是来接你的而不是杀你的，把你抓起来献上去，不是正撞枪口么？”
龙启从刚刚下意识的开口解答，猛地反应过来，冰兰心此番行为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信息，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也永远不会是！一个能够拯救他们的存在，完全可能毁灭他们。而他们此刻就悬停在天外，不采取任何行动。犹如断头台的利刃久久得悬而不放一般，最为骇人！
“冰姐姐想知道什么只管闻就好，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这算是我的诚意。”
此话一落，冰兰心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她审视着眼前的孩子，久久没有说出话来。这让龙启从倒是有些不自在。
“按照这颗星球的历法算，我也才不过九岁。机关算尽恐怖也比不上大人的一个心眼，与其这样，不如合作互赢。”龙启从将身体坐直了一些，以显得正式一些，“我能提供信息帮上一点忙，仅仅只需要照顾和庇护。”
道理好像讲得通，但是总有一丝违和感困扰冰兰心。她先前设想过，要么将是哄骗小孩子的情况，要么可能是和一个外星老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但是现在这场景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接受龙启从自己的说法，这似乎是当下情景，他的最优选择。
这真是！
冰兰心对龙启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这笔交易。龙启从准备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门被推开了。安碧如，拦着女儿站在外面。安白雪手上端着粥，粥已经凉了。
“我们可以旁听么？”安碧如无视女儿的不满，笑问道？
龙启从也不显得惊讶，礼貌的说了一句“请”。安白雪终于脱离了妈妈的阻拦，很高兴的跑到龙启从床边，放下手上的粥和饼干。看来，这十几万人的食品问题也比较大。不过，这不是龙启从能够操心的事。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讲述了他爷爷给他讲过无数次的故事。
第二十章 人类世界的模样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掩藏在山体里的防空洞，在隶属军方的那一部分中，有一个小房间。
上京总督安碧如及其女儿安白雪，和安苏帝国首席安全顾问冰兰心，三人围在床边听男孩讲述一个超出她们认知的故事。
“你们生活的地方，是一个球状的行星。”
“等会！你说我们脚下是个球？可地怎么是平的？”
故事还没开始就被打断，龙启从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因为安白雪的无礼。安提佳星球神学发展受阻，科学正在飞速发展。汽车，枪械，飞机都研究出来了，星球是球型的认知还没有么？是没出现，还是没普及开？
“不，我飞到最高的时候，看见远端天地相接的地方确实出现了弧度。”
冰兰心若有所思的说道，连身旁安碧如也不禁点了点头。帝国军方的研发部门，最近也出现呢类似的猜想。安碧如敲了一下女儿的头，不许她再打岔。
龙启从倒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安提佳星之上，只有一块超大陆，环球航行的技术难度太高，而且缺乏必要。再加上，以前的安提佳完全是一个修仙文明，不可避免的陷入古典神学陷阱。
仙法道术让每一个人都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排山蹈海。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什么是流体力学，什么气象气候，什么是地质地理。过早的失去了文明传承的压力，使得整个文明陷入一种知其然，而不求知其所以然的状态，就叫作古典神学陷阱。
好在安提佳幸运的进入了末法时代，亡羊补牢发展基础科学的短板。不过科技发展摆脱愚昧，也才不过是近来两三百的事。这样考虑的话，安提佳文明才刚刚进入认识世界的阶段，有些滞后可以理解。
安白雪吐了吐舌头，不再打岔。龙启从才继续叙述这个世界起来，三人认真的倾听着，再也没有人打岔。只是这画面有些微的诡异。
星球如同尘埃一般，漂浮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这个空间，有限而无界，被称为宇宙！半径四百六十亿光年！
而这样的宇宙，神创作呢四个！其中第一个，和第四个宇宙被帝国统治，第二个和第三个宇宙被联邦管辖。志在统一四个宇宙的帝国，将宇宙称作星域。
两强对立，由来已久。这就是人类世界的全貌。出乎意料的，龙启从仅仅只阐述了世界的样子，对自己的事情只字未提。
“你说‘人’？”
安碧如下意识的提出疑问，冰兰心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人”怎么了？
“是的，人！我不像人么？”
其他星球的智慧生命，可以是长着鳞片的爬行类，可能是披着羽毛的鸟类，就为什么不能是双足直立行走的人呢？一些人总想着反抗天道，殊不知自己整个物种诞生，都极有可能是被安排好的剧本。
冰兰心是安提佳末法时代后第一批的修炼者,相对来说，思维和认知显得古旧一点。因此，她觉得其他位面的人，也应该是人类模样。充其量多一些尖牙利爪，犄角尾巴之类的。但是大体上得是人形，这不是常识么？
“那位面呢？你们发现其他位面了么？”
瞥了一眼安碧如，冰兰心问了她关心的。龙启从思考了一下，略微整理语言。
“这要看你如何定义‘位面’。如果是无法离开陆地的族群，另一块大陆就是其他位面；如果是无法离开星球的文明，其他行星就可以认为是其他位面；如果将位面定义成宇宙，那这位面有四个。”
安碧如瞥了一眼冰兰心，似乎是有些得意。她看来，冰兰心终归是迂腐了一些，提的问题也有几分可笑。她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是满足好奇，而是有考量的。
“先前攻击城市的，是哪一方？”
“联邦。”龙启从平静的说道，仿佛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那现在悬停在天外的，你知道是哪一方势力么？是帝国么？”
龙启从点了点头，说：“只可能是他们。”
安碧如心中无缘由的生起一股不安，“帝国”可不是什么好词。顶着这种名字的，能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么？
不同于妈妈的担忧，安白雪倒是好奇的问道。
“那他们会攻击我们么？”
龙启从陷入了短暂的疑惑，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脑海中关于帝国的记忆。爷爷龙远天，从小就教授给他关于联邦的各种知识。但是，关于帝国就提的少了，仅仅就提了三个人物。
“我想应该不会采用武力征服。爷爷说过，帝国以前有个皇帝胁迫其他列强签订了一个伊什塔尔星际公约。公约禁止对第三星际发动战争，所以帝国大概率会用其他手段。”
强者制定规则从来都是用来约束弱者的，强者自己会遵守吗？联邦不也是伊什塔尔星际公约的缔约国，不也悍然炮击第三星际文明的城市了吗？
况且，第三星际这个词语本来就是从‘第三世界’这个词演变过来的。签署公约的时候考虑到“世界”这个词，隐含“已知”的意思。为了避免漏洞，特地用条款造了一个词。
“第三星际”本身是一个中性词，但是从第一星际的列强嘴里说出来，总有那么几分贬义，带有歧视味道。安碧如多少感受到了一点，来自顶端强者的鼻息。却是，只能无奈苦笑一下。
故事会结束，安碧如和冰兰心各自离开。她们一个是帝国政府要员，另一个是末法时代修炼者的泰山北斗。各自有各自的事务，活着就是要做事。修炼者就不用劳动么，劳动才能创造价值！
安碧如即刻动身，前往帝国都城，事关重大，她必须亲自面圣。冰兰心则要镇守上京，防止有人趁乱滋事。两位大人都去忙碌了，仅仅留下安白雪和龙启从。
“你为什么不说说你的事？关于你爷爷还有你的。”安白雪坐上床边，问道。
“安提佳不会关心这个，也帮不上忙。没意义的事就不说了，浪费时间。”说着龙启从露出落寞的神情。
安白雪眼中泪光闪动，一把将男孩抱在了怀里，“我关心，能和我说说么？”
龙启从眼神颤动了一下，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我想要的，我已经得到了！”
说着，安白雪将怀中的男孩紧了紧。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在她灵力气旋里，一个晶体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化作纯粹的灵力，渗入血液，涌进四肢百骸。她发觉自己好像正在觉醒什么东西。
沉默了一会，似乎事明白了安白雪的意思，龙启从才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
德莱格家族是联邦加盟势力之一。联邦成立以来，德莱格家族的权势愈加恐怖。联邦内部没有任何一方，有实力争锋。直到，龙启从出生那一天。德莱格家族所有成员，欢聚一堂庆贺。
宴会却迎来了不速之客，身份不明，正体不明。就那么凭空出现，屠戮了德莱格上下一百一十三口人。德莱格家族无不皆是顶尖强者，家主龙远天更是达到凡人极限。
结果是，德莱格上下仅仅只有龙远天，携幼孙龙启从划破空间，以肉身硬闯虚空才得以逃脱。
虚空之中，没有空间，没有时间。不指定目的地，无所谓去那里，瞬间就可以完成跃迁，达到可能的任何地方。爷孙两个人，就到了帝国境内第四星域，安提佳附近了。
之后，就是迫降安提佳，爷孙两人隐姓埋名的生活。日子虽然清苦，倒是落了个平静。直到今天，联邦的追杀部队找上门来。
关于四圣宗的事，龙启从没有细说。但是安白雪敏锐的捕捉到了，如果没有四圣宗横生枝节，联邦那些人也未必能发现爷孙两人的踪迹。
“江一凡那个家伙！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是这种混账东西！”
确实，江一凡的确是爷爷陨落的导火索。但是论起导火索，龙启从自己如果能丢下尼禄不管不顾。那么他和龙远天都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假如再给龙启从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那种情景下，龙启从仍然会再一次选择不顾一切的冲动，莽撞。
人终究是人，感情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压制理性。这是缺点，又何尝不是种优点呢？龙启从的血是热的。
“不，罪魁祸首在联邦两院里。这次行动幕后的策划者，幕前的参与者！每一个人，我都要亲手将他们送上刑台！”
“不直接杀掉么？”
龙启从摇了摇头，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古人云：冤冤相报何时了？
所以为了防止仇恨永无休止的延续，要么斩草除根！配偶、父母、子女、兄弟，九族之内全部杀光！最好诛十族！连同朋友也要杀掉！再把朋友的九族斩草除根......可这要杀多少人？要么一笑泯恩仇！似乎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当龙远天向他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龙启从陷入了沉思。龙远天的初衷是不希望孙子陷入仇恨的漩涡。毕竟屠戮德莱格满门的不一定是联邦那些人，甚至不一定是人。这种情况下，龙远天仍然对联邦抱有一丝幻想。支持这份幻想，只是自己孙子安全的祈望。
但是情况变了，龙启从必须复仇！如果德莱格上下的血仇，因为证据不足不能算在联邦头上。那这次，爷爷龙远天的身死，联邦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正义的结果，必须借由正义的手段去达成。只有借由法律，去审判，去制裁！只有才能彻底斩断仇恨的链条！如果联邦法庭不能伸展正义，我就转给地方法庭！如果现有法律，不能审判他们，我就修改法律！”
这是龙启从对爷爷的答复，只是现在爷爷再也无法听到这份回答。安白雪，虽然不是很清楚法律、正义这些听不太懂的词汇。但是不妨碍她理解龙启从的意思，让谁也没有向他复仇的借口，斩断仇恨。
“对，把他们的儿子打成残废，沿街乞讨。妻女卖掉给人当狗！这些高位者最怕的就是这个。让他们丢脸！比死难受。”
听了这话，龙启从愣住了，心中暗暗道：“不看安白雪天姿国色，心里却是黑暗邪恶的紧。”
连龙启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安白雪这一句话，打开了他心中某个奇怪的开关。
第二十一章 胎藏星宇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凌晨，失去灯火的上京城，本来应该完全陷入黑暗。但是，空气都散射着淡蓝的晕光。远处上京江南，临江新区，天空塔一带冲天灵光格外刺眼。
冰兰心盯了很久，总觉得那边好像在闪烁着红光，却又看不分明。从龙启从那里得到的信息，那是他爷爷遗留的灵力。不同于此处星球的灵力，没有星球意志引导，将显露出灵力最本来的面目——特级危险品。
龙启从没有展开讲解，只是尽可能说明。灵子在高浓度的时候，将表现对生命的破坏性，低浓度将表现生命的亲和性。运气不好，受害者将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死亡将是一种解脱。
但是龙远天还没有教孙子，“肖恩-洪特摇摆”的知识。龙启从也不知道，天空塔冲天灵光完全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更加不知道，为了支撑超位术式，他的爷爷链接安提佳星球的地脉灵力。
冰兰心凭空屹立，发丝在微风中摇曳。愈是盯着冲天灵光长久，她愈是觉得天空塔废墟盘踞着一只择人而噬的凶兽。可是即便以她的眼光见识也看不出丝毫问题，无奈她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临江新区。
也许应该让龙启从那孩子亲自来看看，说不定可以看出些问题。
心念至此，冰兰心突然瞥向远方某处空间。微微冷笑一下，说道。
“二位，深夜不在住处睡觉，跑来这里吹夜风？”
只见冰兰心盯着的那处空间，光线一阵波动，显出两个斗篷身影。帽子下的幽暗中，仅仅只能看清胡须，一人黑色胡须，另一人白色。
“冰帝大人！别来无恙！”
冰兰心原本语气不善，这两人接话却是一团和气，大有老友叙旧的架势。但是冰兰心却没有这个兴致。
“此处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二位请回吧。”
白须老人嘴角抽动一下，说道：“冰帝大人，我等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何必这般剑拔弩张呢？”
黑须老人摊了摊手，接着说道：“我兄弟二人，年事已高，寿辰将尽。唯有突破化神境界才可延寿，为此我二人愿意散尽家财，归顺帝国。”
一瞬间，冰兰心以为他们要归顺的是天上的那个帝国，旋即才反应过来，这二位是指的归顺安苏帝国。获得愈久，便愈加怕死么？
冰兰心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无奈地说道：“天外强者虽然陨落于此，可并无所留。尔等亲临，必有所感，此处凶险万分，贸然闯入，定然九死一生。”
“冰帝大人有没有进入此处，又如何得知呢？况且，修炼一道，可有坦途？希望冰帝大人不要为难我兄弟二人。”
话音未落，两位老人体内的灵力就开始涌动起来，斗篷也开始逆风舞动。冰兰心见到他们大有蓄势待发之意，悠悠地又长叹一口气。
“你们去吧，自求多福。”
二位老人听到冰兰心此言，皆是一愣，不由对视一眼，满眼疑惑，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和冰兰心动手。冰帝修为，已臻化境。二位自知即便兄弟一心同体，联手合击，也难以在冰兰心手中讨得便宜。
但是他们也没有其他选择，老死、战死都是死。唯有搏一搏这天外强者的机缘，寻求突破才有生机。只是兄弟二人万万没想到，冰兰心会这么好说话，真的放他们兄弟过去。
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冰兰心有什么其他打算。两位老人也才慢慢放心戒心，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转身前往天空塔，淹没在灵光之中。
冰兰心警惕的盯着天空塔，从两位老人没入灵光那一刻起，空气就变得诡异起来。似乎一直萦绕的背景噪音，也在这一刻完全安静下来了。灵光似乎暗淡了一些，但是其中凶气，却愈发浓郁。
突然，灵光大作，犹如巨龙腾飞，又似翻江倒海。只见，某个东西生生被丢出来。细看才发现，是先前进去的两位老人。两位元婴老怪，浑身是血，斗篷也破破烂烂，好不狼狈。他们相互搀扶，见到冰兰心仍在远处，面露狂喜。
“冰帝大人救我！”
“到底出了什么事？”
两位老人一面竭力向冰兰心靠近，一面喊道：“那天外强者根本没死！那小女孩在里面作茧成胎，吸噬天地精气！”
“什么？”冰兰心直接迎上前去，一把揪起两个老人的衣领，极冷寒气直打的两人胡须上都结起了白霜，“你们要是说上半句假话，就准备冻成两具冰雕！”
“冰帝大人！我们不敢造次啊！”
“说！你们见到了什么？天外强者和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两人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面面相觑，说道：“怎么？那天外强者不是小女孩模样么？天空塔的废墟下，一个茧一眼的光晕，女孩就在里面。一靠近，体内灵力就被吸引而去，我两人燃烧精血才得以逃脱。”
轰！冰兰心脑中一阵炸响！直觉告诉她要出大事，这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她发下两个老头，向山体避难所爆射而去。两个老者，惊魂未定，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
龙启从微微挣扎了一下眼睛，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略有动了动身体，才从安白雪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被惊动的安白雪，悠悠的醒来。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先行起来的龙启从坐在床上，皱着眉头。
“怎么了，小从？”
“不知道，总有些不安。”
龙启从按上自己的胸膛，顺着那似有似无的感应望向某个方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科学是唯物的，神学是唯心的。当世界变化，命运启动之时，总有一些冥冥之中注定的人，成为历史的构成。不是那一个具体的人，是这个位置总有人会占据。
龙启从跳下穿，穿衣洗漱。他问道：“江一凡在这个掩体里面么？四圣宗那个老大。”
安白雪也起身穿起了衣服，食指点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三层和四层好像分作医用，如果那家伙还活着的话，应该就在那里。”
就在几天前，安白雪还能和江一凡称为朋友。但是现在，安白雪恨不得姓江的死！不仅是因为龙启从的立场。单单就江一凡做出的那些暴行，就足够她记恨的了。
两人来到避难所的三层，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临时的医院。似乎，今天这里的人比之昨天更多了一些。实际上确实如此，救援行动已经展开，愈来愈多的幸存者获得救助。连同周边县市也上报他们接受了数量不菲的难民。这是一个好消息，上京城作为受灾中心，幸存者人数正在不断上升。
可是这是在统计幸存者人数，而不是遇难者人数。因为数活着的人，比数死去的人，要快很多。
安白雪把这笔帐算在了江一凡身上，对他的恨意更盛了。怀着这般的恨意，她和龙启从找到了江一凡的病房，还是一个单间。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拥有单间，不得不说真是奢侈。
虽然医生是考虑到，江一凡身体不断腐烂可能是感染什么未知病原体，所以才做的必要隔离。但是，安白雪可想不了那么多。
走入病房，江一凡如同一具烂肉，躺在床上。整个病床被罩在透明塑料帘里，床边坐着一个女人，上京林氏集团总裁，林婉清。
林婉清的眼睛红红的，可能是哭过，也可能是没休息好。她看见安白雪牵着一个男孩走进来，面露疑惑的神情。安白雪率先开口。
“婉清这事和你没关系。”说罢，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江一凡，“姓江的！还喘气么？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是这么个无耻的东西。”
“雪儿，你在说什么？”林婉清不明所以，问道。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妹妹，你就别管，在一边看着。”接着一脚踢在病床上，“没死就吱个声！说！昨天你在天空塔干嘛？是不是在练你的邪功！说！别装死！”
说着，又是一脚踢在病床上，生生给偏移了几厘米。
“雪儿！快住手！”
安白雪瞪了林婉清一眼，又向江一凡问道：“还有近期失踪的几十名少女是不是都被你害死了！”
什么！林婉清终于听明白了安白雪的意思，但是那实在是过于震撼，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雪。你说的是真的么？”
“让他自己说！我说宁姐姐那么厉害的人物，查了几周毫无进展。怕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把她的宝贝干弟弟送上法庭吧？”
见到江一凡就躺在床上微微抽搐，不肯开口说话，安白雪作势抬脚就要踢人。龙启从捏了捏安白雪的手，上前一步，说道。
“我爷爷死了么？”
江一凡明显一滞，嘴唇颤动着挤出，“是你！”
“雪儿，这是？”
“这是我弟弟，比杨宁认得混账弟弟不知道强到那里去了。”安白雪的火气很大。林婉清似乎能猜到，安白雪为什么这么大火气。
江一凡在上京呼风唤雨，政府这边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安白雪在她妈妈面前替江一凡说话。说是江一凡伪装的好也行，安白雪单纯也行。现在知道了自己一直崇拜的英雄背地里的真面目，安白雪就没有办法不生气。
第二十二章 人都是活生生的
军历2505年9月1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我爷爷死了么？
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孙子口中问出来的。就仿佛是无关的路人，询问一个陌生人死活的感觉。安白雪不知道，龙启从是以什么心情说这句话的，也无法揣测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是，她莫名的觉得，这样的情景下，龙启从突然暴起，一拳砸碎江一凡的脸，也是属于合理的情况。而且，大有这种可能。
“你！你！”江一凡嘶哑地喊道。前半夜还在痛苦的嚎叫，后半夜就没什么声音了。
他的嗓子早就哑了，眼睛也看不见，听见声音才知道寻仇的来了。要不是现在他没有一点气力了，就已经从床上跳起来。
“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不是来取你狗命的。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昨天晚上天空塔，你都看见了什么？”
江一凡没有回答，应该是在考虑什么。龙启从也不着急，静静得等待着他的决定。龙启从已经把条件讲清楚了，江一凡用自己昨天在现场的见闻，换取自己一条狗命。现在，江一凡为鱼肉，龙启从为刀俎，由不得江一凡了。
“好，我说。但是，你要救我一命！”江一凡停了一会，又急切的补充到，“你一定可以救我的！我是被人迷了心窍，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我确实有治疗方案？但是你说‘被人迷了心窍’是什么意思？”
江一凡一听自己真的有救，腐烂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这才似乎猛地想起来，说：“快，婉清。戒指，外衣口袋里的戒指。”
林婉清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才在江一凡的催促下，从床边江一凡的外衣口袋里摸出了一枚古朴的戒指。在江一凡的催促下，将戒指递给了龙启从。
龙启从接过戒指，林婉清的手一阵冰凉。但是这戒指却是温热的，就像是夏天高强度使用的手机发烫一个感觉。细细打量，这戒指之上刻印着玄奥的花纹，戒指内圈上隐约有一圈不怎么清晰的铭文。
“这戒指我偶然得到的，戴上之后，我就得到一个系统。神功血脉，功法灵石，神器丹药应有尽有。”
安白雪瞥了江一凡，只觉得他要是再加上“今日你我有缘，便宜卖给你”之类的，就更像那些江湖骗子了。没等心中排遣完，安白雪就看见龙启从作势就要戴上戒指。
“不要！万一有诈呢！小心着江一凡的算计。”
“不！不！我没算计，我以前就是一个穷学生，不到两年就能得到今天的权势地位，抱的美人归都全靠这个戒指里的系统。”
龙启从给了安白雪一个你放心的笑容。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戴上了古朴戒指。那一瞬间，只一个略带机械质感的女声在龙启从的脑海中响起来。
“欢迎来到‘超级兵王肆意都市拥美品香全能高手最强抽奖系统’，我是主神。”
一个黑色的空间出现在龙启从的视野中，入眼的是一个明亮的悬浮光球。龙启从忍不住笑了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光球。神经干涉成像，技术相当先进。同时也是被星际禁止的技术，因为人道原因。能够干涉神经成像，就可以干涉神经影响思想行为。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随身老爷爷一个。记忆读取失败，请手动设定新手精灵外观。”
一个设定界面出现视野中，旁边是默认模型的外观，一个老爷爷。选项中甚至可以将老爷爷设定成女的。从身体到五官，从性格到喜好，可以设定的内容相当多。正如机械女声所说的这是新手精灵，虽然龙启从不知道这个东西和精灵族有什么关系。
龙启从笑了笑，他已经对这个东西失去了兴趣。不管喋喋不休的光球，直接从手上将戒指拔下来。转身，递给安白雪。
“这个东西，交给你妈妈。如果以后要和帝国人谈判，这个可以作为礼物交给他们。”
安白雪接过戒指，一脸疑惑的看着手中的戒指，又看了看龙启从。最后也没有开口询问原由。
其实道理很简单，像安提佳这种星球，在帝国人眼中就是庭院里的种植的花草。如果那一天，突然有虫子飞过来，嚼花咬草的。作为庭院的主人，大抵是不会高兴的。况且，伊什塔尔星际公约中，特别有条款禁止这种对第三星际文明的干涉行为。
“你！你！这是外挂啊！金手指！你不要？疯了嘛？”
龙启从嘴角扬起一丝嘲笑，旋即又露出无奈的神色，说：“我的敌人是游戏的管理员，规则的制定者，他们的挂不但合规，而且还比这外挂贵。好了，你可以说说你昨天的所见所闻了。”
江一凡只觉得这孩子疯了。龙启从却有自己的考量，这般强大的功能不是一个戒指能够搭载的。这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终端。在天空轨道的某处，一定有个天基基站作为支持。刚才终端戒指启动，一定会引起帝国人的察觉。所以这种东西，不但没用，而且还是个麻烦。这种事当然不会和江一凡解释。
躺在床上的病人，遭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昨天晚上天空发生事情的每一个细节，从命令手下搜刮少女用来练功，到被龙远天联邦的追杀部队击杀，被龙启从毫无遗漏的刨出来。
“秦震天。”龙启从呢喃着这个名字，这是他头号仇敌。另外那个狙击手！一定要挖出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龙启从转身对安白雪说“走吧”。正要走时，江一凡急了。
“等等！你要治我！”
龙启从没有立刻回答，冷冷的看着床上的江一凡。安白雪将目光投向林婉清，问道：“婉清姐，江一凡亲口说的，你都听到吧？这就是林老爷子说的乘龙快婿，这就是你的丈夫。怎么样，你还想救他么？”
“婉清！我！我是被人蒙了心啊！救我！我不想死！”
林婉清冷冷看着床上的丈夫，不现在应该说是曾经的丈夫。这个男人没有一丝值得他依靠，反正两人的婚姻也只是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就这样结束吧。现在安白雪的话等于是将江一凡的生死交给到她的手上。
“让他活着吧。我们就这样两清了。”
“婉清？你要和我离婚？你不能这样，我不停的修炼还不是为了你！”
林婉清根本不听江一凡如何呼喊，径直走出病房。龙启从冷冷的笑了一下，笑得是江一凡真有脸说出这种话！但是安白雪都说让林婉清决定江一凡的生死。他也只能出手救人了。
不过，龙启从也十分无奈。开始他猜测江一凡是灵力中毒，挣扎在生死中。但是见到了本人才发觉，江一凡是中了爷爷施加的诅咒术式。龙远天的想法就是让江一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术式灵力耗尽，诅咒自动解除，江一凡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凭龙远天对灵力出神入化的运用，这一点灵力，最够诅咒术式维持上两三个月的时间。龙启从想了想，就这样把实情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妥。四下望了望，龙启从有了打算。
走到桌子边上，拿起体温计。龙启从凑近打量，确认里面确实是水银。走到江一凡床边，折断水银体温计，将这神奇的液体金属汞滴在江一凡嘴里。
江一凡感受到嘴里有什么东西进来，连连道谢。
离开病房，安白雪忍不住问：“你给他喂水银真的有用？要不要我让我妈派人偷偷做掉他。”
听了这话，龙启从才意识到，感情安白雪以为他给江一凡喂食水银是要杀人泄愤。
“你以前就是这样帮江一凡做坏事的？”
安白雪老脸一红，吐了吐舌头。就听见龙启从解释到。
“水银会大幅缩短我爷爷的术式持续时间。而高灵亲和性的水银吸附灵力生成月银，人体吸收不了月银，会排出体外。”
“啊！你真的要救他？”
“嗯，每个人都活的。”
安白雪看着龙启从，由衷的觉得这孩子真的善良。只是龙启从没有提，水银是加剧他爷爷龙远天的诅咒，实现缩短时间。他也没有提，加剧之后的诅咒，江一凡将承受十倍于现在的痛苦。
没走出去多远，就见到躲在角落，无声流泪的林婉清。她应该是最无辜的那一位，她什么也没做。一个妻子有责任去管束自己的丈夫么？
可能有，至少，德莱格治下的州没有这种法律。
“她是你朋友吧？你不去安慰一下么？”
龙启从对安白雪说道。安白雪点了点头，确实，为这种人这种事影响到她和林婉清的友谊不值得。
“你呢？”
“我去上面，到外面透透气。”
“不许走远！千万不许跑远了！找不到你我就亏大了！”
龙启从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走远，安白雪才放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一丝落寞，走到外面，远眺上京江。沿着江水一直看到海边，视线最终被淹没在狂躁的浪里。
“尼禄姐姐，你还活着么？”
天边掠过到人影，正在急速靠近。龙启从细看之下，好像是冰帝，冰兰心。冰兰心好像也看见了站在外面的龙启从。先是微微一惊，然后表情快速收敛，迅速落在龙启从的面前。紧随这她的还有两个黑袍老人。
两位老人，浑身带血，嘴角的鲜血还没有干。和冰兰心的优雅比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龙启从!正要找你。”冰兰心很急切，又立刻向身后跟着的两个老人呵斥道，“你们两个自己说！”
两位老人听到冰兰心的话，却是一阵奇怪，为什么要向一个孩子说天空塔的见闻。龙启从却是一脸疑惑，看向冰兰心。
“冰姐姐，怎么了？出什么状况了么？”
“他们进天空塔了。在里面见到了一些怪事。”
冰兰心放人进天空塔了。龙启从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很清楚地说过了，天空塔充斥着高浓度的灵力，非常危险！为什么还要放人进去？
当龙启从投向冰兰心疑惑的目光，冰兰心竟然是一阵心虚。并非是她如何不信任龙启从，事实上她很相信龙启从的话语。但是，无论是面对一个孩子，还是面对一个外星人，还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哪一种她都应该如此轻信。所以，她放这两个人进去，也有像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信对了人的考量。
看到冰兰心略微有些窘迫的神情，龙启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两位老人，站到两位面前。却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怎么没有灵力中毒？不应该啊！”
“先不管这个，听听他们在里面见到的东西。”冰兰心开口说道。
两位老人忙向龙启从行了一礼，没想到一个看似小鬼，竟然噬冰帝的弟弟。行完礼才向龙启从开口说道。
“我兄弟二人，进入那团灵光之后，确实有所不适。便各运转功法抵御，旋即进入天空塔的残骸。天空塔被拦腰截断，里面狼藉一片。在那下面，我们见到了一个透明树一样的东西，上接天穹，下扎大地。”
“对对，天地灵力都在供养那颗树！那树的中心，有一个茧像心脏一样跳动。我看到里面，那天外强者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着好像在沉睡。然后我们二人忍不住好奇，上前摸了一下。体内灵力瞬间就被吸噬！然后，那东西好像被唤醒一样，跳动加快。我二人燃烧精血才得以逃脱。”
冰兰心补充道：“他们说那是一个女孩！”
“对对！”
龙启从眉头都皱起来了，疑惑又像说些什么，看了一眼两位老人，就又没开口。冰兰心见到，便让两位老人下去休息治伤。两位老人走远，冰兰心才问道。
“怎么样？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么？是你爷爷么？”
这话却让龙启从不知道如何作答，爷爷自然是老爷爷，老年男性。可这胎中女孩，会是个什么东西？一时间，龙启从也没有什么答案。说是联邦留下的生化武器，可是歼星武器都用上，为什么要多次一举？要说是爷爷留下的东西，他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二十三章 秦震天的野望
军历2505年9月16日，第四星域，非物质虚数空间（虚空）定位不能。米诺陶斯级巡洋舰。
秦震天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放着古典乐《人类的伊甸园》，摇曳着手中的红酒，欣赏这墙壁上的名画《腓特烈大帝于战场之上》。
这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传说。
世界是被主神创造的。上帝对他创造的四个宇宙施加天国的庇护，天国术式·伊甸园。将人类四个宇宙与世界隔绝，避免了彼时羸弱的人类文明被愈加猛烈泛星际战火毁灭。
尽管没有参与诸神之战，上帝自己也没有躲开神代的终结。
彼时人类各个文明最发达的，也不过才刚刚开始探索太空。就好像有种凌驾于所有始源神明的神秘力量，突然按下了神代终结的按钮。
神代终结时，泛星际世界列强的星际舰队，已经能够穿梭在各个宇宙间，将争夺霸权战火散在世界每一个角落。
彼时羸弱的人类世界对于泛星际列强来说，就好像美洲新大陆一样，是任人鱼肉的对象。而且还是失去了主神的‘鱼肉’。
不过人类世界极为是幸运的。
一来，上帝留下的天国术式·伊甸园还发挥着作用，庇佑着人类四个宇宙。二来，宇宙地缘上，人类世界毗邻的是余威犹在的龙族无限帝国。由于上帝奉行的是不干预主义，导致人类各个文明之间在早期没有联系，中期缺乏引导，在第一梯队文明步入后宇宙时代之后，人类世界内部就不可避免得陷入内战中。
这样人类世界内部的问题就显得尤为尖锐了，在多数可靠的历史中，被主流认可的历史记录中。
眼看人类的战争就要陷入永无休止的内耗中时，一群人高举受命于天的旗帜，以统一四域，建立秩序为纲，拉开圣战的序幕。
这些人就是神圣帝国的前身，神圣联盟。
神圣历元年，神圣联盟成立。但是，由于缺乏中央集权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诸如统一指挥，资源分配等问题，战争初期进展相当缓慢。
直到传奇皇帝亚瑟王终结神圣联盟，改组建立神圣帝国第二王朝。
神圣帝国正式进入旧帝国时代，才真正意义上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帝国的战争目标也脱离的宗家色彩，附加上了人类种族使命感。
统一人类四域，建立文明秩序。
但是当时人类世界存在很多不亚于神圣帝国的强大国家，即便在帝国所在的第一星域，也有一个足以和帝国抗衡的强大国家。帝国的伟业千难万险，任重道远。
艰难的战争状况直到军历元年，另一位传奇皇帝登上历史舞台——腓特烈大帝。
其以卓越的军事政治才能，迅速击败了第一星域所有的敌人，统一了第一星域。并且推出的一系列政治、军事、经济改革政策，使得帝国国力空前强盛。帝国从此进入第三王朝，迈入前帝国时代。
腓特烈大帝大胆推广神学，连续开办四所专科大学鼓励神学研究。
私人出资组建帝国纯粹与应用神学协会，将神学系统化、科学化、技术化，实用化，战争化。从此开始魔法不再是庙堂贵族专属的秘术，更是成为了帝国文明的两大支柱之一。
神学力量，从此不再是文明阴暗中偷偷摸摸的角色，而是正式登上历史舞台。
人类世界各国，也开始了在神学领域的军备竞赛。这一切，比起世界其他文化圈，虽然起步慢了亿些，但是亡羊补牢，一切还不算太晚。
腓特烈大帝文治武功可谓空前绝后。
帝国传统中，皇帝是帝国的意志！从出生开始便不再拥有姓名。按照惯例，皇室的新生儿将会在满周岁时举行仪式，在众多刻有人类各文明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君王名字的牌子中，抓出自己未来要使用的。
腓特烈大帝，是帝国历史上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被尊为大帝的皇帝。也是最后一任得到龙骑士团效忠的皇帝，旧帝国时代的终结者，前帝国时代的开启者。在其使用腓特烈之名的那一刻起，其所有的一切便不再属于自己了。
腓特烈大帝登基那一年，即为军历元年，寓意帝国的历史必将是铁血和战争。在随后近两千年里，帝国步步为营疯狂的向外扩展。先后于军历800年占领了第四宇宙全境，于军历2200年占领第二宇宙全境（后规范统称星域）。
随着帝国的过度扩展，四大星域内反帝国呼声愈发高亢。尤其是刚刚被占领的第二星域，和即将沦陷的第三星域。神圣帝国似乎离战争的胜利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命运也许是公平的，腓特烈大帝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四岁。
随着知情者的逝去，腓特烈大帝的皇陵位置也无人知晓。这个秘密恐怕在也不可能公之于众。其辉煌的一生，也在帝国的传说中永远流唱。
不过，这光辉历史，仅仅只是帝国眼中的历史，他们历史教科书上自吹自擂的鬼话！秦震天最此嗤之以鼻。
帝国统治人类世界的脚步已经大有不可阻挡之势力！军历2403年，全世界反帝国力量团结起来，组建泛人类命运共同体，统一反帝国战线。随后于军历2424年在第二星域击败帝国主力部队，取得阶段性胜利。
随后泛人类命运共同体改组新的联邦制国家。帝国持续超过2000年的侵略扩展终于被遏制。随后便是两大阵营围绕宇宙屏障长达百年的拉锯战。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战争。各型军舰的残骸挤满了不稳定空间交界带的净空区，最密集的战略要地，三途川三角区，军舰残骸更是绵延几光年。
军历2514年，震惊人类四大星域的第四次冲击，迫使两大阵营停战。伊甸园术式松动了，人类世界外的种族异虫闯入了伊甸园。
面对未知敌人的威胁，在人类种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帝国联邦签订了休战条约，共同对抗虫族的入侵。索性，进入人类世界的仅仅只是一支意外来此的孤军。在长大7年的歼灭战中，人类由于对异虫的不熟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第四次冲击结束，军历2521年，帝国和联邦并没有继续战争。而是默契的选择了偃旗息鼓。按照休战条约划定非军事区，双方的军队都撤出了不稳定空间交界带。
军历2547年，帝国与联邦各控制两个宇宙，平分人类世界。维持着看上去的和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但是，联邦已经蓄谋已久，大肆扩展军备，准备一举拿下三途川区，进而占领帝国第一星域。但是，就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待一声令下之时。
军界巨头，德莱格家族被神秘人灭了满门。
德莱格家族在联邦军界，政界，商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尤其是联邦神学界。
可谓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再加上其盟友，神秘的星凰一族的暗中支持，不少加盟势力只知德莱格，而不知联邦政府！德莱格家族几乎一手独揽联邦大权。
包括他秦震天在内的其他派系，苦德莱格久矣。此番德莱格遭逢此大难，正是千载难逢铲除德莱格的好机会。他们联合起来，趁亲德莱格派势力尚未完全反应过来，肃清了德莱格家族在军政两界所有的人员。
直接批捕了至少两万七千人，其中大部分人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间接受到影响的，军队中上层军官更是直接减员70%。
并且迅速接管了德莱格建立现代神学最高学府——常盘台都市，建立董事会。
暗中操作，使非军事武士脱离德莱格势力。同时寻求自主组建神学武装的力量，重组现有神学武装体系，使得联邦神学武装绝地武士彻底脱离德莱格家族的控制。
另一方积极扶持第三世界神学力量，取代德莱格家族在联邦神学界中地位。
至此，联邦在短期内已经完全丧失了对帝国采取军事行动的能力。很多人对此感到无比遗憾，甚至后悔清算德莱格势力的举措。
秦震天直骂那群人愚蠢！
攘外必先安内各！联邦各加盟国已经到了只知德莱格，不知联邦政府的地步。如果这种情况长久延续下去，他德莱格就会像那个亚瑟王一样，将联盟成员吞并建立帝国。
德莱格将公天下，变成他一家之私有财产。而他们这些人，就是德莱格第一个要铲除的目标。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暗中谋划搞死德莱格的不止他秦震天一个。但是不知道是那位猛人上门杀了德莱格全家。
德莱格长期以来一直在整顿第三星际神学文明的秩序。秦震天就觉得德莱格一群人脑子有病，给一群乡下蛮夷讲什么法制。一定是杀了哪位飞升大能的子孙后辈，人家下界来寻仇了。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合理，除了飞升大能有些扯淡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不管什么人干的，秦震天不可能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其他势力也不会，大家几乎没有过多的协商交流，默契的动用各自手头的力量，清算德莱格渗透到联邦的爪牙。
第二十四章 正义的边界
军历2505年9月16日，第四星域，非物质虚数空间（虚空）定位不能。米诺陶斯级巡洋舰。
唯一可惜的是，德莱格家族满门被灭，唯独找不到家主龙远天和少主龙启从的死尸！更糟的是，联邦空间防卫军在德莱格家族所在处侦测到过一个异常的跃迁信号。
信号解析的结果，跃迁物体质量仅有七十千克左右。最糟的是跃迁方向竟然指向帝国境内，第四星域某处！
龙远天要叛逃！龙远天要投靠帝国！这个可能自出现的一瞬，就让联邦高层几乎所有人寝食难安。没有人可以预测，龙远天投靠帝国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根据列强签订的《伊什塔尔公约》，帝国和联邦被归属为第一星际。
两者众多附庸国被归属为第二星际。四域之内所有已知或未知的发展中文明，则属于受《公约》重点保护的第三星际。
争霸战争被限制仅仅只能第一星际范围内，为得是防止战争毁灭整个人类世界文明。秦震天大骂狗屁，还不是帝国担心战争规模无限扩大，自己兵员不够用！
所以，当不得不违反这份《公约》的情况出现的时候，秦震天就只能无视掉这份公约了。至于什么反文明的罪名。不过是一颗星球，几十亿人而已，这是必要的牺牲。
幸好，任务顺利完成，而且在帝国军队赶到之前，及时进入跃迁断层。这下，追兵也不用担心，可以安全的返航了。
这艘米诺陶斯级轻巡洋舰，舷号CL-6297，没有舰名。
档案上CL-6297是联邦太空军除藉的一艘军舰，除藉理由是舰船维护时不可弥补的工程事故。除藉时间是军历2547年11月1日。
因此，联邦的正式战斗序列不存在该舰。所以星际法层面，也不用担心任何战争风险。毕竟非法武装入境的不是联邦的军队。
米落陶斯级轻巡洋舰，本是停战后设计的一型新锐战舰。按照联邦军舰世代的划分规则，其属于最先进的第六代战舰。
有能力维护这种级别军舰的船厂，会出令战舰无法修复的工程事故。这种事本身就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幽默属性。
事实如何呢？就像多数人怀疑的那样，这不过联邦国土安全与战略防卫局拙劣的把戏罢了。
虽然很拙劣，但是星际博弈就是如此。也不用玩什么很细致的阴谋。炸你大使馆，就说手滑炸错了！你要么和我开战，不开战就只能不痛不痒的谴责我。就是这么不要脸，这就够用了。
由于这是联邦成立的第六个特别部门，明面上又是从事情报收集，联邦国土安全与战略防卫局又习惯被称为，军情六处。
情报工作不过只是军情六处明面上的掩饰罢了。
什么叫战略防卫呢？把威胁国家的所有因素抹杀排除，联邦就安全了。军情六处就联邦的秘密警察，在暗影中守护国家的最终防线。
为了维护国家安全，排除一个威胁联邦的潜在因素，军情六处得到国会批准，假借工程事故之名，秘密征用了这艘米诺陶斯以执行一项机密任务。
虽然实际上是他秦震天和其他几派达成的共识。既然有了追杀龙远天的机会，就必须有人来完成这一危险的任务。一群胆小鬼贪生怕死，只有他秦震天有胆识有魄力去做这个事。当然也不能白做，得到各势力的政治许诺。秦震天才开始着手这份重要任务。
为此，军情六处对米诺陶斯进行了针对性改造。
保留原有的四组聚变反应堆，用比噪更低的引擎替换原巡航引擎，以降低常规航行造成辐射噪声，增加隐蔽性。
拆除四座三连装155m42倍径舰炮，以及大部分副武器组，仅保留了部分小口径副武器。
拆除主武器组腾出足有4公里乘6公里乘1.5公里的巨大空间，装备最新研发反物质虚数补偿跃迁引擎原型机。使舰船在「虚空」中航行也能保证足够躲避多数侦测手段的隐蔽性能。这样，才能保证潜入帝国境内，不被帝国发现。
要不是那什么反物质什么虚数什么补偿，项目组的负责人是他老同学，说什么秦震天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压在一个什么研究阶段的装备上。要命！
而原有的常规跃迁引擎已经没有了意义，拆除得到的空间，装备上了一台全波段灵波探测器，和一台可视狭域灵波探测器。
前者筛选疑似目标，后者精确比对确定任务目标。
多数人不用直接参与任务，不需要知道任务详情。如此，舰组人员抽调各舰队精锐便可。鉴于任务目标的特殊性，即便常规部队装备对策特攻武器也远远不够。
所以，军情六处调用了12支七人组成S级特别后勤保障队。后勤保障之名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他们才是军情六处真正的力量。其成员都是第五阶ε阶强者，其中包括他在内的三名领队更是踏入第六阶ζ阶的绝世强者。
这么说，可能很难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我们一般会用两个字形容第六阶级，“圣阶”！在一些已经停止使用的古老阶级体系里，也有“斗圣”“武圣”的叫法。
另外，还向联邦调查局借调了数名狙击手。特别是特级狙击手，灵音！他直接是把编制给要了过来。
即便如此，即便军情六处的准备工作做到这一步，当秦震天看到眼前这份报告时，还是忍不住一阵胃痛。
仅仅是伤亡数字就有些骇人。
三名圣阶强者，在12组S级特别后勤保障队，三个太空军陆战队火力小组大队，两个蚍蜉强袭营，以及一整艘巡洋舰的全力支援下，对目标一号进行排除作战。
其结果是，两位名圣阶强者，两名灵力告罄失去战斗能力。。特别后勤队，直接参与对目标一号作战，仅剩两队还有战斗能力。几十人伤势过重已经冷冻休眠，期待进一步治疗。陆战队的火力小组，因为仅进行边缘支援作战，情况稍微好一些，伤亡才一半左右。
伤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就要用‘才’了么？
秦震天看着报告上的条目，只觉得胃部更痛了。如果有什么安慰的话，那就是尽管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铲除了目标一号。
成功守护的国家安全。
秦震天想到这里，眉头不由的松开了一些。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目标二号没能确认死亡。
这一点令秦震天有些担忧。
军情六处还未得到目标二号稳定的灵波特征，他就已经脱离监控。军情六处只能使用遗传学技术手段，结合已经掌握的部分情报推测一个大概的灵波特征谱线。
结果就是，截止至米诺陶斯脱离灵波探测器侦测范围时，任务种16点20分，在目标行星上捕获了三个疑似信号。
一方面，大副报告侦测到帝国中队规模正规军舰队高速靠近中。另一方面，目标二号排除作战的部队报告称遭到复数不明单位攻击。
不过灵音倒是，给出了一个明确结论——目标二号在这星球上！秦震天没有办法，如果无法从森林中找出目标，确保毁灭。那就只有将整片森林化为灰烬。
秦震天下令，炮轰目标城市，脱离行星引力场，使用式引力塌陷弹（Q弹），代号“佛怒之莲”。
那是能将整个行星毁灭的歼星武器，被星际公约明令禁止的武器。
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够排除国家的威胁因素，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不过区区几十亿人而已。这个罪名会全部丢给前任贾舰长。想到这里，舰桥那些操作员他有些不放心。旋即，秦震天就令手下，秘密抓捕舰桥那些操作员，立即处死。
至于报告，就交给那位懂事的大副处理了。
秦震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存在X」屠戮了德莱格家族满门，尽管有两条漏网之鱼，但是他还是无比感激那「存在X」。飞升大能也好，外域邪族也罢，帮了大忙了。
如果不是那「存在X」，联邦怎么会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肃清德莱格的伸入爪牙。而他秦震天又怎么有机会，亲自铲除龙远天那个窃国者！
错了，得遵守保密协议，称之为目标一号合适。
不能亲眼目睹目标行星被引力撕碎，秦震天觉得有些遗憾。但是没有办法，帝国四艘驱逐舰，两艘巡洋舰已经在“跃出”。他们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如此，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秦震天看上第三份报告，是关于米诺陶斯舰遭受强袭侵入的。看到报告上侵入目标的照片，只是一个棕色头发女性，漂亮是漂亮，没有德莱格的特征，应该没有德莱格家族的血脉。大概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护卫之类的吧？龙远天新培植的属下吗？
秦震天这般想到，合上了报告，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他唯一心念的就是回家，见一见自己的女儿。执行这项秘密任务已经6年了。这6年来，他们在帝国境内，冒着被帝国发现的危险，搜索了四个疑似星区，检查了1469颗行星。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秦震天幸不辱命，他是国家的英雄。他又一次将联邦从危难中拯救出来了。可惜这份功绩，永远不能向世人展示。无名的英雄，貌似也很不错！
第二十五章 你有问题
军历2505年9月16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龙启从眉头都皱起来了，疑惑又像说些什么，看了一眼两位老人，就又没开口。走上前去，抬起手指分别轻轻点在两位老人额头上。旋即，点点蓝色的细微光尘便脱离老人身体，伴随这手指的离开。
只是表面没有中毒而已，加上两位老人本身就有灵力，所以症状一时没有显现。这点细微的灵力，本地原住民没有认知，长久存留在身体里面，也许会被吸收同化，也许将成为实力永远的桎梏。谁知道呢？
两位老人见到那脱离身体的尘光，瞬间反应过来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发觉，这种异物潜伏进呢体内，幸亏冰帝大人的弟弟出手。不由的大为感激，连连道谢。
龙启从将灵力接引到自己体内，却如同竹篓一般留不住灵力。那些尘光，逸散，飘向远方。龙启从想说什么，看了看两位老人，抿了抿唇，又闭上了嘴。冰兰心看见此行，便让两位老人下去休息。待到两位走远，她才低声问道。
“怎么样？知道那胎茧是什么东西么？是你爷爷么？”
龙启从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望向远方灵光，若有所思。过了许久，龙启从迈步就要向城市走去。
冰兰心上前将龙启从抱起，腾空飞了起来。她问道：“去那里？”
“去看看！”
冰兰心点了点头，身形猛地加速，如同离弦之箭，暴掠向灵光之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冰兰心就到达临江新区，天空塔的灵光外围。落地之后，冰兰心将龙启从放下。
龙启从脸上充满疑惑，这里的灵力状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眼前的灵光仿佛被什么力量限制了一样，边缘形成了明显的边界。而且在龙启从的眼中，灵力的红蓝两色频率闪动似乎在放缓。理论上，应该是逐渐加快直到爆炸，就和某些单兵战术定时炸弹的警报灯光一样。
忍不住好奇，龙启从伸手轻轻触摸在灵光的光晕之上。入手是一片如玉般的触感，带着些许温度，和脉动？
这是？
龙启从迈步就要往里面走，冰兰心见到此行一惊，旋即内心略微挣扎几秒。
“等等！我和一起进去。”
龙启从点了点头，便先行走了进去，几乎没有感到什么阻力。冰兰心紧跟上来，在光晕之前还有过一瞬的犹豫。她化神问虚，此间无敌，但是面对这来源天外的未知状况，还是不免有些抵触。
进入灵光之内，仿佛置身另一个空间。空气中的灵力浓度没有龙启从预测的那般恐怖，仅仅只是悬浮这一些灵力尘光。龙启从见到随着塔身后，走进来的冰兰心，用灵力将全身包裹的密不透风，一副舍生取义的表情。心道是，绝境武士裸装进入太空环境，也不过如此吧？
“你不要这么紧张。”龙启从想了想，“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冰兰心心中细细品味，若有所感，却又虚无缥缈。忍不住开口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她想着，要是龙启从故作高深，让她自己悟。那一定是从什么地方看来框点她的。
“什么意思不重要，你仔细感受这里迷茫的灵力，和你体内的区别。不要被你们所谓的‘道’和‘名’所束缚。”
龙启从本可以展开讲一讲，什么是大道至简，殊途同归。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一来，传道授业解惑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二来，现在不是讲课的场合。
将目光转移到前方天空塔的废墟，原本高耸入云的天空塔，已经被拦腰截断。残垣断壁上密布这拳头大小的弹孔，随处可见烧焦的痕迹。视线移到面前的地面，地面上是各种东西的残骸。
其中，一块玻璃碎片，吸引了龙启从的注意。他蹲下身子，轻轻摸上那块玻璃。在它原本光滑的一面上，布满着向一个方向扩散的涟漪样纹路。入手是玻璃的坚硬，波纹的锐利。扩散的方向指向天空塔外，中心就是天空塔了。
这是瞬间超高浓度的灵力爆炸留下的痕迹。估计等效辐射剂量，应该在上万伦琴左右。可是这种程度的灵力灾害，要恢复到正常水平，至少需要几个月。当然也可能，在几天之类归于一场大爆炸。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所以爷爷才那么努力限制民间不受约束的神学力量么？
龙启从起身，继续向天空塔废墟进发。冰兰心确实呆呆的立在原地，心中还在反复琢磨龙启从的话，细细的比较体内体外的灵气区别。同时口中还反复呢喃着：“无欲观其秒，有欲观其徼，同出而异名......”
要是安提佳的灵力换做其他称呼，像常见的“斗气”“仙气”之类的，冰兰心应该会很容易理解龙启从的意思——不要被“道”“名”所束缚。
龙启从也没有心情这时候去教冰兰心什么是“格物致知”。他一心进入天空塔废墟，尽管已经知道“夺舍”“重生”“转生”之类的伪神学有多荒唐。但是，他仍然不由生出了一丝祈望，祈望那物什就是爷爷，是他的亲人。
凡人就是这样，愚蠢且善于自我欺骗。
当龙启从进入两位元婴老怪所说的大厅，见到那株灵树。以龙启从的知识，不难看出，这是暴露地表的天地灵脉。只是，灵脉一般深藏地幔，几乎不会暴露到地壳外。当龙启从的视线顺着灵脉中流动的光芒，看到灵树中央的茧胎时候。
龙启从呆愣了。并不是因为那光辉中的少女，黑发如瀑，通体如玉，冰肌玉骨。而是，那犹如是在照镜子一般的诡异感觉。
冰兰心沉浸在一种极为玄奥的状态，眼睛里是万物流转。突然，天空塔爆发出一阵耀眼炫目的强烈光华。冰兰心才从这种玄奥状态中惊醒。四下打量，见到天地仍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光辉已经消失。
没有看到龙启从，冰兰心一惊。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这般坏事。立刻冲进天空塔废墟，寻找龙启从起来。很快冰兰心就在大厅里找到，倒在地上的龙启从。冰兰心一滞，立即冲上前去查探，发现龙启从只是昏迷过去了才松了一口气。
左右看了看，冰兰心觉得这里就是两位元婴老怪描述的废墟大厅。只是她也没有见到什么通天灵树，也没看见什么灵茧成胎，更没有什么女孩。不由在心中怒骂，这两个混蛋竟然敢信口雌黄。
冰兰心抱起龙启从离开这里，到外面再说。
龙启从觉得自己已然远离了现世，置身于一个阴冷幽暗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是漆黑一片，龙启从连自己的无法看清。当时时间的概念渐渐模糊，龙启从已经几乎感觉不到自己。
谁？
龙启从感觉有人碰触到自己的脸颊，一丝暖意缓缓流入他的身体。真奇怪，明明连自己都无法感觉到，却能那样真实的体会到温度。真实奇怪啊，龙启从如是觉得。可令他最在意的是，那种突然涌上心头的莫明熟悉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相处了一生的人一样。
你是谁？
龙启从问，但是却发不出声音。那种暖意却是愈来愈强，伴随着的还有阵阵香气。真是奇怪，龙启从的疑惑随着意识的苏醒，也渐渐涌起。龙启从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他一定认识。可是，龙启从确信自己认识的人中没有对方。
“孩子！”
突然一道声音从龙启从身后传来，龙启从觉得那是他身后。声音响起的同时，面前未知的神秘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不曾存在一般。
龙启从没有在意神秘人，因为那后方传来的声音，正是他忧念的爷爷，龙远天。他刚想回头，去寻找爷爷的身影，就听见爷爷猛地继续道的继续道。
“不能回头！”
“是！”
龙启从可以说话了，却吓直了身板。
“孩子，你不该来这里。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爷爷，这里是哪里？”
龙启从好像看见了身后的爷爷，正在和往常一样捻胡须。
“虚空之渊，死者之地，无尽冰海。”
“什么！冥界！”
这个世界可能没有天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一定有冥界。虚空如同一片深渊，一切法则都在虚空里失效，无法预测，无法推算。人类给虚空最深处取了一个名，冰海。
那里，就是一切灵魂的消散的地方，凡人的冥界。
“回去吧，你不属于这里。”
“爷爷！我们一起回去！”
龙远天摇了摇头，叹气道。
“你身上还有德莱格的使命，你不属于这里。”
“爷爷！我......我会为德莱格复仇的！我要让联邦那些人血债血偿！”
“不，孩子。德莱格的使命，是繁衍下去！你要活着！”
“爷爷！”
龙启从说着就要转身！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了。
却听见龙远天呵斥道。
“走！活着！”
世界上存在的东西没有可以抗衡虚空之力的侵蚀，没有物质可以摆脱三途川力的撕扯。世间的一切物质一旦脱离跃迁断层，跌入虚空，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
意识？思维？还是别的什么。
“爷...爷...”
第二十六章 星辰龙王
军历2505年9月16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当龙启从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龙启从还在上京城市中心，临江新区附近。向上可以见到天，远眺可以望见海。
睁开眼，一入眼的是安白雪的哭得梨花带雨。龙启从枕在安白雪的的腿上，醒来之后被安白雪抱在怀里。冰兰心站的远远的，原本是不太高兴的样子，现在见到龙启从醒了过来，倒也是输了一口气。
“呜呜...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
安白雪擦擦眼泪，有些气愤的说道：“还怎么了？你一会呼吸都没了！我还以为你要没了！不是让你不要到处跑嘛！吓死我了！”
说完，又扭头冲冰兰心骂道：“冰姨！你不知道在干嘛！怎么让小从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行了。你都说了我一个多小时了......我就是一时没注意......”
安白雪又抱紧龙启从在衣服上一阵擦眼泪，哭的稀里哗啦的。
“好啦。别哭了，别哭了。”
却不想安白雪却哭的更凶了，扑进龙启从的怀里的哭的更凶了。一个一米七八的大美女，扑在一个八九岁孩子的怀里嚎啕大哭。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弄得龙启从大为尴尬，龙启从向冰兰心问道。
“这......她以前一直这样么？”
这么说一句话，引起了冰兰心的疑惑。确实，以前安白雪也没有对谁表现出这样的关切。以前对青年才俊江一凡也只是一点，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对大哥哥的爱慕之情罢了。
冰兰心上前轻轻抚摸上安白雪的额头，沉入心神。随着心神展开，安白雪体内的情况，冰兰心一览无遗。
“雪儿！你魔核呢？”
安白雪慢慢停下哭泣，抹干眼泪，说道：“没了啊。”语气平静得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冰兰心却急色上脸，抓住安白雪的肩膀质问道。
“你魔核没了！去那里呢？”
“啊......它融化了呢。然后融进身体里面了。”
冰兰心眉毛跳了跳，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由再次问道：“什么？融了？怎么融的？”
安白雪将龙启从拽过来，像抱布娃娃一样抱在怀里，向冰兰心炫耀道：“自从遇上小从开始的，我的魔核融化入体。境界松动了，我好像要突破了。”
“等会？魔核？”龙启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总觉得自己的理解似乎出现了偏差，有什么东西是他不知道的。
“嗯......”冰兰心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安白雪不是人类。”
说着，冰兰心将目光投向安白雪，询问她的意思。安白雪点了点头，表示这个事迟早要说。冰兰心叹了口气，又有开口道。
“百年前，末法道艰初露端倪，天地灵力逐渐稀薄。魔兽陆续死亡，渐渐绝迹。二十年前，我游历西南魔兽山脉。在山涧里发现一处玄地，灵力相对外面还算浓郁。山涧中有一眼灵泉，我遇见一只巨兽分娩。”
那巨兽冰兰心从未见过这种魔兽，但是她看出来此巨兽命不久矣。巨兽死了之后，她才近前查看。
“那魔兽分娩的孩子，就是白雪？”
“嗯。不知道她母亲用了什么手段，让白雪化形。时至今日，安提佳的魔兽已经几乎灭绝了，雪儿大概是安提佳出生的最后一只魔兽了。”
“魔兽？太古虚龙？吃了化形草？”
冰兰心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不知道龙启从说的是什么。她想了想，说道：“皇室的守护伸手青紫玄冥龙说，可能是传说中的星辰龙。”
“龙？”
龙启从隐约想到了以前爷爷说过了一件事。犹豫了片刻，左右四下看了看，拾起一片还算锐利的碎片，在手指上划破一个小口。安白雪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
“小从，你干嘛？”
龙启从却是不说话，将渗出鲜血的手指伸到安白雪嘴边。安白雪一脸疑惑看着龙启从。龙启从无奈的说：“试一试，说不定有奇效。或者交叉感染。”
愣了好一会，安白雪才点点头，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龙启从手指溢出的鲜血。
顿时！什么也没发生。
安白雪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在身上摸了摸。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疑惑的看向龙启从。龙启从一阵尴尬，掩饰地笑了笑。立刻看向冰兰心，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这里已经没事了。”龙启从站起来，从安白雪的怀里出来，“你们星球灵气枯竭是因为灵脉结构被破坏，无法修复了，天地灵气会在百年左右流失殆尽。你们的科技树最好点其他科技线路。”
“你说的是真的？”
龙启从猛地点了点头。当然不是真话啊！灵脉结构破坏本来应该会慢慢自动修复，要不了多久安提佳就会灵力复苏。但是......本就脆弱的灵脉，被龙远天强行榨取一波，雪上加霜。现有灵脉受到不可逆的损伤，新的灵脉要形成，至少需要上千年。
这样，不如告诉冰兰心你们的天地灵气彻底完了。赶快转型！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达。这样这个文明还能再次爆发出活力。
虽然是道艰末法，但是多少还能修炼，如果天地灵脉彻底枯竭将会是怎样的震荡？冰兰心不敢想。
“你说的是真的？”冰兰心再次确认，希望得到不一样的回答，但是龙启从却认真的点了点头。
事关重大，冰兰心必须前往皇都面圣禀告。又是天外威胁，又是道崩绝法，安提佳这是怎么了？正准备走，回头看了看龙启从和安白雪两人，询问他们的打算。
“啊！冰姨，你去忙吧。我和小从自己回去。”
“那你们自己小心。”说完，冰兰心就爆射出去，渐渐消失在天边。
等到冰兰心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安白雪微微颤抖的身形猛地一震，就要倒地。龙启从见了连忙上前搀扶，着急的问道。
“白雪姐姐，你怎么了？”
“小从，你这一滴血，像爆竹一样投进我的体内。差点就压制不住了。”可乐加曼妥思不过如此。
“你为什么要压制？”
安白雪抚摸上龙启从的肩头，忍着体内的痛苦说道：“要是让人知道，你的血液能让我进化，不知道有多少要打你的主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么？”
“冰兰心也不能知道么？你对她也不放心么？”
“我怕她对你不利，她毕竟是人类。贪婪！本性！”
话已经说不完了，安白雪忍不住剧痛，一声“啊”喊了出来。
安白雪，体内爆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旋即身体也漂浮起来，脱离地面。天地缓缓起了变化，晨辉被黑夜压制下去，天空中星辰的光辉大作。
可这光辉仅仅闪动了一下，在发出最后耀眼的光芒之后，便消失。天地之间的异变也如同虚假的光影视频断电一样，瞬间破灭。世界恢复了现实的模样，但是安白雪身上的光辉却没有随着停止。
这一刻，她作为最依赖星球灵脉，天地灵气的魔兽，脱离了此间星球的桎梏。
当炫彩光辉散去，安白雪缓缓落地之时。从光辉中走出来的安白雪，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眼中隐隐闪耀的三体紫辉在轮转，其下暗藏宇宙星辰。原本一头如瀑的黑发，也出现了几缕辉紫挑染。
除此之外，最明显的应当是气质的变化。之前安白雪空有御姐的火辣身材，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现在，当她睁开眼睛，竟然有几分王者风范，睥睨众生。
安白雪看向龙启从，取回一些之前的活泼，身上的气势才淡了几分。但是仍然还是御姐气质十足。她挥动长腿，走到龙启从面前，似乎身高也有些变化。蹲下身子，才与龙启从平齐。
龙启从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吃饭长高！
“男孩子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展示才学倒无所谓，身怀重宝一定要学会掩藏！”
安白雪说着，拉起龙启从的手。看到手指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似乎，她现在越加变了依恋龙启从了。低下头，含住划破的手指，轻轻吮吸。
“你不会要吃了我吧。”
龙启从忍着羞意，看到安白雪似乎有些陶醉的神情，不由问道。
安白雪老脸一红，微微抬头白了龙启从一眼，吐出湿漉漉的手指。但是还是温柔的说道：“我怎么舍得？”
说完也不顾龙启从害羞，牵起他的手，问道。
“我们现在回去么？”
“我想去江北，回我之前住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做。”
安白雪点了点头，迈开长腿，牵着龙启从走向江北。她已经不在这颗星球序列了，不再被星球限制，也不再享受天地赋予的权柄。现在，安白雪已经不能像之前一样，斗气化翼，肆意飞翔了。
但是，她得到的更多。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人类的眼中属于什么物种。或者说属于魔兽那种品类，但是无论那种，都不可能随意进化。
安白雪不仅仅是境界晋升，还是物种层面的进化。她不由的紧了紧，握着龙启从的手。这是她最重要的宝贝，谁都不能伤害。
就算是神，也不能例外。
第二十七章 现代神学
军历2505年9月16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星际舰船跃迁航行，通过穿破空间障壁，进入空间的背面，突破物理法则的舒服。哪里就是虚空，与现实空间对立，概念上为无的诡秘之地。第二星域，北海座道家学派理论中，万物之母的“无”的现实证明。
虽然帝国和联邦这种第一星际的超级大国，已经掌握成熟的跃迁技术进入虚空。但人类对虚空的认知仍然非常有限。
人类个文明对虚空以及跃迁技术的的研究都表明，一个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人类星际舰船跃迁航行进入的并不是真正的虚空。
如果将虚空比作是一片汪洋大海，空间比作是陆地的话，那么舰船跃迁进入的不过是一片海滩罢了。或者说，星际跃迁的航道不过是虚空的浅表。现代虚空力学将之称为跃迁断层。坊间还流传一个比较有趣的称呼，地狱边境。
也就是说虚空就是地狱。
现代被普遍认可的世界模型中，虚空是分层的，由浅表，到深渊，三途川力会呈指数增长。愈加进入虚空深处，便愈加远离现实。
三途川力将会拆解世间一切物质，一切能量，一切概念，一起法则。
所有能被描述出来的存在，终将在沉入虚空最深处的过程中，从概念上消失，彻底归为“无”。
常盘台一些关于灵体灵子学的研究，揭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脱离凭依容器的灵魂，消散的过程前后，灵子通量不守恒。后来以此实验想象建立的的猜想，人的灵魂分为结构的灵体，和意识的魂体。丢失的灵子正是魂体，而魂体的去向则是虚空大海的深处，人类不可能触及的地方，虚空的最深层。
一切法则都在虚空里失效，无法预测，无法推算。人类给虚空最深处取了一个名字，冰海。
那里，就是一切灵魂的消散的地方，是凡人的冥界。
龙启从在地狱游历一圈之后，隐隐的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回想天空塔茧胎中的那诡异少女。龙启从记得，在他昏迷之前，他曾经触摸过那颗树。安提佳星球灵脉的信息，就是这样得来的。
可随即，整颗树就那么突然消散，消失的无影无踪。龙启从好像听见在那颗灵树消散一瞬间，那女孩绝望的哀鸣，忧伤且不甘。
没等他疑惑，他就昏迷过去了。然后就是梦见自己游历地狱，应该说是在梦中游历地狱。现在龙启从都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不过，那已经无所谓了。
龙启从在意的是，梦中爷爷对自己话语。他在思考，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潜意识里苟住小命，要比报仇重要的多呢？所以弄了这么个梦糊弄自己？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允许！
龙启从宁愿当一个伪君子，不要当一个真小人。伪君子只要不卸下伪装，还能算作是个君子，可真小人，什么时候都是个小人。
安白雪牵着龙启从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江北的孤儿院。在空旷的院子里，显眼的立着一座新坟包。坟包前面插着木板，上刻：义女林纤奈之墓龙远天立。
应该是龙远天出于愧疚，追认的义女吧？龙启从这般猜测，至少没有让林纤奈暴尸。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龙启从沉重的在坟前鞠了三个躬。
孤儿院已经倒塌了，昔日教堂只剩下一片废墟了。龙启从大概辨别了一下方位，找了一个位置就开始挖掘起来。安白雪正准备上前帮忙的时候，响起了一阵略微激动的苍老声音。
“哎呀！真是小从啊？你没事吧！要不是大壮说看见你了，我都错过了。”
龙启从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住在孤儿院隔壁的赵奶奶。尽管身上沾满污渍泥土，但是没有外伤，看来是平安度过的风暴。
“嗯，我没事。”
龙启从将目光投向安白雪，无声的询问怎么还有平民在城市废墟生存？安白雪一脸无辜，表示她毫不知情。
平民终究只是贫民，即便有难民收治行动，他们的收治优先级也一定是在后面的位置。
“嗨呀，真是太好了，昨天那些人没对你怎么样吧。我还听见枪响，本想报警，可家里也没装电话。咦，怎么没看见你爷爷，尼禄那丫头呢。”
赵奶奶往龙启从身后张望了一下，“小从，这丫头是？”
“这是收养我的姐姐。”
“嗨呀！好人好报啊。丫头，我给你说，小从这孩子你收养对了。孩子又聪明又孝顺，见谁都规矩这问好，礼貌着呢！”
赵奶奶显得十分激动，就像是自己家闺女找到好归宿一般。
“你爷爷呢？”
龙启从张嘴顿呢一下，才说道：“爷爷走了。”说完，就低着头。
“走了？去哪了。”
看见龙启从的表情，赵奶奶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下就沉默下来。赵奶奶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怎么也咽不下去。
那好好的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小从你要是在新家过的苦，回来找奶奶，奶奶照顾你，啊。嗯？你尼禄姐姐呢？”
“姐姐掉进上京江里面了。”
奶奶一阵沉默，很快又开口安慰道，“别担心，一会我通知大家，让大家一起帮忙找找。肯定能找着的，一定没有事的。尼禄那么好的姑娘，富贵相，一定没有事的。”
赵奶奶似是在说服自己般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我现在就去通知大伙，一定可以找到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尼禄那么好的丫头。”
赵奶奶走了。龙启从目送着这位老人离开，完全走了之后，才继续自己事。他俯下身子，在废墟中挖掘。
一块大的残骸过于沉重，他搬不动。安白雪迅速上来，一手掀开了残骸。露出了向下的阶梯。阶梯通向地下室，爷爷的房间就在下面。
龙启从向里面看了看，确认了状况，就跳了进去。安白雪不放心龙启从一个人，也跟了下去。
安白雪控制灵力，放出微光。大致上可以照亮周围，龙启从循着记忆，找到爷爷的房间。大门好像变形卡住了，安白雪说了一句“我来”上前就是一脚。
沉重的铅板门就这么被生生踹开。龙启从忍不住心想，安白雪潜藏暴力倾向啊。进入爷爷房间，一阵搜刮。主要为的是爷爷的笔记和著书。
安白雪忍不住好奇，他原本意味龙启从返回这里一定是为了重宝。可没想到是这么几本破书烂本子。
“这些是什么？”
龙启从拿起这些书，一一介绍起来。
“这是《灵子学》，这是《术式原理》，这是《现代炼金材料学》，《魔动机械》，《工业神学》，《灵阶化学》......”
“你这是在吟唱什么咒语么？”
龙启从有些尴尬，说道：“这些就是我之前说的现代神学。”
安白雪看了看，被龙启从装进箱子的几十本书，不由一阵头大，说道。
“我以为你说的《现代神学》是一本超越天阶功法的名字！这些......真的难以理解。说是超位强者所遗留的重宝，恐怖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将所有书全部装进一个箱子，龙启从将箱子交给安白雪搬。他可没有力气，搬着这么沉重的东西到处走。两人离开地下室，来到外面。
“现代神学，不是哪一本具体的功法。而是一整套成熟的严谨的神学理论体系，可以说是给国家修炼的功法。小智修身，大智治国。”
安白雪听不大懂，但是他仍然觉得很厉害。
现代神学是在几千年来，大国之间残酷的战争中发展起来的理论体系。经历过战火的淬炼，已然成为大国国力的支柱。和修仙玄幻致力于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不同，这是真正的战争技艺。是星际之间，丈量国土的利剑。
“不太懂。”
龙启从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下。
“倒是也有给个人使用的东西，比如这本《术式原理》。现代神学认为，纯粹的神学应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学科。所以，术式必须化繁为简，返璞归真。为此，提炼出最精炼的不可再分的单元，弄清楚每一个单元的实际作用。以此为基础，建立现代神学的术式体系。”
看见，安白雪已经露出的疑惑的神情。龙启从就此打住了，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知识的陷阱，换了一个方法。
“比如，我现在要复原这栋建筑。时间、状态、辨明、分类、重构......”术式库中没有已有的复原术式，龙启从只能自己临场组构术式。
调动空气中弥漫的一点灵力，龙启从的手上形成一个一个术式符。龙远天交给他的是德莱格推行旧帝国2型标准——环状塔式构型，故此术式符形态上表现为圆环，术式构成表现为塔式。
只见到龙启从手上的一个个圆环依次出现，如同齿轮一样精明的转动，堆叠在一齐。一些小的嵌入在大环里，大环的直接单独按照同心圆位置悬浮，如同一层一层的塔。有的层，还环绕着一个卫星般的术式环，最为该层的附加。
随着层数的增加，龙启从头上冒出越来越多的汗水。终于达到他能力的极限，无论成不成只能发动了。旋即，龙启从就激发了术式。
建筑的瓦石残块一阵颤动，然后......然后就不动了。龙启从手上的术式，也瞬间崩溃。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向安白雪，说道。
“这个，这是错误示范。术式使用前没有稳定测试，整体构成逻辑也有些问题，灵力出力也有些不够。太仓促了，一时没弄好......”
安白雪，弯腰捡起一块砖头。她之前分明看见，这块砖头是断裂的两块，可那阵颤动之中，她亲眼见到两块碎片合在一起了。当她现在捡起来，仔细查看之后，竟然发现，砖头之上竟然没有一点裂痕。
仿佛从来都没有断裂过一样。
安提佳千年历史长河中，出现了无数大能。那些大能焚天煮海，劈山裂地，尽显破坏之威能。但是，他们之中能让破镜重圆，断剑复原的恐怕没有几个。
至少，在他们八九岁的时候，肯定没有这个本事。
现代神学，恐怖如斯。有这等神功，谁还练那劳什子古典神学，吃资源不说，还动不动闭上几十年的死关。仿佛不在洞里蹲个几十年，对不起他的境界一样。
“小从！你可不可以教我这个！我想学！”
“可以是可以，但是传道授业解惑是老师做的事。我......”
不等龙启从说完，安白雪就直接躬身行大礼。
“老师！”
龙启从不由一阵苦笑，他没说不教，可这安白雪上来老师都叫了。就弄得气氛有些尬尴起来。
“我教啊！”
安白雪露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把龙启从揽进怀里，照着龙启从脸颊就是一阵猛亲。一想到龙启从不过八九年纪能凭借现代神学，做到一众大能都难以做到的事，她就激动。这预示着她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吊打冰姨了。
那得多开心啊。说不定以后，见到什么大乘境界强者，什么仙尊，什么武帝，什么帝君，哪都不带虚的，上去咔嚓就是一顿猛捶。捶到求饶为止！
第二十八章 帝国的脸面
军历2505年9月21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神圣帝国，重业座行省被疑似联邦军舰潜入，还有星球遭受到了攻击。
重业座总督最先得到消息，暴跳如雷，把重业座陆军总部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重业座陆军总司被上司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心里也窝火。按照神圣帝国军制，各行省陆军归属地方，主要负责维护地方安全，维持星际秩序，统御地方军务和警务。国家的边界防卫事务，那是帝国海军的职务。
海军失职，他陆军被骂。这怎么能不憋火，但是陆军总司也只能是憋在心里。虽然陆军海军都是开着太空军舰的军队。但是海军那是直属中央的一等人，装备的帝国新锐战舰。他们陆军只是地方武装的三等人，用的都是他们海军淘汰下来的旧式战舰。
出了这么大事，他一个行省的总督火再大也不能去骂人家帝国海军。如此，火气只能撒再他重业座陆军总司头上。
另一方面，先不说事关帝国尊严，重业座本身的特殊性，就让这件事件的严重性抬高到一个不得不让人暴跳的级别。重业座是帝国重要的工业重省，各类矿石产量，金属产量都位列帝国前茅。
最关键的是，重业座是帝国军舰的主要生产基地，是帝国最大的军工基地。
问题严重程度，已经到了极限。总司的头也开始大了，他立刻向陆军警卫队询问情况，了解详细状况。
最先，是在F591星区的空军哨戒站监测到了一个异常读数。但是无法分析出读数来源，在反复检查过设备之后。F591星区哨戒站确认设备无误，便请求附近执行拓星任务的空军小队协助。
然后确认是一个异常的跃迁信号。空军就已经意识到不对，转空军反应部队前往跃迁信号星域。到达目的地之后，发现了一个未发现文明的星球刚刚被疑似联邦军舰攻击。目前疑似军舰已经潜逃，空军正在尝试追捕。
陆军总司这才明了，原来是空军的人发现问题。难怪总督比他还先得到消息。空军和海军一样直隶中央。不同的是海军归属军部，直接由帝国皇帝指挥。空军，则隶属户部......
是的，名字虽然是叫空军，当却是不是军队编制。除了这样可以规避一些星际公约的限制，主要还是因为空军的主要职责是开拓未知星球，以及帝国境内未知文明。
就这样，空军仍然装备着丝毫不亚于海军的装备。只是主攻领域不一样罢了。
“这样啊。也就是说空军发现了一个未知星球，上面还有文明。”
“是的！长官！”
总司陷入了思考，按照帝国法律，一般空军开拓未知星球。适宜开采矿产的会转报工部，由工部再行定夺。存在文明的，则会上报地方户部，决定应对政策。现在也没有启动拓星程序，应该是空军的注意力被疑似联邦的潜入军舰给吸引了。
如果真的是联邦的军舰，那和他们空军有什么关系。不是狗拿耗子么？但要是真的是联邦军舰，给空军拿住了，他们又何尝不是一件大功呢？这般大功面前，也没有人再去细究职责划分问题。
总司考虑的事情比较多，如果不是联邦的军舰，那么就是帝国境内文明之间的武装冲突。那按照帝国的规则，正式帝国空军的职责范围之内。如果是，那么就是他帝国空军的大功，重业陆军的大过。
“传我命令！重业陆军取消军人休假，全军戒严，进入二级战备！盘查所有星轨往来舰船！警卫队全力配合空军追捕行动，陆军所属所有哨戒站，密切监视全频段信号。”
下达完命令，陆军总司来到窗边，他在疑惑。空军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抓到疑似目标，那可能就不是疑似了。可是，这令他更加疑惑——联邦吃饱了撑的潜入帝国攻击一个不相干的星球。
“菲尔德！”
“是！”一旁副官立刻立正，回复道。
“你立刻动身，率部前往那颗未知星球，立案调查。拉上重业户部殖民司，刑部星法司，工部联商司的人一起去。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是！调查那些杂碎公然袭击帝国治下子民，屠杀平民一案。”
总司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去做事了。下属走远，总司又看向窗外的星河，忍不住笑意。
如果是袭击那星球的是联邦，那么帝国可以根据《伊什塔尔星际公约》获得一个正义的宣战借口。或者是以“无端攻击治下附庸国”为宣战借口。虽然不一定会立刻宣战，但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但是如果不是联邦，而是一个其他未知的第三星际文明。那就很糟糕了。
按照《伊什塔尔星际公约》帝国只能调停战争，不能直接干涉。但是如果，被攻击的一方是已经归属帝国的文明。那么帝国就可以顺利获得真对那第三星际文明的正义宣战理由。顺便又能征服一个文明。
帝国从来不封锁任何消息。“帝国重业座治下未知文明被不明军舰攻击，攻击者疑似联邦”这则消息，短短5天之内就扩散开，如同一个炸雷在帝国内部响起。这是帝国百年未有之耻辱，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扇在了帝国人的脸上。
帝国统治下的无数附属文明、国家、组织、都将目光投向了重业座。重业座政府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一切如常。只要如实报道，帝国不会管控舆论的。甚至某种层面上，帝国乐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形象。
甚至，针对受到袭击文明的专访报道，已经提上日程。被害文明愈加悲惨，帝国制裁加害者的旗帜便愈加正义光明。
重业座经历几天的部门协调、调度，一只中队规模的舰队跃迁至安提佳星球附近。
率先跃出的是吨位最小的驱逐舰，共计十二艘，如同一道流光瞬间便完成了跃出。其他九艘是陆军的隼鹰级驱逐舰，四代舰，六公里的大型驱逐舰。另外三艘明显和这九艘不同，属于早期的四代舰，翡翠鸟级，只有不到四公里长一点。
接着是吨位大一级的巡洋舰，共计六艘，北风级，八公里长的四代舰。然后是吨位更大的三艘重巡洋舰，铁穹级装甲重巡洋舰，帝国建造数量最多一级四代舰。
这十三公里的铁穹级，在重巡洋舰里也不算大号的一类。但是凭借两座三联装283m口径36倍径的战列舰级主炮，被誉为袖珍战列舰。
这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菲尔德没能开来战列舰的遗憾。战列舰才是男人的浪漫，可是这份浪漫独属帝国海军。哪怕是退役下来的战列舰，也是被封存，留作海军的五代军舰战损补充的预备。根本分不到他们陆军手上。
可恨的一等人。不过当他看到三艘翡翠鸟级也就平衡了很多。工部，户部，刑部这些人还是可怜的旧式四代驱逐舰。这感觉就好像政府要门配置的公车是五菱宏光一样丢人。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铁穹级才完全脱离，跃迁断层。在太空中，重组队形，舰队缓缓驶向安提佳星球。那里的轨道上已经停泊着一艘驱逐了，看标识是空军的。
但是还是依照规则，进行必要的通讯确认。确认身份之后，菲尔德才命令舰队进入同步轨道停靠。依照紧急事件规则，这艘隶属空军的驱逐舰，临时归属菲尔德的指挥下，并入舰队。随即，空军驱逐舰向舰队上报已经收集到信息。
除了已经知道的袭击屠杀之外，其中另外一个点，吸引了菲尔德的注意。这颗星球尚未怎么发展航空航天科技，但是却侦测到一个异常的发射向太空的信号。
菲尔德思考了良久，想到一种可能。
“准备进行行星扫描，连同外围轨道一起扫描！轨道上面一定有东西！”
舰队中几艘轻巡洋舰接收到指令，立即准备行星扫描。北风级在以前也是海军舰队的中流砥柱，四代战舰被五世代战舰取代之后，就装备给了给地陆军。到了陆军手里之后，由于职责任务需求变化，也进行了一些改装。
其中就有大功率的行星扫描设备。一段时间准备之后，全频段的射线被释放出去。这种主动式的扫描设备，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般晃眼。但是陆军没有扫描隐蔽需求，被人发现也无所谓。
很快，菲尔德就在扫描图像上看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在轨道的一个位置，有一个不起眼的环状人造物体。直径足有几百米，还不小。舰上系统判断这东西不属于该星球文明产物。数据库中也没有比对出来任何信息。
菲尔德额头爆出青筋，他看上去依然能保持冷静。立刻派人前往调查那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有人在帝国的地盘上搞事，技术先进一点就到处搞事，想造反吗？
“查！”
几艘护卫艇被放了出来，缓缓靠近那环状物的位置。进了才发现视野中根本看不到这东西，仪表图像上却可以见到。原来是有光学迷彩，掩藏身形。
得知这点信息，菲尔德预感自己可能要破获一场大案。不过现在还是把目光放在下面的星球上。
从空军驱逐监听到的信息中得知，被袭击的城市叫上京，属于北方安苏帝国的一个港口城市。人口密集，工业商业发达。
“嗯？”
菲尔德撇到一行情报，瞬间来了兴致。
目标星球存在地下灵脉，文明发展过神学，有一定神学基础。但是，菲尔德看向扫描图像，图像又显示这个星球的灵脉似乎正在崩溃。看来灵矿是不能指望了，工部的人看来要难受了。其他矿藏都一般，没有能让帝国特别心动的。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海洋渔业资源丰富，但是这对帝国来说没什么意义。
菲尔德看向工部联商司的那位，他好像也是看到了这一项评估，原本的阴云的脸上也见到了一丝笑容。又资源就能招商引资，招商就能收取商税。果然，户部大员也露出略微好看一点的表情。
菲尔德上前，冲户部大员一行礼。
“大人，您看我们采取什么政策联统合适啊？”
“菲尔德陆总参客气了，来之前总督总司两位大人开过会，指明由您来负责此次联合行动。我们只是前来配合工作。”
“我毕竟年纪小，经验阅历有所欠缺。还需要仰仗三位大人协助。您看这四个国家，我们和哪一个合作啊？”
户部大员看了看投影成像显示的地图，帝国的规矩是附属国最低要求星球必须统一，即一个星球，一个国家，一个政府。一个村弄成四块，选四个村长，累不累啊？没有这个道理。户部大员，又看了其他几人一眼。
依照帝国惯例，一般是要求附属国星球建立联合政府。但是，菲尔德显然不想这么麻烦。他微微笑了笑，拱了拱手。
“谁愿意改‘帝国’之名，为‘国’。我们就和谁‘合作’，这世间只能有一个帝国，那就是我们神圣帝国！”
菲尔德大笑，“好！依大人所言！”这就是帝国的脸面。
第二十九章 星际访问
军历2505年9月21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关于帝国在安提佳四国之内挑选哪一方作为傀儡政权，菲尔德是有一些想法的。
最好的选择就是安苏国，菲尔德已经默认将‘帝国’改为‘国’了。菲尔德认为这是毫无争议的，并且是这些国家理应乐意接受的必要条件。
为什么选择安苏国呢？科技程度上，安苏国已经有了一些简单的人造卫星，并且初步完成工业化。军力也是四国中最强的。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安苏国是为唯一被军舰直接袭击的国家，他们应该在抵抗中切实体会到双方的力量对比。这很重要，有利于他之后将要开展的工作。
这种有些修炼者的文明最麻烦，有些当权者往往也是个人力量极为强大的强者。自大且狂妄，是这一类迷失在力量之人的通病。
这对他来说，是很大的麻烦。幸好，事前考虑到这种可能。重业座刑部星法司的司刑官都是顶尖骑士。
菲尔德看向身后，那位刑部大员稚嫩的脸庞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可是腰间别着的银翼十字突击勋章确实彰显一个恐怖的事实。不要被这位少年人畜无害的表象欺骗。
银翼十字突击勋章，是帝国极为特殊的勋章。获得该枚勋章的人无一不是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为帝国做出卓越贡献的人。
授勋数量放眼整个帝国也不过两位数，一场大战下来通常都难以授勋一人。而活着获得该枚勋章的，也是鲜有听闻。
听闻黑市上，银翼十字突击勋章的购买价格已经突破了一百万，单位盎司，指黄金。然而，有价无市！
真是，拿一百万盎司，二十八吨多黄金买一枚几百克的白银这事。真是太过荒谬，才二十八吨黄金，就想买走这种级别的荣誉么？那群人也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吧？
现在帝国是怎么了，英雄出少年啊。是不是历史要巨变了？
菲尔德不禁在心中想到，而那位年轻人则向他报以微笑。菲尔德偷看别人被发现，有些尴尬。走上前去，行了军礼。
离得近了，才看清楚，这位少年生的极为好看。皮肤光滑，明眸皓齿。头发也是乌黑亮丽，和女人一样。这绝没有歧视的意味，但是男生长成这样，绝对不符合帝国人意义上对帅气男性的定义。
“您好，还没请教银翼十字持有者的遵名。”
只见年轻骑士将左手握拳平放在胸前，回了一个帝国骑士礼。
“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是易觉非。勋章是家父所传，我带着着实令这份荣光蒙羞。”
菲尔德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确实，这般年轻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没有多少机会施展获得这银翼十字突击勋章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荣誉太过特殊，几乎没有几个获勋者能活着享受这份荣誉。所以才允许传给直系亲属。
易觉非，易觉非。觉今是而昨非...好名字！菲尔德直在心中赞叹道，只是怎么也想不到哪一位前辈姓易。反复思虑，最终也没有开口去询问人家父亲的名讳。帝国文化中，不喜欢问人出生的行为。
“令尊想必也是对你寄予厚望啊，想让你成为一位配得上银翼十字的出色骑士。”
易觉非听到这里却露出了忧伤的神情。
“那时，帝国还是那个帝国么？”
菲尔德也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气氛就这样僵了下来。这不是什么好交流的话题，事实上，这是帝国最敏感的话题——国将不国。
“长官！准备好了！”
一位士兵的报告，算是打破了这份沉默。菲尔德立刻借机逃脱这种气氛。
“好！开始全球讲话！”
一艘北风级轻巡洋舰，打开船舱大门，数组全息投影无人机被投放出去。在计算机的空控制下，进去给自设置好的轨道。
随着菲尔德的命令，投影无人机马力全开。巨大的影像投射在安提佳大陆上空，渐渐显现出菲尔德的半身影像。
“安提佳的原住民，你们好，按照帝国时间，我应当送上下午的问候。”
菲尔德的声音经过处理，从北风级轻巡洋舰上被投射到大气里面。足够大的功率足够保障每一个安提佳人都能听到。
放在安提佳视角上，中午开始，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群巨大剪影。安苏帝国的人，尤其是上京市周边地区经历了那一场袭击的人，对那剪影格外敏感。
有人大喊，世界末日，并发疯般的逃窜。
安苏首都中京市，皇宫里，青紫玄冥龙从幽塘中浮起，皇帝也从殿内疾步走了出来。当他们抬头仰视天空，才警觉末日似乎要来了。
原来，一直没有行动，是在等待队友么。
就在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的时候，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幅巨大身影。
“我是，帝国重业座陆军总参谋长，菲尔德上校。首先，我谨代表帝国对在袭击中丧生的人表示沉重的哀悼。”
说着，闭上了眼睛，有模有样的低头沉思哀悼。
“然后，对袭击无辜平民的无耻暴徒，表以强烈的谴责。我向各位保障，帝国一定会追查到底，将那群暴徒绳之以法，以告慰遇难者在天之灵。”
安苏皇帝来到青紫玄冥弄的幽塘旁边，问道。
“这群外星人，不应该上来直接说‘愚蠢的安提佳人，臣服我们吧’吗？”
青紫幽冥龙，晃了晃他硕大的脑袋，发出一阵低吼，说道：“讲道理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天空中菲尔德的影像继续说道：“帝国愿意无偿提供给贵方，军事、经济、技术、医疗等援助。并愿意提供星际移民，外星就业的机会。为安提佳文明提供一个和谐的星际文明社区。”
安苏皇帝大致上听懂了意思，忍不住疑惑，问道：“冥老，有这么好的事情？”
“免费的午餐，才是最贵的。”
青紫幽冥龙，悠悠的长叹了口气。它守护安苏皇室，足有数百年了。现在他隐隐有种预感，安苏皇室气数将尽。
天空中的菲尔德话将完之后，便消失了身影。旋即，从太空轨道上军舰爆射出一圈能量涟漪。迅速席卷全球，原本紊乱的洋流逐渐平稳恢复。部分海岸地区初见端倪的海啸灾难也渐渐平息。
青紫玄冥龙猛地一阵动作，还没做完，就停下了。安苏皇宫射下一阵光线，在安苏皇帝面前形成一个全息人影。正是之前空中的菲尔德，他微笑着缓缓向安苏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紧张。
“我们将于一个小时之后正是访问，请贵下做好准备。”
说完，不管安苏皇帝一国之君如何回应，就单方面消失了。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安苏皇帝气的牙痒痒。青紫玄冥龙摇了摇，悠悠说道：“准备一下吧。把安碧如那丫头叫来。她的意见，要好好听取。“
安苏皇帝虽然憋着火气，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便立即宣召安碧如进宫。当他坐下的时候，望着桌上的茶壶和杯子，猛地发觉，如果他们可以这般轻而易举的发现他。那么同样也可以刺杀他。
如果投下的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一个炸弹。那么将会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安苏皇帝想明白这件事，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过了一些时候，安碧如到了。安苏皇帝立刻宣召安碧如觐见，同时被宣召的还有其他几位大臣。
“安爱卿，你之前奏报，帝国联邦一事，消息从何而来啊？可能保障信息无误？”
“消息是从袭击我们之敌的俘虏口中得知，如果他所说皆是实话，那么帝国联邦之事应该是真的。”
“俘虏现在那里？”
“敌人撤离的时候，派遣重兵营救走了。”
安苏皇帝有些激动，听到这话，又失望的坐下来了。
“你说，我安苏和那帝国开战，有几成胜算？”
“以臣之见，安苏帝国与神圣帝国虽然同为帝国，但是两者不是一个层面的国家。若是开场，恐怕一成胜算都没有。”
一旁将军不高兴，怒声说道：“安总督，就这般懦弱，你想让我堂堂安苏帝国不战而降么？”
安碧如笑了，嘲笑的说道：“将军神功盖世，不如冲上云霄，和那坚船利炮决一死战。说不定可以取得胜利呢。但是，取得的也只是一朝一夕的胜利。你不会以为他神圣帝国统治两个位面，靠的就是这几艘船吧？”
“不战而降，安苏帝国开国千年未有此事！”
“位面入侵，天外来客，也是开国千年未有之大浩劫。那次席卷大陆的白光爆炸，才过去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么？”
“你！”
“够了！”安苏皇帝一拍桌子，喝止了两位大臣的争论，向安碧如问道，“依安爱卿之见，我们当如何。”
“神圣帝国如此大费周章，必有所图。只有有所图谋，我们就有机会。”
将军气愤道：“你这是与虎谋皮！”
不等安碧如开口，安苏皇帝就说：“那么之前说，要来访问朕。”
安碧如一听，也懒得和那满脑子肌肉的将军废话，直问皇帝：“什么时候？”
“大概快了，就这一会了。”
第三十章 帝国的面目
军历2505年9月21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安苏皇帝的书房里，富丽堂皇，雕梁画栋。众人正在商议，神圣帝国此事。
突然听闻外面，有人禀奏道。
“报！启奏陛下！天上降下一个异物！”
安苏皇帝刚刚说完“就这一会”，就听到奏报，他和安碧如对视一眼。略有震惊，很快就镇定下来。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了。各位爱卿可敢和我接待接待这外星人啊？”
“......”
众人一阵沉默，但是当将军见到安碧如那虐待嘲讽的眼神的时候，顿时火气上涌，暴呵道。
“有何不敢！走！”
几人来到殿外，只见得天空上，一个巨大的东西正喷吐着蓝色的火焰，缓缓下降。在众人眼中，慢慢降落在众人的面前不远处。
那巨大的物替和大船一样，它的后部慢慢打开，首先下来一行4人，两位年轻人，两位老人。接着就是六名黑袍人，跟随在后面。
一行人全部下来之后，天空上又降下一个大队的强袭机。强袭机就悬停在空中，排列成两排。菲尔德身为陆军，只要见到这强袭机编队在头顶，他就会无比安心。
菲尔德远远的站定，左右望了望，摊了摊手作无奈状。
“我还以为会有仪仗队列队欢迎之类的，更正式一点之类的。”
安苏皇帝强忍住内心的情感，说道：“抱歉，我安苏帝国从来没有这般被人访问过。没有经验。”
菲尔德冷冷一笑，呢喃道：“哦？安苏......帝国么......”
这种场景下，安苏皇帝说这话，颇有几分“他是个皇帝，朕也是个皇帝”的意思。这是像神圣帝国表明，他想以平等的地位和神圣帝国谈判。捕捉到这层意思在内，菲尔德强忍住内心的笑意。
四人迈动步伐，缓缓走到安苏一行代表的面前。其他三人站定，菲尔德却直到离着安苏皇帝面前咫尺才停下。
两人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安苏皇帝毫不退缩。退一步气势便弱了，再也提不起来了。
“安提佳有四个大国，中间无数小邦。对么？”
“没错，如何？”
“我们觉得安提现在，国家是不是太多了一点？这么多政权帝国不好管理，一个好的代理政权，刚刚好。”菲尔德冷冷笑了笑，“不知道安苏国的国君，觉得呢？”
你们不够格和我们平等对话。菲尔德就这个意思，也很明确。另外，帝国的意思也很明确，帝国要选择一个傀儡代理他们入主安提佳星球。
“我要是不答应呢？”
菲尔德点头忍笑，顺着地上铺砖的缝纹路，走了起来。边走边到处看，悠悠的说道。
“我们也不强求哪一个特定国家接受，只要有一个国家接受就行。四个大国也行，中间百个小邦也行。我们要的只是一个代理，至于代理是谁无所谓。”
菲尔德又走了回来，说：“对了，无论有没有人接受我们的建议，我们来了就要建立秩序。所有罪恶都会被清算，杀人，抢劫，盗窃，种族压迫，阶级剥削，无论国家还是个人。只要罪名成立，我们就会予以制裁。”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帝国不会明目张胆的对第三星际文明采取军事行动，但是会找罪名以人权的名义排除帝国统治安提佳的阻力。
安苏皇帝死死盯着菲尔德。突然，一旁的幽塘里巨龙腾飞而起。青紫幽冥龙，张着血盆巨口，扑向为首的菲尔德。
那一瞬间，有人动了。如同一阵狂风袭掠，只见剑光闪过。那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过去，只见原本站在四人最后的少年消失在原地。四下寻找，才见到他手执一般红颚黑刃的骑士大剑立在巨龙身下。
青紫玄冥龙顿时四分五裂，化作一滩碎肉。猛地摇头，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仍然是完好无损的。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被斩碎。
那少年腰间别着一个银翼十字突击勋章，重业座刑部星法司主事，易觉非。
“虽然，大致上你可能只是想展现武力，威慑一下，增加谈判筹码。但是，袭击帝国军人是死罪哦。所以请你能不要乱动么。”
那把黑刃骑士大剑就架在青紫玄冥龙的头颅下。
“哦！龙族啊？稀有物种啊，我个人还是希望你好好珍惜生命。毕竟人类世界的龙族本来就不多。”
说完，菲尔德又转向安苏皇帝，他没什么耐心继续磨嘴皮子了，直接说道：“皇帝陛下，我也不想继续跑，我个人十分偏向与贵国达成合作关系，接受我们的条件，国家改名为安苏国。要不了多久整个安提佳大陆就都是安苏国的了。实际上，帝国几乎不会怎么干涉你们的内政，只要你们按时缴纳户部核算的税款，执行帝国的刑法就行了。”
安苏皇帝看了一眼，被一剑制住的皇室守护神兽，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大臣。尤其是将军，和安碧如。
“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么？”
“抱歉，希望你们现在就做出答复。另外提醒你们，除了袭击你们的那一伙，我们在你们星球外面发现了未知文明的造物。你们被监视有一段时间了，有其他外星文明顶上你们了。不接受我们的庇护，下次来的可能就是野蛮人的战争而不是我们这般友好的会晤了。”
“什么？他们和你们比起来，孰强孰弱？”
“人类世界，没有人能够和帝国抗衡！”
安苏皇帝沉默了。菲尔德也没有催促，略微等待了一段时间，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你的答复是什么呢？”
安苏皇帝仿佛认命一般，“我接受！我，安苏国，国王萧由检接受神圣帝国的条件。愿为神圣帝国效犬马之劳。”
说着，竟隐隐有了哭音，拜伏在地。菲尔德显然没有想到，安苏皇帝会这番反应强烈。见到安苏皇帝拜到在地，瞬间大惊！
“哎呀！你他妈想害死我！”菲尔德急得几步上前，就把安苏皇帝拿了起来，“帝国刑律，帝国上下只有皇帝能接受跪拜大礼！你这是要搞死我啊！”
说着，回头看向其他几位同僚。只见到他们自觉的看向别处，装作没看见。菲尔德才长松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这大作万国之君姿态的安苏皇帝。
“你以后，要花些时间好好去学习帝国的规矩。不要搞事啊。我们以后就是同僚了。”
“啊？”萧由检愣了愣，怎么刚刚还阴阳怪气，气焰嚣张的帝国要员，怎么瞬间就换了一副嘴脸。
菲尔德似乎看出了萧由检的疑惑，笑了笑，说道：“你习惯就好，我们帝国人其实还算挺好相处的。”
萧由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总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意思。
“之后会有人和你接洽这些，来来来。”菲尔德拉着萧由检的手，走到户部工部两位大员面前，“这位是帝国户部大员，这位是工部大员。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是和这两位公事。”
两位老人向萧由检拱手行礼，简单说了说他们计划的近期工作安排。
首先帮助安苏重建上京港，协助安苏面向星际社会招商引资，开发安提佳海洋渔业。至于协助安苏统一安提佳行星全境，是帝国重业陆军的事务。
菲尔德说：“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情况，拿出具体方案，核算报价。”
“怎么还要钱？”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我们不明码标价，你敢要么？”
萧由检十分认同的点点头。易觉非也收起了剑，向青紫玄冥龙伸出手，握手谢罪。
“我叫易觉非，刑部重业星法司主事。以后工作多多指教了？”
瞬间的变化，令青紫玄冥龙有些发愣，他年事已高，思维以及跟不上这瞬间的变化。算了，好说话总比不好相处好。
菲尔德说：“安提佳的灵脉，我们看好像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你们最好尽快转型。本地没有灵能资源，发展神学的成本会很高。当然我们，也有相应的技术。成套买，可以会打折哦。对吧？”
最后的问题是向工部大员问的。只见他微笑的向萧由检拱了拱手，也不说话。
“多少钱，我们买的起么？”
“买得起买得起！”
“大概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大概转让一半的星球就可以买下来这份技术了！我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最大的优惠的。”
安苏帝国皇帝，突然响起了将军的话，他转头看了将军一眼——他们这是真的在与虎谋皮。
萧由检又看了看眼前的三人，猛然觉得！这三人就好似诱惑人交易的恶魔一般，搓着手，留着口水，盯着安提佳这块肥肉。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搞这一套呢？直接派军队强攻安提佳大陆，这颗大陆上应该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才对。征服安提佳，比喝水可能容易一点。
萧由检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这是为了什么，这样做不费事么？直接武装攻击，战争不比这个来的快么？来到简单么？”
菲尔德笑着回答：“这是为什么和帝国同期的列强，只有帝国存活到现在的原因。我们从一开始，就志在千秋霸业！不图朝夕。武力征服固然有效，但是和平手段更加长久。否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而且什么时候化作定时炸弹也不奇怪。”
萧由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 帝国对安苏的援助
军历2505年9月22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known）行星。
青紫玄冥龙问易觉非到底是什么境界，易觉非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说自己是一名专注于剑的骑士。
神圣帝国对安苏帝国的第一次正式友好访问结束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从今天开始，安提佳之上，就没有安苏帝国了。
第二天，清晨，安苏帝国外交大臣代表皇帝，向全大陆宣布：即日起，安苏帝国改名为安苏王国,并与神圣帝国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神圣帝国？多数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联想到安苏帝国之外其他三家帝国。可旋即一想，安提佳大陆四大帝国：西北安苏帝国，东北伽尔帝国，东南提尔斯帝国，以及西南威尔斯帝国。这之中哪有一个什么神圣帝国。
如今域外邪族兵临天外，几大帝国的皇帝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这种诡异的消息从原安苏帝国宫廷中放出时，一种异想天开的想法闪过他们的脑海。
这神圣帝国的名字好生耳熟！
猛拍大腿，突然想起来，先前天空中突然出现的虚影。说了一大串叽里咕噜晦涩难懂的话之中，有一句能被听懂——他们来自神圣帝国！
安苏帝国已经和域外邪族达成协议了！这是安提佳的叛徒，域外邪族的走狗！
伽尔帝国，提尔斯帝国，威尔斯帝国三方几乎在第一时间，彼此联系，确认一些关键性的信息。啰嗦的外交辞令之中，他们都只有一个目的，确认自己是不是唯一被背叛的。
这一天短短的外交声明在安提佳大陆轩然大波。这天中午，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漫天飞，冰兰心才终于赶到帝都。
什么安苏卖国投敌，什么萧由检汉奸头子之类的。
冰兰心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留言，不由恼火。恼火归恼火，但是也无可奈何，三人成虎。安苏外交大臣的声明，被传成什么样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想到这里，她再次催动体内灵力，向皇宫暴掠而去。时速足足有四十公里每小时，没办法，她确实太累了。
这几天冰兰心几乎没怎么休息，她离开上京之后，先是回了一趟宗门。事关重大，不能完全听信一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她返回宗门，说服宗门长老，和她合力下灵泉检查灵脉状况。事实是，灵脉状况比龙启从说的更加糟糕。
昨天天空突然出现的虚影，也让冰兰心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她猜测，安苏帝国皇室已经被神圣帝国控制了。甚至，最坏的情况他们可能已经全部遇害了。
冰兰心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皇宫。飞跃宫墙的时候，守城的强者向她点头致意。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冰兰心落在安苏皇帝御书房外，侍卫进去请奏皇帝萧由检。
当冰兰心被宣召时，隐隐的还有些不安。但是，冰兰心亲眼见到的场景是，御书房里诡异的场景。
原本的墙壁上，挂的是名人字画。四周的门帘用的是绫罗绸缎，香炉里焚烧的是上等香料。而现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绘制穿插曲线的军事地图，无用的绫罗绸缎全部被拆除，空气中弥漫着的硝烟也掩盖掉了香料。
书房中间，一个巨大的金属桌子突兀的放置着。桌子之上，整个安提佳大陆被投射在空中，随着一旁军官的操作，不停变化着。金属旁边，围着一大圈人，有装着朝服的官员，也有身穿统一制服的异国士兵。
菲尔德搂着萧由检的肩膀，就像是一个老伙计。
“兄弟，这是我们为你们，精心挑选的普鲁士套餐。三年之内，保证你们军力翻一番。活动特价，八折优惠。十年之内，保障荡平安提佳。你再看看这个，北海明套餐，主攻工业化，六年之内实现全军机械化......”
问题是萧由检还一脸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盯着菲尔德给他的宣传册，见到冰兰心才放下，上前两步。
“参见皇帝陛下。”冰兰心微微点头，强者是有特权的。
萧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现在是国王，不是皇帝了。冰爱卿，随意一些便可。”
冰兰心盯着萧由检许久，也没再他身上见到什么异常的地方。应该说现在的场景，现在的皇帝，本身就足够古怪。但是具体那里古怪，她也说不上来。
“这是？”冰兰心指了指萧由检身后问道。
萧由检误以为冰兰心是不认识菲尔德，说道：“这位是神圣帝国代表，菲尔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哦！”萧由检恍然大悟，“神圣帝国在为我们制定统一大陆的具体计划。”
说着，指了指围了一圈的桌子。看来那些人就是在忙这个了。冰兰心有问：“那么菲尔德先生呢？你们以前认识。”
“不是，菲尔德是安苏帝......额不，安苏国的好朋友。他在向我介绍，治国方针的定制服务。”
推销治国方针？这怎么像是一群江湖骗子。似乎是察觉到这种恶意的揣测，菲尔德立刻跳起来说。
“我们绝对不是那种无良商家，帝国会全程进行技术指导，提供资源支持的。中途不满意还可以折价退换。”
“不是，你说这些谁懂啊。”
冰兰心发现世界的模样有很多可能，或许是这样，或许是那样，可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神圣帝国这样。
菲尔德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不知道规矩。可能是我比较奇葩一点吧。”
“对了，你们知道如何修补灵脉么？”
菲尔德脸上嬉笑的表情，瞬间消失，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他挥了挥手。布置在御书房内的投影设备接受到动作指令，在他身前投射出一颗星球的模样。
那星球逐渐变淡，显露出里面如同大树老根般错综复杂的灵脉。菲尔德双手挥动，控制图像放大，逐渐显示到那灵脉的中央未知。
那里似乎有个碎裂成几块的球体，漂浮旋转。
“这个你们怎么描述的？应该是叫‘天道崩碎’？”
“有办法么？”
“有是有，但是就很不划算。相当不划算。”
冰兰心听到此话，不由的有些失落。她低着头，低声喃喃道：“安提佳修炼者真的到了穷途末路了么？”
菲尔德说：“也不至于穷途末路，一口真气还是练的出来的，可以强身健体。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无限膨胀的不受约束的个人伟力，是秩序最大的敌人。侠以武力犯忌。大家都是普通人了，国家也好管理不是。”
道理冰兰心都明白，但是说是这样说，可是她自记事起就在修炼。身边的长辈们从她小的时候就在说，不能修炼就没有任何价值，就是没用的废物。现在突然告知安提佳的灵气要没了，修炼者的时代马上就要完了。她多少有些不舍，除此之外，更多的恐怕是突然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弥漫。
“你要是实在是不愿意放弃，可以试试现代神学。放弃你之前修炼的东西，冲头开始学习。我这边给你们申请援助留学生名额，去帝国的现代神学大学攻读现代神学，说不定还有机会授勋成为骑士，加入帝国国籍呢！”
“骑士？”冰兰心想起龙启从说的话。帝国联邦的修炼者被称为武士，其中联邦称呼军方服役的武士为绝境武士，而帝国服役的武士会被授以骑士勋章，成为骑士。
“是啊，帝国骑士一生都将伴随着荣誉与铁血！待遇也极好。”菲尔德说着，不由的看向呢易觉非。易觉非也察觉到呢投过来的目光，向菲尔德回了一个微笑。
既然失去了人生意义，再去追寻不就好了。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去发现人生意义的过程。
“请务必帮我申请留学机会！”
菲尔德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冰兰心转过身，对安苏国王萧由检说：“我辞去安苏帝国客卿一职，世界既然这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萧由检很郁闷，强者本就日益稀少，现在还被人当着面框走一个。他可是一阵心痛，但是不能表现出来。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留了。安苏的职位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回来你都是安苏的座上宾。”
冰兰心向安苏国王鞠了一躬。菲尔德就让那位户部大员来处理此事，教育之事归属礼部，这次来的团队中也没有礼部的官员。
工部哪一位正在研究上京城，他们本来就是冲着安提佳丰富的海洋渔业资源来的。上京市原本就是海港城市，现在又是一片废墟，正待重建。正式他们工部施展的好地方。菲尔德本人，则是要和萧由检尽快制定好安苏国未来的治国方略。所以联系礼部这事，只能硬塞给目前还算闲的户部大员了。
毕竟，安苏向帝国交第一笔税，还要到一年后。
礼部团队接收到消息，也是略微吃了一惊。重业座F591星区的事，早就传开了。怎么这回又是什么留学生。在搞什么东西？
一个留学生，当然没用什么问题。完全合乎规矩的申请，他们也不会拒绝。别的行省不敢说，在重业帝国一流大学随便挑都没问题。当然要是，申请公费助学的话，限制会多一些。
不过，重业做礼部的人慢慢也琢磨过味来。重业座被人袭击，这是在打总督总司的脸，这两位封疆大吏，一定是想好好表现，事后补救。
至少不要落了个无能之名，罢官都是小事，丢脸可就是大事。回过味来的，礼部立刻安排人手，将制定对安提佳的教育援助计划提上日程。
一个留学生怎么够，要就直接弄一个留学团。帝国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也会派上用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援助安提佳建立学校吧。
在帝国人莫名其妙的尊严推动下，安提佳的安苏可能是有史以来，帝国最幸福的附庸国。幸福到，他们很快就会遗忘，他们被人强迫附庸的事实。
第三十二章 恩开科举
军历2505年9月23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帝国人在一些问题上，有着几乎变态的敏感。比如涉及国家尊严的事件上，但是帝国人的思维模式又异于常人。所以很多时候，会给一种人小题大做的诡异观感。
所以几乎就是一夜之间，重业座礼部星教司就拿出一套留学生方案。第一类国立学府十个名额，第一类省立学府二十个名额，第二类省立学府三十个名额。共计六十个留学名额，可谓史无前例。
至于留学资费，公费部分，重业座省户部财政厅出资助学十个名额，重业座陆军出资助学十个名额，重业座骑士厅出资助学三位，帝国纯粹与应用神学协会重业座分会出资助学三位。其余三十四位全是自费名额。
前两个部门是帝国官方部门，三省七部下的官方编制，十人整数是行政要求。除了中央的骑士省是帝国官方编制，地方的骑士厅则更像骑士门的工人协会（工会）。至于那个什么神学协会，就完全是一个民间组织。
一夜之间，能协调这么多部门，整理制定出一套方案来......公务员也不容易。帝国时间凌晨，方案就被上报给省教育厅，教育厅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具体接收学校，并准备相关学校材料，当天上午就上报重业座省礼部核准。
这天中午，该方案就通过发往安提佳星。当厚厚一打材料出现在萧由检的桌子上时，他惊呆了。
萧由检一度以为，菲尔德不过是随口一说。同时，也惊异于帝国人恐怖的行政效率。要是这样的想法被菲尔德的知道了，一定会把羞愧的无地自容。
帝国的程序繁琐是出了名的，也就是安提佳情况特殊，不然有一个环节掉链子，都足够卡的你心态爆炸的。也不是说故意刁难你，就是一个关键环节上个厕所，吃个饭之类的都够恶心你的。
一般情况，这种事怎么也要足足一两天才会完成程序。菲尔德怀疑重业座省礼部那边应该是没等清吏司审查结果出来，就拍板通过方案了。
要命，要是这个方案制定过程有一个人构成受贿徇私枉法罪，省礼部拍板这个方案的人全部要人头落地。妈耶，这么快就开始玩命了么？
“礼部的人说，这方案清吏司的人还没审。他们说自己下属自己信得过，让我带话给你他们为了支持你的工作，小命都交给你了，不要掉链子。”户部大员在菲尔德耳边说道。
“混账！这不是骂人！”菲尔德本来还对礼部的人感觉不错，听了这话，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他礼部上下都是忠臣清吏！我陆军就是徇私枉法的酒囊饭袋？易觉非你说！”
易觉非保持着微笑，无奈的看了一眼户部大员，拍拍菲尔德的肩膀，尽可能安抚住他的火气。
“传我命令，陆军所属，凡受人赠礼者，一律送军法司以叛国罪论处！”
“菲尔德兄，礼部那些书生，也就是随口开了个玩笑。你也别太认真了，消消气。”
户部大员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这场景弄得萧由检一脸懵逼，完全找不到帝国人的在意的点。渐渐的，菲尔德也冷静下来了，但是不代表他的火气没了。
萧由检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远赴帝国留学之名额，如何决定为佳？”
菲尔德才换上了一丝笑脸，说道：“按照帝国律，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具体方案，由你们制定，帝国只负责监督。易兄，这件事就劳烦你了。”
“我？我就是个保镖头子。”
“你身为骑士，公平、正义的骑士精神。这个事、没用人比你更合适。”
易觉非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本职工作是来给安提佳建立星际法度的。这活一时半合，也急不来。监督一下考试，就监督一下吧。
萧由检犯了难，安苏帝国从来也没有这种事，怎么选拔人选。而且听他们刚刚争吵的内同，似乎徇私是一个禁忌。怎么才能公平、公正、公开，不对，怎么才算呢？
商定了上京城的大致重建方案之后，菲尔德就跟着工部的人一起去了上京城。尽管，帝国的科技已经先进到在太空就能窥见上京每一寸土地，每一片砖瓦，但是帝国法律要求了他们拍板方案之前必须有实地考察考察这一步程序。
一同前往的还有总督安碧如，这两天她一直在上京城重建工作组当顾问。如今实地考察，当然理应同行。她切实感受到了，帝国科技的强大，所有备选方案，都自动生成立体全息模型以供参考。
户部大员也开始着手他的事情来，户部的团队开始着手统计安苏乃至整个安提佳的人口，土地，农业，工业，商业等情况。弄清楚安提佳当前的实际情况，才有依据评估安提佳的未来，比如以后每年要找安提佳收什么税，收多少税，征多少兵，等等。
下午，安苏国王的书房里就只有两个人了，萧由检和易觉非。易觉非一如既往的微笑，加眯眯眼。
“易大人，菲尔德大人让我来制定选拔规则，不知道我应当如何做呢？以什么标准合适？”
“怎么你们以前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么？选拔官员之类的？”
萧由检有些尴尬说道：“末法之前，强者为尊。谁的境界高，就是谁的天下。末法之后，虽然修炼者势微，但是大权仍然把持在修炼家族手上。官员几乎全部出生这些家族。”
易觉非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会有这么扯淡的事情。简直荒诞离奇，一国满朝官员，都是看拳头说话。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还是不怎么好笑的那种。
“嗯......我就是建议，六十个名额，你们对半分文武。文，考学识，量化得分，择优选录。武，比战力，胜者晋级。按照帝国传统，有教无类，唯才是举。与试者，不问出生，不论年龄，不问种族。”
“‘不问出生’能理解。‘不问种族’，也还好。这‘不问年龄’是不是不大妥当啊？若是一些千年老怪出山，对年轻人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幽塘的巨龙，也没看我是个小孩，就手下留情啊？何况，现在安提佳灵脉崩碎，那些老怪还有几分真本事，还难说呢。”
至于公费这一块，除了骑士限定武举之外。其他的都没有硬性要求，而且也不用安提佳决定。萧由检就省的费心，但是这个材料上还说有三十四人自费。这自费，就必须问清楚了。
“这留学花费，几年要花费多少钱。”
萧由检当然不是问学费，礼部给的材料里有详细的资费说明。第一类国立大学的资费全部加起来，一年也才四十盎司黄金，折合安苏币也才五十万左右。第一类省立学府二十多盎司，第二类省立十几盎司。
一盎司黄金才多少，一枚硬币大小罢了。一个人带着白枚硬币就可以去最高学府上课，这事......萧由检突然决定神圣帝国有些穷酸。学费怎么也得上千万吧？不然怎么符合星际帝国的身份。
这种不真实感，让萧由检不由的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坑。将人坑过去之后，从天价衣食住行上找补。
“学费就包括所有的开销哦，提供统一规格的衣食住行。当然想要自己生活，学校一般也是允许的。相关的费用，应该是可以折退的。不同学校不一样，我以前的学校可以退。”
“就这？这么便宜？”
“便宜？”易觉非愣了一下，“是你一国之君在宫墙里呆的太久了。帝国也不靠这些东西赚钱。是为了培养人才。
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小气，那就不是大国的气度。至于，为什么不干脆减免所有人的全部留学费用，而是资助一部分。这是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刺激竞争。只有人与人斗起来了，才会有进步的力量。
之后，萧由检又叫来了几位大臣，详细商量具体实施细节。刚刚开始的时候，这群出生世家名门的人还十分抵制。但是在易觉非的眯眯眼和明晃晃的黑刃骑士大剑，寒光照耀下迅速妥协了。
易觉非当着他们的面，对萧由检说：“帝国有一大批优秀的人才，要是你这边缺乏官员，可以先借给你顶替一下垃圾。甚至还可以组建内阁，让你也下去休息。”
这番话很快就在，安苏官场上下传开了。不说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吧。至少，多数官员听话了一些。
考察学识武功，择优送往神圣帝国学习深造，学成归来，认命官职。
安苏王国就公布这则震惊全国的消息。乃至不少国外都有人听闻消息，都跃跃欲试。去天外人那学习先不论，武举也不说，单单是文试科举这一项就令无数人疯狂。
只用舞文弄墨，没有修炼才能，就有机会进入上流社会，甚至当官。这事，从安提佳洪荒时代开始就不存在。
留学名额选拔考核，时间定在六个月后。武试自然不必说。文试考核大致的方向，也一并公布出来，以便应试者提前准备。
当人们见到考察方向，竟然是“天文地理，文学历史，机械物理，化学生物”，无数人沸腾了。尤其是那些穷苦底层家庭的孩子，仿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飞黄腾达的希望。
至于，那名额只有堪堪60个，则被人们选择性的忽略了。人活着总是需要希望的。
第三十三章 帝国式狩猎
军历2505年9月23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尽管整个安苏对于神圣帝国来说都需要彻底的改造，但是饭毕竟需要一口一口吃，事总要一件一件做。如今第一步，就是重建上京城。
只要这座被疑似联邦军舰摧毁的城市，每多保持着废墟状态一天，那就在打神圣帝国重业座大小官员的脸。
冰兰心会宗门，和宗门中长老商议前往神圣帝国留学事宜。就剩下，安碧如一人和菲尔德的团队返回上京。
安碧如还惯性的想要乘坐火车。一架鹈鹕号运兵船落在的她的面前，近期打量，一瞬间安碧如战栗起来。眼前的鹈鹕号运兵船竟然和那天夜里袭击上京的人开的船一模一样。
自导自演！一瞬间安碧如脑海中闪过这个词，但是很快她就发现，眼前的鹈鹕号似乎与袭击上京的那一伙人的不太一样。
菲尔德注意到安碧如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也就大致有了猜测。
“是不是很像？”
“对！什么？”
菲尔德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走到鹈鹕号机侧打开的机门旁边，做了一个看上去很绅士请的动作。
带着疑惑，安碧如登上了鹈鹕号。菲尔德也跟着登了上来，随即鹈鹕号一对引擎喷口调转对着地面，喷射出的蓝色火焰将鹈鹕号抬起。和空中等候的其他运兵船会和，由强袭机护航驶向了上京方向。
鹈鹕号，机舱内菲尔德开口解释道：“我们坐的这个是一型多用途运兵船，设计最大速度一马赫！而且转载量也大，是很经典的一型设计。帝国联邦都有不小的装备量，不能说我们是一伙人。神圣帝国可做不出那么有损荣光的事。”
语言里充满了对联邦的不屑，透过舷窗，安碧如观察旁边临飞的几艘鹈鹕号。她将之和记忆里的场景仿佛比对，发现两者确实有很多细微的区别。最明显的一个差别就是机身上的漆。
菲尔德告诉她，这叫涂装。帝国海军陆军空军都有鹈鹕号，型号不同，涂装也不同。菲尔德指了指机身上印着的红黑白配色的十字剑盾标识，自豪的说。
“这是帝国陆军的徽记，代表帝国的荣光。帝国三军徽章都长的差不多，任何情况下帝国人都不会隐藏它。可以依靠这个辨认帝国。”
“我们要多久能到？”
“七个小时左右吧？上士，我们要多久能抵达上京？”
前座位一名士兵应声回答：“报告长官，此行全程6200公里，预计七小时二十分后抵挡目标上空。”
6200公里相当与武汉北京跑三个来回！鹈鹕号恐怖如斯！
菲尔德看向安碧如，心想一个女人坐七小时不要紧吧？不过他考虑这样直接询问，未免有些歧视女性的意味。
“七小时！这么久？三小时后，降落休息一个小时。又不是打战，让兄弟们歇一歇。”
“是！”
安碧如看了菲尔德一眼，菲尔德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安碧如也没有说什么。
依照菲尔德的命令，一行人飞行了三个小时候后降落休息了一下。降落处是一片平原，一望无际的草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现牛羊。
不过牛羊没有，倒是有几只奇怪的东西。时间也到了饭点，正好吃个晚饭。运兵船上倒是有储备一些野战食品。但是，应急储备的意思就是应急。显然目前算不得紧急状况。当然也可以呼叫舰队空投补给。
活人都能从轨道投放，何况一些死物呢？
但是，帝国的财产不是这样挥霍的，菲尔德不想这样。旋即，他想到呢先前降落看到草中的奇怪动物。
“安大人，那些能吃么？”
安碧如顺着菲尔德指着的方向，看清呢草丛中的东西，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根本没等安碧如说完，菲尔德就从鹈鹕号上拿出呢步枪。
“弟兄们，杀几只异兽！打打牙祭！”似乎这种事情不是第一干了，那样子活生生像个山大王。那像什么帝国正规军。
几艘鹈鹕号后舱门打开，装载的轮式越野战车被一一放下。这是陆军的重宝，犰猪号轮式战车。几名士兵熟练的坐上战车，一人驾驶，一人副驾驶，一人在后面操作车载机炮。三辆轮式战车为一个小队。
三个小队成品字形分布，扑向了草丛的猎物。引擎声一向，九辆犰猪号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就留下了一地被轮胎纹路撕碎的草屑。和一群无奈笑笑的随行官员，专家，和愣住的安碧如。
她没说出口的是，那些畜生快得紧，不好抓。
那些畜生本来是第一次见到那什么鹈鹕号，疑心是什么钢铁大鸟。当疣猪号扑了过来的时候，瞬间生起的危机感，驱散了所有好奇。一群畜生，撒丫子就跑，兔子都是孙子。跑的又快又猾。
然而犰猪号也不是什么废铜烂铁，号称陆军重宝，自然是有点本事的。九十公里每小时的最高时速，优越的全地形适应性，就是陆军热爱它的原因。
时间推移，猎人和猎手的距离愈来愈下。当进去最佳射程百米左右的时候，菲尔德下令。
“所有人准备，依照B4方案射击！”
什么时候制定的方案，陆军学校学习的时候定下的方案。数量掌握每一种攻击方案，是毕业服役的必要条件。该方案的内容是，战斗编队里面一个人瞄准一个目标，根据指挥官指令同时攻击。B4是方案的帝国官方标准编号，小队可以私下约定其他暗号。
犰猪号立刻调整速度，与窜逃的猎物尽可能保持相对静止。副驾驶上的士兵端起了步枪，开始瞄准预备。大约过了6秒，这是教案中的标准预备时间。
“开火！”
几名士兵同时开火！七人开枪，一人脱靶。被命中的的猎物，有五只当场毙命。犰猪小队，纷纷甩尾刹车，这不是为了耍帅，这是刻印进肌肉里的战术动作。士兵端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倒地的猎物。操控着车载武器的士兵也没有丝毫松懈，按照教案，几名驾着武器瞄准猎物，其余的则是警戒着外围。
靠近猎物还有几米的时候，几名士兵停下了。仅仅上前一人，确认目标死亡。
小题大做？也许吧，他们将这场狩猎当作成一次军事演习了吧。待到完成了所有教科书要求之后，一行人才露出笑容。紧张的气氛也逐渐消失，几人上前合力用挂钩将猎物绑在了犰猪号的车尾上。
一行人就这么拖着猎物返回了营地，像是返回山寨的土匪。又或者是打家劫舍过活的强盗。尤其是菲尔德军装穿的笔挺，却压不住浑身匪气。安碧如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假扮的帝国军。
菲尔德吩咐好下属收整好战车装备，不要松懈营地的警戒。他走到安碧如面前，问道：“怎么了？你好像有什么话想说？”
“我要是现在告诉安苏禁止狩猎，这北安大草原更是皇家私有财产，严禁盗猎。你怎么办？”
“那我就只能上报，我们的营地被异兽袭击，我们警告三次无效，被迫开火还击。”
安碧如愣了一下，大笑起来。她似乎认识到了这群帝国人的真面目，一群有文化的土匪。而什么‘禁止狩猎，皇家私有’，之后就没有在被提起过。菲尔德也十分庆幸自己不用去写什么报告。虽然，他也是开个玩笑。
没过多久，肉就煮熟了。
先前打猎的众人纷纷上前分食，负责警戒的士兵看了一眼这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了回去。菲尔德也悠然自得，没有去要求军纪。权当，给这群兄弟放个假吧。谁让是他带头打猎呢？愉快打猎，自然也要以相同气氛享受战果嘛。
可是这份欢愉，没有持续多久。率先盛到肉汤的士兵，吃下一块肉开始嚼起来，脸色就变了。直到有人问他。
“兄弟，你咽下去了嘛？”
“没呢。还没嚼完。”
一分钟过去了，几乎所有士兵的笑容都消失了。只见到，一个一个大兵，无力的捧着碗，坐在那里，面容严肃的咀嚼着。
咀嚼着。
菲尔德见到这种情形，也盛了一碗肉，吃了起来。嚼了一下，菲尔德脸色就变了。向安碧如投以疑惑的目光。
“这安苏草原断铁兽，肉似牛筋是出了名的。煮肯定是煮不烂的。”
菲尔德嚼着，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
“吐了啊。怎么？没吃过肉么？”
菲尔德不说话，也坐在那一群人中嚼着。表情阴森恐怖，像是嘴里嚼的是联邦那群杂碎一般！
安碧如正兀自奇怪。就听见旁边的一个士兵，有些幸灾乐祸般的解释道。
“不是，帝国军餐顿顿都是上等的牛肉。一不注意，就得长膘。”
“那他们这是？”
“你不知道，帝国军规，盛到碗里的食物，一粒残渣都不许剩下。违者，轻则开除军籍，重则军法从事。”
“你们有b......”
安碧如下意识就要说到“你们有病吧”，又立刻收住了。只能向坐在地上嚼着橡胶的人，投以一个同情的目光。
这士兵，则是不嫌事大的喊道。
“兄弟们喝汤喽！尝尝弟兄胜利果实的味道。”
一群人上去只盛汤，不盛肉。这是完全合规的。菲尔德在那里嚼肉如嚼橡胶，嚼到怀疑人生。他想不通自己干嘛吃饱了撑的，想着什么中途休息一下。休息就休息，没事打个毛的猎。
最后吃完一碗肉，尼玛，一群人嚼的腮帮子都肿了。嘟着个大嘴，看谁和谁急眼。就那些喝汤的，不嫌事大，还上去挑衅问“肉味道怎么样”。
也是这么一闹，原本计划一个小时的休息加吃饭时间。硬是拖了快两个小时，一行人才重新上路。
安碧如却是对帝国人有了新的看法。在某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上，帝国人不会较真，很随意。但是涉及到一些问题，帝国人执拗的可怕。比如军规方面的。
第三十四章 新上京市
军历2505年9月23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天色黑了，上京市的海边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
龙启从沿着海岸走着，他望着大海。这几天海洋似乎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推测是神圣帝国的人出手安抚了大海。
这几天，龙启从每天都来。沿着上京江，顺流而下，在出海口附近徘徊。他始终不相信，尼禄姐姐会这般简单就死去。
站在远处的安白雪看着龙启从落寞的身影，不由的一阵心疼。她几个闪身，就出现在龙启从的身后，轻轻的将他拦在怀里。
我来当你姐姐。
这种安慰的话她说不出口，因为她已经被龙启从喊作姐姐了。如果她说这话，那意思就是她想要替代那尼禄。
这般残忍的话，龙启从不喜欢听，她也不喜欢说。
安白雪觉得这种情况，龙启从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这几天，她追着龙启从问了很多之前孤儿院的事。不厌其烦的龙启从也讲了一些。
越是了解不幸者的不幸，她便越是痛恨江一凡。无论怎么想，江一凡都是龙启从命运的转折点。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可是世界没有‘如果’。
“小从，姓江的前几天几次痛昏了过去，现在已经有所好转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慢慢开始伤愈了。我们真的不用管他吗？”
龙启从望着大海远方，他发现安白雪就是孩子心性。喜欢什么就喜欢到了极点，不喜欢什么就讨厌到了极点。似乎对于他人的感情，只有这两种。而且现在因为血脉依赖上自己之后，似乎在极力的想要弄死江一凡，以自证明心。
考虑许久，大概是因为她龙族寿命悠久，十几年对她来说，不过朝夕。这样看来的话，现在她实际恐怕只相当与人类婴孩，小孩子的心性还算得上早熟。
“不管他，你朋友怎么样了？遇人不淑的那个姐姐。”
“林婉清么？她已经和江一凡离婚了。”
语气中似乎透着冷漠，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表示疑问的“么”似乎是在学习龙启从的口癖。他不由的皱起眉头，问道。
“怎么了？你讨厌她？”
“我不知她那根筋搭错了，竟然问我要不要不离婚，继续过日子。真是服了！他们又没有同房过，更没有孩子。现在及时发现姓江的真面目，正好离婚。还犹犹豫豫的。”
“不是已经离了么？你怎么还生气。”
“婚是离了。但是，她现在还是每天都去姓江的病房照顾那渣滓。”
“她是因为瞬间失去了所有依靠，不知所措。你多去陪陪她就好。”
“不要。和姓江的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就觉得恶心。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抱抱我的小从。”说着，安白雪还用力的揉了揉龙启从的头。
古言曰：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龙启从心里觉得好罪恶，好愧疚。
“惩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那样只会脏了自己的双手。而是让他在获得一切后，再彻底失去一切。你明白么？”
龙启从微笑着说，他内心的罪恶感和愧疚感，当然是针对无辜的林婉清。
安白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找林婉清姐姐！”
说罢，安白雪转身就要走，但是刚刚走出没有几步就刹住了车。回头向龙启从问道：“你现在回去么？”
听到“么”，龙启从确认这是真的就是在学习自己。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想在海边呆一会。
安白雪思考了一下，说：“那好吧。你早点回去，暗处有人保护你，你别怕啊。”
龙启从一阵无语，旋即点了点头，催促安白雪离开。
等到安白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龙启从的笑容逐渐消失。随之换上的是略带几分杀意的冰冷表情。
这几天，龙启从愈是从那场浩劫中惊吓脱离出来，心内的恨意便愈是强烈。每每梦见爷爷和姐姐的音容笑貌，他就恨不得冲进江一凡的病房，亲自用双手将他骨头全部拆掉，然后一点一点的撕下的他的肉。
但是考虑到他正在经历的痛苦可能远超这个，龙启从便逐渐冷静下来。愈是到这种时候，便愈加不能忘却谁才是真正的仇敌。
联邦的那群人，现在没了德莱格，他们几乎就可以代表联邦。统治两个宇宙的超级大国，这种体量的敌人。这复仇之路，怎么走啊。
别说把他们送上法庭，就是龙启从出现在他们眼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龙启从苦恼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一阵轰鸣。抬眼望去，一个大队规模的机群正喷射着蓝色的火焰掠过天边。龙启从辨认，似乎是鹈鹕号运兵船和某种强袭机的混编编队。
那强袭机的型号，龙启从认不出来。远远的看见红黑白配色的徽章，龙启从了然应该是帝国的编队。
那些飞机抵挡城市上空之后，缓缓减速，随即切换飞行姿态渐渐降低高度。龙启从跑到地势略微高一些的地方。视线追着，在城市看空盘旋的运兵船。
运兵船里，工部的团队，正在就空中看到的情况讨论着什么。一旁安碧如也听着，少有发表意见。因为，工部团队说的东西，她完全听不懂。
“安大人，不知道你对上京重建有什么看法。”
安碧如却是注意到，废墟的清理状况进展缓慢。她在前往中京之前，确实将这项工作交给了杨宁负责。现在已经过去好些天了，上京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应该是清理工作遇到了什么障碍。是人手不够么？
“我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如果你们要建立新城市。我建议从江北开始。”
“说说理由。”
“江北都是平房，清理起来也快一些。地方大，人口密度也小，安置起来也容易。如果还有人需要安置的话。”
“清理工作不用担心，我们有办法。江北沿岸地形，建造港口你们搞得定么？”
一直保持沉默的菲尔德开口发言了。
“陆军有最优秀的工程队，一个月给你建起军事级别的海港。”星港都造的出来，何况海港。面对工部无端的怀疑，菲尔德端不住了。
那工部的人笑了笑，算是赔罪，这次他们工部的人没来多少。工程队有，但是不多。主力还是陆军的工兵团。挖堑壕，修碉堡这群人是专业的，但是商用港口和防御工事可不一样。这是完全两个类别的东西。所以工部的人才下意识问到。
“那就烦请安总督，为新建的城市取个新名。图个吉利。”
安碧如本想拒绝这个提案，但是转念一想，倒是可以换个名字。
“新上京市？如何。”
“按照安总督的意思来就好。”
鹈鹕号将整个上京都绕了一圈之后，便在江北的海岸边上降落。鹈鹕号，对降落地形几乎没有什么要求。是个硬地就能降落。还是能再飞起来的那种降落。
一行人下了运兵船，来到海边。菲尔德望着这里，问道：“这里好像是一个海湾？”
“这里是上京湾。上京江从这里汇入大海，那里是鹦鹉洲。”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一行几人徒步走遍了整个江北，就在江北建立新上京市的细节进行了商定。
初步规划中上京湾就建立一个海港，为之后开发海洋渔业做准备。然后就是相关的渔业相关工厂划定区域。当然最关键的还有星港的地基选址，实地考察。
如果没有星港，那么进入这颗星球，和离开这颗星球的成本都太过高昂。帝国军方都无所谓，但是星际社会的商人就承担不起了。不利于商业开发。
当然，星港这笔钱不可能由神圣帝国出。会以安苏国向帝国贷款的方式承担，至于如何偿还。民用星港也可以被叫做星际机场，有人用就可以收费。安苏国以长期运营，来一点一点偿还这份贷款。
可以预见的未来，安苏国的新上京市，将会迅速发展成为一个星际化的大都市。
相关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凌晨一两点才结束。
结束之后，安碧如返回了避难所。这里已经没有起初的那么拥挤，相应的，山脚下被清理出来大片的空地布置了许多帐篷。安置平民。
在帐篷营地里，安碧如见到了杨宁。杨宁仍然一身干净笔挺的警服，看到她似乎就觉得有了保障，令人感到十分安心。
“宁宁！”
“安姐！你回来了？”
“嗯。刚回，现在上京是什么情况。”
“我们本来想着手开始清理废墟，但是很快我们发现，城市中仍然有大量幸存者。清理工作就搁置了，优先救援幸存者。”
“有多少？”
“到今天中午，幸存者已经达到6百万人左右了。其中大部分人都受了伤。”
“活下来的人还是不到一半吗？全部都在这里了？”
杨宁摇了摇头，说道：“富裕些的全部都到周边县市了，这里的都是江北无家可归的穷人。”
此时，周围也聚集了一些人。她们看着安碧如，似乎是认出了这位上京的总督。安碧如，发现周围愈来愈多的人，便找了一个高的地方，站了上去。
“乡亲们！不要怕，一切的苦难都已经过去。逝者已逝，生者犹存。我们团结一致，共同建立起新家园。”
“建个劳什子！有钱人跑了，留下我们建家园，建好他们再回来住？”
也不知是谁，似乎怨气颇大。他说完，接着人群就是一阵呼应。
“静一静！我这次去中京，就是给大家奔个前程。这次是安苏国的伙伴过来支援重建，重建的不是上京市。是一个新的城市，新上京市。我以新上京市市长的名义，宣布，凡是积极参与新上京重建工作的，将第一批获得新上京市市民身份！”
这是希望！绝境中的人一旦没有了希望，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所以安碧如只能放出一个希望，哪怕这只是一个空头支票。
龙启从回到这里，正好见到这一幕。看着沸腾的人群，不由的好笑。
这一没有许诺金钱，二没有许诺权力。只有一个空的市民身份，而且还是第一批。也就是说之后还会有其他批次，比如那些跑掉的富人们。
但是，龙启从却可以理解他们。因为，他们这些江北的穷人，以前甚至不被承认是上京市人。所以，现在哪怕只是称呼上的许诺，他们也会这么高兴，这是一种认同。
这就是江北的人，他们其实很容易满足。
第三十五章 偷的浮生半日闲
军历2505年9月24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清晨的光辉照耀大地，遇难者营地陆续有人醒来。
刚刚走出帐篷的人将看见，天空上一大群东西正在缓缓靠近原本的城市。这是陆军兵工团和工部的工程队组成组成联合团队，神圣帝国的动作很快。
营地中健康的壮年劳力也在杨宁的带领下，开赴江北，开始清理残骸。起初见到空中飞行着的熟悉钢铁大鸟，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仿佛再一次回忆起被炮火支配的恐惧。
安碧如再三保证那是国家的盟友，是来帮助安苏国重建上京的。骚动才逐渐平息下去。
联合团队的船看上也像是鹈鹕号，但是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当江北市民差不多抵达江北的时候，工程团队已经开始作业了。
远在轨道的军舰提供能源，工程团队的特种鹈鹕号作为操作终端，降低施工区域的重力。即便是儿童都可以轻移掀起巨石，这只是简单的空间操作而已。
市民可乐坏了。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体验一把修炼强者的快感。杨宁惊得目瞪口呆的，只指着一群人随意捧起巨石残骸的场景。对着旁边的安碧如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安碧如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拍了拍美女警花的肩膀，说：“习惯就好，下来帮忙吧。”
接着，空中又有东西下来。和常见的鹈鹕号不同，是一种大型运载船。其下挂载吊装的都是大型工程机械。数量足有十几架，挂载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各不相同。有的像是挖掘机，有的像是推土机，还有的看不出用处。
这些地面大型工程机械落地。天空中又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体积太大以至于一开始因为没能看到轮廓而忽略。直到近在咫尺的时候，才终于发现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
工部的重宝！翡翠鸟级工程改型！足足有四公里长的庞然大物，为了满足工程施工需要，拆除了几乎所有武器组。牺牲了完全的作战能力，换来的是工程建设的几乎所有设备。这艘船甚至，有内置的建材生产线，完全就是一个移动的工厂。
翡翠鸟级工程船降落之后，周身舱门打开。大型机械纷纷开工，将清理出来的建筑残骸纷纷送入这座工厂，回收粉碎再利用。江北人的现阶段主要工作，就是对各种残骸进行分拣，偶尔还能捡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此外，帝国也派出专人对于遇难者遗体，也进行统一安葬。这件事前，安碧如并没有特别请求。但是帝国做了，看在所有人眼里。这一刻，他们也意识到，这群人更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一路货。
也许是特意作秀，也许是一贯如此。谁知道呢，伪君子放下伪装之前好歹还是君子，真小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小人。江北的穷人们最是单纯，这一刻帝国赢得了民心。
帝国科技加上上京江北的劳苦大众。上京江北的重建进展迅猛，依照安碧如的临时请求，优先解决劳工的住宿问题。
营地中没有跟着安碧的人，当听说只要上工地干活，就可以有一套房子，无比懊悔。同时，已经参与进来的人，也庆幸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
营地里，掩体中的病房都被迁移到了帐篷中。无论出于那种考量，掩体都不适合作为医疗场所。
江一凡经历几天地狱般的煎熬，身体状况似乎也开始好转。前两天，临近几个省市的医疗支援抵达。新的医疗团队接手江一凡之后，怀疑是未知细菌感染，使用了大量抗生素。
十分凑巧，使用大剂量抗生素的第二天，江一凡的情况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无论江一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那个小鬼耍了。他发誓痊愈之后，一点要让那个小鬼付出代价。还有林婉清那个女人，自己一定要吃掉！安白雪也不能放过，还有她妈妈，母子通吃！
想到这里，江一凡发出了淫邪的笑声。旋即因为触动伤口，又是一阵痛呼。之后，病房陷入了一阵成绩，直到护士进来换药。
护士眉清目秀，中上姿色，最重要的一份难得可贵的清纯。这看到江一凡欲念大振，要不是现在重伤在身，他早就扑了上去。
清纯护士进来先是查看了伤势恢复情况，然后按照治疗方案换药。本着职业道德，护士事情做的十分认真。她怀着梦想，进入医疗事业，为的就是救死扶伤。
实际的事情做不了，言语上调戏一下还是可以的。
“美女，怎么称呼啊。”
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差点把护士吓一跳。发现是病人说话之后，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询问。
“您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很好。被这么漂亮美女护理，我怎么还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护士不知可否，笑了笑说道：“你的伤势已经停止恶化了，现在慢慢恢复，不用多久就会痊愈。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可以有些帮助。”
“那你留下来陪我聊天吧。”
“还有很多病人需要我呢，我可不能留下来陪你聊天。”
“别管他们了，我是四圣宗的宗主。上京市十大杰出青年。服侍我不比那些人有前途？”
护士笑了笑，选择性忽视掉“服侍”这种带有侮辱意味的词语。护士又不是应召女郎，需要尊重。
“嗯？那位姐姐今天没来吗？前几天一直都来啊。他是你妻子么？这么好一个妻子，你要好好珍惜。”
言外之意，是让江一凡好好珍惜家庭。江一凡沉默了，悠悠得叹了一口才说道：“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和我离婚了。”
接下来，江一凡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来自江北贫民区的男人如何被一个富家千金女玩弄感情的感人肺腑的故事。
只是江一凡没有注意到，护士的表情愈来愈冷。直到江一凡的故事讲述完了，护士才问道。
“讲完了么？讲完了，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说完，也不走停留。就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帐篷。护士刚刚出去帐篷，江一凡就听见帐篷外面响起了安白雪声音。
“你都听见了？”
同时，安白雪也收起了气息遮蔽，这是自己刚刚向龙启从学习现代神学的技能。虽然那一大串什么理论搞不清楚，但是一些简单实用的小技能还是比较容易学习的。
安白雪的气息遮蔽一解除，江一凡的感知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她的前妻，林婉清。他之所以感有恃无恐的编瞎话，就是方圆几十米都在他的感知中。但是，奈何有心算无心。
“你的故事讲的很好。”林婉清就在外面开口说道，她不想进去。她们的婚姻本就是包办婚姻，有名无实。婚后谈不上和谐融洽，但也绝对谈不上她玩弄江一凡感情。反倒是，江一凡沾花惹草。
安白雪有心进去得瑟一下，给江一凡上点眼药。但是，生理上又觉得恶心，就没进去。暗暗给没走多远的护士比了一个大拇指。不然要是被江一凡发现护士和她有关系，指不定要添加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是她一手安排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巧合有也是主角身上的，江一凡算什么，撑死了也是男九号的裸替。
主角那肯定是我家小从。想到这里，安白雪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龙启从今年八九岁，不用十年就能长大。林婉清十年后也才三十多点，莲花正盛。何况还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哪怕只弄点亲密关系，气都能气死江一凡。怕不是要气的吐血几升才能停的那种。
安白雪在一条奇怪的路上越走越远。
此刻正在帐篷里看书的的龙启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左右望了望，也没有见到什么异常，疑心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算计自己。
爷爷写的书有些地方实在是过于精简。各种什么“易得”、“显然”、“可求”，却不加丝毫说明。看一页就头大，烦躁处一阵捶胸顿足是不可免的。
这时，帐篷外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似乎是两个老人求见，弄得还特别严肃。龙启从也不等不正襟危坐。
“请进。”
走进来的是两位曾经见过的元婴老怪，黑须老人和白须两位。两人毕恭毕敬的走到龙启从的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礼毕之后，却是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怎么了？找我有事。”
两人又是一阵对视，眼神交流之后，决定由黑须老人说明。
“我等兄弟，困在元婴巅峰已久。久久不能突破，寿辰将尽，怕是命不久矣。”
龙启从点了点头，等待着下文。黑须老人犹豫了一下，在白须的催促之下，继续开口道：“天地之灵日益式微，天地间本应在无人能晋升境界。可最近听闻安白雪境界突破，实力大涨。思来想去......思来想去......”
“思来想去，觉得是我的原因？是不是牵强了一点？”
黑须老人立刻答到：“安白雪实力境界突破前后，只对您一人极尽讨好之能是。加上冰帝大人对您的尊重，我们就有所想法了。”
“所以找我什么事？续命？”
白须似乎是等不及了，上前一步就抱拳道：“我等晋升只差临门一脚，却始终无法踏出这一步。若前辈肯出手相助，我二人愿意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两人抱拳躬身，偷偷注视着面前的孩子。龙启从被一个老爷爷叫成“前辈”，一阵恶寒。不过旋即想起爷爷的话：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当然也可能是，两位老人误会什么了。
龙启从对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两人有一丝犹豫，不过黑须老人率先走上前来。龙启从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我就是一个孩子，你不要抵抗，会死人的。”
黑须老人立即拱手连连表示绝对配合。随即他脸色一变，就绝对七海中元婴似乎动了。当即下意识就要行动，却被龙启从一个眼神给瞪了会去。黑须老人强自控制，压制体内灵力，尽全力配合龙启从。
龙启从并非是要做什么，只是简单探察一下。安白雪是因为龙族血统晋升，两位老人肉体凡胎的人类。
第三十六章 完了，要出事
军历2505年9月24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摸了许久，终于摸清楚了。龙启从绝对似乎难度也不大。系统崩了不能用了，应用程序就要重新改写底层代码。
道理虽然差不多，但是原理却有所区别。
收回手，龙启从说道：“继续提升境界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换一套修行方式。超脱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益寿延年还是可以的。”
两位老人闻言狂喜！超脱天地，不在五行，这是何等境界功法。传说中的天阶功法也不过如此吧？
“请前辈务必传授，我二人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也不能保证成功，只能说试一试。你们两人想好之后，明天中午来再来找我。”
一听这话，两人面色变了几变。相互一阵眼神交流，怀疑是前辈觉得两人还没表示诚意。才故意说这话。想通关节，两人才发觉自己似乎是被喜悦冲昏头脑了。
这等逆天的的修行功法，岂会白送你？再说就算是白送你，你有胆子要么？
“是我二人莽撞了，前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凡我二人做得到的，我二人绝不推辞！”
总觉得他们有什么地方会错意，龙启从一阵无语。但是看着他们势在必得的坚定神情，又是一阵头痛。现在龙启从就是头又大又痛。
“你们知道四圣宗么？”
“知道，四圣宗本是一个二流宗门。后来出了一个江一凡，有几分本事。最关键的是能再末法时代搞出丹药。他本人宣称是自己炼制的。多半是自吹自擂，我二人根本不信。前辈的意思是？”
“我不喜欢他们。”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要让他们在江一凡和龙启从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安白雪天纵英才，也受制天地，卡在金丹境界许久未见突破。不过朝夕之间，实力大涨。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安白雪在他们感知中，完美隐藏自己气息。他们也无法察觉，安白雪的境界已然突破。
江一凡呢？不可一世的暴发户而已。平日里就作威作福，飞扬跋扈。他们早就看不惯了。要不是江一凡关系网太深，他们早就出手教育后辈了。
“前辈！我兄弟二人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中午之前，四圣宗将在上京市消失！”
龙启从点了点头。两位老人拱手回退几步，才转身离开。龙启从看着两位远离，漠然想起一件事。神圣帝国似乎是在招收留学生？
自己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能进入帝国，就有机会借用帝国的力量寻机复仇。但是一旦被发现联邦人的身份，那就是凶多吉少。或者被联邦捅出来？也有可能。
虽然留学帝国一流学府，无论是那种角度的诱惑都很大，但是对于龙启从实在是过于危险。一时间，龙启从也在两种选择中摇摆不定。
上京江南地界，临江新区。帝国人也是着手他们来此的主要目的，调查联邦部队（疑似）攻击安提星球的原因。菲尔德带队再此处调查，施工的事情就交给工部的人去处理了。
菲尔德看着忙碌的人。陆军的士兵负责在整个临江新区搜索，疑似联邦人留下的痕迹。而天空塔，是痕迹最密集，破坏最严重的区域。
从了解到的情况看，联邦部队（疑似）是攻陷这里，之后再对城市发动的全面进攻。这令陆军一众军事专家很费解。
战术上，总攻之前优先攻陷的一定是一些高价值的战术目标。比如，能源厂，弹药库，或者是要塞跑之类的。但是江南临江新区显然不属于任何有战术价值的目标。
战略上，就更不要说了。那袭击的应该是安苏的皇宫。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越是有问题，就越是要调查清楚。
特别调来的痕迹学专家组正在这里忙碌，希望能通过痕迹分析，还原此间事态的全貌。另外，对可能存在的目击者调查也开始了。
菲尔德站在天空塔前，他戴上目镜，通过增强现实技术。天空的原貌，被蓝色的虚拟线条勾勒出来。最新的调查结果，也被史实上传共享，他能够通过目镜随意查阅。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有相同的东西，以便共享工作进度。
不得不说，安苏人还是非常厉害的。天空塔也不愧“天空”之名，够高。不过这也只是以前了。如今的天空就剩下一个十几米的墩子，走进去也只有一个没什么东西的大厅。
菲尔德走着，觉得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捡起细细查看，目镜也识别出这是什么，立刻现实出其他人已经得出的结论。
“火神炮的弹壳？”
歪了歪嘴，将之收进物证袋里。尽管目镜现实，这个东西已经收集到了不少，但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拿走总没错。
此外倒是有一则报告，引起了菲尔德的注意。天空塔检测到了，高浓度的灵化物反应。超出正常值的上万倍。由此推测，这里之前一定发生过灵力爆炸，或者堆积了高浓度灵力。
墙壁上布满了子弹穿过留下的孔洞。天空主体残留的墙体，上光滑的圆弧切面。所有的细节都被拍照取证，保留下来。哪怕分析不出什么东西，将来也可以用来恶心联邦。
菲尔德几乎已经认定了就是联邦干的，现在需要的是动机！晚一点，沉在上京江里面，天空塔的上半部分，也被几艘鹈鹕号一起给吊出水面。鹈鹕号！万能的神！
然后，痕迹学团队就涌了进去，进行调查。天空塔附近菲尔德已经转过了，剩下的事情实在是过于无聊。他也就没有呆下去了。沿着将按走下去，想着天空塔有一部分掉进了江里，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被冲走了。
一直走到了出海口，也没有什么发现。眺望整个上京湾，一无所获。目光一转，定格在了江中央的沙洲上。这类沙洲，本就是因为江水入海时泥沙聚沉形成的。也就是说，江水里有什么东西，大概率会被这个沙洲拦住。
旋即，菲尔德呼叫了一队人来这里调查。菲尔德自己也登上了这个沙洲，洲上还有人住。可能是没被炮火波及吧。但是仍然有不少建筑倒塌。询问之下，才知道是房子年老失修，又受暴风蹂躏，经不住就倒塌了。
很快调查小队就有了发现，河床礁石里发现了一具干尸。水里泡着一具干尸，这个事情就开始诡异起来。
菲尔德问洲上老乡。
“上京城被袭击那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上京城被人炸喽不算特别嘞？”
“比如河上面有没有漂下来上面东西之类？”
“那天又刮风又下雨的。都躲家里，谁知道。”那老乡说完，又陷入了沉思，“不过，好像听说老杨家，那天晚上从水里救下了一个姑娘。这算不算特别？”
救下？就是说还活着？
“那女孩现在在哪里？”
老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菲尔德又问了老杨家的位置，便独自赶了过去。这是临近江边的一座老旧房子。
倒塌了一半院墙，有两人正在清理砖瓦。一老一少，应该是父子。
菲尔德的靠近并没有可以藏匿形迹，很快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父子两人将手中的砖石放下，问道。
“这位先生，有事嘛？”
“请问，这家是姓杨么？”
“是姓杨。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嘛？”杨父说道。这时，杨母也听到声音，从屋内走了出来。
菲尔德笑着问道：“上京城遭受到袭击的那天，请问你们是不是在水里救上来一个女孩？”
“是......”杨一辉刚刚说完事，救被杨父拉到身后。
“您有什么事情么？”
菲尔德见此，立刻摆手道：“你们不要紧张，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那个女孩，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那女孩在哪里？”
“那你白跑一趟，她被我们救上来，没过多久就自己走了。”
“去那里了？”
杨父摇了摇头，说：“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菲尔德暗中心想，被人从水中救起，后立刻就走了。有这个能力还需要人救么？而且，自己不过是过来随便问问。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正暗自感到奇怪的菲尔德目光扫过这一家三口，扫过杨母的时候。菲尔德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眼瞳开始颤抖。
杨母年轻的时候，是远近村里闻名的大美人。温柔贤惠，落落大方。可现在岁月已经在脸上留下了痕迹，时光的斑痕也经历风吹日晒。令菲尔德的反应猛烈的不是杨母的美貌，而是杨母头发上别着的东西。
菲尔德怪叫一声，闪身就逼近杨母。直接上手就将，那东西扯下。捧在手里，仔细端详。双手也抖个不停。杨母在肢体碰撞过程中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头发被撕扯，又摔了一跤，杨母疼的“哎呦”一声。
“你干什么！”见到妈妈被打，杨一辉也忽略了菲尔德的速度。上去就要拉开菲尔德远离自己妈妈。
菲尔德一心盯着手中平平无奇的发卡，反复辨认。无论怎么看，他也希望这是假的，可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的巴掌。结合之前，发现的疑点，一个恐怖的可能浮现在他脑海。
女孩已经被害了。
正在这时，杨一辉的靠近让菲尔德从震惊中脱离出来。他腾出一手，一臂膀砸在杨一辉的胸膛上。千斤之力，直接将杨一辉打翻在地。呼吸都不再畅通，紧接着菲尔德一只脚就踩在腌一会胸腔上。
同时，菲尔德掏出腰间配枪，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杨父。杨母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杨父能认出这是枪械，真是帮大忙了。不然菲尔德是真的会开枪。
“您这是干嘛呀？”
“说！你们最好没有伤害皇女殿下一根汗毛！不然，死将是你们此生最大的奢望！”
“我们没说谎，那女孩自己就走了。”杨父也急得，根本没注意什么“皇女”。
“混账！真的走了？那这个呢？怎么在你们手里？”菲尔德举了举手中，其貌不扬的发卡。
“那女孩，救上来之后救没有一个好脸色。这个东西是她随便给的谢礼。”
随便？菲尔德枪口一转，对准脚下踩着的杨一辉。
“说实话！”
这一下可把杨父杨母吓坏了，当场就给跪下来，拼命的磕头哭求。
“句句实话！句句实话！大爷饶命啊！”
第三十七章 帝国式交友
军历2505年9月24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我是重业做陆军总参菲尔德！呼叫舰队！事关帝国存亡！重复！事关帝国存亡！”
一则通讯从安提佳的地面传到轨道舰队。寂寥的太空，经历短暂平静之后，几乎所有舰船，在同一时间有了动作。
军舰侧舷，一个个舱门打开，无数轨道空降舱满载人员，武器，装备被投放。在大气中拖曳着红色的轨迹，自由落体般爆射向地面。
坦克！装甲车！步战机甲！也跟着被投放！而且是最紧急的情况才会使用的人车一体投放。
这样的场面一度十分壮观。对于士兵来说，这是基础操作，一般这种情况下，迎接他们的还有漫天防空炮火。
在接连的几分中内，又有数架大型运载船从空中倾泻而下！三个装甲步兵师，一个轨道伞兵师，共计四个师降临上京。
突然从天坠落的东西，吓了市民们一跳。安碧如刚想上前询问情况，就被他们身上肃杀的气息阻止。这些装甲步兵，全身覆盖在单兵装甲之下。看不见表情，却能切实感受的浓烈的杀气。
他们已经应用紧急条令，进入战争状态。除了没有说明敌人是谁之外，一切要按照作战条令执行。
四个师依照命令，全面占领上京方圆六十公里。接管大小一切事务，将所有市民遣返回安置所，限制人身自由。执行宵禁，管制灯火。期间，也有人不配合，被那些装甲士兵一拳打翻在地，拖走！
也就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上京的全面占领就完成了。城市上空，全是强袭机编队巡逻。偶尔也能看见鹈鹕号在忙碌的身影。
地面初步占领完成之后，轨道上的舰队，继续出动大型运输船。连续将十几个步兵师送往地面，继续扩大帝国陆军占领区。控制占领区内所有人，修炼者也不例外。
安碧如焦急如焚的时候，终于远远得看见了菲尔德。菲尔德一脸铁青，对安碧如视若无睹。安碧如想上前，却被装甲步兵拦住。菲尔德点头，才被放行。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么快翻脸了么？”
“你误会了。这是帝国的事务，和你们没有关系，也希望你们配合。不要造成无谓的流血事件。”
说着，就转身离开。安碧如气的直瞪眼，却拿菲尔德没有办法。菲尔德走进紧急搭建的指挥部。打开跨星际通讯，链接重业座陆军司令部。事关重大，他必须向他的直属上司汇报。
“总司！”
“怎么了？菲尔德。舰队刚刚传来报告说，你宣布舰队进入了紧急战时状态？你知道这不是能用来开玩笑的东西吧？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总司说完，端起一杯刚刚沏好茶就要喝。却看见菲尔德奉上一个物件，顿时一口茶喷出来，满屏幕都是。索性军工出品，质量不错。
“你！把东西拉近我看看！”
菲尔德依言，又将东西拿进了一点。总司整个人都要扑在屏幕上，时不时还揉了揉眼睛。看到总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菲尔德大概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东西了。事实上，他也希望自己认错了。
“你这东西从哪里得来的？不要告诉我是从安提佳得到的！”
菲尔德点了点头。轰！总司脑袋中宛如惊雷炸响，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完了！要出事！
什么事？这个发卡是神圣帝国皇室用物，其上的标识说明它属于帝国的四皇女，尼禄殿下。八年前那场宫廷巨变，皇家血脉灭绝殆尽。这枚发卡，乃是尼禄殿下贴身之物，出现在安提佳就说明，皇女也在安提佳。
“皇女现在何处？”
“我没找到皇女，这发卡是从一个渔妇人得到的。”
“说仔细点！”
菲尔德便将今天在沙洲上的见闻一说，总司听完站起身，在椅子后面来回踱步。
疑似联邦袭击了安提佳的上京市，共计方式还特别奇怪。上京市的江水中救上来一个女孩。这条江就在第一攻击现场旁边。现在，女孩可能就是帝国皇女尼禄。
也就是说联邦袭击安提佳就是为了除掉帝国皇女尼禄！
这个推测一出现在总司的脑海里，就被极力的否决。因为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联邦是怎么知道皇女位置的？帝国人自己都不知道，联邦是怎么知道的。结合，联邦军舰顺利潜入帝国境内，在重业座这种战略要地，袭击一个不起眼的星球。
一切只有一种可能了，帝国出叛徒了。该死的叛徒为了他不为人知的目的，将皇女的所在隐瞒，和联邦暗中勾结，斩除这帝国皇室最后的血脉。
这也正是菲尔德和总司都极力否决这种想法的原因。帝国怎么会有叛徒？总司来回踱步，越想便越觉得这个猜想的合理性，而且这叛徒他也隐隐有了猜测。
神圣帝国帝都里那个女人，一定是她，也只有她，才会这般迫切的除掉对她统治的最大威胁。也没有什么比一个皇族血脉对她统治的威胁更大了。而这种事，她也不可能动用帝国的力量，借刀杀人再正确不过了。联邦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没有。我谁都没有说，那一家三口我已经控制起来了。”
“如果他们所言具实，那么他们就是救过殿下一命的恩人。不可怠慢！”
“是！”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皇女下落。”
皇女要是还在安提佳那自然是最好的情况，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可帝国大张旗鼓将领安提佳，如果皇女在安提佳星球上的话，应该早就现身了。
最坏的情况，皇女已经被联邦的人抓走了。或者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总司在心中安慰自己，皇女一定还活着。这是帝国唯一的希望，帝国不能失去未来！
“传我命令！重业陆军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军人取消休假，封锁整个重业座。一块石头都不许飘出去。”
重业座烧起来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空军也莫名其妙，当他们的船也被拦截盘查的时候，更是一头雾水。
重业总督一连给总司发了四个通讯申请，总司一个也没接。直到打到第五个的时候，总督办公室外一阵骚动。还没等总督反应过来，办公室大门就被强行破开。进来的正是总司本人，其身后还跟随着荷枪实弹的装甲步兵。
“怎么？左总司这是憋着造反？”
总司手一挥，士兵纷纷推至门外，并且戴上了大门。大门关上之后，总司取出腰间配枪，拔出骑士剑。
“我左明非，骑士出生。帝国荣光即是一切，你不要紧张，事关重大。在确保你仍然忠于帝国之前，我必须上几道保险。”
总督这才听明白总司的意思，却不由的更加疑惑了。
“到底怎么了？”
“听我说！我问你，你以前知道安提佳这颗星球吗？”左明非举起枪，枪口瞄准总督。似乎，随时准备开枪一般。那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重业总督收起笑脸，似乎他也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不知道！”
“联邦攻击安提佳的原因，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能保证你没有和联邦勾结，并且发誓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什么？和那群杂碎勾结？我没有！我发誓，以家族历代先烈之名发誓与帝国荣光同在。”
左明非这才放下了枪，收起了剑。帝国式的测试敌我，就这么简单。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老朋友？”
“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害怕。有人要谋害我们最后的皇帝。”
“什么意思？”
左明非这才将自己属下在安提佳星球上的调查发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完之后哦，总督蹭的就站了起来，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又是一阵腿软瘫坐在椅子上了。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目前就三个。”
总督扶着额头思索了很久，才说道：“封锁整个重业座，禁止一切出入境。让技术部门彻夜分析那块星域，有一块石头跃迁了，我都要知道去了哪里！”
旋即，他又对左总司说：“让你的人去安提佳！，挖地三尺也要把皇女找出来！多派一些人，把海里也筛一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知道了。立即照办！”
“记住一定要保密！”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交谈结束，总司也要离开。临别，总督仍然反复嘱托。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交错的时候。一团黑影，从总司的影子中窜到总督影子中。
帝国人分辨帝国很简单，但是不代表帝国人就简单。除了脑回路比较奇怪之外，帝国人都是极为可靠的。
那团黑影，是总司的属下。顶尖的骑士，他接收到的命令就是，监视总督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有什么不轨举动，先斩后奏！
第三十八章 夏嫣然
军历2505年9月25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帝国人的神经在某些地方格外敏感。当重业座两位大佬达成共识之后，重业陆军的行动也从法理上得到了许可，总司左明非便再也没有束缚了。
依照命令，陆军警备局整合了重业座境内所有空间哨戒站。无论是军方的还是民用的，全部依照战时条令征用。共同分析重业座所有的跃迁信号，一个石头离开现实空间也要查清楚去向。
重业座本就是链接南北的重要行省，被誉为九省通衢。自身也是工业大省，尤其是造船业异常发达。日吞吐量之大，超乎想象。星际航行就没有不用跃迁的，调查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命令是以军令的形式下来的，帝国违抗军令的后果比违法要验证很多很多。不单单只是惩罚方面，违抗军令被处置在帝国会被歧视。就像玄幻文明世界不能修炼，末世文明世界没有异能一般，会被所有人歧视嘲笑。
安提佳方面，重业陆军持续增兵。部署到上京市的地面部队也在持续增加，几乎已经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地步。不安的情绪正在原住市民之间滋生弥漫。
安碧如尽可能的安抚群众。同时自己心里也没有什么底，弄不清帝国到底是什么意思。问就是无可奉告。索性，帝国还算是守信。先前已经谈妥的相关事宜也在有条不稳的进行。新上京市的重建工作，进程可喜。
第一批活动临时板房已经建成，交付给安碧如。对于帝国来说，交给安碧如就是交付新上京市政府，他们的承诺就已经完成了。
至于如何分配就是安碧如的工作了。这可苦恼坏了安碧如。
今日来，帝国施行的高压管理，令所有人都积攒了不满。现在第一批住房交付使用，如果不分配好，极有可能成为不满情绪的宣泄口。
对此，安白雪却不以为意。
“谁干活了，就分给谁呗。房子不够就抽签呗。最好搞得隆重一点，要有仪式感。看到希望，才能一直给他们吊着。”
安碧如有些惊讶的看着女儿，似乎终于发觉了自己以前傻乎乎的女儿好像有什么变化了。细想女儿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旋即就要着手准备，刚刚要走的时候。似乎是想到什么，问向女儿旁边的龙启从。
“那些帝国人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安白雪听这话，一下警觉起来！连忙将龙启从拉到身后，双手护住龙启从。
“妈？你不会是想把小从交出去吧？我不同意！”
安碧如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女儿是在做什么之后。没好气的说到：“我还是不是你妈了。怎么和妈妈说话呢！我看帝国人好像在找女孩，这几天都看见有人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找女孩，在脸上扫啊扫的。怎么样？知道嘛？”
龙启从仔细的想了想，也想不到帝国人这是在做什么。旋即摇了摇头，说道：“帝国人神经不正常是出了名的，说不定是要给皇帝选妃呢？”
安碧如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看了看自己女儿安白雪，冰肌玉骨，亭亭玉立如同天上星辰最璀璨的一颗。一想到选妃，莫名的生起一丝不安。再看见其身后的龙启从，这丝不安就更盛了。
“不行，你们要走！离开上京！”
“中州，圣地亚戈学院！送你们出国留学！”
中州总面积四百万平方千米，由于其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存在上百个蕞尔小国。因为四大帝国的博弈，致使这里一直保持着和平。商业，经济，教育，科技也获得长足的发展。
圣地亚戈学院是中州北部，临近安苏国的一所著名学院。历史悠久，末法之前就出过数名化神境界的强者。
安碧如向菲尔德说过这件事情之后，菲尔德没多想就同意了。安白雪出上京之前，菲尔德还是保险起见去看了一下。确定安碧如的女儿不是自己要找到目标，也就放心了。
临走之前，菲尔德说。
“好好上学，六个月之后的留学选拔考核，记得回来参加。我看好你。”
安白雪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牵着龙启从走了。见到，菲尔德从头到位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龙启从身上，安碧如也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记下菲尔德无意间透露的信息，帝国并没有放弃留学选拔的计划，至少说明现在神圣帝国对安苏可能还是友好的。
“等等！”
安白雪就要离开，菲尔德突然开口喊住了他们。安碧如一惊，心跳都快了几分。她有些紧张的盯着菲尔德，心中莫名的开始计算自己偷袭菲尔德的胜算。该死，菲尔德的境界实力，她根本看不穿。
怎么看菲尔德都觉得只是一个普通人。当时，这胜算安碧如怎么也算不出。只眼睁睁见到，菲尔德一步一步逼近安白雪。
安白雪握着龙启从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路远不远，要不我派人送你们去？”
安碧如悬着的心又放下，上前说道：“那边好歹也算是独立的国家，你们穿过去不太好吧？”
菲尔德想了想，点点头，一脸歉意的说道：“确实，那就不好意思了。”
安白雪的手也不自觉放松了，菲尔德看上去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却能给人造成巨大的压力。实属诡异。安碧如也没见过菲尔德的出手，如果打猎不算的话。
安白雪和龙启从像是前往上京南方的一座城市，这里受到的影响比较小。火车站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营。两人要从这里乘坐火车，前往中州圣地亚戈学院。
越是靠近车站，便可以见到越多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墙角。灰头土脸的，还有几分消瘦。
“这是？”
“应该是上京的难民。”
听到安白雪的回答，龙启从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道：“白雪，要不是遇见你，我应该会坐在他们旁边......”
不等龙启从表达完意思，安白雪就抱住龙启从。
“不要胡思乱想。人类不可信，能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
“我一眼就看出你和别人不一样。”遇见时安白雪见到，龙启从的哭只是无声流泪，既不怨恨，也不咒骂。孩子的哭声，是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博得他人的怜悯。这是人类进化的产物，天下都一样。
兽会流泪，不会哭。那样不会博得任何人的怜悯，只会被猎食者发现迎接死亡。
龙启从不知道安白雪想法，只当这是对他的安慰。又将目光放在这些难民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火车站，安白雪牵着龙启从，进入车站。这里是一座古旧的车站，地板铺设的还是大块的青石。
混乱的人群，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候车的地方。记事起，龙启从就生活在上京江北孤儿院，除了爷爷描述的那个光怪陆离，波澜壮阔的世界之外。龙启从自己像这样，到不同的地方，不一样的地方，从来没有过。
两人找到要乘坐的列车，坐到自己的位置。皮质的沙发座椅，软软的，坐在上面很舒服。龙启从坐在安白雪旁边。
其他乘客也陆续到了。他们穿的干净整洁，身上也多少有些装饰物，看起来都挺富裕。仔细想想，这列车是出国前往中州的。一般的人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车厢里因此十分安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乘客也不多，空间显得相当充裕。
龙启从透过车窗，对面的列车却截然相反。窗户里，一对大汉正对面坐着，吸食着烟草。似乎正在兴奋的聊这什么，走道里，拥挤着高举行礼箱子的人。嘈杂的声响，即便在这边车厢都能听见。
“那辆火车是去什么地方的？”
安白雪凑过来，还没看清就有一道清澈婉转的女声响起：“神圣帝国把安苏大草原买下来了，现在草原西边的西苏特城正在大量招收劳工。”
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入眼是纤纤细腰。她正点着脚，将手中的行礼箱放上行礼架，固定好。短衫被拉起，露出雪白的小腹，都快赶上安白雪的了。她放下双臂拍拍手，短衫才重新盖住小腹。
“我是夏嫣然，很高兴认识你。”
她伸出手邀请握手，安白雪和她握住，心里却是在想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叫安白雪。”
夏嫣然收回手，目光转到靠近窗边的龙启从。伸手戳戳龙启从的脸颊，软糯软糯的。
“这个可爱的小弟弟呢？你叫什么？”
“龙启从。”
“真可爱~来叫声姐姐听听！”
安白雪眼神逐渐变得寒冷，将龙启从抱住，拉远离夏嫣然。暴呵道：“这是我的！不许抢！”
“养着等长大当男朋友？”夏嫣然露出自然的疑惑，“现在贵族的玩法已经这么变态么？”
安白雪一愣，突然猛地想起。
“你是夏亲王的......”
还没说完，夏嫣然就一把捂住了安白雪嘴，竖起食指放在樱红的嘴唇上，小声的说道。
“嘘！知道就行，不要喊出来！”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和你一样。被我爸逼着去什么圣地亚戈学院上什么学，准备参加留学选拔。”
安白雪一头雾水，怀疑是夏嫣然有了什么奇怪的误解。
第三十九章 元婴与迷思
军历2505年9月27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安白雪和夏嫣然并不是相互认识。安碧如也是安苏帝国的明星人物，而夏嫣然是夏亲王的独女。如此，两人相互知道就不奇怪了。
夏嫣然以前在皇家宴会上见过安白雪，安白雪可能没有看见她。如今算是正是认识了，至于夏嫣然的误会，安白雪也不在意。
圣地亚戈学院是留学，去帝国还不也是留学。留学就留学吧，去去也无妨。安白雪觉得自己去参加选拔一定可以轻松获胜。至于理由，龙启从就是她的自信。
两人聊着，火车就要开了。呜呜的声响，提醒还没上车的旅客尽快上车。
此刻远处奔来两个人，腾空飞起，在建筑上飞掠过。远远看去，花白的头发，一人纯白胡须，一人则是纯黑。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龙启从，龙启从也注意到了他们。是那两个元婴老怪。
龙启从正奇怪，之前次日中午也没有来找他，本以为是放弃了。现在看来，可能不是这么回事了。
正想着，两个元婴老怪已经到了。他们冲入车厢，也不顾其他人眼光，看见龙启从纷纷露出笑容。两人上前先是对安白雪点头示意，接着向龙启从拱手行礼。
“前辈！四圣宗上下一千多人全部清理了，从此世上便再无四圣宗。帝国管的严，故废了些时日。请前辈不要怪罪。”
龙启从一惊！
“全杀了？”
两人一愣，对视了一眼。有些忐忑道：“没有，人数太多。我们只干掉了为首几个罪大恶极的。我们现在去追？”
龙启从松了一口气：“算了。你们现在找我这是想冒险试试么？”
“请前辈不吝赐教！”
“出了事不要怪我。”龙启从也没有办法，毕竟这算是他答应的事情。他从安白雪身上翻了过去，站到两位老人面前，伸出手点在老人额头，“不要反抗。”
老人为了配合龙启从的身高，只能伏蹲下去，将头低下去。一句“不要反抗”也宣示龙启从开始了他的动作。老人还以为他只是要输送修炼法门。下一秒就眼神大动。
他清楚的感受到他体内的元婴，被剥离他的躯体。同时，也在脱离他的控制，仿佛根本就不属于他一般。元婴离体，他瞬间老了十岁。满脸软皮，双目无光，似乎什么时候死了都不会奇怪。
另一人见到兄弟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他要是出手，也未必就能救下兄弟的元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
那如同一个婴儿的灵力结构，栩栩如生。龙启从盯着这东西，面色凝重，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车厢里的人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事，看到那个如同未出生的胎儿一般的发光灵体，忍不住发出惊呼。
古典神学修炼之法，不外乎化灵为器，以器藏灵，量变引起质变，最后与天地同尊。这是夺天地造化，逆天地形事。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借天地之力，逆天地之道，虽然确实可行。但是顺应自然，不好么？”
伴随着龙启从的话语，光圈圆环一个一个出现，将元婴套住，它们如同钟表齿轮一般逐层转动。元婴之中，不属于他本人的东西被全部剥离，归还天地。
最后，元婴逐渐化成一个灵核，散发着幽幽蓝光，清澈透明，如同一块冰晶。龙启从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面前老人，还剩下一口气。便立即将灵核推了回去，算是圆满成功。
“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见到龙启从已经放下了手，另一个老人急忙上前询问。他的目光从担忧转到震惊，最后尽是惊喜。他的兄弟在他的眼下，渐渐变得精神熠熠。颇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感觉。周围围观的人，传出一阵惊呼。
剩下的就简单，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龙启从很快就为另一个完成了转换。两人都完成之后，一脸兴奋的看着自己周身上下。上下摸着，虽然明显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变少了。但是肉体里迸发生命的活力不是假的。
境界突破之后，灵力空虚也是常有的事情。两位也不奇怪，连连向龙启从谢礼。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就要放眼长远了。
“前辈，不知道我们二人以后如何修炼？”
“吃好喝好，多锻炼，多晒太阳。”龙启从一边坐回去，一边说道。
“这？”两人面面相觑
安白雪沉默了许久开口了：“怎么？我师父肯出手帮你们，还不知足么？”强烈的压力，直逼迫两人身上来。她一开始就不高兴了。
两人完成转化，灵力变的更加纯粹。脱离此间天地灵脉束缚之后，看到的东西也有了变化。可这样，却发觉以往安白雪显露的实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现在看来愈发深不可测。听到安白雪将龙启从称呼为“师父”，心中也有所了然。
原来是拜龙启从为师了，怪不得。
两人连连称是，便一同后退。列车早就开了，两人准备从窗户跳下去。突然听到龙启从说道：“现在天地灵气渐渐枯竭，你们没办法补充。灵力省着点用。”
两人相视一眼，一同放弃了跳车的想法，找了个空位坐下。打算下一站火车到站停车，再下车。
夏嫣然一直在旁边观察，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龙启从，没有挪开，脸上的笑容愈发肆意。安白雪发现了，立刻挡到龙启从面前，不让夏嫣然继续看。
夏嫣然也不生气，视线挪到安白雪身上。脸上带着几丝戏谑：“师生恋？全新玩法？”
“你胡说什么！”
“你刚才说他是你师父的。”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听说过么？”
夏嫣然笑笑，她没听过，但是不能说。万一被笑没文化就丢人了。夏嫣然转头问龙启从：“你刚刚是在做什么。那两个老头前后和换了一个人一样。年轻了十岁不止。”
她怀疑龙启从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孩，一定是实际年龄超过千百岁的超级强者。龙启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他们灵力里的地缘成分太重。灵脉崩坏，他们的灵力也会受到牵连。我剔除了地缘成分，重新构筑了一个灵核。”
“没听懂。你能不能教我，给我也弄一个灵核，青春永驻。”
安白雪露出了坏笑：“我师父还缺一个暖床丫头，你给我师父暖床，我师父就教你。”
“我看，你没少给你师父暖床吧。”
听到这样的调笑，安白雪大叫一声，就朝扑向了夏嫣然。两个美女一下就打成一团，莺歌燕语般的嬉笑声，传遍这个车厢。不少乘客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龙启从不管她们的打闹。安白雪可不答应，夏嫣然那是她的对手，一下子就从后面控制住夏嫣然。
“小从，快！好机会，挠她！让她知道厉害。”
龙启从却是摇摇头，问道：“你之前说帝国买下了北安苏大草原？就是上京市西边的那片大草原？”
安白雪见到龙启从似乎想问什么正经事，也停下了嬉闹。
夏嫣然瞪了安白雪一眼，整理整理衣服。
“是。现在在招收劳工，听说要招募几十万人。”
“知道他们要干嘛么？”
夏嫣然摇了摇头，他爸爸也没有和他说这些。龙启从却是在想，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草原无非就是放牧，发展畜牧业，但是几十万人似乎就多了一些？会不会招募的劳工和买草原根本没有关系？
而且最奇怪的是，帝国到底在找什么人？目标明确的找年轻女孩，难道真的是在给谁选妃子？
想不通，龙启从也就不去想了。列车‘哐当’‘哐当’的前行着，龙启从望着远方的景物一点一点向后移动，近处的东西快到模糊。沿途，有绿色的田野，也有到了金黄的田野。偶尔还能见到其中有劳作的人。
龙启从不禁在想，如果帝国的人没有赶到，没有来。联邦为杀他，会把这个星球蹂躏成什么样子。甚至不需要联邦那种体量的国家，只要是一个能够在现在造访这颗星球的文明就足够了。
当数字取代活着的人的时候，人就不再是人了。
联邦可以毫无顾及的投下，歼星炸弹，所想的可能只有如何洗脱罪名。因为他们位居高处太久了，已经变态了。
龙启从又将目光，调转到车厢。
末法之后，最后一个出生的化形魔兽，安白雪。她独自生活在人类的世界，一定很辛苦把？龙启从不知道安碧如是出于什么考量收养她的，但是安白雪一定也很难对人类产生认同感吧？龙启从不知道安白雪的生母，将她的孩子化作人形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可能只是想自己的孩子避免魔兽灭绝的灾难吧？
远一点的地方，白色胡须的老人，和黑色胡须的哪一位，两兄弟坐在一起，闭目养神。龙启从猜测他们可能实在，感受体内的新元婴，感受灵力的变化。
一千多人有多少？龙启从一瞬间也没有直观的感受，一个村子百来户人家也能也没有一千人。这么多的人如果全杀了，龙启从一定不会再出手的。甚至可能直接趁机，干掉两位老人。但是，两位老人虽然是元婴强者，却也有人性光辉。
打动他的，就一句话中的“罪大恶极”。想着，又将头转向窗外，盯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出神。
安白雪注意到了龙启从的异常，问道。
“小从？你在想什么？”
“人，生命，和罪恶。”龙启从淡淡的道，仿佛在开玩笑，又好像无比严肃。安白雪没有说话，她印象中，龙启从似乎常常陷入这样的状态。她只把它当成是龙启从失去爷爷姐姐之后的心里创伤，应该会随着时间逐渐淡化。
应该如此。
第四十章 圣·地亚戈学院
军历2505年9月28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第二天早上，列车才到达地亚戈国。
地亚戈国本是个小国，即便是放在中州这种地方，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大地方。当地唯一可以拿出手的东西的，也就是圣地亚戈学院了。
末法之后，修炼者不复往日辉煌，圣地亚戈也是最早一批开始支持科学发展的学院。某种层次上，也算的上是安提佳大陆的一流学府了。
“怎么这么多人。”
安白雪一下车，就发现车站的拥挤，还多是一些少年少女。不由得发出疑问。紧跟着下来的夏嫣然听了这话，讶异道。
“我的大小姐啊。你不会不知道吧？安苏国发布了最新消息，要扩大官僚体系，公布的第一批新增官职就有两万多人。”
“这有关系么？”
“当然有啊。新增的官职就在留学选拔里择优录用。”
如果只是六十个名额的帝国留学，可能在意的人没有那么多。而且帝国留学的好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遇见到的。高等学府的好处是什么？增加学识，掌握技能固然是一方面。但是另外一个极为重要好处是，一个星际帝国创办的顶级学府，你所遇到的同学将会是来自星际各个文明的顶级精英。
帝国的学校是学习的，不是招一群暴力分子，天天研究怎么打架更厉害的。这种星际人脉，将会是一种恐怖的资源。但是，安提佳这种刚刚接触星际社会的文明，怎么可能有这种认识呢？
但是如果是安苏国，政府要向民间招募官吏了。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哪怕是个街头流浪的啥子也知道，当官意味着什么。
最关键一个点是，从帝国的留学选拔中挑选人才，择优录用。关键在哪里？帝国留学选拔的要求是，有教无类，不问出生。这下街头的流浪汉不仅是知道，而且还有了当官的机会。
一个机会就令全民疯狂，这说明这个国家缺乏机会太久了。
“嗯？你要当个什么官，不是你爸爸一句话的事情么？再说了中京的好学校也不少啊？你干嘛跑到这里上学？”
听到这里，安白雪不禁发出了更多疑问。但是，夏嫣然的表情就变得复杂了。一脸落寞的说道。
“神圣帝国那些人，重整皇权。所有亲王、外戚、世家的全部权力都被收回了。有个世家不服，请出了化神境界的老祖。结果被那个易觉非一黑剑劈成两半，倒在地上还粘在一起，徐徐如生。”
“你爸爸的权力也被收走了？你爸爸可是皇帝的堂兄。”
夏嫣然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说：“是国王。他和我爸说，帝国人告诉他，一国之君就应该一心为国，不能有凡人的情感。然后我爸爸在国内就屁权没有了。”
安白雪直觉认为哪里不对劲，想问问龙启从，一回头却发现龙启从不见了。向后看去，才发现龙启从正在和那两个老头说话。两个老头本来是说，下一站就下车，可后来坐在位置上，估计是睡着了。
安白雪走上去，就听见那老头喋喋不休。
“我等昨天，感受体内新力量，感悟颇多。虽然获得新的力量之后，无法调动天地力量为己所用，但是灵力却也变得轻盈多变，神秀灵动。堪称神奇。”
“是啊，灵力也不再拘泥与单一属性，五行之间，千变万化。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安白雪听不下去，真不知道是在吹嘘什么东西。是想说龙启从厉害，还是想说自己厉害。
“打住，打住！你们该回家了，我们还有事。”
“我二人打算留宿附近，听凭前辈调用。”
安白雪目光一凛，不客气的说道：“我看，是想从我师父这里得到更多好处吧？”
两人尴尬一笑，也不否认，向龙启从一拱手，便后退几步，转身离开。就算无法得到什么好处，能被指教一二也是好的。况且，上京现在一片狼藉，百废待兴。回去干嘛？
安白雪气的要死。龙启从却好像明白了，安白雪在气愤什么。想拍拍她的头，安慰一下。但是身高差异巨大，龙启从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拉了拉，安白雪的手。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徒弟。”
安白雪愣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只是徒弟么？”
龙启从以为她不满意，补充道：“最喜欢的徒弟。”
安白雪听到还是“徒弟”，有些不高兴。但是，毕竟已经说了“喜欢”，还是不错了。这样一想，安白雪心情才好一点。
“对了，帝国人说什么要皇帝要一心为国，舍弃凡人的一切。他们对待自己皇帝也是这个要求？”
这时走来的夏嫣然听到这话，生起了一丝疑惑。她记得自己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意思又差不多，就没追究这些细节了。
龙启从想了想，似乎爷爷有提到过，“帝国的帝制”是一个极为反常理的东西。是帝国独特的文化和极端的思想的产物。
寻常“帝制”是，国家属于皇帝。但是“帝国的帝制”则恰恰相反，是皇帝属于国家。而这个“国家”是一个抽象概念，它不是指代哪一个具体的民族，哪一个具体的阶级，或者哪一个具体的群体。
也许是爷爷讲的过于深奥，也许是帝国过于令人费解。龙启从也没太弄清楚，爷爷的意思。
“好像是，我听爷爷说，他们的皇帝家族成员，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一生都为帝国而活，为帝国而死。”
自己的名字？
龙启从感觉自己似乎快要触摸到什么，就差那么一步就要触摸到了。夏嫣然却已经不想继续再这拥挤的车站呆下去了，便急急的催促两人快走。龙启从的思绪就这么被打散了，那种若有若无的东西也失之交臂。
中午，一行人先是吃了午饭。然后下午才赶到圣地亚戈学院所在。越加靠近圣地亚戈学院，同行的拎着行礼报道的人便越多。
帝国机遇加上本就快到开学季，人多一些也是正常的。不得不说俊男美女还是不少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但是安白雪，夏嫣然那是出生顶层阶级的人，吃过见过，自然不会露出什么丑态。倒是龙启从不断移动视线，打量周围情况。
根据龙启从的观察，周围大多数人都有修炼的底子。至少也有修炼过的痕迹，应该是最近天地灵脉突然加速崩溃。这些刚刚开始原始积累的青年才俊，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型。
接受不了落差也好，永不言弃也罢。至少他们都来学院学习，大概为的就是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龙启从倒是十分好奇，末法时代、科技崛起的时间节点上，这个文明的学校会教一些什么东西。要是还是一套是什么“天道崩碎，道艰末法”，为了解释而说明的说辞。这就实在是太令人失望。
说明，而不说理。这就没什么意义。
不过另一方，龙启从考虑帝国也不会考察一些超出这个文明理解的东西。毕竟是选拔学生，又不是挑选专家。所以，应该是按照安提佳掌握的东西。这样考虑，多数人来上学却是是有必要的。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圣地亚戈学院的大门处。这是一个很大很高的牌坊样式的大门。梁沿上镶嵌着金边，其当中挂着是一块巨大的排名，上写着四个龙行凤舞金漆大字——圣地亚戈。
但是，一群人只是远远的围在外面，也不进去？
龙启从三人怀着疑惑，上前查看。之间大门当间躺着一个一人。此人面朝青天，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虽然是一袭白衣，但是地面铺设的白石倒也干净。
一个少年就再他前方几步的距离，艰难踏出一步，便满头大汗。脸色也愈发难看，瞬间体力不支，径直倒飞出去。
“学院名额已满，过不去的就请回吧。”那躺着的白衣男子，眼睛也不睁开。仿佛一切都如他预料一般。
龙启从左右望了望，安白雪问他看什么？
“这时候应该有路人，解释一下状况吧？”
夏嫣然一阵无语，说：“解释什么啊？这情况还不明白？报名的人太多，派人出来赶人。白雪你看的出他的境界嘛？”
安白雪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将目光投向了龙启从。龙启从可不关心什么境界，他只关心着装比男是怎么阻拦闯关者的。
龙启从四下望了望，发现地上一道明显的界线。现场围观的人，也都站在界线之后。微微笑了笑，抬起脚步就踏进去。
龙启从踏进去一刻，也许是因为一个孩子突然出现有些跳戏，场面维持了两秒左右的沉静。然后，一股巨大的排斥的之力向龙启从扑来。龙启从猛地倒飞出去。
安白雪一惊，身形一动将龙启从接住。那装比男也是扬起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哪来的小孩，乖乖回家玩泥巴。在这捣什么乱，不然会被妈妈打屁股哦。”
人群里总有一些阴阳怪气的论调，平白无故惹人厌恶。安白雪瞥了一眼那冷嘲热讽之人，现在也不去管他，只是默默记下。夏嫣然则没有这么温柔，狠狠剜了一眼那几个嘲笑的人，怒声道：“厉害自己去闯啊！在这阴阳怪气。”
安白雪低声问道：“你做什么？”
龙启从示意自己没事，本来他就有所准备，随时受身卸力，也不至于受什么伤。他在安白雪耳边低声说道。
“偏向四点五三，倾向零点八，结闲森三七式。”
安白雪自然知道龙启从说的什么。依照龙启从所说，调整灵力偏倾，构成术式。一手拉起夏嫣然，一手牵住龙启从。迈步就走过界线，一步一步走向学院大门。
那装比男子发出的猛烈斥力如同打在一块肥皂上，根本无法施力，一点阻碍都无法造成。此情出现，惊的男子直接从地上坐了起来。垂死病中惊坐起？
安白雪，气定神闲的带着两人，走过了男子，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夏嫣然路过那男子，还不屑地瞥了一眼那装比男。仿佛再说：就这？你也就欺负欺负小孩子。
望着大摇大摆走进学院的三人，男子开始怀疑人生。围观群众鸦雀无声！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完全脱离他们的视线之后，夏嫣然激动的抱住安白雪，兴奋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安白雪笑了笑，却是将目光投向了龙启从，说道：“境界的唯一意义就用来给人装比时候迷惑敌人的。这是我师父说的。”
夏嫣然将目光放在龙启从身上，先前列车上对两个老人一顿操作她没看懂，但是就觉得厉害。刚才这事，她可看懂了，觉得更厉害。
一双眼睛开始放光，仿佛看见了新大陆。
第四十一章 校园生活的开始
军历2505年9月29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夏嫣然激动的抱住安白雪，兴奋的问道：“你怎么做到的？你现在什么境界了？”
安白雪笑了笑，却是将目光投向了龙启从，说道：“境界的唯一意义就用来给人装比时候迷惑敌人的。这是我师父说的。”
龙启从看着夏嫣然投过来的古怪眼神，心里生起一阵恶寒。
“我记得我说的是，标签化的境界是用来迷惑敌人的利器。而且你语法也错了，句式杂糅了！”
安白雪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龙启从拿她没有办法，注意到一边的夏嫣然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你想干嘛？”
“大师！是你刚刚指点了小雪，她才能轻松闯关的吧？大师！你是什么境界，不是，你是什么实力的强者？”
大师？古怪的称呼增加了。龙启从对此也觉得很无奈，但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完全管不了。而且，被人尊敬的时候，那种感觉不赖。不过，爷爷说过：满招损，谦受益。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实力，安苏有人给我做过灵力测试。”
这件事龙启从对安白雪也没有说过，两人都来了兴趣。纷纷问道：“什么成绩？”
“潜能为零，先天灵力为零。”
“什么？零？”
安白雪显然不相信这事的真实性，或者直接怀疑测试结果有问题。夏嫣然却是点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
“我记得，我们安苏先天灵力测试的方法好像是，测试12岁以下孩子体内的灵力存量吧？这样说的话，会不会可能是你虽然没有灵力，但是灵力适应性爆表呢？”
安白雪看了一眼夏嫣然，心想小说都没你会写。但是，想到自己师父教她东西的时候，对灵力的使用几乎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却是在心里认同呢这个猜测。
对此龙启从耸耸肩，一摊手。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而且也不太关心。纵使天资卓越又怎么样？成为绝世强者又怎么样？
爷爷龙远天，人类最强，圣阶无敌！人类世界包括且不限于人族，能战胜龙远天的人找不出一个，“天龙”之名当之无愧。这又如何呢？家婆人文，命丧他乡。
人类是有极限的。
龙启从紧紧握住了拳头，表情也随之发生变化。夏嫣然和安白雪察觉到，龙启从身上微弱的变化。虽然不太清楚原因，却也默契的保持沉默。
安白雪似乎是已经习惯了，龙启从突然陷入这种状态。几步上前，牵住龙启从的手，向前走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带着两个人轻松闯关的事情，已经在学院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一脸懵逼的打听轩然是谁？
时间到了开课的时间，学生打听轩然的热情也渐渐散去。夏嫣然和安白雪一起上课时候，才意识到她之前一直忽视掉的一个严重的问题。
教室里坐的都是青年才俊，少年少女。但是她和安白雪中间坐的是一个，无论怎么看也不过十岁年纪的孩子。这种违和的场景，自然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开始夏嫣然还以为是安白雪天山雪莲般的美，吸引了他们。后来发现，不仅是男生，连女生都投来了古怪的目光。
“我说，小雪。你不会想要一直带着小从上课吧？这实在是？”
“对啊，有问题么？”
“废话当然有问题啊！”
安白雪放下笔，看着夏嫣然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只要在龙启从的身边，就是修炼，就可以一直变强。”
夏嫣然第一反应，就是安白雪已经疯了，在说胡话。但是，联想到自己亲眼从龙启从身上见到的神奇。心里也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但是那么多视线，还是无法适应。
煎熬中的时间走的也慢。这半天，什么文化课，修炼课，夏嫣然是一门也没有听进去。龙启从自然也知道自己引起了关注，但是安白雪都不在意。龙启从就无所谓了，随她如何。而龙启从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学校教的课程上面了。
修炼课仍然停留在说明的层次，“是什么”而非“为什么”。这让龙启从相当失望，因为完全可以遇见，这种教育传承状态，神学的整体水平一定是倒退了。
这样解释了为什么，一个遗迹被发现，从中得到的功法斗技丹药往往特别厉害，甚至强于当前主流。这很奇怪不是么？技术进步完全依赖考古，怎么想都是文明灭亡的前兆吧？
不过，令龙启从相当欣慰的是，科学文化课一块，反倒是有模有样。龙启从想，就算安提佳没有经历星际袭击这一劫难，科学也会完全取代神学驱动文明进步。
也许很多年之后，安提佳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发现灵能转换效应，会再次点出神学的科技树吧？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一堂修炼课，讲授的内容是灵阵。现代神学中没有这个分类，不过安提佳所说的灵阵，硬要说的话，倒是可以被归为结界术式。
当讲师说道，灵阵的基础是要沟通天地，化天地为己用。龙启从突然起了兴趣，碰了碰安白雪。
安白雪会意，附耳过来，龙启从低声说道：“你问他......”安白雪点了点头，也不过多询问缘由，站起身来就打断了正在讲课的讲师。
“灵阵如果没有天地可以沟通，比如天外世界，怎么办？”
是啊！安白雪话音一落，教室里就响起了议论声。如今盛传的神圣帝国留学选拔，不正是在天外的国度嘛？这种场景，这灵阵如何布置？
突如其来的询问，打的讲师一个措手不及。教室里的议论声音愈大，他的压力便愈大。半天支支吾吾，就说出几个“这”字。
龙启从本来还拿着笔准备记录，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似乎有几分尴尬。龙启从期待的表情，也逐渐消失。
古典神学的地缘性太强，而古典神学的去地缘化，也一直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课题。经久不衰，就以为这久攻不克。龙启从之前，成功的完成了两位元婴强者灵器的结构转换。算是初步去地缘化。
但是这个案例过于特殊，不具备一般性。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第三星际的众多古典神学文明将提供不菲的战力。
下课的钟声一响，讲师便逃一般的飞奔着离开了教室。教室里愣了好久，才发出哄堂大笑。龙启从失望的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东西。
夏嫣然凑过来，看龙启从收拾的草稿纸。早些时候，她就见到龙启从铺了一桌子的草稿纸，本来以为只是孩子涂鸦。现在她才似乎反应过来，不能用看一般孩子的眼光，去看待这货。
凑上来，才看清草稿内容。一张张草稿纸上，绘制着各不相同的同心圆环。细看之下，才发现，构成圆环的线，竟然是细小的符号排列而成。除此之外，每一张图纸的左上角还有数行整齐排列的小字。写着什么“偏心”“倾何”之类不知所云的东西。
“这是什么？”
“旧帝国标准2型术式层面逻辑书写式。”
“什么东西，你断一下句好嘛？听不懂欸！”
龙启从觉得问题可能不在于断句之上，便笑了笑没有说话。所为知识的陷阱，就是知道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不知道的人为什么不知道。
收拾好图纸，龙启从起身准备走。这时，一个金发帅气少年向三人走来。金色的刘海下，是微眯笑眼，一副友善的表情。
“我打算今天晚上在诺顿馆，为同学们举行联谊晚宴，如果两位美丽的女士愿意赏光参加，想必没有同学会缺席。”
诺顿惯？一听诺顿馆，同学中刹时响起一阵惊呼。那可是地亚戈国迎接国宾的高档酒店，吃上一顿饭就是天价。他怎么舍得？
两位？夏嫣然一听这词就不禁皱起呢眉头，来回看了看自己、安白雪和龙启从，在思考这货究竟是把谁排除出去了。
“小弟弟也可去哦。”疑惑时，又听见他的补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龙启从身上。
夏嫣然注意到，这男子的目光多数时候，停留在安白雪身上。其用心，昭然若揭。
龙启从扬了扬眉毛，心道是终究是来了，心中却不由的生起了恶趣味。一步一步走近安白雪，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你和小妈去吧。我会乖乖在家，照顾好自己的。”
“......”
他刚刚是不是喊了“妈妈”？这个问题没有人问，却是每个人，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那金发男子竟然也是一时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安白雪也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龙启从看上去稚嫩的脸庞，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可爱。要不是往日积累下来的印象还在，安白雪自己都要被骗过去了。
“宝贝，妈妈不去。”
说着就牵着龙启从走了出去，全然不顾班上同学古怪的目光。夏嫣然可受不了这种注释，龙启从一句话把她也给顺带捎上了。连忙拔腿跑路。
“什么情况？带子上学？”
不知道是谁打破沉默，问出这么一句。但是没有人回答他，金发少年立在教室中间。此时一个人大着胆子上去问道。
“联谊还办嘛？”
“办？办个屁！”
第四十二章 力量与武力
军历2505年9月29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继讲师之后，夏嫣然也算是从教室里逃了出来。远远的看见走在前面的龙启从和安白雪两人。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发泄。急忙追了上去。
“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啊？不要脸了，还搭上我。”
龙启从和安白雪却是纷纷看了夏嫣然一眼，就不再多理会她了。
“白雪，你觉得这个学院的课程如何。”
“文化课程还行，修炼课程就......因循守旧、照本宣科。现在天地灵脉正在崩碎，已经出现了又的初级修炼者灵力全失的状况。这样继续，要不了多久，修炼一途就会彻底断绝。”
安白雪的话，和龙启从的设想是一样的。这时关于这个时间问题，没有办法确定。依照龙启从的推测，应该是在百年左右。帝国依照数据推测的结果，则要更快一些。
夏嫣然突然想起来，龙启从在列车上帮助的那两个老头的事情。
“你不是帮两个老头，弄了什么元婴转换么？”
“那个能不能推广开来。”
龙启从摇了摇头，说：“那是两个个案，非常特殊。我之前探查他们体内，就发现他们体内的灵力似乎正在去地缘化。”
“什么意思？”
“就是不再受到灵脉崩碎，末法道艰的影响了。我推测可能是因为他们涉险进入天空塔，造成的某种影响。我分析之后，推波助澜了而已。”
“哪里要不要，分析分析我。也帮帮我？”
夏嫣然嬉笑着说，但是龙启从却总觉得这笑容是刻意装出来的。龙启从也不在意这种事，却是耐心的解释道。
“古典神学的本质是，积累原始资源——灵能，以此获得行星的权柄。我学习的现代神学的注重，白雪你说。”
“是，师父。”安白雪清清嗓子，“现代神学注重的是磨练使用原始资源的工具，格物致知以发现万事万物运行的客观规律，锻炼技巧以获得灵活运用灵力的能力。”
“磨练工具，而非积累资源。你明白么？”
龙启从向夏嫣然提问，这并非是什么无聊的问题。如果不明白这一点根本性的差异，那么教授任何知识都是毫无意义的。见到夏嫣然似乎实在仔细思考，龙启从点了点头，决定把话说清楚。
星际战争总是发生在不同的星域，不同的星球。有的地方，天地灵力浓郁的可以滴出水，有的地方干脆根本没有灵力。参与战争的武士，无论是联邦的绝境武士，还是帝国的骑士，都要进行连续的战斗。
在生死之中，他们学会了如何使用最少的灵力，取得最大的战果。或者说，是善于计划灵力的战士活了下来。因为，无论你是什么级别的强者，你能随身携带多少灵力满宇宙跑呢？
一个星球的量？一个星系的量？无论是多少，只要这是现实而不是小说，那么你的力量就有上限，就可以计算。哪怕它很大。
第二个问题，大就一定好么？核能的威力大不大？星际时代的超级文明，核能只是起步玩具级别的简单东西。但是，为什么帝国和联邦没有核动力坦克，核动力战车呢？甚至，什么通讯设备，炒菜的炉灶，辅助的无人机也全部弄成核动力算了。
即便将核动力反应堆做成一个保温杯大小，作为步兵装甲的护盾能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柴油的坦克，或是战车动力模块被击中，最多不过就是着火。要是他是核动力的呢？当然如果是核动力的坦克也可以配备护盾发生器。
但是，坦克不像士兵，可以做出教案般的战术动作。这般大的目标，一定是优先集火的目标。而且，往往是重火力问候。单兵的当坦克武器，强袭机的反坦克武器，甚至一打专门攻击高价值目标的神学武装。
战场这种真实状况，大型目标再使用核动力风险就相当高了。神学武装也是类似的道理，几乎所有神学文明都有一个词，“反噬”。
愈大的能量，意味着更大的“反噬”风险。但是灵力对单兵战力的提升，甚至提升到具备战略价值的地步，又使人几乎对它疯狂。但是无论多么疯狂，也会被激增的风险镇静。
自从神学力量被用于战争，关于这力量的攻与防就开始了。针对灵力的危险性，无疑成为了对灵力目标的最好手段。
存在“反噬”就必然有其原理，解析其原理，并用于制作武器，书写术式。这些就成为了反制神学武装的利刃。
面对这种威胁，没有人愿意将过多的灵力存贮在身体里面。安定的时候，它噬力量的源泉。暴走的时候，它将是催命的厉鬼。哪怕只是一瞬间干扰，也足够对面的神学武装要了你的命。
所以帝国率先有了标准化的灵力补给，标准术式，标准分级；有了先进的地面装甲步兵-坦克，低空骑士，中低空强袭机的立体协同作战；高空歼击机，轨道重炮支援舰的高维支援作战。
至于它有没有用，是不是一个巅峰强者直接横扫。人类世界，已经没有文明刻意追求培养绝世强者了。星际强国的正规军，全部是照搬帝国这一套。这些已经说明了问题。
战争不是回合制游戏。灵力是把双刃剑，水能载舟，也可覆舟。人被杀是会死的，哪怕你是所为强者。这就是战争逻辑下诞生的神学逻辑。
如果不能深刻，体会这些，也就没必要学习现代神学。因为用灵力斗殴，和用拳头斗殴没有本质区别。既然大家都末法了，你不如去学点拳脚功夫，效果也差不多。
但是，很多人是为了达到巅峰强者之后的权力与力量。沉溺于星球无意间创造出来的一个现实的游戏里。现在这个游戏要关服了，现实的游戏没有了。龙启从的建议是，找一个虚拟的游戏继续沉迷。
现代神学做不到。
夏嫣然沉默了。虽然她没听懂龙启从说的一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被她捕捉到了。龙启从没有说，但是却有这个意思。
你为什么要追求力量？
这还需要问，追求强大的力量是身为弱者的人类的本能啊？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以前安提佳几乎每一个人都修炼，你不修炼就会比别人弱，就会被压迫被剥削，甚至会死！
但是现在的安提佳灵脉崩碎，最多不过百年，这个星球的人都会被打回原型。就算有个别人运气好，也不会还有保有多强的力量。可以说，所有人都退到同一个层次。社会的规则也被改写，智慧，才能，金钱将成为新的规则。
这种情况下，再修炼就不再是追求力量了，而是变成追求武力，甚至追求暴力。你为什么修炼，为了用你的武力欺负别人，剥削别人，甚至杀人？
夏嫣然沉默了。想明白龙启从可能想表达的意思，她更加无法开口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再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面前，好幼稚。
怀揣着如此如此复杂的心情，夏嫣然保持着沉默走了。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静一静。事实上，龙启从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意思，自己也没有那么高尚。他就是想知道，夏嫣然为什么想要学习现代神学。
如果是想高高在上，她是亲王的千金。哪怕她的父亲被剥夺了实权，仍然可以将她送入一流学府。
如果是为了欺负别人，虚拟游戏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现在，安苏还没有点出这条科技树，但是过不了两年，帝国给安提佳开发星际通商之后，什么都会有了。
实在是没有必要学习现代神学，因为它不像古典神学，找个洞，打个坐，闭上眼就是修炼，没事狩下猎，挖个药，寻个宝就有收获。
现代神学，需要的是堆积如山的专业知识，甚至还要兼修数理化。十几年如一日的寒窗苦读，毫不夸张。需要的是日复一日的疲劳训练，反应训练。一套标准化动作，重复上千次，是家常便饭。
“白雪，我也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我学习现代神学？”
安白雪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龙启从会突然问她。反应过来，她想也不想答道。
“为了成为你的力量。”
这次换成龙启从露出惊讶的表情，旋即问道：“值得么？你没必要跟我走上这条不归路，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
“你都叫我‘妈妈’了，我能不管你么？”
龙启从听到‘么’却是无奈的笑道：“你别学我说‘么’了。我这是从小跟爷爷学‘之乎者也’，改不过来了。这样说话，会被人当成沙比的。”
安白雪一般把龙启从拽到怀里，一顿猛揉，嬉笑之后，呢喃道：“为了你能够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一切都值得。”
龙启从听到这话，没有回答。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情感，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情感。
短暂的安静之后，安白雪问。
“要不把夏嫣然也拉进来，我看她像是块好料子。你需要更多力量。”
龙启从沉默了，他本心觉得这个提案非常具有诱惑力。但是却又过不了良心这一关，沉默良久才说道。
“让她自己选吧。”
安白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脑海种浮现一个身影。林婉清，那个脆弱的女人，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说不定可以.....
这般想着，安白雪心中开始打起坏主意。
第四十三章 不谙世事的请求
军历2505年9月29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荷塘边上，夏嫣然坐在巨石上。静静地凝视粼粼的波光，独自出神。
安白雪缓步走到夏嫣然身后，轻轻咳了一声。但是夏嫣然似乎并没注意，无奈安白雪只能就这样走上去，在夏嫣然旁边坐下。
“怎么了？在这发呆。”
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把夏嫣然吓了一跳，见到是安白雪之后才镇定下来。随即，表情又变得忧伤起来。凝视着水面，滑来滑去的水黾。
“我觉得我好幼稚，好空洞。像一个行尸走肉。”
“不是。有这么严重么？”
“你怎么也和他一样，拿着腔调和人说话。”
安白雪知道夏嫣然说的是她古怪的“么”，但是突然她有了主意。
“龙启从他不是拿着强调和人说话，你不知道他的过往。”
夏嫣然皱眉道：“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过往？”
安白雪，嘴角画出一抹不可察觉的诡异笑容。夏嫣然已经入套，接下来安白雪要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关乎荣耀与信仰，战争与和平。
所为悲剧就是将最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一个悲剧在安白雪的描绘中。
龙启从出生于某个大国一个世家。
这点很重要，大国的世家贵族出生，能够快速引起夏嫣然的共情。
龙启从生活在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里，家族成员的关爱，令龙启从每一天都洋溢着笑容。
这点也很重要，世家贵族出生的孩子，几乎没有几个能够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
一切本该如此一直美好下去，可那一天，家族的政敌杀上门来，全家上下全部遇害，龙启从被爷爷救出，从此爷孙两人风餐露宿，颠沛流离。
故事的起因。
流落到了上京市，终于才算安定下来。爷爷教龙启从读书写字，赋歌作诗，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仇恨也被一点一点淡忘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故事的发展。出现现实元素，增加故事的真实感。
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那些人根本不肯放过龙启从和他爷爷。追上门来，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爷爷在龙启从眼前被残忍杀害，龙启从也......
“也什么？”夏嫣然不耐的追问道。
“也差点被害，幸好我和冰姨路过，救下了龙启从。”
夏嫣然拍了拍胸口，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大国是那个国家啊？伽儿还是威尔斯帝国？”
“都不是，那个国家叫联邦。”
夏嫣然点着下巴，疑惑道：“这是中州的那个国家么？我们直接给它灭了！”
安白雪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说道：“他们和神圣帝国分庭抗礼，袭击上京的真凶！”
袭击上京，夏嫣然顿时想到上京经历的那场浩劫，还有那阵令整个安提佳都陷入炫目的耀眼白光爆炸。
“什么！”夏嫣然倒抽一口凉气，不禁惊呼道。
“小从的敌人就是这么强大，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强大。小从他失去了所有亲人，敌人又这么强大。所以我才想帮帮他，成为他的力量。你能和我一起么？”
图穷匕见。安白雪说了谎话，龙启从从来没有和他讲过这种故事，即便是在她的追问之下，也只是讲了一些自己家族的往事。
按照爷爷的说法，德莱格经历灾难是在龙启从出生那一天发生的。所以，童年的美好时光，都是安白雪为了艺术效果，改编的。对，改编。
依照安白雪的预想，夏嫣然一定吃不住这一套。偷偷望去，夏嫣然震惊之余，眼中还闪出了泪光。
“龙启从他就是一直独自面对这么强大的敌人么？”
Ok！成功同化。
听到那拿着强调的古怪语气词，安白雪知道自己成功了。还需要再加一把火！
“你愿意成为小从的力量么？一点点也好。”旋即安白雪又控制表情，转换成落寞的表情，“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怪你。毕竟那是连神圣帝国都无法轻易战胜的敌人。我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小从他就是不想让你也陷入这份危险中。”
“不！我愿意！”
Yes！作战大成功。
安白雪，露出欣喜的表情，和夏嫣然抱在一起。隐隐的还有哭声，不断重复着谢谢你。像是感动坏了的样子。实际上，安白雪的心中全是得意与狂喜。
不谙世事的贵族大小姐，实在是太好骗了。哼，愚蠢的人类。
龙启从对此毫不知情，前不久他还觉得安白雪不谙世事。现在安白雪说夏嫣然不谙世事，这就现实的讽刺。
走在地亚戈的街道上，这个城邦说大也不大。龙启从却是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茶楼模样的地方。
走进去，立刻有服务生小姐姐迎上来，问。
“小弟弟，你有什么事情么？”
“我找顶楼那两个老头。”
服务生小姐姐一听，是找那两位，立刻换上了更灿烂的笑脸。身体也不由的弯的更加低了几分。恭敬的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龙启从微笑地向她点点头，径直就走了上去。木制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走上二楼就可以闻到清雅的茶香。
走到了第三层才到最顶楼，服务生小姐姐也止步在二楼了。
三楼的房间里，两位老人盘坐在窗边，闭目养神。感悟体内新的力量，体会着这切实变化。
突然，房间的木门被推开。两人猛地从冥想中惊醒，急忙将目光投向门口。见到进来的是龙启从，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是暗想：不愧是前辈，如此无声无息。
“两位，真会找地方。”
两人连忙从榻上下来，抱拳拱手道：“前辈怎么来了？”
“你们现在不适合修习以前的东西了。”说着，递上一叠草稿纸，“这是基础的斗技，你们看看吧。能学会多少，随缘吧。”
白须上前双手接过，一打白纸。黑须也连忙凑了上来，左右查看。两人看了许久，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茫然。但是这纸上所写，思维缜密，条理清晰。不像是随便写出来，糊弄人的东西。
看龙启从也无意解释，两人也就放弃了追问。躬身谢礼之后，便把东西收了起来，只能是下去细细研习。
“多谢前辈！不知我等有什么可以为前辈效劳的？”
“嗯。之前忘了。江一凡怎么样了？你们把他也处理了么？”
“没有。就在您走的那天上午，神圣帝国的人把江一凡收走了。”两人心里一噔，他们记得当初，龙启从是说让四圣宗消失。没特别提及江一凡，幸好帝国人把江一凡弄走了。
“帝国人抓走了江一凡？”龙启从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安碧如已经把戒指交给帝国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弄走江一凡询问吧。
“那，林婉清呢？”
“林婉清和帝国人开展合作，林氏集团现在前途无限。招了一大批人，在上京湾建造什么。”
“林氏集团做什么的？”
“林氏集团什么行业都有涉猎，主要业务还是造船，海运，外贸。”
造船？龙启从心中第一反应是太空军舰，他估计帝国应该是准备将林氏集团扶持安提佳本土的民用舰船的制造企业。
不得不说，帝国人的动作是真的快。龙启从寻思自己和两个老人的信息差不过，半天左右。半天时间发生的事，竟然这么多么。
“诺顿馆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么？”
“我二人来中州不多，诺顿馆也只是听说极尽奢华而已。前辈怎么问起这个了？”
龙启从便把今天早上在课堂上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两位老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在脑海中一顿搜刮之后。
“金发少年？放眼整个安提佳大陆，金发也绝不多见，如此这般出手阔绰，可能来自东南那个帝国的皇室。前辈要小心。”
也是要参加安苏的留学选拔么？看来安苏和神圣帝国的战略合作，令其他国家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但是为什么不直接派遣间谍，而是绕这么一道远路呢？难道是帝国人出面封锁的国境？
越想就越有这个可能。
“如果，前辈想请人去那个诺顿馆。我二人还有些闲钱，没处花。”
龙启从眨了眨眼睛，奇怪道：“我为什么要去？”
“青年才俊为女孩争风吃醋，常有之事。前辈也难免不能免俗。”
听了这话，龙启从扭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难道我看上去不像是八岁多点的小孩么？”
两位老人只是陪笑，却不说话。龙启从在想，两位老人人生阅历丰富，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事情。
“你们觉得他会对我下黑手？”
“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前辈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全。”
龙启从微笑道：“白雪经过我的调教，遇上化神境界也不见会落得下风。你们觉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境界？”
安白雪可战化神？几天前，那不过是个金丹丫头。今天就可以战化神？难不成龙启从是一颗人形仙丹？
“境界说不上来，新灵核无相无色，不好判断。总体感觉似乎比元婴弱一点，但是却有元婴灵气不具备的清秀灵动。”
“大道至简，你们什么时候能够不再主意于境界，就能登上一个台架。现在这个状态，好好养生，能活很久。”
“多谢前辈指点。”
“还有一件事，你们能搞到枪么？手枪就行，老式一点的也没关系。”
两人犯了难，他们本就不常来中州，人生地不熟。况且，中州本来就向来和平，除了修炼者经常斗殴，国家很少打仗，基本没什么枪械。不过想了许久，有钱就是硬关系，两人于是便点了点头。
“我二人尽力而为，弄到了给您送去。您真的不要请人去诺顿馆？”
“算了。时间紧。我先走了。”
说着龙启从便转身离开了。俩位老人一直送到了茶楼门口，才止步。走在街道上，龙启从的思绪确实想到了那位金毛同学。
东南国家的皇室么？当然也不排除染发的可能性。
龙启从记得爷爷说过帝国一般是控制一个属国一颗行星的。这般，帝国对待属国同文明的国家态度不会好。那这位皇室成员如果真的要参加选拔，帝国会采取什么动作呢？搞不好，留学选拔会是一场送命之旅。
回到学院里，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龙启从一推开宿舍的门，就见到两位美女坐在沙发上。她们见到龙启从回来，原本脸上的担忧神色，瞬间消失，换上一阵欣喜。
安白雪反应大，龙启从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夏嫣然也跟着一起了？夏嫣然也有隐藏的龙族血脉？
两位美女急急跑过来，拉过龙启从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问。
“去哪里？都快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龙启从选择老老实实道歉，这是这种情景下最好的选择。
见到龙启从如此轻易的就低头认错了，两位美女气也消了大半。安白雪看了一眼夏嫣然，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
夏嫣然调整好状态，调整好感情，严肃的对着龙启从说道：“小从，我想学现代神学！”
龙启从愣了一下。
“为什么？”
“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他所面临的敌人太强，我想要保护他！”
保护啊？也行。虽然不知道保护谁，但是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总是可以坚持下去的。这般想着，龙启从点了点头，正式答应了夏嫣然的请求。
第四十四章 从晨练开始的强者之路
0044
军历2505年9月29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小从，我想学习现代神学！”
夏嫣然的表情十分坚决，一点也不容质疑。龙启从看着夏嫣然的眼睛，从中看到了鉴定，便点了点头，正式答应了夏嫣然的请求。
现代神学的学习也非一朝一夕，所以不急于一时。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三人也就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龙启从早早起床。洗漱之后，来到室外。夏嫣然的父亲给她弄了这个单独的宿舍，房间有好几个。夏嫣然盛情安白雪也就带着龙启从搬了进来。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林间依稀可以听见鸟儿欢快的叫声。这样的环境下，连同心情也好了许多。
过了一会，夏嫣然和安白雪也出来了。夏嫣然似乎还没有睡醒，边走边揉着眼睛。安白雪可不管夏嫣然多么困，拉着她就出来了。
“小雪，你干嘛啊！大清早的，又没有课。”
安白雪轻笑道：“谁说没有课？你忘记自己要学习现代神学了？”
夏嫣然突然清醒：“对！”说着，立刻睁开双眼，发现了龙启从正在看着自己。看看自己还穿着睡衣，脸颊不禁红了起来。
“啊！你们等我一下！”
安白雪看着夏嫣然逃跑似得，冲进屋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雪，你是不是和夏嫣然说了什么？我总觉的她的变化有些突然。”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说完，安白雪就把眼睛望向了别处。龙启从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直觉告诉龙启从，安白雪一定有什么事情关于夏嫣然，是瞒着他的。
没等多久夏嫣然就回来了，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衬衫，下身是条百褶裙，雪白的大腿蹬着高跟凉鞋。龙启从，看了眼明媚的阳光。似乎中州的秋，并不是那么冷？
安白雪看到夏嫣然的凉鞋，非常想笑，但是努力忍住。使得自己的表情十分奇怪，夏嫣然发现龙启从和安白雪投过来的目光似乎都有几分古怪，只觉得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不，没什么！小从，我们开始吧！”安白雪急忙抢说道，并偷偷向着龙启从努力眨着眼睛。龙启从对安白雪的坏心眼没有办法，总觉得安白雪似乎在一条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走吧，我们开始吧。”
说着，龙启从便转身向外走去。安白雪，点了点头，便跟随在后面。夏嫣然一脸疑惑，连忙叫住两人。
“等等，你们还没告诉我，要做什么呢？”
龙启从疑惑道：“白雪没和你说么？”
“小雪什么也没告诉我啊！”
“每天早上，慢跑十公里。”
“跑......跑步？”夏嫣然眼睛都瞪大了，不可置信道：“不是，这算那门子课程。”
“慢跑属于有氧运动，可以训练耐力。现代神学中，在慢跑的过程中，将灵力送入血液循环，以提升身体对灵介氧化反映的适应性。是学习红魔放的基础科目。”
什么？东西？夏嫣然一脸蒙蔽，安白雪适时开口，充当翻译。
“就是让你一边跑步，一边运行周天！”
这不解释还好，最多只是疑惑，一解释夏嫣然直接变得无比震惊。运行周天是什么意思，那是盘腿做好，闭目凝神，才能完成的修行。一边跑步一边运行周天，还有走血管，而不是经脉。
“这怎么做的到？”
龙启从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就开始跑了起来。安白雪对夏嫣然甜甜一笑，招了招手，说。
“那我们先走了，你在家给我们准备点早餐吧。”
说着，就跟上龙启从跑了起来。看着两人正在快速远离，夏嫣然气的直跺脚。一脚跺下去，突然意识到，两人奇怪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眼看两个人就要消失在视野里，夏嫣然想起似乎安白雪也穿得高跟鞋。安白雪能穿着高跟鞋跑十公里，我为什么不行？抱着这样的想法，夏嫣然迈开步子就追了上去。
见到夏嫣然追上来，龙启从和安白雪都放慢了速度。龙启从，看了一眼夏嫣然的鞋，淡淡道。
“你回去换一双鞋子罢。我们等你。”
“不，小雪穿得不也是高跟靴。”
“白雪那是附加训练，你弄不好，脚踝是要受伤的。”
夏嫣然低头向龙启从的脚看过去。龙启从每一步迈出去，都是脚尖着地，接着脚踝发力，缓冲力道。这样似乎即便是更快的奔跑也可以降低声响，而且每一步都更具灵活性，爆发性。
在转头看向安白雪的高跟鞋，乍看却是就是寻常高跟鞋。但是，细看之下，很容易的发现，鞋子的主体部分是一整块金属，脚踝的部分也有固定。最重要的是，高跟下，焊接着一整块金属片的底。
安白雪这是什么邪教高跟，只有夏嫣然自己的高跟鞋是正经高跟鞋。
“不要逞强。”安白雪说了一句，她完全是出去好心。可夏嫣然联想到出发之前，安白雪古怪的笑容。心中不知道如何想的，鬼使神差的说道。
“不，我可以的！”
龙启从也不强求了，安白雪更是知道贵族大小姐的脾气。
清晨的阳光只是明媚，一点也不毒辣。晒太阳，可以帮助长高。原因似乎是因为你，什么物质在皮肤内被阳光照射，生成什么维生素。爷爷就提过一次，龙启从也没有细听，只是把晒太阳这句话记住了。
万物的能量都来源于太阳，古典神学中也有日精月华，紫气东来的说法。对于现代神学来说，这便是灵能转化效应在自然条件下的现象。行星的灵力来源于恒星，恒星便是龙启从现在能想到最好的灵力来源。
虽然少的可怜，但是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好。自然界纯洁的灵力可不好找，晒晒太阳就能得到灵力。这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奢求太多就不好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路程已经进入末尾了。依照龙启从提供的方法，早就掌握了要诀的安白雪轻松自如。身体上只有略微的疲劳，更多的是心神上的疲倦。操作灵力是一件想到累人的事情，所以她现在也就控制两股灵力随着血管主脉，周游全身。
安白雪听龙启从说，他爷爷可以在同一时间，将灵力沿血管送到四肢百骸。人体血管如同迷宫般交错。如果算上毛细血管，那将是神仙都无可奈何的迷宫。安白雪略微试了试，自己仅仅是控制两三股灵力，到了血管便再也无法前进一点了。
安白雪问龙启从，是不是自己的方法错了？龙启从当时却是反问：“你觉得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真理？永远正确的教条，从哪一刻开始的呢？”
安白雪恍然大悟，如果她又在想什么是正确的路。那不就还是在修炼古典神学那一套么？大道至简，灵力本身的客观规律，龙帝从已经教给她了。如何利用它，可以有标准，但是不该有定式。
适合自己的方式，才是对的，这需要自己去摸索，去试错。
比起龙启从自己没有灵力，只能临时从周围调用灵力。这样虽然也有效果，但是效率比较低。他很清楚的看到，安白雪还在自己控制灵力，沿着血管走。这令他相当头痛。
龙启从记得自己表达的明明是随着血液将灵力送往全身，总结出来的最好方法当然是将灵力注入血液。将两者混合起来，由奔流不息循环全身的血液来完成这个工作。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造成了奇妙的误解，安白雪现在执着于手动操作这一过程。不管想想，这样也好。不当可以提升全身对灵力的亲和性，适应灵介反应，还能训练对灵力的操控能力。
如果安白雪能靠自己寻找到最高效的方法，那么她对现代神学的思维将有更深刻的感悟。这是无法通过言传身教达到的效果。
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小时，三人跑了一圈，返回宿舍。十公里差不多达成。安白雪和龙启从率先到达，停下。安白雪最是轻松，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唯有额头，有些许汗珠。龙启从则是微微喘着气，汗水却是也不多。
回首看去，夏嫣然还远远的在后面，表情似乎还很痛苦，头上也全都是汗水。直到她到达之后，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怎么样，我跑下来了吧！”
龙启从看着她，盯着夏嫣然的双眼。夏嫣然心虚的把头望向别处，龙启从走上前去，拿起夏嫣然的手进入宿舍楼客厅。让她坐在沙发上，龙启从蹲下为她脱下鞋袜。
安白雪正奇怪龙启从在做什么？跟进去的时候，正好见到龙启从为夏嫣然脱下鞋袜。还没有问出疑惑，就听见夏嫣然一身痛呼。随即，入眼的是夏嫣然肿得通红的脚踝。
龙启从叹了口气，果然是这样。不过龙启从什么也没有说，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说什么合适。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会引起夏嫣然的羞意。
当务之急还是检查清楚伤势，查清是否伤到筋骨最为重要。龙启从，伸手在脚踝位置捏了捏。
“痛。”夏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看，龙启从。这孩子才这么小，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可爱。
夏嫣然的脚，温软如玉，即便是脚底也如同婴儿的皮肤般柔嫩。贵族家的千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走在柔软的毛皮地毯上吧？
“你还知道痛！就知道逞强。”
安白雪走过来，没好气的说道。龙启从查清楚了筋骨的情况，盯着夏嫣然的脚看了许久，总觉的其上萦绕着氤氲之息。龙启从不知道自己心底奇怪的开关被悄悄打开了。
龙启从开灵视，观察灵力情况。竟然看到，夏嫣然的所有灵力已经伴随着血液自己循环。缓缓改造着全身。
“你怎么做到的？这灵力沿着血液循环？”
夏嫣然微微一怔，疑惑道：“我按照你说的，一边跑步一边运行周天。然后脚崴了之后，发现脚踝那里气血不通，我就控制灵力就冲通，然后就这样了。”
龙启从听完愣住了。这东一句西一句，是在说什么。所以情况是，夏嫣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这一转换的。算是因祸得福吧。
相比之下，安白雪就显得傻了一些。算了各有各的造化吧。现代神学本来就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东西，选择有很多。甚至，古典神学也算是一种选择。
第四十五章 奇怪的开关打开了
军历2505年9月30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你怎么做到的？这灵力沿着血液循环？”
夏嫣然微微一怔，疑惑道：“我按照你说的，一边跑步一边运行周天。然后脚崴了之后，发现脚踝那里气血不通，我就控制灵力就冲通，然后就这样了。”
早上的晨练，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尤其是夏嫣然，向现代神学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利用血液循环灵力。
这是搭建灵力回路的关键步骤。血液是什么？体液啊。掌握了血液容纳灵力的技巧，淋巴液，组织液，甚至是细胞液，全身储藏灵力还会远么？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虽然即便达到了全身储藏啊灵力的阶段，也要比古典神学同水准“化灵为器”的存量要少。
这个“水准”指的是星际社会的战力标准体系下，战斗力相近的意思。这意味着，现代神学的武士使用更少的灵力，就能与古典神学的修炼者达到相同的战斗力。
所以，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夏嫣然一定算得上非常走运了。虽然脚踝现在又红又肿。不过当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将，完成了安白雪都没能完成的一步。夏嫣然不禁开始有些飘飘然起来。
脚踝红肿，夏嫣然也没有心思去上什么课了。就让安白雪给自己请个假。安白雪一阵奇怪，贵族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乖了。看到龙启从，安白雪心中才释然。
安白雪也很无奈，虽然修炼课可以不学。但是文化课，还是一定要去的。这是龙启从的要求，她没有办法。这样顺带帮，夏嫣然请个假怎么了。
龙启从则是顺利成章的被要求留下，照顾伤员。龙启从看了看自己，又转了转扭了扭，问道。
“怎么，我不像是一个孩子么？”
夏嫣然不管那么多，直接伸手一把将龙启从拉到怀里，一阵猛蹭。
“你认真的样子好可爱啊！！！”
“冷静！冷静！”
龙启从毕竟年纪小，对有些事情还有些害羞。
“嘿嘿。你现在抗拒，等你再大一点，你求还来不及呢！”
“什么？”
夏嫣然的嘀咕声音太小，龙启从一时没有听清。夏嫣然也不打算重复，往沙发后面靠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抬起崴到的脚，揣进龙启从怀里。
“能不能帮姐姐揉揉啊。好痛~”
龙启从本来想拒绝的，因为在含有灵力的血液作用下，不用多久就会消肿的。但是看着怀里的如玉般的脚，每一指头都晶莹剔透，放在光线下仿佛就是透明的一般。他咽了一口口水，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轻轻捧起夏嫣然的脚踝。
偷偷的闻了一下，明白了“香汗”的含义。看着夏嫣然的如玉般的脚，无端联想起雪糕，冰淇淋。会不会是甜的呢？这个念头一出现，吓得龙启从连忙摇头清空杂念。认真的开始，给夏嫣然揉起了脚踝。动作十分轻，生怕揉碎了这只如玉般的脚。
龙启从不知道自己得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被夏嫣然收入眼底。看得清清楚楚，夏嫣然仍不住笑意，问道。
“你觉得是我好看，还是小雪好看。我不会告诉她的。”
龙启从微微怔了怔，旋即陷入了认真的思考，然后很严肃的说：“你们不能比较。”
“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一个类型。”
什么？夏嫣然仔细品味其中含义，才想明白。忍不住轻声吐槽到。
“小花心鬼。”
“什么？”
“没听到就算了？”夏嫣然如此说着，抬起另一条腿，搭在龙启从的双腿上。这一刻，龙启从才第一次认识到，夏嫣然的长腿。
“小鬼，姐姐我要睡一会喽。”说着，夏嫣然也不管，龙启从同不同意，就这样趴在沙发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双腿则仍然放在，龙启从的双腿上。
龙启从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冒出了小星星，连忙将头转开，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轻。揉，变成了抚摸。奇怪的开关一旦被打开，就再也不可收拾了。
闭着双眼的夏嫣然，嘴角为不可察的翘起一丝弧度。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攀爬，爬上孩子的脸颊。将一刻的记忆化成永恒，染上金色，在未来的时间里慢慢酿成酒。不醉人，人自醉。
安白雪中午回来时，见到沙发上的俩人，各自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安白雪不禁微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两人不过都是孩子。大一些的孩子，小一些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
这场景还算美，安白雪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但是毕竟已经是中午了，睡久了也不好。安白雪上前轻轻推攘着两人，她的手刚刚伸出去，还没接触到龙启从。龙启从就噔得一下睁开了眼睛，见到是安白雪才松了口气般松懈下来。
安白雪一怔，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心疼。再转过来，去叫醒夏嫣然。这个丫头，睡得和猪一样。安白雪推了半天，夏嫣然才悠悠醒来。
“怎么了？吃饭了？”
“噗嗤~真的和猪一样。”
“你说谁是猪！信不信我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安白雪却是笑笑，不就这个内容往下接话。
“你睡着了就算了，你一双腿不重么压在小从身上。”
龙启从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腿。两人的话题正好说道自己身上，没听清楚内容，龙启从只看见两人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
“没事。午餐想吃什么？”
安白雪这样一说，龙启从才想起早餐就好像没有吃。肚子也传来一阵饥饿感。略微想了想，龙启从发现自己对这里的食物也缺乏认识。
“不知道，你们决定吧。”
安白雪点着下巴，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旋即又想到，夏嫣然崴伤的脚，也不便行动。便说道：“你们等下，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安白雪就已经出去了。过没多久，安白雪就提着一袋袋东西回来了。为了照顾伤员，安白雪就把东西直接放在在茶几上。
当纸袋被打开，一阵芬芳扑鼻，引得人食欲大增。三只烤鸡，还有其他烤串。
“我回来的时候路边看到的美食，可香了。”
夏嫣然和安白雪都是贵族出生，没见过这东西实属正常。但是龙启从认识，这是路边烧烤。只是不知道，这东西中午就有的卖么。
看着桌子上的烤鸡，龙启从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以前。那一年，他六岁。尼禄姐姐带着他去山里抓野鸡，两个人抓了一天，就抓了一只比巴掌大点有限的小鸡。
要是带回孤儿院可不知道要和多少人分享，尼禄姐姐当时在山里就给他烤了。没有盐，没有香辛料，没有油。但是，那确实他吃过最好吃的美食。
“小从，你怎么哭了。”
现实和回忆重合，那次龙启从也哭了，尼禄姐姐说的就是这句话。这一次，龙启从也不禁流下了泪，却是安白雪说的这话。
安白雪见到龙启从流泪，也不管吃东西了，忙上前，安慰道：“不哭不哭。怎么了？”
龙启从擦去眼泪，露出由心里发出了笑容：“谢谢你们。谢谢。”
平静的语气，似乎不含有一点情感。但是安白雪却觉得，这短短的话语，连同标点符号都是满满的感情。
安白雪将龙启从拦在怀里，如同一位母亲般，轻声说道：“男孩子不可以流泪哦，会被笑话的。”
夏嫣然却是不满道：“谁敢笑话小从，我就打爆它的狗头。”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安白雪目光一凛，她已经从灵波上判断出来人了。
“来了一个诺顿馆！”
诺顿馆？期初还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诺顿馆是谁了。
“那个金毛？人家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走，出去看看。”安白雪微微点点头，牵着龙启从的手，便往外走。夏嫣然管不了，脚踝还在痛，便只能将对金毛的厌恶，发泄在桌子上的美食。大快朵颐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贵族。
打开门，见到就是背对着门的金毛。听到门开的响动，他转过身来，看见是安白雪，递上手中的鲜花。
安白雪将龙启从拉倒自己身体前面，抱住后者的脖子。眼睛看向一边，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厌烦。根本不管，递上来的花。似乎是什么象征爱情的花。
“有事么？”
“我在诺顿馆订了位置，安同学一定赏脸。”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谁告诉你的？”
“这，我偶然看见你......”
安白雪不耐道：“够了，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这种蹩脚的借口就不用说了。”
如果两个人之间有感情，那么再蹩脚的借口也不是借口。如果两个人间没有感情，那么再缜密的逻辑也是谎言。真想如何不重要。
“牧朝晨？对吧。东南的皇族，对吧？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们自己。安苏帝国已经没了，你猜多久会轮到你们。”
“什么！”
“还有，我不喜欢你。”
金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久久的没有说话。安白雪也不管他听明白了没有，直接就把门带上了。
回到客厅，夏嫣然悠悠道：“解决了？”
“我在想，他这么突然追求我，是不是知道我是谁。想借我渗透入安苏国。”
“那他们应该，找一个不那么显眼的角色。顶着一头金毛，到处招摇，谁都知道是东南那边的人。”
安白雪点了点头，却是发现茶几上已经一片狼藉。美食已经所剩无几，瞬间大怒。
“你是猪啊，这么能吃。这一会就吃完了？猪都没你吃的快。小从，快！一起上，不能让她一个人吃完了。”
宿舍里的气氛欢快起来。希望能够永远保持这份欢乐。
第四十六章 大人，时代变了
军历2505年9月30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当天色渐黑，圣地亚哥学院反而热闹起来。
大概是经历的几天的相处，同学之间都混熟了。三五个人相约，一起去酒吧喝上两杯。或者是迪厅蹦上两曲。
在这黑夜里的堕落，金发少年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在他第一天当着全班的面，邀请女生。结果少女成了“妈妈”？刚刚开始被糊弄住了，没反应过。十八岁年纪的少女，怎么会有一个快十岁的孩子？还“小妈”就更加离谱了。
而第二天。他找上门，邀请。结果一顿话直接拒绝。一点余地也不留。
“朝晨？”一旁同行的伙伴，发现了牧朝晨的异样，“怎么了，感觉今天情绪不高啊。要不要我叫两个漂亮妞来陪酒啊？”
“得了吧，人家牧哥要漂亮妞陪酒还要‘叫’？开玩笑，就凭这张脸，就应该有妞倒贴才对。”
牧朝晨摆了摆手，又是一口闷酒咽下。
众人见到，牧朝晨似乎是真的没什么兴致，看出来是真的有心事。
“怎么了，牧哥？有什么糟心事，和兄弟们说说？”
牧朝晨看着他，想了想，便把这两天的事情一说。众人闻言就惊异于色。有人下意识的说道。
“不是，牧哥出马还有失败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投以怪罪的目光，这话是在损人的吧？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圣地亚戈学院也是一流学府了，怎么会有一个小鬼。还能堂而皇之的上课？而且，牧哥这事，最大阻力可能就是这个小鬼。不把这个小鬼除掉，我看这事难成。”
“对啊，也没有听说过，圣地亚戈学院以前招收过这么小的孩子。”
“不对，我看不能轻举妄动。你也说了，学院从来没招过这么小的孩子。要是，他真的就是第一位呢？”
“什么意思。”
“你们想啊。他凭什么能进入圣地亚戈学院。一、要么有钱。二、要么有势力。三、要么就是天赋接近妖孽。无论是哪一种，轻易惹上都是要招惹麻烦的。”
“那牧哥的爱情就这么放弃了？”
这人摊了摊手，该说的他都说了。不该说的千万不能乱说，祸从口出。大家朋友归朋友，惹祸上身可不好。
“这就要看牧哥自己的想法了。”
当事人自己也不参与讨论，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他在意的事情不只是，恋爱夭折的事。还有那一句“安苏帝国已经没了，一下会是谁呢？”。
安苏帝国已经没了。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最新消息，仔细一想，这已经是老新闻了。安苏帝国现在更名为安苏国了。
改个名字本来没有什么。但是，联系这一句话一想。让人细思恐极，改名只不过是表现，拨开表现之下的本像呢？
安苏皇室，还有几个人活着呢？安苏的官吏呢？还有几个活人？越想越可能。不然为什么要招募上万人的官吏呢？
安白雪......安白雪......安？
牧朝晨似乎突然想起来，安苏似乎最大世家就姓“安”！那这是......安白雪是逃出安苏帝国的？安苏帝国的权力高层已经死完了！
想到这里，牧朝晨猛地站起身。
“哥几个吃好玩好，今天消费我包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现在必须要处理。我先走了，下次再向各位赔罪。”
说完，牧朝晨一拱手，便火急火燎的快步走了出去。留下一年错愕的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情况。
牧朝晨迅速回到家中，推门而入。
“少爷回来了！”早就听到响动的美艳女官，在门口躬身迎接到。
牧朝晨微微点头，回礼。来到二楼书房，这里铺设了通向家里的电话。拿起来不用拨通号码，专线便已经接通。
“皇儿，怎么了？突然想起父皇打电话啊？”
“父皇，儿臣听闻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关于安苏国的。”
“安苏！你不要急，慢慢说。”
牧朝晨一阵无语，这是谁在着急啊。心中吐糟归吐槽，嘴上还是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清楚。
“‘安苏帝国已经没了，多久会轮到你们。’她原话是这么说的？你再说一次，她叫什么？”
“是的，她叫安白雪。她亲口所说。让我担心担心自己。”
“安白雪......安白雪......对了，上京总督安碧如的女儿就是叫安白雪。上京！”
电话那头，似乎突然陷入了震惊之中。
上京市可是被天外人攻击的唯一一座城市。一个猜想逐渐形成。
天外人，攻击了上京市，展现出压倒性的武力。安苏帝国被迫向天外人投降，天外人表面接受投降，暗地里却铲除了安苏所有权力高层。扶持自己的傀儡，以实现全面统治。
“和安白雪一起的那个女的叫什么？”
“我记得是叫，夏嫣然。”
“这就对上了。这是安苏夏亲王的独女，连她都逃到外面来了。那么那个小鬼，难道是安苏的皇子？”
牧朝晨，对此就保持了沉默了。他要说的都说了，任何多余的话，都会干扰父皇的判断。这是他所有避免的。
“你确定你所言具实？”
“儿臣所言，皆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儿臣如实禀告，一切由父皇定夺。”
那边没有说话，但是牧朝晨仿佛能看见父皇在点头。
“好。你做的很好，你一个人在那边注意安全。不要和人争强好胜。吃亏了讨回来亏也吃了。明白了吗？”
“儿臣明白。”
“还有，那安白雪不要去接触了。人家刚刚经历国破家亡，谁上去都讨不到好。”
“儿臣明白。”
“行，那就这样了。保重自己，万事小心。”
这天夜里，安白雪和夏嫣然在宿舍房间里。两人正在摆着古怪的姿势，或一脚独立，双手抱起另一脚高高举起。或小腹贴地，一点一点把臀部抬起来。又或，是一脚支撑，手臂前伸，一腿后抬，以维系平衡。
但是绝大多数动作，两人都坚持不了多久。
“小从，你刚刚说这叫什么？”
“这是瑜伽。”
“这也太难了。而且还不许用灵力。”
龙启从笑道：“正式因为它难，才有价值。现代神学的第二课，会用灵力，你也要会不用灵力。”
“战场上，你总会有灵力枯竭的时候。”安白雪和夏嫣然两人不约而同的接话说道，“你这话都说了好几遍了。”
龙启从颇为无奈的说道：“我爷爷就是这么教我的。我能教给你们的也不多。”
“不了不了，这些就够学很久的了。够了够了。”
两人似乎是真的怕了，龙启从笑了笑；“身体的痛苦，能帮助你清醒意识。磨练意志，在痛苦中，感受痛苦，体会痛苦，理解痛苦，接受痛苦，适应痛苦。”
说着，龙启从又换了一个姿势。安白雪，夏嫣然尽管嘴上尽是抱怨，但是行动上立刻跟进。
“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说着，龙启从又换了一个姿势。这些并不是现代神学的标准内容，标准内容是工业化，国家最求的最大效率得到神学武装的兵源。但是，家族的立场就不一样了，尽管人类是有极限的，但是追求是没有极限的。
更强大，更坚定，更顽强。这些大概是龙远天对孙子的期望吧？
“强大的意志，所经历的痛苦，不能是外界施加的。必须是主动寻求的。”
“这不是找虐么？”龙启从当时，这样问爷爷。
爷爷只是笑着说：“外界给你的痛苦，是你与天斗。你主动寻求痛苦，是与自己斗。早晨天未亮，便起来晨跑。饥肠辘辘的时候，拒绝荤肥油腻。面对敌人时，能克制暴怒。身无分文时，万种受之而辨礼义。”
这些话，那是龙启从听不懂。现在，也不尽然明白。只能原封不动转述给两位徒弟。
安白雪和夏嫣然听了，心想龙远天究竟是怎样的一代宗师。无论是末法时代之前，还是现在。但凡绝世强者，一方巨擎，对待后辈的教育问题时候。也多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或者是“君子报仇，十倍还之”之类的。
像是龙远天这般教育后辈的，安白雪和夏嫣然都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对这位一代宗师心生崇拜。
当崇拜的情绪产生的一刻，两人瞬间意识到了。这位绝世强者为什么要这般教育子女——没有什么比高尚的人格更有魅力，这将会是他统领众人的力量。
龙远天不是在培养一个和他一样的强者，而是要培养出一个能够振兴家族的领袖。想到这里，两人不禁赞叹起了龙远天的智慧。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响动。安白雪和夏嫣然瞬间眼神一凛，杀气涌起。龙启从感知来人，立刻拦下了两人。
“是朋友。”
龙启从，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打开门。门外两个老人立刻躬身行礼，龙启从也躬身还礼。
“前辈，这是您要的枪械。”说着，从身后拉过来一个箱子。这箱子，一米见方，皮革制成。
这时，安白雪和夏嫣然也跟了出来。两位老人一看，两位少女穿得清凉的睡衣，便立刻收回的视线。
心中想道：不亏是前辈啊，福分不浅啊。
龙启从是幸亏不知道他人心中所想，注意力也没放在两个老人身上。不然又要有什么奇怪的开关被打开了。所以儿童教育，格外重要。
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黑色枪械。明晃晃，亮堂堂。看着这一箱子，枪支弹药，龙启从不禁露出了笑容。
“大人，时代变了！”
第四十七章 刻印术式
军历2505年10月1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昨晚，两位老人来了之后便回去了。安白雪和夏嫣然只见到两个老家伙好像就送了一个箱子过来。箱子里面是各种老式枪械。
龙启从也不做说明，拖着大箱子就独自进入了房间。安白雪，夏嫣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就索性不去理会了。两人回房间之后，又练习了一下瑜伽，之后就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当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安白雪的眼睛上时。安白雪醒来了，伸了伸懒腰。推了推仍在熟睡的夏嫣然，夏嫣然揉着眼睛，也跟着安白雪起来了。
夏嫣然的脚踝好像好了很多，红肿也消退下去了。夏嫣然抬起如玉的修长双腿，比较了一下左右脚踝，已经看不出多大差别了。旋即，脑中又想起了龙启从的羞赧，不觉得露出笑容。
两人洗漱之后，走出房间，路过龙启从房间时。发现里面似乎还亮着灯光，不由疑惑地推开房门。书桌上，龙启从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桌面上，排着一盒盒子弹。中间，则单独立着十几枚子弹。
灯还没关，龙启从还没醒。
安白雪轻轻推醒了他，龙启从迷糊着醒来，下意识就用手揉眼睛。安白雪赶紧拦住龙启从，拉过他的手，脏兮兮的还有一股金属味道。便拉着他，先去洗手了。
夏嫣然，被桌上立着的子弹给吸引。和排列在盒子里的不同，这些立在外面的子弹，表明上都蚀刻着各色花纹。子弹下面压着的稿纸上，绘制着之前她就见过的，圆环样的图案。
每一份都有好几张，每张都有数字、标示还有注解。
而一旁的垃圾桶里，竟然有将近半桶的子弹。有的，也刻着什么东西。龙启从已经在安白雪的帮助下洗干净了手，顺便洗漱好了。
龙启从出来，见到夏嫣然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桌子上的子弹看着。不觉露出了笑容，不过又想到被他丢掉的半桶子弹，又换上不满意的表情。
弄了一晚上，才弄出了十四枚。良品率太低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龙启从自己没有灵力，依赖环境的灵力不稳定。第二就是，子弹本身的材质太差，不适合灵力蚀刻。第三就是，手工制造本身就依赖经验技术，品控难以保障。
“走吧，今天我们跑个偏僻的地方。顺便试一试枪械。”
三人各换装备，夏嫣然今天穿了平底的鞋。她看了一眼安白雪的，特制高跟鞋。不由的有些羡慕，想着自己也要弄一双。
清晨，圣地亚戈学院似乎还没醒来。只能在林间的石台上，零星见到几个少年少女，盘腿打坐。应该是在修炼吧？像是安白雪，夏嫣然这般晨练的，却是没有一个。
今天三人没有绕圈跑，往密林深处进发。寻了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三人停下了。龙启从拿出子弹和手枪，开始上弹，对两人说道。
“前面的树，你们就在原地，各施展手段攻击。”
两人闻言点了点头，安白雪首先行动。只见她目光一凛，周遭气势突变，灵力汇聚，一道亮眼紫色光芒从她指尖爆射而出，直直的射在了树干之上。树干被生生穿透，其后的树也跟着遭殃。
夏嫣然，看着被穿透个空洞的树干，心中有了想法。手掌自上而下，向那颗大树一甩，灵力裹挟着被扰动的空气，形成一道风刃，将那颗大树拦腰砍断。看到如此攻击效果，夏嫣然向安白雪投以了得以的目光。
龙启从点了点头，两位的攻击都很凌厉，而且各有各的风格。站到两人中间，让她们注意看。略微调整了状态，龙启从双臂水平抬起，将手枪举在身体中央。双臂以等腰三角形，固定手枪。
龙启从希望后座力不要太大，同时也希望做了一晚上的子弹不要出什么状况。抬枪，瞄准，扣下扳机。
一身枪响，子弹从枪膛中射出。打在树干上的瞬间，突然爆炸，火焰溅出纷飞的木屑。大树轰然倒塌。
“这！这是？”
“将爆炎术式刻印在子弹上，设定触发条件。我只能往这些子弹，刻印这种级别的术式，大概就是这个效果。”
这是一晚上的成果，一切都提前准备好了。今天用的时候，便不用再临时书写术式，灌注灵力。缺点是，子弹的材质不合适，即便是做好的十几枚，也会在未来一两个月之内，快速劣化。也就是保质期太短，龙启从对此已经尽力了。
手枪的后坐力比预想的小一点，这一方面龙启从没吃什么亏。
“刻印术式，可以刻印各种术式在各种东西，不只是子弹上面。类似的还有附加术式，与其说是一个术式类别，不如说是一种方法手段。”
两人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夏嫣然问道：“可这不就成了依赖外力了么？”
“把灵力收进体内，就是内力了么？”
龙启从狡猾的说道，刻印术式当然是外力了。可是除了尖牙和利爪，什么不是外力呢？可人类天生就没有尖牙利爪，没有千里眼，没有顺风耳，跑得不算快，力气也不算大。
“我爷爷说，人类是弱者，想要成为强者，就必须先接受自己是一个弱者，用弱者的方式，才能战胜强者。”
“你爷爷怎么说过这么多话，我还以为，超不多快说完了。不会是你自己编的，然后硬说是你爷爷的话吧？”
夏嫣然忍不住猜测，开玩笑的说道。
龙启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说话，低下头，看向别处。
“不会，说中了吧？”
“这不重要，走吧走吧，回去吧。”被看破的龙启从赶快跑了，逃跑似得。实际上，除了“人类是弱者”这一句确实是爷爷龙远天说的之外，其他的都是他自己加的。
看到这幅情景，安白雪和夏嫣然相互看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便跟了上去，向回跑去。刻印术式只是一个演示，安白雪和夏嫣然想要学习这个，必须要先掌握现代神学的术式原理。
这将是很漫长的学习过程、枯燥且乏味。远不如修炼来的惊险刺激，闯闯山脉，进进森林，经历一场又一场冒险。
现代神学的困难恐怖在自身，在于学习过程的寂寞。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安白雪和夏嫣然都要忍受这份寂寞。
圣地亚戈学院的课程都集中于上午，安白雪和夏嫣然坚持上文化课，修炼课便看心情了。无论学校或者班级组织任何集体性活动，两人不不参加。龙启从也从这天开始不再去教室了，在宿舍里研究爷爷留下的笔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温也一点一点寒冷起来。中州地热丰富，相对周围，地表气温要略微高上一些。但是，清晨的寒意还是不允许两位女生继续穿裙子。穿上稍微厚一些的衣服，继续晨练。
冬天，林间的石台上便再也难以看见盘腿修炼的人了。安白雪和夏嫣然也逐渐适应了现代神学的逻辑，掌握了全身容纳灵力的技巧。简单的术式，夏嫣然也逐渐会了一些，进展比起安白雪似乎要慢上很多。
逐渐的，低调的三人逐渐被淡忘。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往往是那些榜上有名的强者。只是，这榜单放眼望去，几乎全是金丹修为。看来，他们已经受到了灵脉残破的压制了。
第四十八章 请你自重
军历2505年9月27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帝国的工程速度是很恐怖的。同时工程报价也是同样的恐怖。帝国的服务收费更是恐怖的吓人。
恐怖到，安苏国王萧由检不得不将从江北开始，连同北安苏大草原抵押给了神圣帝国。作为条件，帝国将在三个月内，于原上京江北建造新上京市，设计容纳常住人口两千万；长大百年的援助计划；以及一份共同防御协约。
帝国疯了？一片啥都没有的草原，加半座废墟城市，换那么多的东西？当然没有，虽然新上京市名义上仍然归属安苏，行政官员也仍然由安苏任命。但是财政税收将全部由帝国接管。
安苏的官员会老老实实为帝国收税么？帝国人确定就能从安苏任命的官员手上拿到所有税收？
当然。帝国人又不傻，况且安苏的货币对帝国来说一文不值。
星际社会贸易只认黄金，如果是帝国发行的标准金币，就更好了。至于新上京的财政收入归属帝国，这如何实现。但是帝国在上京的国营企业，全额免税。
帝国的企业不交钱给安苏，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不就等于安苏给帝国交钱么？什么层面？帝国企业的利益等于帝国利益。
这是当然的，星际社会的蛋糕被帝国国营分走了八九成。剩下的一点，才是星际社会资本的，还必须是亲帝国资本。至于其他那些，和帝国利益关联不大的，舔舔盘子就不错了。
比如，安提佳星球上，其他三个大国。
林婉清显然极具商业头脑，以往她极少站队。但是这次安苏国和神圣帝国，该站在那一边，她的感觉极为准确。
当林婉清听说了神圣帝国正在沿海建设新的大型港口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准备好了材料，准备和神圣帝国谈合作。一开始，林婉清对港口股份之类的，根本不报有什么希望。
实指望，在帝国的统治下，安苏能有林氏集团一席之地。至于什么家国情怀，那不是她一个商人该考虑的。况且安苏和帝国又没打起来，地也是安苏卖给人家的。
说是抵押，那天文数字安苏五百年也换不起。所以实际情况就是出售，只不过说出好听一些。
而且林婉清还从特殊渠道，听说，在未披露的信息里，安苏上京周边的一大片海域也被卖给的神圣帝国。
有的人可能会绝对帝国疯了，明明可以用武力完全征服整个安替佳星球，非要花钱买。但是从商人的角度来看，神圣帝国绝对是最狡猾的商人。帝国做的不过是拿先进的技术，换取了长期的回报。
而且还获得了一个稳定的环境，没有游击队，没有反抗组织。甚至于，安苏甚至会派人为帝国摆平麻烦。
而且就帝国在之前江北施工期间，为江北劳工提供的食宿来看，帝国也不是那种剥削底层人目光短浅之辈。
这些都坚定了，林婉清做出这个决定的想法。直到她那天带着材料找到安碧如，安碧如带她去见神圣帝国于此的话事人。她才萌生出强烈的悔意。
那里似乎是一个军营，安碧如只是将她送进去，就走了。林婉清一个人，进入这军营。周遭都是训练的士兵，他们赤裸着上身，在及腰的淤泥中作格斗训练。看见林婉清来了，陆续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了她。
如狼似虎！
林婉清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她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派一个男的过来商谈此事。完全没有必要自己亲自来谈。也许是最近一连串打击，让林婉清遗忘了自己对于雄性的杀伤力。
卫兵将她带到了，一个办公室。打开门，示意她进去。林婉清进去之后，卫兵将门关上，便返回了自己的岗位。
进入之后，林婉清发现这里只不过是秘书室。真正的办公室在里面一层。那秘书是一个绝色佳人，风情万种。她站起身，向林婉清行了一礼，将她请到里室的门前。
秘书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便将门打开。将林婉清清了进去。
办公室里面的装潢相当朴素，但是简约的布置又不会觉得有失端庄。办公室中央是一套沙发茶几，其后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后的墙面，挂着一幅油画。
油画整体的黑暗色调，似乎是描绘了战场。一个山坡上，立着一个人，其周围盘踞着数条龙一般的巨大东西。无数的身穿盔甲的士兵正在其指挥下，挥舞着长剑冲锋陷阵。
油画下，坐着一个年轻男子，菲尔德。菲尔德见到来人，进来之后竟然在看别处，不由的有些生气。
不过当他发现，林婉清竟然是在看身后挂着的油画之后，又露出了笑意。
“《皇帝和龙骑士驰骋于战场之上》，这幅画中间的是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腓特烈大帝。”
菲尔德十分开心的介绍到，像是在炫耀是宝物一般。
林婉清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向菲尔德点头致歉。菲尔德不以为意，请她坐下。毕竟只要你欣赏腓特烈大帝，我们就是朋友。
“有什么事情么？”
“哦！我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这是我们集团的材料。”说着，林婉清将手上一打材料递给了菲尔德，“我们听说，贵帝国准备在上京建设港口。我们集团以前就是从事这一块行业的，有着非常丰富的本土经验。”
“所以呢？”
菲尔德不耐的打断道。林婉清一愣，随即说道。
“我们希望能和帝国合作，创造一个更大的市场。”
话音未落，菲尔德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很张狂，菲尔德起身，来到林婉清身前。躬下身，近距离说道。
“帝国可以轻易吃下整个安提佳，何况一个市场。我们一旦放开手脚，你们有什么能力反抗嘛？和帝国合作，就看你能给我什么了？”
林婉清心里咯噔一下，先威慑，再暗示。威逼利诱，难道是要。林婉清不觉得向后挪动了一下，想要远离一些菲尔德。想到那个风情万种的秘书，林婉清觉得自己真的要。
“将军，请你自重！”
第四十九章 帝国的东印度公司
军历2505年9月27日。第四星域，重业座，贝塔-4C27·F591，安提佳（附庸国）行星。
菲尔德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林婉清的意思。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连连推开的数步。
“林女士，请你尊重帝国军人！”
“恩？你不是想潜规则么？”林婉清说完这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羞人的话。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你们安苏人也太脏了吧？”
“那你说‘给我什么’，难道你是要回扣？”
菲尔德吓了一跳，立刻立正行礼，说道：“请你尊重我！”好家伙，自己前脚下令严惩收礼者，你这给我送礼，是想让我死么？
菲尔德的异常动作，也是让林婉清意识到，两个国家的文化背景可能差别太大。
“你们需要我提供什么。”
“你的全部！”
林婉清一听这话，吓得又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看着菲尔德，生怕他下一秒化身为狼扑了过来。
“不是，我是说。林氏集团全部归属帝国，工厂，工人，房产等等一切都要归属神圣帝国所有。”
“你！会不会胃口太大了一点？”
菲尔德摊摊手，示意林婉清冷静。随即一边拍了怕手，口中一边说着“星港”。随即一个巨大的全系投影出现在两人眼前。这个投影出来的巨大物体，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像是港口模样，有船坞，有停泊港。另一个部分则像是常规机场一般，通过一根细长的绳子和港口连接。
刚刚开始，林婉清还以为这是准备在港口下方建设水下部分。但是随着地平线出现，她猛然意识到“星港”的含义。
“安苏想要进入星际社会，一定要有星港。但是，我们的开价，你们安苏无论如何也付不起了。”
菲尔德微微一摆手，投影变化，原本链接天基地基的缆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艘飞船。
“这一套用大型运载舰代替太空电梯，都是海军那群一等人淘汰下来的东西，所以价格会便宜很多，但是运营成本要高出不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收回投入，所以......”
说道这里菲尔德故意停了停，将目光投向了林婉清。林婉清是一个聪明人，她已经意识到了菲尔德的意思。
运营成本高，意味着需要长期运营才能收回成本，显然帝国没有这个耐心。所以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主持此事。但是......
“你们为什么不派自己人来管理。”
“我们也就现在会在这里，一切安排妥了，处理好了。就不会留人在这里了，而且你也说了本地经验。”
菲尔德变化指令，让投影显示安提佳的模型。
“你们这颗星球，没有什么资源能吸引帝国的。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海洋渔业还行，帝国就多就扶持一个本土企业捕鱼，出口帝国。我们和安苏谈妥免税，也就是说鱼就是白捞。”
“这样，你们往帝国送鱼的唯一成本就是维护成本。所以你们才想忽悠安苏买下你们的运营成本低的电梯星港。”
“对。萧由检也不傻，他很清楚短期内，安提佳不可能有竞争力向星际市场贸易出口。按照协议，通过新上京贸易进口，关税由帝国收取。星港的运营成本低廉下来，只会加剧贸易逆差。冲击安苏本土经济。”
简言之就是，门槛低了，先进的星际市场对安苏的经济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而所谓的招商引资，也是空头支票一般不可靠的承诺。
所以为什么萧由检还有签署这种不平等的协定。当然是为了所谓的《共同防御协定》，把威胁都铲除，不就完成防御了？
帝国的威胁是联邦，安苏想管也管不了。也就是说，这份协定，就是为了让帝国帮助安苏铲除安提佳其他三国。
林婉清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隐隐的也猜到了帝国和安苏一定有其他协议。
“所以，你们希望我的林氏集团能够成为你们帝国在安苏的代理。”
“对，毕竟帝国精力也有限。如果不是安提佳情况特殊，这个帝国的星际社会都盯着这边，现在来的估计也就一条驱逐舰。”
“你们要多少钱？”
“抱歉，这个价码你出不起。我们的条件，我已经说了。”
林婉清当然记得，但是这个价码实在是太高了。更不用说，所谓集团也绝非她一个人所有。
但是这么好一个机会，林婉清也不愿意放过。那可是星港，一旦建成将具备天然的垄断性。而且，不说技术的壁垒，就是把技术公开，安提佳也不见得有能力造的出来。
至于星际社会有没有文明有能力建造行星星港，林婉清不知道，但是帝国一定不会放任这些人动自己的蛋糕的。
“这事不需要考虑，你要知道你们林氏集团的价值，没有那么高。帝国的星港给你，不过算是半卖半送。”
林婉清没有什么星际社会经验，但是商业经验她是有的。在心中仔细盘算这事，其实就是一场商业收购。星港饶了一圈，还是在帝国手里。等于空手套白狼，白白得到了一批熟悉当地情况的优秀商人。无论如何都不会亏。
将帝国视为公司，帝国用一座星港收购林氏集团。林氏集团得到星港，成为帝国的全资子公司？或者说帝国驻安苏公司。
“我明白，但是林氏集团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财产，我必须说服集团董事会。”
菲尔德露出了不满的表情，说道：“林女士，我告诉一些帝国人的事情吧。第一，帝国人视国家荣誉为生命。第二，帝国人不喜欢磨蹭。”
这是威胁，也是忠告。
林婉清必须现在做出决定。不过既然帝国本就不在意收购本身的得失。那么林氏集团就无所谓多一点少一点。
“我明白了。我接受帝国的条件，回去我就召开董事会。不接受的，我会分割资产，将他请出去。”
菲尔德满意地点点头。
“需要我派人帮助你嘛？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你不怕，别人说你们武力要挟，侵吞民营企业？”
菲尔德笑了笑，将视线挪到墙上油画。
“帝国本来就是暴力机关，脏水多了，就习惯了。如果有人希望，我们可以不当文明的劫匪了。就是枪炮相向的时候，希望这些人不要躲在安逸的后方喝茶吃蛋糕。自己上战场，不要让无辜的人当炮灰。”
林婉清一怔，她明白了菲尔德话语中的意思。帝国从来不怕和谁开战，之所以要用和平的方式殖民侵略，不过是不想无谓屠杀罢了。
倾尽安提佳之力，也不可能阻挡帝国一天的脚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选择。这一刻她们活着，不过只是来自强者对弱者的那一丝怜悯。
或者说，这就是帝国人伪善的面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