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砰砰砰砰…… 激烈的枪声在一个黑暗的废弃仓库内响起,如同爆豆子一般。 借着枪火闪烁的光芒,可以看到一道恍如魅影一般的身影在仓库杂物间不断闪躲,好似竟然可以跟枪械射速媲美。 一阵枪响过后,一个声音在仓库外响起:“Satan,我终于抓住你了!” “Maria,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和调查局合作设局,这次算我栽了。”仓库内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虽然身处绝境之中,但是对方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惊慌,言语之中依然一贯的平静,即便从他话中可以听出来,自己是被人设局陷害,他依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澜。 “Satan,你为什么还不肯醒悟?!你知道只要我们俩联手,整个世界都将为我们所倾覆,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为了一个早就失效的承诺竟然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王座!我哪一点不如Mary那个贱人了,我对你不好吗,我把你当成王一样,我想要亲手把你捧上王的宝座,我倾注了我的全部来支持你,可是你心里依然只有Mary那个女表子,她是华夏派来专门对付你的,她可是你的敌人!!” “呵……,是啊,她可是我的敌人……”只有这个时候对方的言语之中才微微起了一丝涟漪。 不过很快,对方的情绪便又稳定了下来,道:“算了,Maria,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有些累了,这个局你设得很好。对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尽量少杀一些兄弟,能给他们生路的就给他们一条生路吧!” 说完这话,也没有等仓库外的回答,便听到仓库内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紧跟着便是哒哒哒砰砰砰的狂暴枪声响起来。 仓库外响起一声凄厉的叫声“Sa……tan……!!”然后便听到哒哒哒的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奔跑声响起,向着仓库内冲了过去。 那窈窕的身影还没有冲进仓库,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在仓库内闪耀起来,然后白光冲着仓库房顶冲天而起,只是几个闪耀之下,便冲破了天际消失不见。 那窈窕的身影都被这白光给吓得顿了顿身形,可以看到那是一个金发碧眼脸蛋精致如瓷娃娃一样的女子,此时脸上满是泪痕双眼哭得红肿如桃子一样。 女子停顿下来之后,很快仓库内有人出来向她报告情况,她听完之后先是一脸错愕,然后慢慢脸上又浮现出来一丝欣慰之色,喃喃自语道:“华夏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国度,没想到用来设局的那尊华夏古鼎竟然如此神奇!Satan,难道这些年你一直苦苦追寻华夏古物,是在想着借助古物的神奇力量复活Mary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Satan你给我等着,我会追寻着你的脚步,也会前往你们的祖国,只要你们还活着,我终有一天会找到你们的,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我都绝对不会对你放手的!” 1-1 祖龙石 百年前,天灾降临,太虞皇朝一朝灰飞烟灭,一时间诸雄并起,历经百年厮杀之后终于先后建立起来八大王朝,分别是夏、商、周、秦、汉、唐、宋、明。天下黎民也终于迎来了一个短暂的恢复期。 这八大王朝之所以能够从诸雄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其因由,在八大王朝背后均有一股大势相助,相当于是王朝的护国大教。 大宋王朝建立的时间最早,站在它身后的是儒门,太虞皇朝时期儒门就是已经存在,这是一个以教化天下为己任的学派宗门,门下学员游走各地去讲学试图打破统治阶级的教育垄断。儒门中人善养浩然之气,一个个儒士都是以苍生为念,越是坚定自己信仰,越是能够从儒家典籍中汲取到力量,一举一动间都展现出来强大的人格魅力,也能够调动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形成可怕的战力。 只是儒门入门的门槛太高,需要儒士对儒门典籍有着一以贯之的独到理解,能够坚定自己的信仰,才有可能迈入浩然境修出浩然之气,寻常人想要修出浩然之气非三五十年不能晋功。 儒门本来就不是属于攻击性宗门,他们更多的理念是着眼于教化,大宋王朝既然以儒门作为护国大教,在施政理念上自然也就更加倾向于儒门的教义理念,对子民更加爱护,且崇尚仁义礼智,民众的素质教育更上一个台阶。 大宋王朝建立得最早,完全得益于儒门协调各方令其快速立国,所以它立国经历的血腥杀伐也是最少的。 不过成也儒门败也儒门,儒门中人的教化理念是人人都成君子,教化之功越是彰显,相反人的血性越容易被阉割,大宋立国之后就一心低头发展,根本没有发现危机已经在自己身边悄然而生了。 大宋立国之后仅仅过去十年,外面其他七国也就先后建立起来,尤其与大宋相邻的大秦王朝,那是一个真正的以武立国的王朝。 大秦王朝背后站着的是法家,法家是一个极其重视实用的学派宗门,在太虞皇朝时期就一直与儒门不合,极度反对儒门提倡的仁礼观念,甚至一度竭力打压儒门学员在各地的讲学。 法家的一切主张都是在于实用,他们认为天地万物都是有其规律和秩序的,只要制定严格的律法规矩,人们都按照律法规矩运转,世界才会变得越来越好,国家才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法家的人不仅探索人的行为规律,同时也探索自然规律,所以他们同样修行着自己的独特玄法,能够调动天地之力为自己战斗,这是一个极为积极向上的宗门,也可以说是一个激进的宗门。 正是因为法家的这种激进理念植根在了大秦王朝的施政当中,也就让大秦成为了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王朝,它极为重视王朝军备战力的发展,在一切战斗中寻求发展,军事实力真的是一日强过一日。 大秦国力日盛,再加上那种激进的基因早就已经深入到了王朝上下每一个人的骨子里去了。力量的强大,伴随而来的就是野心,扫荡完了自己国内的一切障碍之后,接下来自然是要把眼光投向疆域外的土地。 不知不觉间大秦的眼光就放到了大宋身上了。 双方身后的势力本来就不对付,再加上大宋王朝建立得最早,又重人文教化,在人文和经济的发展极为快速,这简直就是一块放在嘴边的大肥肉。 不过大秦虽然对大宋觊觎日深,但是却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默默发展十年之后才终于对大宋下手了。 这一战大秦彰显出来了自己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十年的和平发展之中,他们没有丝毫停止自己在军备上的发展,甚至可以说是动用了全国之力用在发展军事上,全国上下勒紧了裤腰带,把所有的钱财都用在军备发展上,造就出来了更加庞大的空行楼船,可以直接用于横跨两国疆域的天堑险地。 在大宋和大秦之间,有一道天然的险地名为穹天落黄峡,这道天堑峡谷横亘在两国之间,如果不动用强大的镇国神器借助天地元灵之力,光靠人力根本无法跨越,因为穹天落黄峡中弥漫着玄黄之气,是当年太虞皇朝龙脉崩灭之时造成的一道天堑险地。 像这样的天堑险地还有四处,也分别成为了其他王朝疆域之间的天然隔离带,也正是因为了有这样的天堑险地作为隔离带,所以八大王朝在建立之后都没有轻易和其他王朝交恶,基本上都是扫荡干净了自己疆域内的反对势力后就默默蛰伏起自己的爪牙。 毕竟一个国家在经历几十上百年的战乱之后,国家的经济体系早就崩坏,需要一段时间来重塑自己的民生,这才会出现短暂的停战。毕竟有天堑隔绝,大家想要互相征伐也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如果不能一战灭掉对方,这样的投入就不划算。 谁也没有想到大秦会在蛰伏十年之后就悍然对大宋发动举国之战,而且大秦也仅仅只用了十年时间就造出了能够横渡天险的战争利器,由此也可以看出秦王的野心和格局是何等之大,这是真的要放眼天下啊! 这一战虽然让大秦王朝大放光彩,但是同样也引起了其他各大王朝的忌惮,所以大宋王朝派遣多方使臣前往各王朝游说请援均得到了回应,一个个都出声声援,要求大秦停止这场侵略战争,同时要求大秦交出空行楼船的炼制之法,否则大家就要联手围剿大秦。 秦王最后没有办法,抗不住七大王朝的施压,只能妥协交出了空行楼船的炼制之法,不过大宋却也没能在这场战争中落得好,国土疆域直接被夺走近半,而且还签下了城下盟约,每年要交付一亿金岁币给大秦,这样才能够换来百年和平。 这简直相当于是大宋交钱给其他王朝买下了这空行楼船的炼制之法,据说宋王在听到这个谈判盟约敲定之后当场就气得吐血昏迷。 穹天落黄峡之战中,宋王本就御驾亲征落下了重伤,现在国土被占,还每年要上交岁币,这样的奇耻大辱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根本就无法接受,在签下盟约之后就一病不起,不到一年时间就撒手人寰了。 宋王身死之后,紧接着大宋朝中又出现了一场政变,由二王子赵谛发动,一举将大王子赵诰一脉下狱,理由是赵诰通敌大秦,致使大宋在落黄峡战役中大败,不久赵诰一脉就被全部赐死,然后赵谛登基成为了新一代宋王。 赵谛登基之后虽然也推出了一些强军措施,不过效果并不明显,相反年年的岁币这份重担压在身上,他每年都要不予余力地从各地搜刮财物,以至于让整个大宋百姓的生活还不如以前,各地盗匪反而渐渐猖獗起来。 …… 赵谛登基之后改年号天圣,转眼便是十年过去,这十年中如果从大处看倒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大宋这十年来也算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大宋被大秦一战夺走的是当年大宋最大的一个洲,名为康洲,占据当年大宋国土疆域近二分之一,如今的大宋只剩下三个洲的疆域了,分别是京都汴洲、中域琼洲和北域云洲,可是这三洲之地加起来也就堪堪和康洲疆域不相上下。 不过康洲疆域虽然大,但是康洲地势不适合普通百姓居住,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地域属于高原雪域,所以康洲虽然有亿万里疆土,可是人口却不足亿,这也是当初大秦能够轻易攻破康洲防御的原因,要知道那一战大秦出动的兵马可是足足有三亿人马。 穹天落黄峡一战过后,大宋虽然国土面积变小了,却也加速了对自己国土疆域的开发,剩下的三洲都是丰饶之地,为了积攒岁币朝廷上下也是大力鼓励农桑耕织,更是建立起来与各国的通商渠道,以商促农渐渐稳住了国家经济颓势。 …… 天圣十年九月十四,秋。 琼洲,儋星。 这是拱卫琼洲府的一颗卫星,经历过穹天落黄峡之战后,大宋针对自己的疆域防御也做出了一定的改变,动用庞大的人力物力从域外之地拉一些小型的破碎陆地动用道法之力进行改造,用于拱卫洲府成为了各洲的第一道防线。 一般这样的卫星上多数都是洲府厢军驻守,不过琼洲府儋星这颗卫星有些特殊,这里不仅有洲府厢军驻守,而且还有一座城池建立在其上,因为这颗卫星上有一处峡谷竟然有天地元灵之气外溢,琼洲府遂将之开发成了一个灵谷种植基地,每年能够为大宋国库增加千万金的收入。 正是因为拥有了这样一个种植基地,所以驻守在这颗卫星上的厢军从之前的五十万一下增加到了一百万,同时还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城池名为儋州城,并在城内建了太庙,直接动用国运龙脉之力守护整个儋星。 一个王朝的建立不是那么简单的,每一个王朝都有自己的镇国神器镇压国运龙脉,龙脉之力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激发,调动天地伟力行杀伐之道,这也是一个王朝能够屹立的根本,如果不是拥有镇国神器,当年大宋也不可能抗得住大秦的汹汹入侵之势,一旦动用镇国神器调动国运龙脉之力对碰,即便是以大秦的强势恐怕也要两败俱伤,这也是大秦不得不停下步伐的一个原因。 太庙调动国运龙脉之力虽然远不如镇国神器强大,但是一般敌人入侵还是抗不住国运龙脉的一击之力,即便是大秦打造出来的大型空行楼船想要硬抗太庙一击也不可能保证完好无损,所以儋星这样的防御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了。 太庙中供奉的是历代先皇的法相,这种法相也不是随意雕琢,而是用祖龙石雕琢而成的,这祖龙石乃是各大王朝龙脉之中孕育而出的一种特殊石材,唯有这种石材雕琢出来的法相才能够与国运龙脉相合,才可能调动国运龙脉之力为其所用。 1-2 甲奴 由于儋星特殊,所以驻守这里的厢军也被赋予了番号名为戍儋军。 戍儋军正式在编人员百万,实际上还有几十万负责大军后勤的不在编人员,这些人员的成色驳杂,有从各地调入军中的无业游民,也有属于罪人的甲奴。 这种不在编制内的成员在大军之中是最没有地位的,往往都是任人打骂什么脏活累活都是由他们干。 那些无业游民还稍好一些,毕竟他们都是有户籍的平民,被发入军中也只是充当辅兵民夫之流,而甲奴就更加不堪了,他们都是被刑部判定有罪的囚犯,是刺配到边疆军中为奴的,就算被打死了都没有人管,就连辅兵民夫之流都可欺负他们,他们是军中真的奴隶,一辈子都难以从军中脱离。 今天是灵谷种植基地秋收的日子,大部分戍儋军都被派往基地驻守监督灵谷的收割和装运,所以军营内比较安静,大家都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就连身处最底层的甲奴们都难得的有了一点偷懒的机会。 两个穿着有些脏兮兮的男孩躲在伙房内,一边随意胡乱地扔柴火进炉灶内,一边低声交谈着。这两个看起来十二三岁模样的孩子额头上均有一块大大的印记,这是刑部审理之后将罪人发配充军的印记,看到这个印记就能够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就是刺配的甲奴。 这两个孩子年纪还小,能够做的事情不多,所以被发配进了伙房协助伙夫做事,要知道一军之中伙夫也是最没有前途的辅兵,永远拿不到军功,自然也就不用谈什么升迁了,很多时候一旦发配到了伙房中一辈子就别想有出头之日,这种人的脾气你也就可想而知了,这两个孩子在伙房中的日子自然好不了,没有被打骂致死估计也就是看在两人还能做点事多少也算个劳力。 今天大军离营,伙房中也不用做那么多饭食,他们俩才能够有得片刻清闲,躲在炉灶边上慢慢添柴火煮饭。 只听其中一个一边往炉灶内扔柴,一边懒洋洋地道:“小狄,我教你的练功法门你认真练了没?” 那个叫小狄的孩子一边努力吹着火筒加速炉灶下柴火的燃烧,一边咕噜着道:“练了。赵哥,好像没什么用,没有你说的那种气感啊!” “是吗?!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耳听着赵哥嘀咕了这么一句,小狄也将炉火吹旺了起来,然后拿着竹筒挑了挑炉灶下的柴火,接着又道:“赵哥,你究竟想干什么啊?这几个月我发现你神神叨叨的,完全不像以前的样子,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上身了,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黑狗血洗洗身子啊!” 那被叫做赵哥的孩子微微一愕,然后一巴掌拍在对方头上,斥道:“小屁孩懂什么,还黑狗血,黑狗血有用我早给你洗洗脑子去了。” 那被叫小狄的孩子面对赵哥的老气横秋似乎也不在意,被打了一下也只是嘻嘻一笑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倒是赵哥蹲在炉灶旁皱着眉头想着自己的心事,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极为深沉。 这个年轻人叫赵镝,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是灵魂却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灵魂了。作为原来地下世界的王者Satan,突然灵魂穿入这个叫赵镝的少年身上,让他有种一觉醒来物是人非的错觉。 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好几个月,作为曾经的地下王者,他当然不会甘心做一名一辈子只能任人打骂的甲奴,所以一直在想着逃离军营的办法。 不过在熟悉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自己以甲奴的身份想要逃离这个军营真的很难。 这种困难不是操作上的问题,走出军营的办法他有很多种,但是离开军营之后,想要逃脱军方的追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首先这个儋星是孤悬之地,只要他还在这个卫星上,他早晚都要被军队给找出来。 其次他们额头上的罪人印记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容易辨别他们甲奴身份而刻印上去的,这个印记上是加持了法印力量的,只要动用特殊的手法很容易就能够锁定他们的位置进行追踪。 当然,前面两个还不是主要原因,最关键的是他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军队对抗,因为这个世界的军人战斗力远不是自己原来世界的人可比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成为战卒的士兵都是力能搏虎的真正强人,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中,这种士兵绝对是特种兵中的精英战士,别说以一当百就是以一当千都是有可能的。 曾经的‘赵镝’也是这种精英战士,所以他才能够在地下世界中混得风生水起最后成为了地下世界中的王者,所以他知道这种战士的可怕,以自己现在这副身子根本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赵镝当然也尝试过捡回自己曾经的本领,甚至他能够发现自己曾经修炼过的功法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发挥的作用更大,但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就是他身上打下的罪人印记直接让自己隔绝了和天地之气呼应的能力,让他根本无法修炼功法来恢复自己的实力。 在这里赵镝丧失了自己所有的依仗,这如何能不让他心生焦虑呢,他甚至不得已之下将部分功法传授给了自己身边‘关系最好’的小伙伴,可惜小狄这家伙却连气感都无法产生。 不过赵镝通过自己和小狄的对比还是能够发现一些细微的差别,小狄连气感都不能够出现,而自己却能够感知天地之气,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赵镝却觉得这里面必然有自己还没有勘破的名堂。 也许自己勘破了这其中的隐秘,说不定就能够寻找到破解自己额头上的罪人印记的办法。 沉思了一阵后,赵镝起身正要再详细询问一番小狄练功时的情况。 突然,天地一暗。 好像有什么东西遮蔽了中午的太阳,眨眼间伙房中漆黑一片如同陷入了黑夜。 唯有灶下的柴火火光在闪烁,才让房中有些许亮光可以看清周围的情况。 小狄在房中突然陷入黑暗的瞬间就惊得跳了起来,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赵哥,天怎么突然黑了?” 赵镝倒是显得十分沉稳,盯着屋外扫了几眼,平静道:“还不清楚,不过好像有大事发生,我们出去看看情况。”说完这话自己当先迈步走出伙房。 外面黑漆漆中传来阵阵喧闹之声,什么也看不清楚,显然营中其他将士也不清楚情况,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给惊到了。 只是现在军营之中空虚,且戍儋军十余年没有经历大战,所以军中将领反应都慢了一拍,以至于偌大个军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过很快便有将领现身镇压营内之乱,出声喝道:“全军将士听令,立即着甲备战,各部校将统领好自己手下!” 出声之人应该是留守营中的最高统领,还算有点军事素养,已经身着银甲手提长枪,直接飞身跃上半空之中,身上甲胄散发着淡淡青光,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喝声更是在半个军营内炸响,大半将士们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更高的空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哇哈哈……哈哈……,那鸟贼将别在那鬼叫了,你们反应太慢让俺铁牛一阵好等,且先吃俺一斧吧!” 就在那银甲将领头顶突然从黑夜中跃出来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对着银甲将领直接就扑了过去,笑声还没有传开,便看到那黑影手持一双大斧对着那将领猛劈了下去。 那银甲将领显然也一直在警惕着敌人,要知道这种异象一出肯定是有着什么变故,他不可能不警惕周围,听到大笑声,那将领手中长枪一振,一声怒喝:“呔,什么人敢来戍儋军中撒野?!”长枪直刺半空中扑来的黑影,想要先下手为强。 那黑影却不闪不避,手中巨斧抡圆了就是一斧头劈在对方的枪尖,乒一声脆响,那将领手中长枪竟然把握不住,嗖的一下,直接被对方一斧头劈得脱手而飞打在地面,枪柄插入地面兀自摇晃不休。 还没有等那个将领回过神来,黑影手中双斧刷刷又是两下劈在他的身上,将领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传出就被对方给乱斧分尸砍成三段直接从半空中跌落,刚好串在自己被打落的长枪上成了一串烧烤。 黑影身处半空中兀自哇哇怪叫:“哇呀呀,真是白瞎了你身上这身元甲,连俺一斧都接不住。” 突然现身的这个铁塔一般的家伙显然实力强悍得惊人,这戍儋军中的高级将领连他一招都招架不了,这一番交手结结实实震慑住了营地的所有人,一时间场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家伙站立在半空中,显然对于自己这番出手的效果极为满意,直接对着军营内全军极度嚣张地喝道:“你们这些鸟人给俺听好了,你家爷爷是水泊梁山李逵。今天是俺梁山群雄聚义竖旗的日子,今天过来就是要拿你们戍儋军祭旗,有不服的你们尽管站出来,你家李爷爷今天正好可以杀个痛快,杀到你们服服帖帖为止。哇哈哈……哈哈……” 看到这个自称李逵的家伙站在半空中挥舞着一双巨斧,嚣张到令人发指,站在军营内的戍儋军将士们一个个都咬碎了牙关拳头捏得嘎吱吱作响。 这种嚣张的宣言,简直就像是被人拍着脸颊赤裸裸的羞辱,但凡稍有血性的人都不可能忍受,更何况是热血的军人。 李逵嚣张的大笑声刺激下,唰唰唰,不断有人跳上半空,各自抖动手中兵刃指着李逵喝骂:“狂妄之徒,待我取尔项上人头!” 1-3 机会 李逵见有人出头,顿时笑得越发畅快了,一抡手中双斧哈哈大笑道:“好,待俺杀个痛快,你们都一起上吧!”话没说完就对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赵镝站在伙房前看到空中这一幕,一开始也是一脸的错愕,尤其是听到李逵自报家门的那瞬间,脸上的表情真的是相当精彩,惊愕之中忍不住喃喃道:“这特么是什么世界!水泊梁山,水泊梁山,艹,会飞的李逵!” 小狄这个时候也出来了,站在赵镝身边听到他在喃喃自语,忙道:“什么会飞?赵哥,你是不是又魔怔了?那是神甲在起作用。” 这些将领和李逵能够升空战斗,那是因为他们身上都穿了元甲,这种战争利器是近年由墨家研制出来的。 也是受了穹天落黄峡战役的余波影响,大家才知道世上出了一个墨门,大秦当初就是网罗了大批墨门弟子倾举国之力才打造出来了空行楼船这样的战争利器,所以各国这才重视起了这个墨门,一时间各国都极尽所能地搜罗墨门弟子,墨门一时名声大噪,有了各国财力支持,他们也就有了充足的人力物力做研究,很快便有了元甲这样的战争利器问世。 不过空行楼船和元甲的出现,虽然让墨门的风头一时无两,却也让墨门子弟一度受到极大的威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墨门被捧上神坛,有些人有些王朝就宁可把墨门毁了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得了好,所以墨门弟子一度被各种暗杀谋害绑架等各种手段威胁着自身的安全。 万般无奈之下,墨门门主最后只能够做出决断,宣布墨门弟子绝不参与王朝争霸之中,墨门所有的研究都将直接公布与众进行明码标价的售卖,同时墨门也会在各国建立学宫为各国培养自己的墨门人才,前提是各大王朝必须签署一份盟约,约束自己的人不得再对墨门子弟进行戕害。 这样做虽然让自己宗门弟子彻底断去了在各王朝争夺权势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却让自己墨门的学说成为一门显学能够流传得更广,也终于让自己门人弟子的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也算是一种明智之举。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此时营地中已经纷纷燃起了火把,借着火光照明,赵镝看到小狄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表情,直接抬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道:“去去去,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抬头又看了看空中李逵大杀四方的身影,目光微微闪了闪,低头又对一旁傻笑着的小狄道:“小狄,我打算离开这里。你怎么看,是跟我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啊! 小狄一开始显然没有想到赵镝会突然来这么一问,他一脸错愕地看着赵镝,见赵镝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之后,才讷讷道:“赵哥,你你你说什么胡话?我们是甲奴,怎么可能离开?” 赵镝微微摇头道:“你别管我怎么离开,我就问你,你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要跟我一起离开?” “我……”小狄见赵镝表情冷肃,便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他年纪还小,一时间也难下决断,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镝目光犀利地盯着小狄道:“小狄,你不用去管其他的,我只问你一句,你真甘心一辈子在这军营中做个任人打骂的甲奴吗?” 小狄被赵镝那犀利的目光刺得有些不敢对视,本能地低下头颅,但是在听到赵镝的问话后却豁然抬头,显然这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这也是每个甲奴心中的痛,谁会甘心一辈子呆在军营这种地方为奴呢? 小狄一咬牙,点头道:“好。赵哥,我跟你走!” 赵镝哈哈一笑,一拳捶在小狄胸膛上,道:“好,有种,跟我来!”说完转身直接往某个地方跑去。 小狄下定了决心之后整人似乎也轻松了,他虽然不知道赵镝要干什么,但是他相信赵镝一定不会害自己,所以立即跟上赵镝,一边跑一边道:“赵哥,你往茅坑(军营专门上厕所的地方)那边去干什么?” 赵镝根本不理会他,一路飞奔来到某个地方挖出一个包裹,包裹内放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狄完全看不出来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赵镝也不跟他解释,这些都是他这段时间自己手工制作出来的土雷管,他将一枚枚土雷管用自己制作的腰带围在腰间,然后又将自己手工制作的木质吹箭箭矢组合成的护手给佩戴上。 这些东西是他这几个月来从无到有一点点积攒出来的,为了制作土雷管他每天晚上强忍着茅坑里的臭气挖掘里面的硬土熬炼,这其中的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那吹箭,箭矢被他用一种自制麻醉药物给浸泡了许多天,只要一箭射中对方,无论对方多强悍,只要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够让对方无法动弹。这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他现在武艺尽失,也就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应对一些危险了。 佩戴好一切之后,赵镝招手道:“走,接下来你尽量不要出声跟着我就好,一切听我指挥安排就行。”赵镝一边告诉小狄注意事项一边再次奔行起来,小狄一脸懵懂地点头一边继续跟着他跑。 这几个月赵镝早就已经摸清楚了营地的地形,此时强敌来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所以两人一路走来倒是有惊无险。 两人前往的目的地是营中重地空行坞,军中装配的空行战船、飞舟、艨艟等空中行军所用的飞船全部统一停泊在这里听从调配。 百万大军的军营面积自然不小,要光凭双脚走出去要花费的时间太长,赵镝现在需要争分夺秒出逃,所以抢夺飞行器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灵谷秋收军中大部分人员都去了灵谷种植基地,也将大型的空行楼船开走了,所以这里的守卫还算不得严密,正好可以钻这个空子,这也是赵镝愿意冒险的原因。 靠近空行坞这边后,赵镝寻了僻静之所对小狄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趴在地上不要乱动。” 小狄也是懂得轻重的,乖乖按照赵镝的吩咐趴伏在僻静处一动不动,然后便见到赵镝身子如同一只狸猫一样敏捷而快速地开始沿着一些黑暗的角落奔行,速度虽然迅捷几乎达到了常人的极限但是却没有任何声息,每一步的停顿都刚好借助着火光外的阴影遮掩,这种行动如果不是灵觉敏锐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 这几个月赵镝虽然没有恢复自己的武艺,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在熟悉自己的身体,凭着强大的毅力几乎完美地掌控了自己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把自己身体的柔韧性调节到了最佳状态,所以行动起来没有丝毫的迟滞。 摸到空行坞的辕门口,依然没有惊动门口的值勤战卒,赵镝躲在暗处微微调匀了自己的呼吸,全身的筋骨也在他缓缓平息的呼吸下放松下来。看着门口正抬头看天的两名战卒,赵镝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战,成败也是在此一举,若说他心中没有一丝紧张那是假的,但是这种多年不曾有的紧张感却又让他有点兴奋,就好像当年自己还没有成名之前,一次次去挑战那种高难度的任务,那种肾上腺素分泌带来的刺激感,比之自己成名之后获得的权势地位金钱还要让他更有成就感。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么? 不被屁股下面那张椅子困住,自由自在地去挑战一切常人难以完成的难关。 赵镝会心一笑,身影一晃之下,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口一名战卒身后左手一抬便是一枚吹箭箭矢刺在对方扬起的脖颈处,然后右手握着的吹箭筒也放到的嘴边,对着另一边的那名战卒项颈处喷吐了出去。 这两个家伙此时的注意力全部被半空中的战斗吸引,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偷袭他们,一身力量还没有来得及发挥,就在赵镝的麻醉箭下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 赵镝伸手扶了一下身边的那个战卒让他靠着墙慢慢倒下,然后纵身一跃到了对面又扶住了另一个,让响动不至于惊动里面的人。 赵镝迅速剥下身边人的甲胄穿戴上,然后快步入内,开口就叫道:“上封有令,命我前往灵谷传讯,快给我备一艘飞舟。” 赵镝语气急促,似乎在争分夺秒一样,根本不给里面的人反应时间,果然那些值守之人连赵镝的身份都没有进行验证,就立即给他准备飞舟。 赵镝更是直接抓了一人的壮丁,道:“这位兄弟跟随我一同前往负责操纵飞舟。”他自己摸都没有摸过飞舟,自然更谈不上操纵。 那人也不疑有它,而且这也是个立功的机会,自是欣然同行。他却没有注意到赵镝上的甲胄穿戴得有些别扭,更没有注意到赵镝将他操纵飞舟的步骤全部看在了眼里,相反一脸兴奋地操控着飞舟嗖得一下便从空行坞内飞了出去。 赵镝发现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复杂了,这种飞舟操作极为简单,只要开启了动力源之后,剩下的就和操纵船舵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飞舟多了一个上下方向的操控,所以只要控制好飞舟的速度剩下的就只要掌控船舵就能够操控好一切,比之原来世界的飞机驾驶简单方便得太多太多了。 这飞舟简直就是一艘能够浮空的摇橹船的翻版,弄清楚原理之后,赵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箭刺在那个家伙项颈处,然后自己接过了飞舟的操控略作适应之后,赵镝便直接调转方向飞了回去,稳稳落在了小狄趴伏的地方。 小狄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赵镝站在飞舟上对自己招手,他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一时间都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什么时候一个甲奴也能够轻易夺取飞舟了? 赵镝催促道:“发什么愣,赶紧上来,再不走就要有麻烦了。” 赵镝操纵飞舟折返的举动已经引起了军营内其他将士们的注意了,恐怕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空行坞中,到时候自己耍的小把戏立即就要被戳破,追兵转瞬就要杀将过来。 1-4 谋划 在赵镝的催促下,小狄才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跑上飞舟,一副乡下人看西洋镜一样,站在飞舟上左看右看,忍不住赞叹道:“哇,这就是飞舟吗?赵哥,你是怎么抢到的?” 赵镝一边操纵飞舟再次升空叮嘱他站稳,一边呵呵一笑道:“这个还用抢吗,他们自己送给我的,咯,本来还给我们送了个驾驶员,不过这个操作太简单了,咱们用不上他。” 在赵镝的提醒下,小狄才看到被赵镝扔在角落里的那名可怜的战卒,不过对于赵镝的话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哪有人会给甲奴送飞舟的。 赵镝看小狄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操纵飞舟,便直接招手道:“过来,我教你怎么操纵这飞舟,等下,由你负责操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在赵镝的教导下,小狄很快便上手了,虽然他驾驭起来还显得有些生疏,毕竟是第一次操纵动作上可以看出颇为紧张,以至于时常出现一些失误,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就像第一次获得一个新奇玩具的孩子,兴奋得满脸通红。 见小狄上手之后,赵镝直接吩咐道:“压低一些高度,把飞舟驾到空行坞上方去。” “啊!” 赵镝的吩咐吓了小狄一跳,本来小狄还以为赵镝夺取飞舟后就要驾驭着飞舟逃跑呢,没想到赵镝在教会了他操纵飞舟后,竟然又吩咐他把飞舟驶回空行坞去。 小狄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赵镝是不是在开玩笑,脸上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讷讷道:“赵哥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赵镝一脸戏谑地盯着小狄,道:“怎么,你怕了?你这样可不行。有些时候你越是害怕反而死得越快,我们这种身处在社会最底层的人,需要做的就是拼命,只有拼了命的抓住任何一个机会,才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别害怕,一切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好。” 小狄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从赵镝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赵镝没有开玩笑,而且看赵镝一副轻松的模样,他莫名地就感到了一阵心安,之前他跟随赵镝一起做出逃跑的决定时,本来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现在在赵镝神出鬼没的手段竟然轻轻松松就夺取到了一艘飞舟,这也就让他对赵镝有了更足的信心了。 小狄别的不懂,但是他始终坚信一条,那就是赵镝绝对不会害他,所以对赵镝的吩咐他绝对会不折不扣地去完成,所以他一咬牙直接调转船头向着营地内再次飞了回去,同时按照赵镝的要求缓缓压低飞舟的高度到达三十丈左右。 下方军营内早发现了赵镝他们驾驭的飞舟行为古怪,一时间从军营内往外飞,一时间又从外面往里飞,这样古怪的行为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所以很快便有将士前往空行坞查探情况,得知有人暗算坞外守卫骗取飞舟之事,正要派遣人员去追,结果外面又有人员传来消息说飞舟又回来。 坞内将士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赵镝的飞舟就来到了空行坞上空,然后赵镝站在飞舟上,手持自制的土雷管,掏出一枚火折子将之点燃,默算了一下时间直接将之扔进了坞内。 下面坞内的人根本没有见过土雷管这种东西,而且里面的人听说赵镝当时还带走了一个坞内当值的士兵,以为是那名士兵发现了赵镝的破绽,将他擒拿下来之后折返的,而且赵镝身上穿着甲胄,三十丈的高度下面的人也看不清他的面目,所以下面的人看到他扔下的土雷管都不闪不避的等着,以为是对方传递消息用的物事。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赵镝投掷土雷管的手法相当不错,直接将它扔在了人群中间,轰一声爆响,所有人都在爆炸的火光中倒下了。 这土雷管虽然爆炸威力稍显不足,但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其音爆的威力却不是那些将士们的甲胄能够防得住的,全部被这一声霹雳爆炸声给震晕了过去。 赵镝还不放心,接连又扔了三颗下去,将空行坞的辕门墙壁都震得扑簌簌落下大片烟尘。 这边的动静太大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连半空中拼力厮杀的李逵那一帮人都被这边的响动给吓到了,全部停手分开往这边眺望过来。 李逵虽然凶猛,但是终究只有一人而已,被军中将领联手围攻之下,也难以爆发出来自己全部的实力,这么长时间战斗下来,也仅仅只再杀了两名戍儋军将领而已,已经被渐渐稳住阵脚的戍儋军将领们给隐隐压制下了嚣张气焰。虽然这家伙越战越勇,一双巨斧纵横捭阖,但是戍儋军将领们借助熟练的军阵已经可以跟他战得有来有往。 赵镝当然也在暗暗关注李逵那边的情况,正是因为看到李逵那边战况陷入胶着,所以他才会如此高调行事。 见自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顿时哈哈大笑出声:“梁山上的好汉们:听说你们今天竖旗聚义,在下狂血雷君赵镝,愿与诸位英雄共襄盛举,替天行道,不知诸位英雄可愿接纳?哈哈哈哈……” 赵镝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直接炸了戍儋军军营内的空行坞立下投名状,再如此高调地宣布愿意加入梁山,梁山那边的人就一定会接招,否则他们也就没有资格说什么竖旗聚义了。 果然,赵镝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李逵便哈哈大笑出声:“好,是条汉子,俺们梁山就喜欢你这样带种的。” 赵镝同样大笑着拱手道:“李大哥客气啦,那就请李大哥过来先行歇歇脚,小弟先代你接下这一阵。” “哇哈哈哈哈!”李逵听了这话顿时笑得更加畅快,摆手道:“不用,俺还没有放开手脚呢!兄弟,你就站旁替我掠阵吧!” 赵镝本来就没有替他出战的打算,那不过是一句客气话略作试探,同时也是表明态度,自己和对方站在同一战线上。 见李逵好胜心强,他更不会去自讨没趣,当即拱手道:“那一切就听李大哥吩咐好了!” 李逵一振手中巨斧对那些戍儋军将领轻蔑一笑道:“看到没,你们戍儋军自己人都反了,可见你们有多不得人心,俺今天就让你们死个瞑目。” 另一边戍儋军众将领一开始也被赵镝的这番操作给整蒙了,还真以为是军中出现了叛徒,不过后面看到驾驭飞舟缓缓靠近过来的小狄,立即就明白过来,原来只是两个不知死活的甲奴在作乱,顿时有人嗤笑出声道:“不过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甲奴而已,哼,甲奴和盗匪还真是天生的绝配,这就送你们这些卑贱之种下阴曹去!” 李逵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经他提醒之后才看到操纵飞舟的小狄额头上的刺印,也是微微有些愣神。 不过赵镝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哈哈,有道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英雄不问出处,我辈侠义之人行事,又岂是你们这些朝中鹰犬所能够理解的?” 咦! 李逵显然没有想到赵镝的驳斥之言竟然可以如此的有道理,真的是一下子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直接对赵镝竖起了大拇指道:“妙极,妙极。兄弟这话说得太好了,我辈侠义之人行事哪里需要理会他们这些朝廷鹰犬的胡吠。” 赵镝拱手微笑道:“李大哥所言甚是。” 那些戍儋军将领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边的轻蔑之举竟然非但没有激起赵镝和李逵的羞愧成功离间两方的关系,反而让他们二人生起了惺惺相惜之情,这真的是让他们好不懊恼。 也只能对两人的行为越发鄙夷起来,直接呸道:“我呸,什么玩意,不过是强盗和卑贱的贱奴,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什么侠义之人。” “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杀了就是。” 赵镝的话反而激起了这些人心中的怒气,毕竟在他们看来赵镝不过是一名卑贱的甲奴,看到他高昂的头颅,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的是深深刺激到了他们心中的那份优越感了,什么时候一个甲奴也敢俯视他们了。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越是愤怒,李逵却越是高兴,也越发觉得赵镝这人值得自己结交了。 李逵一振手中双斧,哈哈大笑道:“兄弟且看俺将这些朝廷鹰犬剁成碎渣。” 大笑声中李逵爆发出来的战力更加刚猛,一双巨斧在他手中舞成了两个车轮一般朝着那十几名将领碾压过去。 赵镝一脸淡笑地看着那些将领和李逵再次战成一团,心中顿时大定,知道自己的算盘圆满了,因为这次李逵说话的语气和前面那一句完全不同了,这是彻底认可接纳了自己,而这也正是赵镝此时最最需要的这份友谊。 赵镝身为甲奴,如果不能够得到李逵的这份友谊,后面的事情还是有可能出现无数变数,毕竟他一个陌生人贸贸然去加入梁山,又岂是轻易能够获得那边的信任。 尤其是他的身份,一介甲奴说实话身为强盗的梁山人也不会将他放在眼里,他表现得越特殊反而越容易引起梁山中人的怀疑,稍有不慎恐怕就要有性命之忧的,军中不喜讲理,身为强盗的梁山人那就更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所以赵镝必须要寻得一个强有力的人士作保,这样他才有可能得到梁山人的信任,那怕这种信任十分有限,但是至少这个人能够暂时保他一命,不至于一个照面之下对方就会挥起屠刀。 只要给赵镝一个活命的机会,那他就有把握自己能够在梁山中慢慢经营出来一条生路。 赵镝当初在李逵报出自己名号之时,瞬间就想好了计划,这是他现在身为甲奴从戍儋军中脱身的唯一机会,所以他当机立断就下定了决心。 1-5 戴宗 虽然赵镝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梁山如何,也不知道李逵在这个世界梁山的地位,但是观李逵的言行举止,再看他一身元甲战力彪悍,就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所以他立即就有了谋算。 不过很多事情都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尤其是赵镝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就只能行险一搏,因为留给他的选择余地太少了,错过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下次,所以他看似冒险实则是已经在心中经过了千百次的推算。 还好上天还算给面子,一切总算进行得有惊无险,让他成功地取得了李逵的信任,接下来就看后面梁山这次袭击儋星的计划能不能够成功了。 看到李逵在这里张狂挑衅,赵镝便知道这家伙是被派遣过来牵制这边剩余兵力的,那么梁山那边肯定是针对儋星有什么大动作。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他只要和李逵这条线搭上了,借着这个机会从军营脱身就好,所以只要保证李逵不死就行。 李逵的战力不俗,虽然穿的元甲有些破旧,看起来像是拼拼凑凑弄起来的,但是爆发出来的力量却远不是那些将领们可比的,如果不是有着娴熟的军阵配合的话,这些将领还真没有他一合之敌,可见李逵应该是修炼过武道功法的,这战斗力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力量爆发出来,身上的元甲多半是用在防御上,对他的战力加持十分有限。 从李逵现身到现在时间差不多过去半个时辰了,赵镝觉得梁山那边应该也要收网了,再拖下去恐怕就要出大麻烦了。 儋星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可是受到琼洲府密切关注之地,一旦发现这里有异常,琼洲府那边必然会有紧急措施针对,如果引得府军杀到,梁山上的这些草莽之辈肯定挡不住,他们能够袭击儋星必然是事先就已经做了足够的准备工作,选择的时间点十分巧妙,正是灵谷种植基地秋收之日,而且从这遮天的异象情况来看肯定是动用了强大的法阵,这一切都说明了梁山对于此事极为谨慎小心的。 府军和厢军是不同的,府军那是真的是朝中精锐大军,战力远不是地方上的厢军能比,梁山众匪敢打厢军的主意,却绝对不敢和府军相抗,否则梁山中人就不是匪了,而是能够撼动大宋根基拥有造反之力的叛逆了,那绝对会遭受大宋全力围剿的。 所以,赵镝相信梁山众匪这次行动最多也就是劫掠一些灵谷和财物,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时间大概过去不到一刻钟,轰隆隆一阵天地震荡,天空中那遮天蔽日的黑幕突然崩散,天地突然就恢复了之前的清明。 赵镝也不知道是梁山人施展的阵法被破了还是主动撤去了,不过从这动静上来看,赵镝猜测很有可能是被戍儋军中的能人给破解掉了。 李逵本来战得兴起,不过在见到天地恢复之后,立即凶猛强攻逼退了身边之人,然后飞身而退,来到赵镝的飞舟边上,催促道:“走走走,公孙老道布下的阵法被破了。” 赵镝听了李逵的话却是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吩咐小狄道:“往空行坞那边走。” 小狄向来对赵镝的话是言听计从,听了他的吩咐立即就调转船头再次往空行坞那边冲去。 李逵却在旁道:“兄弟,为什么要走那边,现在正是逃命要紧啊!”这家伙一点也懂得拐弯抹角,对于逃跑之事说得是相当直接。 赵镝却笑着道:“李大哥,正是因为要逃跑,所以咱们要先毁掉他们可以追赶咱们的飞舟。如果李大哥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带我一程,这飞舟的速度还是慢了些,大哥你看空行坞那边他们已经在开始集合大军了。” 李逵低头一看,果然下面已经有将领在集合队伍向空行坞那边过去了,这明显是要动用空行坞中剩余不多的战船、飞舟进行行军。 李逵立即明白赵镝的意思了,自己如果能够把空行坞中的所有飞舟全部摧毁掉,那就可以尽可能的迟滞这边的军队驰援灵谷种植基地,同时也可能减少追击自己的人数。 李逵对赵镝竖了竖大拇指赞道:“还是兄弟想得周到,行,我带着兄弟你一起去干这一票。”说完飞身上船一把抓赵镝纵身一跃,便直直向着空行坞那边斜飞了过去。 李逵的速度比之飞舟可就快多了,只是几个闪烁的功夫就来到了空行坞上空,纵身一跃便进入了空行坞内。 那些和李逵对战的将领们终究实力稍逊李逵一筹,见李逵遁离他们倒也没有追击,只要击退了李逵而军营中又没有出现太大的损失,他们也就不会受太大惩罚,所以看到李逵遁逃时他们一个个暗自松口了气,正要各自散去回到自己队伍,却没想到李逵半途竟然会折返,而且目标直指空行坞。 这就让他们不得不追击过来了,一个个惊怒交加,怒喝道:“贼子敢尔!” 这也是一种示警,下方军营中也有校将正在整军,这边发出警告自是希望下边的校将们能够想办法阻李逵一阻,只要阻挡李逵一息,他们就能够追上将他挡在空行坞外。 下方也有反应快的校将弯弓搭箭对着李逵放箭,可惜他手中的箭矢对李逵的威胁太弱,李逵根本理都没有理会,直接就凭着身上的元甲硬抗一头栽进了空行坞内。 赵镝在半空中就已经准备好了火雷,在李逵带着进入坞内就直接点燃手中火雷往飞舟内扔,有李逵带着他速度极快,他只要负责指挥和点雷,其他的安全问题根本不用他担心,身上十几颗火雷点完之后,坞内的飞舟剩下的也就不多了,然后两人转眼又从坞内飞了出去。 他们刚刚出了空行坞,里面便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十几艘飞舟就此被火雷摧毁,李逵身处半空中看到里面爆起的火光,顿时哈哈大笑道:“痛快。兄弟,这玩意真的很不错,以后多弄点也给我玩玩。” 赵镝笑呵呵地回道:“没问题。” 那边紧追他们而来的戍儋军一众将领一个个脸色阴沉得能够滴水,牙关更是咬得咯咯直响,盯着前方赵镝和李逵飞驰的身影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来,这次他们就算不想追击两人都不可能,十几艘飞舟的损失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而且营中的飞舟损失殆尽,他们就算想要集合队伍前去驰援灵谷种植基地那边也做不到了,所以此时也就只能衔尾追击这两个罪魁祸首了。 幸亏这些将领一直追在李逵和赵镝两人屁股后面,根本没有想到对飞舟上的小狄下手,这才让他逃过一劫,李逵在把赵镝送回飞舟之后,便又和紧追自己不舍的那些将领战在了一处且战且退向着灵谷种植基地那边撤退。 赵镝在上了飞舟之后便接过了飞舟的驾驶权,开始全速前进,再也不管身后的战斗情况了。 飞舟的速度大概在每小时百公里的样子,如果不是有李逵全力护卫,赵镝他们光靠飞舟奔逃早就被戍儋军的那些将领给击落了。 这也是赵镝谋划得好,相处时间不长,就让李逵认可了自己,竟然愿意全力维护着他们。 不过那些戍儋军将领们很快发现了李逵对赵镝他们的维护行为,他们立即就改变了策略,开始分散开来专门针对赵镝的飞舟进行袭击。 飞舟的速度远不如这些将领身上的元甲飞行速度,这个时候赵镝他们驾驭的飞舟反而成为了李逵身边的累赘,如果不是李逵战力彪悍的话,想要护住赵镝他们的飞舟还真不容易,可是即便他战力强悍,但是面对十几名心怀不轨的戍儋军将领偷袭,他想要顾全好飞舟也是相当吃力的,几乎是没有丝毫停歇地围绕着赵镝的飞舟和这些人开始周旋。 李逵本来就不擅长防守,让他当先锋进行攻坚冲锋绝对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让他做一个细致入微的防御者却实在太难为他了,他的性格也绝不允许做这种窝囊事,所以时间一久李逵不免有些心浮气躁。 幸亏赵镝及时发现,立即开口道:“李大哥,你不用如此顾忌我们,他们既然敢分散人手袭击飞舟,那正是你各个击破的好时候,哈哈,一命换一命,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决心了。” 赵镝一开口顿时就让那些将领们的节奏打乱了,说实话要他们以命换命杀了赵镝这个甲奴,他们身为将领高官自然是不愿意的,而赵镝也正是看穿了这些人的弱点,一句话就让他们不自觉地迟滞了进攻速度。 李逵早就被这些人的袭扰给搞得不耐烦了,一见赵镝的话起了效果,顿时也就明白过来,立即逮住几个人就往死里追杀,顿时杀得那几人狼狈而逃。 那些将领都见识过李逵的凶猛,他们也只有集合在一起借助军阵才能够压制得住李逵的凶性,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被李逵再斩杀,无奈之下只能够暂且放弃针对飞舟的袭击,先将自己同伴救下再做谋划。 见这些人果然没有拼命的勇气,赵镝自己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别看他话说得豪迈,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鬼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头脑发热,只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如此自救而已。 不过还好就这个时候远远的一声长笑声传来:“哈哈哈哈,铁牛,公明哥哥让我来接应你来了。”随着笑声一道身影流星赶月一般从远处飞射而来,那速度比之李逵还要快得多,声音中正平和却能够从几十里外清晰传来,可见来人的功力比之李逵还要更强上几分。 李逵听到这个笑声,顿时也兴奋起来:“戴院长,你们那边战况如何?” 听到这个称呼,赵镝大概能够猜出来对方的身份来,应该就是有神行太保之称的戴宗了,看来这个世界的梁山人员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戴宗曾经做过监狱管理,所以大家习惯称他为院长。 戴宗听了李逵的问话,哈哈一笑道:“自然是十分顺利,否则公明哥哥也不会派我过来接应你。你这边怎么回事,竟然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1-6 过关 也就一问一答的时间,戴宗已经风驰电掣地到了近前,那边戍儋军一众将领已经纷纷飞身后撤聚拢在了一起远远脱离了战圈,显然都是在忌惮突然现身的戴宗,要知道光是一个李逵就已经让他们手忙脚乱了,再加上一个看起来更强的戴宗,他们已经心生退意了。 李逵这个时候也没有了和那些将领们纠缠的心思,直接转身迎了过去,哈哈大笑着一把拉住戴宗的手臂道:“来来来,院长我为你介绍一下我新认识的一位兄弟。”拖着戴宗就往赵镝飞舟上引。 戴宗被李逵的行为给整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身为梁山上的头目他自然知道李逵的性子,对什么事情都是大大咧咧的,所以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他自然不像李逵那样糊涂,本能地就对赵镝他们生出了戒心。 在李逵的引荐下,赵镝忙上前见礼道:“末学后进赵镝见过戴宗师!” 戴宗一眼便看到已经摘下头盔的赵镝额头上的刺印,他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不过一介甲奴,有什么资格和我兄弟结交?” 面对戴宗的诘难,赵镝倒是丝毫不以为忤,相反十分爽快地直言道:“不过是适逢其会,想要谋一条出路,刚好今天你们梁山聚义,所以才起了投奔之念,若是诸位英雄看不起我等甲奴出身,那就算我赵镝眼力不足没有识人不明,以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好了。” “呵呵,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不过我看你们就不要再装吧!我戴某人眼睛不瞎,甲奴之中怎么可能有你这等见识之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肯定是朝廷派出的奸细,想要借机混入我梁山探听情报的吧!只是你们装得也太差劲了些,破绽如此明显,这是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吗?” 赵镝面对戴宗的步步紧逼,微笑摇头道:“戴宗师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真的辩无可辩了,两位要是想要取我等性命的话,那就请快些动手吧!” 见赵镝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戴宗眼眸深处倒是微微起了几许赞许,不过他突然探手一抓,便将躲在赵镝身后的小狄给抓了过来,捏着他的喉咙道:“小子,你给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朝廷派出来的探子?如果说实话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我现在就一把捏碎你的脖子。” 小狄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哪想到之前还谈笑甚欢的朋友会突然就对自己下杀手,本来就被戴宗之前凶神恶煞的神情给吓得畏缩在赵镝身后,现在又被戴宗给掐着脖子举在半空中,先是吓得哇哇大叫,然后慢慢的感觉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就像紧箍一样越箍越紧,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喉骨发出的脆响,觉得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看着戴宗狰狞的脸孔,他脸色涨得通红,死命地用双手去掰扯对方的手,却感觉好像蚍蜉撼树一样动弹不得分毫,眼中渐渐开始生出绝望之意,眼睛开始慢慢翻白。 眼看着小狄白眼一翻双足一挺就那样慢慢软瘫了下去,戴宗一把将小狄扔在船板上,再次转头看向赵镝道:“怎样?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么?” 赵镝一直平静地看着戴宗对小狄出手,从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就好像对小狄的死一点也不关心一样,直到戴宗转头重新盯着自己,他依然脸带微笑摇头道:“没什么好说的,只请戴宗师等下出手利落点给我一个痛快就好。” 戴宗脸上突然厉色一闪,道:“好,我成全你。”手中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一掌直接就印在了赵镝心口上,掌劲一吐,赵镝整个人就从飞舟上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几十丈高空摔落下去。 戴宗的突然出手就是李逵也没有料到,他眼看着赵镝吐血抛跌出飞舟,终于忍不住开口喝道:“老戴,你干什么!”然后飞身就往赵镝抛跌出去的方向纵身一跃,一个俯冲然后稳稳地接住了坠落的赵镝。 等到李逵带着赵镝重新回到飞舟上对戴宗怒目而视之时,戴宗的神情已经恢复平和,对李逵摇头解释道:“兄弟,别怪我下手狠。这次我们劫掠了儋星,那就直接站到了明面上了,这种关键时候怎么小心都不为过,万一真的有朝廷的奸细混进来了,到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戴宗虽然解释得很清楚,但是李逵对赵镝却是已经心生好感,是真的把赵镝当成了真正的兄弟,所以依然怒意难消,怒瞪着双眼道:“我相信他们不是朝廷的奸细,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给我一枚元丹给我兄弟吊命。” 戴宗见李逵发怒了,顿时也有些无奈,他也知道李逵这种浑人一旦发起火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他能够让自己出手试探赵镝的虚实已经是看在自己在梁山众头目中积累起来的威望上,况且自己从始至终都没能让赵镝露出任何破绽来,如果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敢见死不救的话,李逵就敢和自己拼命,所以戴宗只能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递了过去,道:“那好,这事到时候让公明哥哥来处置好了。” 李逵将那枚丹药纳入赵镝口中动用元力替他化开,总算吊住了赵镝一口气,这才稍稍消了些怒火。 …… 三天之后,赵镝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入目之处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一处山洞,赵镝心中立即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看来是惊险过关了。 赵镝早就知道自己想要进入梁山不会一帆风顺,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要在鬼门关上走一遭。 不过只要能够从军营中出来,在赵镝看来这鬼门关走一遭还是值得的,只是想到小狄这家伙心中多少有点歉疚,这小家伙估计这段时间没少受折磨吧,希望他能够平安无事。 赵镝为什么要把小狄带在身边,这其中多少也是有点功利因素在其中的,如果他只是一个人的话,想要获取别人的信任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片面之词不足为凭的道理谁都懂,自己把小狄这个懵懂少年带上,通过他的口去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任了。 小狄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懵懂少年,任谁都能够一眼看穿,这种人反而是最容易获得别人信任的。 当然,赵镝带上小狄虽然有功利因素在,但是他也相信自己带他出来也是给他一个出路,如果小狄继续在军营中待下去,恐怕这辈子也就真的要完了,只要自己能够成功,那自己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以后自然会给他一份前程,所以这对小狄来说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赵镝对自己的身体略作检视,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切无恙,唯一还能够感觉到隐隐作痛的就只有自己的心口了,这是心脏的伤势还没有痊愈的表现,这让他对于这个世界越发的好奇了。 虽然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中,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昏迷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毕竟他的身体机能还是十分正常的,这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戴宗对他出手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自己全身筋骨应该折断了不少,可是这么短时间内自己的筋骨竟然接续完好且恢复如新,这也就足以说明这个世界的人在疗伤这一块上是相当厉害的,如果是处于原来世界的话,他那样的伤势少说也得躺上个一年半载才有可能慢慢恢复,还不一定能够保证完全康复得了。 检查完身体之后,赵镝直接从自己躺着的石床上爬了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自己居住的这个山洞,除了一个石桌和几把石椅之外再无他物,石桌上有半截油烛点着散发幽暗之光为山洞提供着简易的照明,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这里的物资十分匮乏,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甲奴服,身上的那套铠甲也不见踪影,自己躺的那张石床上只是简易的铺了点不知名的干草。 虽然周围的一切如此简陋,但是赵镝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盛,他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水泊梁山了,这些盗匪们只能依靠劫掠为生,所以生活清贫十分正常。 赵镝没有走出山洞,而是直接在石床上盘膝而坐开始调运自己的气息进入冥想状态,他要在这里试试自己能不能冲破额头上的刺印封锁吞吐天地元气。 1-7 死局 赵镝为什么急于脱离军营,原因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能够让自己突破刺配封印壁障的地方恢复自己的武道修为。 赵镝几个月来无数次的尝试,都未能让自己成功吞吐天地元气入体,每次自己运功时灵觉可以感应到天地元气,但是偏偏就是无法将之吸纳入体,好像有一股无形之力隔绝自己的功法吞吐天地元气。 赵镝一开始还不知道这股无形之力来自何方,还是后来有次和小狄闲聊之时才知道的,原来甲奴的刺印是加持了法印力量,这种法印力量可以封镇住一切武者修士调动天地元气,只要在国运笼罩之地,你就永远也不可能冲破法印封镇汲取天地元气。 所以,赵镝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脱逃,只有脱离大宋疆域之外,脱离了大宋国运的笼罩,他才有可能突破刺印的封锁修习武道功法。 水泊梁山众匪既然敢去劫掠儋星,那他们匿藏的老巢必然就是脱离了大宋国土疆域的,否则根本无法脱离大宋朝廷动用监天法阵查探。 这也是为什么赵镝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加入梁山的原因,他需要这样一个修行之地蛰伏。 所以,赵镝清醒过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吞吐天地元气进行武道修为的恢复。 赵镝修行的功法名叫破六道,是他从无意中得到的一本残破古籍中发现的,也正是修炼了这门功法之后他才能够在地下世界中快速崛起,可以说他能够经历百战不死最后登顶地下王座,这本无意中获得的功法居功至伟。 他也是修炼了破六道之后,才知道原来古武可以那么强大,只是时代已经变迁,天地元气枯竭,根本无法支撑古武的发展,自己为了修炼这门功法也是四处奔走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略有所得。 不过也是自己修炼的功法特殊,才让自己能在那种稀薄到了极致的天地元气环境中勉强踏足进入炼精化气的门槛,也就是武道中常说的化境,掌可开山裂石力能搏虎。 不过很可惜,进入化境之后,自己的修为就再难精进,原因还是和天地元气有关,天地元气太过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冲击下一关,以至于他磋磨了好几年都难有寸进。 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后,赵镝虽然无法吞吐天地元气,却能够依靠灵觉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天地元气十分浓郁,这里简直就是武道修士的修炼圣地,这也是赵镝急不可耐地想要逃出军营的原因,他实在无法忍受自己身处宝山而不能攫取的苦痛,如果不是赵镝心性到家的话,这种痛苦直接就能够把他逼疯。 赵镝盘腿入定将自己心灵放空,很快便进入了冥想状态,灵台之光点燃,瞬间映照天地,天地间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元灵之气如絮如雾,在他灵光的映照下如潮汐一般翻腾,赵镝灵光一动牵引着翻腾的潮汐向着自己靠拢。 那元灵潮汐一入赵镝灵光三寸之地,就好像碰上了无形屏障,纷纷散开,可见他额头上的封印之力依然存在,阻挡着他吸纳天地元灵。 不过赵镝却并没有就此气馁,因为他发现在这里那封印之力果然已经削弱了很多,之前在军营中自己根本连引动元灵潮汐都不可能做到,只能够隐隐和元灵之气产生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而已,现在这封印之力却只能把元灵之气排斥在自己灵台三寸之外,这已经让赵镝看到了希望。 看着近在咫尺的天地元灵,赵镝灵觉迸发,就是拼了命也要突破这三寸之距,灵台之光在他意念的催动下爆闪,直冲三寸之外的天地元灵而去,咚,赵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啪的一声整个人摔跌在了石床上,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打滚。 刚刚赵镝动用了灵台意念去冲击那无形屏障,结果撞得自己意念崩散头痛欲裂一下子就从冥想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虽然感觉自己脑袋好像爆炸开来一般疼痛,但是赵镝却并没有打算放弃,他抱着脑袋滚了一阵后,又慢慢平静下来,再次盘膝入定想要进入冥想之中。 只是额角的青筋暴突,背上印湿了衣衫的汗水显示着他承受的痛苦并没有平复。 不过他依然在努力入定,想要进入冥想,这一次足足过去一刻钟的时间,赵镝绷紧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显然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他在这种强烈的痛苦之中竟然又进入了冥想之中了。 咚…… 咚咚咚…… 赵镝已经不知道摔倒多少次了,整个人全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显得虚弱至极瘫软在了石床上都爬不起来了,脸部更是因为忍受着却强大的痛苦而扭曲起来,但是他眼眸却越来越亮了,好似看到了希望之光。 没有错,经过了百余次的冲击,他发现禁锢在自己灵台上的封印之力又弱了不少,现在仅剩下两寸不到的距离,这让他明白自己的坚持没有错,只要再冲击一阵,自己就一定能够打破这个禁锢。 只是他现在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而且精神也疲惫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心中的那点执念支撑着,他脑子里那痛彻心扉的炸裂感估计都能够把他折磨成一个疯子了。 赵镝知道这种痛苦的状态下,自己不应该保持清醒,所以在发现自身已经疲累到了极致,无法再进行下一次冲击后直接脑袋一歪就此昏死了过去。 再次苏醒过来,赵镝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然后他发现这么长时间过去,竟然没有人进入过自己所在的山洞,石桌上的油烛已经熄灭,显然过去的时间不短,这种情况令他十分不解。不过他醒来之后并没有出去寻觅食物,而是再次盘膝入定开始了再次冲击封印,又是一段漫长的煎熬,浑身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已经近乎虚脱,但是他依旧咬牙硬撑着,想要尽快破开封印。 此时赵镝额头上的刺印封印之力已经不到半寸,仿佛下一个瞬间的冲击就能够让他突破,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起,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石床上的赵镝拖了起来,打断了他的冥想。 赵镝从入定中惊醒之后,强忍着头痛欲裂的痛苦,虚弱地道:“要带我去哪?”即便是虚弱不堪头痛欲死,他依然保持着一丝清明,看那一左一右挟着自己的两人脸上不善的表情,他就知道可能事情还是出现了自己没有预料到的变故,所以他十分冷静地开始套话。 从两人朴素的衣着上可以看出,这两人只是梁山上没有什么地位的兵卒而已,这种人见识不高,也是最容易套话的。 果然赵镝一开口,两人便一脸嫌弃地瞪了赵镝一眼,其中一个更是抬手便给了赵镝一耳光,骂骂咧咧道:“艹尼玛的,就是你这衰神害得我们被官府给盯上了,这几天一直被官兵围山,幸亏有公孙老神仙布置下的仙阵抵抗,这才没有让官兵给得手。”说着抬手还想要给赵镝几巴掌。 还是旁边另外一人及时制止了对方道:“算了,算了,你看他现在这般模样,万一让你给打死了,我们拿什么交差,这家伙可是上面点名要上交给官府的人,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可担待不起。” 这两人的话虽然听起来没头没尾,但是赵镝却从中剥离出来了两条重要的信息:第一,梁山现在正被官兵围山,而且情况看来相当不妙;第二,梁山认为这次官兵围山跟自己有关系,所以打算交出自己去平息官府的怒火。 这两条信息虽然在赵镝本人看来十分荒诞,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愤怒,相反,他十分冷静地开始从这两条信息中分析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看能不能从中寻得一线生机。 如果真的被梁山卖掉,赵镝这种叛逆一旦落入官府手中下场绝对十分悲惨,这种结局自然不是赵镝愿意经历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赵镝已经没有任何外力可以依仗了,就是李逵也不可能站在他这一边,毕竟这个决定肯定是整个梁山高层做出来的,李逵这种梁山上的散修型人员根本无法左右得了。 所以,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 这一切分析都只是在赵镝脑中的几个闪念而已,然后赵镝便在两人的挟持中挣扎起来,叫道:“我要吃东西,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就算要我去死也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如果不给我吃的,我直接就在这里咬舌自尽。” 1-8 破禁 两人显然没有想到赵镝会突然暴起挣扎,因为赵镝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仿佛风吹一下都能倒下,尤其是刚才那家伙给了赵镝一个耳光时,赵镝都没有一点反应,这也就让两人掉以轻心了。 还有赵镝那迷惑性的叫喊,两人夹着赵镝努力想要不让他挣脱,却完全没有看到赵镝悄无声息从手腕处抽出来的两根吹箭箭矢直接扎入了他们两人的大腿上了。 等到两人感觉到大腿根上的痛楚时,箭矢上的麻醉药已经起效了,啪嗒,三个人同时摔倒在了地上。 幸好两人夹着赵镝走得不快,此时还没有从山洞内走出去,所以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赵镝摔跌在地上吭都没有吭一声,只是努力地从地上慢慢爬起,然后就地盘腿入定开始继续冲击封印之力,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即便虚弱到了极点,他依然咬牙硬挺着努力冲击。 快了…… 快了…… 就快了…… 只要最后一下就好…… 这是赵镝此时心中唯一的信念,他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中,心中唯一念着的就是冲刺,不断依靠意念冲刺,就这样借助心中的信念凝聚已经半涣散的意念不断努力冲击,脑中的疼痛此时都彻底麻木了,只是一味的一下下对着禁锢在自己灵台的屏障猛撞。 好似漫长的一个世纪过去,突然在自己灵光已经近乎枯竭到快要涣散之时。 某一刻, 咔嚓一声脆响, 赵镝灵台上的那一点灵光已经微弱到恍惚下一秒就要熄灭,却在这突然之间就爆发出来璀璨的光芒,一下子洞彻天地,海量的天地元灵席卷而来,被他的灵台吸纳,然后透过灵台向着他的四肢百骸冲击而去。 这一下直接在赵镝所在的山洞内刮起了一场元气风暴,卷起了一阵微风扬起了丝丝尘土,而赵镝所在的位置就成了风尘之眼,赵镝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鼓胀起来,整个人如同一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天地元灵之气。 这场风尘足足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慢慢停歇,然后赵镝整个人也像是吃饱了一般停止了鼓胀,然后可以从赵镝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到他全身的毛细血孔中有丝丝的黑液从中溢出,随着黑液渗出的越来越多,他整个人就好像被敷上一层黑泥,将他全身的衣衫和肌肤浸染,他的身体却如同皮球泄气一样慢慢消下去,一边消一边溢出更多的黑泥,然后他整个人就像结了一个大茧一样,直接被大黑茧包裹起来,随着大黑茧的形成,同时有浓烈的腥臭气息飘散开来。 又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包裹着赵镝的那个大黑茧突然崩裂开来,然后赵镝整个人从大黑茧中现出身形,疏忽之间睁开双眼,只见他双目之中隐有精光闪烁,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然后好像目光慢慢显得清明起来,整个人好像彻底恢复了理智。 紧接着赵镝眼中有兴奋之色泛起,就连一贯的冷静理智似乎都压制不了他心中的激动,只见他双手一握,全身上下便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爆豆一般的响声,然后整个人从地上站起进行了一番身体的舒展,便看到他的身高竟然直接在这番舒展身体的空档中直接拔高足足三尺有余,整个人好像完成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脱胎换骨。 赵镝脚下一步踏出,身影一晃便从原地失去了踪影,然后便听到啪的一声闷响,赵镝的身影竟然从门口直接出现在了山洞中央,本来在他身前是有一张大石桌的,可现在整张大石桌却直接没入了地下,只有一个桌面在地面之上,而站在桌前的赵镝一只手掌还悬在半空中。 显然是赵镝一掌直接将整个石桌给生生拍得沉没入了地底。 要知道这山洞的地面可是经过夯实的坚固硬地,由此可见赵镝刚才那一掌之力是何等可怕。 赵镝抬起自己白皙的手掌看了看,显然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相当满意的,从他眼中深蕴的笑意就可以看出来。 赵镝自己也没想到,突破刺印禁锢之后,自己旦夕之间竟然就突破了炼精化气进入了化境,实力瞬间就恢复到了巅峰,而且犹有精进比之自己原来还要强上三分,似乎已经触摸到了瓶颈,好似下一个瞬间自己就能够进入下一境界。 赵镝只能够感叹,这个世界的修炼环境太好了,哪里像自己原来世界,如果说自己原来的世界是沙漠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是生机盎然的大森林。 现在的赵镝总算有了一丝自保之力了,不过他也没有轻忽,直接上前将地上那两个家伙给提溜到了一角,开始了拷问起来梁山上的情况。 说实话,一般人在赵镝手上还真熬不住,很快赵镝便榨干了两人知晓的梁山内情,然后直接将两人敲晕过去,剥下一人的衣衫换上,他现在身体长高了一大截,已经不似少年,所以换上对方的衣衫后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就这样施施然离开了扣押自己的山洞。 从两人口中,赵镝大概了解了一些梁山的内情,这梁山乃是潜藏在域外一个碎陆废弃残片上,这块碎陆残片同样被梁山人后来改造成了一颗星球,由于整颗星球大半都是水域唯有一座无名山脉适合居住,改造完之后整个梁山人就居住在了这山脉之中。 因为整个星球水域长满了一种名为泊星草的杂草,所以这颗星球便被命名为水泊星,而这水泊星中唯一能够居住的山脉被命名为梁山,寓意为水泊星脊梁,这也就是水泊梁山的由来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据说梁山众匪之所以看中这碎陆残片就是因为这上面的泊星草,因为泊星草能够无限制生长,是绝佳的掩护,所以藏身在这水泊星正好可以掩盖掉所有踪迹,且这泊星草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吸纳一切元灵之能,正好也是一个绝佳的防御圈,所以在改造这块碎陆之时,梁山众匪没有损坏这水泊星上的泊星草,相反还刻意造山开海将整个梁山山脉隐藏在了参天的泊星草编织的防御圈之下。 如果没有梁山人带领的话,外人想要进入水泊梁山几乎是没有可能,除非有千万军马凭借肉身之力凿穿这泊星草编织而成的外部防御圈,才能够见到隐藏在里面的梁山山脉。 赵镝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稀罕植物,光凭道法玄功斩不灭相反只能凭借肉身金铁之物才能够一点点斩破它,还真是世间无奇不有。 整个梁山人数大概有万余,结成一个个小团体,主要依靠的就是四处劫掠商船为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势力发展壮大到了一定地步还是因为什么,最近才将目标放到了大宋儋星上了,这次劫掠儋星一举成功,本来应该大肆庆祝一番的,却没想到一下子好像捅了马蜂窝,被一路追杀回到老巢,而且外面的官兵每天都在增加,竟然有不灭水泊星誓不罢休之意。 下面的人已经有些惶惶,这天正好上面传下命令让人将赵镝带去聚义堂,说是只要将赵镝还回去就能够让官兵退走。 得到的信息虽然不少,但是仍然无法解开赵镝心中的疑惑,他不知道梁山高层为什么就能够确定将自己交出去便可让大宋朝廷退兵。 不过大军压境显然是给了梁山不小的压力,这个却是可以确定的,自己现在想要让梁山高层改变主意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自己能够帮他们想出退兵之策来,这个就是赵镝自己也没有把握。 幸好赵镝这次冒险逃出军营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赵镝也不打算去替梁山想什么退敌之策了,现在他只想找到小狄那个倒霉蛋,然后再次开启逃跑之旅。 不过赵镝并没有从那两个家伙口中得到小狄的消息,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查探了,整个梁山山脉面积不小,想要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情况下去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赵镝下一步要做的是抓一个地位高一些的家伙来拷问。 梁山这些家伙既然决定了要卖掉他,那赵镝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客气,所以行动起来那是相当的肆无忌惮,如果他要是手中还有现成的土雷管的话,他绝对不会介意顺手把梁山轰个底朝天。 现在这个时候据说梁山大部分人马都被派出去严密防守官兵攻打外面的泊星草防御圈了,所以留在梁山老巢中的人手不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赵镝之前好几天呆在山洞中都无人问津,同样那两个派去提人的家伙被赵镝放倒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发现,这也就给赵镝可趁之机。 赵镝一路飞奔,虽然不熟悉山腹中的路径,但是大致的方向还是能够把握住,走了些许弯路之后终于从山腹之中转了出来。 一路上倒是碰到几波人,但是全部被赵镝轻松放倒进行了一番审问。 赵镝最后碰上的两人是上面派出的第二批前来押解他的人员,通过这两人的嘴,赵镝知道自己最后一次冲击刺印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 正是因为过去了足足两个时辰,还不见押解他的人回去,所以才有这第二波人过来。 不过这第二波人虽然身手比前面过来的两人更强,但是在已经恢复武力的赵镝面前依然不够看,赵镝制服他们依然十分轻松。 来到外面之后,赵镝发现外面果然黑沉沉的没有丝毫光线,头顶的天空直接被遮蔽得密不透光如同黑夜一般,想必就是那参天泊星草编织而成的防御圈遮蔽了外面的天光。 山腹之中有特殊萤石提供照明,所以梁山中人大多活动在山腹之中。 外面虽然如同黑夜,但是赵镝功力尽复已经夜能视物,倒也不至于彻底抓瞎,而且山顶聚义堂同样布置有特殊萤石照明,隔着老远都能够看到那边亮堂的光芒。而那里正是赵镝要前往的目的地,所以他略作打量之后便没有任何犹豫直奔山顶光源而去。 赵镝的速度极快,几十里的路程在他风驰电掣的高速奔行下也仅仅只花费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番毫无顾忌的奔行之后,赵镝胸中多日来郁结都一扫而空。 不过到得山顶那千丈大堂附近,赵镝也悄悄慢下了脚步,这个时候他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先想办法找到小狄才是首要目标。 1-9 初试身手 虽然和小狄认识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赵镝却没有想着过河拆桥,不管死活,总要尽力找寻一翻小狄的下落。 躲在暗处略作观察,赵镝寻了个隐蔽之处悄然上了聚义堂屋顶,透过屋顶泄露出来的光线寻了个方便观察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扒开屋顶的砖石往里面的大厅打量。 只见大厅内只有寥寥数人端坐,似乎是在等待着下面人押解赵镝过来。 为首之人豹头环眼,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此时气度依然十分沉稳,脸上看不到丝毫波澜,相反半眯着眼大马金刀端坐在椅子上宛如睡了过去一般,倒是边上其他人神情上颇有些焦躁。看到这人赵镝心中立即就想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就不知道这位是不是了。 虽然已经见识过李逵的凶厉,此时看到端坐在大厅内的那雄壮汉子心中已经有所揣测,但是赵镝却并无敬畏之心。那怕对方真是传说中的人物,赵镝也有自信自己绝对不会比对方差,之前之所以需要示敌以弱,那也只是因为自身的禁制所限。 看见大厅内的人数有限,赵镝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脚下发力一脚便踏破了屋顶,对着下方端坐的‘林冲’猛地一脚就踩了下去。 赵镝的动作迅捷无比,出手便是全力,势夹风雷突然袭击,其他人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唯有坐在上首的林冲虽然没有料到赵镝的突袭,但是面对碎石笼罩罡风兜头,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之色,依然一派沉稳之气,只是眯缝着的环眼猛地张开,眼中精芒闪烁,只见他一抬手,右手袍袖成撩天状向着空中袭来的碎石卷起一股劲风,直接就把飙射向自己的那捧碎石给轻松拂开了,然后袖中的右手紧握成拳,对着赵镝那猛然踏下的一脚举拳就迎了上去。 轰…… 赵镝的右脚和对方的右拳碰撞在了一起,两人看似轻松写意,但是拳脚上的力道却是极为可怕,硬碰硬之下双方竟然成了半斤八两的对峙之势,双方力量的碰撞直接在空气中引爆,引发了一次气爆之声。 气爆过后,才传来一声咔嚓声,‘林冲’屁股下面的石椅寸寸碎裂开来,显然是被赵镝这一脚之力的余波给波及到了,屁股下面的石椅碎裂之后,‘林冲’一个马步扎稳立即就止住了颓势,右臂也微微曲了一曲,显然在这第一次对拼之下,赵镝稍稍占据了一丝上风。 不过这也是赵镝出手在先,算是占据了一份先机,所以从结果上看,赵镝未必就有稳胜对方的实力。 赵镝在脚力用尽之后,另一只脚立即抬起对着对方的面门就直接踹了过去。既然已经抢占了先机,赵镝又怎么可能不把握住机会,自是不肯给对方喘息之机。 ‘林冲’稳住身子之后也没有丝毫迟疑,同样是以快打快,左手一抬,便想要寻机抢占先手对着赵镝右脚足踝的穴道拿捏过去,不过随着赵镝左脚攻来,他也只好改攻为守,左手一掌拍出,和赵镝的左脚对拼了一击,同时也因为试探出来了赵镝的力量深浅,开始战略性撤退,借助赵镝一脚之力闪身而退。 赵镝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如意,身体如影随形地紧随对方而去,双足更是舞动如风轮一般向着对方疯狂出招,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压着对方打的趋势。 不过‘林冲’实力确实不弱,即便赵镝战斗经验丰富,在对方有意避让的情况下,想要快速拿下对方也是不太可能,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全面碾压对手,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所以一时间两人以快打快乒乒乓乓如同两股旋风在大厅内翻卷,外人反而根本难以插手。 双方交手不下百余招,赵镝发现对方犹有余力,自己还是难以拿下对方,似乎对方并没有尽全力一样,这种情况下赵镝也就知道自己有点高估了自己的新近掌控的力量,虽然自己一朝恢复了功力,不过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得逍遥自在,还需要努力提升自己的战力。 既然一时间拿不下对手,赵镝也就没有强求,他这一番战斗下来,虽然时间极短,自身的消耗却不小,体内真力已经消耗过半了,所以他略微放慢了一下攻击速度,让对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双方迅速拉开了距离进行对峙。 ‘林冲’虽然看似轻松应付下来了赵镝这番暴风骤雨般的袭击,但是在这短暂的交锋中,他同样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松,在脱离了赵镝的攻击之后,虽然脸上依然一派沉稳之态,但是一双环眼之中却闪烁着警惕之色,盯着赵镝沉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这种问话显然是一种试探,他从赵镝的身手中并没有勘破来历,所以只能够通过言语交锋进行试探。 赵镝却哈哈一笑,道:“怎么?你们梁山中人都要把我献给朝廷求饶了,竟然还会不清楚我的身份,这未免也太好笑了吧!” 赵镝自然也不想和对方打哑谜,所以直接便将自己的身份挑明了,毕竟就算他不说,相信对方也能够很快弄清楚,而且他也的确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朝廷要派遣大军围攻水泊梁山众匪,硬逼着他们将自己交出去。 ‘林冲’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突然袭击自己,跟自己战得不相上下的来客竟然就是自己要押解交付给朝廷的逃犯。 他一边暗暗惊诧于赵镝的身手,一边心中疑云大起,沉默了一阵后,才开口道:“原来是你,看来还真被戴院长料中了,阁下真的是朝廷派来我梁山卧底的,阁下还真是好胆量,为了潜入我梁山甚至不惜以性命做赌。” 赵镝听完这话,暗中嗤笑了一下,他瞬间便从对方口中明白过来,看来这梁山众匪也没有弄清楚朝廷要捉拿自己回去的真实原因,否则对方也不会说出自己是朝廷卧底的话来。 赵镝轻哼一声,他自然也不会去揭破自己的底细,反正这种时候自己有个朝廷卧底的身份也算是一种保障,至少在朝廷大军围困住水泊梁山的情况下,梁山众匪绝对不敢取自己性命。 所以,赵镝不但没有揭破自己的真实身份,相反十分理直气壮地开口道:“我另外一位同伴呢?” 1-10 营救 赵镝也是随机应变,发现自己不能暗中行事,那就直接先把事情挑明,反正现在他可是梁山众匪手中的救命底牌,如果不能把自己上交朝廷的话,他们恐怕就要面临灭顶之灾,这种情况赵镝不好好利用一番才是大傻子,所以直接就要把自己当成筹码来威胁这些人帮自己办事。 也不得对方回应,赵镝接着道:“我需要见我的同伴,现在立即把他带过来。” ‘林冲’几人显然没有想到赵镝竟然敢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跟自己说话,均是一脸诧异地看着张扬的赵镝。 ‘林冲’本人还好些,颇有点喜怒不形于色,面对赵镝的命令,他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然后沉声道:“阁下是在威胁我们?” 赵镝微笑道:“不行吗?听说水泊梁山上有一位万人敌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应该就是阁下吧?” ‘林冲’听到赵镝这话,环眼之中突然爆射出来两道慑人的精光,紧紧盯着赵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镝通过对方这番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得一点也没有错,这个和自己交手百余招的家伙就是林冲没有错了,刚刚赵镝只是一番言语上的试探而已。 那怕自己的猜测错了,对于赵镝本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相反如果自己猜对了,那就绝对能够起到震慑作用,自己表现得越是高深莫测,对方就越会显得心虚,就像现在这样,林冲显然是没有想到赵镝会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以至于以他的城府都无法压下心中的震惊。 赵镝见状哈哈一笑,整个人表现得越发张狂起来,大笑道:“哈哈,原来真的是林教头啊!” 林冲见到赵镝的张狂之态后,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相反,他硬生生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惊诧,慢慢平静了下来,沉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阁下应该是大宋皇城司的探事吧?” 皇城司是大宋帝王手中的谍报机构,专门从事各种情报刺探工作的。这是天圣帝登基之后组建起来的一个新衙门,毕竟吃过穹天落黄峡一战的暗亏,天圣帝登基之后对于各国情报这一块自然就十分重视起来。 也只有这种机构出身的人才有可能掌握水泊梁山中的人员底细,所以林冲才会有此一问,显然也是在试探赵镝的底细。 对于林冲的反问,赵镝避重就轻地并没有回答,反而哈哈笑道:“这个重要么?现在我需要你们将我的同伴接过来,我可不想久等,想必你们也不想让上面的人久等吧?”说着赵镝伸手指了指头顶,意思是外面战场上的人可等不得太久。 面对赵镝步步紧逼,林冲依然显得十分沉稳,他略作沉默之后,对旁边的人微微摆手吩咐道:“听他的,去个人把那小孩带过来。” 这几天由于赵镝昏迷不醒,梁山中人倒是对小狄进行了多番严刑拷问,而小狄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傻小子,自然逃不过梁山中的刑名高手的拷问,什么都竹筒倒豆子全部吐露了出来,所以林冲也知道小狄这人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 不过由于戴宗对赵镝的印象深刻,知道赵镝不是那种容易对付的人,所以小狄的性命还是暂且留了下来,所以这个时候赵镝要人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对于林冲来说并不作难。 而且赵镝这个时候还如此看重小狄,那对于林冲来说反而是件好事,这也算是一个可以拿捏赵镝的把柄,如果能够借助小狄来威胁赵镝的话,那对于梁山接下来的行事都是一大助益。 押解小狄过来这事倒是进行得十分顺利,这边大厅中直接高手出面,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小狄便被那出去的人给提溜了过来。 此时的小狄整个人显得凄惨至极,身上虽然套着粗粝的甲奴衣衫,但是衣衫下隐隐有一道道的血棱子渗出浸透了衣衫,双手十指指甲都被拔了个干净,手指也全部变形,整人可以说出了面孔是完好的,其他身上基本上是没有一处是好的,被人提溜在手上脑袋也是耷拉着好像还是陷入在昏迷当中。 即便是赵镝心中早有准备,此时见到小狄这副凄惨模样,心中也不免抽了抽,盯着那提溜着小狄的人目光都忍不住沉了沉,并没有掩饰自己胸中的愤怒。 赵镝的表现完全被林冲看在了眼中,他心中不禁燃起了希望,看来小狄对于赵镝还是很重要的。 林冲直接对那提溜着小狄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会意,直接一掌拍在了小狄后背心上,一股真力渡入小狄体内,小狄低低呻吟了一声,很快便醒转了过来。 一苏醒,身上的伤势立即便被牵扯起来,痛得小狄啊啊叫出声来,虽然声音显得十分虚弱,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十分清晰,更是能够看到小狄白皙的脸孔痛得有些扭曲变形。 只见小狄缓缓睁开眼,入眼之处便是那提溜着他的那名梁山匪徒的脸孔,看到这人的脸,小狄整人都缩了缩似乎十分畏惧对方,忍不住开口叫道:“不要,不要打我,我,我什么都说。” 赵镝听到这话,眼眸深处的寒芒微起,对着那提溜着小狄的人再次深深盯了一眼,然后才开口道:“小狄,别怕,哥在这呢!” 听到赵镝的喊话,小狄才有些回过神来,微微扭动着脖颈看到不远处的赵镝,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嘶哑着嗓音叫道:“赵哥,赵哥,救我,快救救我,我快要被他们给打死了!” 赵镝一脸肃然地点头道:“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看到赵镝严肃的脸孔,小狄似乎才稍稍放心了些,也没有再在对方手中挣扎,只是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整个人发起了轻微的战栗,牙关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显然平静下来之后身上的痛苦变得越来越清晰,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赵镝看到小狄的痛苦,脸色微沉,盯着林冲道:“给他疗伤!” 1-11 悬殊 “想要让我们给他疗伤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乖乖束手就缚,我们自然不会看着他去死。” 显然林冲他们认为赵镝看重小狄,那将小狄提溜在手上的人直接就要用小狄的性命来胁迫赵镝。 赵镝转头看着对方,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盯着他嗤笑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看我像是傻子吗?” 那人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胁迫竟然会换来赵镝如此的冷嘲热讽,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一把掐着小狄的脖颈冷声道:“你难道想让他死吗?” 赵镝丝毫不为对方的胁迫所动,甚至直接无视了对方,转头盯着林冲道:“你也觉得用这小子的性命可以胁迫我吗?” 林冲微微摇头道:“皇城司探事一切以朝堂利益为重,为了朝堂利益甘心赴死,又怎么可能受人胁迫。” “很好,你还算有点见识。”对于林冲的回答,赵镝似乎还算满意,直接道:“那就赶紧给他疗伤吧!” 林冲显然从赵镝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绝不可能屈服,所以直接对那人摆了摆手,吩咐道:“给他疗伤。” 然后又对赵镝道:“今日难得一见王室高手,不知道阁下能否让林某见识一番王室武道的精髓?” 发现小狄这个筹码不足以让赵镝就范,林冲只能对赵镝来硬的了。 之前那番交手,林冲已经摸清楚了一些赵镝的底细,他之前并没有全力出手,所以对于擒拿下赵镝自认为还是有些把握的,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直接动手好了。 林冲并不是一个善于耍阴谋的人,之前也只是见赵镝在意小狄这个同伴,所以才会让手下人拿他来威胁一番,此时见无法奏效,他也就懒得去动脑子了。 赵镝听林冲这样说,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也知道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就算想拒绝恐怕也拒绝不了。 不过赵镝却并不畏惧,之前用自己的性命做要挟,只是为了尽快见到小狄确定他的生死,现在见小狄活得好好的,赵镝也起了和对方一较高下的心思,毕竟赵镝也是初次和这个世界的人交手,林冲在梁山上应该也算武力巅峰的一个代表,如果自己能够全面了解到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也能够对自己的武力在这个世界的定位有一个更好的把握。 所以赵镝微微点头道:“好,自是不会让阁下失望。” 林冲见赵镝一口便应承了自己的请求,顿时爽朗地大笑出声:“哈哈,好,不亏为皇城司探事,果然没有让林某失望,请!” 林冲不再多言,直接原地摆出一个架势,邀请赵镝先出手。 赵镝也不和林冲客气,一个错步,便到了林冲面前抬手便是杀招,全身真力凝聚到一点,一指指向林冲的眉心,速度快得旁人都无法把握。 不过赵镝速度虽快,却快不过林冲,毕竟林冲的境界比赵镝还要高上一筹,面对赵镝全力出手的一指,林冲丝毫不乱,抬手便是一拳,后发而先至,直接在赵镝力量还没有全面爆发之前先一步打向赵镝点出的手指。 赵镝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速度相较于全力出手的林冲来说有些儿戏了,不过他上一世战斗经验丰富,即便是面对速度快过自己的枪械子弹都能够做到以弱克强,自然不可能被林冲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吓到,虽然全力出手,但是他依然给自己留下了足够多的后手,只见他顺势一闪,手中招式变指为掌,轻飘飘地对着林冲的拳劲一拂,刚劲的指力竟然在瞬间化着了绵柔的掌劲,一手四两拨千斤的绵掌借力打力之下,让他借助林冲的拳劲催动下,速度竟然快上三分,眨眼便闪到了林冲身后,一指点向林冲后背心。 这种刚柔并济,阴阳互化的手段,是赵镝当年博采地球武术诸家之长领悟出来的,手段变化无方,常人防不胜防,也是他当年以弱胜强的不二法门。 不过赵镝的手段虽然诡谲,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却依然显得有些拙劣,他上一世能够在地球上称尊,那也只是因为地球上没有突破化境的神境高手而已。 现在这个世界上元灵之气充沛,想要突破神境并不困难,林冲的境界比赵镝更高,自然是一位真神境的强者,一身真力已经冲破了灵海衍化出来了自己的神元,身体十丈范围内蝼蚁也逃不过他的神元洞察,所以赵镝的速度再快,他都能够提前捕捉到,之前他还有所留手,现在既然已经打算擒拿下赵镝,他自然是不会再留手了,所以赵镝在闪身转向他身后之时,他就已经捕捉下了赵镝的行动轨迹,赵镝变招之时,他同样变幻了招式,微微侧身就是一拳再次打向了赵镝再次探出直取自己后心的指尖,这一拳林冲动用了暗劲,一股沛不可挡的真力透过赵镝的指尖一路沿着赵镝手臂经脉摧枯拉朽,直向赵镝心经冲击过去。 赵镝还是在对方拳劲透体而入之时才发现自己着了对方的道,此时才知道双方之间差距有多大,对方全力出手自己在对方手上连一招都难以支撑。 不过赵镝虽然感受到沛不可挡的暗劲冲击自己的经脉,他却并没有惊慌失措。 常年的战斗经验,让赵镝明白一个道理,那怕身处在绝境之中也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只有保持绝对的清醒头脑才能够寻觅到生机。 赵镝全力调动体内的真力前去封锁林冲打入自己体内的暗劲,同时借力打力飞身而退,想要拉开自己和林冲之间的距离,这个时候赵镝已经不再想什么伤敌之事,双方差距太大,能够在林冲手中保住性命不被对方生擒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体内蓬勃的真力互搏,让赵镝的经脉在强大的真力肆虐下根本承受不住,已经开始了崩裂,赵镝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飞身暴退之时路上留下了一地鲜血,整个人显得十分凄惨。 1-12 神鼎 林冲显然也没有想到赵镝如此不经打,自己一招之下竟然就将他重创,在他想来赵镝身为皇城司探事,必然也是留了后手的,所以一招重创赵镝之后,他竟然愣了愣神,回过神来之后才进行追击。 赵镝正好得了这么一个间隙,身形暴退和林冲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 虽然全身经络有崩碎之相,但是赵镝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自救,灵台之光爆闪,全力吞吐天地元灵之气试图化解林冲打入自己体内的暗劲,同时透过其他经络向受损的经脉渡入元灵之气尝试着修复崩裂的经络。 在身体遭受重创的情况下,赵镝还能够保持着灵台清明,一心多用全力挽回自身的颓势,这不得不说他韧劲十足,别看他表面看起来十分凄惨,但是只要给些许时间他肯定能够快速稳住自身伤势。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林冲又怎么可能给他留下时间疗伤,如果不是赵镝被自己一招重创这个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他甚至都不会给赵镝留下那一个愣神的功夫来。 林冲也就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很快便回过神来,见到赵镝暴退的身形,他身影一晃之下便追了过去,探手便要锁拿赵镝的命脉将之生擒。 林冲出手之快根本不给赵镝躲避的机会,赵镝也知道林冲一旦出手自己想要再次脱逃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他也没有期望能够从林冲手中脱身,在见到林冲再次追杀过来之时,他就停下了逃跑的动作,只见他一声断喝:“给我开!” 这一声大喝声震屋宇,就连林冲追杀过来的身影都微微顿了顿,然后便见到赵镝身上突然爆发出来一股恐怖的吞噬之力,只是一息之间,便将周围百丈范围内的天地元灵之气抽取一空。 周围天地元灵之气一息被荡空,紧接着赵镝身上便爆发出来一道强烈的威压,这威压之强,仅仅只是凭借着这股威压便直接让林冲已经探到赵镝命脉上的手掌给硬生生地停顿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下来,林冲已经站在赵镝面前,两人之间几乎可以将呼吸喷吐到对方的脸上,可是就是这样近的距离,林冲本来快如闪电的动作却硬生生地给赵镝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威压给打断了,林冲站在原地脸色泛白,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压,额角竟然就在一个呼吸间渗出来一层绵密的细汗。 赵镝在那声爆喝声中,似乎它的意识也断片了一息的时间,直接在断喝声过后便紧闭着双眼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在抽干了周围百丈的天地元灵之气后,他足足耗费了一息时间才好像神魂归位,紧闭的双目突然圆睁开来,盯着近在咫尺的林冲的那张脸,脸上怒气隐隐一闪,抬手便是一掌抽在了林冲脸上。 这一巴掌抽过去,林冲就像木头人一样不闪不避,直接就被赵镝给抽飞了,整个人被赵镝这一巴掌给抽得在半空中做了一个三百六十的翻滚,啪嗒一声,跌出去两丈来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所有人都被赵镝这突然的爆发给震惊了,全部呆呆地看着被赵镝一巴掌抽翻在地上的林冲。 就连本来仰躺在地上接受他人疗伤的小狄也被赵镝那一声断喝给吸引了注意力,看到赵镝的突然爆发,他脸上显现出来一片激动之色。 赵镝敢于和林冲对碰,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准备,他本身的境界就是已经处于化境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在他想来如果自己就算不敌林冲,只要自己关键时候突破化境进入神境,自保之力应该是无疑的。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全力出手的林冲会如此可怕,自己在对方手中连招架之力都毫无,一招之下赵镝就陷入了生死绝境之中,幸亏有了林冲那一个愣神的间隙,才让他脱出了林冲的击杀,也就给了他一线之机,这个时候赵镝哪里还敢犹豫,虽然身体遭受了重创,他却不得不绝境求生,直接放开自己灵台之光,进行境界上的突破。 之前那突然从赵镝身上爆发出来的吞噬之力就是他在强行进行境界上的突破造成的。 只是赵镝自己都没有想到,就在他意念集中到一个点上,全力点燃自己灵台之火,想要衍化出来自己神元之时,突然一物横空闪现,咚的一声巨响,直接镇压在了他方寸灵台之上。 此物在他的灵念之中如同山岳一般沉重,赵镝的方寸灵台差点没有直接被它给震碎了,这也是赵镝足足失去一息时间的意识的真正原因。 等赵镝的意念恢复过来时,他才发现那突然出现在自己灵台上的东西竟然就是那个把自己从原来世界带离,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尊古鼎。 这古鼎镇压在赵镝灵台中央,在赵镝意念的注视下显得极为古朴大气,感觉只要有此鼎镇压,自己的灵台识海就能够稳如泰山,这古鼎仿佛是一道亘古的风景,可以历经岁月时空的洗练。 赵镝的意念一触及古鼎,那古鼎上方的九耳之一突然有微光一闪,一个象形篆文突然从微光中闪现,直接就印在了赵镝的意念之中,然后赵镝瞬间就明悟了这个象形篆文之意。 这象形篆文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却透过这一个符文篆字让赵镝脑海一瞬间接受了大量的信息,就好像是一篇微言大义的真经,真经进入脑海赵镝不过一个刹那就悟透了这篇真经的奥义。 他发现这篇微言大义的真经不但是注解了这个篆文,同时也是一篇修行的玄功真经,借助这个微言大义的篆文,时时入定诵读就能够修持自身的灵念,同时这个篆文也是一道咒语禁术,透过灵念诵读出来它变化无方的音节,可以组合出来各种不同的禁咒,发挥出来不同的功效。 这篆文的音节发音类似于临和灵的字节发音,反正音节在两者之间变幻不定,可以诵读出来上百种的音节组合,没有真正领悟透着篆文真意的话,你连篆文咒语的音节都难以发出。 赵镝在通悟了这个篆文真意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刚刚点燃的灵台之火包裹起来的灵念之光,便直接在灵火的锻炼之下,衍化成了那篆文的形态,自己竟然就在这一个眨眼的功夫顺利完成了进阶,成为了一名神境强者了,自己那篆文形态的神元静静悬浮在古鼎之上。 同时在神元成型之后,赵镝发现自己的神元竟然可以和古鼎相通,并且自己的灵念在古鼎的加持下,竟然可以起到增幅效果,本来只是刚刚成型的神元能够催动的灵念作用范围绝对不会超过一丈距离,可是在古鼎的加持下,赵镝的灵念竟然可以直接放到十丈开外,增幅强度竟然高达十倍。 1-13 逆转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但是整个过程完成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赵镝睁开眼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思考林冲为什么站立在自己面前,直接抬手便是一巴掌先将他扇飞了出去。 然后,他才有时间思考自己先前好像出现过短暂的无意识状态,时间虽然可能很短暂,可是以林冲的本事,那怕时间再短,也足够他对自己下手了,可是自己睁开眼的时候他却站立在自己面前好像直接被定住了一样,还有自己之前被暗劲重创的经脉此时也全部恢复如初了。 这一切无不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未知的外力进行了干预,而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自己灵台上突然出现的古鼎,看来是古鼎爆发出来的威能镇压了林冲,同时也帮自己修复了经脉。 不过赵镝也知道现在不是追查真相的时候,所以他在一巴掌将林冲抽飞之后,紧跟着身影一晃就追了过去。 在进阶神境之后,赵镝才真正明白神境和化境的差距有多大。 神境武者不仅是神元灵念入微可洞察先机,而且体内真力运转速度在神元的催动下也是化境武者的几何倍数,所以无论是攻击速度还是在料敌先机上神境武者都足以碾压化境武者,更何况还有真力上的提升。 赵镝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庆幸,庆幸自己手中还有那尊自己所不知道的古鼎在,如果不是有这尊神秘的古鼎在,自己此时恐怕早就已经被林冲给生擒了。 虽然自己被生擒下来暂时还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赵镝的灵念在和古鼎相通时还发现了一个‘自己’这具身体的一个秘密,他从古鼎中得到了自己这具身体的部分零碎记忆。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灵魂夺舍了对方身体直接击碎了对方灵魂,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在古鼎内的记忆碎片信息量太少而且十分零碎,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世好像是大宋王室成员,这也就让他明白了朝廷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自己抓回去。 从琼洲府不惜派遣大军进入域外,将整个水泊星围困起来,大有拒不交出自己就要将整个水泊星屠灭的架势,就可以想到自己回去的下场绝对会非常惨,再加上自己意外了解到的身世之谜,赵镝觉得自己要是被抓回去绝对是十死无生,所以赵镝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那种被动任人宰割的状态下。 不过现在赵镝通过自身的状态已经大体评估出来了,自己现在的实力应该不会比林冲弱多少,双方之间的差距不会有太大,所以现在这种情形下,如果自己能够抢占先机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击杀大厅内的这些人的。 心中有了决断,赵镝自然下手毫不留情。 抬脚就往林冲太阳穴踢了过去,不过林冲虽然被赵镝那一巴掌扇得头脑有些发懵,但是没有了神鼎的威压镇压,他的神元终于恢复了运转,体内真力爆发,在间不容发之间恢复了战力,探手挡住了赵镝致命一脚。 不过此时两人神元灵念已经相若,出手速度同样差之也就在毫厘之间,一时间又战了个旗鼓相当,只是这次双方均没有留手,都在拼死搏杀。林冲躺在地上和赵镝你来我往交手数招之后,虽然显得十分狼狈,但是在十几招搏杀过后,终于稳住了阵脚,并没有被赵镝完全抢占先机,双方有来有往一时间杀得难分难解。 赵镝久战不下,心中便知道光靠武力想要斩杀林冲很难,他心念一动,直接闪身一退,灵念一闪口中诵读一个古怪的音节:“l^i……n(类似临字发音)!”同时双手掐着一种独特的法诀配合着这个发音,对着林冲顺指一点,然后林冲整个人便呆了一呆,好像全身的劲力出现短暂的中断一样。 这正是临字篇真经(赵镝自己给无名真经取的名)中的一种咒术,名为散元咒,可以直接攻击敌人的神元,短时间打散敌人的神元灵念。 赵镝也只是临时起意一试,没想到这咒术竟然效果如此显著,趁着林冲神元被打散体内真力紊乱之机,赵镝一个闪身双掌齐出对着林冲胸腹轰击了过去。 赵镝的散元咒虽然效果明显,可是他一来刚刚进阶神境神元还很弱,二来第一次施展咒术,这咒术也只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而已,真正的咒术力量作用并不大,林冲神元虽然被打散,但是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灵念依然十分完好,体内的真力仅仅也就是出现了一瞬的乱象,很快便被灵念镇压下来。 面对赵镝攻来的双掌,林冲依然有力量闪身躲避,只是他躲避的速度稍慢了几分,最终还是被赵镝的右掌击中了胸腹,被赵镝强大的掌劲给击得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 赵镝一击得手,心中大喜,哪里还会有什么迟疑,口中再吐咒语对着林冲再次出手,借助咒术的配合,杀得林冲连连奔逃,很快便控制住了局面开始压着林冲打。 谁也没有想到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不到,赵镝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逆袭,从一开始毫无招架之力的绝境状态下一路逆转局势,开始压着林冲进行追杀,打得林冲连连吐血。 看到赵镝大发神威追杀起来林冲,大厅内其他人都有些慌神了,其中几人直接闪身想要拦截赵镝,却被赵镝一掌一个被拍飞了出去,手上竟然没有一合之敌。 不过有了那几人的阻挡,也让林冲有了喘息之机,让他稳住了体内的伤势。 也让林冲想明白了赵镝之前那无声无息的攻击是术法的手段,而且专攻自己的神元灵念,只是这种攻击还算不得凌厉,所以自己的神元虽然被多次打散,却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 想明白这一切,林冲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了,他毕竟是一位强大的神境高手,对于道法灵术还是有一定的了解,自然也知晓一些应付法术的办法,所以只是伤势一稳之后,便直接喝退了其他人上前帮手,再次合身扑向了赵镝。 1-14 败林 攻击神元灵念的法术手段虽然诡异,但是只要你能够紧守灵台抱元守一的话,还是能够起到一定的防备作用的。 林冲被赵镝接连攻击之下,也已经试探出来了赵镝法术攻击的深浅,他已经运转自己的玄功心法紧守灵台,打算硬顶着赵镝的法术攻击和赵镝碰撞一番。 赵镝见林冲合身扑杀过来,果然再次出手给他释放了一记散元咒,不过很快他便发现林冲并没有遭受到自己法术的迟滞,心中微讶,但是他的反应也不慢,面对林冲的凌厉杀招,同样快速出手回击,两人硬拼了一记,各自后退一步,然后赵镝迅速做出了应对,对着林冲再次释放了一记法术,不过这次他丢出的法术却不再是散元咒,而是临字真经中的另一种法术,不过依然是针对神元灵念的,名为沸元咒,这门咒术不但可以对敌人的神元进行攻击,同样还可以作用在自己身上,可以让自己的神元短时间暴涨形成一个凌厉的绝杀招数。 赵镝的战斗经验不会比林冲差,他在自己法术失效之时就明白过来自己现在的法术威力还很弱,毕竟自己的法术还只是初学,而且自己刚刚进阶神境神元初成,能够施展出来的法术又能厉害到哪里去,作为老牌神境强者的林冲能够数次着道也只是因为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而已,显然经历过多次法术攻击之后的林冲已经从中寻找到了自己法术的破绽找到了应对的手段。 既然散元咒无效,赵镝当然不可能再用它了,他立即就想到和散元咒作用刚好相反的沸元咒,这个咒术甚至算不得是什么攻击型法术,只是短暂刺激受法之人的神元而已。 不过正是因为这咒法的特殊之处,赵镝相信自己出其不意之下,一定能够再次打林冲一个措手不及。 果然,林冲被沸元咒袭身之后,身体的真力出现了一个瞬间的暴走,赵镝就借助这一瞬的功夫再次出手,林冲的神元不稳,一时难以洞察赵镝的袭击,直接被赵镝一招击中了命门。 赵镝与林冲交手数次,双方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赵镝这次没有任何留手,全力一击之下直接让林冲重伤瞬间便丧失了战斗力。 赵镝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再在林冲身上浪费时间,而是闪身而退,直扑那控制小狄的人而去。 身为神境强者,赵镝出手当然不可能失手,直接一掌便将那人击飞,将小狄从对方手中解救了下来。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赵镝竟然会在和林冲激战时,突然对自己发难,所以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看到赵镝突然暴起发难,不仅一击重创了林冲,同时还将小狄解救了下来,剩下还有战力的两人便知道大势已去,两人没有丝毫迟疑,直接转身就跑,想要去搬救兵去。 赵镝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直接从手腕处一抹,两枚自己制作的木箭矢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直接脱手一甩,便正中了两人的后脖颈,两人哼都没来得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在奔逃中扑通倒地,还在地上摩擦了数尺距离才停了下来。 林冲虽然被赵镝一掌击中命门,身上的真力被这一掌给击散,就那样口中鲜血狂喷之下直接软倒在地上,但是他在倒地之时竟然还凭借着强大的毅力从自己腰间掏出了一枚玉符,然后就在他倒地之时直接将玉符磕在了地上,玉符碎裂之后转眼化着一道流光从大厅内冲天而去。 赵镝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直到他一击放倒两个逃跑的家伙之后,才发现那冲天而去的流光,心中顿时暗道不好,他知道这必定是林冲临死之前发出的信号。 赵镝当下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直接提溜着小狄一个闪身冲到林冲身边,一把也将他抓起然后一跺脚,直接从自己之前踩踏出来的房顶窟窿中冲天而出,一手夹着一人将体内真力运转到了极致,飞身在黑夜中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赵镝消失不过一刻钟不到,便有一艘飞舟从天而降落在了山顶聚义堂广场前,几道身影快如闪电般蹿进了大厅内,显然是梁山有高手接到了林冲的传讯从战场上下来查看情况。 不过赵镝见机得快,早就已经跑没影了,而现在梁山的人手奇缺,根本不可能动用太多的力量来搜寻赵镝。在得知赵镝脱困的消息,那下来查看的人员一边分出人手去搜寻赵镝的下落,一边又派人前去穹顶战场通知其他高层。 在知道赵镝竟然正面击败林冲之后,那些人就知道这下棘手了,他们也知道想要凭借山上这少得可怜的人手来追缉赵镝几乎不会有任何希望,所以他们需要赶紧让把这个消息通知其他高层人员。 这种时候必须赶紧做出决断,毕竟朝廷大军压境,已经有些躁动不安了,这几天一日大过一日地对他们施压,今天更是已经派遣出来上万兵卒针对泊星草防御圈开始进行破坏了,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大头领宋江发话,愿意交出赵镝,这个时候恐怕早就已经全面开战了。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种时候,竟然会在赵镝身上出现这种意外,要知道之前戴院长可是亲自出手试探过了,赵镝身上毫无武道修为,所以大家才会如此放心地将他扔在山洞石室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天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了击败林冲大哥这种玄境武者的实力,要知道林冲大哥在梁山一众头领中也是一位强者,能够击败他那赵镝的实力绝对不逊于林冲大哥,必然也是一位玄境高手。 自己这些人竟然错把这样一位高手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来人光是想一想,自己后背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次是林冲大哥过来押解人犯,要是自己过来的话,下场绝对会更惨。 听大厅内活下的人叙述,林冲大哥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现在就看上面的一众头领们如何决断了,这事实在是太棘手了,想要搜寻出来赵镝此人非十位以上玄境高手不能成事,而外面的朝廷大军虎视眈眈,这种情况下又如何敢分出这么多的高手下来搜寻呢? 1-15 林没 留下来继续搜寻赵镝的人员都是梁山上亲近林冲之人,这些人此时心中念的不是如何将赵镝捉拿,他们更关心的是林冲的安危,所以才会留下来寻找赵镝的踪迹,他们最希望的做是从赵镝手中救下林冲。 赵镝此时根本不关心梁山一众高层会做出什么决断,他此时更关心的是如何从梁山中脱逃,现在整个水泊星被朝廷大军围得水泄不通,他想要从梁山逃离一来需要可以横渡虚空的交通工具,二来还需要熟悉外界大军的布防情况,所以他才会将林冲抓来,就是想要从他口中知道外界的情况。 林冲在梁山上绝对属于决策层,如果能够将他脑中的信息掏出来,那对于接下来赵镝的行动将十分有利。 所以,赵镝抓了林冲之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躲藏,而是直接有从山顶返回了自己居住过的山洞密室之中,因为这里的情况和路线是他最熟悉的,而且灯下黑的道理也最适合现在的他,躲在这里他至少有数个时辰不会背外界打扰到,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来从林冲嘴里套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回到石室之中,赵镝先将小狄安顿到石床上先用真力给他梳理了一遍经络,给他减轻了身上的痛苦沉沉睡了过去,然后才腾出手来针对林冲进行审问。 林冲被他击中命门,一身修为被散,身上的经脉也碎裂了大半,整个人显得极为虚弱,脸色更是淡如金纸,面对赵镝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之气。 赵镝也不废话,直接道:“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想必也想明白一些事情,也不用多说,想必也知道我抓你过来是要什么,希望你能够说出我想要的,接下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林冲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现在他唯一想要的恐怕也就是一个速死的机会了。 林冲盯着赵镝,眼中倒也没有多少仇恨,沉默了好一阵才道:“没想到之前我竟然也上了你的当,竟然把你误认为是朝廷之人,要是早知道你不是朝廷之人的话,我绝对不会给你单独对战的机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悔意,显然他后悔自己没能及早识破赵镝的阴谋,以至于被赵镝牵着鼻子走。 不过紧接着林冲又是一阵谑笑,道:“哈哈,我虽然被你给骗得如此凄惨,但是你现在的境况也不会比我好多少,水泊星已经成了绝地,你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基本没有任何可能。你从戍儋军军营内逃出的经过我也知道,但是在这水泊星上,你不但要躲避我梁山大军的封锁,而且还要从朝廷大军的包围圈中突围。别说你只有玄境修为,就算你是以一当万的地境绝世高手也绝对逃不过空行楼船的灵炮轰击,所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不要想着逃跑了,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束手就擒,乖乖被朝廷大军押解回去。” 赵镝面对林冲的嘲笑丝毫不为所动,他淡然一笑道:“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我只想知道现在梁山中还有没有藏着飞行工具,还有天穹上梁山大军和外界朝廷大军的布防情况。” 林冲显然没有想到赵镝在这种情况下依然没有任何慌乱之意,整个人气场十分平和沉稳。 盯着赵镝看了许久,林冲渐渐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嘲讽,微微点头道:“我输在你手上还真不算冤,光凭阁下这份胆气和气度,我就远不如你。”显然林冲对于赵镝这份身处绝境却依然沉稳如山的心境也不得不佩服。 赵镝面对林冲的赞赏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微笑点头示意对方拿出一些对自己真正有用的干货出来。 看到赵镝那宠荣不惊的表情,林冲心中暗叹:要是早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是这种人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如之前那样轻敌。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说再多废话,对方也不可能放过自己,所以他也就绝了求生的心思,直接将自己所知道的外界情况如实道来。 现在梁山上并没有留下任何飞行工具,能够派遣出去的飞舟、楼船已经全部用上了,毕竟水泊星外的朝廷大军截住日前为止已经临近百万之数,一旦全军出动的话,以梁山上这万余兵力人手想要应付起来绝对难以支撑,所以梁山高层又怎么可能留有余兵,此时能够用上的资源那是全部都用上了。 赵镝对于林冲道出的这些情况倒也不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从他自己一路上的观察也能够大致得出这种结论来,所以他也就直接绝了偷取飞行工具的心思,转而开始针对天穹上梁山和朝廷两方大军的兵力部署情况进行详细的询问。 林冲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反正赵镝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显然也是一心只求一个速死。 足足询问了大半个时辰,赵镝才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知道了个一清二楚,然后看着脸色已经变得灰白的林冲,沉默了一下后道:“你还有什么遗言需要交代吗?”显然赵镝并没有打算放过林冲,那怕对方如此配合。 林冲微微摇头道:“没有,你可以动手了。”说完这话,林冲双目一闭就那样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直接就闭目待死。 赵镝再次沉默了一下下,直接抬起右掌,没有任何迟疑,一掌就直接击在了林冲天灵盖上,掌劲喷吐之下,一击就震灭了林冲的灵台,只见林冲七窍溢血,哼都没有哼一声,就那样直挺挺地仰面倒了下去。 看着倒地的林冲,赵镝目光才微微闪了闪,道:“你也算是一代人杰,如果把你这样留下,那才是一种折磨,况且梁山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善地,与其让你留下受辱还不如给你一个痛快,这样也不算辱没了你的英名。” 林冲一身修为被赵镝给毁了,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废人,把他留在梁山的话,以梁山众匪的尿性,多半还是要受人折辱,与其让他这样苟且偷生,在赵镝看来还不如给他个痛快,当然,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赵镝不希望从他口中泄露自己的秘密。 既然是敌对关系,赵镝自然就不会心慈手软。 1-16 自信 赵镝脱逃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前行战场上,听到赵镝竟然击败了林冲,作为唯一接触过赵镝的人,李逵和戴宗两人都一脸震惊的表情。 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赵镝隐藏得如此深,竟然是一位完全不弱于他们的玄境高手。尤其是戴宗后背都暗暗惊出了一层细汗,同时也对自己之前的谨慎莫名感到一阵庆幸,幸亏自己一见面就将赵镝重创了。 宋江在听完来人详细述说之后,一张黑脸上的表情显得越发阴沉,显然他对于这种关键时刻出现的变故十分忧心,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其余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都变得十分沉默,显然都发现了赵镝是个棘手的人物,他们并没有把握可以保证自己出手就能够解决。 最后还是李逵见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谁也不愿出面接下这事,他冷哼一声,对宋江道:“公明哥哥,这人是俺铁牛领过来的,这件事就交给俺铁牛来办吧!俺还是相信赵镝兄弟的为人,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之前俺就说过只要把事情跟赵镝兄弟说清楚,他绝对不会让俺们难做的。” 所有人听到李逵主动请缨,大家都心头暗喜,显然让李逵扛下这件棘手的事情他们是千肯万肯的,不过大家都知道李逵是宋江的心腹,所以他们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一个个就都拿眼睛瞧向宋江,静静等着他做决断。 宋江显然没想到李逵这个时候竟然还来给自己添乱,这件事他自己都感到十分棘手,以李逵的脑筋绝对不可能胜任得了。 不过迎上所有人的灼灼目光,他心中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显然是不希望自己把李逵从这棘手的事情中摘出来。 宋江虽然名义上是梁山上的带头大哥,不过他在梁山上也没有绝对的控制权,一切不过是他善于笼络人心,身边聚拢的团伙势力最大,所以才能够成为话事人,但是梁山上的大事却也不是他一言可决的,而是需要和其他人共同商讨,所以他在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衡量得失,该妥协的时候还是要妥协的,否则下面人一旦对他产生强烈的逆反之心,他这带头大哥的地位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 这个时候,宋江发现绝大部分人还是希望李逵接下这个棘手的差事,尤其是李逵这夯货自己跳出来主动请缨,这让他就算想要护着这夯货也没有立场。 宋江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整张黑脸此时黑得比锅底还要黑,闷哼一声甩袖道:“其他兄弟怎么说?”显然他也不敢逆大势而为,此时也只能顺势将问题抛出去了。 见宋江妥协,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喜,同时微微松了口气,要知道林冲在他们这些大头领中都是武道极为拔尖的那一小撮,在听到林冲都败在赵镝手中生死不明时,他们就心中生出了怯意,他们虽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悍匪,但是这些年在水泊星上各自已经经营出来了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自然就不愿意随意去跟人搏命了。 赵镝表现得越强悍,他们就越不愿意去面对,让他们去打打顺风战还行,再想让他们赤膊上阵去跟人拼命,那他们就得好好思量一番了。 现在有李逵这样的莽货主动请缨,那是正中他们下怀,最好是李逵能够一个人解决掉这事才好,所以大家都纷纷力挺,直言铁牛前去最为合适。 李逵见大家都这么挺自己,脸上都笑开了花,显然觉得自己这番表现得了所有人的赞赏,对着所有人拱手道谢。 宋江见这夯货那副被人卖了还兴奋地帮着人数钱的傻样,心中就说不出的腻歪,要是可以的话,他心中都恨不得一把把这夯货给直接掐死。 偏偏宋江心中的怒火还不能发作,那憋屈劲,即便是以宋江的城府也需要深呼吸才能够强压下来,阴沉着脸点头道:“那好,就这样决定了,铁牛带上武松、樊瑞两位兄弟下去搜寻人犯,我们这边也不能闲着,还是要请军师设法再拖延一阵朝廷大军,还有公孙先生这边也及早做好准备。”显然李逵虽然人傻,但是胜在对宋江忠心耿耿,所以宋江还是偏帮了他,给他派遣了两个得力臂助前去帮忙。 事情有了决定之后,大家便各自分头行事。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宋江站在梁山上唯一的空行楼船甲板上,抬头看了看天穹之上隐隐传来砰砰响声的地方,微微叹了口气道:“公孙先生,你觉得这场大劫我们能不能安然渡过?” 站在宋江身边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听到宋江的问话,那人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拂尘,道:“这就要看山主你的决心了,如果山主现在还不想和大宋正面为敌的,那这水泊梁山恐怕就难保;如果山主下定了和大宋正面对抗的决心,那老道自然就可以保水泊梁山无损。” 这老道自然就是梁山中的唯一道门中人入云龙公孙胜,从这老道的言语中便可以听出,此人对于现在大宋朝廷大军压境之势并没有多少担忧,似乎这朝廷百万大军围困水泊星的局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弹指可解之局。 宋江听了对方这话,脸上并没有就此轻松下来,相反眉头皱得更紧了,直言道:“先生,这也正是某难以决断之处。现在梁山还很弱小,本来我是希望再等个三五年,暗中积蓄足够的力量再走向台前的,要知道以梁山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面对弱宋也如蚍蜉撼树,某心中实在是难有信心啊!” 显然宋江心中真正的忧虑不是此时的百万大军压境的局势,似乎宋江对于公孙胜破解眼前困局并没有任何怀疑,他真正担心的是梁山因为此次事件要直接走向台前,直面整个大宋的后续打压。 如此看来,宋江对于此次百万大军压境,竟然有信心可以以梁山万余人马直接将大宋百万大军葬送在这里。 这种自信还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 1-17 莽逵 公孙胜呵呵一笑道:“老道倒是觉得此时正是我梁山打出自己旗号的时机。” “哦,这话怎么说?”听公孙胜这样说,宋江浓眉一挑,显然对于公孙胜的话颇有兴趣。 公孙胜微笑道:“在老道看来梁山身处暗中积蓄力量的过程已经到了瓶颈,如果继续身处暗中,自身不但难有突破,甚至还有可能让大家的心气被消磨掉。因为在暗中我们已经没有对手了,如果山主没有逐鹿天下的野望的话,那么我们就这样守着这份家业安心享乐,就此磋磨下去也就可以了。但是山主当年费尽心力召集大家共谋大事,不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证明给天下人看,我们这些山野莽夫一样可以改天换地,成就一番王图霸业吗!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让天下英杰知道我们的决心,而此时正是我们向天下人证明我们决心的时候,只有让天下英杰知道我们的决心,这样才能够让有志之士前来相投,如果不能够打出我们的旗号,又怎么可能得到天下英豪前来共襄盛举,也许再过几年磋磨,我们自己内部这些人的锐气就要被磨没了,到那个时候别说什么王图霸业了,能不能够保住我们手上的这份基业都难说。” 宋江听完公孙胜这番话之后,额角青筋隐动,显然已经被公孙胜给说动了心。 尤其是公孙胜最后点出的问题,岂不就是此时梁山内部的最大问题吗! 这也是宋江心中的一大心病。 这几年梁山在自己几位核心成员的努力谋划下发展势头极为迅捷,短时间就拉拢过来一大波可用之人,只是摊子铺得大了,这人心也就渐渐散了,现在的梁山人心各异根本不复原来那么团结了。 宋江之前心中想的是花费几年的时间整顿队伍,把团队的凝聚力重新打磨出来,让梁山能够拥有和各国争锋的资格。 不过现在经过公孙胜的提醒之后,宋江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片面了,解决梁山此时问题的办法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正如公孙胜所言,梁山现在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而解决瓶颈的办法不一定要靠内部整顿这种内耗的方式,也可以依靠引进外部力量来一边发展壮大一边通过外力荡涤掉束缚梁山发展的阻力。 宋江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两种办法的高下,心中就已经有了决断,他微微点头道:“先生之言有理,看来是某想岔了,那接下来就看先生的手段了。” 显然宋江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公孙胜微微拱手一脸郑重地道:“山主有了决断就好,老道之所以心甘情愿追随山主,目的就是为了辅佐山主成就一番霸业,只要山主雄心犹在,老道自然不会让山主失望!” “哈哈,好!”见公孙胜如此赤*裸裸地向自己表决心,宋江心情自是大好,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山主有了决断,那老道现在就去准备祭天法坛。” 面对公孙胜郑重其事的请求,宋江直接豪气干云地摆手道:“行,那先生现在就去准备吧!” …… 这边宋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大干一场,另一边还不知道宋江决心的李逵则带着‘混世魔王’樊瑞以及‘行者’武松两大高手一同下了战场去搜寻赵镝的行踪。 李逵本就不是什么心思细腻之人,而且在他心中赵镝绝对是一个义气之人,所以带着一众帮手乘着飞舟降临梁山山巅之后,根本就没打算去搜寻,飞舟还没有落地就在半空中直接扯着嗓子大吼:“赵镝兄弟,俺铁牛来了,不管你有什么委屈,看在俺铁牛的面上先行揭过,俺这里有急事和你说,听到俺的话就赶紧出来和俺见一面!” 李逵的这种寻人方式实在是出人预料,所有听到李逵喊声的人都是一脸的错愕,看着站在飞舟上大喊大叫的李逵,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李逵行事素来横行无忌,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别说下面人了,就算宋江有时都管不住他。 站在李逵身边的樊瑞和武松两人都是一脸的苦笑,他们就知道跟着这位主儿下来绝对轻松不了,看着李逵指挥着下面的战卒操控飞舟在梁山上空盘旋一遍遍地大声呼喊,两人对视了一阵后,最后还是武松开口道:“铁牛,你这样光靠喊估计很难让对方现身的,不如我们下去问问情况先。” 显然在大家看来,赵镝既然杀了林冲,那就是已经彻底和梁山撕破脸了,这个时候他不躲着梁山人才怪,想要让他主动现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旁的樊瑞见武松开口规劝,也是连连点头附和,他在梁山上的地位远不如李逵和武松两人,之所以被宋江派遣过来参与搜寻工作,那是因为他拜了公孙胜为师,懂得一些阵法操控手段,这梁山上可是有公孙胜布置下来的一些道门阵法,如果实在是人手不足难以搜寻到赵镝的下落,那么借助一些阵法手段进行搜寻便成了最后的希望了。 樊瑞虽然拜了公孙胜为师,但也只是记名弟子,所以在梁山上的地位远不如李逵,所以武松可以开口规劝李逵,他却万万不能开这口的,否则一旦惹怒了李逵他还真不一定扛得住,所以只敢在旁为武松敲敲边鼓。 李逵叫嚷了好一阵,见赵镝一直没有现身,心中本来就有些不耐烦,此时听到武松规劝,脸上本就有些挂不住,再有樊瑞在旁聒噪,心中顿时怒意勃发,一双铜铃大眼圆睁,狠狠瞪了樊瑞一眼,道:“聒噪,俺亲自认下的兄弟什么性情用得着你多嘴,肯定是他还没有听到俺的喊声,只要他听到了肯定立马出来见俺!”这货显然是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已经让飞舟绕着整个梁山飞了一圈,呼喊了赵镝这么久,对方一点回应都没有,这让本来自信满满的李逵心中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赵镝的品行了,暗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人了,这要是赵镝这混蛋真的躲着自己不肯出来见面,那自己不是要丢个大人。 1-18 释疑 “李大哥,你找我?” 就在李逵心生怀疑之际,一个声音突兀地在下方响起,定睛看去,飞舟下方的山地上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正是突然现身的赵镝。 赵镝之前在山洞内就听到了李逵的呼喊,毕竟李逵的呼喊可以动用了真力,足以传入地下百丈之深,赵镝即便身处在十余丈的地下山洞内,也能够将他的呼喊声听得一清二楚,之所以拖延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现身,那是因为他正在听取林冲道出的详细情报。 直到将林冲嘴里的情报掏空了,赵镝才悄然从山洞内出来,前来和李逵相见。 赵镝从林冲嘴里获得了详细情报之后,便知道自己唯有的逃命机会就是从前来搜寻自己踪迹的人手中抢夺下飞舟,只有夺取了横渡虚空的飞行工具,才有可能从水泊星这个囚笼脱身。 本来赵镝是打算直接抢夺飞舟的,结果没想到这次过来的人竟然是李逵,而且对方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指名道姓让他现身相谈。 赵镝是什么人,即便是身处绝境也不会低头,李逵既然相邀,他自然不会胆怯,那就先现身和李逵聊聊呗,谈不拢再出手也不迟。 看到赵镝终于现身了,李逵顿时哈哈大笑,直接从飞舟上纵身一跃便落到了赵镝身前,上前便给了赵镝一个熊抱,道:“俺就知道俺铁牛认的兄弟不会如此没义气,只要俺铁牛来了,你肯定会出来。” 赵镝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中却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李逵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想着和自己的兄弟情义,觉得自己不会和他翻脸,真不知道这货生了个什么脑子。 不过赵镝能够从李逵的行为中感受到这货是真情实感,并不是在演戏,所以他微微愣了愣神后才一把推开李逵道:“李大哥,我可以是一直把你当成兄弟,但是你这做哥哥的是不是太不地道啊!先前那位戴宗师对我下狠手就不说了,我那小兄弟被你们抓来之后,竟然直接被你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你们这样做未免就太过分了些吧!而且我还听说你们要将我兄弟俩出卖给大宋朝廷换取活命之机,你们这样做就不怕传出去让江湖朋友们耻笑吗!” 李逵先前也是突然见到赵镝现身太高兴了,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赵镝的为人,所以才会显得如此激动,却没有想到赵镝一现身就对自己突然发难,被赵镝如同机关枪一样的连番诘问给问得一脸尴尬。 看到赵镝一脸愤怒之色,他讷讷了好一阵才道:“这个,这个,是哥哥俺的不是,但是,但是……”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可是在梁山上他的话语权不多,这种事情说出来更让他丢脸,自然不好多说,所以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一时间也说不清楚。 不过这货也不知道是急中生智还是恼羞成怒,突然话题一转,道:“听说兄弟你一身武艺已经进入玄境,之前为什么你一直瞒着俺。他们都说你肯定是朝廷派来的奸细,俺一直不相信,所以这次俺直接过来和你当面对质,你告诉俺,你究竟是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说到最后李逵同样一脸郑重地盯着赵镝。 赵镝听到李逵的反问,当即就爆发了,对着李逵的老脸就是一拳轰了过去,同时口中大骂道:“我艹你姥姥个龟孙,老子把你当兄弟,所以才愿意跟你一起来梁山竖旗聚义,你他姥姥个龟孙竟然怀疑我,我要是朝廷派来的奸细,这个时候还会出来和你见面?还用得着躲躲藏藏的怕你们将我交给朝廷吗?” 赵镝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和李逵赤身相博,不过赵镝动手十分有分寸,并没有动用真力,而是光靠肉身蛮力和李逵扭打在了起来。 李逵听到赵镝盛气凌人地对着自己大骂,听得似乎很是心虚,只敢对着赵镝这顿疯狂的王八拳招架着,一边躲避一边叫道:“诶诶,兄弟别发火,俺这不是过来亲自听你解释吗!” “解释,老子给你解释个屁啊!”赵镝一顿王八拳轮过之后,似乎也发泄够了,痛扁了李逵几拳后慢慢停了下来,指着李逵的鼻子叫嚣着,似乎兀自怒火难消。 李逵看到赵镝依然一脸怒容,他躲躲闪闪的一脸尴尬,讷讷道:“可是,你隐瞒自身的武艺这种是事实吧!” 另一边飞舟上樊瑞和武松两人本来见到赵镝突然对李逵出手时,心中一惊,纷纷从飞舟上纵身落地想要和李逵联手,可是在见到赵镝动手毫无章法,也没有动用武道之意,两人才知道自己反应过火了,只能站在一旁尴尬地停手作壁上观,看着两人如同儿戏一般的追逐扭打。 听到李逵的嘀咕声,赵镝似乎怒火更盛了,再次追上李逵又是一阵扭打,同时大骂:“你特么的是不是傻,老子的身份可是甲奴,甲奴身上的罪人印记有什么作用,你难道不知道吗,就算我拥有一身武道修为,额上被刺了罪人印记,只要在大宋疆域内又怎么可能发挥出来什么修为?如果不是受限于甲奴之身,以老子的天赋修为又何必屈膝求你带我离开儋星?” “呃!”李逵听完这话顿时语塞了。 一旁作壁上观的武松和樊瑞两人听完赵镝的这番话之后,脸上也露出一番若有所思之色,显然他们也忽视了赵镝之前的甲奴身份。 不但是他们,就是梁山其他高层也选择性的遗忘了赵镝之前的身份,主要还是先入为主,总觉得赵镝突然要求加入梁山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的时候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的主观揣测,却往往会选择性地忽略掉一些最简单的线索。 现在听完赵镝的解释之后,他们才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赵镝想要加入梁山竟然是为了摆脱身上的罪人印记,这一切竟然是如此简单明了,而且这种解释也十分合理。 李逵显然也不是傻子,在听完赵镝的解释之后,顿时一脸的恍然,盯着赵镝此时光洁的额头,一拍自己大腿叫道:“哎哟,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1-19 刺史府 赵镝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愤怒,追着李逵一通痛扁,一来是心中真的有很大的怒火想要发泄,二来更多的是为了解释。他虽然嘴上说不解释,但是他又不是傻子,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如果能够和平解决自己和梁山之间的矛盾,那他也不愿意和对方死战。 主要还是赵镝此时势单力孤,而且想要从水泊星脱身,梁山这边还不是最大的难题,后面还有一个朝廷百万大军的封锁圈在,自己能够多留点力气对付最大的难题,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最关键的是这次过来的人是李逵,对于李逵的性格他还是比较容易把握的,所以他才愿意给出这个合理的解释出来,依然是希望可以借助李逵来缓和自己和梁山的矛盾。 武松和樊瑞两人的动作赵镝也看在了眼中,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是从两人皆穿着元甲,且一身逼人的煞气就可以看出两人在梁山中也不是无名之辈。要知道赵镝击败林冲的消息必然早就传到了梁山高层耳中,梁山众头目又怎么可能让李逵一个人来寻他,所以赵镝虽然一直在和李逵干架,却也没有放过站在旁边的两人,同样在暗中注意两人的表情。 见两人同样若有所悟,他便知道自己的这番解释两人同样听了进去,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和李逵一同前来的两人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解释的人。 如果来人是戴宗的话,赵镝绝对不会浪费任何口水,说不定直接就要和对方见个生死。 见李逵那一脸懊恼的表情,赵镝嗤笑道:“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你不信任我,否则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点。”演戏当然要演全套,赵镝故作余怒未消,句句话中带刺。 李逵一脸委屈地对赵镝拱手作揖,讨饶道:“对不住,对不住,俺就是个粗人,想不到那么周全,让兄弟你受委屈了。不过兄弟你放心,接下来俺铁牛给你保证,谁要是敢动你就是和俺铁牛过不去,除非他踩着俺的尸体过去才能动你。” 见李逵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旁的武松忍不住连连咳嗽着提醒对方,现在整个梁山高层已经有了决断,必须将赵镝交给朝廷,李逵这个时候还要拍胸脯保证赵镝的安危,这货得有多缺心眼啊! 听到武松连连咳嗽,赵镝当然也知道对方是在提醒李逵,而且他也知道梁山一众高层的集体决意根本不是李逵能够改变的,所以他继续嗤笑道:“铁牛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下来要干什么啊!那边的兄弟可是一直在提醒你呢!”说着赵镝还抬手指了指武松。 李逵当然听到了武松的咳嗽,同时也看到了武松在向自己打眼色,但是这货的脑回路从来就不是正常的,只见他冷哼一声,道:“兄弟,你放心,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作为你的兄弟,俺自然不能答应将你交出去,那怕和朝廷大军拼个同归于尽,俺也定要保你周全!”显然这货是真的打算直接和一众梁山高层翻脸了。 赵镝盯着李逵那一脸的正气,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终于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李逵,道:“好,有李大哥这句话就够了。你这个大哥我算是没有白认。不过作为你的兄弟,我也不能让大哥你为难。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你的兄弟,而梁山上其他兄弟也是你的兄弟,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所以就请李大哥你两不相帮,剩下的事情我和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李逵显然没有想到赵镝竟然会这样说,这番话同样让李逵颇为动容,面对赵镝也越发的心有愧疚。 只见李逵双眼一瞪,怒气冲冲地盯着赵镝道:“兄弟你这是看不起俺这做大哥的是吗?!俺说了要护你周全,那就一定护你周全,这事你不用管,一切听俺的就行!” 见李逵又开始犯浑了,武松和樊瑞两人忍不住心中哀叹,暗道:果然如此!就知道跟这货一起共事必生波折。 …… 另一边,苍穹之上。 宋江下定决心之后,就没有再去关注防御圈外朝廷大军的情况了,在打发走了公孙胜后,便直接转身进了空行楼船的舱室内就此闭门不出。 其他人各自负责把守好自己的战场,只有吴用得了宋江的吩咐前去和朝廷代表磋商,想要继续拖延朝廷大军的进攻步调。 这次朝廷派遣过来围攻水泊星的领军人物可不是戍儋军中的将领,而是琼洲刺史府直辖禁军统领岳飞岳校尉,此时岳飞正站立在五牙楼船甲板上看着前方百万大军分成十个战场围绕着水泊星的泊星草防御圈进行强攻,在他身后有一大批人拱卫着,多是他军中的参赞文案。 岳飞盯着各处战场观察了一阵后,转头跟落后他身子半步的一名着甲将士道:“路统领,山匪那边还没有传过消息吗?” 这位路统领正是戍儋军的统领,他虽然贵为一军统领,手下有百万将士,可是在岳飞这名禁军校尉面前却不敢流露出来丝毫跋扈之意,毕恭毕敬地对岳飞拱手道:“禀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 “哼!”岳飞冷哼了一声,道:“看来这梁山群匪还是心存侥幸啊!既然给脸不要,那我们也不用再耽搁下去了,直接发动总攻吧!”显然岳飞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路天行虽然身为戍儋军统领,下方针对水泊星发动攻击的的也全部是戍儋军,但是在这里他却没有丝毫的指挥权,一切都需要听从岳飞的安排,因为岳飞身后站着的是琼洲刺史府,代表的就是刺史府的脸面,如果他胆敢有丝毫违逆,那他的下场绝对会非常惨,所以面对岳飞的吩咐他不敢有丝毫迟疑,直接躬身领命就要下去指挥全军发动总攻。 不过就在此时,他腰间的一枚漆黑如墨形如铜镜状的物事突然震颤了起来,同时还有莹莹毫光发出。 路天行一看墨镜,顿时脸上一喜,道:“将军,山匪那边来消息了!” 1-20 诈 岳飞见到路天行一脸喜色,闷哼一声:“哼,你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看到岳飞脸上毫无表情,路天行立即明白自己刚才太激动了,身为一军统帅绝对不该如此轻浮孟浪,当即躬身请罪:“标下知错了,请将军责罚!” 岳飞冷哼道:“念你初犯,这次暂且记下。”当即站在岳飞身后的文案便拿出文书在上面添了几笔算是将路天行的违规行为记录在案了。 岳飞接着道:“看看那边怎么说!” 路天行立即点头应是,然后从自己腰间摘下墨镜,对着墨镜打出一个印诀,墨镜上的毫光一闪,直接就从他手中飞临半空,然后在半空中凝结出来一个影像,那影像刚好正面对着路天行,看到路天行之后对着他微微一礼,道:“见过路将军!” 岳飞在路天行开启墨镜之时,就微微错步,把主位让给了路天行,不着痕迹地躲进了人群中装成了一个小跟班,看着路天行和对方接洽谈判。 路天行的表现还算不错,只见他脸色一肃,沉声道:“怎么回事,之前的约定可是说好了一个时辰内给我们押解犯人过来,现在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可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见到人犯?难道你们真以为就凭这小小泊星草防御阵就能挡住我们的脚步?” 别看他在岳飞面前显得有些畏畏缩缩,那只是因为权职差距让他不敢不畏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位掌管百万大军的统领,手中权力不小,自有一番自己的威严,所以在梁山众匪面前自然十分强势。 墨镜中显现出来的人像自然是梁山吴用,面对疾言厉色的路天行,他并没有慌乱,十分自然地对着路天行再次躬身赔礼道:“路统领稍安勿躁,请听某一言。之前我们的确约定好了一个时辰为限,但那是有一个大前提的。可是现在情况有变,所以吴某特来向路统领做一个解释!” 路天行浓眉深皱,沉声道:“做什么解释?你们不会说犯人从你们手上逃了吧?” 吴用认真点头道:“路统领猜测得不错,犯人的确从我们手中逃跑了。” “什么?!” 路天行听到吴用这话那是又惊又怒,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却没想到吴用竟然打蛇随棍上地直接告诉他犯人真的跑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简直无异于晴天霹雳。 路天行一直以来没有主动进攻,而是一力主张向梁山众匪施压,那是有着全面的考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逼迫梁山交出赵镝这个叛徒来。 这个计划本来在他看来那是十拿九稳之事,毕竟赵镝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甲奴而已,只要逼得梁山众匪低头,让他们交出赵镝那还不是手到擒拿之事。 却没想到在他看来万无一失的计划,真正实施起来却显得困难重重,先是包围水泊星的计划,意外遭到泊星草防御圈的阻挡,让他发现自己特意携带过来的大量重型灵炮根本无法发挥出来作用,最后只能依靠庞大的人力数量进攻才逼得梁山众匪不得不让步。 现在,在约定好的时间期限内又出了意外,吴用竟然告诉他犯人逃跑了,这如何能不让他恼火。 路天行怒指吴用,爆喝道:“吴用,你是在找死!看来你们这些山大王是真的不把我戍儋军百万儿郎放在眼里,那好,你现在也不用多说了,我们直接开战吧!” 吴用这次是真的把路天行给点爆了。 本来路天行还想要在岳飞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岳飞看到自己过人的军事素养,以期让岳飞可以在刺史大人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 毕竟之前岳飞已经向他许诺过,只要他能够安全地将赵镝从梁山众匪手中接出来,那刺史府就可以帮他遮盖过去这次梁山袭击儋星灵谷基地的错失。 也正是有这个许诺,路天行才会一直和梁山众匪好言好语地相商虚与委蛇,因为岳飞要求的是赵镝必须活着走出水泊星。 路天行虽然不知道岳飞为什么要活捉赵镝,但是作为刺史府的代表,岳飞既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那他就必须做到,所以路天行这次那怕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却依然和和气气地跟梁山进行商谈,甚至连对方袭击灵谷基地抢夺了尽三分之一的灵谷收成都只要求对方退还一半的灵谷便可以相安无事,附加条件就是让他们交出赵镝这个叛徒。 只要能够从梁山众匪手中接出赵镝,那在他看来那怕灵谷有所损失那也是值得的,毕竟物质上的损失他有办法通过其他方式进行弥补。可是刺史府愿意替他出头主动担下灵谷基地被袭的罪责,那在他看来就是一件因祸得福的好事,因为通过这件事他就算是搭上了刺史府这个大靠山,这对于他这样的厢军统领来说绝对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只要入了刺史大人的法眼,那他平步青云就指日可待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机遇,所以路天行才会如此卖力,以至于不惜和梁山众匪委曲求全。 本来在路天行看来,自己这番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既可以让自己不着痕迹地达成自己的目的,又能够让自己手下不至于出现太大的伤亡损失。 只要计划成功,相信岳飞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可惜偏偏好事多磨,这计划一波三折之下,竟然还是难见成功的希望,这如何让路天行不恼火,恼羞成怒之下路天行终于爆发了,头脑一热就要下令对梁山发动总攻。 见路天行怒不可遏,吴用心中也是微微有些苦笑,他也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附加条件难以达成,路天行就突然爆发,要和梁山拼个你死我活,看来公明哥哥交给自己的任务难以达成了。 吴用虽然心中发苦,但是却不得不尽力争取,所以他急忙道:“路将军息怒,非是我们出尔反尔,实在是其中多有变故,那赵镝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甲奴,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玄境高手。我们本来派遣一位玄境强者前去押解他过来,却没想到被他出其不意之下给击杀了,这才让他逃脱,现在我们已经派遣高手前去追缉,所以希望贵方能够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想必您也知道一位玄境高手的厉害,所以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够快速将其擒拿,只希望贵方能够给我们半天时间,如果半天时间过去我们还不能将他缉拿,那是我们无能,到时候我可以承诺,我们直接开启防御阵让你们自己出手前去缉拿此獠。” 1-21 罢权 本来路天行怒气勃发,差点就失去了理智想要直接和梁山开战,不过吴用快速做出解释,尤其是重点点出了赵镝竟然是一位暗藏的玄境高手,这个变故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他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暴怒,尤其是听到吴用最后竟然承诺,如果半天时间内他们擒拿不下赵镝的话,愿意直接开启防御阵放他们进去水泊星亲自擒拿赵镝。 这个承诺让路天行不得不心动。 说实话,路天行最想要的结果就是将赵镝活着接出水泊星,因为只要达成这个目的,那他就万事无忧了。那怕最终不能获得刺史大人的青睐,至少也能够暂时保住自己现在戍儋军统领的职位。 所以,路天行根本无法拒绝这个诱惑,他脸色变幻,心中闪过各种杂念,最后还是把心中的愤怒给压了下去,盯着吴用的影像,沉声道:“你所言当真?” 吴用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竟然凭借一番空头许诺成功地稳住了暴怒之下的路天行,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他当然没有权力许诺开启防御阵放戍儋军进入水泊星,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使诈,毕竟宋江给他的任务是想尽一切办法尽量拖延敌军的进攻时间,所以他使起诈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见路天行如此轻松入彀,吴用那是脸不红心不跳,十分认真地点头道:“当然。我们只要半天时间,如果半天时间还不能擒拿下人犯,那只能说我们太无能了。如果这么长时间还解决不了一个玄境高手,那在我看来我们这点实力在百万戍儋军面前也不过螳臂当车,那还不如就此向路统领请降,再负隅顽抗也没有什么意义,就算其他人不投降,我吴用也愿意直接倒向路统领这边,甘愿做路统领的内应,必定想方设法打开防御阵放戍儋军大军入水泊星。” 吴用这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显得十分的真诚。 路天行终究还是动心了,因为这个结果对于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只要能够成功接出活着的赵镝,那对于路天行来说就是一场大功,也足以让他成功规避掉自己身上的所有风险。 吴用既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那么无论梁山众匪能否成功抓捕赵镝,对于路天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所以路天行目光灼灼地盯着吴用,沉声道:“此话当真?” 吴用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胡言乱语的一番诈言竟然就这样成功地诓住了路天行,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不过这个时候吴用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反正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朝廷大军的脚步,所以见路天行意动,他脸不红心不跳地一脸认真点头道:“当然。路统领放心,如果半天时间我们还不能拿下一位玄境强者,那只能说我们太无能了。以我们这样的水平面对您手中的百万大军,那无异于是螳臂当车,我吴某也不是蠢货,到了那个时候自然也知道该做何种选择。” 吴用这样说,无异于就是在给路天行吃颗定心丸,表示自己不是傻子,如果真的发现自己这边毫无胜算,自然就会倒向朝廷这边。 路天行也觉得吴用这话十分在理,所以他沉声点头道:“好,那本将就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们不要自误,这是最后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一过,本将必然发动强攻,你们全部都要死!”最后一个死字路天行咬得极重,显示着他的强大决心。 吴用当然是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 通话很快就结束,等路天行收回墨镜之后,岳飞再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脸上却带着一丝凝重之色。 先前路天行和吴用之间的对话,岳飞自然是看在眼中,不过一直以来他都藏身在暗处,将路天行推在了前台和梁山群匪接触,这样做自然是有着他的打算,而且在路天行和梁山群匪的谈判中岳飞也从来不指手画脚,甚至事后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正是因为岳飞的放任,所以路天行在谈判中才能够表现得毫无破绽,甚至连吴用这种老江湖都未能识破路天行外强中干的事实。 不过这次通话结束之后,岳飞却沉着脸问路天行道:“路统领觉得这次梁山传来的消息有几分真几分假?” 路天行显然也没有想到岳飞会突然就这个发问,他微微愣了愣神,蹙眉思量了一会,才诚恳地拱手道:“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倒是觉得多给这些山匪一些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不能够让他们主动交出犯人,能够有一个内应接应我们,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见路天行已经完全被吴用牵着鼻子走了,岳飞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他冷哼一声道:“看来路统领对于这群山匪还是相当信任嘛!” 听出岳飞语气中的不满,路天行顿时脸色微白,额头隐隐见汗,忙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还请将军指点!” “哼!”岳飞显然已经对路天行失望到了极点,他沉声道:“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即发动总攻,迟则生变!” 这就是表明了态度,要夺路天行的指挥权了。 路天行此时脸上还是一脸懵逼状,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怎么突然岳飞就要罢免他的指挥权,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讷讷道:“将军,这,这,未免太草率了吧!”他不敢违逆岳飞的意志,只能够如此隐晦地提醒一下对方。 岳飞冷笑道:“草率!本将做出的决断在你眼中竟然就是这样的评语吗?说实话,路统领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太令本校尉失望了。身为一军统帅,竟然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半点主见,本校尉都要怀疑你这统领之职是如何得来的?就你这样的领军水平,也就难怪会被一群山匪给轻易攻破防线,抢夺走那么多的灵谷。” 1-22 总攻 岳飞既然已经夺了路天行的指挥权,那就是已经打算翻脸了,所以他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再不会那么好听了,差不多已经相当于是指着路天行的鼻子在骂对方无能了。 路天行听了岳飞的这番话,脸上的表情是阵红阵白极为复杂,显然是对于岳飞突然翻脸毫无准备,有心想要理论却又慑于对方的权势有些畏缩不前。 岳飞见对方的表情自然是了然对方的心思,他冷笑道:“是不是觉得心中委屈,还十分的不服气啊!呵,那我就给你分析分析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好了。” 岳飞虽然心中愤怒,但是他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还需要仰仗路天行手中的兵力替自己卖命,所以他只能够强忍着心头的怒意好好给对方解释一番,要让路天行心服口服。 “你一开始的计划没有任何问题,相反还十分高明,能够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以达到我们真正的目的,让这些山匪主动交出人犯。可惜,计划虽好,但真正实施起来,却不是你能够把控得了的。出现任何意外都是正常的,你错就错在不应该乱了方寸,以至于被别人给牵着鼻子走。计划既然已经定下来,那就应该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尤其是在关键时候,那怕计划被不能预测到的意外打乱了,也绝不应该对敌人妥协,而应该坚决地执行之前的既定的计划。你不会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吧,你这次妥协了,人家立即就能够发现你的破绽,没有人会是傻子,你信不信这些山匪很快就能够回过神来,勘破你真正的目的。 等到他们掌握了主动权,你觉得自己还能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标吗? 哼,说你聪明反被聪明误都是在抬举你。” 经过岳飞这样一提醒,路天行才明白自己最大的错误在什么地方,自己的确不该妥协。 当然,这也不能说路天行愚蠢,关键还是他只知道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他心中所思所想只是如何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只要自己能够在此次事件中摘出去,那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功。 正是这种心理作祟,所以他才会被利益蒙蔽了理智,做出这样错误的决断。 岳飞冷哼道:“对方暂时被你的言语所迷惑,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们刚答应他们的要求,就会立即翻脸,正所谓攻其不备,这是我决定现在立即发动总攻的原因之一。 其二,对方说人犯脱困,而且人犯是一位玄境高手,这也是我决定发动总攻的又一个原因。 因为无论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机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我们杀进了水泊星中,那么主动权依然在我们手中,如果对方所言为真,我们也就不用忌惮这些山匪杀死人犯;如果对方所言为假,那么我们依然掌握着谈判的筹码。 我这样的解释你可还满意?你现在还敢说我的决定草率吗?” 岳飞都已经把自己的决断给剖析得如此清楚了,路天行瞬间就被岳飞的言语给挤兑得羞惭得低下了头颅,躬身道:“是属下太无知了!” 到了这个时候,路天行才明白自己和岳飞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刺史府会派遣岳飞过来替代他统军攻打水泊梁山众匪。 岳飞见路天行低头,这才满意地点头沉声道:“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发动总攻,务必不能够给这群山匪丝毫喘息之机,必须一击攻破这泊星草防御圈。” 岳飞既然决定了要打,那就必须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穿梁山众匪的一切防御,让他们见识见识朝廷军队的厉害。 路天行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迟疑,直接飞身出了楼船前去督战。 等路天行离开之后,岳飞带着自己一班手下踱步来到五牙楼船船头,虚眯着双眼盯着下方百万大军在路天行遣出的各路传令兵发出的旗语调动下迅速集结布阵,然后吹起了总攻的号角。 说实话,朝廷这边突然就发动总攻,的确打了梁山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要知道吴用刚刚跟路天行谈判结束,正好上了楼船去跟宋江汇报谈判结果,宋江这边就接连收到各方遭受猛烈进攻的传讯,就是吴用都被这些消息给弄得有些发懵,他可是刚刚说出自己使诈给大家争取到了半天的缓冲时间。 结果他刚汇报完这个好消息,各方就传来告急的传讯,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宋江本来听完吴用的汇报后也十分高兴,对吴用的机智不吝赞赏,只要能够拖延一番朝廷大军进攻的脚步,他这边就能够从容布局,将自己这边的战损降至最低。 却没想到紧随好消息而来的就是全面危机的爆发,一开始接到各方的传讯,宋江几乎都要以为吴用是不是背叛了自己,就这样直接倒向了朝廷把整个梁山都给出卖了。 不过幸亏宋江还是有几分急智,强行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怀疑,仔细衡量了一番,觉得吴用这个时候做叛徒并不是什么好选择,所以他才强压下了心中的怀疑,盯着吴用等待对方的解释。 吴用终究是个聪明人,朝廷大军突然动手的消息虽然十分突兀,但是在经历过短暂的愣神之后,他立即仔细在脑中过了一遍自己和路天行谈判的过程,然后敏锐地捕捉到了路天行真正意动的原因,然后一拍大腿恍然对宋江叹气道:“唉,这次是用大意了。对面真正主事之人恐怕并非是路天行,只是对方一直隐忍不发,我被推到前台的路天行给迷惑了。要不是路天行这次在我面前犯了致命性的错误,恐怕对方还会隐藏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路天行和我们斗。” 宋江显然没有想到吴用给出的解释竟然会如此离奇,不过吴用一直以来的表现都十分惊艳,所以这番解释虽然离奇,但是宋江却一脸平静地道:“哦,这话怎么讲?” 1-23 谋 吴用接着详细解释道:“路天行之所以会对我们做出让步,之前我还没有注意,现在回思起来应该还是那个甲奴叛徒的原因。” “嗯!”宋江听完这话微微点头,只是他虽然点头了,但是却还是没有理解吴用这话的真正深意。 吴用只能接着道:“之前路天行杀气腾腾地率领百万大军杀过来我们还以为他是下定决心要剿灭我们,却没想到最后他竟然和我们展开了谈判,而且只要求我们把劫掠来的收获归还一半,只是附加上了让我们交出那两个甲奴叛徒的条件。当时我们都以为路天行是为了惩戒叛徒杀鸡儆猴,现在仔细想想,恐怕这事没那么简单,那两个叛徒只是没用的甲奴而已,别说是朝廷,就是我们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可是路天行却偏偏为了这两人不惜放弃近万石的灵谷,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反常了。” 听吴用这么一点,宋江才真正明白过来,看来路天行此次率军围攻水泊梁山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梁山众匪劫掠灵谷基地,相反,路天行真正的目的可能还是不为他们所重视的那两名甲奴。 这个猜测真的是让宋江都莫名一凛。 很多事情是经不起琢磨的,一旦被人点破了,仔细回想起来,简直就处处都是破绽。 宋江现在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明悟感,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梁山的危机竟然有可能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是因为自己率领一众兄弟劫掠灵谷所致。 说实话,宋江此时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甚至心中隐隐有些愤怒。 他愤怒于自己在大宋朝廷眼中毫无地位,竟然还不如两名不知名的甲奴。 如果这一切真如吴用所猜测的那样,朝廷派遣百万大军围攻水泊梁山真正的目的竟然只是为了从他们手中抢夺两名甲奴,那大宋未免也太无视他宋江了,这个结果是他宋江万万不能接受的。 宋江强行压下心头之怒,稳了稳自己的怒意,平静道:“军师的意思是他们一直都在刻意隐瞒真实意图,目的就是为了不给我们发现他们真实目的,让我们掌握有要挟他们的筹码?” 吴用见宋江终于领悟了自己言语中的深意,他十分用力地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有了这个猜测所以我才敢肯定路天行这位戍儋军统领必然是此次事件的真正主事者,他必然是受到了不可抗的外力介入,所以才会跟我们谈判,否则以我们此前袭击儋星的行为,儋星上遭受的巨大损失绝对不是路天行一个小小的厢军统领能够扛得起的,他必然是要和我们拼命,只有剿灭了我们,才有可能用这份军功保命。” 宋江听完吴用的分析后,凝眉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那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借此拖延一下对方的总攻吗?”显然宋江还是希望能够迟滞一下朝廷大军的总攻时间,毕竟他和公孙胜的布局还没有彻底准备妥当,所以此时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吴用在听到宋江这话后,立即脸上表情一肃,道:“公明哥哥可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打算动用那个手段了?”显然吴用身为梁山的军师自然是知道一切秘密的,其中就包括公孙胜手中捏着的那张底牌。 宋江对于吴用突然就明白自己的打算并不意外,他微微点头道:“不错,我先去和公孙先生有一番畅谈,觉得他的提议没有错,现在我们梁山看似强大,但其中也有不少顽疾,想要祛除这些隐患正需要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所以我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觉得是时候由暗转明了,也许借助大宋朝堂的压力可以让大家放下一些成见力量往一处使。” “很好,这个提议我也是赞成的。”吴用认真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吴用本来就是宋江的心腹,一切大事上都是以宋江的意见为准,所以宋江就算没有提前和他相商,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果然见吴用没有任何芥蒂,宋江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高兴,微笑点头道:“我就知道军师你最懂我!” 吴用得了宋江的赞誉也是微微一笑,但旋即又脸色一肃,道:“公明哥哥,这次藏身在幕后主持大事之人绝对是一个果决之辈,路天行只是稍稍露出了一丝破绽,对方就立即发动总攻,这说明对方是个极有主见之人,不会轻易被外人的小动作迷惑,所以公明哥哥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这边我可以再去试试和对方当面一谈,看有没有办法让对方暂停总攻。”话虽如此,但是从吴用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他并没有任何把握,毕竟从对方的一系列动作中就可以看出,这绝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所以即便他自诩才智高绝,但是面对这样的对手心中也是没底。 宋江也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求拖延朝廷已经发动的总攻有些过分了,所以也没有指望吴用能够做到,他微微点头道:“尽力就好,这边我会敦促公孙先生加快速度,你不用太过担心。” 现在情况紧急,两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就没有再耽搁,从楼船舱室内出来之后便分头行动了起来。 路天行在被岳飞指出自己的失误之后,便明白了自己再难入刺史府的法眼。不过他是一个极为务实的性子,虽然心中失落,但是却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摆在了自己的位置。 在见识过岳飞的厉害之后,他立即就把自己摆在了听令行事的执行者位置上,一切听从岳飞的吩咐行事就好,只要自己能够认真完成岳飞交代的任务,自己至少还有希望从这次事件中脱罪。 如果不是有岳飞过来插手,自己恐怕连脱罪的机会都难有,所以路天行在执行总攻命令时,也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事。岳飞的要求是以最快的速度攻破水泊星,虽然没有限定时间,但是他自己却不能不给自己一个时限,所以他给下面诸将士的命令是半炷香(一刻钟)的时间内必须破了水泊星的防御圈。 1-24 天助 能够下达这样的命令,路天行也是经过衡量的,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将士们一定能够做到,因为他已经赋予了下面率队进攻的校将最大的权限可以动用飞舟进行爆破,也就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死士。 一般的战争中从来不会有死士出现,一旦出现死士那必然就是不死不休之战,在这种战争中双方从来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路天行现在来说,这一战他必须打得漂亮,这样也许还能够从岳飞这里挽回稍许印象,所以他才会不惜动用死士。 领军的校将得到路天行这样的命令,便知道这一战必须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完成破防,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军法严惩,这个绝对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讲。 所以在全军发动之后,所有的将士都开始搏命。这也是战场上梁山一众头目纷纷向宋江传讯的原因,因为外面的戍儋军突然就像疯了一样,丝毫不惧伤亡,突然就全面发动强攻,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如果说之前戍儋军投入的兵力是三成,发挥出来的战力是五分,那么现在戍儋军投入的兵力就是十成,发挥出来的战力就是十二分,这突然而来的爆发,又怎么可能不让身处一线的梁山众头目心惊。 要知道很多梁山匪徒都是不知道宋江和公孙胜的谋划的,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泊星草防御圈就是他们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朝廷军队攻破,那他们就要和朝廷大军短兵相接,这在他们看来最后的结果是必死无疑,所以大家都慌了,一时间士气大跌,各方战场都显得岌岌可危。 宋江也是接到各方战场传来的消息才不得不现身前往各处战场给大家加油打气,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大家伙多撑一阵,能够给公孙胜争取更多的时间来进行布局。 这次宋江就要让大宋朝廷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小觑自己,想到自己接下来即将完成的壮举,他心中其实是十分激荡的。 …… 另一边,赵镝也没有想到李逵的头会这么铁,竟然完全不管梁山上其他人的意见,死活拉住自己一定要为他作保,赵镝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本来在赵镝的计划中是要独自面对梁山其他人,自己直接出手将这些人斩杀,然后抢夺对方手中的飞舟直接进行逃亡的。 现在被李逵这样一闹,他都不好直接下手了,而武松与樊瑞二人也不敢在李逵犯浑之时过分刺激这夯货,以至于大家都僵持住了。 李逵劝说着赵镝跟自己一起去见宋江,他拍着胸脯向赵镝保证自己一定确保他的安全,绝对不会让宋江把他交给朝廷。 赵镝当然不想前去送死,直言自己已经杀了林冲,双方已经没有和解的可能,自己唯一求的就是李逵两不相帮。 李逵这货却依然拍着胸脯保证,之前双方都是误会,他会替赵镝向宋江求情。 李逵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镝直接就被他给逼到了墙角,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赵镝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本来他只是想要利用一下李逵,结果现在却把自己给套了进去,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赵镝也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李逵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一咬牙直接道:“那李大哥你现在就可以联系宋江头领,只要他亲口承诺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那我就和李大哥你一同前去和梁山众位好汉相见。”真到了要面对的时候,赵镝也会做逃兵让外人看轻,所以他只需要宋江一诺,那就不惧独身闯一闯虎穴龙潭。 赵镝的表现顿时也让武松和樊瑞二人高看了一眼,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有李逵作保,也绝对没有那份单刀赴会的勇气。 李逵得了赵镝的保证之后,却十分高兴,真的就当场动用了传讯符和宋江进行沟通。 …… 宋江接到李逵传讯时正在各方战场巡视鼓舞下面将士们的士气,同样也亲眼见识到了战场上朝廷大军的疯狂,说实话,他心中虽然对自己准备的后手有底气,但是在见识过朝廷大军的疯劲后心头多少还是蒙上了少许阴影。 却没想到李逵这边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在接到李逵的传讯之后,他心念急转,双眼之中闪烁着兴奋之色,也顾不上巡视什么战场了,直接摸出一张传讯符给吴用那边传递消息。 可以说,李逵给他带来的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先前宋江本来对李逵下去寻人并不报什么希望,所以他和吴用两人那怕在这种危急时刻没有也没有指望利用赵镝这个棋子做什么文章。 虽然他们已经发现了赵镝和小狄两人的价值,但是这两人已经脱逃,他们就算有心拿他们二人做筹码一时半会也抽不出人手去做这事,所以心思完全没有放到赵镝两人身上去。 谁也没有想到李逵这个本来在他们看来完全不做希望的夯货竟然会如此顺利地找到赵镝,并且这么快就和对方达成了和解,这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宋江和吴用两人的预料。 在接到李逵的消息后,宋江心中的激动简直是难以言表,真的有种天助我也的兴奋,要不是宋江的城府够深的话,他都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了。 宋江没有仰天大笑,另一边正开启墨镜和路天行再次联络上的吴用,却直接在镜像中大笑出声。 吴用在接到宋江消息时,立即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有了这个消息做筹码,别说朝廷大军现在还没有攻破自己的防御圈,就算是现在攻破了防御圈,他也有把握可以逼得朝廷大军退军,因为现在最大的筹码已经被他们捏在了手上了。 所以吴用一边大笑着对路天行道:“路统领,现在请你们立即停止进攻,同时也请您身后真正的主事人现身一见,因为我刚刚得到消息,人犯已经被我们找到并且已经擒拿,如果你们还要进攻的话,那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见到活着的人犯。” 1-25 霸道 手中握着赵镝这张牌,吴用自持有了足够和朝廷方面谈判的筹码了,所以显得极为有恃无恐,他一边大笑着威胁路天行,一边暗中给宋江回信,让宋江尽快把赵镝弄过来,只有让赵镝现身,他才能够掌控主动权,接下来的谈判他要从大宋朝廷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来。 路天行显然也没想到梁山众匪竟然这么快就把赵镝给擒下了,要知道之前吴用可是说了赵镝现在是一位玄境强者。 路天行自己也不过是一位玄境巅峰武者,自然知道一位玄境强者的厉害,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还是有些小觑了梁山众匪的实力啊,一位玄境强者在他们手中竟然显得如此羸弱! 当然吴用的话路天行也只敢半信半疑,而且现在他是打定了主意,一切行动他只需听从岳飞的指挥就好,所以他面对吴用的要挟根本不做任何回应,只是暗暗通过传讯符把这边的情况转告给了岳飞,一切任凭岳飞做决断。 吴用见路天行不做任何回应,心中也暗自有些心焦,朝廷大军全力进攻展现出来的实力还是相当可怕的,他知道泊星草的防御圈在百万大军的狂攻下绝对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他一声冷哼道:“路统领,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我实话告诉您,我家山主已经下令,只要朝廷大军敢攻破我水泊星的防御,那我们就直接将人犯斩首以血祭我梁山战死的儿郎!” 吴用以赵镝的性命作为要挟,一来是想要迟滞朝廷大军的疯狂攻击,二来也是想要看看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否准确,毕竟猜测永远只是猜测,只有真正证实了之后才能够令人放心。 不过看路天行突然沉默不语,吴用对于自己的猜测有多了两分把握,所以威胁之言说得越发狠了。 岳飞在接到路天行传讯之时,也是微微一愣,他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赵镝竟然又会出现这样的转折,说实话,这种情况下他都觉得微微有些棘手,毕竟他得到的上级命令是一定要将赵镝活着带回去。 不过岳飞终究不是常人,心中只是略作思忖便有了决断,直接一个闪身便从五牙楼船上飞跃而出,虚空中几个闪烁之下便横渡十余里,出现路天行所在的飞舟前,盯着影像中的吴用平静道:“听说你要见我?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岳飞突然出现在影像中,脸色平静无波,根本看不出丝毫喜怒,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吴用,却让吴用忍不住瞳孔微缩,因为岳飞出现得太过突兀了。 仅仅只是一个出场,岳飞展现出来的实力就让吴用心生忌惮,因为岳飞身上根本没有着甲,这是凭借着肉身之力就横渡虚空而来,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岳飞是一位超脱玄境的存在。 现如今的梁山上还没有一位超脱玄境的强者存在,也就是说以岳飞的实力是完全可以横扫整个梁山,这样的强者如何能不令吴用心生忌惮。 岳飞的强势出场,轻轻松松地就震慑住了吴用,让他不敢有丝毫放肆。 看到吴用一时间哑口无言,一旁站立在岳飞身后飞舟上的路天行忍不住嘴角微翘,显然看到岳飞一现身就震慑住了嚣张的吴用心中顿觉畅快,要知道自己屡屡在梁山这群山匪手中吃瘪,他心中早就已经憋着一股邪火,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发泄,此时见吴用在岳飞手上吃瘪他心中当然高兴。 吴用也很快回过神来,不过面对看似平淡实则强势的岳飞,他也不敢不放低姿态,对着岳飞拱手道:“大人想必是琼洲府过来的大人物吧?!” 岳飞面对吴用的询问,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道:“有什么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好,大人既然这样说了,那某就直言了。那叛逃出来的人犯想必才是大人此次过来的真正目的,所以我们也不敢不交出此人,只是需要大人给我们一个承诺,如果我们交出人犯,希望大人立即退兵,并承诺五年之内绝不派兵过来围剿我水泊梁山。”面对一脸平静的岳飞,吴用莫名地就心中紧张不已,以至于连讨价还价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实在是岳飞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太震撼人心了,所以吴用直接就将自己的底线和盘托出。 岳飞虽然强大,但是终究不是面对面站在一起,所以吴用虽然心中紧张,却还是能够紧守自己的底线。 岳飞听完吴用的条件,脸上冷厉一笑,道:“呵,好大的胃口,如果本将不答应呢?” 吴用见岳飞丝毫不为所动,尤其是对方那一副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态度深深刺激到了他,顿时也激起了他的凶性,渐渐把心中的畏惧给冲散了,他阴狠地盯着岳飞道:“呵,我们本来就是一群亡命徒,靠的就是敢拼敢打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求一口饭吃,将军如果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们,那就是逼着我们拼命了。谁想要我们的命,那我们拼死也要咬对方一口,就不知道将军承不承受得了这两败俱伤的代价。我知将军被派来攻打我水泊梁山的目的应该就是营救那两个从戍儋军军营内逃出的甲奴,就不知道将军救出去的是两具尸体,这个结果将军能不能够担得起?” 吴用的语气变化丝毫没有让岳飞有任何表情变化,依然是一脸轻蔑之色看着吴用,语气中的不屑之意更是表露无遗,轻笑一声道:“嗤,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威胁本将?三息之内本将可摘你头颅,你信不信!” 岳飞面对威胁丝毫无惧,那股强大的自信即便是通过镜像也能够清晰传递过去,仿佛他说出的话就是天地真理,双方那怕隔着数十里的虚空,中间更有一道泊星草的防御圈阻挡,岳飞说出三息之内取他性命之言,吴用竟然在岳飞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中感受到强烈的威胁,一时间竟然不敢做任何应答。 岳飞见吴用不语,他直接一拂袖转身,只留给吴用一道渊渟岳峙的背影,还有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八十息(八分钟)的时间,破防之时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破防之时我还见不到人犯,你们全部都要,死!”最后一个死字岳飞说得斩钉截铁。 1-26 汇聚 吴用显然没想到岳飞如此霸道,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敢反过头来威胁他,还直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说实话,吴用一点也没有料到岳飞现身后的反应,岳飞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所以他现在完全拿不准岳飞的脉,不知道岳飞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自己对赵镝两人的重要性的猜测有误,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岳飞转身拂袖而去。 路天行看到吴用一脸的失魂落魄之态,心中别提多开心了,他强忍着笑一脸严肃道:“不知道吴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换着之前路天下是绝对不会以先生来称呼吴用,可现在他偏偏就用了这个称呼,由此可见他心中是多么高兴,整个人的心态都变了,言语之中风度尽显。 不过此时的吴用心绪已经被岳飞给彻底搅乱了,路天行的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吴用对路天行的问题没有做任何回应,而是直接再次动用传讯符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转告给了宋江,以便宋江那边能够及时做出正确的抉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朝廷这边是绝对不会停止进攻,那公孙胜那边就必须要在朝廷大军攻破防御圈之前将所有的布局准备好,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这边的胜算,所以吴用在发现自己预备好的所有办法都无法撼动岳飞的决心之后,他就必须第一时间将这个结果告知宋江,这样能够让宋江和公孙胜随时调整自己的进度。 宋江在接到吴用的传讯之后,眉头忍不住又紧皱了起来,他没想到李逵这边给了他一个惊喜,吴用那边反而出了岔子,尤其是知道主持战争的朝廷官员竟然是一位强硬霸道的超玄境强者,这个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消息。 岳飞的强硬态度让梁山这边的一切阴谋诡计都只能成空,身为弱势的一方,梁山这边剩下的就只有被动承受朝廷大军的进攻了。 宋江虽然被吴用传回的消息给震惊了一下,但是他终究是一位枭雄,并没有被岳飞的强大给吓住,他只是略作沉默之后就分别给吴用和公孙胜进行了传讯,给吴用的传讯是让他依然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先让李逵带着赵镝前去他那边和路天行他们见面,他在一旁见机行事,能利用赵镝迟滞朝廷大军的进攻就继续利用,真没有效果的话再带赵镝过来和自己会面也不迟。 另一边给公孙胜传过去的消息自然是告诉他还有多少时间朝廷大军就要攻破水泊星的防御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传讯过后,宋江继续在各方战场巡视,给下面的将士们加油打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唯有他亲身来到一线战场上,才能够安抚得了人心。如果宋江不亲自上战场的话,恐怕现在梁山这万余兵卒就有崩溃的可能。 密集的泊星草编织而成的防御圈此时已经岌岌可危,朝廷大军集中攻击的十处地方已经隐隐有天光透射出来,透过一些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朝廷大军中的将士们趴在防御圈上举着刀剑疯狂斩杀着泊星草的藤蔓,即便身处防御圈内的梁山兵卒透过缝隙顶着长枪猛刺那些趴伏在藤蔓上的官兵,却依然无法阻挡官兵们前赴后继,而率队的梁山头目们那怕想尽一切办法催发泊星草急速生长也无法赶上外面官兵斩杀藤蔓的速度,所以十处战场全部都随时有破防的危险。 如果不是宋江来回巡视,为众人鼓舞士气,那些举着长枪刺杀外面官兵的喽啰们恐怕早就已经撂挑子了。 梁山这边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些,以一千人对十万人,梁山上的兵卒们不但难有休息时间,而且脑中的一根弦一直要紧绷着,随时随地来回巡梭,就怕自己一个没注意,被官兵寻得机会打穿防御出现突破口。 先前朝廷大军一直围而不攻,只是时常发动一些袭扰,这战场上的千把人还能够挺得住,相互之间交替着进行休息。 可是自从朝廷大军全面发动总攻之后,这一千人就不能有半刻休息时间,不但不能休息,而且还有紧绷着心弦,这种高压下正常人根本承受不来,尤其是知道外面那是十万大军,一旦被对方破开防御,自己在对方手下那绝对是只有被屠的份,这种心理负担下,谁能够受得了。 如果不是旁边一众梁山头目们在侧镇压,且随时为他们拾遗补缺的话,以官兵如今凶残的攻击速度,梁山这万余兵卒恐怕连十息(一分钟)都难以支撑。 可是即便现在已经支撑住了百八十息的时间,看着头顶越来越多的缝隙,梁山兵卒还是忍不住要心生绝望,因为他们真的看不到守住的希望,外面的官兵太多了。 要不是梁山上强者头目众多,每处战场上均有十余强者压阵,这些喽啰们恐怕早就造反了,所以宋江虽然一直在各处战场游走,也不过是在尽自己最后一份力希望多为公孙胜那边争取一些时间。 不过看到各处战场上的防御圈裂隙渐多,战场上的士卒头目们已经有些应接不暇,他也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花费近年时间带领一众兄弟建立起来的防御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宋江心中也是暗暗发狠,这次一定要给大宋官军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这股势力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另一边李逵在收到宋江回讯之后,立即将手中的传讯符递给赵镝,让他自己查看传讯符内宋江给出的回讯。 传讯符内的回讯内容很简单,直接就答应了赵镝的要求,并要求李逵立即带赵镝前去见他。 赵镝看过内容之后,也不再找借口了,直接点头应下:“好,那我就随李大哥你一起去见一见梁山上的众位英雄。” 得了赵镝的同意,李逵也十分高兴,哈哈大笑着捶了捶赵镝的胸膛道:“好,这才是俺铁牛的好兄弟。”说完也不等赵镝同意,直接抓着赵镝的衣领纵身一跃便回到了半空中的飞舟上,然后吩咐飞舟驾驶人员向着高空某地飞去。 1-27 疑云 赵镝对于李逵的鲁莽行径早就见怪不怪了,被他抓着衣领提溜上飞舟也不做挣扎,上了飞舟之后也只是静静站在船舱内看着李逵指挥着飞舟向着天穹某个方位飞去。 赵镝早就从林冲口中知道了水泊星外的泊星草编织起来的防御圈高有三千丈左右,形成一个闭环笼罩着整个梁山山脉,在天穹之上化着一个扇形防御圈,这个防御圈的面积大概有三万顷(680个天安门广场)方圆。正是因为有这么大的面积,所以官兵才会一分为十,开启十个战场同时作战,因为这样可以最大化分化梁山众匪的战斗力,同时还保证自己这边的最强战力。 关于十处战场的位置,赵镝也从林冲口中知晓了,看李逵指挥飞舟的行进方位,似乎并不是任何一处战场的位置。这虽然让赵镝心中微有疑惑,但是他却并没有出声询问,他知道梁山上有三牙楼船一艘,蒙冲斗舰两艘,飞舟十八艘,有可能宋江乘坐的楼船就在这个方位也不一定。 越是临近天穹防御圈,越能够感受到上面战况的激烈,远远的便有激烈的喊声传来,都是一些头目们在指挥着下面士卒们激战,显然战况极其不佳,那些头目们声嘶力竭地叫骂着一边指出下面士卒的错误,一边又大声鼓舞着他们多杀敌,还时不时参杂着一些危害性讲解,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光是听一听这些嘈杂的声音就能够想象到那边场面的混乱。 飞舟的速度被催动到了极限,很快便蹿到了吴用所在的位置,远远便看到飞舟前方的光幕,同时也看清楚了光幕上的影像,甚至光幕上路天行说话的声音传来了出来,他都能够听得清楚,远远的便听他一脸微笑地劝解着吴用:“吴先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三十息我们就能攻破贵方的防御圈,如果你还不做决断的话,那岳校尉那边肯定是言出必践,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的!” 说实话,眼前的这番光景是赵镝也没有想到的,看着半空中的光幕影像,赵镝有种回到现代社会的错觉,不,准确的说是有种进入科幻时代的错觉。 毕竟光幕视频通讯这样的场景即便是赵镝穿越过来时,以当时地球科技也只是在科幻电影中才能够看到,却没想到这样的画面会出现在现实中,而且是出现在现在这个还处于古代封建社会的世界中,这样的视觉冲击对于赵镝来说都是一种刺激。 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些玄奇,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奇幻的手段,哪里还是他固有思维中的古代社会印象,这玄奇手段比之原世界的科技手段还要先进。 不过赵镝虽然心中惊讶,脸上却波澜不兴,自从上了飞舟之后他整个人就沉默了下来,这是他心中早就定下的策略。来见宋江还是表现得低调一点好,毕竟宋江此人怎么说也是个枭雄人物,绝对比戴宗还要难缠,自己还是秉持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原则为好。 赵镝远远的便打量着站在光幕前的吴用,听到路天行称号他为吴先生,便大概猜测出来了他的身份,不过从飞舟上其他人的装扮和神情气度便可以轻易看出,这里的主事人应该就是吴用,宋江并不在此。 赵镝也没有对宋江让李逵带着自己来这里产生任何怀疑,毕竟远方战场上的交战梁山人明显处于下风,宋江临时去了其他地方督战也是有可能的。 倒是站在飞舟船头上的李逵搭眼一瞧不见宋江的身影,立即便出声叫道:“加亮哥哥,公明哥哥去了哪里,他让俺带赵镝兄弟过来见他,自己怎么跑没影啦!“ 也就只有李逵这夯货敢用数落的口吻说宋江,换着其他人这样说,估计早就被宋江给弄死了。 吴用听到李逵的嚷嚷声也从沉默中缓过神来,他知道自己一直等待的筹码终于出现了,所以他转头对李逵微微一笑,招手道:“公明哥哥去巡视战场了,你且带赵镝兄弟过来我这与路统领见上一见。“ 李逵不疑有他,在梁山上很多时候吴用是可以代表宋江发号施令,所以得了吩咐李逵也不迟疑,直接抓着赵镝的衣领纵身一跃便来到了吴用身边,斜乜了光幕上的路天行一眼,道:“加亮哥哥,干嘛还要让赵镝兄弟跟这些朝廷鸟人相见?公明哥哥可是答应俺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吴用自然知道宋江‘答应‘过李逵不将赵镝交给朝廷的要求,不过在路天行面前却不能露这口风,他直接摆手道:“铁牛勿要心急,公明哥哥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向来是一诺千金,答应过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 制止了李逵多嘴,吴用才转头向路天行道:“路统领现在相信我们的话了吧?这位就是赵镝兄弟,我们对赵镝兄弟可一直都是以礼相待,而且赵镝兄弟也答应加入我水泊梁山了,所以你们也可以死心了,除非你们将我梁山上下全部屠戮干净,否则休想我们出卖自己的兄弟。“ 这番话吴用说得是铿锵有力,仿佛成了正义的化身,甚至还亲切地拍了拍赵镝的肩膀。 赵镝冷眼旁观不动声色,面对吴用那副亲切的模样,他也笑咪咪地点头以作回应,只是心中却多少起了些疑心。 如果只是不想交出自己,完全没必要多次一举,让自己现身来和朝廷中人见面。只是他想不通其中的关窍,毕竟吴用可是当着他的面直接回怼朝廷中人,这是完全撕破脸的节奏,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不用再担心两方沆瀣一气把他给卖了。 莫非是为了收服自己的忠心? 思来想去好像这是唯一的解释,只是自己有值得梁山如此重视的价值吗? 赵镝心中多少还是有点疑虑,感觉自己还是没有把握到问题的关键,只是他现在势孤力单,想不通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搁置继续观望,只要有问题那总会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这个急不来。 1-28 破防 之前是吴用面对路天行的劝说沉默不语,现在赵镝现身,路天行面对吴用那番铿锵有力的措辞,突然变得沉默了。 双方形势突然之间就反转了。 没办法,赵镝的现身让路天行不敢乱做决断,所以他只能偷偷给岳飞再次传讯,一切由岳飞来做决定。 岳飞在接到路天行的传讯之后,很快便给出了答复:别管他说什么,尽量拖住他们。 路天行显然也没有想到岳飞竟然会给出这样的答复,一时间都有些懵了,他完全把握不到岳飞这话的用意。 他却不知道岳飞在接到他传讯之时竟然会心一笑,显然他对于这个情况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在接到传讯的第一时间就给路天行回复了那句话,然后他身影一晃,在半路上一个转折,直接往最近的一处战场冲去。 半路上,岳飞还给自己的手下进行了一番传讯,然后在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最近的战场上,也不做任何停留,直接便冲着战场最中央攻伐得最激烈的地方落了下去。 半空中还没有落到泊星草的防御圈上,岳飞身上便银光一闪,突然就一身银甲将他全身覆盖,同时还有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出现在他手上,只听他一声断喝:“给我开!“ 手中银枪突然爆发出来一阵耀眼至极的光芒,然后在岳飞断喝声中,直接被他脱手一掷,长枪瞬间化着一条银龙冲着下方已经众官兵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泊星草防御圈怒冲而去。 银龙如怒,一路摧枯拉朽,瞬间就将已经薄弱得如同筛子一样的泊星草防御圈给直接洞穿开来一个百丈方圆的大口子。 一击洞穿梁山这最后一道防御,银龙兀自没有停止,只见它继续俯冲,对着下面的一艘飞舟就直挺挺地扑杀了过去。 谁也没有想到岳飞会突然出手,而且这么容易就将上万将士一直拼尽全力斧凿的防御圈给破开了。别说下面的梁山一众山匪没有想到,就是亲眼目睹岳飞出手的十万官军也是被他的手段给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被这惊天一击给震撼得倏然一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银甲披身的岳飞。 岳飞却没有做任何停留,只见他身影一晃,便从防御圈洞开的破口中冲了过去,空中只留下他一道漠然之声:“敌防已破,全军出击,给我杀!“ 岳飞的命令惊醒了一众官军,瞬间整个战场都好像被点燃了,十万官军同时同时仰天长啸:“杀!“ 说实话,这段时间戍儋军过得是十分憋屈,被水泊梁山众匪成功偷袭了大本营,还劫掠走了大批灵谷,这对于他们来说本是奇耻大辱,全军上下都憋着一股劲要报仇雪恨,却没想到来到水泊星竟然一直被上面压着不让进攻报仇,还要配合着上面的命令佯攻施压,让上面能够和这些卑贱的山匪谈判成功,这其中的委屈也就可想而知了。 之前路天行下令发动总攻之时,整支戍儋军不知道有多兴奋,以至于路天行留下的后手都用不上,光是这第一波攻击差点就破了梁山的防御圈。现在有岳飞动手直接破开百丈大的口子,身处在这个战场上的十万戍儋军怎么能不兴奋,全部都嗷嗷叫着紧随岳飞身后往水泊星内冲去。 另一边梁山军中的十余名头目很快也回过神来,看到岳飞的银枪化着长龙冲向自己的这边的飞舟,他们一个个暗叫一声糟糕,飞舟上搭载的全是梁山上的喽啰士卒,根本没有人可以挡得住那银龙的一击,而且现在防御圈已经被破,他们也用不着四处救火,所以全部都飞身向飞舟这边冲来,希望能够抢在银龙之前救下飞舟上的上千名手下。 动作快的已经运足了真力脱手将手中的兵刃甩出,直接攻向俯冲而下的银龙。 在这处战场的头目们分别是鲁智深、杨志、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周通、李忠等人,反应最快的是鲁智深,在银龙冲破防御俯冲而下时,他手中镔铁铲便化着一道流星直接撞了过去。 只是鲁智深实力终究不如岳飞,那镔铁铲和银龙对拼一记后,直接被银龙给弹飞了出去,丝毫没有迟滞银龙的速度。 第二个出手的是杨志,杨志手中长刀卷起一片光晕将自己包裹其中,整个人化着一道流光直追银龙而去,终于在半途上截住了银龙,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脆响过后,他身化的流光崩散,整个人七窍喷血从银龙的身侧暴退,同时大叫着:“小心,来人不可力敌!”显然他在银龙手上吃了大亏。 其他人则各自施展着身法向着飞舟扑去,在得到杨志提醒之后,他们便知道这银龙的力量过于可怕,所以聪明如张青者直接飞身进入飞舟内,一脚便将操控飞舟的手下踢开,然后自己驾驭着飞舟赶紧避让银龙的冲击。 其他人虽然知道银龙可怕,但是为了护住飞舟,纷纷出手从侧面攻击银龙,希望能够稍稍为张青争取一点时间。 飞舟在张青的全力操持下,瞬间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大,咻的一声,险之又险地从银龙的口下躲避了过去,只是银龙的龙尾扫中了船尾,啪的一声脆响,飞舟的尾巴上裂开了一道丈许的缝隙。 这一下真是险之又险,所有人都摸了一把冷汗,同时也感受到了生死危机,全部都将目光盯向了紧随银龙而来的岳飞。 岳飞一身银甲熠熠生辉,从防御圈破口中落下之后,只是对着银龙微微一招手,那银龙便一个摆尾嗖的一声,化着一个银枪落回了他的手中。 另一边鲁智深也堪堪将自己的镔铁铲接了回来,缓缓向飞舟那边靠近,他看到银龙化枪落入岳飞手中,一张阔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仅仅只是银枪的脱手一击就让他们所有人出尽全力,最后还是落得这样一副狼狈的下场,由此可见此人实力之强横。 鲁智深知道自己这些人有大麻烦了,他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恐怕也挡不住这人三招两式。 自己该怎么办? 1-29 鲁陨 梁山上的人员虽然个个都嘴里讲着义气,但是上万人员相互之间总有关系好或是有矛盾的,自然而然地就会衍生出来派系,现在这个战场上的人就都是鲁智深这一系的人员,所以鲁智深身为自己派系的主事人,自然需要想办法保全自己这些手下。 不过已经见识过岳飞的实力,鲁智深心中却深深地感到一股无力。 该怎么办呢? 岳飞却没有给鲁智深思考的时间,他手中长枪一晃,枪尖指着鲁智深一群人嗤笑道:“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也敢与朝廷为敌,简直不知死活。既然你们想要找死,那本校尉就成全你们好了。” 说完这句,岳飞身影一晃就朝着鲁智深一群人杀了过来。 鲁智深本来就是个宁折不屈的性子,也正是他性格豪爽义薄云天,所以身边才会渐渐聚集着一群性子相近的兄弟。 一开始鲁智深还感受到压力,心中还在思考着如何营救身边一众兄弟,可是岳飞却根本不给他时间,直接二话不说就杀了过来。 面对实力强悍得令人绝望的岳飞,如果岳飞以势相逼,把他身后的一众兄弟和手下作为人质逼迫的话,也许鲁智深还有可能屈服,但是岳飞一上来就是要赶尽杀绝,那鲁智深也就没什么好忌惮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所以鲁智深同样一振手中镔铁铲,将它横在身后将所有人护在身后朗声道:“众位兄弟你们先走,这人交给我就行了。” 显然鲁智深已经打算拼死和岳飞一战,就算是死也要拖住岳飞一时三刻,给自己这些兄弟留下一点脱逃的时间。 不过杨志几人都不是那种抛弃兄弟独自逃命的人,否则也不会和鲁智深走到一起,所以当场杨志就愤然叫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岂是怕死之人?!“ 鲁智深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再晚谁都别想走了,所以他沉声道:“如果还把我当大哥,就立即带着所有人离开,否则,你们就别认我这大哥了!“说完这话,他手中镔铁铲一振,迎着岳飞纵身而上。 杨志几人听出了鲁智深言语中的决绝,心中微微一叹,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办,所以他们纷纷退守到飞舟上,驾驭着飞舟转身而逃。 岳飞看到鲁智深独自一人迎上来,便知道对方意思,只见他手中长枪一挑,瞬间幻化出来一片枪花,兜头就向着鲁智深笼罩了过去,同时一声冷笑出声:“呵,不自量力。“ 迎着岳飞的枪芒,鲁智深手中的镔铁铲同样上下翻飞,在身周布下了一片幻影将自己包裹起来,显然是希望借此和岳飞的长枪对抗。 不过枪芒在和铲影交错之时却没有听到一声金铁交鸣之时,反而有一连串噗噗噗噗脆响从交融的枪芒和铲影中传出。 枪芒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突然而起,又疏忽而散,岳飞兔起鹘落,从进击到收手前后时间都不到一息,等他束手之时已经从十丈高空落到了鲁智深面前,而此时的鲁智深全身上下一排排的血窟窿足足有三四十个,鲜血汨汨从中溢出,让鲁智深瞬间便成了一个血人。 岳飞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多停留,直接身影一闪,整个人化着一道银色流光眨眼便远遁到了天际,只在原地留下冷冷的一句话:“看你还算有点担当,竟然接下本校尉一枪而不死,那便给你一个面子。“ 显然岳飞的意思是给鲁智深一个面子放那些逃跑的人一马,所以他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飞遁而去。 岳飞身化流光消失在了天际,鲁智深还兀自呆立在半空中,只听他嘴里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然后脑袋往胸前一耷拉,好像这句话耗尽了他全部力气,整个人突然就失去了全部力量,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鲁智深虽然全力以赴,却没能挡住岳飞一枪,全身上下三十六枪,枪枪被捅在了要害上,一身武脉就在岳飞这轻飘飘的一枪之下全被毁了。 不过鲁智深的武道功法比较特殊,全身要害虽然被破,但是一身的铜皮铁骨且生命力旺盛,竟然奇迹般得在这种重伤下依然活了下来。 只是一身武艺被毁,自然也就无法支撑御空,以他现在的伤势从半空中跌落,那是必死无疑,这也可能是岳飞没有再出手的原因吧! 岳飞和鲁智深的交手说起来复杂,其实双方兔起鹘落时间也不过一息,天穹之上的戍儋军纷纷从破口中降临,就刚好看到岳飞一枪‘斩杀‘鲁智深的一幕,眼看鲁智深从半空跌落,所有人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纷纷向着张青他们驾驭的飞舟追杀过去。 鲁智深和岳飞交手的场面自然也落在了杨志他们眼中,他们一个个后牙槽都咬碎了,目眦欲裂地眼睁睁看着鲁智深浑身浴血从半空中跌落。 杨志首先受不了,对身边的一众兄弟叫道:“大哥的尸首必须找回来,这事我来办,你们先走!”说完根本不给其他人阻止的机会,从飞舟上冲了出去向着鲁智深跌落的方向追去。 其他人虽然一个个同样愤怒至极,但是看到戍儋军纷纷向着他们追来,他们也不好抛下身边一众手下,毕竟戍儋军中同样有不少高手,他们要是离开了一旦被戍儋军追上,自己这边一众手下就只有被屠的份了,所以众人只能够掩护着飞舟继续遁逃。 戍儋军中也有将领看到杨志从飞舟上脱离,自然有分兵前去截杀,要知道这段时间他们可是憋屈坏了,针对这水泊梁山众匪,他们是一个也不想放过,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杨志出逃。 另一边岳飞在脱离战场之后便没有再去管戍儋军和梁山众匪之间的战争,他直接凭着记忆向着吴用他们所在的方位飞遁而去。 这次岳飞亲自出手破开梁山的防线,目的可不是为了剿杀梁山这些山匪,他真正的目标还是赵镝,这也是他给路天行传讯,让他尽量拖住吴用的原因,因为只要目标明确,他就十分自信,以自己的实力能够轻松将赵镝从梁山手中夺走。 1-30 悍 岳飞进去的速度极快,从他收到路天行传讯,再到他一击破防,再一枪败鲁智深,然后从战场闪身而去,前后只不过几息时间而已。 等岳飞嗖的一声冲到吴用他们所在之处,也不过仅仅刚刚过去了六息时间,吴用这边甚至都还没有接到防御圈被破的消息。 岳飞的突然出现,震惊了所有人,尤其是唯一见过岳飞的吴用更是如同见鬼一般指着岳飞讷讷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飞手中长枪一振,冷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更意外的还在后头呢!”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和吴用废话直接一枪便扎了过去。 吴用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反应却一点也不慢,在见到岳飞的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这人绝对是来者不善,他也顾不上和路天行再说什么,直接一招手将自己的墨镜收回,然后转身便躲进了飞舟船舱内亲自驾驭着飞舟夺路而逃,同时对着另一艘飞舟上的李逵等人叫道:“快挡住他,他是朝廷派来的高手!” 虽然不知道岳飞的实力如何,但是在看到岳飞独身而来,吴用本能的直觉第一时间便感受到了危机,所以自己根本不敢和岳飞对碰,只能够向李逵他们求援。 李逵虽然看到吴用第一时间夺路而逃,心中不免对他生出几分鄙夷,但是在吴用叫出岳飞是朝廷高手时,这夯货不惊反喜,尤其是看到岳飞一身银甲披身,一来就对他们大打出手,他心中便本能地心生厌恶,手中双斧一舞,对着岳飞就是一声断喝:“兀,那朝廷狗贼,且先吃你铁牛爷爷一斧!”只见他铁塔一般的身子在飞舟上猛然一跺脚,身体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接爆射向岳飞,双手中的巨斧舞得像两道风火轮一样,对着岳飞就是一阵猛劈。 岳飞一开始见到吴用竟然抢在自己出枪之前就选择夺路而逃,连挡自己一挡的勇气都没有,心中暗自鄙薄:这梁山众匪果然是无胆之辈! 却没想到另一艘飞舟上的李逵竟然会如此悍勇,要知道同样身为武者,双方之间的气机感应可是十分敏锐的,自己一出枪瞬间枪势就爆发了出来,玄境武者第一时间就能够感受到自己这一枪的可怕,别说主动对自己出手,他们能够不被自己的枪势夺了心魄,能够将自身武艺发挥出来全部实力就算是勇者了。 就像鲁智深一样,虽然感受到自己枪势中碾压式的恐怖威能,却能够拼尽全力和自己有来有往地交手一招,那就已经算是玄境武者中的佼佼者了。 可是这身如铁塔一般的巨汉却和鲁智深又有所不同,似乎这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那怕自己枪势再强,在这人眼中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是一位悍不畏死的真正悍勇之徒。 岳飞在李逵出手的瞬间便对他做出了这样的评价,虽然双方处于敌对之位,他眼中也忍不住生出一份激赏之色,所以面对李逵全力出手,他也不得不手中长枪一挑,放弃了对吴用的追杀直接改变了枪势,对着半空跃斩而来的李逵迎去。 岳飞的突然出现,同样让赵镝眼眸中精光微闪,尤其是岳飞出枪的那一瞬间,赵镝同样感受到了那一枪的可怕,他心跳都在那一瞬间加速了几拍,这绝对是一位难敌的高手。 不过赵镝脸上却波澜不惊,毕竟他心中还有许多的疑虑,所以他虽然口中答应加入梁山,心中却依然做着两手准备,毕竟从目前的形式来梁山想要挡住朝廷大军的希望十分渺茫,所以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赵镝依然打算带着小狄出逃,他才不会去管梁山人的死活,所以看到岳飞一现身就和梁山人对上,他一点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那怕出手之人是李逵他也不会顺便出手。 更何况赵镝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突然现身的朝廷高手太过强大了,无论是在林冲还是李逵身上,他都没有感受到岳飞带给他的那种危机感,这说明岳飞的实力远比李逵和林冲强得多。 这样的大高手出现,赵镝心中危机感大增,这是他之前没有从林冲口中得到的新情况,所以赵镝心中对岳飞同样充满了警惕。 他不知道这次朝廷大军中还有没有像岳飞这样可怕的高手存在,如果朝廷大军中再有三两个这样的大高手,他觉得自己就可怕直接放弃出逃的计划了,因为想要在这种人手中脱身机会几乎为零。 之前赵镝还不清楚,觉得他武功恢复之后,这天下之大自己何处不可去,尤其是这个世界对于武者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只是在审讯过林冲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想法还是过于美好了,这个世界比自己原来的世界更加残酷,在这个世界中想要活下可不容易,想要活得好那就更难了。 这是一个等级分明弱肉强食的世界。 国家以强大的武力作为统治基石,一切都是以力为尊,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活得好唯一能够凭持的就是自身的强大武力。 以赵镝现在的玄境武者实力,在这个世界上依然只能算是底层人物而已,像他这样的底层人物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寻找一个大势力做依附,然后替对方卖命以战功来换取晋升更高境界的修行资源。 所以,别看梁山上这些人似乎实力不弱,敢于主动劫掠儋星,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依然只是一些挣扎在社会底层求存的小人物而已。落草为寇也是有着各自的苦衷让他们丧失了在正常社会中赖以生存的合法身份,只能够躲到域外不毛之地来抱团求存,这才是他们现状的真实写照。 这次劫掠儋星也是梁山势力经过多年的潜心发展,自信心产生了膨胀才做出的决定,毕竟山中高手如云,在商船的劫掠上一直以来都无往而不利,这种百战百胜养出来的锐气,有的时候真的能够给人一种天下无敌的错觉,这也就难怪整个梁山上下会头脑发热,悍然对儋星发动袭击了。 当然,宋江几位梁山决策层决意发动这次袭击,自然也有其他深意,不过如果梁山上下如果没有那种百战百胜的锐气,也不可能全体一致同意这个计划。 这些都是题外话,言归正传,赵镝从林冲嘴里知道这个世界上武者境界分天地玄黄,玄境之上还有两个大境界分别是地境和天境,而玄境武者想要突破进入地境光靠自身吞吐天地元灵之气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借助天材地宝或是灵丹来破障才能够成功,而一旦进入地境那武者的实力是成百倍增长的,所以玄境武者在地境武者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赵镝有理由相信岳飞绝对是一位地境武者,因为他在其他玄境武者身上根本感受不到岳飞给他的那种可怕危机感。 1-31 终见 之前只是从林冲嘴里听说过地境武者的描述,赵镝并没有任何感触,现在看到岳飞出手的那一枪,那种浓烈的危机感让他立即明白了林冲为什么在说到地境武者时会一脸的惊惧之色。 说实话,赵镝此时对李逵都不仅心生了一丝钦佩之意,这夯货虽然鲁莽,但是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子悍勇之气却是十分令人佩服,哪怕是面对岳飞这样的地境强者依然敢毫不迟疑地对他出手。 眼看着李逵双斧如轮对着岳飞猛劈,赵镝双目虚眯仔细盯着交手的双方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的变化,这正是近距离观察地境强者的好时候,赵镝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岳飞一枪挑起对着李逵的双斧扎去,身为地境强者,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开启了紫府识海,丹田中的真力化着真元,灵台中的神元和丹田中的真元合一,进入识海衍化出了元神灵体,元神一成就彻底摆脱了肉身阻碍,可以轻松调动天地之力为自己所用,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只要元神不灭那就是不死之身,所以岳飞这一枪看似轻松惬意,但是枪势之中却附着了元神灵念加持的天地元灵之力。 简直锐不可当。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脆响,李逵手中本来舞得像风火轮一样的双斧,直接就被人家给一枪洞穿,如同两块腊肉一样被人家的长枪串在了一起。 双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岳飞也是有意震慑,所以没有一枪直接取李逵性命,而是一击就将李逵的兵刃给摧毁了。 他倒要看看失去了一双兵刃之后,李逵还能不能如此张狂。 李逵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连对方一招都抗不住,而且一双镔铁巨斧直接被人家给串了叉烧,落在了人家长枪之上。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李逵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暴突的双眼一片猩红,哇哇大叫着,就那样赤手空拳地对着岳飞继续冲了过去,显然是要继续和岳飞拼命。 岳飞这才发现这就是个夯货,根本就是不惧生死,自己一击之下轻松夺取了对方的兵刃,这么明显的警告对方都置若盲闻,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蠢货,自己刚才的一番警告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 对于李逵这种冥顽不灵之徒,岳飞自然不会心慈手软,手中长枪一振,嗤嗤嗤,一连串的枪花如同幻影一般直接将李逵笼罩了进去,枪枪到肉的声音过后,便见到李逵浑身上下一连串的透明窟窿出现,鲜血如同不要钱样的从他身上喷溅而出。 可是即便如此,李逵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就那样一边鲜血喷溅,一边直挺挺地向着岳飞俯冲,口中还在哇哇大叫,冲到岳飞身边对着他就是一轮猛捶。 岳飞面对李逵赤手空拳的捶打丝毫不为所动,就那样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双手带血捶在自己胸口。 因为李逵已经在他第二枪攻击下武脉寸断丹田破碎,早就失去了一身武艺,就这样赤手空拳之下如何能够对他造成威胁,怒目圆睁的李逵一双铁拳带血捶打在岳飞胸前银甲上,岳飞身子晃都没晃一下,就那样目光清冷地看着李逵砸在自己身上的两拳,一脸平静道:“不自量力,愚不可及!” 李逵就那样带着一脸的不甘,口中不断咳血,圆睁着一双怒目从岳飞身前跌落,然后快速地向着地面坠去。 显然一身武道修为被废,他已经失去了腾空之能。 看到李逵在对方手中连两招都走不过,无论是站在飞舟上没有动的武松和樊瑞,还是一直在驾驭着飞舟脱逃的吴用,他们心中都生出了森然的寒意,岳飞此人太可怕了,此人的实力自己这伙人加起来也不可匹敌,这是他们心中此时的真实想法。 岳飞对着已经逃出两三里地远的吴用所在飞舟扫了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对面飞舟上站在的赵镝、武松、樊瑞三人,道:“你们怎么不逃?” 赵镝自然不会开口接话,沉默了一息后,武松开口道:“阁下想必已经进入地境,在一位地境武者面前,我们几个小小的玄境武者能有逃脱的可能吗?” 岳飞微微点头道:“还不算蠢。”然后不再理会武松,直接对赵镝道:“阁下应该清楚,以你的身份想要出逃,根本就不可能,为何还要做这等蠢事?” 如果是几天前的话,赵镝还不明白岳飞这话的意思,但是现在赵镝却清楚岳飞这是点明自己的王室身份,要知道自己身为王室成员,那怕被打入了甲奴罪人之列,必然还是会有人监视自己。 在这个世界上血脉身份还是很有用的,身为王室贵族血脉,自己在先天上就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 比如,如果自己有足够的力量的话,想要一举将现在呆在王位上的那位大宋帝王掀翻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大家同为王室血脉,谁当宋帝对下面的百姓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不是为外人血脉窃取,就是朝中文武大臣都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所以,赵镝的血脉身份决定了他那怕是被贬低成了一名人人可欺的甲奴,那也是随时有翻身的可能性,也必然是要受到王室中人忌惮,不可能放任他恣意妄为。 之前赵镝还不是很清楚朝廷为何会如此穷追不舍,不惜派遣百万大军进入域外围攻水泊梁山,在发现自己血脉身世之后才隐隐有所猜测,可怕整个水泊梁山是受了自己牵累。 面对岳飞的质问,赵镝也知道自己无法再躲了,他嘿然一笑道:“不逃难道就在军营里做一辈子甲奴吗?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本王就算是死也不能窝窝囊囊死在甲奴营内,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废话少说,想要取本王性命的话,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说着赵镝一振袍袖,迈步上前,一脸正气凛然地站立飞舟船头上,对着岳飞一招手道:“来吧!” 1-32 战岳 赵镝突然现身,而且自称本王,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旁边的武松和樊瑞,就连赵镝那笔挺站立的身姿此时在他们眼中似乎突然都变得伟岸了起来。 岳飞显然也没有想到赵镝竟然会如此直言不讳,要知道他刚才只是暗暗点了点赵镝的身份而已。 不过赵镝既然把话说开了,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他冷哼一声道:“你的王爷身份朝廷可不会承认,你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甲奴而已,本校尉此次过来也不是要杀你,只是要把你抓回去军营内继续服役。” 赵镝指了指自己额头,哈哈一笑道:“你觉得以本王现在的情况还能算是一名甲奴吗?既然你说是来捉拿本王的,那本王要是不想回去,你能奈我何?” 岳飞手中长枪一振,傲然道:“那就别怪本校尉手中长枪不认人了!” 赵镝嗤笑道:“那还废话那么多,有本事就全部使出来,本王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地境高手究竟有多厉害!” 说完这话,赵镝又转头扫了一旁呆若木鸡的武松和樊瑞两人,道:“你们二位怎么说,是要作壁上观还是和本王一起联手?” 武松和樊瑞此时才回过神来,武松看着赵镝讷讷道:“我,我们,你,你真的是大宋的王爷?” 显然他们的脑子还有些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 赵镝道:“你难道没看到这位朝廷派遣来的高手根本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人家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本王吗?那你觉得我的身份还用得着怀疑吗?” 武松显然也知道自己问了句蠢话,一脸赧然之色,道:“那,那我们和王爷你一起迎敌。” 赵镝微微点头道:“很好,你的决定没有让本王失望,那本王也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这一战本王保你不死!” 谁也没想到赵镝突然之间竟然会变得如此霸气,竟然在面对一位地境强者时,敢说出保武松不死的承诺,这种话听在其他人耳中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岳飞听了赵镝这话一双剑眉都忍不住微微挑起,蹙着眉头冷笑道:“好大的口气,那本校尉倒要看看你如何保他不死!”说完这话直接长枪一抖,刷刷就是一连串的枪花从他银枪上爆发出来,化着无数寒芒激射过去,直接兜头就向着武松笼罩过去。 面对赵镝岳飞心中多少还有几分忌惮,但是对梁山众匪他却不会有任何顾忌。 赵镝既然说出要保武松之言,那岳飞立即就毫无顾忌地就冲他下手了,他倒要看看赵镝如此保武松不死。 赵镝表现得越是自信,岳飞就越要摧毁掉他的自信,只有如此才能够让他明白,他在自己手中绝对没有任何侥幸可言,所以岳飞直接就当着赵镝的面要狠狠打他的脸。 你不是说能够保武松的性命吗?那好,我就当你的面把他直接斩杀。 赵镝对于岳飞的反应丝毫不意外,所以在看到岳飞枪花爆绽之时,他脸上笑意不减,对着那团从岳飞枪中爆射过来的枪芒微微抬手,口中轻轻吐出一个‘收’字,对着枪芒探手一抓,那一团爆裂的枪芒就被他直接抓入了手中眨眼消失不见。 谁也没有想到赵镝会以这种方式破解岳飞这爆裂的一击,别说被袭击的武松,就是岳飞也被赵镝露的这一手给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徒手接他‘爆裂星焰’一击,而且将他星焰枪芒化解得如此毫无烟火气,这是岳飞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可是它偏偏就发生了,而且是自己亲眼所见。 岳飞心中惊疑不定,盯着一脸轻松写意的赵镝,沉声道:“你不是玄境?” 赵镝摇头道:“不,我就是玄境。” “不可能,玄境武者怎么可能这样轻松化解我‘爆裂星焰’枪诀?”显然岳飞不信赵镝只是一名玄境武者。 赵镝嗤笑道:“那是你太过无知了。” 岳飞当然不会背赵镝只言片语给‘蒙蔽’,他冷笑一声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位‘玄境’究竟有何奇特之处?”说完这话,他手中长枪再振,直接合身爆射手中长枪如怒龙一般刺出,直取赵镝身后武松的咽喉。 这次岳飞没有再炫技,而是依靠自身力量朴实无华地使出一招平扎枪,这一枪没有任何花俏,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身枪合一,他倒要看看赵镝如何应对。 赵镝心中也不免暗道一声:此人果然机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刚才那一招的虚实。 刚才岳飞的枪芒乃是依靠元神灵念催动天地元灵之力衍化而成,那是一股纯能量演化而成的攻击,这种能量攻击赵镝已经有办法可以轻松化解,因为他体内的那尊神鼎可以轻松帮他吞噬掉一切能量攻击。 这是赵镝手中的一张底牌,也正是因为有这张底牌在,所以他才敢和岳飞这样的地境高手叫板。 岳飞虽然没有一眼看穿赵镝的虚实,但是他的战斗本能却能够让他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准确的选择。 这朴实无华的一枪确实一下就扎到赵镝的痛点,不过赵镝既然已经放出话去要保武松性命,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只见他眉头一挑,眼看着岳飞手中长枪就要扎中武松的咽喉,武松虽然飞身而退想要闪避,但是岳飞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武松能够比的,就在这时只见赵镝双手掐诀,对着和自己错身而过的岳飞微微一指,同时口中发出一个音节,一道临字篇的法术就被他施展了出来,直接作用在了岳飞身上,岳飞爆射的身影微微一滞。 赵镝抓住机会探手一抓,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赵镝一把便将岳飞手中的长枪给夺了下来。 不过赵镝虽然一把夺下了岳飞手中长枪,但是他却被长枪给带得一下就冲出了飞舟,整个人好像抓住了一条飞龙,直接冲出了百丈之远才慢慢稳住了手中长枪,停在了半空之中。 不过就这一个呼吸的时间,被赵镝法术迟滞的岳飞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手中长枪被夺,他眼眸之中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忌惮之色,盯着百丈外抓住自己长枪的赵镝,沉声道:“原来你是道武双修,难怪敢如此轻慢于我!这就是你的依仗吗,但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 1-33 反转 岳飞说这话的时候,直接对着向着远处飞遁的武松抬手隔空一抓,瞬间武松身处半空的身体突然就一僵,脸上浮现出一股不可思议之色,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在岳飞手中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隔空之下都能够被对方轻松拿捏住。 岳飞一把捏住半空中的武松,一边对着赵镝冷笑道:“现在你还敢说自己能够保他一命吗?” 虽然手中长枪被赵镝夺走,但是岳飞却丝毫不在乎,手中捏住了武松的小命,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胜利。 赵镝显然也没有想到武松那么没用,自己都已经夺了岳飞手中长枪了,这货竟然还不能逃出岳飞的手心。也是自己大意了,没想到岳飞一枪恐怖如斯,即便他动用了神鼎吸纳长枪中的真元,竟然还被长枪带出了百丈远,这才给了岳飞可趁之机。 不过虽然眼看着岳飞手中捏着武松的性命,但是赵镝却没有任何慌乱,抬手挥舞了一下手中长枪,一边从空中踏步往飞舟行去,一边道:“呵,你是不是觉得捏住了这家伙就真的能拿捏得了本王?” 岳飞摇头道:“用这厮的狗命当然不能要挟得了你,但是你之前可是说过了,要保他一命的,现在看来你的保证并没有什么用处吗!” 岳飞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落赵镝的面子。 赵镝却丝毫不以为意,摇头道:“你真觉得能杀得了他?呵呵,就算你杀了他我依然有办法让他活过来,你信不信?!” 见赵镝都到这种地步了,依然表现得如此自信,岳飞心中都不免有些惊疑,他实在是不知道赵镝哪里来的自信。 不过岳飞也不是犹豫不决之人,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沉声道:“好,那我就要看看人变成这个样子,你还能不能将他救活过来。”说话间,他抬起的手掌缓缓握紧,便看到身处半空中的武松随着岳飞手掌握拢之时,身体开始团缩,同时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同时有嘎吱吱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然后噗噗噗之声一声接一声地传出,直接武松的身体在团缩到了极致时血肉突然爆绽化着一团团的血雾喷薄出来,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一下下的捏爆,眼看着就要死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岳飞也是有意让赵镝看着,所以他手掌收拢的过程显得缓慢,而武松整个人就在他手掌收拢的过程中,如同皮球一样噗噗噗的,一团血雾接着一团血雾地往外喷溅,整个过程看得人真是毛骨悚然,一旁已经逃出好几里地的樊瑞眼看着武松那副凄厉至极的模样,整个人浑身如同筛糠一般战栗着,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观看了,直接转身夺路狂飙连转头再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 岳飞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想要看看赵镝会有什么反应,可惜赵镝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并没有因为武松的凄惨模样而有丝毫情绪变化。 见自己的手段并没有起任何作用,岳飞也不得不佩服赵镝的脸皮和这份镇定功夫。 不愧为王室血脉,这份脸厚心黑的功夫还真不是常人能够比的,哪怕这位小爷很小的时候便被扔进了军营中成为了罪人甲奴,也磨灭不了那份已经传承到骨子里的王室冷酷。 也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威胁到他的生死吧! 岳飞心中如是想着,突然就有些索然无味,也就没了再折磨武松的兴趣,直接一把就把武松给直接捏爆了。 然后,岳飞一脸漠然地盯着赵镝道:“你真不打算自己跟我离开?“ 赵镝现在已经明白了自己先前对梁山将自己交给朝廷的事情有所误解,也误会了朝廷捉拿自己的目的,不过赵镝依然不打算跟着朝廷中人离开,因为他赵镝已经不是以前的‘赵镝‘了,作为曾经的地下王者Satan,不自由毋宁死可不是说说的。 赵镝绝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他人手中。 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王室血脉身份,作为一个被千年王朝兴替历史洗礼过的现代灵魂,赵镝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王室中的龌龊,试问,他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小命去考验别人的道德底线。 所以,赵镝嘿然一笑道:“呵,你觉得本王跟你回去还能有命在吗?“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外人在了,赵镝自然也不怕说些真心话了。 岳飞一脸不以为然地摇头道:“只要在琼洲范围,有刺史大人在谁敢伤你性命。“ 嗯? 赵镝心中微动,他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从岳飞嘴里得到这样的一番回答。 本来他也只是实话实说直抒胸臆,让岳飞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好哄骗的傻子,多余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一旦朝廷知道自己出逃之事,左右不过是一死而已,那自己又为何要委曲求全。 可是现在听岳飞的意思,好像这琼洲刺史竟然好像是要力保自己的样子。 赵镝心念微动,直接问道:“什么意思?“ “哼! 如果不是有大人守护,你觉得自己能够在戍儋军中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为了保你性命,李大人又怎么可能被贬谪出京畿。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李大人又怎么可能派我前来督战!一股小小的域外匪徒他们就是有通天的本事,戍儋军也不用百万大军全军出动,有个三五十万大军出动,凭借精良的装备就是堆也能够把他们轻松堆死,哪里还需要全军出战,更加上本校尉亲自前来督战,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盖你出逃之事罢了。“ 呃! 赵镝有些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戍儋军百万大军围攻水泊梁山竟然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掩盖自己从军营出逃的行迹,目的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为了报复水泊梁山这股悍匪袭击儋星之事,也不是为了捉拿自己归案。 赵镝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所有的想法好像都是自己凭着自己的臆测进行的想当然的推断。 1-34 蜇(二更求收藏,推荐票!) 看岳飞的神情,眼眸中带着些许怨怼和嫌弃,显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感,他便知道他所说的话有很大可能是真的。只是赵镝就算知道岳飞说的是真话,他依然不可能听从对方的安排,靠别人也许能够靠得了一时终究靠不了一世。更何况琼洲刺史终究只是大宋之臣,真到了宋王颁下旨意要对自己下手时,他总不可能为了自己造反吧! 更何况他赵镝也不是那种躲在别人羽翼下求活之人,所以赵镝虽然心中一开始有些惊诧,不过很快便平复下了情绪,对着岳飞摇头道:“琼洲刺史李大人么?呵呵,倒是没想到本王身后还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能臣在,这还真是本王之幸了。有机会的话本王自会还这位李大人这些年的守护之恩,只是即便李大人对本王有守护之恩,本王还是无法听从他的安排行事。以前本王年纪小不能自主,现在本王已经有了自主之力,对李大人的好意只能敬谢不敏了。” 赵镝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对于对方这些年的维护他很感激,但那是以前他没有能力自保,现在他已经有了自保之力,那就不用对方再来替他做主了。 岳飞冷笑道:“呵,王室中人果然都是无情之辈,如果不能够抹平你出逃之事,你觉得李大人还能有好下场吗?” “呵呵,看来阁下对王室一脉心中有很大成见啊!这可不是一位臣子该有的心思,如果让宋王知道,不知道那位李大人能不能护得住你的性命?” 也不等岳飞开口,接着又道:“还有,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大人自己的选择,他可从来没有问过本王自己的意愿,本王总不能因为你的一句李大人一切都是为我好,就这样将自己的性命交托到他的手上吧!大家又不是小孩子,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相信那位李大人一定也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自然对本王拒绝他的好意肯定也有所准备,所以你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多操那闲心了。” “你……”岳飞被赵镝一番急赤白咧的挤兑给怼得哑口无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镝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刻薄,但是认真想想,其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岳飞又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想要反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后他只能冷哼道:“你说得对,本校尉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就好,现在本校尉的职责就是将你带回儋星戍儋军军营,这你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显然被赵镝怼得无言应对,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抓住了赵镝言语中的漏洞给出小小一个反击,心中的憋闷终于好受了些。 “哈哈,哈哈!”赵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岳飞道:“好,好,好。阁下果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这正合本王的心意,那我们之间也就不用叙什么旧情,一切就用拳头说话。” 赵镝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其实还是因为岳飞之前的那番话,已经明确地告诉他,自己是被琼洲刺史派遣过来的,而琼洲刺史正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守护他的人。 赵镝不是那种不懂感恩之人,相反他是一个十分重情义的,要不然当初他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也不会说出让Maria尽量不要伤害旧日兄弟的遗言来。 正是因为重情义,而赵镝又不可能听从那位李刺史的安排,那他就只能逼岳飞全力出手,只有岳飞不留余地,他才能够放开手脚无所不用其极。 赵镝本身的实力便不如岳飞,如果再束手束脚的话,他知道自己必败,那是赵镝自己绝对不愿意接受的。 岳飞冷笑道:“希望你不会为自己刚才的话后悔。”既然赵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岳飞哪里还会再留手。 虽然手中长枪被夺,但是岳飞一身地境修为却丝毫不受影响,只见他身影一晃,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对着赵镝便冲了过去。 赵镝也早就对岳飞怀着十二分的警惕,在岳飞刚刚一动身子的时候,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见他左手掐诀对着岳飞那快如流星一般的身影直接点了过去,口中轻诵莫名音节,那是一招临字篇的法术,直接就作用在了岳飞身上。 不过岳飞已经吃过赵镝一个暗亏,这次当然不会再被赵镝这个小小法术影响,体内元神抱元守一,在法术临身的那一刹那,体内真元一震便直接破了临身法术,速度连迟滞都没有迟滞丝毫,直接就冲到赵镝面前,抬手便向赵镝脖颈拿了过去。 赵镝的速度远远比不过岳飞,他也没有打算和岳飞拼速度,面对岳飞赤手空拳抓向自己脖颈的右手,他右手上的长枪抬起对着岳飞的胸膛便是个平刺,根本就不去管岳飞那一爪,就那样站在原地以守株待兔的方式刺出这一枪。 岳飞倒是没有想到赵镝竟然会不闪不避,就这样堂堂正正地以一枪换自己一爪,不过赵镝一枪虽然又快又稳,但是在岳飞眼中依然慢得向龟速一样,所以这一枪对他的威胁并不大,只见他身子以间不容发的速度微微一扭,便轻松避开了赵镝这必杀的一枪,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减,右手已经搭上了赵镝的脖颈,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赵镝口中突然轻吐出一个字:“临!” 这个字就是字正腔圆的‘临’字,而在这个字从赵镝口中吐出之时,只见岳飞身后十分突兀得凭空就浮现出来一道身影,那道身影一出现,便直接一刀横扫,刀光如雪,快如闪电,这出道的速度已经差不多快要赶上岳飞的速度了。 如果是其他情况下,岳飞还有可能避开这致命的一刀,但是现在他正好处于闪身避让赵镝那一枪的状态,动作正处于力道爆发之时,这个时候想要避让这一刀几乎是没有可能,而且这袭击来得太过突然,实在是出乎岳飞的预料,要知道现在这里只有他和赵镝两人,岳飞根本没有想到还有第三人潜伏在暗处,所以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1-35 复活 岳飞身为地境高手,元神已成,灵觉之敏锐,别说身旁被人侵袭,就算是十里方圆都难有一只蚊蝇能够逃脱他的灵觉捕捉,但是偏偏这一次却被人潜到了身旁都没有发现,所以这一场偷袭真正是吓得岳飞魂飞天外,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的潜行手段能够高明到这种地步,人就在他身侧他竟然没有丝毫感应,甚至连一丝警兆都没有。 不过常年的战斗经验终究还是在这一刻起了作用,虽然岳飞正处于躲避赵镝长枪的状态中,但是他体内真元雄浑,在这个关键时刻体内真元勃发,瞬间封锁了对方长刀腰斩的部位,同时左手一探,直接就抓住了赵镝刺出的长枪枪杆狠狠一折,长枪的前半部分就在他手中直接折弯了过来,横亘在长刀斩杀过来的位置,堪堪替他挡住了对方的第一刀。 岳飞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虽然心惊肉跳,却并没有影响到他那来自直觉一般的精准预判。 不过,岳飞这一下虽然挡住了对方的长刀,但是从长刀中爆射出来的锋锐刀芒却没有被岳飞折弯的长枪挡住,终究还是斩在了他的后腰上,幸亏这后腰位置有真元守护,抵消了近半的刀芒,然后岳飞身上的银甲又帮他挡住了一大部分刀芒,这才没有被这狠辣到至极的一刀给斩成两段。 不过虽然逃过了这断腰一斩,但是岳飞身上的银甲却生生被这刀芒给撕裂了,腰肋位置也被拖出了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口子深可见骨,更有鲜血汨汨而下,可见这一刀的威力是何等刚猛无涛,竟然一刀就让一位地境高手受创。 岳飞这次死里逃生,后背上都惊出了一层冷汗,要不是自己多年战斗养成的战斗直觉生生救了一命,光是这暴起的一刀恐怕就能够将他重创垂死。 虽然地境武者只要元神不灭就近乎是不死之身,但是一旦被重创已经是毫无还手之力,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别人想要弄死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地境武者依然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不死之人。 躲过了第一刀之后,岳飞几乎是想都不想便直接闪身而逃,因为被人前后夹击,身上又受了不轻的伤势,岳飞甚至连夺回赵镝手中长枪的时间都不敢耽搁,直接就闪身向着赵镝身后冲出了夹击之围。 也幸亏岳飞见机得快,就在他夺路而逃时,赵镝左手掐诀早就一个法术丢在了他的身上,而这时正是岳飞伤势爆发之时,他差点就一个立足不稳,在半空中打了个趔趄。 就在这一个趔趄的情况下,那突兀现身的身影刷刷刷又是快速冲到岳飞身后连斩三刀,岳飞左支右绌的情况下险之又险地才避开了这三刀,虽然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但也总算是稳住了阵脚,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个接连偷袭自己的人来。 结果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自己之前直接隔空捏爆的武松,岳飞一脸震惊地指着横刀而立的武松,惊叫道:“这这这,你,你究竟是谁?”他打死也不信这人是武松,那怕两人样貌看起来一模一样。 武松一脸漠然地横刀,平静道:“某乃武松武二郎是也!”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哼,你刚才斩杀的不过是某一具皮囊而已。”武松如是平静道。 岳飞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一具皮囊? 难道你还会分身术不成? 岳飞转头看向远处的赵镝,直接开口道:“是你搞的鬼?”对于术士他是知道有很多诡异手段的,武松只是一名单纯的武者,这在交手过程中很容易看穿,只有赵镝一身道武双修的修为,那么只有他才可能搞鬼。 赵镝舞了舞手中长枪,对着岳飞淡然一笑道:“之前你不是说在你手下本王护不住他吗?现在不知道你觉得如何?”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这一切就是自己搞的鬼。 岳飞眉头微蹙,微微点头道:“岳某看走眼了,这一局我认栽!” 岳飞虽然高傲,但是他却也是个磊落的汉子,输了就是输了,从来不会耍赖。 “不过你以为就凭着你们两个便想要挡住岳某,那还是不够,岳某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暗藏的手段?” 虽然被赵镝暗藏的手段给小小震惊了一下,而且还被武松的突袭给伤了,但是他依然有绝对的自信能够稳压两人一头,因为他感受得到重新现身的武松虽然实力有所增强,但是依然没有达到可以和自己抗衡的地步。 这个‘复活’过来的武松给岳飞的感觉十分古怪,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以自己的灵觉竟然有点看不穿对方的感觉。对方在战力上似乎有了和自己一搏之力,但是他的修为境界却又不似是地境,因为岳飞感受不到对方神元合一的元神。 这种不似地境却偏偏又拥有堪比地境的战力,能够破开自己银甲防御的古怪修为,岳飞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他却能够感应到对方在速度和力量上还是略逊自己一筹,就算再加上一个赵镝还是奈何不得自己,毕竟赵镝只有玄境修为,和自己比相差太多了。 那怕岳飞身上带伤,但是他要全力出手一时半会还不会有太大问题,只要正面对敌,岳飞想要拿下武松和赵镝两人还是很有把握的。之前武松能够伤到岳飞,关键还是那一招无声无息的偷袭,让岳飞触不及防。 岳飞也没有继续耽搁下去的意思,远处战场上戍儋军已经从岳飞打开的缺口中冲了进来,十万大军在防御圈内横冲直撞,已经将战火全面点燃,十处战场的防御圈全部被打开了缺口,百万戍儋军已经有了近半的队伍杀进了防御圈内,眼看着战火就要蔓延到了他们这边,岳飞还怕赵镝借着战场的混乱趁机再逃,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 身影一晃,岳飞错开身边的武松就要再对赵镝下手。 1-36 发动 武松的诡异本来就是因赵镝而起,而且岳飞本来的目标也是赵镝,所以无论从哪方面看,先擒拿赵镝都是最准确的选择,岳飞自然不会傻到去和实力更强的武松纠缠。 岳飞想要擒拿赵镝,武松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意,手中长刀对着他一通狂斩,拼了命的拖住他的脚步。 赵镝站在远处自然也看穿了岳飞的打算,但是他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只是虚眯着双眼仔细盯着远处缠斗不休的两人,似乎想要从两人快如闪电般的打斗中看出一朵花来。 武松死而复生当然是赵镝的手段,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体内的那尊神鼎。 之前在山洞中内审问完林冲之后,他一掌直接将林冲击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触发了神鼎的一个神奇功能,神鼎竟然直接将林冲死后的三魂七魄吸纳进了鼎内,然后赵镝便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通过神鼎重塑出来一个全新的林冲,并借此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傀儡。 当时赵镝都被神鼎的这个作用给吓了一跳,觉得这鼎邪乎得紧,不过在那种情况下,赵镝有了这样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他又不是什么老顽固,本来现在他就势孤力弱,能够多一个帮手对他来说绝对就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便直接通过神鼎对林冲的魂魄进行了重塑。 对林冲的记忆赵镝并没有进行抹除,相反他注入了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把林冲改造成了一个和他一样魂穿过来的人,这股本来不属于林冲的记忆自然是上一世他看过的水浒传中林冲的记忆,然后让他两世的记忆融为一体。 如果仅仅只是魂魄的重塑,还显示不出神鼎的厉害,最关键的是在释放出重塑后的魂魄之后,借助魂魄归位的过程,神鼎还对林冲的肉身进行了重塑,让他灵肉合一,不仅让重伤垂死的林冲伤势尽复,而且还让他修为也暴增了一大截,直接将他的修为推到了无限接近地境的地步。 在重塑林冲的过程中,更是让赵镝初窥到了人体的奥秘,他发现神鼎重塑之后的林冲三魂分别散入了他的识海、灵台和丹田三处地方,瞬间令他丹田真元和灵台神元合二为一,一举便直接贯通了识海,三位化着一体,全身毛孔敞开自由吞吐天地元灵,身体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状态。 只是这种状态下的林冲再也无法通过自行修炼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就好像是被恒定在了这一境界中。 他就好像是神鼎塑造出来的一个工具人,他的修为是此时神鼎能够推动到的最强状态。 只要赵镝体内的神鼎不毁,那么林冲这个工具人就算被人杀死,只要他的魂魄不灭,就可以通过神鼎复活,而且在一定范围内赵镝随时随地可以借助神鼎将他召唤到自己身边。 不过林冲虽然对于赵镝来说好似是个工具人,但是他还有着自己的独立智慧和记忆,就算脱离了赵镝他依然可以独自生存,外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异常。 正是因为发现了神鼎的这个功能,所以赵镝才敢于和岳飞叫板。 他直言自己能够护得武松周全,也是为了再次检验一下神鼎的这一功能,因为他还需要确定一下神鼎的这一功能是不是有其他限制,比如只有自己斩杀的人才能通过神鼎重塑。 不过还好,岳飞斩杀武松之后,神鼎依然轻松将他的魂魄吸纳进了神鼎之内,并且在他肉身化着血雾之后竟然依然轻松将他复活,并且还让他设计打了岳飞一个埋伏。 虽然埋伏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没能一举重伤岳飞,不过有武松这个帮手在,赵镝面对岳飞这位地境高手至少不会进退失据,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眼看着岳飞一边竭力摆脱武松的纠缠,一边往自己这边冲,赵镝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要不要将林冲召唤过来。 林冲一直被他藏在了下方山洞之中,一来是为了让他照顾小狄这孩子,二来是被他当成了一张底牌,这种底牌只有在关键时刻动用才能够起到最大的作用,这也是之前独身去见李逵他们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到仅仅只靠武松一人想要挡住岳飞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也不得不考虑要不要将林冲这张底牌掀出来了。 不过就在赵镝犹豫之时,突然下方本来漆黑一片的梁山山脉突然有微光闪烁,随即微光变得越来越强,转眼间整座山脉亮起的光芒变得越来越耀眼,同时赵镝没来由的心头出现了一阵悸动,那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机突然临头的惊悸之感。 这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警兆,有一种大祸临头的压抑感,就好像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之手给捏住了,让赵镝的呼吸都瞬间变得急促了几分。 这是一种身为武者的直觉,这种直觉不仅赵镝有,岳飞和武松两人同样也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危机甚至直接中断了两人的战斗。 岳飞停下战斗低头一看下方梁山山脉的强光,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到了极点,显然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赵镝扫到岳飞那阴沉到了极点的脸色,心中一动,直接出声问道:“下方怎么回事?” 面对赵镝的问询,岳飞倒是没有隐瞒,直接道:“那是一座法阵,呵,好一个水泊梁山,好大的一个手笔!”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显然下方的法阵让岳飞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一看岳飞的神情,赵镝就知道事情可能要大条了,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小瞧了宋江他们,而且不仅是自己,恐怕岳飞也同样小觑了梁山,能够让他如此咬牙切齿肯定不是小事。 “法阵吗!”赵镝微微嘀咕了一句,接着又问道:“这法阵很厉害?” “至少是地品中阶法阵,这群山匪真是好大的胃口,这是要将戍儋军百万大军全部留在这水泊星,呵,他们也不怕崩了自己的牙口!” 1-37 流星 岳飞话虽然说得硬气,但是赵镝却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一股浓浓的警惕感,这个所谓的地品中阶法阵必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赵镝毕竟是初入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清晰,接触最深的也只有林冲和武松这两个傀儡,从他们魂魄记忆中窥视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秘密,但是他们两个在这个世界也只是社会底层中的一个人物而已,论起眼界来还是太窄了,这法阵显然不是他们能够了解的。 赵镝再次开口道:“地品中阶法阵很强么,竟然能够威胁到百万大军的性命?“ 岳飞冷笑道:“地品中阶法阵可以轻松斩杀地境巅峰武者,就算是一洲府城的护城大阵有的用的也是地品中阶法阵,你说它强不强?“ 如果说斩杀地境巅峰武者的比喻赵镝也许还不能有直观的感受,但是听说一洲府城的护城大阵用的是地品中阶法阵,那赵镝就能够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的。 一洲府城乃是亿万里疆土的权力中枢,其重要性不亚于一国都城,这样的权力中心都只是用地品中阶法阵守护,由此便可见这种法阵的强悍了。 赵镝心中暗暗吃惊,这水泊梁山之中还真的是有高人啊!没想到在梁山中还布下了如此强大的法阵,这算不算是早有准备呢! 赵镝又想到宋江让李逵领自己来见他,结果在这里自己只是见到吴用,他自己却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戍儋军攻破了水泊星防御,梁山山脉中突然就暴露出来地品中阶法阵,要说这一切不是宋江这老阴货早就做好的准备,赵镝打死也不会信。 看来自己也是被宋江这老阴货给阴了,对方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投不投靠水泊梁山,只是他早就看穿了岳飞的目的是自己,只是在利用自己牵制岳飞而已,看来老话说得好,这世上从来没有真傻子,大家只是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着对自己有利的决定而已。 自己以为自己骗过宋江这些傻子,却没想到人家也只是顺势而为而已。 赵镝这个时候才发现三方人马中,好像算计来算计去自己最后还是那个最势单力薄的那一方,任何一方好像都能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现在看来宋江这边好像要占上风,而且对方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拉拢的意思,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岳飞这边合作一把呢? 赵镝起了这个心思,便直接对岳飞道:“兄弟,这法阵你也没办法破吗?” 岳飞一直在盯着下方的法阵在仔细观察着,在听到赵镝这话后,抬起头来轻笑道:“看来你和这梁山的关系好像也不怎么好啊!” “呵呵,他们都要把我卖了,你觉得我和他们的关系能好么?”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一起离开?” “算了吧!”赵镝微微摇头道:“之前我就说了,我自己的命要自己做主。不过现在看来这梁山的准备十分充分,我没有把握从这里离开,所以想要和你合作一把。” “呵,和我合作?”岳飞听了这话一脸嘲弄道:“如果不是有你那层身份在,你连和本校尉说话的资格都没,而且这地品中阶法阵虽强,但是本校尉想要破它也不会太难。” “是吗?”赵镝听了岳飞这番自负之言心中多少也有些不爽,直接道:“那如果有我出手牵制住你,不知道你还能有这份自信可以破这法阵么?” “你……”岳飞显然也没有想到赵镝会如此说,一时间被赵镝给怼得噎住了。 赵镝呵呵一笑道:“看来你是没有把握了,呵呵,原来地境武者也不是万能的啊!” 就在两人言语交锋中,下方的法阵终于爆发了,强烈的法阵光芒冲天而起,瞬间便将梁山山脉上方的天空直接给笼罩了起来。 被法阵笼罩之后,赵镝才体会到了这阵法的可怕,在被阵法笼罩住的瞬间,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一下,周围的环境却突然一变,就好像被直接挪移进入了一片虚空之中,在这片虚空中除了他之外看不到任何人。 要知道武松和岳飞两人距离自己不过数十丈远而已,但是现在两人踪影全无,无论是肉眼还是灵觉都感应不到两人。 这就是法阵的威能么? 赵镝心中暗忖,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 对于法阵赵镝了解得太少,反正有岳飞这个懂行的在,他决定先等等,看岳飞能不能出手直接破了这法阵。 不过赵镝显然想得太好了,法阵一旦发动,身处大阵之内的人那就必然要遭受攻击。 宋江他们显然是没有将赵镝当成自己人,所以他刚发现自己被挪移进入一方寂静虚空之中还没有过去两息时间,天空中一颗流星便划过虚空直接向他砸了过来。 赵镝看着那从星穹坠落下来的流星,如同一颗带着百丈尾焰的大火球,脸色变得难看到了极点,迎着那灼热如骄阳一般的大火球,赵镝手中长枪一振,对着它直接横扫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那颗百丈大的流星直接被赵镝一枪给打爆了,不过也直接被流星带动的巨力给直接撞飞出上千丈远,握枪的双手虎口直接龟裂,全身更是一副被火燎过的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仅仅只是法阵刚刚启动的一击就把赵镝搞得如此狼狈,这也让赵镝明白岳飞之言果然不虚,这地品中阶法阵果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这一颗流星火球刚刚被打爆,天空中眨眼就又来了三颗,赵镝立即明白光靠蛮力是没有用的,这法阵力量无穷无尽就算自己实力再强在大阵内早晚也要被累趴,更何况仅仅只是一颗流星自己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法阵虽强,但是赵镝并没有慌乱,盯着空中转瞬而至的三颗流星,他目光微闪,直接一个闪身在间不容发之际冲天而起,就想要从它们之间的间隙中脱身。 赵镝的想法虽好,但他还是小觑了这法阵的厉害。站在原地不动还好,赵镝这一个冲天而起,就好像带动了他所处的整个虚空,本来他已经测算好了流星坠落的速度,算计好了自己脱身的路线,可就是他这一动,三颗流星就好像被他的动作牵引,速度瞬间加快,刚刚好就在他脱身的路线上交汇,直接将他夹在了中间,同时天空中大片大片的流星如同雨点一般再次坠落向着他轰击而来。 1-38 鼎力 看到三颗流星突然改变轨迹齐齐向自己砸了过来,赵镝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这法阵果然诡异,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光靠躲是没有用的。 手中长枪再次横扫,对着从三个方向封锁自己腾挪空间的流星直接砸了过去,砰砰砰,三颗流星在自己长枪下被打爆。 但是,赵镝这次连卸力的时间都没有,接连遭受流星三连击,庞大的劲力冲击在他经脉之中,一下子就震荡得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噗的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还不算,流星化着的火焰直接形成一片火海将他笼罩起来,而这个时候赵镝体内的真力陷入紊乱状态,一时间根本无法冲出这片火海,只能够强撑着任由烈火灼烧。 身处火海之中,眼看着天空中坠落如雨的流星,即便是以赵镝的坚韧,眼角都忍不住微微抽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特么的,早知道宋江这老阴货要坑朝廷大军,老子就不出来好了。”赵镝心中有些后悔了,要是早知道梁山还藏着这样的后手,他说什么也不会现身搅和到双方的战斗中来。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身陷法阵之中,赵镝也只能够拼力自保,灵念沟通着灵台上的神鼎,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依仗神鼎了,借助神鼎去感应同样身处法阵之内的武松,他必须将武松召唤过来守护自己,再迟的话自己的小命就可能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赵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那怕自己的秘密可能会暴露在他人眼中,他也必须将武松召唤过来。 这法阵虽然厉害,但是赵镝对自己体内的神鼎还是有些信心的,果然借助神鼎感应之下,他立即就确定了武松的方位,双方之间的距离和法阵发动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不仅如此,赵镝还发现自己的灵念在神鼎的加持下,竟然有种能够看穿虚实的效果,在自己身周燃烧的烈焰竟然在的灵念感应中变成了一种能量形态,这种能量形态比较特殊,它由大量的元灵之气压缩之后再次进行特殊释放而形成的一种形态,这个释放的过程中元灵之气变成了一种不可用的废气。 赵镝见到这种情况,心念一动之下,他灵念催动之下直接抬手向着烈焰中的那些压缩状态下的元灵之气抓去,只见他体内的神鼎微微一震,手中的元灵之气直接就透过他的手臂被神鼎吸收。 见自己灵光一闪之下想到的办法竟然出奇的有效,赵镝脸色一喜,当下不再有丝毫迟疑,对着身周的其他炽烈燃烧的元灵碎片全部收集起来,借助神鼎进行吸收。 这种办法就像之前赵镝化解岳飞枪芒是一个道理,完全是借助神鼎来完成的,这还是之前神鼎在完成了林冲的身体改造之后,直接就透过他的身体对外界的天地元灵之气进行吞噬,吸纳了海量的天地元灵之气才平复下来。也是亲眼见到了这样一幕,所以赵镝才会想到通过神鼎来化解那种纯粹的能量攻击,一试之下效果还相当不错。现在发现流星碎片竟然也是纯能量,那在他看来神鼎应该也同样能够吞噬。 果然,通过神鼎轻轻松松地就将这流星碎片化着的火海解决掉了,赵镝心中那是喜不自胜。 到了这个时候,赵镝反而不急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神鼎在吞噬掉那些流星碎片之后竟然传出一股喜悦感,好像对于这法阵催动的能量流星十分渴求,那岂不是说自己这下歪打正着了,也许借助神鼎的吞噬功能直接就能够化解掉此刻的生死危机。 所以,赵镝这个时候反而没有借助神鼎将武松召唤过来,而是站在原地盯着空中如同雨点一般坠落的流星,就那样静等着它冲来。 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翼直挺挺地对着赵镝冲来,赵镝却站在原地抬起双手,就好像拥抱太阳一样抱向那颗直直冲着他撞击过来的流星。 那颗流星一撞入赵镝怀中,然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赵镝怀中急速缩小,一开始的百丈大,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只有十丈,然后一丈,转眼间就在赵镝手中焰火熄灭变成小皮球,再一个眨眼就消失无踪。 整个过程都不到一息的时间。 不过赵镝借助神鼎吞噬流星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天空中的流星雨却太过绚烂,那是密集如同雨点一样,并且全部向着赵镝一个人汇聚,所以赵镝在流星雨中便如同万流归宗一样,吸收着无数巨大的流星,吸收的速度终究还是快不过流星坠落的速度,直接就被流星雨撞击得在空中上下翻飞,口中鲜血不停地往外喷,整个人显得凄惨至极。 还好赵镝已经绝了硬碰硬的心思,相反借助着流星撞击之力开始借力打力,这才在流星雨中左冲右突的没有直接被撞死,相反借助神鼎的吞噬功能,几乎将流星雨中七成以上的流星给吞噬一空。 这一场流星雨虽然可怕,但是赵镝总算是手段齐出之下险之又险地活了下来,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凄惨无比,身上衣衫被灼烧得破破烂烂,身体也被流星撞击得有些变形,全身肌肤几乎是八成以上被烧伤,可是流星雨过后,赵镝站在半空中一双眼睛却显得格外明亮,脸上的喜色更是掩盖都掩盖不了。 因为通过这一轮的吸收,赵镝发现自己体内的神鼎竟然开始出现了变化,本来灰不溜秋的古鼎竟然开始焕发出来隐隐的神光,似乎古鼎在进行着一种不可言表的蜕变,这种感觉十分真切。 这个时候赵镝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神鼎似乎需要庞大的能量,一切可能是因为处于天地元灵枯竭的地球上,神鼎中的能量耗尽了,所以才会显得毫不起眼。 赵镝心中隐隐生出了期待,他想要看看这神鼎在吞噬足够多的元灵之后究竟能够出现什么样的蜕变? 1-39 扰空 既然神鼎需要元灵之气,那赵镝自然要给它创造机会,所以在吞噬了一波流星雨之后,赵镝开启了主动进击模式。 只见赵镝身影一晃之下直接冲天而起,向着高空中的点点星耀直接冲了过。 赵镝一动,整个法阵再次被引动,天穹上的星辰噼里啪啦,再次如同雨点一般向他坠落,赵镝借助神鼎之威疯狂吞噬着这些由天地元灵凝聚而成的星辰,体内的神鼎开始熠熠生辉,仿佛就要破壳而出焕发新生。 赵镝主动出击引动着整个法阵力量来浇灌体内的神鼎,在法阵内引发不小的动静。 要知道整个法阵是有人在操控的,掌控法阵之人自然可以随时监控着整个法阵内的情况,赵镝这边疯狂吞噬天地元灵很快便引起控阵之人的注意。 法阵说到底还是通过阵法聚集天地元灵形成攻击,赵镝身处阵法之内疯狂窃取天地元灵,那就相当于是在抽取法阵的根基,而且抽取天地元灵的速度如此快速,连法阵聚集天地元灵的速度都有些抵不过,所以他所处的这一片地方,大阵已经出现了紊乱现象,控阵之人发现这个情况之后都有些震惊,这完全是要破阵的节奏。 下方控阵之人当然是公孙胜,他没想到自己布置下来的地品中阶法阵竟然这么快就被人寻到了破绽,脸上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凝滞,不过借助手中的阵盘中枢很快便看到了赵镝那方空间内的情况,然后发现赵镝竟然并不是在以力破巧而是直接吞噬吸收着法阵攻击力量,这让他直接傻眼了。 公孙胜发誓,自从修炼法阵之道后,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任何一人能够直接吞噬他布置下的法阵力量,这种人他听都没有听说,更不要说亲眼见识了。看到赵镝就那样大刺刺地迎着自己法阵形成的攻击直接进行吞噬,他好悬没有直接一头栽倒。 这究竟是什么人啊? 赵镝的修为公孙胜借助手中阵盘轻易便可以查探出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玄境武者而已,但是他那一身邪异的吞噬之力却让人心惊,要知道大阵发动的“万流归宗”这一击之力就算地境武者想要应对也是要小心谨慎的,可是赵镝一个小小的玄境武者竟然敢在这一击中横冲直撞,这简直就是在颠覆武者的三观。 看到赵镝如此诡异的手段,就算是公孙胜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甚至直接将法阵的攻击给散了,让赵镝无力可借,就那样直接将赵镝困在了那方独立空间内。 赵镝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一番抢夺天地元灵的举动会引得法阵攻击突然消散,眼看着正要进行第三波流星收割,没想到本来气势汹汹地往自己冲击过来的上千颗流星突然之间就在冲击的途中突兀地消散了,那浓郁的天地元灵就那样在一个眨眼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镝直接呆愣当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耐着性子等待了足足十息时间,天穹上的星辰却没有任何变化,周遭空荡荡的悄无声息,赵镝有些懵逼了。 他尝试着进行了一番腾跃,依然无法引动大阵对自己进行攻击。 这个时候他才确定必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异常情况发生。 赵镝略作沉吟之后,心中隐隐有所明悟,应该是自己疯狂吞噬法阵中的天地元灵引起了法阵之主的注意,这大阵不针对自己继续攻击,可能是对方发现了这种攻击对自己有益无害,所以才直接罢手。 不过这样的结果却不是赵镝想要的,他体内的神鼎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时期,很有可能再吞噬几颗流星之后就能够蜕变。 之前没有发现神鼎可以进行蜕变,赵镝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眼看着神鼎就快要蜕变的样子,可是天地元灵却突然消散,这让他心头莫名的就有些躁动,希望立即就让神鼎进行蜕变,想要看看蜕变之后的神鼎有何神异之能。 要知道现在神鼎还没有进行蜕变,就已经有了临字篇功法的出现,还能够复活已死之人变成自己的特殊傀儡,那蜕变之后的神鼎又会有什么样的异能呢? 这让赵镝莫名的期待! 正是这种期待,让一贯冷静的赵镝心头都忍不住躁动起来。 赵镝眉头微蹙,盯着天穹上的星耀,想都没有多想,直接就冲天而起,想要自己主动抢夺天穹上仿佛触手可及的星耀。 不过赵镝全力腾空而上,足足飞行了一刻钟的时间,却发现天穹上那触手可及的星耀在自己眼中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自己腾空而上千丈的距离对于头顶的天穹来说毫无意义。 赵镝终究还是那个冷静而睿智的地下王者,在尝试过这种无用的方式之后,心中的那股躁动情绪慢慢冷却下来,很快便恢复了理智,立即明白自己犯了贪念,差点就失去了一贯应有的冷静。 之前自己在这方空间中闪转腾挪千百丈的纵横空间,但是自己和武松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那就说明了这法阵内的空间和现实空间不同,自己在法阵空间内的行动完全受到法阵力量的限制,也许自己亲眼所见的腾挪纵横举动在法阵作用下就是在原地踏步,也就是说这法阵可以扰乱自己肉眼可见的空间概念。 想明白这些,赵镝就知道自己先前的想法完全就是一个错误,想要在法阵中前去天穹抢夺星辰,那简直就是镜中看花水中捞月,一切都只能是虚无的无用功。 赵镝目光闪烁,心中暗忖:法阵中的空间概念被阵法力量扰乱,那是因为自己没有可以参照的稳定坐标,不过自己体内的神鼎却可以定位武松的位置,那自己用武松作为固定坐标,有了这个准确的参照物岂不是就可以有了准确的空间概念了,这样就不怕法阵力量的干扰。 冷静下来的赵镝心思转动得极快,很快便想到了这个破除法阵干扰的办法了。 1-40 灵神演武 岳飞在法阵笼罩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悄悄对自己手下传递过去了命令,让一众手下驾驭着五牙楼船前来接应自己,因为光靠他独身一人同样应付不来这地品中阶法阵,唯有依仗五牙楼船强大的攻击力才能够在这法阵中横行。 所以,岳飞在法阵降临的时候身影一晃,直接就冲着头顶上空的泊星草防御圈冲了过去,手中失去了银枪做武器,他也只能完全靠双手撕扯一下下地从这防御圈中撕出一道口子来。 这一切都是岳飞早就算计好的,他知道法阵覆盖的范围必然不可能触及到泊星草防御圈,毕竟法阵是由天地元灵催动威能,而泊星草能够吸收一切天地元灵之力,所以法阵威能就算进入防御圈内也不可能起到效果,岳飞以极速冲入防御圈内,自然就轻松脱离了法阵的覆盖,所以他是第一时间就从法阵中脱身了。 只是现在整支戍儋军已经陷入法阵中三分之二,他身为本次剿匪行动的总指挥使,那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整个戍儋军就这样葬送在水泊梁山这里,所以才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属下前来接应。 岳飞的身手何等厉害,很快便在防御圈中撕裂了一道口子从中冲了出去,刚好他一众属下也将五牙楼船给驶了过来,岳飞一个闪身便跃上了楼船甲板,然后直接传令:“撞开这泊星草防御圈!” 虽然一众属下不知道防御圈内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对岳飞的命令却不敢有任何违逆,立即便有人将岳飞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五牙楼船虽然只是战场上最小的楼船,但是在小型战争中却是最好用的战争机器,因为它几乎就是一座小型的战争堡垒,基本上能够装备上的最强武器它身上都装备上了,像能够一击毁一镇的百灵炮,能够穿山撞岳的百炼龙骨梁,更有地品下阶防御阵刻画在楼船全身,可以说是将整座楼船武装到了牙齿,在小型战场上是绝对可以横冲直撞的存在。 这也是岳飞明知道下方有地品中阶法阵存在,他依然敢让下面人驾驭着楼船就这样冲进去的原因。 五牙楼船上下得了岳飞的命令之后,立即将楼船速度催动到了最大,对着那阻拦了戍儋军多日脚步的泊星草防御圈就直挺挺地撞了过去。 这泊星草虽然坚韧,但是在状如山岳一般的五牙楼船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下就被撞穿了,五牙楼船直接就那样毫无迟滞的冲进了梁山法阵之中。 一入法阵之内,其他人都如赵镝一样只觉得天地一变,他们乘坐的楼船就好像进入了一方异空间,天地一片空寂唯有头顶的星穹有流星坠落化着一片流星雨就向着他们乘坐的楼船砸了下来。 不过这些人虽然都是岳飞的下属,但是他们的身份终究不同,全部是隶属禁军中的人员,所以一个个都是见多识广之辈,对于法阵并不陌生,所以都没有任何惊慌之色,面对天穹上坠落下来的流星雨,只是脸色略微有些凝重,毕竟通过这流星雨就可以目测出来法阵的大概威能。 楼船内的操纵员也同样是禁军出身,根本不用岳飞他们下令,立即就紧急启动了楼船的防御阵,只见楼船船身上闪耀起一片蒙蒙青光,眨眼间楼船甲板上空便一个碧青色的光罩直接将楼船整个甲板给笼罩了起来。 光罩刚刚升起,天穹上的流星雨便轰轰然砸了过来,那光罩看起来如同鸡蛋壳一般脆弱,但是在流星雨的攻击下仅仅只是略微有些摇晃,百丈大小的流星砸在上面竟然无法将其击穿,相反被这光罩直接给一一弹开。 别看楼船上的防御阵只是地品下阶,但是这地品下阶法阵只需要防御这艘五千丈的楼船而已,而梁山的法阵虽然是地品中阶,但是它不可能将所有的法阵力量都用来攻击楼船,所以这种法阵启动的常规攻击对楼船根本没有丝毫威胁,只要公孙胜不将整个法阵的力量集中到一点上全力攻击楼船,岳飞他们在法阵中那是真的是任由他们驾驭着楼船纵横。 不过五牙楼船虽强,但是梁山山脉中布下的终究是地品中阶法阵,虽然暂时不能攻破五牙楼船的防御,但是利用法阵扰乱空间的手段针对楼船进行干扰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公孙胜在发现五牙楼船后的第一时间便放弃和五牙楼船正面硬扛,而是同样分割出来一方空间将五牙楼船困在其中。 宋江和公孙胜发动大阵真正的目的是要收割那些几十万进入法阵中的戍儋军的性命,所以他们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投放在了那些戍儋军将士们身上,这也是公孙胜没有继续和赵镝纠缠的原因,只要暂时困住赵镝和岳飞他们乘坐的五牙楼船,给他们百十息的时间就能够将法阵内的七十万戍儋军全部坑杀掉,到时候再调转头来应付赵镝他们那就轻松多了。 岳飞也正是明白宋江他们的用意,所以才会毫不迟疑地召唤下属驾驭楼船杀进法阵内,因为他需要借助楼船之力在最短的时间内破开法阵,这样才能够为法阵内的戍儋军争取那一线生机,所以他站立在楼船甲板上根本没有去理会法阵攻击,而是直接动用了体内刚刚成型不久的元神借助修炼的兵家手段对整个法阵进行推演,希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勘破法阵根本,动用楼船的最强攻击为法阵内的人员破开一条生路。 武者进入地境修出元神之后就要开始演化自己的灵兵,这个过程被称为灵神演武,每一位武者进入灵神演武后演化出来的灵兵各有不同,它会根据武者的天赋自动推演出来最适合自己的灵兵,而最终修出的灵兵也决定了他未来的发展方向,比如灵神演武出来刀枪剑戟兵器类的灵兵,那么最终他的发展方向也就限制在了战场上做先锋将领这个层次上了;再如灵神演武出来沙盘、棋枰之类的灵兵,那么最终他的发展方向就可以为将为帅。 岳飞元神已成,只要再进一步元神大成后就可以进行灵神演武,而且他已经隐隐可以感觉到自己灵神演武的方向了,因为元神初成之时他就发现自己有见微知著之能,能够一眼看穿眼前事物的本质。 正因为如此,所以岳飞有把握逼出自己元神潜能的情况下,推演出地品中阶法阵的破绽。 1-41?破阵 只是一旦逼迫出来元神潜能,岳飞的元神必然受创,想要恢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这相当于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冒险。 不过岳飞脸上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元神出窍入百会沟通天地元灵,只见他的双目尽赤,在眼瞳上有无数光影浮现,如同两部超级计算机的显示屏,光影闪烁如同幻影,那都是他借助元神之力解密出来的法阵运转情况,整个法阵的运转此时在他眼中毫无秘密可言,前后不过一息时间而已,岳飞突然开口:“巽位三连击,震位两连击,坎位四连击,准备,三、二、一,放!” 岳飞手下没有任何迟疑,耳听着他发出的指令,就在他一声断喝——放!轰轰轰轰,接连的灵炮攻击下,他们身处的这方空间陡然如镜子一般破裂开来,周围三十里范围荡涤一空,短暂地脱离了法阵的覆盖,岳飞没有任何迟疑:“走!” 顺着岳飞指点的方位,楼船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便直接沿着岳飞指点的方位冲了过去,显然楼船上的人员早就习惯了听从指令行事,一切井然有序如臂挥指。 岳飞借助楼船一击破了周围三十里范围的法阵覆盖,赵镝和武松的身影也突兀的出现,然后两人便眼睁睁地看着那艘如同巨舰一般的楼船一个闪烁便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两人的目力极佳,即便是那一个闪烁的时间,也都看到了站立在甲板最前方的岳飞。 赵镝自然知道这是岳飞在和梁山众匪斗法,以自己这点实力实在不宜搅和进去,不过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爽,因为岳飞破坏了他继续吞噬天地元灵助神鼎蜕变的计划。 不过赵镝心中再怎么腹诽也是无用,也只能站立在半空中静观其变了,他倒是希望这被破的法阵能够再次恢复过来,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想办法窃取法阵凝聚的天地元灵。 公孙胜见识过岳飞的破阵之法,便知道自己现在光依靠分散的法阵力量是不可能困住岳飞,也就没有再去做那无用功,只要岳飞不能一次性将自己的法阵根基毁掉就好,现在还是加紧速度收割法阵内戍儋军的性命才是最准确的选择,所以他全力催动着法阵力量疯狂袭击阵内的戍儋军,连正眼都没有给赵镝一个,直接就把他排除在了法阵之外。 赵镝发现自己从这一刻起彻底沦为了旁观者,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借助敏锐的灵觉已经感应到了法阵内战斗激烈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不但时时有隐约的轰隆声传出,更是有令人心悸的元灵爆炸波动出现。 赵镝站立在半空中目光闪烁不定,另一边的武松也飞身来到赵镝身边,低声道:“主人,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武松虽然被赵镝改造成了异类傀儡,但是他的智商依然在线,之前身处法阵之内他没有动,现在脱离了法阵他才过来向赵镝表示亲近,原因就是怕自己的举动落入法阵操纵者的眼中,那样他和赵镝之间的关系很容易就要被泄露。 武松身为梁山的高层,之前身处法阵之内并没有遭受任何袭击,那就已经说明了法阵操纵者是能够通过法阵分别敌我的。 赵镝听了武松的问话,只是微微摇头,武松现在的实力虽然不错,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硬抗地品中阶法阵和楼船灵炮攻击的程度,他进入法阵之中是有一定几率被误伤的,现在他身边人手总共也就武松和林冲两个,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可不希望武松在这个时候出现意外。 武松见赵镝已经有了决断,便十分识趣地站立在赵镝身后不再言语。 法阵内的战斗不仅激烈而且迅捷,几乎是楼船再次冲入法阵不过三息时间,便砰的一下,再次在法阵中轰开了一个三十里方圆的口子。 三息之后又三息,每一个三息时间的间隔,法阵都要被楼船轰开一道三五十里方圆不等的大口子,这样的情况一直在赵镝眼前上演,借助楼船的凶威接连撞出四五道口子,透过法阵的口子可以看到法阵内戍儋军死伤真的不小,在可见的范围内戍儋军的损伤已经近半,由此可见法阵内的戍儋军已经岌岌可危。 不过岳飞的救援也不是胡乱进行的,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有深意的。 借助楼船在法阵内看似是横冲直撞,但是在接连撞出十道口子之后,只见岳飞一声令下,楼船上的百灵炮突然吐出一道凝练到近乎实质的白光,白光一闪之下便砸在了十道口子围绕的中央。 轰~ 就这一下,直接就将十道口子围起的这一大片空间给轰碎了,就这一个瞬间直接就击穿了整个法阵,整个战场都在他看似杂乱实则有条不紊的调度下彻底破开了。 赵镝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也不得不对岳飞这番安排心生钦佩,不得不说岳飞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对全局的把控十分精道。 一击破开了整个法阵的笼罩,岳飞一边下令让剩余的戍儋军将士们立即脱离法阵的笼罩范围,一边指挥着楼船对着下方的梁山山脉发动百灵炮袭击。 楼船虽然一击短暂破开了法阵的笼罩,但是法阵的根基还在,法阵操控者随时都有可能催动法阵快速修复之前破开的法阵威能,所以他也只能借助百灵炮的强大攻击先牵制一波,希望能够给剩余的戍儋军将士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来脱离法阵的范围。 不过岳飞虽然算计得很好,但是他不知道下方梁山群匪已经集结在了梁山山巅之上,在山巅的聚义堂前广场上,公孙胜双手掐诀对着自己面前悬空的一方罗盘状的法阵阵盘不断地打出各种法诀,随着他手中法诀烙印在阵盘上,整个阵盘突然闪耀出来一股粘稠得如同鲜血一把的红光,红光如血将整个阵盘直接给包裹了起来,并且红光在缓缓蠕动向着阵盘内渗透,情况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阵盘在吸食着如血的红光。 前后不过一息时间的功夫,整个阵盘便将如血红光吸食一空,然后在上空楼船的百灵炮发射之时,阵盘突然射出一道通天的红色光柱,光柱冲天而起眨眼便消失在了天际。 1-42 法相 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血红的光柱将半个天空都映照得通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被这道突然出现的光柱吸引。 岳飞见到这突兀出现的光柱,吃红的双目盯上,突然他脸色一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忍不住浑身战栗了起来。 他之前还没有将元神收回,所以动用了元神之力洞察光柱,在光柱中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只见光柱中全部是一个个扭曲得如同麻花一般的灵魂,整个光柱的本质就是由一个个扭曲到极致的灵魂组成,这就是整个光柱的本质,而他的元神洞察光柱本质的一瞬间,那些束缚在光柱内的扭曲灵魂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直接冲击了他的元神,让他的元神在这一下就遭受到了重创,如果不是岳飞心智坚韧,恐怕仅仅只是这一下就直接把他冲击得昏死了过去。 岳飞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同时还有豆粒大的汗珠出现在脑门上,这一切都显示着他在承受着可怕的痛苦,但是他却硬生生地给忍住了,除了刚才元神遭受那一下冲击闷哼了一声外,便没有再哼一声,因为他心中已经警兆大起,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否则自己这些人还真有全军覆没在这水泊梁山的凶险。 毕竟岳飞身为最高指挥官,那就是军心所在,一旦他出现意外恐怕整支大军都要军心涣散,这种时候出现军心不稳,那就是在给梁山众匪可趁之机,岳飞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也正是这股倔劲信念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只是现在这种时候岳飞也没有好办法对付梁山众匪,因为就在刚才百灵炮的攻击直接被冲天而起的那道红色光柱给一击瓦解了,红光冲破百灵炮的攻击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消耗和停顿,继续越过天穹,转眼便在大家视野消失不见,不知道冲向了什么地方,但是红光的强大却深深印入了大家心中,百灵炮的至强一击在它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直接被撕了个粉碎。 要知道五牙楼船上的最强攻击武器就是百灵炮,连百灵炮都不是红光的对手,岳飞也有些束手无策了,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挥手下令:“撤!“ 剩余活着的戍儋军本来就在岳飞的命令下纷纷逃出了泊星草防御圈,现在也就只有岳飞他们乘坐的五牙楼船还在法阵能够笼罩的范围内,所以岳飞他们撤退的速度也是极快,直接调转船头对着泊星草防御圈一撞就洞穿出来一个大窟窿,驾驭着楼船从中冲了出去。 楼船逃得很快,眨眼就从法阵范围脱身,而且下方梁山众匪也没有再发动第二次攻击,所以看起来他们还很安全,不过岳飞却发现自己心头的警兆依然在,甚至心中的压抑感越来越浓,隐隐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种情况下,岳飞不敢耽搁,再次下令全军撤退,他亲自在后方压阵,让戍儋军快速撤离。 戍儋军虽然伤亡三十余万,但是岳飞身为总指挥,对于他的命令路天行不敢违逆,立即清点组织人手安排大军撤离,前后不过二十息时间大军就全军开拔向着儋星返回。 只是他们刚刚启程,就在他们前方遥远的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儋星上突然天地翻覆。一道红光横空而来直接在儋星上方炸开,形成一道横亘在天穹上的血云,血云几乎将大半个儋星包裹,然后在血云中心浮现出来一个漩涡,漩涡由小而大,转动的速度也由慢而快,一股可怕的吸力从漩涡中心诞生,直接对着儋星唯一的城池儋州城袭去。 强大的吸引力直接将州城中央的一座庞大的庙宇给硬生生地拔地而起,这座庙宇正是建立在儋星上的太庙,整座太庙被拔地而起,瞬间便激发了太庙中布置下的法阵,只见那方圆十里的太庙地底有白芒闪耀,白芒闪烁之下迅速向庙中唯一供奉的法相汇聚而去,然后法相就好像突然复活了一般,竟然直接从供台上站立而起。 随着法相站立而起,整座太庙直接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浪崩碎,同时整个儋星大地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异响,城池内的房屋出现不同程度的龟裂坍塌,城中所有百姓纷纷从屋中逃了出来,来到外面看着那遮天蔽日的血云旋涡,一个个都吓得跪地叩首祈求神皇庇佑。 大地震荡之下,那轰隆隆的响动由远而近,直接冲向太庙,然后从太庙地底钻出了一条百丈黄龙,黄龙一现身就直接张牙舞爪地冲着天空中的血云旋涡咆哮。 不过这种咆哮显然对血云毫无影响,旋涡一直都在膨胀,那股吸力也变得越来越强,这吸引力完全是针对太庙供台上的法相而去的,只见法相的双足渐渐被强大的吸力给拉扯得渐渐要脱离供台,那法相在双足堪堪要脱离供台之时,只见他泥塑的一张嘴突然张开一吸,那条本来在仰天咆哮的黄龙突然就化着一股明黄之气冲着法相张开的大嘴冲了过去,直接就被法相一口给吞了下去。 法相吞噬黄龙之后,本来一直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一道明黄色的神光便在法相双目中闪烁,法相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血云旋涡,突然双拳一握,对着天空中的血云旋涡中心直接就挥出了两拳,两只拳头上各自打出一个明黄的百丈拳印冲着旋涡闪电般击去。 拳印如刚,迅捷如电,刚猛无比地狠狠撞在了旋涡中心,仿佛有撼天动地之能,那旋涡在拳印击中时出现了那么一刹那的迟滞,不过刺啦啦一声雷鸣,突然冲旋涡中央出现一道人身那么粗大的血色闪电,直接就劈在了那两道巨大的拳印上,闪电炸裂,瞬间便将两道拳印劈碎。 闪电爆散之后化着一道血色雷瀑直接从天空倾泻而下,密集的雷瀑坠入太庙大地之上,然后整个太庙的地面泛起一道道的血色纹路,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直接将太庙的地面覆盖,整个血色蛛网突然一个倒卷,直接将供台上的法相给卷裹了进去,化着一张收紧的大网将法相牢牢困缚其中,扯着法相就向天空中的血云旋涡拉过去。 1-43 舍生 法相在血色巨网的拉扯和血云漩涡的吸引力双重作用下终于挺不住了,被血色巨网拉扯着离地而起,而在离地之后法相就好像被切断了力量源泉,直接就被巨网裹挟着嗖的一下便冲进了血云漩涡,然后血云急剧收缩,转眼间便消散一空,唯有一尊全身赤红如血的法相矗立在半空,如同一尊浴血神魔,睁开的双目中有血色神光吞吐,这样的法相看起来就令人心惊肉跳。 血色法相双目中的血色神光在眼眸中翻腾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随着眼眸中的神光平息之后,它身体的颜色也开始由浓转淡,向着之前的褐色石料状转变,再身体再次恢复石料状态之后,它微微低头看了一眼下方的儋星,然后嗖的一下直接化着一道虹芒冲着域外水泊星方向一个闪烁便消失在空中。 这一切说来复杂,但是经历的时间却十分短暂,也仅仅只是水泊星外的戍儋军大军刚刚整编好开始回返,那法相便从儋星直接消失化着一道流光冲着水泊星而来,双方就这样迎面撞上。 前方的戍儋军眼看着一道流光直冲而来,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流光就已经到了眼前,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流光中的法相由远而近由小变大然后直接撞上了自己乘坐的飞舟,飞舟就在这一撞之下轰的一下化着无数碎片爆散开来。 轰轰轰…… 一艘、两艘、三艘,…… 本来排成一条长龙开始加速飞行的飞舟,就在这法相的直接撞击下如同一道道烟花,前后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就由头到尾,直接在法相的撞击下全部粉碎,而飞舟上的一个个戍儋军将士们在失去了飞舟的承载之后只能够在虚空中手舞足蹈地惊声尖叫,倒霉的将士要么被飞舟炸裂的残骸给击中,要么直接从飞舟抛跌出来时正好落在法相冲击的路上直接被法相撞成一团爆裂的血雾。 这法相之威太可怕了,以飞舟的速度都没能来得及反应,无一能够避开,就被法相从头到尾碾压了一遍,甚至连垫后楼船上的岳飞也没有时间进行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法相如同一道利箭切开整支大军,并向着他所在的楼船直冲过来。 在看到法相的第一时间岳飞的脸色就变了,只见他瞳孔一缩,身上的气机都出现了刹那的紊乱,他身边的人直接被他体内突然爆发的气机给推得蹬蹬蹬连退数步,由此可见岳飞心中是何等震惊。 这没法不让岳飞心态失控,因为这法相他十分熟悉,儋星太庙建立之初这法相就是他亲自率队恭请进太庙的,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域外之地见到法相,而且这法相的情况也十分诡异,竟然会对大宋的军队大大出手。 岳飞是个心思十分缜密之人,在见到法相的诡异,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梁山上冲天而起的那道红光,红光冲天而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儋星所在的方位,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向他说明了法相是被梁山中人弄过来的。 还有,岳飞更是想到了之前梁山众匪突然偷袭儋星之事,这里面也是有蹊跷的,要知道梁山众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他们有什么胆量敢去挑衅一国之威严,要知道光是一个戍儋军就有百万之众,更何况儋星背后还有一个琼洲做后盾,他们这样做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现在看到这突然异变的法相岳飞心中终于有所明悟了,看来梁山袭击儋星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劫掠一番灵谷基地,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儋星太庙中的法相。 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够解释得通,因为法相是一国之基,它牵涉到了一国之国运,只有太庙法相才能够将一国国运紧密相连,将国家气运和龙脉连在一起庇护着这个国家的疆域子民,让国家的龙脉固若金汤。 梁山众匪这是在掘大宋的根基,而且他们竟然成功,直接将大宋太庙中的一尊法相给窃取了出去,由此也可以看出梁山众匪之中必然有高人,同时也可以看出梁山众匪的野心,他们这是想要借助法相之力来自立一国,毕竟只要夺取了一尊法相,他们就可以借助法相来改造水泊星,在水泊星上造出一条新的龙脉来形成自己的国运。 胆大包天,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岳飞此时是又惊又怒,惊的是梁山这群乌合之众的野心,怒的是梁山这群山匪竟然敢做这等谋逆之事,而且还将主意打到了琼洲下辖之地,而且看情况他们竟然还成功,这让他身为琼洲守土安民的将领羞愧得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岳飞虽然惊怒交加,但他的理智还在,看到法相爆发出来的力量,他便知道即便是他乘坐的五牙楼船也挡不住它的一击,所以他身影一晃便直接出了楼船,同时楼船之上的所有灵炮都锁定了急速而来的法相。 岳飞一出楼船,楼船上的灵炮便轰轰轰全部对准法相开火了,普通灵炮根本对法相毫无用处,甚至连迟滞一下法相的速度都做不到,法相就那样迎着灵炮的炮火冲了过来,只有楼船上唯一的一门百灵炮在轰中法相时,让法相出现那么一瞬的迟滞。 岳飞等的就是法相那一瞬的迟滞,在法相迟滞的瞬间他动了,只见他双手虚抱如同拥抱着天空一样,同时他双目瞬间转赤,猩红的双眸之中有无数的幻影闪烁,这是他再次动用元神在做着计算,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撼动法相,所以只能够借助一切手段来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大敌。 先是动用楼船输出最强攻击,强大的攻击虽然不能撼动法相,但是却可以借助楼船的至强一击击中法相的瞬间,通过自己元神强大的运算能力来窥视法相的破绽,只要找出法相中潜藏的破绽,那他还有机会舍命和法相一搏,这就是岳飞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的应对之法,现在他已经对带领戍儋军逃出水泊星不报希望,他现在希望自己能够短时间拖住法相,给自己属下争取那一丝逃跑的机会,只要自己的属下有人能够逃过这一劫,给刺史大人传递过去这里的消息,那自己的牺牲就值了。 1-44 逃 是的,现在岳飞唯一的想法就是给自己这边的人创造一个脱逃的机会。 这是之前岳飞从来没有过的想法,而且岳飞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个小小的水泊梁山逼到如此境地,但是现在他偏偏就这样想了,而且还是在这样做。 岳飞想要舍生忘死地和法相一搏,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下面的人创造一个逃跑的机会,这对于他们绝对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们浩浩荡荡杀奔水泊星,誓要将水泊梁山众匪屠戮干净,结果最后发现自己不是猎人,相反自己这些人才是人家的猎物,这如何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呢! 在岳飞跃出楼船之前,岳飞就给楼船上的所有人下了命令,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逃走,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刺史大人,因为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如果不让刺史大人及早警醒过来的话,以梁山现在的情况来看对于琼洲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威胁。 虽然现在的梁山还很弱小,甚至在琼洲面前弱小的就像一只蚂蚁,但是这只蚂蚁的潜力太大了,而且这只蚂蚁表现出来的野心也十分可怕。 如果任由梁山这样发展下去,最多只要给他们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能够站稳脚跟,并且可以无惧于琼洲的威胁,因为借助祖龙石建立起来一国之威,那怕它处于极度弱小的状态下,它依然不是一洲之地能够撼动的。 新立之国看似弱小,它却有鲸吞龙息之相,光靠一洲之地的气运根本镇压不住,因为一国之运那怕再弱小,它终究是龙运之势,有如潜龙在渊,你越是压迫得厉害,它的反弹就越是激烈,一旦逼得它扶摇之上九重天,那个时候恐怕整个大宋都要被它给反噬得国运动荡,除非一开始就不让这劣蛟化龙,或者动用大宋国本气运以大势生生将这鱼跃龙门的幼龙生生碾碎。 但是大宋这些年本来就处于休养生息之中,国运根本根本就不能动用,所以第二个办法是行不通的,一旦动用国本很容易就要为外敌趁火打劫,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梁山还没有真正立国之前,借助琼洲一切力量生生将它击垮,所以岳飞知道自己及时传递消息这件事十分重要,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得多,这也是岳飞在见到法相的第一时间就决定拼命的原因,自己绝对不能给梁山众匪留下足够的时间来酝酿国运。 岳飞伸出双手拥抱天空,双目却紧紧盯着法相,在见到法相遭受百灵炮袭击而迟滞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吐气开声:“嘿!”一声断喝之下,只见他双手虬筋暴突,仿佛动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虚抱着一个重逾万钧之物,对着法相就狠狠砸了过去。 整个虚空在岳飞虚抱之下竟然出现了丝丝的黑色裂隙,在裂隙之中有阴风吹拂而出,阴风略过之地有呜呜咽咽之声传出,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毛骨悚然之感,仿佛阴风来自九幽之地,还没有吹到你身上就让你汗毛倒竖,仿佛有大难临头。 咚…… 虚抱之力无形无质,但是在砸中法相之时,却有擂鼓般的响动从法相体内传出,就好像这粗粝的石像是一面中空的大鼓一般。 随着鼓声一般的巨响在法相体内震荡起来,这法相突然红芒闪烁,瞬间化着一道赤红的血人,并且身体上的红芒闪烁不定,时而猩红如同浓郁的鲜血浇灌着整个法相,时而暗淡收敛恢复粗粝褐色的石料本色,这样来来回回地变幻不定,仿佛法相体内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法相不仅身上闪烁着变幻不定的红芒,同时它整个也变得呆滞了起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灵性,就好像变成了一尊真正的石像死物。 岳飞虚抱对着法相发动这无形无质的一击之后,只见他全身如同瓷器一般出现不同程度的龟裂,双手指间血肉崩裂,身体上的青筋暴突崩裂,全部都伴随着鲜血喷洒,整个人在这一击之下眨眼就化着了一个血人,尤其是之前被武松一刀在腰肋上斩出的一尺来长的口子直接崩裂,同时还伴随着泉涌一般的鲜血,由此可见这一击给他的身体带来了多么可怕的负担。 此时的岳飞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就像一个悬浮在虚空之中的血葫芦。 这一击不仅耗费了他元神最后的潜力,更是将他一身的真元消耗一空,随着一道阴风吹拂过他的身体,他身体之上的鲜血直接就被冻结成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霜,整个人宛如一个鲜血浇筑的冰人儿。 不过这一击虽然让岳飞付出了不可承受的代价,却也真正成功阻滞了法相的脚步,在岳飞身后的五牙楼船刚好乘着这个间隙爆发出来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将整个楼船卷裹起来,嗖的一下,直接化着一道流光从原地一闪而逝。 楼船上的人全部得了岳飞的严令,自然是不敢有丝毫迟疑,所以直接发动了楼船中最强的逃逸法阵,就趁着法相迟滞的这一瞬间逃了出去,只是一个闪烁之下就逃出去百里之远。 法相虽然呆立在原地不动,但是以法相的速度想要追上楼船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楼船虽然一瞬逃出百里,但是却不敢回头营救岳飞,而是继续催动着最快的速度继续向着琼洲方向逃逸。 他们的选择十分明智,就在他们再逃出百里左右的时候,法相体内的红光终于停止了震荡,再次收缩进入法相体内,然后法相看都没看岳飞一眼,直接转身便朝逃逸的楼船衔尾追去,速度快到了极致,前后不过五息左右的时间便缩短了和楼船之间近百里的距离,看这个样子追上楼船也就是迟早的事。 双方一追一逃,速度都快到了极致,遥遥的儋星已经出现在了楼船上众人的眼前,只是后面衔尾而来的法相却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绝望之感,这法相太强大了,速度之快几如闪电,以楼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它追上之前逃进琼洲境内。 1-45 斩尽 轰…… 果然,在楼船快到儋星之时,法相终究还是追上了,直接对着楼船就是一头撞了过去,楼船的防御阵在它面前就好像纸糊的一般,一下就将它撞爆了,然后船身在它的石头之身下给撞得一声轰天巨响。 不过楼船的船身铸造材料也不是寻常之物,法相击破了楼船的防御阵,却没能一击撞爆船身,只是在船身上撞出一个大窟窿来。 楼船虽然被撞出一个窟窿,但是它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反而借助这一撞之力速度还快上一分,直接奔着儋星就直接冲了过去,显然楼船上的人都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光凭这艘五牙楼船是逃不脱法相的追击,他们打算先进入儋星之中,然后再想办法分散而逃,希望能够在法相手下出现几条漏网之鱼,这样至少能有个人给刺史大人传递消息。 轰轰轰…… 楼船虽然继续前行,但是后面的法相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一连对着楼船发动了三次撞击,整个楼船的尾部就在它的撞击下轰然爆碎,幸亏这个时候楼船的用料牢靠,虽然尾部爆碎,但是前半部分还有甲板依然还算完整,而且随着撞击楼船的速度更是快了三分,所以楼船尾部虽然撞碎了,也让楼船的动力彻底熄灭,但是借着强大的惯性,楼船终究还是如离弦之箭射向了儋星。 眼看着距离儋星只有百里不到的距离,不过这个时候法相直接从尾部的大洞冲进了甲板下方的密闭船舱内,轰的一下,直接就从船尾洞穿到了船头,整个楼船就此支离破碎,唯有甲板这一块还算完整,甲板上的人一个个都顾不得那么多了,全部舍弃了甲板向着儋星冲去。 法相见状却没有罢休之意,直接对着甲板上纵跃而出的人群张口一喷,只见一道血红色的巨龙从它嘴里喷吐而出,冲入人群中就直接张牙舞爪横冲直撞,那些人又哪里是这条百丈巨龙的对手,触之即死碰之则亡,根本没有一人能够在血龙的攻击下撑得了一合,一时间血洒长空,纷纷扬扬地落下儋星地面,儋星一角就好像下起了一场血雨。 整个楼船上的人只要飞身而逃的就没有一人存活下来,整整一船人就在血龙的几个来回的横扫下全军覆没。 血龙在空中卷起一阵血雨腥风之后,才在空中一个翻滚,再次冲着法相张开的大嘴冲了过去,眨眼间便被法相重新吞回腹中,然后一直静立不动的法相才好像再次复活过来,扫了一眼空中残留的楼船残骸之后才转身再次化着一道流光向着水泊星方向疾驰而去。 直到法相的身影消失无踪,然后才在半空中的楼船残骸中的一个残存的舱室内探出来一个脑袋,向着周围偷偷打量了一番,发现法相消失无踪,他才轻轻吐了口气从残破的舱室内跳了出来,然后向着儋星飞去,显然这家伙不知道动用了什么特殊手段竟然瞒过了法相的查探,这才侥幸存活了下来。 另一边水泊星上空,戍儋军中那些普通士兵在失去了飞舟作为载具后,就全部向着水泊星坠落,只有那些身着元甲的将校军官能够借着身上的甲胄之力浮空,他们虽然有心出手相助那些普通士卒,怎奈一双手也救不过来,而且就算救下来也会让他们腾不出手来进行接下来的战斗,所以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士卒纷纷坠向水泊星,幸运的落在泊星草防御圈上没有摔死,不幸的就直接坠入水泊星上摔成肉泥。 唯有岳飞一人在冻成冰雕之后,因为是直接脱力昏死了过去,整个人也向着水泊星坠落,那些将校见状立即纷纷出手将他接住,因为现在他们都知道了岳飞的身份,知道他就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使,而且岳飞之前舍生为属下博取逃生机会的行为也让他们觉得这位长官是个可靠之人,同时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正需要岳飞这样一位有勇有谋之人做依靠。 岳飞的确是已经力竭,体内的真元涓滴不剩,身上的银甲也是寸寸碎裂,银甲上的法阵符文彻底失去了作用,尤其是元神潜能被他逼迫到了极致,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所以才会从半空中一头栽落下去。 一群将校七手八脚把他接住之后,一看他身上的伤势都大惊失色根本不知道如何救援,最后还是路天行从贴身衣袋中掏出一颗丹药纳入岳飞口中。 说起来路天行身为戍儋军统领也算是够倒霉的,先是被梁山群匪袭击了自己的领土,现在率领全军前来剿匪,结果却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件事一旦上报朝廷,他必然要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所以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抱刺史府的这根大腿了,也只有琼洲刺史能够给他找一条活路了,所以这个时候岳飞是绝对不能死的,只有岳飞活着才能够帮他抗下大部分责任,然后李刺史才有可能出力保下他来。 如果岳飞一旦在这里挂掉,那他就是此次行动的最高官职人员,而他和李刺史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情,人家怎么可能出力保他,所以岳飞的生死很关键对他来说很重要 他从怀中取出的丹药乃是一品元气丹,这丹药十分珍贵,既能够作为保命药物,也能够作为突破壁障的修为丹药使用,只要服下这丹药无论你受伤有多重,都能够保证你三日内不死,光是这一枚元气丹就耗费了路天行半生的积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路天行也顾不得肉痛了。 岳飞一旦死去,那他路天行也就休想有活路。幸亏岳飞此时还有一口气在,被路天行纳入丹药之后,药力在身体内化开形成一股真元流转,慢慢将他身上上的冰霜化开,很快岳飞便睁开了双眼苏醒了过来,这也让一直默默观察着岳飞的路天行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苏醒后的岳飞脸色异常苍白,同时额角有青筋突突地跳动着,显示着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他嘶哑着嗓音道:“情况如何?” 1-46 失衡 岳飞虽然出现短暂的昏迷,但是他的脑子依然十分清醒,即便是处于昏迷之中似乎还有知觉,所以醒来后第一时间就问起了战况。 路天行本来扶着他,但是在苏醒过来后岳飞就直接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借助着真元浮空,这也展示了岳飞倔强的一面,那怕重伤垂死依然不想在将士们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是从他的声音中却能够听出他中气不足十分虚弱。 在这里岳飞的地位最高,其他人当然不敢违逆,路天行更是直接将后面的情况向岳飞详细叙述了一遍,岳飞听完之后脸色十分凝重,他知道自己那些属下逃脱的机会太渺茫了,那就是说这一次他们真的要全军覆没,这是岳飞很难接受的,尤其是想到有水泊梁山这群悍匪躲在琼洲畔,如同一条随时可能露出獠牙的毒蛇,他就心中有着强烈的忧心,只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寄希望于李大人的睿智,因为自己这次行动全军覆没而正是梁山这群悍匪。 略作沉吟之后,岳飞直接吩咐道:“全部进防御圈内。” “什么?” 听到岳飞这个吩咐,路天行一众直接傻眼了,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想办法跑路吗? 现在岳飞竟然要让他们自投罗网,他们直觉上觉得岳飞是不是伤了脑子,以至于说出这种糊涂话来。 不过看到岳飞虽然脸色苍白,双目之中也布满了血丝,但是目光依旧锐利沉稳,心中的话都不敢说出口,只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路天行,在这里除了岳飞就数路天行职位最高了,他们都希望路天行开口劝说岳飞一番。 路天行承受着一众属下殷切的目光,也只能硬着头皮咳嗽了一声道:“岳校尉,现在这种情况下还进去防御圈内是不是有些不明智?”虽然这也是他心中所想,但是他却只能善意提醒,不敢触犯岳飞的官威。 岳飞瞥了众人一眼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冷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本校尉失心疯了?哼,本校尉这样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一切按照本校尉吩咐行事就是。” 岳飞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自己现在自身都难保,而他也知道路天行这些人根本靠不住,所以在这种绝境下他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赵镝那张稚嫩的脸庞。 有的时候人的直觉是来得毫无来由的,岳飞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在身陷绝境之时,竟然会突兀地想到赵镝,要知道赵镝可是他此行的目标,他从李大人那里接到的任务就是全力营救出来赵镝,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现在自己身陷绝地,却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想要依靠赵镝。 其实一开始心头浮现出来这种想法时,岳飞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小小的震惊了一下,不过之后心头浮现出自己和赵镝相见的一幕幕,虽然相识的时间十分短暂,而且双方还一直处于敌对状态,但是越是回味着自己和赵镝之间的交手,岳飞越是发现这位王室少年的不简单,能够以玄境修为和自己这样的地境高手斗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还有后手没有动用,这样一位少年实在是令人无法不重视。 双方接触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岳飞却能够清晰分辨出来赵镝的真正想法,这是一位极有智慧和手腕的人物,此人虽然面对自己和梁山两拨人马,却一直游离在两者之间,想要借助双方的战斗来削弱两边的实力,在两者的夹缝中求存。 现在看来赵镝的计划还是成功的,至少自己这边已经到了生死绝境,而他却依然活得好好的。 岳飞虽然不知道赵镝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但是现在自己和梁山之间的平衡已经打破,那么这个结果对于赵镝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这个时候自己主动找上他应该有那么一丝合作的希望,现在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帮手也就只有这个年轻得不像话却又极有主见且个性沉稳的少年了。 至于自己身边的这些戍儋军将领们,岳飞对他们从来都不抱什么希望,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行动不便的话,岳飞根本不会跟他们做任何解释。 路天行立即就从岳飞的话中听出了他的不悦,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直接摇头道:“不敢,不敢,一切听从大人吩咐就是。”说着也不再迟疑,在岳飞的示意下亲自搀扶着岳飞向着水泊星的防御圈缺口飞去。 一群人从防御圈缺口进入水泊星,他们前脚刚进防御圈,后脚那法相便直遥远天际化着流光向着水泊星这边冲来。 另一边赵镝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亲自见证了梁山法阵召唤出来法相轻而易举地将朝廷大军击溃,更是看到了法相前去追杀脱逃的官军。 看到朝廷大军一败涂地,说实话,赵镝心中多少还是有点震惊,他没想到这看似弱小的梁山竟然潜藏着这样狠辣的后手,一经发动竟然就打得朝廷数十万大军溃不成军,眼看着就到了全军覆没的地步。 这个时候赵镝才真正见识到梁山这群悍匪的可怕,同时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心忧,他不知道接下来梁山众匪会如何对待自己,从宋江对自己避而不见的行为便可以看出,这家伙对自己并不感冒,所以赵镝一直也没有心存侥幸,只是他虽然有所准备,但是先见识过梁山发动的地品中阶法阵,后又出现这恐怖法相的威能,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自己体内的神鼎能不能够抗得住这法相的攻击。 这个时候赵镝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促使体内神鼎进行蜕变,希望神鼎进行蜕变后能够让自己拥有对抗法相的底气。 只是神鼎蜕变需要像梁山山脉中布置的这种高阶法阵汇聚压缩而成的大威能天地元灵来进行催发,这就像是制造原子弹需要高纯度的核鈾一样,神鼎的蜕变也是需要高纯度的能量才能够催动它进行。 1-47 无耻 这种高纯度的能量远不是空中游离的天地元灵之气能比的,那怕这个世界的天地元灵之气浓度是赵镝以前所在世界的千百倍,想要靠神鼎吸收游离在空中的天地元灵之气来进行蜕变,恐怕需要几百年都是有可能的,这也就难怪赵镝察觉不得神鼎的变化。 那怕是赵镝现在是玄境修为,想要借助功法吞吐天地元灵之气也一样远远不能满足神鼎的需求,想要靠这种蛮力来促进神鼎的蜕变,赵镝觉得没有个几十年的时间根本不要指望,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梁山再次发动法阵,然后从法阵内窃取高纯度的天地元灵。 正是因为心中没底,他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大军被梁山覆灭。 要说赵镝眼看着朝廷大军被梁山召唤出来的法相横扫,他没有起心思助朝廷大军一臂之力,那是假话,只是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岳飞带着一群戍儋军将领落入防御圈内的情况,赵镝当然也是看到了的,他心中其实也颇有疑惑,不知道岳飞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要杀进水泊星内和梁山众匪拼命? 他是绝对想不到岳飞会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来,毕竟在他自己看来自己都只是一个弱小的玄境武者,无论是岳飞这一方还是梁山这边都是能够动动手指就将自己碾死的。 不过岳飞他们一进防御圈内,一群人便快速向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赵镝才渐渐发现不对头了。 尤其是随着岳飞他们靠近,那去而复返的法相也跃入防御圈内直接向着他们追杀过来,赵镝心头立即警兆大起,他可是见识过这法相的厉害的,现在眼看着法相和岳飞两方都冲着自己而来,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当即对武松暗中传令,让他带着自己躲避。 法相的速度太快了,赵镝知道光靠自己的速度恐怕还没有避开十丈就要被法相给碾压上,武松至少也是到了半地境的武者,速度比自己快了何止十倍,所以危机关头也就只能靠他了,同时赵镝心中对岳飞一伙也是腹诽不已。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向自己这边逃跑,这不是想要拉他一起垫背么,捞汁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之事,根本没挖你们家祖坟鞭尸,为什么就偏偏要跟我过不去啊! 赵镝却没有看到岳飞在远远的见到他的身影时惨白的脸上竟然莫名地浮现出来一丝笑意,更是在看到他被武松抓在手上闪身而逃时,直接对路天行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在路天行一脸错愕之时,低喝道:“快,按照我的吩咐喊。” 路天行突然一个激灵,然后本能地按照他的吩咐吐气开声对着抓住赵镝闪身而逃的武松背影大喊道:“呔,那梁山贼子休要伤我家小王爷,快快放下我家小王爷,否则我大宋上下必与你不死不休!” 赵镝是真的没想到路天行会突然就这样喊破自己的隐秘身份,本来他还在运气跟随武松一起奔跑,多少给武松减轻一点负担让双方的速度达到最快。现在突然被人叫破身份,他好悬没有一个趔趄直接在空中翻滚起来。 稳了稳心神之后,赵镝豁然转头盯向路天行他们,然后便见到岳飞在路天行搀扶下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副促狭的笑容,在看到赵镝转头怒瞪自己时,竟然还俏皮地向着他眨了眨眼,那种促狭戏谑之意就是一个傻子都能够看得明白。 赵镝完全没想到之前还高冷如男神一般的家伙竟然还有这般俏皮的一面,他甚至有那么一个恍惚的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花了眼看到的是幻觉,不过瞪了岳飞足足一个呼吸的时间,对方脸上促狭的表情依然不变,他心中才多少有些回过味来。 果然,路天行的话一出口,那边本来快要追上岳飞他们的法相微微一顿,速度禁不住慢了下来,显然这就是岳飞真正的目的,必然是梁山中人透过法相听到了路天行的喊话,知道了赵镝的真正身份。 赵镝的身份突然爆出来,尤其还是极为敏感的王室成员,这对于梁山这群土匪来说绝对是一个极为劲爆的消息,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你那怕再努力有的时候还是不如投个好胎,更何况赵镝投的还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那一小撮顶尖儿的胎。 梁山这群土匪看起来一个个横行无忌,那也只是窝里横,只敢对社会最底层的人耍横,真要碰上那些身份尊贵的,他们天然在心理上就弱人一头,这不是他们没有反抗精神,而是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皇权主义已经植根到了每个人的心里,非要百年文明洗礼不能将之根治。 赵镝一见这情况立即也就明白了岳飞的用意,心中虽然觉得这家伙无耻,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机智,能够在绝境中寻求到这样一个办法给自己争取时间,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岳飞并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顽固。 赵镝虽然心中对岳飞颇为钦佩,但是对于对方的行为却同样恨得牙根痒痒,路天行吼出这一嗓子后,那就是直接将自己和梁山之间的矛盾挑破了,这是在逼着自己和梁山之间决裂,也同样是在祸水东引,直接将主要矛盾引到自己身上来了。 不过赵镝虽然惊诧,却并不慌乱,自己会正面和梁山众匪对上,这是他在心里早有预料之事,梁山虽然看似强大得不可战胜,但是他却觉得他们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可怕,更何况通过岳飞的表现他也同样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这是在逼着自己和他联手,能够有这样一位合作伙伴,对于现在的赵镝来说绝对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还有一点,那就是岳飞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如果梁山要对自己下杀手,那对于自己来说也许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如果能够从对方法阵中继续窃取高纯度天地元灵,那也许自己体内的神鼎就能够快速完成蜕变。 1-48 反击 虽然明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挑战十分凶险,但是赵镝却依然表现得十分平静,见岳飞脸上戏谑之色不变,他也就慢慢收起了脸上的恼意,不再盯着岳飞,相反将目光投向了依然紧追在岳飞他们身后的法相身上去了。 他在思考着如何从法相身上窃取自己神鼎需要的能量。 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盟友,赵镝心中十分清楚,绝大多数时候自己滋生出来的情绪对于自己的行事不会有任何用处,相反还有可能因为情绪处理不当而让自己行事彻底偏离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所以赵镝在上一世就已经学会了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为自己的情感左右,相反他还要将自己外放的情绪来作为自己行事的助力,所以在发现自己怒瞪岳飞没有丝毫效果时,他立即就放弃了这种无用功,转而专心致志观察起那尊可怕的法相来。 法相的出现关键还是在于下方梁山山脉中布置下来的法阵,赵镝可是亲眼看到红光冲天,然后带来了这尊可怕的法相。 所以,主意还是要从法阵上面想,如果能够引得梁山山脉中的法阵再次对自己发动攻击的话,那自己也许就能够借助法阵之力来完成自己神鼎的蜕变。 只是想法虽好,却没有那么容易实施,毕竟法相就追在自己屁股后面。 虽然法相到现在目标好像还是岳飞他们,但是赵镝却知道现在下方梁山一众高层应该是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所以法相才会速度减缓,到现在还没有追上岳飞他们直接对他们下手。 这法相的威胁对于赵镝来说同样是不可忽视的存在,赵镝觉得如果下方梁山一众高层一旦意见达成统一的话,法相甚至有可能直接先对自己下手。 毕竟在身份上来说,自己一个王室成员,相较于岳飞他们一群朝廷将士来说,对梁山众匪的威胁绝对要高得多。 这绝不是赵镝在胡思乱想,而是在这个世界中身份真的很重要,只要你身份尊贵那就绝对不会缺效忠于你的人,所以有的时候光是一个身份就能够让别人对你忌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赵镝的猜测是很容易成真的。 赵镝一边在武松的协助下快速奔逃,一边思考着破局之法。他知道现在这种局面实在是不宜拖延下去,一旦等梁山一众高层的意志达成一致,那就是他们一致对外之时,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份很可能对于自己来说将是一个累赘,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身份刚刚暴露出来也许还有可能成为梁山一众高层产生意见分歧的导火索,所以赵镝心念急转之下,突然就大声叫道:“不错,本王正是大宋赵氏王族遗孤,乃是王族嫡亲血脉,当年惨遭奸人陷害才被贬谪成为了一名甲奴,但是本王身体中流淌着的却是大宋最高贵的血脉,所以本王死也不甘心,早就心中发誓,誓要夺回那些属于本王的东西。现在本王从甲奴营脱困,正是需要人手之时,不知道有哪些英雄好汉愿意成为本王麾下肱骨,本王可以以祖宗名义起誓,将来本王成功登上宝座,那些追随本王之人本王必许他一世荣华!” 赵镝也不是个墨守成规之人,既然岳飞做得了初一,他自然不介意做十五。 因势利导本来就是身为领导人必备的基本素质,赵镝上一世能够成为地下王者,自然不是那种不懂变通之人。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他又怎么可能不善加利用,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早就已经被驯化成了顺民,即便有些被逼上绝境奋起反抗,那也只是为形势所迫,他们绝对没有天生推翻当权者的决心和信心,都是能苟活下去就心满意足,所以赵镝的身份天生就能够获得大部分人的拥趸。 只要能够让一部分人心动,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分化梁山众匪,让他们难成铁板一块,那赵镝这番举动就算是成功了。 不只如此,赵镝这样做也是在反将岳飞的军,他不仅承认了自己王室身份,而且直言自己也是要造反的,他要推翻大宋当权的宋王,自己要坐上王座,而现在岳飞是要和他联手,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岳飞必然要遭受大宋朝廷的猜忌。 赵镝这一番反击不可谓不狠,这是在逼着岳飞从大是大非上做出抉择。 这样的反击是岳飞绝对没有想到的。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赤果果地毫不掩饰自己要造反的决心,一般敢如此张狂之人早就被各大王朝给灭了。 就算是梁山这群悍匪也不敢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要造反的事实,他们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半遮半掩,原因就是他们知道一旦喊出造反的口号,那必然要引得整个大宋王朝全力围剿他们。 赵镝张狂不但惊得岳飞目瞪口呆,同样也震撼到了整个梁山,有些人心中为他的耿直叫好,有些人则觉得赵镝是在自寻死路,当然也有人心动于赵镝给他们画出的大饼,能够成为从龙之臣那是所有心怀野心之草莽人的夙愿。 一时间整个梁山都有些躁动了,就是宋江的嫡系人马之中都隐隐出现了些许分歧,更何况梁山派系林立的各大山头,那更是矛盾重重了。 这是宋江这位梁山扛把子都没有预料到的,他哪里能够料到赵镝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身世,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道出自己的意图,这个时候就算是宋江这个梁山公认的领头人都有些难以压制得住所有人的躁动之心,毕竟所有人聚拢在一起说好听点是替天行道,其实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为了共同的利益。 大家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也许还能够齐心协力,但是在有了更好的选择时,那活泛起来的心思就再也难以平复下来。 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出,对比他宋江,跟随赵镝这位王室嫡脉成员造反必然是更有盼头。 1-49 自爆 赵镝自己都说了,他只是刚刚从甲奴营内逃出来,身边没有任何帮手,这个时候投奔他那就是他的初始班底,一旦成事那得到的好处将是最大的,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岳飞一开始也被赵镝的这番操作给震住了,不过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现在这种情况下他留给他做决断的时间不多,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催促着路天行一行人继续朝赵镝靠拢。 没办法,现在这种境况下,他能够做出的选择本就不多,要么和赵镝划分界限,这样很大可能要被梁山众匪给斩杀,要么依附赵镝真正获得赵镝的认可双方联手。 生死关头岳飞也顾不得以后了,以后的事情谁能够料得准呢! 赵镝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自己反将一军,而且下手迅捷而狠辣,光是这份睿智和决绝,就不得不让岳飞高看一眼,这种人一旦得势还真有可能一飞冲天,所以岳飞并不难做出决断。 最关键的是岳飞知道李刺史对赵镝有着一份莫名的真挚感情,毕竟赵镝身为王室成员在被贬谪成为一名甲奴的情况,李刺史竟然还对他如此照顾,那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自己是刺史大人的人,那站在赵镝这边也不算是违背刺史大人的意志。 赵镝见岳飞依然领着一众戍儋军将领向自己这边汇聚,他心中对岳飞的恼意便淡了不少,也终于愿意接纳岳飞的联手之意,所以直接命令武松放慢脚步,等待着路天行带着岳飞过来,双方的距离很快便拉近,赵镝微笑着对岳飞讽刺道:“校尉大人端的好手段!” 面对赵镝的讥讽,岳飞丝毫不以为忤,平静地回应道:“比不得小王爷,小王爷的手段才真让下官大开眼界。” 赵镝嗤笑道:“嗤,校尉大人终于承认本王身份了?本王还以为校尉大人能够一直硬气下去呢!” “下官不过一介小民,眼界太过肤浅了,识不得小王爷这条真龙,还请小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赵镝显然没有想到岳飞竟然如此光棍,一时间被岳飞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够指着岳飞道:“算你狠!” 他算是看出来,岳飞此人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跟他计较这些那纯粹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另一边梁山一众高层也透过法相看到了赵镝和岳飞之间的互动,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了武松并不是在为难赵镝,而是早就已经倒向了他,这就让更多人心中不安分了。要知道武松在梁山一众高层中也是个人物,而且他还是心向宋江,算是宋江的一个心腹,这种人竟然都倒向赵镝,由此可见赵镝手段绝对不凡,竟然这么快就笼络住了武松,在这种情况下武松还敢相助赵镝,那绝对是真心投靠无疑。 宋江显然也没有想到武松竟然会是第一个背叛自己的人,这样的打击是他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偷偷给操纵法阵的公孙胜传信,让他动手解决掉赵镝。 没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宋江不得不如此行事,如果不能够快速解决掉赵镝,宋江知道自己这领头人的位置恐怕很快就要易主,他必须从源头上将那些心怀二意之人的希望扼杀掉。 在整个梁山上如果说谁的心思最深沉,宋江一直觉得此人非公孙胜莫属。此人看似清静无为,仿佛一切都不挂在心上,但是在宋江眼中却觉得公孙胜是在隐藏自己的心思,他只是把自己最深沉的心思藏匿在自己那一切不萦怀的表象下。 宋江是个极度利己之人,在他眼中任何人行事都是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的,公孙胜一身本事鬼神莫测,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想找一位权贵攀附,那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偏偏没有去那样做,相反心甘情愿地和自己这些被逼走投无路的人一起混迹在域外之地做土匪,这样的行为在宋江看来是极为可疑的,所以他也一直在小心试探着公孙胜的真正目的,只是一直以来宋江都没能试探出来,也就只能将他当成同道中人对待,并且还对他委以重任。 现在宋江悄悄给公孙胜发消息,让他对赵镝下杀手,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来如果成功的话可以借公孙胜之手除掉赵镝这个心腹之患,二来也可以把这事当成一个考验公孙胜的机会,看公孙胜究竟会做出何种选择。 宋江显然没想到公孙胜的决断会如此之快,他刚刚将消息传出,公孙胜就立即对赵镝下手了。 就在岳飞和赵镝两人聊了没两句话,那一直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法相就直接对赵镝出手了,只见法相速度陡增,唰的一下就直接冲着赵镝撞了过去。 一直提着赵镝急速狂奔的武松早就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法相身上,毕竟他是赵镝的傀儡,保护赵镝的安危在他复活之时这种念头就植根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所以在法相陡然爆发冲着赵镝而来的第一时间武松就立即做出了反应,只见他手臂一甩,瞬间就将赵镝抛掷出了十里开外,然后武松借机转身向着疾冲而来的法相狠狠地便撞了过去。 轰…… 一声巨响,武松和法相相撞之际,突然引爆了自己的真元和灵念,瞬间如同一颗导弹直接就炸在了法相身上,这种自爆的行为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谁也没有想到武松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就算是赵镝这个主人都没有想到武松为了帮自己牵制住法相会表现得如此刚烈。 毕竟赵镝虽然为主,但是武松自身还是有着自主意识的,赵镝并没有刻意去操控武松,相反他还给了武松最大的自由,所以武松的自爆完全是出自自身的意志。 赵镝被武松一下扔出十里之远后,转头便看到武松如此惨烈的一幕,虽然和武松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还是有些眼眶发红,明知道武松没有死,可他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发堵。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