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遇见你 “雨儿,雨儿……”凌涵在屋子里叫喊,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大雨倾盆而落,在天地之间形成一道天然的雨帘,天空中惊雷滚滚,照的这方天地忽明忽暗,连带着凌涵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的惊雷彻底淹没。 他跪倒在雨地里,发了疯似的喊着这个名字,回应他的却是滔天的雨声和那无法撼动的惊雷声。 十三年后。 城市的街道车水马龙,越是繁华,越是拥挤,而那一点生的气息也被掩盖在笛声和废气里。落日的余晖做着最后的挣扎,将城市里孤单的身影染上一层浅红,落下时,再给予最后一丝温暖,便任由黑夜侵占。 凌涵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在一点繁花处停靠在路边,望着这片天空降下的余温,目光开始变得温柔,想着她离开时的倔强,也是这般要把最后一点温暖交付到自己手中,之后,便永坠黑暗,不,或许是天堂。只是,天黑之后尚有天亮,此生完结却没能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总是会想到你,清晨的露水里有你的影子,映着人的心里清楚可见,连一丝一毫的污秽都不容存在;路旁的繁花里有你的味道,带着点清爽,只把人看的底下了高昂的头;落日的余晖里有你的温度,渡上一层光亮,仿佛所有的隐藏都是多此一举;就连梦里都是你的温柔,伴着月光的清浅,憨憨沉溺。难不成是坏事做多了,来提醒我的,可惜,没有回头路了。 凌涵想了一会儿就走开了,是时候找些吃的了。他快步走到了路的另一边,似乎早就有了目标,直直的便要离开,随后,犹如惊弓之鸟,怔愣着歇了脚,追了上去。 雨笙在便利店打完工就回了家,在关门的一刹那看到了这个有点熟悉却好似从未谋面的中年大叔,反应了一会儿用尚且稚嫩的声音问道:“你找谁?” 凌涵看着面前用疑惑的目光望着他的小女孩,下意识地回答:“我找你。” “我们认识吗?” “嗯……不认识。” “……” 再次遇见你,却是记不起你的样子,只是很熟悉,想要靠近,甚至拥抱,最后在无言中归于平息。 凌涵看着小女孩微微收紧了的拳头,似乎他敢说一些什么触怒她的话,她就要打人了一样。 他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你,很像我的女儿。” 雨笙一时愣住了,不自觉地松开了掌心,心里像是有千万朵蝴蝶花在开放,把记忆拉长,把那一点光放的无限大。 思念把她淹没,她幼小的心灵是孤独和绝望的,在现实和回忆之中辗转,在希望的轮回中难以自抑,而后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凌涵愣愣的看着她的变化,好像说错话了? 雨笙退后了一步,把门上了锁,回到屋里,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能为力,她去打了一盆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才将那一丝理智放回了脑海里,把刚刚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雨笙冷静下来之后去吃了一些东西,又想起奶奶交代过的:世道人心最是难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 但是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大叔还有那句“你很像我的女儿”。 这一瞬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许久未见的人或是注定相遇的人,在相逢的那一刹那勾起了骨子里的冲动,便要牢牢地抓住对方,陌生地让人熟悉。 雨笙把那人的模样想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有一丝与之相似的人,她觉得这种奇怪的感觉简直莫名其妙,抓不住影子的想法也是无厘头一般乱得不省人事。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把那人的影子印在了心里。 许久,雨笙不再去纠结刚才的事,说不定这是一种新的诈骗方式又遇上了和蔼可亲的面容,才把人的心魂一并勾了去,看来以后还要再小心一点。 说起来凌涵本就长了一张单纯无害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时常泛起温柔的神色,不知道的人真的很容易把他当成好人。 只是看似帅气的脸却有一些十分不匹配的白发,还有脸上去不掉的沧桑感。 凌涵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紧闭的大门,好久,才转身离开。 “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雨儿。” 凌涵坐在一条巷道的墙角,忍不住再次回忆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窗外的雨仍在下,子霜紧握着他的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抱起了她心心念念的女儿,露出了宠溺的微笑。那是初为人母的开心的笑,是不服命运的倔强的笑,是面对死亡的坦然的笑,她用羸弱的身子,坚强的为女儿打开了世界的大门,哭着来,却笑着离开…… 凌涵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仿佛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那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踏着花海缓缓而来。 星光照亮了彼岸,在凌涵的眼里胜过了万千繁华,这亮如白昼的城市都不及灿烂星云的一点光幕,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未来可期。 烂漫星光肆无忌惮地照射着疲惫的身影,抛去城市的繁华和虚伪的光亮,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的黑夜,也只有日暮的无私才能唤来星河的照拂。经历了璀璨,才放下了执念,当华灯终于取代了星光,他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前行的身影,或许自己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他想着今天遇见的一切,那个有着一颗大枫树的院子,院子下的石桌,摆放在墙角的几枝寒梅,还有那个女孩。 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想要去照顾那个女孩,发自内心的那种。而且,看样子那女孩会武吧。 第二天,凌涵依然奔走在城市的街道,但再不是浪荡不羁的模样,渐渐开始了他以为不会再开始的作为一个“好人”的生活。 重新开始 雨笙一如既往的到便利店打工,把昨天的一切当做一场梦,一场莫名其妙的梦。 而凌涵,在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奔走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看到招聘的字眼就要去试一试,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也是这样的生活,简简单单却很快乐。三天后,他在一家餐厅开始了简单的生活。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交错,一个人的,两个人的,彼此遇见,彼此盘恒,彼此相依。 每天,凌涵都会在那个转角处逗留,望着那个娇小的背影,越走越远,却从来没有出声喊停,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一个正确的时机靠近你,不再离去。 一个月后,凌涵拿到了第一笔工资,兴冲冲的买了一件衣服,还有一些吃的,“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那个小屋门前,大胆地再次敲响了屋门。 在陌生的城市里寻找着陌生的身影,呵,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我追上了你,并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没有犹豫。 院子里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雨笙打开了门。 熟悉的日落,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还有那熟悉的一幕,一如一个月前的第一次相见。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 凌涵拿出那件衣服,是一件白色连衣裙,针线细细地在脖颈处勾勒出一圈的花瓣,怕是只要是女孩子都对这件衣服没有抵抗力。 凌涵用宠溺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小人,简单的说明了来意:“我找了一个工作,在一家餐厅,今天发了工资,我给你买了一件衣服,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所有的抵抗和自以为的遗忘在再次遇见的那一刻瓦解。雨笙愣了一会儿,还是软软地说了声请进。她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叔,看着他拿出的东西,接受着她无法拒绝的关怀和这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似乎生活本该如此——两个人,一顿饭,不争不抢,不温不火。 落日为这间小屋渡上了一层金黄,落在了谁的发上,沾染了她的眉眼都渐渐恍惚了起来。这一刻,他透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三个月后。 经不起推敲的时间在指缝中轻轻划走,秋天的微风细细地荡在枫叶上,落下一片红的耀眼的枫叶,灼烧的生命之火,虽谢犹荣。 雨笙慢慢放下了对凌涵的戒备。这天,凌涵问她:“你想去上学吗?” “上学?” “嗯。” “我之前上完了初二,后来奶奶过世了,我就辍学了。” “那,你想回去吗?” “想。” “好。”凌涵微笑着应承,细细地替她拂下发上沾染的枫叶。 两天后,雨笙顺利地进入了初中的校门,凌涵为她准备文具和吃的,告诉她,一切有我。许久,雨笙从背后抱住了他,轻轻地唤了一声“爸”。 枫城二中是临州最大的初中,以自由的学风著称,它是临州二中的校长唐星华以个人名义创办的。在这里,学校永远不会限制你的兴趣爱好,反而会以最优厚的资源培养,这使得这所学校的成绩并不是最高,却每每能有更多的人才,而这批人才有很大一部分毕业以后继续在临州二中深造,使得这所学校成了临州所有艺子的聚集地。随着越来越多优秀学子的毕业,以及那些学子对母校的资助,临州二中和枫城二中成为临州最豪奢的两所学校,更大程度上满足了学子们对梦想的追求。 雨笙来到学校的大门口,红色大理石上恣意雕刻着“枫城二中”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她迈步走进了久违的校园,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座高约二点五米的孔子雕像,手持一本书卷静静地伫立在校园中央,时隔一年,它依然如此的惹人注目。左边高楼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办公楼”紧贴在白色砖墙上,新刷的红色鲜艳欲滴,只有一年,却好似陌生了许多,还是原本熟悉的校园,却再不是当初的人。雨笙又望了一会儿就去了办公楼,还未走到,就听见身后传来清澈动听的女声:“你就是初三七班新来的插班生叶雨笙吧,我叫林千语,七班班长,杨老师今天有事,就让我来接你,跟我来吧,去领你的书。” “好的,谢谢。” 枫城的秋天最是多阴雨,而午后的时光总是浅淡且悠长的,因此,这一场雨就显得格外漫长。不知不觉中,雨笙想起第一次见到写意时,就是这样的阴雨天气…… 刚来枫城二中的雨笙被分到了六班,连绵不断的细雨一点两点地落了下来,雨笙看着这雨有些发愁,毕竟她出门没有带伞,这要是跑着回去,怕是会被淋透了,于是,她躲在走廊上,祈祷着雨能小一点,再小一点,可是,这雨呀,就一直这样哗啦啦地下个不停,在天地间形成一道一道的帘幕,却始终没有落幕的时候。就在雨笙打算直接冲进雨里的时候,隔壁五班的一个女孩把伞挡在了她的头顶。紧接着就听见酥酥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没有带伞吧,我的伞太大了,和我一起吧,你家在哪?” “我家在江远路那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这样啊,反正也不远,我送你回去吧,我叫白写意,五班的。” “谢谢,我叫叶雨笙。” 自那以后,雨笙和写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雨笙是那种安安静静的性子,没有去尝试过刺激的项目,但是写意可不是,她属于那种典型的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活泼好动,非常可爱,常常拉着雨笙到处玩闹,时间长了,连带着雨笙也变得开朗起来。 写意有一个大她们五岁的哥哥白写真,当时正在临州二中读高三,他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原因是他讨厌那些地痞流氓,甚至讨厌一切犯罪,不问缘由。而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陈希孑。 白写真和陈希孑在二中是出了名的运动达人,习得柔道、跆拳道,还有一些散打,毕竟要为以后的事业做准备嘛。但是不得不说,他们揍人的时候是真的帅。 而有一次,雨笙正遇上白写真在揍两个小流氓,当即决定要学习一些身法好防身。 托了写意的福,每到周末雨笙都会去她家跟写真学习武术,美其名曰“怕写意无聊,就来找她玩”。而写意从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这么多年,没少跟在他哥哥屁股后面“惩恶扬善”,不过这身法是真的不怎么样。于是,每每陈希孑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一个穿着专业武打服的大哥哥在前面稳稳地做动作,后面两个小丫头片子晃晃悠悠的跟着学。 日子过得很是平淡,一年以后,白写真和陈希孑顺利考上了警校。雨笙在枫城二中报了武术班,两年的时间,雨笙的身法已是十分敏捷了,至少自保没什么问题。 可是,变故突生。 一天,雨笙突然对写意说:“我要退学。” 白写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雨笙的身上从上到下都没有了以往的柔和安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阴郁悲伤的气息,这句话不大,也并不坚定,但是写意却听出了她语句中的决绝。 第二天,雨笙果然没有来上学,写意去了她家,从邻居的口中得知徐奶奶去世了,雨笙在房间了关了一天都没有出来。后来,写意向家里要了钱安葬了徐奶奶,却没能抚平雨笙心里的伤,她褪去了那层“修炼”多年的开朗,变得更加沉默。邻居嫌她可怜,就在便利店给她找了份工作,她就一直过着规规矩矩的生活。 …… 今年的阴雨天,没有人再为我撑一把伞了。雨笙轻轻地走下台阶,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雨里的悲伤,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在哭泣,这样的感觉每一次下雨都会有,持续了多年,只要站在雨里就能感觉到,在哭泣。 凌涵跑过来,将伞撑在雨笙的头顶,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雨笙睁开眼看到了凌涵,雨水濡湿了他后背的衣裳,划过他的脸庞,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撑着的大黑伞没能帮他拦住大雨,她突然不再那么坚强,小声地说了一句,不要走。 重遇写意 一年,雨笙成功考进了临州二中,重新遇见了白写意。 临州二中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贵气,这种贵气是其它学校都不可求的,即便是比临州二中还要早上十年,每一次都以第一的成绩称霸临州的临州一中也比不过。学校大门口是如出一辙的四个大字“临州二中”,广场上的孔子雕像也是二点五米,不过都用金粉勾了边,占地最大,有多个社团,校园活动也最丰富,连学生宿舍都是大学的规格,简直不要太美。 新学期的第一天往往是不上课的,班主任方毓是个挺唠叨的中年妇女,来到班上先语重心长的说了大半节课,才想起来还要选一下班干部,导致三班的班会结束时间最晚,雨笙当了体育委员,她对自己的体能还是很自信的。班主任走后,显然从初中升上来没有假期作业,全都呼呼啦啦的跑了。雨笙不紧不慢的出了教室,在学校逛了一圈有些饿了,就到门外的小吃街吃东西。 路过秦风路,看到一个少女刚揍完人,拉着一个小姑娘气冲冲的走了,留下那几个男生个个倒地哀嚎。那女孩转身扫到了这边,正与雨笙四目相对。长发披散,个子高挑,笑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穿着白色流仙裙,脖子上戴着一颗星星项链,自上而下带着一种张扬但不桀骜的气质,不是白写意是谁。 白写意看着这边那个柔和安静,长发随意挽起,目光带着点呆滞的少女,轻轻地勾起了唇。 君味火锅店,叶雨笙和白写意相对而坐,白写意点了一桌子菜,要的微辣锅,边往锅里放菜,边和她说话:“你还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雨笙听出写意是真的为她在高兴,她绕有兴致地“哦~”了一声,说:“为什么这么肯定,连我都不敢相信我还会回到学校。” “因为你很坚强。” “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打败。” “嗯……或许吧,但你是一个不服输,不信命的人,你所经历的一切也将成为你的一切,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我遇到了一个人,嗯……一个大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差点打他呢。”似乎是不想让话题这么沉重,雨笙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他对我很好,刚见到他,他就说我很像他的女儿,也就是这样,我才把他当成坏人了。不过后来他找了工作,照顾我,让我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好好上学。” “那你呢,认他做父亲了?” “嗯。” “那你可还真是‘大逆不道’啊。” 雨笙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白写意看着她笑了笑,说:“不说这个了,这个肉熟了,快吃快吃。” 刚吃下一口,白写意就又忍不住开口了:“你在几班啊,班主任是谁?” “三班,方毓。” “方毓啊,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唠叨,估计你们上她的课,要天天拉堂咯。” “啊?这么惨!” “那当然,我好歹也在这里一年了,哪个班主任我不了解,我跟你说……” 阳光落了满窗,照的人心情也好了很多。 中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雨笙和写意告了别,就回去了教室。 路上听到有两个女孩在议论今年的教官,不得不说,学校里的小道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听说了吗?我们学校今年有一个非常年轻的教官,好像是刚刚大学毕业,从青城过来的。” “啊?这么年轻,帅不帅,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应该是很帅。叫叶云笙。” 叶云笙,云笙,好熟悉的名字,也姓叶呢,雨笙想着这个名字没有再听接下来的对话,转身走进了教室。 “不过好像他家以前是枫城的,就离枫城二中很近。” “就临州中心旁边的那个枫城……” 第二天,就接到要军训的通知了,高一所有年级的同学都到广场上集合,校长唐星华咯里咯嗦讲了一大堆关于军训的意义,希望大家都认真对待等等的一系列的话,整整一个小时终于结束了他的“高谈阔论”,各个教官这才开始对高一学生进行了军训。好巧不巧,叶云笙就是三班的教官! 叶云笙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叫体委出列。雨笙从队伍中走出,面向教官。 云笙:“叫什么名字?” 雨笙:“叶雨笙。” 云笙听到名字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她,长大了,也瘦了,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呢,没想到刚来就见到她了。云笙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还是那个整日跟在他后面叫他哥哥的小丫头呢。 雨笙久久没有听到教官发话,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两声,云笙方从思绪中回来,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然后说:“以后,你代我多看着他们一些。” “好的,教官。” “入列!” “是!” “我说一下基本要求,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绝对服从命令,这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们就可以不用军训了,现在教你们站军姿,四十分钟!” “啊,四十分钟,这么久。” “刚开始就这么狠,那以后还要不要过了。” 班级里隐隐约约传来抱怨的声音,云笙一声喝令,方安静下来。 “体委,管班,看到谁不标准或者开小差纠正一下,有同学坚持不住了,主动提出来。” 就这样,其它同学都在站军姿,只有雨笙在管班。 四十分钟之后,同学们的腿都麻了,听到教官说自由休息一下,都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就坐下喝水。 班长林千语走到雨笙面前问她:“雨笙,你和教官是什么关系啊?” 雨笙不明所以,说:“没有关系啊,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第一次?怎么可能,我看他在你说出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连眼神都不自觉的温柔了一些呢,而且其它人都在站军姿,只有你是最轻松的吧。况且你们的名字还那么像。” “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名字只是巧合吧。”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名字?”林千语自言自语的道。 “肯定是这样。”雨笙很坚定地说。 很快哨声想起,噩梦又开始了。同学们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还有的同学在抱怨,当初我怎么没有去当体委呢。 然后就有同学接话,说不定不是因为体委呢,没听见教官的名字和体委名字那么像,指不定就认识呢。 各种各样质疑的声音传来,这让雨笙感到很不舒服。千语看出了她的心情,细心地帮她给同学们做解释。可惜所有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云笙仍然让雨笙管班,而雨笙却坚持要和同学们一起。 “教官,我请求和同学们一样训练。” “我说过了,要绝对服从命令!” “可是我不想搞特殊。” “这不是搞特殊,是命令,而你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请教官让我和同学一起,我是体委,应该和大家一起吃苦。” 最终云笙都没能拗过雨笙,顺了她的意,不过云笙舍不得她受苦,休息的时间明显多了一些。 高二高三的同学下课后就来围观高一同学的军训,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啊,总算熬过头了。白写意来到三班时,三班正在休息,她去找雨笙时听到了各种质疑的声音。 “还说没关系,体委一参加,我们班休息时间明显多了嘛。” “可不是嘛,还说的那么伟大。” “云笙雨笙该不会是兄妹吧。” “有可能。想不到我们体委还有这么一个体贴的哥哥呢~” 白写意听到这些话有些不明所以,她找到雨笙,直接问她:“怎么回事,云苼是谁,你们的教官吗?他是你哥哥?你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哥哥了?” “不是,我没有哥哥,我也不认识他。” 雨笙把事情简单地向写意说了一下,白写意说:“那说不定他真的……”,随后她感到一股冷气,发现雨笙正瞪着她,求生欲极强的她立马改了口“好了好了,这是好事,我当时军训的时候,都快累死了,既然他们这么不识好人心,你就不练了呗,反正教练也没让你练,让他们说你坏话。” “可是都是同学,况且这才第二天相处,关系弄这么尴尬,我这个体委还要不要做了。” “就是体委,所以要强势一点,你要是软软绵绵的,岂不是谁想捏就捏,所以呀,别练了,看他们还敢不敢说你坏话。” 集合的时候,云笙问她还要不要参加训练,雨笙扫了一眼班上的同学,说:“我管班!” 云笙温柔地笑了笑,答应了。 然后,三班的同学除了叶雨笙以外的同学比其它班的同学开始了更为残酷的训练!毕竟云笙是很护短的。 “教官,你是魔鬼吗?” “我亲爱的雨笙姐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们一起呢。” 仅仅过了两天时间,三班同学们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每一个累成狗的人都巴不得体委参加训练,这样就能减轻一点了。 林千语再次找到叶雨笙,对她说:“雨笙,我看咱们班同学已经不敢再质疑你了,不如你跟教官说一下,放宽一点,你放心,我是班长,以后我罩着你,毕竟教官两周之后就要走了。” “好吧,我去试试吧。” “好,好,你快去。”林千语激动的都快要哭了,谁知道这两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雨笙找到云笙,希望可以对同学们放宽一点,奈何云笙太护短,坚持再来两天。于是,三班全体同学都在等两天以后那个解放日子的到来。 两天以后,三班同学如愿和其它班保持一致,再没人敢说雨笙的一点不是了,哪怕下去偷偷说,等军训结束再说,也不敢当着教官的面说了。可是,紧接着,他们就收到了又一条非常非常准确的来自班主任方毓的消息:叶云笙叶教官也是三班的体育老师!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全体三班人再不敢对体委生出半点不敬,生怕原本轻松的体育课变成和军训一样的魔鬼课了。 风雨欲来 雨,又下了。 落日来临,没有了以往的黄色昏晕,只有雨水带来的灰色阴云,遍布了整个天空,连带着下方的城市都陷入一种氤氲的朦胧中,看不清的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一派风雨欲来之势。 雨笙只觉得自从奶奶离世之后,原本还算平和的生活就被打破了,此后的每一天都不平静。 其实生活就像一座天平,所有被打破的平衡,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倾倒,一发不可收拾。 白写意打着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云笙站在雨笙背后撑着伞,即便是走廊也要备好雨伞,免得这小丫头一声不吭的走进雨里,淋湿了就糟糕了。于是,白写意默默打着伞走上了走廊,叫醒了正在发呆的雨笙,雨笙转身正对上云笙放大的俊颜,不由得吓了一跳,往后倒在栏杆上,云笙也被这一变故吓住了,连忙搂住她的腰,把她带了回来,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了。白写意安静地看着他们的互动,深觉得这个叶云笙一定不是单纯的教官兼老师,也不知道到底和雨笙是什么关系。 雨笙的脸像是被上了色,她低头,用糯米一样小的声音说:“谢,谢谢教官。”然后就逃也似的拉着白写意离开了。 云笙笑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久久的站在走廊上没有动,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转眼间就到了军训的最后一天,在其它班都舍不得教官离开正上演一场秋风送别的悲伤故事时,三班集体瘫坐在地上,三三两两地聊着天。在其它班得知三班教官会留下当体育老师时,一个个就像打了兴奋剂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与三班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对比。话说叶教官有那么糟糕吗?当然是没有,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还是很和善的。 军训刚刚结束,全校师生就接到了迎新典礼的通知,要求各年级各班至少出三个节目,于三天后将节目单报给政教处吴老师,这次迎新还会有其它学校的领导参加,其目的可想而知,就是炫耀,毕竟成绩比不过,还有文艺嘛。 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在国庆假期的前两天,也就是只有两周时间排练,所以,当天晚上,各班的文艺委员就对各班同学进行了积极动员。 可惜并不是所有班级都有那么多有才艺的同学的,比如说三班,除了文艺委员项思琪报了一个古典舞《年轮》之外,就再无动静。于是,在报节目单的最后一天,文艺委员联合全体班干部做了一个深情的演讲:我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们将携手为全体三班的荣誉而奋斗,有才艺的同学,请不要害羞,不要吝啬,大胆地在舞台上展示你的才艺吧……伴随着这慷概激昂的演讲,有一位同学大胆地举起了手,项思琪立马停止演讲:“这位同学,你想报什么节目啊?” “我不报节目,我的意思是,你们班委可以搞一个集体演讲了。”这位同学不慌不忙地说。 项思琪一听这话,立马蔫了。副班长庄飞宇适时接话:“听说所有参加这次文艺汇演的都有奖品,最好的那一组可以赢得神秘大奖,同学们,不要考虑一下吗?” “还神秘大奖,就我们班,还真打算得第一啊。” “第一,不可能的事,你们知道其他班都是什么节目吗?我可是听说还有唱俄语歌的。” “什么大奖啊,我怎么听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说,之前有过一次的大奖就是一条纪念版的红领巾!” “啊,红领巾,这也能算大奖啊。” 眼看着底下越来越乱,班长及时制止:“不想参加的不要打扰那些想参加的同学的兴趣。这是班级的荣誉,节目报不上去,笑话的还是咱们班。”说完,班长带着全体班委走下讲台,各自商量去了。 林千语:“雨笙,你不是学过武术吗?来个武术表演怎么样?” 叶雨笙还没有说话,学习委员乐阳就抢先一步说到:“一个人上去打架吗?这是文艺汇演,又不是打擂台。” 项思琪立刻反驳:“武术也算文艺呀,怎么就不可以了。” 庄飞宇:“诶,我们可以搞个话剧,警察抓小偷,雨笙会武术,让她当警察怎么样。” 团支书金明泊:“或者徒手抓流氓,当个仗剑天涯的侠女。飞飞~来~跟哥哥走~哥哥给你买糖吃。”金明泊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搂庄飞宇的腰。 庄飞宇一爪子拍掉他的手,推开他:“滚。” 林千语:“咳咳,那就警察抓小偷吧,谁来当小偷。” 乐阳:“金明泊就挺合适的。” 项思琪:“他适合当流氓。” 一阵大笑。 叶雨笙:“那还有一个节目呢?” 项思琪:“全班搞个大合唱算了。什么《义勇军进行曲》,《黄河大合唱》等等,来一份。” 乐阳:“云畅呢?怎么好像从一开始就没看见他。” 说曹操曹操到,纪律委员云畅拿着几张纸条激动地跑过来,边跑边说:“当当,你们看我要到了什么。”他把手中的纸条分给众人。 乐阳:“我去,是其它班的节目单,你怎么弄来的。” 云畅:“那是,我可是号称临州二中小道消息之王的,还有什么东西是我弄不来的。” 项思琪:“行了,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你才来了几天了,该不会是腆着脸一班一班求过来的吧。” 云畅:“瞧你说的,我可是为班级做贡献的。” 林千语:“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看看吧。” 只见纸条上写着: 高一一班,二胡名曲——二泉映月 高一二班,昆曲选段——《紫钗记》 高一五班,莫扎特歌剧——《魔笛》 高一七班,歌曲串烧——《Auld Lang Syne》,《Scarborough Fair》 …… 班委们:嗯?嗯?嗯?怎么都这么厉害?看高二的。 高二一班,俄语歌——《我的天堂》 高二二班,吉他独奏——西班牙宫廷风《绅士幻想曲》 …… 云畅:“怎么样怎么样,我们班打算出什么节目?” 雨笙:“原本打算合唱,现在,嗯,没有了。”果然是艺子聚集地,看来就我们班来错了地方。 夜晚。 白写意:“雨笙,你们班打算出什么节目?” 叶雨笙:“一个古典独舞,一个话剧《警察抓小偷》,最后一个还没有定。” 白写意:“还没有定,明天就要交节目单了。” 叶雨笙:“对啊,但是除了文艺委员,我们班的同学都没有什么才艺的。” 叶云笙突然从后面出来,插嘴道:“不如你唱个歌,我给你钢琴伴奏,还是,你想跟我一起跳一曲华尔兹。” 叶雨笙:“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 叶云笙:“没关系,我教你,以你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学会了。” 叶雨笙:“可你是教官啊。” 叶云笙:“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再说了,是要全体师生参加的,师生师生,当然是有学生也有老师了。” 叶雨笙:“……” 白写意:“……”(师生是这样理解的吗?) 叶云笙:“怎么样,是唱歌还是跳舞啊?” 叶雨笙:“唱歌吧。” 叶云笙:“你会武术,学舞蹈应该会快一些,还是舞蹈吧。” 叶雨笙:“……” 白写意:“……”(那你还问!) 于是,三班的节目就这样定下来了。叶云笙每天都死皮赖脸的跟到了雨笙家中,教她跳舞。 晚会风波 云笙和雨笙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牌等车,雨笙告诉他:“我家在枫城二中附近江远路的一个小巷子里,坐35路公交车就可以到。” 叶云笙:“枫城二中,江远路,我知道。” 叶雨笙:“嗯?教官怎么知道?你不是青城人吗?那里离这边可是很远的。” 叶云笙解释道:“我家以前也是枫城的,后来家里出了一些事,才搬到了青城。” 雨笙:“原来教官也是枫城人啊,那教官,你原来的家还在吗?” 云笙:“在吧,我离开这里十多年了,还没有回去过。” 雨笙:“原来是这样。” 江远路 叶云笙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路口,不知不觉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个勇敢善良、和蔼可亲的老人,再也不会对着自己笑了。他静静地跟着雨笙走进了那个老旧的房子里,客厅靠门边摆放着老人的照片,几朵白色的花像是新采的,并排放着的还有另外一位老人的照片,他们都浅浅地笑着。 这个地方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院子里的枫树,摔坏的凳子,刻了字的桌子,还有枫树底下掩盖的铁皮盒子……全都没有变过。 表演的服装早早地送到了班级里,雨笙的是一套警察服,还有跳舞用的裙子,参加节目的同学都争着到换衣间换衣服,紧张地准备着各自的表演。体育课上,教官光明正大地和雨笙练起了华尔兹,引来其它班不少小姑娘的各种羡慕。然而任凭她们怎么喊叫吸引注意力,云笙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练的累了,云笙就去买热牛奶给她喝。 临州二中的典礼在中央大礼堂举行,因为临州多雨,所以这个大礼堂也是平时雨天开会的地方,可以容纳五千人,座位席从上到下,分左、中、右三个部分,前面是一个四十厘米高的舞台,舞台前面以及两侧的墙上装有LED显示屏,可以让后面的同学清楚地看到舞台的情况。舞台后面有排练室、休息室和多个换衣间,方便同学入场。 进入会场,红色横幅上用行书写就“临州二中迎新典礼暨文艺汇演”几个大字,撒上金光闪闪的金粉,墙上挂满了彩色气球、彩带等装饰品,组成校徽、爱心、星星等各种图案,铺就大红地毯的两道走廊展现着它的隆重和贵气,彩灯、频闪灯、筒灯将舞台照耀的如同金碧辉煌的大殿一样反射出各种光的影子,泡泡机、激光机、烟雾机应有尽有,前面LED显示屏上放着雄伟的世界奇观。拉开帷幕,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用清秀的嗓音维持着会场纪律,节目单就展示在两侧的显示器上。 各个班级的节目是穿插举行的,三班的古典舞在第一天上午第五场,话剧在下午第三场,交谊舞被安排在了第二天上午的第一场。因此第一天的时候,雨笙穿着警察服坐到了前排的观众席,而云笙作为老师并没有坐到第一排,反而在雨笙旁边的位置落座。 早上八点典礼正式开始,主持人上台简单地做了一个介绍就开始了才艺表演,会场时不时都会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还有来自自己班同学的呐喊助威。 下午第二场表演开始之后,雨笙突然觉得很不舒服,云笙陪她暂且离场,后来才发现是生理期到了,今天出门急,把日子忘了,外面的又是教官,没办法,只能自己快去快回了,希望不会耽误进场时间。雨笙这样想着,刚跑出厕所,就看到教官从远处跑来,将手中的东西胡乱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又跑开了,雨笙低头一看,红了脸,想必是猜到的吧。 等雨笙回到会场,叶教官正抱着保温杯,剥着一个橘子,云笙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雨笙打开保温杯,是红糖水。在雨笙愣神之际,云笙把剥好的橘子喂进了雨笙的嘴里,雨笙慌乱地低下头,空气中满是粉红色的泡泡,周边的同学连舞台上的表演都不看了,都盯着他们。 “怎么回事,之前也就一起练练节目,今天都开始喂东西了。” “可不是嘛,还是在大堂里,当着全体师生的面。” “这可比台上的表演精彩多了。” “话说叶教官喂人的动作好温柔。” “我也想被投喂,不帅的都行。” “想多了,叶教官从始至终只对叶雨笙温柔。” “……”大堂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同学都站起来往前观望,消息一排一排的迅速向后传播,雨笙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轻轻地说:“教官,我自己来吧,好多人看着呢。” 而云笙丝毫不在意这些,仍然将手中的橘子一瓣一瓣喂给雨笙,“他们说也说了,看也看了,还差这一瓣吗?” 雨笙:“……”(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第三场很快就要开始了,雨笙和其它同学到后台准备,听到节目就依次上了台。 《警察与小偷》片段 警察(叶雨笙):“站住,你多次偷盗他人物品,已构成盗窃罪,现在束手就擒,还可以从轻发落。” 小偷(金明泊):“我只是为了生存,像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怎么会懂我们的苦,况且我偷盗的是那些贪赃枉法,私用公款的人的钱,我有什么错。” 警察:“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偷盗他人物品都是不应该的,那些人自由国法制裁,只要你诚心悔过,你也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好好生活下去。”说罢,雨笙跳了过去,单腿横扫他的腰部,明泊大喊一声:“我一定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做的都是对的。”适时倒下。 雨笙方才出腿时因身体不适扭到了脚,但是她知道这是舞台就强撑了过去,她忍着剧痛对完了下面的台词,将明泊送到公安局局长(任航)手里就退了场。 表演结束之后,云笙发现了雨笙的不适,带她回了休息室,给雨笙用了冷敷,说:“不如明天不上场了,你的脚扭伤的很严重。” 雨笙:“不行,已经报了节目,进场也安排好了,怎么能不上,况且一个班至少三个节目是要求。” 叶云笙:“不行,你这伤要静养两天,舞蹈会加重你的伤势的。” 叶雨笙:“我要回家。”说完就要离开。云笙没法,只得顺了她的意,送她回去了。 他们刚到达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碗具摔碎的声音。雨笙连忙跳着回去,问:“爸,怎么了。” 只见凌涵怔愣着望了她一会儿,楠楠地说:“没事没事,只是不小心把碗摔碎了。”这时候云笙也赶了过来,扶雨笙坐下,把碎掉的碗打扫了一下。 原来是这几日云笙来这里只教雨笙跳舞,凌涵并不知道她还要去演话剧,所以今天远远地看见警察装扮的雨笙回来,被吓了一跳,这才摔碎了碗。 云笙看了凌涵一会儿,觉得他很奇怪,似乎很害怕警察。 第二天,听说今天的第一场表演是叶教官的,所以礼堂里早早地就坐满了人。然而,表演还没看到,就先被喂了一嘴狗粮。 因为已经将近十月,天气也越来越冷,再加上临州多雨,只穿一身白色纱裙的雨笙难免觉得很冷,所以叶教官就脱下自己的礼服盖到了雨笙身上,并贴心的备了一杯热牛奶。直到临近开场,才重新穿回了礼服。 八点开场时,两位主持人走上舞台,用动听的声音介绍着接下来的表演。 女:“九月的天空流光溢彩,带着秋天的温凉,为我们铺开金色的画卷。” 男:“十月的微风醉人心扉,带着仲秋的暗香,为我们书写迷人的篇章。” 合:“在这特殊的日子,让我们欣赏今天第一场的演出,由叶雨笙小姐和叶云笙先生带来的华尔兹舞曲——维也纳森林的故事。”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帷幕慢慢拉起,一身黑色礼服的叶云笙携身着白色纱裙的叶雨笙缓缓出场。 唯美的音乐声响起,云笙一手牵过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在华美音乐的伴奏下,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在盛装出席的她面前,缓缓地变幻着动作,并小心呵护着她受伤的地方。 许久,人们都沉浸在美妙的音乐、华丽的舞蹈中,伴随着二人的鞠躬,整个礼堂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尖叫声,云笙从容地抱起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在红色帷幕落下后,直接去了休息室,细心地查看她脚上的伤。 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夜幕时分,才真正落下了帷幕,迎新典礼顺利结束,由会场前排领导选出最佳奖,并于半个小时之后,现场颁发奖品。 奇怪的梦 礼堂里响起绕梁之声,半个小时之后,主持人将投票结果展示了在了LED显示屏上并宣读于众:“临州二中迎新典礼暨文艺汇演,最佳奖获得者是叶雨笙小姐和叶云笙先生,表演的节目为华尔兹著名舞曲——《维也纳森林的故事》,下面有请二位上台领奖。” 红色幕布掀开,玻璃桌面上安放着一个晶莹的水晶玻璃球,一对小人安静地坐在秋千上,潺潺流水,翩翩枫叶,时光静好,细水流长。 叶云笙盯着这个水晶球出了神,似乎这个水晶球里的人,原本就是他…… 典礼结束也意味着假期的到来,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回家,白写意被人潮冲的找不到方向,等她刚走出学校大门,要去找叶雨笙的时候,就远远地看见叶云笙将礼服披在雨笙的身上,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陪她上了35路公交车。白写意没法,只得先回了家。 夜晚,雨笙将水晶球摆放在床头,跟教官道了声晚安就睡下了。 夏天的风暖洋洋的,吹的人陶醉,院子里的枫树正是开的茂盛,翠绿的颜色仿佛要滴下水来,一个男孩在院子里玩,听到门开了,就跑过去喊爷爷。 一个老人出现在门前,笑看着男孩,那个老人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他很和善,是笑着的。他苍老的手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护着,好小好小一只,男孩跑过去,伸出手去逗弄她的小手,女孩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女孩从老人的怀里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孩,高高兴兴地喊着哥哥,男孩走到那儿,她就跟到那儿。男孩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追着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一条小河边,潺潺的流水,鲜嫩的青草,一架秋千绑在两棵枫树的树干上,落满了枫叶,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在秋千上坐下,为她拧开鲜奶的瓶盖,细细地帮她抹下额头的汗水…… 悠悠时光静静蛰伏,没有惊醒任何一个局中人,床头的水晶玻璃球静静地立着,没有放出任何一点记忆。 雨笙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是安稳,虽然知道有那么一场梦,却不知道有那么两个人。 早上醒来就看到白写意发来的消息,问她的伤怎么样了,能不能出来玩。雨笙简单地回了一个“可以”,她们就约定,早上十点在临州的中央商场见面。 雨笙坐公交车出门,原本四十分钟就可以到的,却因为十一假期堵车,整整坐了一个半小时的车,还好她出门早。 雨笙到的时候,白写意已经拿了一个冰淇淋在吃了,她没有买牛奶,怕雨笙来的时候已经凉了。 她们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白写意先是将她的表演好好夸赞了一番,又祝贺她拿了最佳奖,这才闲聊了起来。 白写意:“雨笙,那个水晶球里,是不是有两个小孩子在秋千上玩啊,总觉得那副画面很熟悉,就好像去过那里似的。” 叶雨笙:“说起这个,我昨晚做了一个梦,就是梦见了两个小孩,跑去了那个地方。” 白写意十分惊讶地说:“这么神奇,该不会真的有这么个地方吧。可是我怎么不记得了,等我哥毕业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白写意突然想起典礼上云笙和雨笙的互动,还有昨天晚上她看到的事,就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用十分八卦的语气问她:“雨笙,你是不是在和叶教官谈恋爱啊?” 叶雨笙:“啊?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白写真:“没有吗?可是前天还有昨天在典礼上……” 叶雨笙很淡定地回答她:“那只是我那天恰巧来了生理期,后来又扭到脚了,他才这样的,我们两个没有关系的。” 白写意:“真的?你没有可不代表他也没有。那个叶教官本来就长的挺帅,又年轻,还是军校毕业的,有不少女孩子都在暗暗喜欢他呢,不过看得出来,他只对你好,你若是跟他谈恋爱也没什么。” 雨笙刚喝下的一口牛奶,在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喷出来。连忙道:“他可是我教官,现在又是我老师,我怎么可能跟他……” 白写意:“但是教官也很年轻啊,你们差的也不大,实话告诉我,你对他有感觉吗?” 叶雨笙:“有,但是……” 雨笙话还没说完,就被写意激动地打断了:“你承认了,你对他有感觉,喜欢就是喜欢嘛,这也没什么的,我支持你……” 白写意还在侃侃而谈,雨笙就忍不住开口了:“我还没有说完,我对他的感觉就像是大哥哥一样,不是恋人啦!” 白写意这才反应过来:“哈,不是恋人!” “不是!还有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叶雨笙说着戳了一下她的头。 白写意看到雨笙有些气恼的表情,连忙说:“不是就不是嘛,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喝牛奶,喝牛奶,一会儿凉了。” 雨笙白了她一眼,低头喝牛奶。 她们从咖啡厅出来之后,写意又带着雨笙到商场转了一大圈,买了各种吃的玩的和衣服,当然雨笙什么都没有买,等她们逛完已经快晚上了,本来是要在外面吃饭的,但是写意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就各自回家了。 雨笙回到家才看到叶云笙给她发的消息:雨笙,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记着不要吃凉的、辣的东西,不能喝咖啡,多吃点水果…… 雨笙看着这些消息,感觉心里暖暖的,回了一句“我没事,教练不用担心”就出去买菜了。凌涵近来一直上夜班,现在换回白班了,所以就她一个人在家,约莫着凌涵快回来了,雨笙烧了大米汤,炒了一个番茄炒蛋,还有一个炖土豆静静地等他回来。 夜晚如期而至,凌涵回来给雨笙带了一串糖葫芦,这一年多以来,凌涵有时回来的早些总是会给雨笙带一串糖葫芦,而雨笙每次都会把一天的事讲给他听,就像老父亲和小女儿一样。 雨笙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那个水晶玻璃球,很快就睡着了。 还是夏天的风,还是这个院子,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那个男孩,迎来的是漂泊的大雨。 女孩站在雨里哭泣,老人打了把伞为她遮住磅礴的雨水,他用苍老的手抱住她,帮她擦去眼泪,可是女孩突然跑开了。 女孩一边跑一边喊着哥哥,老人没能追上去,只能任由她跑。 女孩跑了很久,她跑到了那条小河边,在枫树后面,在秋千上寻找她哥哥的身影,她累了,就坐在秋千上休息,雨水早就打湿了她的衣裳,明明还是翠绿的枫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沾在小女孩的发上。 一个男孩打着伞从后面抱住她,对她说:“别哭,哥哥给你糖吃。” 女孩从秋千上下来,男孩绕到前面为她打伞,为她拂去头上的枫叶,女孩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孩,哭着说:“你不是我哥哥,你不是我哥哥,我要我的哥哥,我要哥哥。” 男孩没法,只能看着女孩哭,直到女孩哭累了,他才默默地抱起她,把她送回了家。女孩病了一场,在睡梦中喊着哥哥,你别走。 秋千倒了,那两颗枫树被锯了,那条小河也没有了…… 雨笙没来由的觉得悲伤,在梦里落了泪。凌涵听到这边的抽泣声,跑过来,看到雨笙在很小声地说着什么,他走进,只听见三个字:“不要走。” 第二天,雨笙从睡梦中醒来,仍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那个奇怪的梦若隐若现,让她隐隐有些悲伤。 凌涵去上班了,在桌子上留下一杯热牛奶还有一些糖果,并在糖果前的桌面上刻了两个字:我在。 雨笙今天哪里都没有去,安静地在家里休息,看着院子里的枫树,还有那个水晶玻璃球。 刺激的一天 叶云笙因为昨天一天都没有收到雨笙的消息,所以第二日一早,他直接乘坐公交车来到了江远路的家。 叶云笙推开门,只见凌涵在厨房细心地为雨笙准备早餐,他走上前问:“雨笙怎么了,我昨天给她发消息,她怎么没有回。” 凌涵头也没抬地回道:“她前天晚上好像做噩梦了,一直在梦里喊着‘不要走’,昨天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叶云笙:“什么样的梦?” 凌涵:“不知道,我没有问她,你可以试试。” 末了,凌涵又开口问道:“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叶教官对雨笙那么好,你,是她哥哥吗?” 叶云笙斟酌着开口:“是,但请不要告诉她。” 凌涵:“为什么?” 叶云笙:“就当是我的一点私心吧。” 凌涵:“好。不过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叶云笙:“那我等她亲自来问我。” …… 雨笙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教练站在院子里,她快速地起了床,跑到院子里,甜甜地喊了一声:“教练。” 叶云笙闻声转过身,微笑的看着她,说:“醒了,去吃点东西吧,今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雨笙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高兴地说:“好。” 雨笙吃过饭就和叶云笙一起去了临州最大的游乐园,“你想玩什么?”云笙问她。 雨笙:“玩点刺激的吧。” 云笙看了她一眼,表示有点惊讶。 雨笙看着教练惊讶的表情,默默又加了一句:“别看我,原本我是很喜欢安静的,后来跟写意来的多了,就觉得那些太无聊了。” 云笙:是吗?也不知道小时候是哪个小姑娘天天吵着要爬树的。 不过想是这样想的,但不能说出来,于是云笙故作讶异地开口:“哦~那,云霄飞车、海盗船、高空缆车、过山车,你想玩什么?” 雨笙:“嗯……都来一次吧。” 云笙:“……”(你开心就好)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中,云笙带着雨笙,不,是雨笙带着云笙玩遍了游乐场所有刺激的项目。 原本,云笙还怕这丫头是心情不好才要玩这么刺激的,以为她中途会撑不下去,改换一些温柔一点的项目,后来才发现,他想多了! 整整三个小时,雨笙都保持着超高兴致,每到一个刺激的点就玩心大发,过山车要再快点,海盗船要再高点,搞得隔壁有不少女孩子都不敢上了。到了鬼屋,还差点把工作人员打伤,当然是故意吓唬他们的,但是工作人员是真的很害怕,于是,雨笙整个把鬼屋弄了个大反转:游客吓唬工作人员,追着工作人员跑,工作人员被吓得连连喊叫,吓得其它游客更害怕了。云笙在旁边看的直摇头,表示我也很无奈。 等他们玩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云笙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去吃点东西吧。” 雨笙摸了摸肚子,才觉得有些饿了,说了声:“好。” 之后,云笙带雨笙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在等菜的时候,云笙问她:“昨天怎么没有回消息,是出什么事了吗?” 雨笙想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一场梦,有些悲伤罢了。” 云笙:“哦,什么样的梦?” 雨笙:“嗯……那是一个夏天,男孩在院子里玩,一个老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回来了,男孩伸出手去逗弄女孩,女孩就笑着喊他哥哥。男孩带女孩去了一个地方,那里有秋千,有水,有草,还有两棵大枫树。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男孩离开了,女孩在雨里哭着找他,她跑到秋千处,另一个男孩从背后抱住了她,她说:‘我要哥哥,你不是我哥哥’。” 雨笙说完就沉默了,似乎她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云笙听到这个故事突然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这不是梦,而是被遗忘的记忆,他,就是那个男孩啊。 云笙沉默了很久,等到菜上桌之后,才出声安慰她:“只是一场梦,我不会离开你的。”再也不会了,云笙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雨笙笑了起来:“教练,你在说什么啊,你又不是那个男孩,我也不是那个女孩啊。” 云笙:不是吗?这样最好。 他们吃完饭又去了附近的甜品店,云笙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给雨笙。雨笙往游乐园的摩天轮看了一会儿,云笙以为她想坐摩天轮,就陪她再次进了游乐园。 “教练,我们怎么又进来了?”雨笙一边用勺子挖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一边问他。 云笙:“我在买蛋糕的时候,看你一直望着这边,就以为你喜欢这个,毕竟,每一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我理解。” 雨笙:“什么嘛,我可没有想坐,而且摩天轮是和恋人一起坐才好啊。”雨笙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云笙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带她去排队买票了。国庆期间每一天来游乐园玩的人都很多,等他们排到的时候,已经将近黄昏了。 云笙牵着雨笙的手上了摩天轮。摩天轮缓缓升高,到最高处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城市的霓虹灯把这方天地照得五彩斑斓,从这里可以俯瞰繁华的临州,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爆发出美丽的图案,而寂静的舱室隔绝了所有的喧嚣,静得可以听到身边人细细的呼吸声。云笙说:“许个愿吧,很准的。” 雨笙闭上眼睛,轻轻地许愿。这时有无数的孔明灯飞向夜空,带着人们美好的心愿,徐徐上升。 雨笙睁开双眼,说:“教练,你看,有好多孔明灯,你有没有许愿啊?” 云笙:“许了。”(希望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陪着你,度过所有的岁月,可以永远站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为你挡去所有艰难,愿你,每天都开心。) 摩天轮慢慢下降,把日子拉的悠长,繁华落幕,我陪你细水流长。 这一天下来,云笙算是看明白了,雨笙本来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这一点甚至比白写意更甚,不过因为从小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把性子收敛了起来,后来经过白写意的二次开发,彻底释放了天性。不得不说,她是真的很有活力。 雨笙回到家以后,玩了一天很累了,直接瘫在床上倒头就睡,凌涵为她掖好被子,点上一根沉香,关上房门,离开了。 雨笙是睡着了,云笙却不知怎的频频梦见小时候的事,直到半夜过后,才沉沉睡去。 流言和心思 清晨,秋日的阳光透过院子里金黄色枫叶的间隙,折射在窗前,惊醒了梦中人。 雨笙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看到了白写意昨天晚上给她发的消息,才得知在她睡觉的时候,学校已经炸开了锅。 从昨天有人看到叶教官一大早就来了江远路的时候,就有消息陆陆续续地在临州二中全体学生中传开了,如今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流言更是满天飞,越传越神。 最开始的流言出自临州二中高一同学的动态里:我去,我看到了什么?我们超级帅气的叶大教官竟然一大清早就跑到了江远路,这是要做什么……并在下方附了一张叶云笙在江远路路口,即将走到小巷子里的图片。紧接着各种点赞、评论、转发疯狂地刷了起来。后来有同学故意在路对面等了好久,还差点被当成遭到抛弃的小可怜,就为了看看叶教官何时出来。 于是,这个小可怜在瑟瑟秋风中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看到叶教官牵着叶雨笙的手走出了小巷子,并贴心的买了一杯热牛奶,坐上了公交车。 于是,QQ动态、朋友圈再次被刷屏,什么“叶教官大清早追到了女朋友家里”“叶教官清晨等女朋友睡醒,然后一起出门”“叶教官贴心买牛奶,牵着女朋友的手坐上了公交车”等等一系列的话题被挑开,直接刷到了临州二中的表白墙上。 有一种爱情叫云笙雨笙;帅气军官爱上软萌少女;老师与学生之间甜甜的爱情;要找就找教官一样的男人等等标题将云笙和雨笙直接推到了临州二中校园恋爱榜的榜首。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叶教官带着雨笙在游乐场玩了一天的事很快就承接早上的动态提上了时程,这群吃瓜群众高举云雨大旗,在贴吧开帖发文,有图有真相,瞬间引爆全场。 “叶教官带女朋友游乐园一日游,海盗船、云霄飞车、过山车一个都不能放过。” “侠女叶雨笙鬼屋大冒险,反追工作人员全场尖叫逃跑,叶教官宠溺的看着,丝毫没有要救场的意思。” “午后一家小餐厅,叶教官亲手喂女朋友吃肉。” “叶教官排队买超大号巧克力蛋糕只为博女友一笑。” “午后重回游乐园,排队两小时买票,只因女友想坐摩天轮。” “叶教官摩天轮高空表白叶雨笙,烟花孔明灯满天飞。” “……” 帖子发上去不久就有了九十九加的评论,随着评论越来越多,之前军训和迎新典礼上的事情也被传出,有三班同学亲自作证。 “我们教官啊,对体委那叫一个温柔体贴,军训舍不得受苦,直接管班;迎新典礼的舞蹈要亲自教;去趟洗手间要亲自跟着,还泡茶喂橘子;脚扭伤了要抱着;天冷了,就脱下自己的礼服,盖到开场才舍得穿上;奖品都是女友的,回家要送的……”等等。 随后,下面一群三班人“附议”,更加证明了事情的真实性。 经过各种图片、人证的发声,吃瓜群众们似乎已经认准了他们在、谈恋爱! 雨笙看到消息之后也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给教官发了消息,不过叶教官相当淡定地回道:“不用介意,他们想说就说好了,但是如果你觉得有困扰了,我去澄清一下。” 雨笙看到消息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就默认了。 于是,云笙发了一个帖子,说自己和雨笙并没有在谈恋爱。 虽然这样一句话显得苍白无力,但还是有不少人信了,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女生。 叶教官没有女朋友的消息也传播的非常迅速,二中的表白墙上在叶教官澄清和雨笙的关系之后,有不少少女心萌动的女生开始疯狂表白。然而结果可想而知,叶教官什么表示都没有,愿意表白就表白吧,又不会少块肉。 但是叶教官既没有和雨笙谈恋爱,又不和其它女生走的近,这样的结果似乎并不能让人满意,还是有一些人始终坚守着云雨党。当然,阳光的背后也总有一些蠢蠢欲动的心。 雨笙在事情澄清之后就觉得轻松了许多,虽然她和叶教官相处的不错,而叶教官也对她很好,她也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相反,每次靠近他就觉得很温暖,很安全,是可以依靠的一个人,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她并不爱他。 雨笙靠在床头想了很久,她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那个水晶球,很美,但是这个梦究竟是谁的,而那个梦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为什么校长会做这样一个神秘大奖呢?一切都是未知的,而这样的未知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院子里的枫叶翩翩流转,秋天的微风带着它离开,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里曾经有一条小河。 云笙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点失落,虽然来日方长,但似乎结局已经注定,再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理由。 这一日,表面上看起来是平静了,但,这只是表面上。 …… 三班班长林千语是早在雨笙重新回到学校之后就认识的,她们一起考上了临州二中,算是不错的朋友了。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在见到叶云笙的那一刻起,就喜欢上了这个人,这个像哥哥一样的人。 林千语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是家里的独生子女,而父母工作很忙,所以从小她就跟着爷爷奶奶,没有父母的疼爱和保护,让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喜欢的要假装不喜欢,不喜欢的却要假装喜欢,也因此她十分想要一个哥哥,每当看到班上有女孩子的哥哥来班上找他们的妹妹,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或者是在妹妹受欺负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挡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她就觉得有哥哥护着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不过,林千语知道叶云笙是喜欢雨笙的,所以这个苗头其实从一开始就被她掐灭了,她时常会向雨笙打听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从喜欢的吃食、喜欢的颜色,到喜欢的东西、喜欢做的事,她都想知道。不过很显然,雨笙知道的也并没有很多。 后来经过迎新典礼和国庆假期的这两件事,林千语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对叶云笙的心思,直到……叶云笙亲口澄清了他和雨笙的关系。虽然她很清楚,这个澄清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不过,没关系了。 …… 警校里,正是大四的白写真和陈希孑因着是假期,一大清早就出去溜达了,直到中午在外面吃了午饭才回去寝室,而在他们回到寝室的时候,正是雨笙和云笙在外吃饭的时候。 白写真打开贴吧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各种关于雨笙和所谓“叶”教官的绯闻,当场就有些发怒。 陈希孑看出了白写真的情绪,走进一看就看到了雨笙的照片,仔细看了标题,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比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更清楚当年的事了。 白写真看到消息之后直接就给他的妹妹白写意发了消息,问这个叶教官是谁。当白写意确确实实发过来“叶云笙”三个字的时候,陈希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如果这些冷气有实质的话,怕是可以将他冻成冰了。 白写真又让白写意把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在白写意说的时候,白写真一直阴沉着脸,几乎就要忍受不住了,当白写意战战兢兢的问还要不要说下去的时候,白写真冷冷地吐出来一个字:“说。” 时间过得很是缓慢,白写意说完以后,直接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白写真在听完以后,在听的过程中强忍着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点,几乎当场就要“杀”回临州了,幸好是陈希孑拦住了他。 白写真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打算回去一趟,但是陈希孑告诉他,他现在回去也没什么用,不如等到毕业之后再好好将事情解决了,毕竟白写意也说了,雨笙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 但是,白写真只要一想到那个叶云笙在雨笙身边就几乎要暴走,就在这时,贴吧更新了一条消息,正是叶云笙澄清和雨笙的关系的那条消息,这才让白写真稍稍冷静了下来。 最终白写真还是没有回去,不过他还是让白写意看好雨笙,她身边有任何变动都要发消息告诉他,尤其是那个叶教官,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盯好。 白写意几乎要哭了,他这个哥哥平时很温柔,但是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这么多年武术练就的气场也不是说着玩的。虽然白写意并不知道他哥哥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还是弱弱的回了一句:“好”。 她在想这会不会跟叶教官有关系,那要不要告诉雨笙,让她离叶教官远一点呢?她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想法发了过去,随后,大脑一片空白,在这个时候问他哥哥,不是成心作死吗?不过过了一会,白写真回道:“不用了。” 白写意连忙放下手机,生怕自己不小心又问出点什么。 忧伤的夜曲 风声流转,带走些微笑意,枫城的街道被金黄色的枫叶铺上一层隐隐约约的淡薄寒气,直射到路人的心里。 十月的微风不该如此寒凉,十月的枫叶不该如此哀伤,可朦胧的月色带着忧伤的曲调打破了平日里的欢闹,平息了一场决绝,留下尚欢腾的人们沉醉在漫长的夜里。 云笙潦倒的走过每一条街道,细细地品尝月色的味道。枫桥一点倒影,荡起了相思的涟漪,层层的聚散,叠叠的光影,一幕一幕,像回忆。 酒吧的门敞开着,喧闹的声音隔绝了寂静的夜,彩色的光线照亮了每一处地方,五光十色的酒液从杯盏中流出,淡淡的旋律萦绕在灯红酒绿的角落里,充斥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云笙寻着失忆的味道来到了这里,圆形柜台上摆满了酒瓶,墙上的鹿角透着古老的气息,红色的沙发围着方桌排好,奇怪的图案映在窗子上,这小小的舞台也是乐器齐备。云笙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台上正放着悲伤的乐曲——《有没有人告诉你》。忧伤的曲调一轮接着一轮,手里的酒也是一瓶接着一瓶。 许久,云笙喝醉了就要伸手去拿乐器,酒吧的驻唱歌手看见了连忙就要去制止,却还是慢了一步。云笙拿起吉他就开始弹奏,低扬、悲伤的声音从吉他里流出,转眼弥漫在整个酒吧里,就连那些驻唱也不禁听醉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酒,停止了喧嚣,静静地听着这哀声的纯音乐。 许久,一曲《雨的印记》尽了,云笙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酒吧,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寻了这一处地方,在安静的路口安静的坐下,不想任何事。 突然,他听到了几声跑步声,很慌乱,后面还跟了不少杂乱的声音。出于军人的敏锐直觉,云笙猛地清醒,他站起身,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朝右边跑去,在一个小巷口果然看到有四个大男人在追着一个小姑娘跑。 云笙跳过去,一脚踢飞了一个人,紧接着就听见有人说:“哪来的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敢挡你爷爷的路,识相的就给大爷我……” 话未说完,云笙一拳砸去,又瞬间化拳为掌,朝那人胸口拍去,同时腿上发力,踹飞了后面的人,随后云笙两手一抓,直接将最后一个撂倒在地,干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云笙轻拍一下身上原本不存在的灰,轻藐地说:“废话真多。” 那四个大汉从地上起来,那个原来说话的称自己为大爷的人被云笙砸的口吐白沫,却还是连忙卑躬屈膝地求饶,说出来的话可谓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云笙两手一挥:“滚吧。”那四个人急忙连滚带爬地跑了。 林千语不禁看呆了,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她整日都在想着的人,真的在她最危险的时刻出现在了她面前。 男人的侧颜好似精心雕琢的一样,从额到颔都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黑色的眼眸里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星光,让人看上一眼就要沉沦,鼻头微挺,嘴角不带一丝温度,就那么站着也像是会发光一样。 云笙打跑了那四个流氓就直接走了,完全没有去看他救下的那个女孩是谁。可是,林千语叫住了他:“教官。” 云笙微微停了一下,没有停留。林千语紧赶两步跟了上去。 云笙:“你跟着我干嘛?” 林千语:“谢谢教官救了我。” 云笙面无表情地说:“举手之劳而已,若是换了其它人,我也会去救。” 林千语知道,但听着他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多少有点失落。她这会儿靠的近,闻到了他身上酒的味道,略微皱了下眉,问他:“教官,你喝酒了。” 云笙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但是林千语好不容易有和叶云笙单独说话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她继续说:“是因为雨笙吗?” 此话一出,叶云笙并没有变成想象中的突然悲伤模样,反而一转眼盯住了她,连眼睛里都带了一丝凌厉,这时他的眼眸仍是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星光,却让人没来由的害怕,望不见他的心里,像黑夜一样的颜色。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想做什么。” 虽然是问句,但她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冰冷,林千语看着眼前的教官,感到很陌生。 平日里的教官是温和的,他的眼里盛满星光,嘴角终日带笑,看谁都是温温和和的,十分有耐心。哪怕是方才揍人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最多的也是不屑,没有丝毫的愤怒和杀意,反而因为喝了点酒多多少少带着点迷离,嘴角是平静的,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的。可,现在。 他的眼睛危险的半眯着,整个人的气场都十分的凌厉,像是只要你说出一点让他不满意的话,他就能将你吞噬了一样。 其实林千语说这句话只是随口一问,她更想的是安慰他,但很显然,他不需要。 林千语略微有些颤抖地说:“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和雨笙也是朋友,更何况她还会武术,我,我能做什么。”她的语气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十分害怕了。 云笙轻轻重复“朋友”两个字,像是在细细品读,随后他仍然淡淡地说:“最好是这样,否则……”云笙冷哼一声离开了。这一次,林千语没敢再追上去。 天,下起了小雨,叶云笙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站在桥上,后来,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支笛子,借着天地的伴奏,在雨里吹出悲人的曲调。 夜已阑珊,雨越下越大,天空打着雷,云笙放下手中的长笛,折成两半放回衣袖里,这样的大雨,和当年一样呢。他想着,我在一场大雨里离开,也应该在一场大雨里回归。 林千语偷偷跟着他,听见了他在桥上吹的忧伤的夜曲,也跟着变得忧伤。 本来今天下午她的父母是会回来的,可是一直到临近晚饭的时候,他们突然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林千语一时冲动,就从家里跑了出来,她跑了很久,后来天已经黑透了,她就去了夜市。她在夜市逛了很久,在半夜的时候想着要回去了,却在一处略微偏僻的地方碰见了一群流氓,她只能凭着自己的记忆往繁华的地方跑,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出现了。 云笙又在雨里站了好一会儿,看到天慢慢亮了,才细细地琢磨着接下来的打算。然后,他随着天亮去到了江远路,在一处屋檐下,等天晴,等衣干,等他的雨笙。 林千语看到教官又来了江远路,想起夜里他那危险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等天亮的差不多了,她才离开了。 相见不如不见 雨,停了,天,也亮了。 凌涵出门上班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屋檐下的云笙,他问:“叶教官怎么一大早就在这里站着?” 云笙回答:“我在等雨笙。” 这时凌涵看到了他的衣服,稍显惊讶地问道:“你的衣服?你该不会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站在这儿了吧。” “不是,我天快亮的时候才来的。” 凌涵自然看出来他昨天一晚都没回家,叹了一口气,说:“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先进去洗个澡吧,你总不想以现在的模样去见雨笙吧。” “嗯……多谢。”云笙想了一会儿答道。 凌涵又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离开了,他们两个人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的好。 雨笙醒来之后发现叶教官已经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正坐在客厅里。云笙听到响声,偏过头来看她,含笑地说:“醒了,出去吃点东西吧,今天想去哪玩?” 雨笙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方开口问道:“叶教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云笙笑了一下,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想对你好就对你好了。” 雨笙听完以后,说:“可,我……” 雨笙还未说完,云笙就抢先说道:“我知道,先不要回答,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雨笙沉默了一会儿,说:“教官,相见不如不见,既然无缘,还是趁早放手的好。” 相见不如不见,云笙细细地品着这句话,当年一场烟雨话离别,相逢已是陌路人,早就已经陷进去了,如何还能放手。 云笙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祈祷可以在你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只是想守护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雨笙看了他很久,最终也没能说什么。既然已经如此,何不尝试去爱呢?也许,只是时间问题吧。 迟疑了一会儿,雨笙静默地说:“好,我答应你。” 云笙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微笑着伸出了手,雨笙牵了上去,他们一起出了门。 雨笙:“教官,你的衣服?” 云笙:“衣服,怎么了?” 雨笙偏头仔细想了一会,很肯定地说:“我爸爸有一套一模一样的。” 云笙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就是你爸爸的。” “啊?”雨笙愣了一下。 云笙勾了勾唇:“傻瓜,想什么呢,我只是暂借一下而已。” “哦。”雨笙点了下头,然后非常认真地看着他说,“教官,我以为你们当军的,一定很有钱,没想到这么,嗯……还是,就是,穷。” 云笙顿时哭笑不得:“再穷,也养的起你。” “不用不用,我很好养的,教官,我给你买套衣服吧。” 看来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云笙心想,要是再不解释,怕是这丫头以后都会以为自己很穷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我的衣服被雨淋湿了,所以暂时借了你爸爸的衣服,先去吃饭吧,你不是饿了。” 雨笙瞪着萌萌的大眼睛,问:“今天早上下雨了吗?” 云笙:“下了,不过已经干了。” 雨笙:“没有啊,下雨我应该知道的。” 云笙:“你睡起来就像小馋猫一样,不知道也很正常。” 雨笙:“哪里像小馋猫了。” 云笙看着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低头戳了戳她的小脸,凑近她的耳朵,低低地说:“哪哪都像,现在这个样子最像。” 说完,云笙求生欲很强的跑开了。雨笙被他突然的靠近还有耳朵传来的温热触感弄的一时愣住了,待反应过来,云笙已经跑远了,正站在一处路灯下朝这边笑。 雨笙顿时追了上去,云笙笑逗了她一会儿,感觉再逗下去这丫头就真要生气了的时候,他一转头,说:“看,肉包子。” 雨笙果然转过身来看,不禁咽了咽口水,从早上起床就没有吃饭,刚刚又跑了一会儿确实饿了。 于是,雨笙一改方才要打人的模样,酥酥软软地开了口:“教官,肉包子。” 云笙漫不经心地答:“嗯。” 雨笙看云笙很淡漠的样子,就略带撒娇的意味,又重复了一遍:“教官,肉包子。” 云笙:“嗯,看到了。” 雨笙看了看肉包子,又看了看教官,委屈巴巴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说:“饿。” 云笙看着她呆萌的样子,笑了笑,说:“好~给你买。” 雨笙顿时两眼放光,看着云笙买了肉包子,又去买了两杯奶茶。 云笙把奶茶递给雨笙,说:“草莓味的,你的最爱。” 雨笙:“谢谢教官。” 雨笙接过奶茶,两人在公园坐下。雨笙问他:“教官,你知道校长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神秘大奖吗?” 云笙:“不知道,等开学了问问不就好了。” 雨笙:“哦。” 云笙:“怎么了,我估计下个月末你们会考试,需不需要我帮你辅导。” 雨笙:“没什么,不过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感觉这一个月上课的时间不是很多。” 云笙:“以后还会有更多活动的。” 雨笙:“难怪文化课成绩比不过一中呢。” 云笙:“怎么,想去一中?” 雨笙:“没有没有,一中肯定很严吧,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乐趣了。” 云笙:“也是,到了那里,我们的侠女就要伸展不开腿脚了呢。” 雨笙:“教官,你又打趣我!” 云笙:“不敢不敢,万一你把我打残了怎么办。” 雨笙:“……教官!” 云笙在雨笙嘴里及时塞了一个包子,说:“先吃先吃,吃完再说。” 雨笙:“……” 很快,两人吃完了早饭,出了公园。 雨笙:“教官,去买衣服吧。” 云笙:“怎么,你是觉得我穿这件衣服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雨笙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叶大教官的盛世美颜,自然穿什么都好看,只是你穿这件衣服,总让我感觉是我爸爸和我一起出来了。” 云笙听到雨笙夸他的盛世美颜,心里美滋滋的,说:“好,那就去买衣服吧。” 试衣 云笙仍然牵着雨笙的手,两人一起进了服装店。 一眼望去,全是琳琅满目的衣服,令人目不暇接。晶莹的水晶灯在地板上映着精美的图案,像牡丹一样层层叠叠的灯瓣,包裹着最最闪亮的灯芯,水晶珠串从吊灯的四周垂下,装饰着宽阔的大厅。四周偶尔一盆绿植更添了一丝生气,试衣间前蓝色布帘垂地,彰显它的贵气,四处都摆放着镀了三层水银,高约一米五五的镜子,十分漂亮。 女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裙,外面一件绿色长外披,好看又保暖。男模特身上则是白色衬衫加蓝色牛仔裤,哦,对了,还有小白鞋,帅气可人。纵观全局,就知道一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店铺。 “教官,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买衣服吗?”雨笙有些犹豫地问道。 随后,云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怎么,不是说要给我买衣服吗?我平时都穿这样的衣服啊,我的雨笙小姐该不会……” 雨笙连忙插嘴打断他:“怎么可能,既然说了要给你买衣服的,就一定说到做到。” 云笙笑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雨笙被他盯得有些慌神,连道:“看我干嘛,看衣服,赶紧挑一套,我们走人。” 云笙低头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因为你好看。” 雨笙瞬间红了脸,嘟了嘟嘴,小声说:“就你会说话。” 云笙见计谋得逞,嘴角上扬,一如既往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好了,不逗你了,不用你掏钱,你喜欢什么,尽管试,我付账。” 雨笙一听就来了精神:“真的,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云笙:“本来就不用跟我客气。” 话刚落地,雨笙就跑去挑衣服了。她先试了试模特身上的长裙和外披,欣喜地问:“教官,怎么样?” 云笙毫不吝啬地夸奖:“衣袂飘飘,长裙飞扬,白衣似雪,宛若仙人。雨笙,你一定是天上贪玩跑下来的仙女吧。” 雨笙微微脸红:“就你嘴甜,你也赶快试衣服啊。” 随后雨笙拿了一件粉色卫衣和灰色喇叭裤去试,从试衣间出来,雨笙还没开口,云笙就夸到:“粉色,可爱精巧,清新雅丽,颇有一种楚楚动人之感,惹人怜爱,就像一只小猫。” 雨笙低头抿笑,不作声。 云笙:“要有自信,抬头,试试这件。” 雨笙看他指了一件红色长袖连衣裙,衣身纹有百合花瓣,雨笙说:“红色,会不会撑不起来。” 云笙含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不久,雨笙就穿着这件红色连衣裙出来了,云笙评价道:“鲜艳夺目,华丽自然,像是霓裳羽衣,有一种大家风范,红色,刚刚好。” 雨笙仍是说不出话来,低低地笑着,云笙继续说道:“这件,看着就干净,试试。” 雨笙:“嗯?还试,不是给你买衣服的吗?” 云笙宠溺地说:“你试好了,我再去试。” 雨笙只好拿着衣服又进了试衣间。这次是白色长衫,浅蓝短裙搭配丝袜,云笙看到她出来说:“果然干净素雅,淡雅脱俗,像不染纤尘的纯真少女。嗯……应该说,你本来就是。” 雨笙被夸的飘飘然,心想,教官怎么这么会说话,一会儿,也要好好夸夸他,于是,她说:“好了,我都试好了,该你试了。就,就那件吧。” 云笙看了看,进了试衣间,上身白色长衫,衣身一头在奔跑的蓝色小鹿,通身闪亮,下搭蓝色休闲裤。 雨笙默默地夸回去:“教官果然生就仙人容貌,这身衣服穿上可谓锦上添花,整个人气宇轩昂,长身玉立,丝毫不输那些大明星啊。” 云笙就这么笑着听她夸。然后他又去试了一件亚麻体恤,藏青外套,绣白色仙鹤,石蓝色牛仔裤。 刚从试衣间出来,就听雨笙说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就是教官你吧,这一身飘逸潇洒,风度翩翩,就是一潇洒富公子嘛。” 然后是一件宽松外套和米白色百搭束脚运动裤,雨笙:“嗯……干净雅致,衣冠楚楚,一看就是青春有活力。教官,你真好看。” 雨笙说完,云笙突然靠近她,调侃道:“哦~是吧,那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呢?” 雨笙反笑:“教官,你真调皮。” 随后,雨笙问:“试了这么多,到底买哪件好呢?” 雨笙瞧瞧这件,又瞧瞧那件,最后指了指粉色卫衣,说:“就这件吧。” 云笙:“怎么不要红色长裙?” 雨笙:“我还是学生,还是,嗯……学生一点吧。” 云笙:“那你想不想要长裙?” 雨笙:“天气已经凉了,不要也罢。” 云笙没回答她,只对服务员说:“都包起来吧。” 服务员一听乐了,连忙拿了塑料袋来包衣服。 雨笙有些傻眼:“教官,这么多?很贵的,一件就好了。” 云笙看着她心疼的表情,轻轻地说:“又不让你掏钱,没事,瞧你心疼的。” 雨笙:“当然心疼了,那可都是钱啊,就这么……” 云笙:“好了好了,又没有胡花,这不都给你买衣服了吗?” 雨笙:“早知道就不让你来买了,本来是给你买衣服的,结果……” 云笙:“我要是说我本来就像给你买衣服呢?” 雨笙:“……” 云笙又问:“要不要给凌叔叔也包几件?” 雨笙:“咳咳,教官,你……” 云笙:“好了好了,下次再包。” 雨笙:还有下次!败家啊。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衣服都包好了,云笙去付账了,服务员就把衣服交给了雨笙,然后对她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雨笙:“哈、哈,是,真好。” 云笙:“雨笙,这里有皮卡丘的睡衣,要不要?” 雨笙听到连忙说:“教官,不用了,我们买的已经够多了。” 服务员笑着对他们说:“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之后,云笙和雨笙出了服装店,雨笙突然问他:“如果日后我们没能在一起,怎么办?” 云笙:“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不论什么时候,一切有我。”我不会放开你的…… 雨笙沉默了一会儿,云笙没听到说话,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别想太多,我又不会后悔,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雨笙当然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就把这事跳过了,说:“我没事。”不过她心里默默地想,无论我会不会爱上你,我也一定会对你好,因为,你对我这么好。 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从天亮走到天黑。 都是谣传 云笙他们出了服装店就去了路边的小饭馆,本来云笙是要带她去大餐厅的,然后雨笙说:“教官,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们买衣服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吃饭嘛,能吃饱就行。你看,那边有一家麻辣烫就挺不错的。” 之后,雨笙就拉着教官来吃麻辣烫了。 另一边,自上次叶教官澄清关系以后,的确消停了一天,对,就是一天,因为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们的叶教官再次和雨笙一起出现,出门买包子、公园喝奶茶、逛街买衣服、街头麻辣烫……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不是说没在谈恋爱吗!为什么还一起出门!为什么这么亲密!临州二中同学的空间、朋友圈,二中的表白墙,贴吧再次被二位刷新,各种奇怪的言论陆陆续续降临。 有不少人私问教官,不是已经澄清关系了吗?而教官一心一意的在跟雨笙约会,并没有理会,当然,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在意的,毕竟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计划还永远赶不上变化呢。 因此,在这两个人心安理得的约会时,临州二中的同学得不到回答就开始了胡乱猜测,比如:可能是雨笙不好意思明说,才让教官澄清的;前天可能是有一点不愉快,今天又和好了;雨笙终于被教官打动,想清楚要喜欢教官了等等一系列猜测…… 而此刻的白写意这边正感受着他哥哥周身的寒气,即使隔了这么远,也能从视频的那一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白写真:“写意,贴吧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为什么那个叶云笙还要缠着雨笙!” 陈希孑在一旁劝他:“那个,写真啊,这可是你的亲妹妹啊,说话温柔一点啦。” 白写意听到这话也在另一边连忙道:“就是就是,哥哥你温柔一点啦~” 然而白写真不为所动,仍然冷冷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写意:“哥哥息怒,息怒啊,都是谣传。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学生嘛,天天学习,难免缺少乐趣,所以,学校里出了那么一丁点事,都有可能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对吧。” 陈希孑在一旁点了点头,白写真瞪了他一眼,继续“拷问”他妹子:“废话少说。” 白写意:“……” “意思就是说,雨笙跟叶教官之间其实也没啥,就是被传的了,哥,你不用在意的。我亲口问过雨笙,她说只是把叶教官当哥哥的,你难道还不相信你的亲妹妹啊。” 白写真:“那他们到底有没有一起出门,一起逛街,一起吃饭啊?” 白写意:“嗯……应该有吧。” 白写真:“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应该有。” 白写意:“诶呀,哥,人家哥哥带妹妹出门逛街,吃饭很正常啊,你之前不也带我……”白写意看到她哥哥脸色沉了一些,慌忙改口:“再说了,叶教官那么帅,那么有钱,他对雨笙好,有什么不好的。” 然后白写意猛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觉悟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哥,你不会也喜欢雨笙吧?” 白写真下意识地重复:“也……” 白写真还没说完,白写意就像已经得知了事实真相一样,激动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不喜欢叶教官呢,叶教官其实挺帅的,也挺温柔的,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雨笙好的。不过呢,谁叫我哥也喜欢雨笙呢,那我肯定是站在我哥这边的,哥,你放心,我一定仔仔细细地帮你盯着……” 白写真不禁扶额,我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妹妹啊,不过一旁的陈希孑却是笑弯了腰,心里默想:写意,好样的。 白写真心想,算了,就让她这么误会吧,喜欢吗?这样也好…… 因此,白写意就像猜中了事实真相一样侃侃而谈,说的她都有些口渴了呢。 末了她突然严肃地说:“不过哥,你现在还没毕业,那个叶教官肯定会一直追着雨笙的,哥,形势对你很是不利啊。” 白写真将计就计:“那你还不替你哥哥我好好盯着那个叶云笙。” 白写意拍拍胸脯,一副“有我出马,保准把雨笙拐过来”的样子说:“好的,哥,交给我,你放心。” 这次,白写意是乐呵呵的挂掉了电话,想着哥哥也喜欢雨笙,那雨笙以后不就是我的嫂子了…… 那边,白写真挂断电话还是有些心神不宁。陈希孑原本还在笑他,然后看到他的脸色,立马正色他道:“你放心,他不会伤害雨笙的。而且当年也不是他能决定的。”然后努力憋笑。 白写真看着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样子,火气全消了,却还是假装严肃道:“你不必劝我,我只是为雨笙不平罢了,还有,不许笑了!” “陈希孑!” …… 这边,雨笙和云笙吃麻辣烫正吃的爽快,两人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只一心一意地吃的痛快。 雨笙:“教官,怎么样,好吃吧,这家店是我小时候就有的,我也经常来吃,很好吃的。” 云笙:“嗯,很好吃,瞧你吃的,一脸的汗,不辣吗?” 云笙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用纸替她擦额头的汗水。 雨笙也反过来用纸替他擦汗,说:“麻辣烫就是辣了才好吃呢。” 云笙:“真是个小馋猫。” 雨笙笑笑,继续埋头苦吃。 云笙:“慢点,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说完也开始吃。 两人吃过饭天已经快黑了。落日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静止了时光,将一切美好留下。 云笙一只手拎着衣服,另一只手牵着雨笙的手,就这样慢慢地走在星光下面,走到桥上,水面上荡起丝丝涟漪,好像能荡开一切记忆,一切美好。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慢慢走回家去。 江远路小巷的家并没有那么的繁华,所以,仍然可以看到星光璀璨,仍然可以充满希望。 凌涵下了班,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在院子里坐着等他们,凌涵看着他们手牵着手回来,就已经想清楚了一切,他也希望时光可以一直这么悠长美好下去。 雨笙:“爸,我们回来了。” 凌涵:“回来就好。” 云笙把衣服放下,对凌涵说:“凌叔叔,谢谢你。” 凌涵:“你们值得拥有世间一切美好,不必谢我。” 雨笙走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啊,逛了一天,很累了,我先睡了。” 凌涵和云笙同时开口:“睡吧,好好休息。”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夜,很静,所有的人都睡熟了,睡得安然。 月考在即 假期结束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了校园里,道路上落满了金黄色的枫叶,踩在上面发出酥脆的声音,如这日子一般美好。 枫树下有一人驻足,一身白衣翩然,她伸手接住一片落叶,细细观望,飘飘洒洒的枫叶随着风动在她的周围形成一圈一圈的叶幕,仿佛她就是这枫叶的王。 “雨笙,雨笙……” 听到后面的喊叫声,站在枫树下的白色身影转身,看向跑来的人,等那人走进了,她开口道:“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跑了。”她说着拿出水瓶递给来人。 白写意接住水瓶猛灌了几口,喘了口气说:“我这不是见到你太激动了嘛。” 雨笙无奈扶额:“说吧,约我什么事。” 写意:“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和叶教官的事,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啊。” 雨笙:“嗯……我们在试着交往。” 写意:“试着?” 雨笙:“对,就是试着。他对我很好,所以我决定试着喜欢他。” 白写意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好吧,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她突然想起她哥哥的话,但最终也只是说,“不要勉强自己。” 雨笙笑了笑没有答话。 时间沉寂了一切事物,所有的轰然大事也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平息。 两周的时间,同学们对雨笙和叶教官的事已然接受了,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谈论。生活回归到了平常,临州二中也开始了传统的教育模式,月考在即,同学们也都紧张了起来。临州二中一直都是带有一二三的班级作为重点班的,所以三班的纪律是非常不错的。 夜晚,雨笙仍在埋头苦读,自从升到高中以来,九科齐下,再加上这段时间多有玩闹,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因此只能挑灯夜战,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啊。 凌涵劝了几次没用之后,也就放弃了,上白班回去总要陪她熬到很晚。他看着白炽灯下默默背书的少女,心一下子就软了。雨笙也知道不能劝动父亲,渐渐的也早睡了一些。 叶云笙每次来教室看她都会带许多好吃的,而他每次来,雨笙都在学习,根本没空理他,只是简单地问候两句就不再说话了。这时云笙就会到教室后面搬来一个凳子,默默地坐到她旁边,帮她补习。 雨笙喜欢偏僻的角落,每次都坐在第二排靠近教室门口的那个小角落里,而第一排因为太过偏僻是没有人的,只有一个饮水机在静静地烧水。 久而久之,课下的时候,云笙在为雨笙讲题,也会有很多同学来听,雨笙就会想:是不是可以开一个小补习班了。 她这么想着,云笙突然调侃道:“你这么笨,到时候还是报文科好了。” 雨笙一下子从自己的思路中醒来,不服气地嘟了嘟嘴:“哪有,我就要报理科。这道题你不讲,我也能做出来,不过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云笙笑着说:“再给你一个小时你也做不出来,还是老老实实学文吧。” 雨笙:“不要,嫌我笨你不教就好了。”雨笙生气地扭过了头。 云笙:“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不过,为什么不想报文。” 雨笙想了一会儿,说:“不想背书。” 云笙失笑:“你认真的?” “对,认真的,很认真的那种。”雨笙一脸严肃。 云笙:“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多指导指导你了。” 雨笙无言地看着他,说:“教官,你怎么这么自恋。” 云笙毫不犹豫地回答:“因为我有自恋的资本。”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一本正经地揽了揽头发。 雨笙:“……” 林千语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互动,除了羡慕还是羡慕,眼底的欲火几乎要化为实质,迫不及待地就要夺眶而出,想要焚烧一切,但她微微地闭了闭眼睛,将心里的欲望压下,再睁开眼时,眼底倏而一抹清澈,洗涤了欲火,归于平静。或许叶教官根本就没有记住她呢。 玩笑终归是玩笑,不得不说,雨笙的进步还是很大的,经过半个月的补习,至少当前的课程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因为是第一次月考,所以考场的安排是按照中招的成绩来的,或许是重回学校的动力,雨笙的中招成绩也算是名列前茅了,被分到了第二考场,而作为重点班的三班同样人才济济,倒是在考场有不少的同班同学,林千语也是其中之一。 “雨笙,多亏了叶教官的补习,我感觉这次月考不会很难呢。”开场前,林千语对雨笙如此说道。 雨笙笑了笑还没来得及答话,监考老师就走了进来,不想,竟是教官。 “怎么,是我太帅了,都看愣了。”云笙看着一脸震惊的雨笙,觉得非常有成就感,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雨笙方回过神:“教官,怎么是你?还有,不要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 云笙:“我也是老师,怎么不能是我。”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本来就长不高了。” 雨笙瞪了他一下。 云笙选择性的忽略了她的不满,偏头看了林千语一眼,眼眸微微眯起,没有说话。 林千语看到教官在看她,这一眼就如同那天晚上的一眼,那种直射到人心里的目光,勾起了她心中的恐惧,于是,她连忙说道:“雨笙,快开始考试了,我先回座位了。”说完不等雨笙答话就跑开了。 雨笙:“她怎么了?” 云笙装作不明所以地回答:“不知道,可能被我帅到了,谁让我长的这么好看呢,唉,长的帅也是一种忧愁啊。” 雨笙:“教官,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 云笙:“什么?” 雨笙:“没什么,一言难尽。” 云笙:“那就两言。” 雨笙有些气急败坏:“快考试了,教官,你是不是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了?” 云笙看着眼前的她,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连忙跑上讲台拆考卷了。 月下饮 月考很快就结束了,走出考场,整个人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而经过叶教官的辅导,三班的成绩出乎意料的好,雨笙更是冲到了高一年级的前三十名。于是,在这个周末,三班的一些同学小小地庆祝了一下,其实也就是几个班委了。 夜晚,银月的清辉细洒在枫树上,红色的枫叶随着秋风瑟瑟地飘落,几经周转,在天地间荡出一首清浅的交响曲,才恋恋不舍地从空中落在地上。 三班的几个班委在路边的烧烤摊落座,服务员刚拿来菜单就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金明泊首先说道:“先来份烤鸡翅,再来一份烤里脊,还有烤羊腰,总之是肉的都来一份。” 话音刚落,乐阳就迫不及待地反驳:“光吃肉,都不会点些素菜,这样容易吃坏肚子的。” 金明泊故作不满地说:“我都好长时间没吃肉了,点肉怎么了,况且我们七个人,点那一份哪里够吃啊。” 乐阳毫无意外地翻了个白眼。 项思琪:“好了好了,我们人多,也点些素的嘛,蘑菇、土豆、青椒……” 话未说完,云畅就接话道:“不要青椒,最讨厌青椒了。” 项思琪:“你可以不吃嘛,我们吃就好了。” 乐阳:“就是,你喜欢吃什么也可以点啊。” 云畅:“我喜欢吃鱼,烤鱿鱼来一份。” 乐阳:“会不会太腥了。” 云畅:“我喜欢,不是说我喜欢吃什么可以点的吗?” 庄飞宇笑了笑,说:“各人有各人的口味,大家看着都点几样就好了。” 林千语:“对,来份鱼豆腐吧,金针菇、青菜什么的也要一份。对了,雨笙你喜欢吃什么?” 叶雨笙:“我,我都可以的。” 庄飞宇:“不挑食好啊,既然这样,你们喝酒吗?烧烤对啤酒最好了。” 男孩子还没有说话,几个女孩子就连忙说道:“喝,不喝酒哪行,喝酒才有味道嘛。” 于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点了一大堆,外加一架啤酒,不够还有。 饭桌上自然而然地开始闲聊,而不知不觉就提到了叶教官。 乐阳:“这次月考多亏了叶教官,要不是每天听叶教官讲题,我都不敢想我数学能考那么好。” 项思琪:“我也是,我物理都没怎么听懂过,叶教官讲了之后,感觉好多知识点都通了呢。” 金明泊:“你们女生就是数学,物理化学容易偏科,不过这些还可以听教官讲讲,分析分析,我这偏外语的可就太难了。”说完还一脸忧愁地灌了一口酒。 庄飞宇:“兄弟,你外语不错了,就别在这哭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呢。” 金明泊:“去,去,去,别诅咒我,我身体好着呢。” 说着,大家都笑了。 云畅:“这次啊,也不能光感谢叶教官,最主要的还是要感谢雨笙,要不是她,叶教官才不会给我们讲题呢。” 项思琪:“就是,说白了,我们都是托了雨笙的福。” 乐阳:“雨笙,你真幸福。” 项思琪:“怎么,羡慕了?” 乐阳:“那肯定啊,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个宠自己的男朋友啊。” 项思琪:“可惜,你羡慕不来。” 乐阳:“谁说的,我以后也会找一个好的宠我的男朋友的。” 项思琪:“那也没有叶教官优秀。” 乐阳:“没关系,宠我就好。” 金明泊不合时宜地开口:“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立马遭到项思琪和乐阳的双重反驳:“你,算了吧。” 金明泊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了,我也是男人啊,谁做我女朋友,我一定比叶教官更宠女友。” 庄飞宇一脸怀疑,但还是调侃道:“兄弟,出息了啊。” 金明泊听到这话立马飞了:“那当然了。” 云畅接着一盆冷水泼过去:“在此之前,你先找到女朋友再说吧。” …… 雨笙和林千语默默地听着,也不接话。 雨笙在想,明明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很般配,为什么就是爱不起来呢?听着他们的慕羡,却并没有丝毫的欢喜。而林千语则一杯一杯地灌着啤酒,贪恋着他的温柔,虽然这份温柔不属于她。 酒过三巡,女孩子除了林千语都也没有喝多少,而男孩子喝这么点酒也不会有事,于是就各自散了。 雨笙见林千语喝了不少酒,怕她出事,就要送她回家,但是林千语不让,她一直说:“我没醉,我还能喝。”说着拿起酒瓶就要灌。 雨笙连忙夺下她手中的酒,说:“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林千语愣是没让雨笙扶,挣开她又拿起剩下的一瓶酒,跌跌撞撞地走。雨笙怕她出事,就一直在她身后跟着她。 她们走上桥,林千语突地停下脚步,依靠着栏杆。雨笙也停下脚步陪她站在桥面上。 “雨笙,陪我喝,再来。”林千语一边迷迷糊糊地说着,一边一杯一杯地灌酒。 月光没了枫树的遮拦,静静地洒在她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形都渡上了一层银,朦胧地看不清样子。只模糊了对方的眉眼,值得细细品味。这一点清辉也洒在了水中,那一圈圈的涟漪荡漾,透着银白的光,亦是看不清楚,那是谁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林千语终于停下手中的酒,就这么靠着。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停留,夜晚的街道寂静,夜晚的河面光滑,夜晚的人儿都安稳的睡了。 静,很静。 天地间没有一点声音,连风也识趣地停止了喧嚣。冰凉的触感是夜里常有的,而这一刻不知延续了多久,才传来微微的风声,拂过人的脸庞,驱散了像迷雾一样的眉眼。 林千语看着水中的倒影,看着她,也看着她,迷离的双眼不清不静,低低地说了声:“教官。” 她的声音很低,哪怕是这么寂静的夜,哪怕靠她靠的这么近,雨笙仍是没有听出她说了什么。于是,雨笙又上前一步,说:“千语,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的声音亦是很低,但很清晰,温柔的低语,让人沉醉的气息,还有十六岁少女的稚气。 风声,枫声,低语声,很小的很清楚的声音传来,林千语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不少。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清明,微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人,问出来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雨笙,你,真的爱他吗?” 清风影 月光照着这座城市,清风徐来,吹动了谁的发,揉碎了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掉落了几许枫叶,一点奈何,缓缓歇下,重留下斑驳的光影,不能摇动分毫。 送回林千语,雨笙缓步往家走,走过桥面,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在一旁的小巷内微微逗留。 清风吹动他的发,投下影子,他站在路边的烧烤摊,已是人去酒空,看着尚未收拾的一瓶又一瓶的啤酒,询问了摊主她的足迹。 他走过小巷,没有停留,走上桥面,又快步走下去,那个方向,是林千语家的方向。 “来的有四个女孩,你说的是哪个?”他回想着摊主的话。 “就是最安静的那个女孩,长发随意挽起,很柔和,目光有点呆滞。”他想起她的样子,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连带着目光都是宠溺的模样,细细地描述着他的女孩。 “我想想啊。有两个女孩都很安静的,有一个女孩喝了好多酒,目光确实挺呆滞的,长发也是挽起的,是有点随意。还有一个……” 不等摊主说完,云笙就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对,就是她,她去哪了?” “你是她男朋友?我看她心情不太好,其他人都在说笑,只有她在喝闷酒,不会是……” “心情不好?”云笙听的云里雾里的,但还是问:“我是她男朋友,她去哪了?” “哦~她喝醉了,往那边去了,另一个很安静的女孩子在后面跟着她,估计是怕她出事吧。”说着,指了指明清路的方向。 “另一个女孩,林千语!”云笙突然一瞬间的有些惊慌,连忙道了谢就追了过去。 他走后,摊主还自言自语了一阵:“诶,喝多了酒,目光可不就是呆滞了吗?心情不好,连带着长发不都挺随意的?他形容的到底是平常的样子,还是喝醉酒的样子啊?算了,不管了,反正那两个女孩都往那边去了。” 云笙自然是没听见摊主说这些话的,他这时候已急急地赶了过去。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方向,还有上次雨笙去她家,是,明清路。 云笙到的时候,林千语正从家里又拿了一瓶酒,坐在门口一杯一杯地喝着。突然,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他。 清风微转,两人都怔愣地望着对方,却都没有望进对方的心里。云笙的眼睛是黑沉的,寂静的,深不见底,而林千语此时的目光却是呆滞的,迷茫的,看不真切。 清冷的气息在二人之间流转、飘荡,谁都没有觉得欢喜,而这三步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全世界。 云笙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的林千语,才意识到,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的是林千语,而她此刻喝醉的样子可不就是,目光呆滞,长发,嗯……确实随意,不带一丝利气,柔和安静的吗?那么,那个在后面跟着她的,才是雨笙了。 而林千语看着眼前的男人,迷迷糊糊地说:“教官,你来了。”说着还笑了起来。 云笙有些无奈,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雨笙呢?” 林千语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地说着:“教官,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的,你是不是知道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云笙有些惊讶,心想难道是喝坏了,什么胡话都开始说了。 “教官,你怎么不说话,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的。” 云笙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以为是她心有感激,误当成了是喜欢,所以,他认真地说:“那只是举手之劳,换作其它人,我也会帮的。” “不是,不是那天晚上的事。是,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呢,就像大哥哥一样的,好温柔,好温暖的大哥哥。”林千语连忙解释道,喝醉了酒,让她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换作平常,哪怕是直视都不敢的啊。 云笙呆了一下,选择忽略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喝醉了,快回去吧,雨笙呢?” “雨笙。”林千语迷迷糊糊地开口,“她不是回去了吗?” 林千语刚说完,云笙就转身欲走。 林千语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说:“教官,不要走。” 清风吹动她的发,投下影子。她像一个被抛弃的人,孤独,无助,苦苦哀求。可云笙知道她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啊。 于是,云笙没有再停留。 雨笙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她想着今晚林千语说的那些话,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雨笙,你,真的爱他吗?”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林千语,不知道说些什么。 “雨笙,你,真的爱他吗?”林千语没有得到答案,又重复了一遍。 雨笙看着她手里的酒,还有她迷茫的眼神,以及月下看不太清的面容,反问:“你,喜欢他?” 是疑问句,也是陈述句,在问的那一刻,雨笙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而回答也不出所料,林千语说:“是,我喜欢他,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雨笙沉默着没有说话。 末了,林千语又开口道:“他很爱你,真的很爱,喜欢他,好吗?” 雨笙仍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爱我,所以,我一定要喜欢他,那,你呢?而林千语已经抬步要走,雨笙来不及思考,把她送回了家。 清风吹动她的发,投下影子。雨笙站了一会儿,继续走,但不是家的方向,而是比较偏僻的地方。 云笙来到桥上,不自觉地在附近寻找,却再一次错过。 云笙发出去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他以为她已经回了家,就去了江远路,然而,并没有。 他突然有些不懂她了,她,会去哪里呢? 明月照,清风影。明清路,林千语坐在门口,望着他站过的地方,出了神;江远路,叶云笙站在门口,望向院子里面,没有动;宜巷口,叶雨笙靠着墙,目光直视着前方,不做想。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清风吹过他们的发,没有惊动长夜。 来找你们玩的 宜巷,这是一个在枫城属于比较偏僻的巷口,老旧的砖瓦墙面覆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结满了蛛网的废弃家具随意堆在墙边,还有不少的地痞流氓会在此游荡,而夜晚正是他们的主场。 每一个女孩都对此处避之不及,尤其是晚上,秋天的晚上,凉风刺骨,落木潇潇,几盏路灯也照不到的地方,最是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而此刻的雨笙,就站在这个地方。 不出所料,迎面走来四个男人,他们一看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就带着猥琐的笑意走到了她的面前。 “呦,这哪来的漂亮小妞啊,知道这是哪吗?是宜巷,是老子的主场。不过小丫头既然来了,就陪哥哥我聊聊,说不定哥哥发了善心,送你回去啊,嘿嘿嘿~”为首的那个吊梢眼的男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 等他说完,连带着后面跟着的几个男人都笑了。 “小妹妹这是心情不好,被男朋友抛弃了,来,到哥哥这儿,哥哥带你玩啊。” “对,对,他们啊,都是一群渣男,小妹妹这么漂亮,哥哥们可是不舍得亏待你的。” 雨笙安静地听着,倚着墙站立,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听他们说完,雨笙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大叔,你这个样子可是会交不到朋友的。” 为首的男人呆愣了一下,仰天大笑了一会儿,说:“小妹妹,这是要跟我交朋友,好啊,我最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了。” 雨笙不紧不慢的又重复了一遍:“大叔,你这个样子可不行,交不到朋友的。” “你这小丫头,那你倒是说说我哪样啊。”为首的男人有点不服气,但也不忙,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小姑娘了。 “嗯……”雨笙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邋遢,猥琐,脏乱,肮脏不堪。” “你说什么!”后面的几个男人按耐不住,怒了。 “诶,别急。”为首的男人摆了摆手,“难得有见了我们没跑的小姑娘,别吓着了。” 随后,他又看着雨笙说:“小姑娘,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 雨笙掀唇略带笑意:“不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吗?大叔,你们的样子太有标识性了。” “那你不怕我们?” “怕?为什么要怕,怎么,你们会吃人?” “那倒不会,但是一般的小姑娘落到我们手里……” 几个人森森的笑了起来。雨笙直视着他们,突然说:“可是,我会哦。” 话落,几个男人突然感觉一阵阴凉,雨笙重压低了头,声音显得低沉可怖,旁边路灯的白色光幕略照着她的脸,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他们看着眼前的女孩,哆哆嗦嗦的,就像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随时会吃人的恶魔,有个胆小的几乎要哭着跑了。 就在这时,雨笙格格不入的笑声响起:“就你们这样的,还想吓唬我,还敢称宜巷是你们的,这也太怂了吧。” 几个男人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会儿看着女孩明媚的笑容,越想越不对劲。 那个吊梢眼的男人压下方才的恐惧,问:“你,你到底为什么来这,不像是迷路,也不像是被抛弃了呀。” “我呀,”雨笙歪着头想了想,说,“就是单纯的来找你们玩的啊。” “玩?” “玩?” “玩?” “玩什么?” 雨笙笑而不语。反倒弄的几个男人有点心虚。 “我说,你们好歹霸占宜巷这么久,怎么就这么怂啊,还怕我一个小姑娘。”雨笙见他们不答话,接着说:“你们不是邀我陪你们玩吗?不玩玩吗?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一连三个问号把几个人问懵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那个差点被吓跑的哆哆嗦嗦地问:“玩什么?” “你笨啊!问什么问!闭嘴!”另一个紧挨着他的染着黄色头发的男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雨笙淡淡的说:“这位小兄弟问得好。” “小兄弟?” 雨笙没理他自顾自说:“我呢,闲来无事,溜达到这边了,看上这块地方了。” “啊?不是,姑娘,这里都是地痞流氓的窝啊。”这话怎么这么别扭,感觉像自己骂自己啊。 “我知道啊,我看上了,说吧,什么规矩。” “……”一群人十分无语。 “规矩就是拳头,打赢我们,这地方就是你的了。”为首的男人豪迈的说。 “那,你们呢?也是我的了?” 嗯?这话怎么怪怪的。不过他们也没否认:“姑娘,你也太自信了吧,我们四个,你一个,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打败我们。” “不试试怎么知道。” 胆小的突然说:“老大,我们不是应该一开始就上的吗?这怎么连地盘都要输了。” 毫无意外,又挨了一掌。 “谁说会输的,你别乌鸦嘴。” “姑娘,来吧。别怪我们不怜香惜玉啊。” 说着,一拳就要砸上。雨笙一手握住他的手腕,翻手一转,随后飞起一腿把他踢了出去,淡淡地说:“大叔,废话有点多了。” 男人直到倒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 其余的几个看见自家大哥被甩出去,立马蔫了,不敢上前。 雨笙往前走了两步,三个男人往后退了两步,雨笙又走了一步,男人就又往后退了一步,雨笙有点无奈,说:“继续呀,怎么不上了。你们不上,我就要出手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我是一定要把你们打服的。” 剩下三个一听这话,就一起上了。奈何…… 雨笙一手抓住一个,膝盖猛往上提,稍一用力,正中要害,另一只手握住另一个男人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又是两个人倒下,剩下那个胆小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等雨笙出手,直接自己给了自己一拳,也倒地了。 雨笙:“……” “别装死,起来啊。再不起来我就继续打了。” 几个男人立马爬起来,哭丧着脸说:“姑奶奶,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哥几个好不容易占了个地方,这要是输给你一个,小……” “嗯?”雨笙不紧不慢地问:“输给我很丢人吗?” 男人咽了一口吐沫,连忙说:“不丢人,一点都不丢人,能输给姑奶奶你是我们的荣幸。” 雨笙:“这还差不多,那,这地方?” 为首的男人打着颤说:“姑奶奶,给留条活路吧。” 收了四个小弟 秋天的凉风拂过,一片枫叶飘飘荡荡地落到了雨笙手里,她把玩着那片枫叶,细细摩擦,然后带着审视的目光轻轻扫过他们的脸庞,幽幽地开口:“怎么,输了就不认帐了,不是说按规矩来吗?要不,再打一场,嗯?” 话音一落,几个男人就连忙摆手:“不,不了,姑奶奶,这,这地方以后就是您,您的了。”说完,转身就要跑。 雨笙拉住落在最后面的那个人,正是最胆小的那个,喝了一声:“站住!” 几个男人只觉得身躯一震,停下了脚步。 “大哥,救,救我。”被拉住的那人男人喊着。 雨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男人只觉得被盯得发毛,但身体僵硬着不敢动。雨笙看着他的小身板,感觉叫男人都叫错了,这明明还是一个小少年嘛。 她又抬头看了看其他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大哥看起来是个男人,那个最安静最干净的倒像是和教官一个年龄,剩下这个,嗯……将要上大学级别的。 雨笙还在想,那几个男人,不一个男人,两个男生就说:“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他。” 雨笙勾了勾唇:“放?好啊,不过你们跑什么啊,我有那么吓人吗?不是说,我打赢了,你们就也是我的了。” 雨笙停顿了一下又对着他拉着的这个男孩说:“你,多大了?” 男孩颤抖着开口:“十五。” 雨笙:“十五?比我还小一岁!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阴凉的风吹来,几个男人再也不顾什么尊严了,跪在地上,齐声道:“姑奶奶,饶了我们吧,这地方以后就是你的了,我们兄弟几个要钱没钱,要才没才,要颜也没颜,您要我们干嘛呀。” 雨笙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说:“给我当小弟呀,可比那些富家子弟强多了。” “啊?小弟?您是说……”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显然是被惊到了。 “对,以后就跟着我混了。” 雨笙话落,为首的男人就两眼放光,有点激动地说:“真的,太好了,那,宜巷……” “你们替我管着。” “好嘞,哥几个给姑奶奶喊一个。” “姑奶奶好!” “……真难听,我没那么老。”雨笙不满的嘟嘟嘴。 “那,那叫大姐?” “也不好听。算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叶雨笙,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雨笙,那我们以后叫你雨姐吧。” “嗯……”雨笙看了看他的大个子,还有说出的与年龄不符的话,说,“也,也行。” “好,好,我叫许若均,叫我阿均就好,这是二弟许若成,阿成,他不是太喜欢说话。”许若均指着那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最干净的那个说。 雨笙想了想,确实还没听他说话呢。 然后另一个黄色头发,带着耳坠,最“潮”的男人说:“我叫许若泉,阿泉,排老三。” 最胆小的那个说:“许若华,阿华,排老四。” 雨笙听过名字说:“合着你们是一家人啊?” 若华:“不是,我们大哥叫许若均,我们都是流浪儿,后来就跟着大哥混了,大哥就给我们定了名字。” 雨笙:“哦,这样啊。那么在这多久了?” 若泉:“很久了,之前也总被人欺负,后来大哥带着我们,人多了,就好多了。” 说着,几个男人都低下了头,唉声叹气的。 雨笙:“叹什么气啊,是没吃的还是没喝的啊。” 若华小声回应:“都有。” 雨笙:“那就别叹气了,世界上多的是不如意的人,生活就是有吃有喝有住有陪伴,就好了。” 若均:“对,雨姐说得对,叹什么气,整天哭丧着脸,跟快死了似的。雨姐,那我们什么时候干一票啊?” 雨笙:“干一票什么?” 若均:“干,干那个啊。” 雨笙:“哪个啊?” 若均:“就,就是……” 雨笙:“你们不会还想当流氓吧?” 若均、若成、若泉、若华:“啊?” 雨笙:“啊什么啊,以后不许再这样了,这样对得起你们的名字吗?一个个叫的那么好听,偏偏干些这样的勾当,以后都听我的,都不许干这行了。” 若华:“那,姐,我们干啥?” 雨笙:“我看看啊,阿均,先把脸洗干净,阿泉,不要那么‘潮’,阿华,抬头挺胸,不要怂,阿成,你监督他们,帮他们改造,按你的模样就成,四个大男人,还能没什么干了。” 阿均、阿成、阿泉、阿华:“……” 雨笙:“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们几个好好改造一番,过两天我再来看看你们的成果,对了,有事到江远路找我就行。” 阿泉:“可是不早了,再过三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阿华:“姐,我送送你吧。” 雨笙:“不用,你姐我需要送吗?” 阿华:“哦,那姐你慢点啊。” 雨笙:“知道了。” 雨笙的身影消失在宜巷口,直到几个人都看不到她了,才转身离开。 “阿华,快点,别看了,已经走远了。” “哦,这就来。” 阿成:“大哥,我们真的要听她的吗?” 阿均:“嗯。” 阿成:“大哥。” 阿均:“阿成啊,我无所谓,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但是阿泉和阿华还小,这个年纪,阿泉和阿华应该是在学校啊。你们跟着我没什么前途,倒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唉。说不定,跟着她,你们的际遇会不一样呢。” 阿成转过身看了阿泉和阿华一眼,说:“我又何尝不想他们过正常的生活呢。” 阿泉和阿华仍在后面打打闹闹的,都还是小孩子心性,阿泉之所以打扮的那么潮,就是跟那些人学的,在他的认知里,年轻人就是要潮,他只比阿华大两岁。 而阿华,每次看到大哥他们欺负小姑娘,心里也挺不好受的,他看着从学校里跑出来的和他一样年级的人,他就会很羡慕的在那看一会儿。 甜甜的 雨笙回到家的时候,叶云笙就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剪短的头发,纤长的背影,月光从他的头顶滑到脚下,在他的周身形成一层柔和的光幕,与这黑夜格格不入。 “回来了。”叶云笙轻轻启齿,平淡的语气,不带一点悲欢。他的容颜还是这般俊美,眼底流转着细细的光华,颜色分明的眼眸,没有了以往的宠溺和温柔,平淡,还是平淡,安静的像是这空气的一部分,连呼吸都是轻柔的没有一点声音。 雨笙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点心虚,低声说:“嗯,回来了。” 然后,谁都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飘荡,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微风徐徐,沾染几点湿气,吹来几点乌云,原本挂在天上的明月萦绕了一层灰色薄雾,然后被一点点的遮掩,彻底消失在了天际。天,完全黑了,笼罩在四周的隐约的光一下子消失了,水声,在地面上响起,第一滴雨,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天地间传来清晰的风声,雨声,还有雨打落叶的声音。 雨笙看着枫树下站立的人,失去了那层光华,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质,反倒因为没有了那层柔和的光华,而显得略有些凌厉,此刻的他,棱角分明。他仍然不说话,没有问,也谈不上回答,安静的人比处于暴怒的人更可怕,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闭上眼他就会不见一般。 淅淅沥沥的雨肆无忌惮的落在小院里。雨笙打破了沉默,说:“教官,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云笙仰起头,伸手接过雨水,雨水顺着他手指的缝隙滑落在地,他略有感慨,便轻轻地说:“嗯,回去吧。” 他脱下外套,披在雨笙的身上,就这么一点距离,还是不忍心她被雨淋。 他们走进屋里,雨下的越来越大,隐隐约约有打雷的声音,云笙关上门,又关了窗,就站在雨笙面前,三步距离。 “教官,不早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雨笙小声地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彻底惹怒了他。 云笙仍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雨笙得到回应,就连忙要回屋了。好像不快一点,教官就不让她睡了似的。 然而,她的手刚触到房门,就停住了。 腰间传来温热的触感,有一股重量从身后压在了她的背上,这股重量并不重,似乎是怕压到她,有意控制住了。 “教官。”感受到腰间的力量,雨笙轻唤出声。 在她转身走向房门的时候,云笙再也按耐不住了,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脑袋抵在她的背上,又轻轻地收了一些力气。她太瘦了,太小了,他感受着在他怀里,被他圈住的女孩,她瘦小的身子,一条胳膊就能轻松搂住。他忍不住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忍不住收紧了一些放在她腰间的力量,像从前一样,从后面抱住她,一直都是这样小小的。 这一刻,他真的害怕,会失去她。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回家,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他怕了。 “别再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很怕,会失去你啊。”云笙用无力的语气说着这句话。 这是雨笙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教官,印象中的他是那么自信,那么果敢,仿佛什么样的困难都拦不住他,每天都是很开心,很温柔的样子。而这一刻,他像个随时都会被抛弃的孩子,脆弱,狼狈,需要一个人陪他。 “教官,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所以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所有的承诺也如此的不堪一击,但是云笙信了。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看着她的眉眼,温柔地应着:“嗯。” 他摩擦着她的发,空气中是下雨时独有的湿润好闻的味道,没有光的夜晚,也能把你看的很清楚。 “快去睡吧。”那样脆弱的模样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得到她的承诺后,就恢复了以往自信的他。 “嗯。”雨笙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不要告诉我父亲。” “你还知道怕你父亲生气啊。”云笙毫不犹豫地回了她。 “嗯,我只是不想让他担心。” “可你让我担心了,很担心。” “对不起嘛,不要告诉他,好吗?”雨笙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他不答应,下一秒就真的会哭出来。 云笙无奈:“真是败给你了。” 雨笙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比了个耶的手势,笑眯眯地说:“谢谢教官。作为回报,我就不把你今晚脆弱的一面说出去了。” 云笙反应了一下,笑问:“怎么,我要是不答应,你还打算给我挖坑?” 雨笙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说实话,云笙还真没办法。 “行了,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怕他担心啊。快去睡吧。” “教官,你就不问问我去哪里了吗?” “不问。”云笙很干脆的回答。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那么满意,她还是很想炫耀炫耀她收服了四个小弟的事呢。 云笙看着她失落的表情,嘴角上扬,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去哪都行,只要你没事就好。再说,真的该睡了,要问也是明天问。” 雨笙原本皱着的眉头的一下子舒展了,她回抱了他一下,笑嘻嘻地说:“教官,你真好。” “才发现啊。”云笙不着痕迹地调侃她,用手抚着她的背。 但是雨笙这会儿心情好,就没跟他计较,转身进了屋,心里荡着甜甜的味道。 云笙看着她屋里的灯灭了之后才回了他的房间。由于凌涵会上夜班,而云笙又十分常来,所以就在原本放杂物的屋子里安了一张床,地方还是挺大的。 窗外的雨下的小了,滴在房檐上,再从房檐上流下来,最后还是汇在了地上,悄无声息的变换着光景。 猜测 第二天一早,云笙敲响了房门,只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哼咛的声音,就再没有了动静。他耐着性子又喊了几声:“雨笙,雨笙,起床了,要迟到了。” 回应他的仍然是少女轻微的低语,随后传来慵懒的“再睡五分钟”。云笙看了看时间,想着要不要帮她请个假,毕竟她昨晚睡得太晚,今早就是去了学校估计也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正想着,凌涵从外面回来,看见云笙站在雨笙的门前不知所措,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走上前,随口问了一句:“怎么,雨笙是不是又赖床了?” 云笙听到声音,说:“还没,快了,她要是再不起床才是真的赖床了,我正想着要不要帮她请假。” 话一出口,云笙就有点后悔,要是凌涵问起来,不就露馅儿了。 好在凌涵只是说:“难道赖床就要请假,那我估计这三年早上她都不用去上课了。” 云笙松了一口气,说:“叔叔说的是,这习惯得改。” 凌涵拍了拍他的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小伙子,看我的,跟叔叔学学,这招百试不爽,我只教你一个人。” 说着,凌涵上前一步,朝里喊了一声:“雨笙,爸爸给你带了炸鸡,再不起来,就都给叶教官吃了。” 果然雨笙一听这话立马清醒了,还不忘往外回了一句:“这就起来,教官,那是我的炸鸡,不许动。” 凌涵朝着云笙眨了一下眼,那意思显然就是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快夸我。 云笙微微扶额,但还是一脸崇拜地说:“凌叔叔,高。” 果然不过三分钟,雨笙就从房间里跑出来,闪着星星眼看着凌涵,问:“爸,炸鸡呢?” 云笙给了他一个“看你怎么办”的眼神,退后了一步,看戏。 但是,凌涵好像没看到一样,说:“晚上给你买。” “爸,你又骗我!”雨笙显然很不满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地说,“肚子啊肚子,不是我不给你吃,是眼前这个人克扣你的食物,我的肉啊~” 凌涵静静地看着她演,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炸鸡现在没有,不过叶教官有做了早饭的,你不吃吗?” 雨笙一听有吃的,乐了,也不管炸鸡不炸鸡了,就往厨房跑。 “叔,你就不怕我没做饭吗?” “不怕,你不做饭,怎么敢叫她。” 云笙:“……”合着雨笙挖坑的水平是一脉相承的啊。 …… 中午云笙照常在门口等雨笙,但是等所有同学都走完了,也没见雨笙出来,他走进教室就看到雨笙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嗯……奋笔疾书的还有一个人,林千语。 “雨笙,你在写什么,快去吃饭啊。” “吃什么饭啊,我被罚抄二十遍《赤壁赋》,今晚送到老师办公室,抄不完明天加倍。” “你们已经学到《赤壁赋》了吗?” “还没,老师说提前预习预习。不过这不是重点,好吗,教官。” “好了好了,是不是上课睡觉被逮到了,谁叫你那么晚才回家的。” “你不帮我,还怪我,不理你了,哼。”雨笙说着别过了头,假装生气。 云笙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我给你带饭,想吃什么?” “想吃……想吃肉。” “就知道吃肉!我去给你买一份排骨面吧。” “好~教官,快去快回。” 云笙笑了笑,转身要走。雨笙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教官,那个,捎一份也是捎,捎两份也是捎,那给千语也捎一份吧。” 林千语有些错愕的抬头,正好云笙听了这话也去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霎时间,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也是这样不知所措的触碰到了一起。 林千语连忙慌乱地低下头,说:“不,不用了,我不饿的。” 云笙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抬步离开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叶雨笙,一个林千语。她们谁都没再说话,只埋头拼命的抄着课文。 很快,叶云笙就买饭回来了,他将手中的两份排骨面给了雨笙,还有一份给了林千语。 “谢,谢谢教官。” “不必谢我,谢雨笙吧。” “嗯,雨笙,谢谢你。” 云笙神色如常走回去,坐到雨笙旁边,打开两份排骨面,把其中一份面里的肉都挑给了雨笙。 “教官,你不吃吗?” “你喜欢吃肉,多吃点。” “显得我很贪吃的样子。”雨笙略吐槽了一句,埋头苦吃,这可比刚刚抄课文认真多了。 “不就是吗?小馋猫。”云笙看着她吃的像个很久没吃饭被饿坏了的孩子一样的模样,畅快的笑了。 “不许笑。所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浪费一点粮食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什么好笑的。” “可你看上去很饿啊。” “那,那是因为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所以,要珍惜每一顿饭,就像狼一样,时刻都在战场上,连吃饭都在拼命。” “你又不是狼,还有以后不会饿肚子了。”云笙贴心的为她擦去嘴角的油渣,有些心疼又好笑的看着她。 而这一幕被吃完饭回教室学习的同学看到,好无例外的刚吃完饭又被喂了一波狗粮,那几位同学一定在心里怒吼,教官,能不能不要虐了,我们已经吃饱饭了。 有细心的同学看到林千语也在吃同样的排骨面,就有了一些联想,但是林千语至始至终都在低着头吃面,察觉到有同学在看她,还很自然的朝他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然后,重又低下头,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吃过饭,雨笙还在认真的抄着课文,云笙就坐在他旁边安静的看着她,会贴心的给她倒杯水,写的久了就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白写意知道叶雨笙昨晚很晚回家之后,中午也在教室外面徘徊过一圈,待她看到叶教官给雨笙带饭后,就也放心了,直到,雨笙又叫住了叶教官,作为朋友的她突然猜到了什么。 都是缘分 第二天中午,雨笙照常和叶教官出去吃饭,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见一声声的“姐”从学校外面传来,雨笙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了一个男人和三个男生,最小的那个看到雨笙看过来,连忙跑过去伸手就要抱,却被另一双手拦住。 阿华定睛一看,连忙喊:“大,大,大,大哥!” 雨笙瞪大了眼睛,指着云笙疑惑地问:“大哥?” 云笙看了他一眼:“什么大哥?” 阿华:“不,不是,是,是,是他,他……” 雨笙:“他怎么了?” 这时候后面的三个人也跟了过来,阿华连忙躲到阿均的身后,紧张地抓住他的衣摆,喊“大哥”。 其它两个男生看到云笙也往后退了一步。 雨笙这才明白过来阿华喊的大哥不是云笙,是阿均,不过,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教官。 云笙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就想起他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牵着雨笙的手,往前面的一家麻辣烫走去。 阿华看到大帅哥牵着自家姐姐的手,又看了看自家姐姐自然的表情,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偷偷对阿泉说:“泉哥,你看姐和大帅哥是不是那种关系啊?” 阿泉:“大帅哥?” 阿华:“对呀,那天吊打我们的可不就是大帅哥嘛。” 阿泉:“……少说两句。” 阿华偷眼看向前面散发清冷气场的男人,闭上嘴不说话了。 雨笙偷偷往后瞄了一眼,看到阿华仍然躲在阿均身后,抱着阿泉的胳膊不松手,想,教官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不会是…… 云笙看着雨笙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他伸手敲了敲她的头,靠近她说:“瞎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吃饭也不积极了?嗯?” 温热的触感扫过她的耳根,雨笙看着离她如此近的云笙,微微红了脸,有些心虚地说:“没,没想什么。我们要去吃什么?” “麻辣烫,你喜欢的。” “好啊,我最喜欢吃麻辣烫了。”雨笙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事了,一心只想着好吃的了。 雨笙进了店门就迫不及待地报食物:“我要金针菇、土豆、烤肠、紫薯球、雨豆腐、肉燕、鱼味卷、虾饺、千叶豆腐、蟹排……” “这么多,你能吃完吗?” “能,当然能,不要质疑我的能力。” “好,好,好,都依你。还要什么?” “嗯……不要了。” 云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忍不住又说了声:“小馋猫。” 雨笙听到这话朝他吐了吐舌头,回头对她的四个小弟说:“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有叶教官付账。” 阿华忍不住问出声:“姐,真的随便点吗?” 雨笙拍了拍胸脯:“那当然,你姐我还骗你不成。” “耶,太好了,姐,你真好。” “姐?”云笙玩味儿的看了他一眼。 阿华瞬间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雨笙:“你吓唬他干嘛?阿华,别怕,叶教官人很好的。” 云笙突然笑了,这小丫头是在夸我吗?不过难得小丫头在别人面前夸他,他可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他轻柔的笑了笑,对那位被称作“阿华”的小男孩说:“你要是叫我一声姐夫,我就请你,哦不,是请你们随便点啊。” 阿华听到这话,也不管前面的大帅哥是不是揍过他了,赶紧喊了一声:“姐夫好。” 雨笙原本正气呼呼地看着叶教官,这会儿听见阿华真的喊了“姐夫”,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阿华拽着阿泉的衣袖,怯怯地说:“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云笙:“没有,你叫的很好,去点餐吧。” 阿华得到大帅哥的肯定,一溜烟跑了。阿均他们看了看叶教官,又看了看雨笙,也去点餐了。 云笙拉着还在炸毛的雨笙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扶了扶她额前的碎发,说:“还生气呢?女孩子不能经常生气,会不可爱的。” 雨笙哼了一声,没理他。 “那,一会儿吃饭了,你也不理我好了。” 雨笙又瞪了他一眼,说:“我要坐里面。” 云笙连忙起身:“好,坐哪都好。” 雨笙趁他们在点餐就问他:“他们怎么那么怕你?” 云笙:“有天晚上,我碰到他们在欺负小姑娘,就上前揍了他们一顿,你知道我的实力的,所以……”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雨笙听完感叹了一声:“难怪,他们这么怕你,估计是被揍出心理阴影了吧。” “你呢?怎么成那个小家伙的姐姐了。” “不是那个小家伙的姐姐,是他们共同的姐姐。”雨笙说着就得意起来。 “他们?我看他们三个都比你大吧。” “那不妨碍我收他们做小弟啊。” “根据上一次我和他们见面的情况,他们应该是一些地痞流氓,你是他们的姐姐,我怎么不知道,我乖乖的,萌萌的小女朋友居然成了……” 云笙的话还没说完,雨笙连忙打断了他:“没有,我是在教他们改邪归正!” 雨笙说起这个十分的义正言辞。她说:“其实就是前天晚上,我送千语回家后,心情很不爽,就去了宜巷,本来就是想玩玩,后来看那个小男孩比我都小,一时兴起,就收他们做我小弟了。” “心情不爽?去宜巷玩?雨笙,你胆子很大嘛。”云笙几乎是从牙缝了挤出的这几个字,他知道宜巷是什么地方,可他以为雨笙就是再心情不好,也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顶多就是在附近躲着,没想到,这姑娘实在是胆子太大了一些。 雨笙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不是没事嘛。” 云笙:“你要是出事,我怎么……” “什么?” “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云笙默默地把原本“我怎么办”的话咽下,硬生生改了语句。 雨笙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吐着舌头说:“对不起嘛,不会了。” 云笙表示很无奈,但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 等那几个人点完餐回到座位的时候,雨笙和云笙已经止了话头。 阿华看着眼前的大帅哥,有点怯生生地说:“又见面了,嘿嘿。”说完还有点不好意思。 云笙“嗯”了一声,然后微笑着看着他们说:“都是缘分。” 阿华:“啊?啊,对,是缘分。那个,大帅哥,我怎么称呼你啊,还叫姐夫吗?” 雨笙立马给他了一个爆栗:“叫什么姐夫啊,叫教官,叶云笙叶教官。” 阿华:“是教官啊,难怪打人那么疼呢。” 雨笙阿泉他们忍不住笑了出来,云笙也翘起了唇角,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的。 雨笙问他们:“你们是怎么找到临州二中来了的” 阿华:“是凌叔叔告诉我们的。” “爸爸!”雨笙惊呼。 被发现了 “是啊,我们去江远路找你,结果没找到,见到了凌叔叔,他就告诉我们你在临州二中,我们就过来了。”阿华无辜地瞪着他的大眼睛,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惊讶。 “那,你们没说漏什么吧?”雨笙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了出来。 但是,阿泉说:“说漏什么?是不能告诉凌叔叔你是我们的雨姐吗?” “不是,嗯……你们是怎么说的。”雨笙有些着急地问。 阿泉和阿华听到这话,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哥。 阿均接过话头:“是这样的……” 早上,宜巷。 “二哥,你看我这样,有气势了吗?”阿华迈着他新学的“官步”,一走一停,大跨步地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故意抬高了头,用十分傲慢的目光直视前方,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摔了下去,他在摔倒的哪一刻满心以为他二哥会去扶住他,但是,他就那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诶呦,二哥,你怎么也不扶我一把。”阿华一边抱怨,一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故作不满的看着阿成。 阿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吐出了一个字:“作。”然后转身要走。 阿华:“诶,二哥,你别走啊,你还没点评一下我呢,姐可是说了,要你监督我们的。” 阿成嘴角抽了抽:“你按原来的步子走就成,抬头挺胸,不要刻意表现,会很夸张,也很滑稽。” 阿华:“哇,二哥,你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阿成:“这不是重点。” 阿华:“好嘞二哥,这就按你说的做。” 阿泉:“二哥,你也看看我呗。” 阿泉倒是很听话的把头发染了回来,也不戴耳坠了,穿着普通的服装,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伙子了。 阿成难得夸了他一句:“不错。” 阿泉高兴地蹦了起来:“二哥夸我了,二哥居然夸我了。” 阿成:“……” “既然都差不多了,我们今天中午就去江远路吧。”说着,阿均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脸上的胡子已经刮掉了,身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倒是看起来精神利落了不少,他的眉毛简单的用修眉刀修了一下,看起来还有点丹凤眼的感觉。 这样一收拾,这几个人看着就很阳光了,还有点小帅气。于是他们在中午的时候就去了江远路。 阿华:“大哥,到了没?” 阿泉:“别吵,你都嚷了一路了。” 阿华:“哪有,我这不是想快点见到姐姐嘛。”说着阿华嘟了嘟嘴,这么一看,阿华嘟起嘴的样子还真和雨笙蛮像的,果然还是稚气未脱的小男孩啊。 阿成转过身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阿均:“到了,这就是江远路。” 阿华:“就是这里啊,那我们去哪找姐姐,早知道就把姐姐的联系方式要了。” 阿成:“大哥,这里有条小巷,我们进去看看。” 阿均:“好。” 他们进了小巷,听见有一家人的屋里正在炒菜,他们就敲了敲门,想问问情况。 凌涵听到敲门声,虽然不知道谁会来这儿,但还是应了声“进”。 阿均带着他们三个进到院子里,凌涵只从窗户看了一眼,就多少能看出点什么,毕竟这么多年的漂泊,见过的人还是很多的。 “你们找谁?”凌涵语气微冷,他将炒好的菜倒进盘子里,熄了火,来到院子里。 “我们找一位叫‘叶雨笙’的姑娘。”阿均首先答话,其余三人都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凌涵的语气更冷了:“你们找她什么事。” 阿均:“请问,您认识吗?” 凌涵:“最后一遍,你们找她什么事?” 阿均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此人的不善,估计是误会什么了,也是,我们四个男的,突然闯到这里,就要找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确实不太好,要是说,那小姑娘还是他们的姐姐,估计会更糟糕吧,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多,还很大的“弟弟”。 阿均正想着怎么回答不会让人误会,要不要让阿成上的时候,阿华就抢先一步用稍显稚嫩的语气说:“她是我们的姐姐,姐姐说,让我们来江远路找她。” “姐姐?你们?”凌涵的眉头几不可微地皱了一下,但是出于经验,还是按耐住了。 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四个人,目光扫过刚刚说话的那个男孩了,愣了一下。 他说:“她怎么就是你们的姐姐了?这么大的弟弟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阿均:“您别误会,我们只是她认的小弟罢了,并不算真正的弟弟。” “哦~那你们详细说说你们是做什么的,怎么认的姐姐,不要撒谎,我可是看出来了你们以前是一群地痞流氓吧,除了最小的那两位。”凌涵十分自信地开口。 阿成明显愣了一下。 凌涵看到了他的反应,说:“不要意外,你们虽然改造了,但毕竟时间太短,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阿均毫不吝啬地称赞:“好眼力,不过我们也不打算撒谎,毕竟我们是真心实意改过的。” 凌涵:“那便好,请吧,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倒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阿均:“客气了,请。” 阿均把前天晚上的事详细地跟凌涵说了一遍,他从进来听到凌涵说的话以及提起雨笙,他突然又冷了十度的语气,就知道,他一定认识雨笙,也很关心她,说不定这里就是雨笙的家。毕竟阿均也是看过了太多的人,只是凌涵早就退去了身上的戾气,只剩下了对雨笙的爱和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阿均也只把他当成了普通人。 “前天晚上,凌晨两点!”凌涵重复了一下时间,语气稍冷,他突然想起那天云笙说要帮她请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压下火气,对他们说:“我是雨笙的父亲,叫凌涵,你们叫我凌叔叔就好,她在临州二中上学。” “凌叔叔好。”阿华立马就喊了一声凌叔叔,生怕他会不认账。凌涵听到阿华的话,一下子气消了不少,也温柔的应着:“哎,阿华真乖。” 这会儿,雨笙听了阿均的话,险些连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了。 “完了,还是被父亲发现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呢。” 云笙在一旁表示无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心里想着:我可没说出去,你自求多福吧。 阿均他们多少明白了什么,只有阿华一副“发生了什么,姐姐怎么了”的奇怪表情看着雨笙。 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教官。”雨笙喊了一声。 “嗯?”云笙看着她那狡黠的眼神就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坏主意了,而且需要他的帮忙。 果然,雨笙看着他说:“教官,既然你都这么宽容大度了,不如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一把。” 云笙:“你父亲能看出来的。” 雨笙:“不会,他不信我,总不会连教官你也不信吧。” 云笙淡定地挑起筷子,吃了一口面,说:“可是上次你赖床的时候,我说要帮你请假,凌叔叔就发现了点什么,现在谎言拆穿了,恐怕……” 雨笙瞪大了眼睛:“什么?居然还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云笙摊了摊手:“你睡那么熟,怎么可能知道,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雨笙:“教官,你不能这样。” 云笙:“那我也没办法啊,好了,先吃饭吧,晚上回去再说。” “晚上回去就真的死定了。”雨笙叹了一口气,说:“教官,教官~” 云笙不为所动。 雨笙接着喊:“教官~帮帮我呗~” 雨笙酥酥软软的声音传过来,云笙多少有点动摇,但还是没说什么,低头吃饭。 雨笙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不帮我,那我就不吃饭了。” 云笙放下筷子:“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雨笙:“我不管嘛。” 云笙:“算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把我哄好了,我就帮你。” 雨笙:“好,哄你还不简单。”说着,雨笙慢慢的靠近了教官,云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知道她要干什么。 阿泉连忙捂住了阿华的眼睛,还一边对他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小孩子不要看这些。” 但是雨笙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教官,尊老爱幼、团结友爱可是世界性的美德,我们作为国家的接班人,尤其你还是一名军人必须要让这些大我无畏的精神贯彻我们的思想。” 云笙听到这儿愣了一下,他端起茶杯,半开玩笑地说:“所以……” 雨笙:“所以,教官,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不帮我是坏蛋。” 云笙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阿均连忙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雨笙:“教官,你这么激动干嘛,是不是良心发现,答应帮我了。” 阿泉和阿华在一旁偷偷地笑,阿成也被雨笙的话可爱到了。 “咳咳,那个,帮你可以,有报酬吗?”雨笙多少有点不服气。 阿泉心里默想:大帅哥,你可长点心吧。 雨笙:“报酬?嗯……陪你看电影怎么样?” 阿泉:果然如此。 云笙:“……”算了,心好累,好想睡。 雨笙:“怎么了,不行吗?那我亲爱的叶大教官,你想要什么报酬呢?” 云笙:“不,不用了,说吧,又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雨笙:“教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想的可都是好办法。” 云笙:“……” 雨笙接着说:“你就帮我做个证,证明那天晚上你去找我了,还和我一起去的宜巷,就在旁边看着,就是没出来。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云笙:“错不错,到时候看你父亲的不就知道了。” 雨笙:“好的,那就这么决定了,合作愉快。” 云笙:“嗯,愉快,快吃饭。” 雨笙调皮的扮了个鬼脸,低头吃饭。 阿均他们在一旁看的很是无语。 吃过饭,雨笙带着他们在商业街逛了逛。阿华突然想起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就迫不及待地走到雨笙前面说:“姐,你看我现在怎么样,够自信了吗?” 雨笙仔细地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副小老师的模样,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阿华:“姐姐夸我了,阿泉,姐姐夸我了。”阿华对着阿泉眨了眨眼,显得得意洋洋。 阿泉不服气地走上前,也问:“雨姐,我怎么样?”他的改变可是连二哥都认可了,雨笙自然的也夸了他一通。 阿泉又对着阿华说:“怎么样,你在怎么比,也是比不过你泉哥我的。” 阿华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阿均他们默默地看着两个孩子打闹,似乎这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有的模样。 云笙扫了他们一眼,偏头对雨笙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选美男呢。” 雨笙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有你这个大帅哥看,还选什么美男。” 云笙细细地品味这句话,完全忽略了她话里的玩闹之意,自顾自地说:“也对,就我这颜值,谁比得过,还要看别人。” 雨笙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阿均他们: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人揍人很帅气的教官吗? 到了快上课的时候,雨笙让他们各自去找个工作,从此“改邪归正”。但是阿均说,他想让阿泉和阿华上学,不知道还没有这个可能。 云笙安慰他们,只要想,没什么不可能的。于是他们决定阿均和阿成找工作,阿泉和阿华去打听一下上学的门路,而教官和雨笙也向学校里的人问问,之后就各自散了。 晚上。 雨笙悄悄地溜进门,垫着脚尖进了院子,云笙在后面跟着,突然说:“行了,这个时候,凌叔叔应该去上班了。” 雨笙:“教官,你吓我一跳。” 云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你后面。” 雨笙:“那我这不是心虚嘛。” 云笙:“你还知道心虚,快进去吧,要是不想被问,不如早上早点起,早点去学,至少这一个星期都不用遇见了,等下个星期,估计凌叔叔的气已经消了。” 雨笙:“你确定我故意躲着爸爸,他不会更生气,还有,我要是能起来,你也不用露馅儿了。” 云笙:“哎呀,被发现了,雨笙,你还是挺聪明的嘛,不过,要不是你懒,我怎么会暴露,我在凌叔叔心里的形象啊,全毁了。” 雨笙:“我本来就很聪明,而且你把我卖了,还喊冤。” 云笙:“我可没卖你,要怪就怪你那四个小弟好了。” 远在宜巷的四个人无端打了个喷嚏:“果然该入冬了,天都凉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凌涵回来的时候,云笙已经起了,这次他没敢站在雨笙门口,或者,他很冷静的站在了院子里。 咱俩过过招 凌涵推开门走进院子里,在石桌旁坐下,对着云笙说:“坐。” 云笙默默地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然而凌涵微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云笙看着一脸闲适的凌涵,有点绷不住了,他试探性地问:“凌叔叔,你已经知道了。” 但是凌涵的表情还是没有一丝变化,他的眼底闪着温和的光华,却好像能将你的心里所想都看破,与他那略有些花白的头发很不映衬。他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云笙有些摸不准他的含义,不带一丝情绪波动的凌涵是安静且沉默的,也正是这样的沉默让云笙感到极度不安。 云笙看着他的眼睛,思索着是不是要按雨笙说的来做,但是在他有这个想法的一瞬间,凌涵却突然笑了。 “你是不是想说你那天晚上也在宜巷,只是没有出来?” 凌涵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坐在他对面的云笙却被吓了一跳,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了解她。”凌涵继续说。 “可,您只在她身边呆了一年多,而且,她并没有在你面前展现过她会武。” “没有?就当没有吧,不过也不需要。” “嗯?” “我之所以选择留下,是对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可,这不能……” “听我说完。”凌涵轻轻叫停,可语气却是十分具有威慑力的,这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此刻就体现在凌涵身上,好像他就是真正的上位着一样,不过这样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让云笙以为刚刚的只是错觉。 “对不起。”云笙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连忙道歉。 “云笙,”凌涵叹了一口气说,“我流浪了十五年。” 此话一出,叶云笙就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的一样,他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平复这个消息,因为凌涵的气质绝不像是一个流浪人,反而是大家出身的,又温和又彬彬有礼的那种。 “从前,我也做过不少的职位,所以不必惊讶。”凌涵察觉到了他的震惊,略做了解释,接着说,“这十五年间,我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看惯了人心的贪婪和虚伪,所以我在看到你,还有阿均他们的时候第一眼就确定了你们的身份。” 凌涵说完就停下了,他是在给云笙接受和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儿,云笙回了神,反驳道:“那,你也不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啊,这也太神了。” 凌涵:“我昨天中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猜到雨笙一定会想办法瞒我,因为她不想让我担心,那么她只能证明她当晚是绝对安全的,这就要用到叶教官你了,所以事情并不难猜。而且,你的表现太过于明显。” 叶云笙知道自己暴露的太多,虚心道:“是,凌叔叔,我自愧不如。” “不,你很优秀,我只是看的人多了,自然就有所明悟罢了。” 云笙看着他脸上虽然十分精神,却明显带着一些去不掉的沧桑感,明白了。 凌涵看到他眼底闪过的光芒,就知道他懂了,凌涵欣慰地点了点头,对云笙说:“咱俩过过招。” 云笙:“啊?” “我说,咱俩过过招,怎么,我还没耳背,你年纪轻轻的就……”凌涵不着痕迹的调侃他。 “啊,没有,我只是有点懵。”回答完,云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凌叔叔明明就是在逗他。 果不其然,凌涵一下就笑出来声。 云笙:“凌叔叔,咱说正事能不玩了吗?” 凌涵收了笑,说:“好。” 云笙:“比什么?” 凌涵:“你是小辈,让让你,比你最擅长的。” “最擅长的?您指的是……比武吗?”云笙不确定的问,不自觉地就用了敬称。 “对。”凌涵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凌叔叔请。” 凌涵微微一笑:“请、不必留手。” 云笙:“……”虽然您是长辈,但这也太嚣张了吧。然后,云笙才发现他想错了。 云笙站着没动,他在想一会儿用几分力好呢?但是凌涵没给他思考时间。 “云笙,比武走神可不好啊。”说着,凌涵率先出手,他冲到云笙面前,直接一拳挥出,眼看拳头就要砸上,云笙连忙伸出手想要握住凌涵的拳。 但是这一招只是虚招,凌涵一晃胳膊,另一只手就拍在了云笙的胸口,云笙后退一步,惊了一下,他知道凌涵留手了。 “第二点,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 凌涵微微一笑,继续出拳,云笙这次才拿出实力,准确握住了凌涵的手,另一只手就要出招,凌涵左脚向后侧步避开这一拳,趁机右脚用力,踢中了云笙的腿弯,被抓住的手手腕一转,就挣脱了云笙的束缚。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云笙只觉眼前一晃,自己就败了。 “第三,出其不意,第四,出招要快。还有,你的破绽太多。”凌涵松了松胳膊,简单的总结了一下。 云笙捂住自己的腿弯,这才知道原来凌叔叔这么厉害,那他流浪的这十五年究竟都做什么了? 凌涵没再看云笙,反而转过身看着站在后面的雨笙,说:“可看清楚了。” 云笙以为是在说他,连忙回答:“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凌叔叔真厉害。” 凌涵:“谁管你看没看清,我说的是我女儿。” 云笙:“啊?女儿?雨笙!” 云笙僵硬的放下手,直起腰,转过头来,看到站在他左后方的雨笙。所以,刚刚我的狼狈样被雨笙看到了?我的形象!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 雨笙低下头,没有说话。 凌涵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头说:“雨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怎么知道不会遇上危险。” 云笙:“……”我这是又被凌叔叔卖了? 雨笙:“对不起,爸爸。” 凌涵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去吃饭吧,一会儿还要去学校呢。” 雨笙:“嗯。” 凌涵又回过头,看到叶云笙一脸呆滞地站在原来的地方,笑了笑,说:“叶教官不吃饭吗?” 云笙捂住胸口,装作很心疼的样子,不,是真的疼,对凌涵说:“凌叔叔,雨笙什么时候来的。” 凌涵不紧不慢地说:“就,我向你说要过招的时候。” 云笙一脸悲愤,直勾勾地盯着凌涵:“所以……” 凌涵还是刚刚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在意地说:“我总不能打雨笙吧。好了,别这样看着我,快去吃饭吧,我这不是也帮你指点指点了嘛,当扯平了。” 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里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怎么说凌叔叔也是长辈的,就当间接的帮雨笙了。 过了一会儿,饭桌上,云笙:还是好气哦,凌叔叔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现在胸口还疼呢,我怎么这么命苦。 凌涵看了看他,给他夹了一个菜,说:“吃口土豆消消气。” 云笙:“……”菜是我炒的好吗! 真人不露相 三天后,凌涵拿着两张高中的证明材料给了雨笙,让她交给阿均,拿着这两张证明材料,可以让阿泉和阿华上学。 云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连忙问:“凌叔叔,这,怎么办到的?” 凌涵很淡定地说:“很难吗?” 云笙心里想:难,很难,当然难!但是他没敢说出来。云笙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真人不露相”了,说的就是凌叔叔这样的人。 直到云笙跟着雨笙迷迷糊糊到了宜巷,云笙还是没能反应过来。雨笙有些担心地叫了叫他:“教官,你没事吧?” 云笙愣愣地转过头,看着雨笙摇了摇头。 雨笙:“看来他要过段时间才能接受了,爸,瞧你干的好事,把好好的教官弄成这样了!” 远在江远路的凌涵无端打了个喷嚏,嘟囔到:“一定是云笙那家伙说我坏话了。” 唉,这要是让云笙听见了,又得冤死了。 但是,他这会儿还没这个功夫,他看着雨笙说:“雨笙,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惊讶?” 雨笙:“我之前能回到学校也是我爸弄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爸没说,我就也没问,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爸爸。” 云笙:我信了。 阿华远远的就看到了站在宜巷口的雨笙和教官,往后大喊了一声:“哥,姐姐和大帅哥来了。”然后就一路跑过来了。 “姐姐,姐姐,你来看阿华了。” 雨笙也学着云笙和凌涵的动作,摸了摸他的头,说:“对,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找阿华哦,阿华和姐姐一起去找哥哥他们吧。” 阿华脆生生答:“好~” 雨笙和凌涵一起去了阿华他们的屋里,除了厕所和一个卧室,就只有一个小客厅了,客厅右面有简单的做饭工具,是当厨房用了。 客厅里摆放了四个凳子和一张小桌子,最后阿华和阿泉去卧室取了几张纸,凑合着坐了。 雨笙拿出那两张证明材料,将它们递给阿均,说:“这是我父亲弄来的,阿泉和阿华可以凭借这个去学校学习。” 阿均:“真的?” 阿华:“姐姐,我和泉哥真的可以去上学吗?我们能正常去学校学习了?” 阿泉:“笨啊,姐姐怎么可能会骗我们,当然是真的了。” 阿华激动地跳了起来:“耶,太好了,我能去上学了,我能和姐姐一块去上学了。” 阿均笑了笑,努力不让自己留下泪来,说:“谢谢你,也谢谢凌叔叔……” 阿均说着说着情绪有些激动,阿成也难得地笑了起来。 云笙看到他们的喜悦也不在纠结什么真人不真人的事,也安慰着他们。 雨笙说:“我父亲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你们,你们有空去一趟吧。” 阿均:“好,好,我们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要不现在就去?” 雨笙:“不用那么着急,明天吧,明天也是周六呢。” 阿均:“好。” 云笙离开的时候,问了问雨笙:“凌叔叔什么时候说要找他们了。” 雨笙捂着嘴偷笑:“教官,你当时正发呆呢,哪能知道,不过教官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两天这么愣啊。” 云笙看着她偷笑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雨笙:“好了,不笑了,周日去看电影。” 云笙无辜地眨着眼睛,看着她说:“早该如此了。” 雨笙嘿嘿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教官嘛。” 第二天,阿均他们来的时候,凌涵正在补觉,而阿均他们也不好打扰,就一直站在院子里等。直到雨笙他们从外面回来。听说凌涵在补觉,云笙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阿华:“大帅哥你怎么了?” 雨笙听到阿华的话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云笙满头黑线,那几个“你不拆穿会咋样!”的字几乎已经写在了脸上。 阿泉看大帅哥脸色不对,急忙捂住了阿华的嘴,对着云笙笑了笑。 雨笙悄悄地对教官说:“我去叫。” 不久,凌涵就被雨笙叫了起来,只是表情并不愉悦,明显就是不乐意,只是,没法对自家的宝贝女儿发脾气啊,于是,凌涵出来之后就往院里扫了一眼。 云笙自上次被打之后,直觉得这一眼是在看他,所以,他尽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凌涵的目光停在云笙身上了一会儿,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自己真有那么可怕? 他正了正色,说:“坐。” 阿均他们坐下之后,凌涵就给他们说了说高中的事。 “这个证明材料虽然能让阿泉和阿华进临州二中,但那毕竟是高中,他们两个可有学过一些知识?” 阿均:“学过,小学的知识阿成都教给他们了,初中的阿成能教的也都教了,之前也时常会买一些书本给他们看,就是希望他们有一天能不干这一行。” 凌涵:“那就好办了,只要他们肯努力,在考试中证明自己,就可以真的留在临州二中,并且参加高考。” 阿均:“那,那太好了,多谢凌叔叔。阿泉,阿华,你们都听见了,该怎么做你们清楚,钱的事情有我跟你们二哥,你们安安心心在学校。” 阿泉和阿华齐声应是,并向凌涵道了谢。 云笙看到事情解决了,实在有些按耐不住了,他问凌涵:“凌叔叔,这证明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凌涵:“想知道?” 云笙:“想!”诶,不对,这么说他会告诉我吗? 凌涵看见了他脸色的变化,说:“云笙,你的情绪表现的太明显了。” 雨笙接话道:“那是在爸爸面前,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叱诧风云的叶大教官呢。” 云笙:“……” 凌涵:“好了,告诉你就是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去了一趟校长办公室,跟唐星华打了个赌。” 云笙:“打赌?” 雨笙:“打赌?” 阿均他们:“打赌?” 凌涵:“瞧你们一个个的,至于这么惊讶吗?” 雨笙:“爸,你认识校长?” 凌涵摇摇头。 云笙:“那,凌叔叔你一定认识厉害的老师咯。” 凌涵摇了摇头:“不用猜了,我谁都不认识。” 众人:“啊?” 还可以这样 凌涵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请进。” 凌涵打开门,见到了这个创办了临州二中和枫城二中,培育了无数人才的传奇校长:中等的个子,身形微胖,戴着一副阔边眼镜,头发略有些花白,脸上是惯会和人打交道的招牌笑容,显得和蔼可亲。 “你是?”唐星华也细细打量了一下来人,没什么太明显的特征,只是那双眼睛,和他的一个朋友很像,都是那种能看破一切的眼睛,此人不简单啊,唐星华不动声色地把他列为了危险人物。 凌涵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笑了笑说:“我是高一三班叶雨笙的父亲。” 唐星华笑眯眯地说:“是家长啊,请坐。” 凌涵:“多谢。” 唐星华:“高一三班的叶雨笙?我知道,是和叶教官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吧,等等,您该不会是为这事来的吧?” “那倒不是。”凌涵微微一笑,说明了来意,“雨笙贪玩,去宜巷收了四个小弟,其中有两个正是上高中的年纪,我今天来,就是想要让这两个孩子入学。” 唐星华:“宜巷?收了四个小弟?还想让他们入学?” 唐星华一连三个问号,实在不知道该表达什么样的情绪,不过这位家长的反应也太大胆点吧,都不带一点慌的。 凌涵:“没错。一个叫……” 唐星华打断他:“我对他们叫什么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地痞流氓。” 凌涵非常不客气的喝了一口茶,说:“是。” 唐星华:“……”叶教官的女朋友还真的是,有勇气,还有这位父亲,也太淡定了吧。 凌涵见他不说话,接着道:“怎么样,你是校长,让他们入学不难吧。” 唐星华看着他脸上平淡的笑,心想:你起码有一点求人的态度啊。但他还是强颜欢笑,接着问:“恕我直言,你确定要让他们入学,他们不会在学校,干那种事?” 凌涵波澜不惊地说:“他们在外面也不干那种事。” 唐星华:“你就这么肯定?是他们说的?你信了?” 凌涵:“不是,我看出来的。” 唐星华嘴角抽了抽,这还能看出来。 “他们本性不坏,若真是那种人,我是不会让雨笙带他们回家的。那个老大可能之前确实干过一些,但是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少了不少,无非是常年呆在那种地方,去不掉罢了。那两个小的都是没胆的,我估计他们不劫色。”话到这儿,凌涵狡黠一笑,“要不然,带来你看看相。” 唐星华:“……不,不用了。” 凌涵:“那唐校长是同意了?” 唐星华下意识的“嗯”了一下,然后瞬间回了神,硬生生改成了“嗯?” 唐星华:“不对啊,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凌涵:“因为唐校长是性情中人,又是大善人,要不然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办这两所学风开放的学校。” 唐星华:他终于夸我了,我就说嘛,求我办事,不夸我怎么能行。然后……不对,我为什么要这么高兴,夸我的人还少吗! 唐星华还没想完,凌涵话锋一转:“当然,要是唐校长不答应,那就当,我看错了人。” 听到这儿,唐星华心里那个气呀,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唐星华:“你好歹是请我办事的,就不表示点什么?”唐星华也不是想要什么,就是太气了,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 凌涵:“没有。我白送你两个天才你都不要,那我也没办法。” 唐星华强忍住怒火,依旧装作十分淡定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天才?” 凌涵:“经验。” 唐星华:“……”这么直接也是没谁了。 凌涵:“要不然我们打个赌。” 唐星华:“什么赌?” 凌涵:“他们会超过绝大多数的学生。” 唐星华:“多久?” 凌涵:“取决于他们之前学过多少。” 唐星华怒了:“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凌涵不动声色地说:“最多一年。” 唐星华:一年,两个从宜巷出来的孩子?好,这次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想着,唐星华就答应了下来,立马写了两张证明,盖上章,交给了凌涵。 “爽快。”凌涵称赞了一声,接着道,“既然事情办完了,我就走了,不用送。” 唐星华见他要走,一时竟慌了神,连忙说:“你可认识喻渊。” “不认识。” 唐星华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但是凌涵从进门开始就一脸平静,听到这话,甚至没有一丝犹豫,这让他略微有些失落。 他又问:“冒昧问一下,您的姓名。” “凌涵。” 唐星华叹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会儿心绪,说:“是我唐突了,抱歉。” 凌涵:“不必,多谢校长的成全。” 唐星华:“请。” …… 凌涵讲完,叶云笙感叹了一句:“还可以这样。” 雨笙连忙问:“爸,我当时回到学校,不会也是打赌吧?” 凌涵:“没有,你走的是正常程序。” 雨笙:“哦。” 阿华:“凌叔叔太厉害了。” 阿均:“有这么好的机会,就好好努力。” 阿华:“知道了,大哥。” 一向安静的阿成,此刻却问到:“凌叔叔真的能看出来,我们,只劫财?” 凌涵:“嗯。” 叶云笙惊讶道:“只劫财?” 阿泉:“我们本来就是只劫财,不劫色的,上次被教官救的那个,还有那天晚上看到姐姐,无非是看到钱了。” 雨笙:“那你们表现的那么……” 阿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先让她们恐惧,然后才好拿钱啊。”阿泉说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雨笙:“那你们看上我身上的什么了?” 阿华:“姐姐的项链很漂亮,一看就价格不菲。” 雨笙:“这可是奶奶的传家宝!”她一直怕丢,怕护不住这条项链,之前都没敢戴的好吗! 阿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好了,阿泉、阿华,你们可不能给我丢脸啊,我都跟唐校长打这么大的赌了。”凌涵说完打了个哈气。 云笙突然反应过来:“那赌注是什么?” 凌涵不在意地说:“趁他还在反应,我就走了,所以没赌注。” 云笙:“……”突然心里有了点安慰感,好吧,他已经忍不住在心里仰天大笑了。 此刻的唐星华:“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遇到对的人 周日。 一大早,积极的叶教官就给雨笙发来了消息:雨笙,不是说,要陪我看电影吗?我去接你? 雨笙打开消息,揉了揉眼,回了个好。接着,雨笙又问:就我们两个? 云笙:那当然了,你还想要谁,不会是,想把阿华他们也叫上吧。 雨笙:那倒没有,我是想把写意和千语叫上。 云笙在那头等待着手机上雨笙的回信,看到林千语的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握紧了手。末了,他回道:不用了,我们两个不好吗? 雨笙:哦~那好吧,不叫了。 雨笙刚梳洗好,云笙的车就来了。雨笙上了车,问:“教官,我们去看什么?” 云笙:“先去吃饭,想看什么买什么就是了。” 他们吃过饭,就去了临州中心的天堂影院,雨笙看到一个名为《破解》的电影,十分感兴趣,就买了两张电影票,开场时间是下午三点。 他们在外面溜达了一大圈,临州中心十分庞大,什么都有。比如中心花园、商业街、五星酒店、游乐园、天堂影院,临州二中也在这中心,出了这中心地带,四周围绕的就是像枫城这样的城市,不计算偏远些的城市,有七个城市都能从中心直达。 下午两点,雨笙就拉着教官来到了电影院,碰到了林千语。 云笙看到林千语,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雨笙看到他略带质疑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我什么都没说。” 云笙看着有些生气的雨笙,知道自己的目光太过探寻,连忙哄着她说:“对不起。” 雨笙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毕竟确实挺惹人怀疑的,就说:“作为补偿,我要一份爆米花。” 云笙笑了笑:“正要给你买呢,什么口味的?” 雨笙:“草莓味的,大份,一起吃。” “好。”云笙想了想又说,“你把白写意叫来吧。” 雨笙看他转身去买爆米花,就打开手机,把白写意叫了过来,心想,能跟上吗?谁知,白写意说,她就在临州中心,至于干什么,不管雨笙怎么问,白写意都缄口不言。 林千语自然也看到了雨笙和教官,就跑过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雨笙,你们也在这儿啊。” “嗯。” “今天电影院人不是很多呢,我们坐一块吧。” “好,一会儿写意也要来。” “嗯嗯。” 云笙买完爆米花就回来了,他对林千语“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千语也没在意,也去买了一份爆米花。这时候,白写意发过来消息说要等一会儿,让他们先进场。 大概在开场的二十分钟前,白写意抱着一桶爆米花来了。 雨笙:“教官,咱俩换个位置,我和写意坐在一起。” 雨笙笑眯眯地说着,让云笙看不出其它情绪,云笙没办法,只能和她换了位置,这样一来,他右手旁边坐着的就是林千语了。林千语看见教官坐过来有些不知所措,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雨笙和写意聊的不亦乐乎。 一场《破解》看下来,两人欢喜,两人尴尬。直到走出电影院,雨笙和白写意还在讨论电影的事。 白写意:“那个男主也太厉害了,竟然一夜之间破解了公司的密码,搞垮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还把公司的钱给分散转到了数十个病院、孤儿院里,让警察间接找出了公司贪污的证据,并逮捕了公司所有参与贪污的领导人。” 叶雨笙:“是啊,我想他一定跟那个公司有仇吧,竟然用这种办法,真了不起。” 白写意:“那也不一定,说不定是看不得他们贪污的行为呢。” 叶雨笙:“也是。” 叶云笙和林千语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讨论,没有说话。 直到晚上各自离开的时候,云笙才停下了步子。 雨笙:“教官,怎么了?” 叶云笙靠近她,雨笙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墙边,云笙单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插进口袋里,问她:“你是故意的。” 雨笙有些心虚,但还是看着云笙装作镇静的样子说:“故意什么啊,我真的没通知她们来。” 云笙放大的俊颜离她只有咫尺之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额前一根根的头发。空气中都是冷冽的气息,夹杂在秋冬之际微凉的夜色里。 云笙冷冷地开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雨笙说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雨笙被他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云笙:“那天晚上,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雨笙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笙没有得到答案,神情欲发冰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她打横抱起,送她回了家。他终究不忍心伤害她。 雨笙想要挣扎,却是徒劳无功,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一股悲伤的错觉,总之,看着他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她不适合他,他应该拥有更好的,真正爱他的人。 凌涵从房间里走出来,对她说:“回去吧,你做的对。” 雨笙抱住他,有些伤感。 凌涵拍了拍她的后背:“他需要时间接受,如果你不爱他,趁早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雨笙:“爸爸,为什么,我尝试了,可就是不爱。” 凌涵:“没有为什么,你们只是没有遇上对的人,而且,他对你的也许并不都是爱。” 雨笙:“那,是什么?” 凌涵没有说话,或许是保护欲,还有一丝愧疚,他也不太清楚,毕竟他没有参与他们的童年。 云笙失落的离开了,那背影显得很是凄凉,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或者第一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回来。 他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明清路。 林千语回到家,一直在想今天的事,对于那天喝醉酒之后的事,她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但是看情况,雨笙都知道了,而且在有意撮合他们。 林千语从窗口往外看,满城的灯火,洗不尽的璀璨和纤华,突然有一个人闯进了她的视线。 包容 她推开窗,看着站在白色路灯下的男人,没有了往昔意气风发的模样,显得孤单薄凉,清冷的光照在他的身上,没能增加一丝光彩。 林千语关上窗户,下了楼,站在了他的对面。 云笙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看着她,难得的笑了。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 …… 客厅里,林千语无奈的又打开了一瓶酒,云笙坐在她对面,什么也不说,只是拿起酒瓶就开始灌。 林千语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但是她根本夺不过他手里的酒瓶,即使是在醉酒状态,他的力气也还是很大,而且,他未必就是喝醉了,天哪,我到底为什么要叫他进来。 “教官?”林千语尝试着叫了他两声,试探着问,“教官,你喝醉了?” 云笙放下酒杯,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能醉,就好了。” 林千语看了看旁边的空酒瓶,想着这男人是有多能喝啊。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教官,你喝的不少了,就算不醉,也不能再喝了。” 说着,林千语就要去拿他手里的酒,云笙连忙护着酒跑开了,还一脸“你追不到我”的得意表情。 林千语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真的没喝醉吗?怎么这么幼稚! 林千语站起身,继续劝道:“教官,借酒消愁愁更愁,就算你现在醉了,明天一早醒来不是更愁了。” 云笙又默默灌了一口酒,随口说:“你不懂。” 林千语却突然认真了,她越过地上的空酒瓶,走到了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缓慢而又坚定地说:“我懂。” 叶云笙放下酒瓶,看着面前靠他靠的如此近的女孩,第一次正式打量她,她的面容清瘦,肤若凝脂,如空谷幽兰,似出水芙蓉,认真的时候带着些倔强,眼睛里满是坚定的神色,就这么看着你。 云笙晃了晃头,又看了她一眼,好吧,他没看错,真的挺漂亮的。 林千语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相信?她退后一步,趁机夺过他手中的酒瓶。 云笙突然觉得手中一空,继而看到,林千语拿着那瓶酒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完了。 云笙:“……” 林千语看着他错愕的表情,装作气愤地说:“我家的酒,怎么,不能喝了!” 云笙无辜地眨了眨眼:“还有吗?” 林千语:“……这不是重点!” 云笙:“现在在我眼里,酒最大。” 林千语:“你要喝是吧,我陪你喝,我就不信了,你喝了这么多,不会醉。” 云笙看着眼前炸毛的林千语,觉得,有点可爱。眼看林千语就要去拿酒,云笙情急之下拉住了她的手,说:“别去,我不喝了。” 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来,这让林千语突然打了个激灵,她连忙抽出手,转身退后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 云笙感觉这一下连带着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解释道:“抱歉,有些急了。” 听到道歉,林千语的语句也有些不顺畅,磕磕绊绊地说:“没,没关系。” 云笙看着她,林千语低着头,还是三步,却不是那么难以跨越的了。 云笙:“谢谢你的招待,我,要走了。” 林千语:“等等。” 云笙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林千语:“我,对不起,那天我喝醉了,具体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没等她说完,云笙开口:“不怪你,她本来就不爱我。” 林千语:“那,你怎么回去。” 云笙:“我开了车。” 林千语:“可你喝酒了。” 云笙愣了一下,对哦,我喝酒了。然后看了她一会儿,说:“出去走走。” 林千语:“啊?” 云笙这次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出去走走。” 林千语:“好。” 两人就这么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不知不觉就,聊了起来。 云笙:“家里就你一个人?” 林千语:“嗯。我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没怎么回来过,就是每个月会打钱回来,我很久都没见过他们了。” 云笙:“你们家看起来挺大的呀。” 林千语:“对啊,可是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云笙:“那,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半夜去了宜巷。” 林千语:“那天啊,是因为我妈妈原本说要回来的,但是我等了一天,她又说不回来了,我不高兴就出去了,没想到会走到宜巷。” 云笙:“这样啊,下次去宜巷就不会遇上那种情况了。” 林千语:“为什么?那里不一直都是……” 云笙:“上次的那四个人被雨笙打服了,收了他们当小弟,有两个还是上学的年纪,凌叔叔跟校长打了个赌,让他们入学了。” 林千语:“啊?” 云笙笑了笑说:“而且,他们本来就不劫色,只劫财。” 林千语:“……” 云笙看着她迷茫的表情,竟然畅快的笑了。 林千语仿佛见到了另外一个教官,她忍不住问:“教官,你之前认识雨笙吗?” 云笙停止了笑意,说:“如你们猜测的,她是我的妹妹。” 林千语:“???” 妹妹?这个消息无疑是重磅炸弹,什么情况,怎么会是妹妹。 云笙看出了她的心思,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 林千语:“可是雨笙……” 云笙:“我知道,是我离开了她,那年,她只有两岁,早就不记得了。” 云笙收了脸上所有的表情,转头严肃的对她说:“不要告诉她。” 林千语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很想问为什么不告诉她,但是,也许他有他的苦衷吧。 云笙:“谢谢,你的包容。” 林千语:“没关系,你能告诉我,说明你相信我,我不会告诉雨笙的。” 云笙张了张嘴,小声地说,不是这件事。 云笙不自觉的碰到了她的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么静静地走下去。 枫叶的王 第二天,白写意约了雨笙中午在咖啡馆见面。雨笙到的时候,白写意还没有来,她点了两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教官会去哪里呢? 白写意来的时候就看到雨笙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想什么呢?” 雨笙从回忆中清醒,说:“你来了,没想什么。” 白写意在她对面坐下:“别骗了,你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我看一眼就知道你心思不在这儿。” 雨笙笑了笑,没有接话。 白写意直接问道:“昨天是怎么回事?” 雨笙:“啊?”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白写意翻了个白眼,说:“你确实表现的很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好吗?还有,你是想撮合他们?” 雨笙知道写意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就没有再隐瞒她,把之前的事也一并告诉她了,算是承认了。 白写意听完,看着她迷茫的表情,问:“那你爱他吗?” 雨笙:“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不上,或者说不是那种爱。” 白写意:“既然这样,说清楚不就好了,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勉强自己的吗?” 雨笙:“可是,昨天晚上我看到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很难受。” 白写意想了一会儿,认真地对她说:“雨笙,看到外面的枫树了吗?” 雨笙转头看了一眼,说:“看到了,怎么了?” 白写意平淡地说:“如果说他是这枫叶,那么你就是这些枫叶的王,林千语就是枫树下的土地,他所有的一切都围着你转,而你尚可以遇见你的秋,他却只有在落下的那一刻,才能看到包容他的大地。” 雨笙:“枫叶的王……” 她看着窗外翻飞的红色枫叶,在空中不停的旋转、飞舞,可是,再多的不舍,也终究会落下。雨笙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白写意看着她眼底清明的光,驱散了方才的迷雾缭绕,就知道她真的懂了:“你能想清楚就好。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雨笙想通了,心情也好些了,连忙问:“什么好消息?” 白写意激动地说:“我哥和陈希孑很快就会回来了。” 雨笙调侃她:“哦~怪不得你那么高兴,原来是你的希孑哥哥要回来了。” 白写意嘟了嘟嘴:“什么是我的希孑哥哥,陈希孑那家伙,哼。” 白写意虽然嘴上说着嫌弃,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雨笙:“所以,昨天你说的有事就是这个。” 白写意:“嗯嗯,就是这事,我那时候正跟他聊天呢。” 昨天中午,白写意收到陈希孑的消息,说他一会儿会去临州中心的中心花园一趟,白写意接到消息后,立马去了中心花园。 “陈希孑~”白写意到了临州中心,直奔中心花园,她看到站在花园门口的陈希孑立马跑了过去。 陈希孑看着跑过来的女孩,笑了。他举了举手里的冰淇淋,白写意跑的更快了。 “冰淇淋,我的冰淇淋,没化吧。”白写意跑过来一把抢过陈希孑手里的冰淇淋。 “没有,刚买的,快吃吧。” 白写意舔着冰淇淋,拉着他走到一旁的长椅上,椅子上落满了枫叶,陈希孑细心地为她拂出一片空地,两人一起坐在上面。 “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对了,我哥呢。” 陈希孑摸了摸她的头,说:“大四上两个月的课就该实习了,我和你哥自然就回了枫城,前几天就回来了,只是接到了一个案子,就一直在警局待着。” 白写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几天前就回来了,你们居然不告诉我。” 陈希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白写意:“这是惊吓好吗!” 陈希孑捏了捏她的脸:“好了,我这不是抽空来看你了嘛。” 白写意:“明明是我来看你的。” 陈希孑也不驳她的意,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是你来看得我,幸苦了。” 白写意舔着冰淇淋,腻歪在他的肩头。 陈希孑突然想起正事来:“对了,雨笙的事怎么样了?” 白写意:“嗯……暂时,还在一起。” 陈希孑:“可你哥很快也要回来了。” 白写意:“嗯,那个,我前两天发现雨笙有些怪怪的,似乎有意在撮合那个叶教官和一个叫林千语的女孩。” 陈希孑:“这样吗?” 白写意:“对,就是这样,你先拖住我哥,等我消息。” 陈希孑:“这要让你哥知道,不得打死我。” 白写意:“不会的,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陈希孑:“最晚三天,你哥就会回来了。” 白写意正要撒娇,就看到了雨笙给她发的消息,让她去天堂影院看电影,三点就开场了。 白写意:“要去看电影吗?” 陈希孑:“我还有事,看不了。” 白写意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好吧。” 陈希孑知道她这是在套他的话,不过还是中了她的套说:“每次都是这样,好了,我陪你逛逛好吧。” 白写意眼睛立马亮了:“好,我给雨笙回个信。” 回过消息,白写意就和陈希孑手拉着手在中心逛了一大圈,最后,在电影快开场的时候,陈希孑送她去了影院,并给她买了一大份爆米花。 陈希孑:“我也该走了,要是有空就来接你。” 白写意:“不用了,你忙吧,反正三天后,你们就回来了。” 陈希孑:“嗯,你哥那边我尽量瞒着,你……” 白写意:“知道了,你真啰嗦,快走吧。” 陈希孑:“好,我走了,真走了啊。” 陈希孑一边说着,一边抬步欲走,白写意最终还是上前抱住了他,吐槽道:“真幼稚。” 陈希孑笑了笑说:“快去吧。” 白写意拿下刚刚放在柜台上的爆米花,走了进去。 不过呢,这其中有些话是不能告诉雨笙的,就自己在那傻乐。 雨笙:“……”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故意咳了两声,白写意听见咳嗽声,回过神来,对着雨笙笑了笑。等他们离开,白写意打开消息给陈希孑发了两个字:成了。 写真归来 “教官,回头看看吧。” 云笙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到了江远路,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 他推开门,寒凉的风裹夹着秋天落叶的味道一下子席卷在了他的身上,连带着他的那颗心都要一起葬在这个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家里。 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想象中的冰冷,甚至不带一丝温度,眸中一点平静,好似隔了千山万水。 他放下手中推着的门,走进她,尽力压下心中的情绪,克制着亟待发泄的忧伤,对她说:“那,唤我一声哥哥吧。” 他略带笑意的表情,让雨笙微微松了一口气,甜甜地唤了一声:“哥哥。”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一瞬间几乎要将他带回到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枫树下玩闹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再不会那么天真的守着一个人,而拥有了她自己的想法,注定有人要失望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直到夜幕降临,他走出了这个他想念了十四年的地方,并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 两天后,白写真回来了。 “哥,你回来了。”白写意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他面前,这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温柔雅静的大家小姐,不过,白写真是知道他自己的妹子是怎么样的,毫不客气的揭穿了她。 “不用装了,不就是想要礼物吗,给你买了新手表。”白写真含笑看着她。 白写意一听不乐意了,她拉着写真的胳膊开始晃:“哥~我不想要手表,你还不了解我啊。”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白写真送过她太多礼物了,主要是他不送,白写意总要闹的,什么洋娃娃啊、鲜花啊、音乐盒啊都送过了,还有白写意常年带着的星星项链也是他亲手设计打造的,包括她用的手机、电脑、穿的好看的裙子,哪件不是他这个哥哥给买的,实在是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了,而且他这个妹妹还和其它的女孩子不一样,那些女孩子的玩具她根本就看不上,反而是男孩子爱玩的汽车模型、机器人给她买了不少。 白写真微微扶额,知道这是她的惯用伎俩,但还是笑了一下,说:“那你想要什么?我们去中心市场挑好不好?” 白写意一听上了劲,说:“哥,你看我也这么大了,也不能玩那些小孩子的玩具了不是……” 白写真打断她:“你还知道你不是孩子了。” 白写意吐了吐舌头,说:“诶呀,哥,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嘛。” 白写真:“你直接说,你想要化妆品不就行了。” 白写意嘿嘿笑了两声。 白写真看着她,略有些惊奇,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会打扮自己了?难道是这些年自己不太关注她了,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他想着,便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像以前一样带她去了中心市场,买了一大堆的化妆品。 白写意乐呵呵地走出市场,白写真停顿了一下说:“那这个手表,你还要不要了?” 白写意默默地给她哥哥和雨笙制造机会:“不要了,不如送给雨笙吧。” 白写真一想也是,现在快上课了,那就找时间去一趟吧。 周末,白写真和陈希孑带着白写意一起来了江远路,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们迈步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很久都没有来过了,陈希孑默默地想着,偷眼看了白写真一眼。 哪想白写真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微眯着双眼,看向院子里正在慢慢品茶的男人。 云笙那两日时常在夜市里闲逛,心情不好总要喝两杯,谁知凌涵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告诉了雨笙,雨笙就偷偷联系了林千语。 因此,每天晚上他去夜市都能碰到林千语,就这样过了两日,林千语对他说:“不管如何,教官,你都是要回去的。” 云笙平复了心情,听从了她的意见,想着,总归还是要回来的,所以还和往常一样,只是没有了那一层关系。 这时,白写真他们走进院子,就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阿均和阿成他们两个在向凌涵请教事情,阿泉和阿华在嬉戏打闹,叶云笙则坐在枫树下面笑意盈盈的和雨笙、林千语说着话。 时光仿佛停滞了。 打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当下的动作。阿均他们想的是,怎么又来了两个这么帅的小哥哥,林千语想的是,这两个人,和白写意一起来的,难道是…… 陈希孑在想:怎么这么多人,这都是谁啊。 只有雨笙和白写意最淡定,嗯,都认识了。 而叶云笙看了看来人,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一时间竟觉得百感交集。 凌涵看了看白写真,又看了看坐着的叶云笙,想必他们是认识的。 很好,都聚齐了。白写真想着,就和雨笙打了个招呼。 “雨笙,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白写意看着他哥哥像没事人一样的和雨笙打着招呼,深觉刚才的那一刻是错觉。 雨笙笑了笑,说:“怎么会不记得,写真哥哥,你们回来了,快坐吧。” 凌涵看了看雨笙,突然知道为什么前两天雨笙让他做这么多凳子了。 白写真应了一声“好”,却并没有坐下,反而走到她面前,掏出那块手表,说:“给你买的礼物,戴上试试。” 说着,白写真牵起她的手,将手表戴在了她的腕上。 雨笙有些怔愣,等她反应过来,白写真已经为她戴好了手表,她微微红了脸,说:“谢谢。” 白写真:“不用跟我客气。” 阳光照在白写真的脸上,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阿华最先反应过来,跑到雨笙身边,仔细瞅了瞅那块手表,惊叹道:“哇,好漂亮的手表,姐姐你真幸福。” “啊?”雨笙被阿华的话弄的有些懵,阿泉连忙跑过来拉开了阿华,对着他嘘了一下。 云笙微微收紧了拳头,又松开了。 然后,白写真才落了座,就在雨笙旁边,还饶有深意地看了叶云笙一眼。 但是叶云笙对他笑了笑,两人谁都没有说认识对方,雨笙给他们介绍的时候,他们还非常“和气”地握了握手。 顾零 “雨笙,这些年,你,过的好吗?”白写真望着坐在他旁边的女孩,柔声问道。 “嗯,挺好的。”雨笙点了点头,对白写真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不适应。 白写真:“那就好,如今我和陈希孑都在临州的警局,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雨笙笑着回道:“嗯,只要写真哥哥不嫌麻烦就行。” 白写真:“怎么会呢,警局那么无聊,我巴不得你来找我呢。” “无聊?”雨笙疑惑地问道,“我听说你们很早就回来了,就是因为警局有事,才拖到现在,怎么会无聊。” 白写真不假思索地说:“那是特殊情况,谁没事天天犯罪啊。” 陈希孑接话说:“还真有,警局的陈年旧案也不少。” 白写真拍了他一下,凑在他耳边说:“你不拆穿会死啊。” 白写意在旁边听到这话,隔着陈希孑对她哥哥说:“让你说大话。” 接着,白写真就用老父亲的语气感叹道:“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白写意抱着陈希孑的胳膊对他吐了吐舌头,引得他人欢笑,席间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不少。 凌涵开了酒,几人各自饮了几杯,阿华突然问道:“那个,写真哥哥,你们警局都有什么陈年旧案啊?” 阿泉:“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是警察。” 阿华:“就是好奇嘛。” 白写真调侃道:“怎么?想犯罪?” 阿华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已经改邪归正了……” 话到这儿,阿泉一掌拍在他的头上:“什么叫改邪归正,我们那还称不上邪。” 阿华捂着脑袋“哦”了一下。 雨笙安慰他说:“阿华还小,不懂很正常,往后就知道了。” 云笙:“他也就比你小一岁,有些东西是要了解一下了。” 阿均:“这事就交给阿成就好了。” 阿成:“好。” “嗯嗯,也让写真哥哥帮他普及普及法律知识。”末了,雨笙又对着白写真说,“写真哥哥,你可不能吓唬阿华呀。” 白写真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说:“我像那种人?” 白写意小声对陈希孑说:“也不知道之前谁天天吓唬他妹子。” 陈希孑听了这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白写真往这边瞄了一眼,陈希孑立马装作一本正经地给阿华讲那些陈年旧事:“我记得最大的一个案子是关于平印公司一夜破产的那个……” 陈希孑还没说完,雨笙就惊呼道:“一夜破产?” 白写真接着说:“对,就是一夜破产,据说是惹了不该惹人,那人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将公司密码全部破解到最后一步,在最后一夜彻底击溃了最后一道防护,将资金分散转移到福利院、病院、学校等各个地方。” 白写意:“这不就是前两天我和雨笙他们一起去看的电影《破解》吗?” 陈希孑:“确实被拍成了电影,不过有所改变。” 雨笙:“可是,这个案子一直都没有解决吗?” 叶云笙:“没有,只是听说破解的人叫顾零,但是根本查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从前没有,事情过后也没再出现过。” 白写真:“而且平印公司贪污太过严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再加上此人并没有得到一分一毫的收入,警方也就没有再追查。” 阿均:“这是多久以前的?” 白写真:“十一年前。” 林千语:“这么久了?怪不得不知道呢,当时一定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吧。” 陈希孑忍不住称赞道:“是啊,此人真是个奇人。” 林千语又不解地问:“那他这么做,难道真的仅仅是因为看不得平印贪污吗?” 白写意如有所思地说:“不像啊,这么大一个公司,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雨笙继续问:“难道平印公司的总裁就没有猜测?” 白写真:“平印公司当时的总裁是平仓,他说他那些年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因此并没有任何猜测,不过,平印贪污这么多,怎么可能没有得罪过人。” 雨笙喃喃低语:“怎么会这样……” 白写真看了看雨笙满脸的疑惑,安慰她说:“好了,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评判的,不必要为这些事烦心。” 雨笙看着一脸认真安慰她的白写真,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嗯嗯,不想了。” 阿华:“好厉害啊,阿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阿泉在他旁边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你好好上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阿均:“是啊,这不是什么好事。” 阿华小声“哦”了一下,表示他知道了。 凌涵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伸手摸了摸阿华的脑袋,说:“阿华,世事不易,有些东西没必要懂,简单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阿华靠在凌涵的身上,说:“嗯,凌叔叔,阿华记住了。” 阿成看着安慰阿华的凌涵,总觉得凌叔叔有点怪怪的。 抛去此事不提,白写真灌了一口酒,对着叶云笙说:“叶教官,碰一杯?” 云笙不甘示弱,笑眯眯地拿起杯子,说:“好啊。” 雨笙帮忙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酒。 两人举杯,玻璃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二人你来我往,在空中举了好一会儿,谁都不肯先放下。 雨笙看着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这么幼稚,席间也没发生什么啊,她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俩还喝不喝了,都举好半天了。” 白写真和叶云笙同时开口:“喝。” 二人收回酒杯,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阿华觉得好玩,对阿泉说:“泉哥,咱俩也碰一个。” 阿泉:“你喝的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阿华:“啊?” 阿泉瞅了他一眼,没理他。 凌涵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也不拆穿。 陈希孑看了看这两位,想着,真是简直了,转眼对上凌涵弥勒佛一样的笑容,也咧着大嘴对凌涵笑了笑,凌涵举杯,陈希孑会意,二人虚碰了一下,各自饮尽。 阳光落在小院里,照着枫树下的几人,假装很和谐。 昔日的情分 写真:“你还回来做什么?”一拳砸上。 云笙:“想她了,就回来了。” 宴散了之后,白写真开车去了枫城的郊外,他走下车,转身看着紧随其后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动起手来,而叶云笙就这么站着,也不去挡,硬生生挨了一拳。 白写真没想到他会真的不还手,不过他这满不在乎的语气,真的很欠揍,他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对他说:“你不该回来的。” 叶云笙听到他的话,自嘲的笑了,这笑容略带一点心酸。 白写真看着他的笑容,缓缓放下了拳头,两人同时沉默了。 暮色四合,白写真微转过身,不去看他,而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你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吗?” 叶云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借着落日的微光,看清楚他侧身的模样,深觉得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是他这性子却是一点没变。 “你还真是狠心啊,连叶老爷子死的时候,都没有回来。”白写真叹了一口气,想起那个勇敢慈爱的老人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叶云笙见他提起叶知舟,也握紧了拳头,他何尝不想回来,或者说,何尝想过离开。青城那么远,这一走就是十四年,只是他的心从来只在这里,要不然也不会一毕业就想着回来了。 “他是怎么走的?”叶云笙压下心中的悲痛,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问了出来。 白写真疑惑地问:“陈希孑没有告诉你吗?” 当年叶云笙离开之后,雨笙曾来过这个地方,叶老爷子在后面追不上,他跑来抱住了她,自那以后,白写真再也没有联系过叶云笙,反倒是陈希孑在叶老爷子过世的时候,发消息告诉了云笙。 “没有,他只说我爷爷走了,并没有说原因。”叶云笙失落地说。 “原因有很多,他当时腰上有伤,再加上你们的离开,人老了,却入了牢。”白写真说到这儿,冷笑了一声,接着说,“他走的时候,还唤着你的名字,让你求求你母亲……” 叶云笙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心里千疮百孔,跪下身去。 白写真听到声音,转身看了看他,不忍心地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不能触碰的回忆,你若是想,我带你去他的坟。” 两人一起来到墓地,云笙去买了一束白菊花,放在老人的墓碑前,上面清楚的几个数字印在了云笙心里,七月十三卒、享年五十六。 云笙回想了一下,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是阳历八月十二日,农历七月初八,也就是说,在他离开的第五天,爷爷就过世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淌落在墓碑前的台子上。 白写真看着他现在的模样,本就为数不多责怪也烟消云散了。他默默地递给他一张纸巾,安慰他说:“不怪你。” 云笙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狼狈,他站起身,一个人往前走。 白写真就这样慢慢地跟着他,他知道他需要冷静。 郊外没有城市那样的灯火通明,当夜晚来临时,少见的几颗星星洒满了夜空,叶云笙和白写真站在原本是秋千的地方,望着远处的枫城。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过了许久,叶云笙才开口说话。 “许多人都记得。”白写真不温不火的回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叶云笙想起了凌涵,就问白写真:“凌涵是谁,我一直听雨笙喊他爸爸,他真的是……” 白写真接话说:“不是吧,雨笙一直以为叶老爷子就是她亲爷爷,她和凌涵只是巧遇。” 叶云笙:“那我爷爷走了之后,是谁一直照顾她?” 白写真瞪着眼睛看他:“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叶云笙摊着手表示很无辜:“我这不是才回来,又没有可问的人,这些事,也不必要去查,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白写真无语望天:“既然不必要去查,那就别问我。” 叶云笙:“喂,你今天来,不就是给我解惑的吗?” 白写真:“还是这么自恋,我是来看雨笙的,才不是为你。” 叶云笙装作委屈地说:“那你一直跟着我。” 白写真觉得脑壳痛,果然正经不过三秒:“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叶老爷子走后,一直都是徐奶奶在扶养雨笙。” 叶云笙:“我说呢,雨笙屋里怎么摆着两个老人的照片。” 紧接着,云笙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有点忐忑地说:“那,徐奶奶她……” 白写真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云笙明白过来,语气低沉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白写真:“两年多了。” 叶云笙:“你不早说,我去祭拜一下。” 白写真也学他摊着手说:“你也没问啊。” 然后两人一起严肃起来,三分钟后,白写真说:“哭够了,就回去吧。” 叶云笙:“……都过去好久了好吗?还有,不许告诉其他人。” 白写真:“怎么几年不见,傻了这么多,我倒是想说,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叶云笙立马给自己找场子:“我是怕你连我的身份一起说了。” 白写真:“我没你那么傻。” 叶云笙:“你才傻呢。”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争执了一番,也没争出个所以然,白写真拐了个弯说:“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帮我追雨笙,我就不计较了。” 叶云笙冰冷地说:“没可能。” 白写真:“那我就把你卖了。” 过了一会儿,白写真接着说:“怎么样,反正你也没机会了。” 叶云笙:“那就看本事了,反正我不帮你,你要是想让她伤心,你就说吧,我无所谓。” 又是这样,白写真一拳头砸上,这次叶云笙伸手挡住了他:“一次就行了,还想再来一拳,我可不吃这个亏,写真,你还是太小了。” 两个男人在郊外你追我赶的,等他们打累了,躺在草地上喘着气仍然互相责怪。 微风吹动枯黄的草尖,平添了一股生机,从没有停止过生命的律动。 祝福之地 两个大男孩暂时忘却了白天的不快,像以前一样自在的奔跑、玩闹。不过谁都没有放弃醒来,第二日睁开眼,两人仍要有一番争执。 几天后,白写意想起了那次迎新晚会的神秘大奖,就趁着机会问白写真:“哥,我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地方,那里有两棵很大的枫树,一架秋千,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流过,秋天到的时候,落满了枫叶,像童话故事一样的。” 白写真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问起这个?” 白写意:“哥,你就回答有没有就好了。” 白写真:“有。” 白写意:“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在哪里?我怎么没去过?”白写意自认为自己挺爱玩的,这枫城乃至临州还没有她没去玩过的地方。 白写真想了想说:“很久以前的了。就在枫城的郊外,后来下了一场暴雨,秋千倒了,枫树被砍了,连带着那条小河也干涸了。” 说完,白写真就沉默了。 白写意也有些失望:“啊?怎么会这样,就没有重修吗?” “没有。”白写真看着她,“你还没回答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白写意把之前迎新晚会的事告诉了她哥哥,接着说:“也不知道唐校长究竟为什么弄这么个神秘大奖。” 白写真摸摸她的脑袋:“不错了,至少比红领巾强。” “真的有红领巾?”白写意感叹道,“那确实是不错了。” 白写真看着她一脸沉思的模样,不禁笑道:“逗你玩呢,临州二中又不穷,还能买不起大奖,何况唐校长是个爱面子的。” 白写意气呼呼地看着他:“哥,你又逗我!” …… 第二天,雨笙他们就一起去了校长办公室,见到了唐星华。 “唐校长。”几个人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呦,怎么这么多人,这两位是警察吧,莫不是我唐某犯了什么罪,把你们给招来了。”唐星华丝毫没有校长的架子,一本正经地开玩笑。 白写真和陈希孑对望一眼,难道是我太严肃,太有标识性了? 白写真反应过来,立马说:“校长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只是问点事情。” 唐星华装作一脸诧异地说:“什么时候还可以在学校做笔录了?” 陈希孑连忙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做笔录……” 正说着,白写真捂住了他的嘴。陈希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白写真指了指唐星华,只见唐星华笑的前仰后合,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 陈希孑终于知道自己被套路了,看着笑的灿烂的唐星华,心想:怎么还没摔下来。 终于,唐星华正了正色,对陈希孑说:“几年不见,希孑你还是这么……好玩。”说道最后,唐星华又捂住了嘴偷笑。 陈希孑咳了两声,很严肃地说:“唐校长,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唐星华:“好了,不逗你们了,我识得你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们现在是警察。坐吧,有什么事?” 白写真和陈希孑互相摇了摇头,知道了唐星华的性子,几人也豪不客气地坐下。 雨笙:“校长还记得上次的神秘大奖吗?” 唐星华:“当然记得,那还是我亲手准备的。” 雨笙:“唐校长可是有什么用意?” 唐星华倒了杯茶:“没什么用意,只是觉得好看。” 白写意:“这个理由……也太随意了吧。” 唐星华听了,吹胡子瞪眼的,拍着桌子说:“那帮老东西年年就知道弄些书啊,本啊的,没一点创意,像我们临州二中这么开放的学校,那些东西怎么好意思在大会上拿出来。” 雨笙他们:“……” 唐星华气了一波,看着乖乖巧巧坐着的几人,语气又软了下来,继续说道:“当然了,那么多学校的领导看着的,咱临州二中的排面也得撑起来不是。其实神秘大奖也不是固定的。” 叶云笙惊愕地问:“难道校长还准备了许多份大奖?” 说起这个,唐星华就洋洋自得起来:“那当然,这都是因人而定的。比如说,得奖的是个非常喜欢画画的,他就可以得到一套画具,当年写真不还得过一套武术服。” 白写真插话道:“还有一架模型飞机。” 唐星华挠了挠头:“哦,对,那是附赠。” 白写意:“还能这样,不会就是那个‘临星号’吧?” 唐星华:“就是那个,临州的临,星华的星,怎么样,不错吧。” 白写意:“……” 雨笙:“那为什么我和哥哥的是个水晶球呢?” 唐星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十分疑惑地看着她:“哥哥?什么哥哥?” 雨笙和云笙都没有说话,白写真解释道:“云笙是雨笙的哥哥。” 唐星华顺口问了出来:“不是男朋友吗?” 白写真:“我才是雨笙的男朋友,云笙是替我照顾她的。” 唐星华:“啊?” 叶雨笙:“啊?” 白写意和陈希孑:这么快! 叶云笙盯着白写真没有说话。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你帮我追雨笙,我就不计较了。” “那我就把你卖了。怎么样,反正你也没机会了。” 这两句话在云笙的脑海里不停地回荡,他松了松手,不再说话。 雨笙小声地喊:“写真哥哥……” 白写真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放在唇上:“嘘。” 唐星华没有听到反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真的不灵验了吗?” 白写意听到校长在低语,但是没听到说什么,就问:“唐校长在想什么?” 唐星华慌忙抬起头,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水杯,说:“没想什么。” 陈希孑将纸巾递给他,唐星华擦拭了一下桌子上的水,接着说:“其实,我只是想给你们祝福罢了。” 雨笙:“祝福?” 云笙:“祝福?” 唐星华:“嗯,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那个水晶球,还有……那个地方。” 雨笙:“校长,那地方怎么了?” 唐星华:“那里曾是一个祝福之地。后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了。” 雨笙他们坐正了身子:“愿闻其详。” 唐星华:“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罪恶与美好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可思议,人们也总是喜欢编织故事,以此来解释那些奇奇怪怪的事物,但更多的是寄托。” 唐星华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连神情也严肃了几分,他略叹了一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 “那条河曾贯穿了整个枫城,在曾经也救了无数人的命,因此,它被称为希望之河。 “战争是毫无征兆的,多少人流离失所,每一天都在与死神做着争斗,饥饿弥漫在整个逃亡的路上,而枫城就像一个世外桃源,容纳了太多不属于这里的人们。 “死亡面前再也没有了善良、仁义,所有的美好都被压制,人们内心的最初始的恶意被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使这个美丽的地方彻底沦为罪恶之地。烧杀抢掠每天都会上演,大街小巷都是凄厉的哭喊声,没有了人情,没有了世故,一切就像是被打破了的镜花水月,显映出悲伤的一面。 “罪恶持续了许久,这期间也有一些人始终保持理智,但罪恶被撕裂了一个细小的口子之后,人们纷纷将自己的双手伸了进去,这个口子越来越大,没有被吞没的善良只是少数。后来,有一对恋人在躲不过伸向他们的罪恶的人之后,选择了自尽,二人携手共赴黄泉。 “那时候的希望之河只是一条小溪,根本承受不住过载的枫城,在持续的罪恶中几尽干涸。也就是那天,在那对恋人死在小河旁边之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暴雨。 “像是为那一对恋人哀悼,也像是不满于枫城似的,它表达了它的愤怒和哀伤,毁灭般的雨水持续了三天三夜,洗尽了枫城的街道,这条小河也是在这三天之内暴涨,冲走了他们的尸体。” 唐星华停下了声音,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那校园里的枫叶。 “传说也好,现实也罢,总之,人们清醒了。街道仍然凌乱,却已经没有了鲜血,空气也被洗净了。活着的人靠着希望之河维持了生命,重建了枫城。 “人们在那个地方种了两棵枫树,安上秋千,称为祝福之地。他们说,万物有灵,只要用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星华显得很平静,但是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悲伤,从他开口,办公室里就很安静,直到此刻,每个人都在思考着什么。 雨笙最先回过神来,问:“后来呢?”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集中到唐星华身上,无疑,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祝福之地消失了。 唐星华转过身,接着说:“枫城重建,人们是靠着希望之河的河水才活下来的,在罪恶充斥的地界里,涨满的河水让他们重新燃起了希望,接受了良知,所以,希望之河救了人们,也因为人们才有了希望之河。为了纪念那对恋人,又有了祝福之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祝福之地成为了恋人的殿堂,每个人都认为只要和爱人一起去过祝福之地,就会得到祝福。我也如此,那地方很美,不是吗?” 唐星华说道这里终于放松了一些,相必是想起了美好的事情吧。 “我和我的爱人认识之后,我就带她去了祝福之地,她也很喜欢枫叶落满秋千的秋天。 “直到今天,我仍然清楚的记得她脸上荡漾的幸福之色,她说:‘我喜欢这个地方,好想将它永远留下来。’ “我说:‘会的。’ “后来,我就订做了这个水晶球,送给了她。” 唐星华走到书架旁,伸手拿下一本书,翻开书页,一张照片映在所有人的眼前。 相片中的唐星华还很年轻,那地方正是祝福之地,他和他的妻子在落日照着的地方捧起水晶球浅浅地笑着。 “这是后来,我们结婚以后,我将水晶球送给了她,又一次来到那个地方,拍的一张照片。” 唐星华笑了,笑的很温柔。 叶云笙问:“那,为何会作为奖品送给我们。” 雨笙听到这话,连忙拉了拉云笙的衣服。叶云笙转过头,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唐星华微笑着说:“没关系。” 就像一个插曲,唐星华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十四年前,枫城又迎来了一次暴雨,不过下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而如今的枫城也比从前更加牢固,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秋千倒了,几天后,希望之河也干涸了。人们本着一毁全毁的原则,将那两棵枫树也砍了,并编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祝福之地已失,再留着这两棵枫树只怕会招来祸患。” “胡说,怎么会有这样的谬论。”听到这里,白写意忍不住说道。 唐星华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心的位置,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们的心里都怕啊。” 白写真也冷冷地开口说:“无稽之谈。” 反倒是陈希孑冷静了下来问:“下了暴雨,希望之河怎么会干涸呢?” 唐星华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也觉得奇怪,后来调查发现是云城郊外搬来了一个企业,大肆用水,导致希望之河途径枫城这边的水断流,才干涸了。” 林千语:“这也太过分了吧,就没阻止吗?” 唐星华:“云城和枫城是紧邻的,企业是在云城郊外,但抽的枫城的水,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那个企业也被枫城的民众联合赶走了。” 叶雨笙:“那,希望之河途径枫城的断流了,是不是其它地方还有。” 唐星华:“算是吧,那时候只有枫城,是重建了才有其它几个城市的,但是希望之河同样流经了其它城市,只不过枫城是源头罢了,如此一来,希望之河的源头就是云城了,不过,人们始终认为途径枫城才能被称为希望之河。” 叶雨笙下意识地说:“那就是说,希望之河还有回来的可能?” 唐星华嘴角微抽,看了看雨笙,不知道说些什么,年轻人有志气。 叶云笙不死心的问:“那,之后呢?” 唐星华:“没之后了,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普普通通的地方。我的妻子和我一样,不肯接受这个说法,她临走之前,让我将这个水晶球送出去,希望,他们得到祝福。” 唐星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这一刻,是真的,心死了吧。 叶云笙直到此刻才知道为什么把水晶球当做奖品,他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千语在旁边握住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雨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尴尬。 白写真上前一步,扶住唐星华,在他耳边轻声说:“水晶球在雨笙手里,我们,会得到祝福的。” 唐星华身体震了一下,微微笑了,他说:“谁能想到,美好的枫城曾经也是罪恶之地,谁又能想到,一场暴雨是造就希望,又一场暴雨却是毁灭希望,希望与绝望只在一念之间,善恶也一念啊。” 下雪了 “写真哥哥,今天……” 白写真将手指放在唇上,轻声说道:“嘘,别说话,你看下方的城市,很漂亮,不是吗?” 一阵凛冽的寒风将枫城带到了冬天,枫叶簌簌地落下,没有了大雁,枫树也在渐渐失去枫叶的庇护。它们在和人们开着一个简单的玩笑,每日都有人来清扫街道,可不管他们多勤快,总会有新的枫叶落下,用不了多久,街道上就又是满满的枫叶了。 临州中心最高的露台上,白写真和叶雨笙并肩而立,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城市,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璀璨,令这刺骨的寒风都黯然失色,只剩下潜藏在灯光里的温暖的一面。 雨笙突然就忘记了想要问的问题,或者说不需要问了,白写真明显就不会回答,于是,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白写真转过身来,对她说:“我送你回去吧。” 雨笙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 过了小雪没几天,十二月初,枫城果然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白色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儿就为刚刚失去枫叶的枫城铺上了白色素装,还剩下的零星的枫叶被掩盖在雪中,点缀着丝丝缕缕地欢喜。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下雪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下雪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全班,同学们都在下面小声地议论着,高一三班也不例外,只不过因着是班主任的课,谁都没敢放肆,只是悄悄地传着。 下课铃声响起,方毓像是没看到下面同学的心不在焉似的,还在不停地灌输思想,终于一声“下课”,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原本都快要再次睡着的同学顿时清醒了,全都一溜烟跑了,方毓看了看外面,才低声说了一句“下雪了”。 雨笙不慌不忙地搁下笔,随手整了一下课本,这才走出了教室,迎面砸来一个雪球,彻底将她想要安静赏雪的心思冻没了,她看了看正拿着雪球对她笑的林千语,随手抓下走廊栏杆上的积雪就向林千语的方向扔了过去,林千语笑嘻嘻地躲了过去,雪球落在地上,和积雪混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没了痕迹。 她们很快就和其他同学打成了一片,在雪地里摔跤、奔跑,像没见过雪一样保持着极高的热情。 中午刚下学,雨笙还没走出教室就听到跑在最前面的金明泊磕磕绊绊地返了回来,十分讶异地对她说:“雨笙,雨笙,那个,叶,叶……” 雨笙抬头看了看他,说:“耶什么耶呀,你见鬼了?喘口气再说。” 这时候项思琪也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转过来走到饮水机前面接着说:“他的意思是叶教官和白警官来了。” 金明泊连忙点头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项思琪翻了个白眼,对着金明泊说:“至于这么激动吗?” 金明泊一拍双手:“当然了,以前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每次只能见着一个人,这次两个一起来了。” 叶云笙和白写真这时已经走进了教室,白写真淡淡地笑着说:“金明泊同学,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商量好的?” 金明泊缓缓转过身,越看越觉得白写真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连忙摆手说:“我瞎猜的,白警官,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跑了。 项思琪看了看金明泊,又看了看白写真,也跑了。 白写真疑惑地问:“我有这么吓人?” 叶云笙似笑非笑地说:“嗯,白警官的气场就是强大。” 白写真深觉得无语,看来下次笑的幅度还要再大一些。至于白写真为什么会这么想,还要追溯到几个月前白写真还在学校时,知道叶云笙回来的消息,对他的妹妹多少态度冷淡了一些,然后,就被陈希孑抱怨了:“写真,那可是你亲妹妹,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白写真不在意地说:“我是警官,那么温柔干什么?” 陈希孑双手一摊:“那是你亲妹妹,又不是审犯人。” 白写真:“那,怎样算温柔?” 陈希孑拍了拍他的肩膀:“多笑笑,你以前不是挺爱笑的。” 白写真立马露出了一点笑容,对陈希孑说:“这样吗?” 陈希孑给予了他肯定的答复:“对,就是这样。” 于是,白写真就被带偏了,除了审犯人,其它无论什么时候脸上总是带着淡淡地笑容,这也难怪金明泊会跑了,毕竟这样的问话配这样的笑,这是要打人的节奏啊! 雨笙在旁边看着,实在憋不住了,连忙说:“我们先出去。” 说完,雨笙就抢先走出了教室,白写真和叶云笙也跟了出来,他们将手中的披风拿了出来,两两对视…… 雨笙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转过身看到后面两个这剑弩拔张的样子,无奈地扶额,只得说:“我不冷,我们去吃饭吧。” 白写真猛地一下将手中的披风披在雨笙身上,挑衅地看了叶云笙一眼,说:“好啊,去吃饭。” 等叶云笙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但是他微微笑了一下,收起披风,说:“天冷,去吃火锅吧。” “好啊好啊,叫上写意和希孑哥哥吧。”雨笙连忙接话,怕再在这样的气氛下待下去,会被“殃及”。 白写真:“希孑去接写意了,我们先过去。” 雨笙:“好,我发消息给他们说一声。” 一路上,雨笙都装作在发消息的样子,低头看着手机,白写真和叶云笙也不拆穿,就这么跟在她身边替她看路。 “我想吃辣的。”雨笙到了店面就直接说道,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白写真:“辣哭了,我可不管。” 雨笙瞪了他一眼:“你才会被辣哭,我很能吃辣的。” 叶云笙:“我们吃鸳鸯锅好了。” 说完,就要去摸她的头,白写真有意无意地伸出手拦住了他,按着雨笙的肩膀将她转了回去:“好,就吃鸳鸯锅。” 服务员走上前来,问:“你们几位?” 白写真:“五位,还有两个一会儿就到。” 服务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边请。” 他们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白写真跟着雨笙坐到了她里边,叶云笙则坐到了对面,雨笙无奈:“你们这么坐,是想让写意和希孑哥哥分开?” 白写真:“他们可以坐对面,写意坐你右手边,陈希孑坐到叶教官旁边不就好了。” 服务员拿来菜单,问:“要现在点菜吗?” 叶云笙接过菜单递给了雨笙:“嗯,现在点。” 火锅局 雨笙默默接过菜单,拿着笔在上面勾勾画画,恨不得就这么拖到那两位来。 白写真看她许久不抬头,靠近她说:“写意他们来了。” “来了,在哪?”雨笙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没看到人,却听见了旁边人的笑声,雨笙转过头来瞪着他,服务员也不禁抿着嘴偷笑。 白写真咳了两声:“点好了吗?” 雨笙把菜单递给他:“我点好了,你们还有什么要加的没?” 白写真没接,笑着说:“你点的,绝对够我们吃,不用加了。” 雨笙转手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看着他:“你就不怕我点的都不是你们喜欢吃的?” 白写真:“我们不忌口,你喜欢吃的,就是我喜欢吃的。” 雨笙偏过头不再理他,开始把玩手里的餐具,直到听到白写意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白写意:“希孑哥哥,就是这里,我们进去吧。” 陈希孑牵着她的手:“嗯,走吧,我看见他们了。” 雨笙听到声音就迅速地站起身,摆着手说:“这里,写意!” “看到了。”白写意应了一声,转头对陈希孑说,“走,我们过去。” 陈希孑任由着白写意拉着他的手,跑到桌前,突然脸上一黑,说:“你们这让我们怎么坐?” 白写真理所当然地说:“坐对面啊,多好。” 白写意扯了扯陈希孑的衣服:“就,就坐对面吧。” 陈希孑看了看他们,想了想要是雨笙坐里面,被白写真和叶云笙包围着,不得尴尬死,算了,对面就对面吧,于是,他认命地走到叶云笙旁边坐下。 白写意觉得气氛不太对,连忙岔开话题,问:“你们点好菜了?” 雨笙:“点好了,你要是想吃什么,一会儿等服务员来了,你再点一些?” 白写意:“不用了,你们点的,应该够了。” 叶云笙含笑:“不是我们点的,是雨笙一个人点的。” 白写意:“那,更够了。” 陈希孑:“你们俩没再看一遍?” 白写真和叶云笙一起摇头:“没有。” 陈希孑深吸一口气:“那再加点蔬菜吧。” 白写意嘟嘟嘴:“不要蔬菜。” 陈希孑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柔声说:“不能只吃肉。” 雨笙实在看不下去了,接口道:“我点的有蔬菜,你们要是还想要,一会儿再点一些就是了。” 白写意:“对嘛,点的有。” 然后她又偷偷问了问雨笙:“多吗?” 雨笙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挺多的,管够。” 这时候服务员把调好的火锅端了上来,陆续上菜。 白写意看了看上面放着的各种蔬菜,无语望天,好吧,望天花板,她看了看外面,说:“今天是第一场雪,还挺大的。” 陈希孑:“你是不是去玩雪了。” 白写意:“那当然,下雪了,哪能不去玩。” 陈希孑:“我就不去玩。” 白写意:“谁都跟你一样啊。” 白写真夹了一句:“我也不去玩啊。” 白写意:“哥!” 白写真摊了摊手表示无辜,雨笙在旁边浅浅地笑了,在被白写意瞪了一下之后,她说:“你可以拉着他们一起玩啊。” 白写意恍然大悟:“诶,有道理,今天晚上临烨广场,谁敢不去,哼~”说着,白写意拍了一下桌子以示威严。 陈希孑笑了笑:“到今天晚上,恐怕雪都化了。” 白写意不服气:“谁说的,没看天气预报啊,下午还会下雪呢。” 叶云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说:“这会儿天气预报又显示下午天晴了。” “怎么会,我看看。”白写意掏出手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白写真:“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白写意:“哼。” 陈希孑替她倒了杯茶:“好了,要是下雪了,一定陪你玩,好不好~” 雨笙:“诶,可以下菜了。” 白写意端起一盘牛肉片,说:“我要吃肉。” 陈希孑接过盘子:“好,给你下。” 叶云笙:“两边都下一些。” 雨笙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忘记饮料了,你们想喝什么?” 白写意抢先说道:“我要橙汁。” 叶云笙:“可乐,雨笙,你要什么?” 雨笙:“红茶吧。” 白写真:“三瓶可乐,一瓶橙汁,一瓶红茶。” 服务员:“好的,稍等。” 白写意:“哥,你怎么不问问希孑哥哥,直接就决定了。” 白写真:“你哥我跟他一起上了四年大学,还能不知道他喝什么。” 白写意:“哦,也对哦,我们为什么不喝酒?” 白写真、陈希孑:“不许喝酒!” 白写意吐了吐舌头,低声嘟囔:“不喝就不喝嘛,干嘛那么凶。” 雨笙:“下午还要上课,当然不能喝酒了。” 白写意:“知道了,吃肉,嘿嘿。” 饭桌上,叶云笙和白写真不停地给雨笙夹菜,陈希孑则默默地给白写意夹菜。 白写真突然夹住叶云笙的筷子,说:“别光给她夹肉。” 叶云笙:“她喜欢吃肉。” 雨笙:“好了好了,你们吃,你们吃,我自己来就好。” 白写真:“吃些不辣的,你看你嘴唇都红了。” 叶云笙:“喝水吗?” 雨笙:“没事没事,我有红茶。” 几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吃完了这顿饭,如果不是有这两个人在,恐怕还要再持续一会儿,不过现在,却是要快速结束了。 雨笙来到前台掏出手机就要付款,然后有两只手分别拉住了她的左右手。 “我来。”白写真和叶云笙不知何时已经一左一右站在了她旁边,二人都是一米八的个子,把雨笙夹在中间,实在很有压迫感。 “还是我来吧。”雨笙挣了挣手,没挣开。 白写真直视着叶云笙,说:“你比我早来两个多月,这次我请,下次你来。” 叶云笙:“好。” 白写真付完帐,雨笙连忙说:“是不是可以松手了。” 叶云笙放开了手,白写真则说:“牵着不好吗?” 雨笙怒瞪了他一眼:“不好!” 白写意和陈希孑站在他们身后,也不打搅他们,陈希孑感叹一句:“真好,有人抢着付钱,下次还有这等好事,一定还来。” 白写意:“走吧,我们出去等。” 临烨广场玩雪 中午过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沉,灰蒙蒙的,不混浊,不透明,一层薄雾轻纱笼罩着,寒冷的气息已经十分明显了。 果然,等到上课的时候,天空中就又下起了小雪,白写意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天空,在光线暗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发消息通知了其他几人:要下雪了,今晚临烨广场,不见不散哦~ 这场雪不是很大,但是持续了一整个下午,将中午渐渐消失的积雪又提高了一个大厚度,到处都是冰雪的气息。 夜晚来临,临烨广场四周亮着各色的彩灯,将整个广场照耀的宛如白昼一般。 广场中心是一个小型喷泉,在持续的低温下,已经变成了冰雕,维持着喷泉的模样,将流动的泉水定格成为永恒。 “陈希孑,这边,快过来啊。”白写意刚到临烨广场,就脱离了陈希孑的手掌,一边跑一边滑就窜到了广场的另一边。 陈希孑稳了稳身子,顺着她的脚印走了过去。 白写意:“你怎么这么慢,是不是怕滑倒,要不我扶着你?” 陈希孑脸色一沉:“不用,你小心一点。” 白写意笑眯眯地拍了他一下,说:“知道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陈希孑揽住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快了吧,我发消息问问他们。” 远处,白写真和叶云笙仍然像中午那样一左一右的站在雨笙身边,将其他人隔开。 雨笙想着既然是来玩的,自然要热闹一些,而且只有写意他们两个在,根本压不住这两个尊神啊。于是,她叫上了林千语、阿泉和阿华,奈何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乎有没有其他人,只这么站着,其他三个人就只能跟在后面了。 手机的震动声响起,雨笙连忙拿出手机,还没有看,就听见白写真说:“是我的手机响了。” 雨笙略显尴尬地放下手机:“哦,嘿嘿,我就随便看看。” 叶云笙:“估计是你妹子在催我们了,快些走吧。” 白写真笑着晃了晃手机,说:“还真不是我妹子,是陈希孑。” 叶云笙:“幼稚!” 随后,几人快步走到广场,远远地就看见白写意在雪地里疯跑,陈希孑在后面摇摇晃晃地跟着,担心白写意摔倒,不过在他们眼里,快摔倒的明明是陈希孑。 他们走上前去,白写真扫视了一下陈希孑说:“别拖累写意。” 陈希孑:“啊?” 白写真也不理睬,自顾自的拉着雨笙去找白写意玩了。 叶云笙:“他的意思是,你摔倒了,不要连着白写意一起摔了。”说完,也走了。 陈希孑:“我,我怎么会摔!” 林千语:“其实就是,不要跟着写意,自己练好平衡再说。”然后,同样离开了。 陈希孑:“你们……” 阿泉:“好自为之。” 阿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哥,你自己小心。” 陈希孑:“……”一群小没良心的,等我如履平地的时候……算了,还是先稳住吧。 陈希孑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深觉得自己,心里苦啊。 白写意:“你们可算来了,一个人玩,可没劲了。” 白写真:“我看你玩的挺有劲。” 白写意:“呃……哥!” 雨笙:“好了,写真哥哥别逗写意了,我们去玩吧。” 白写真回头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好。” 白写意:“哥,你够了。” 雨笙自动忽略了他的眼神,率先跑了出去,随手捏了一个雪球就砸了过来,至于砸到谁她不知道,因为她是照着白写真的方向扔的,但是,白写真能躲过去。 事实确实如此,白写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雨笙,他看到雪球顺势一躲,林千语和阿泉早就离他们远远的,只有刚跟上来的阿华,一头撞在了雪球上。 阿华:“姐姐!” 几人嬉闹着打成一片,一会儿要打雪仗,一会儿要滑雪,白写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雪地摩托,在广场掀起了一场“雪烟”。 陈希孑靠在广场中心的喷泉上,转着冰溜溜看他们玩。 白写意转到这边,拉着他往雪地摩托那边跑,还一边喊:“哥,哥,这边,我要玩。” 白写真带着雨笙往这边骑,陈希孑重心不稳摔在雪地里,本想在一瞬间松开白写意的手,哪想白写意死死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栽倒在了雪地里。 白写真赶来正看见两人躺在雪地里咯咯地笑着,雨笙下了摩托伸出手将他们捞起,白写真将摩托交到陈希孑手中,就到一边玩了。 雨笙:“这个喷泉,好美。” 白写真:“嗯,流动有流动的美,静止有静止的美。” 雨笙:“这样平凡的日子就很开心啊。” 白写真:“是啊,我们接着去玩吧。” 雨笙:“要堆雪人吗?” 白写真:“你喜欢,我陪你。” 白写真牵着雨笙的手找了一处雪厚的地方,堆起了雪人,他滚了四个大雪球,雨笙则把雪球叠起,在上面安上眼睛、鼻子、嘴巴,还有手。 白写真走过来:“你用的什么?” 雨笙:“纽扣啊。” 白写真:“连纽扣都准备好了,看来是早就想堆雪人了。” 雨笙:“对啊,这不是都喜欢玩刺激的,就没拿出来。” 白写真:“你喜欢安静,我就陪你细水流长。” 雨笙:“白大警官,什么时候这么会撩人了?” 白写真:“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雨笙:“好~真心话。” 堆了两个雪人,雨笙说:“这两个雪人怎么一个高,一个矮啊?” 白写真:“因为你下意识就堆的你和我啊。” 雨笙:“胡说,雪球是你弄得,明明是你……” 白写真:“我什么?” 雨笙看着他欠揍的表情,握了握拳头,说:“早有预谋。” 白写真看着她想怒又极力克制的表情,不厚道地笑了。 雨笙:“笑什么,还有,我不矮。” 白写真:“是,不矮,只是我太高了。” 雨笙和白写真在这边堆雪人,陈希孑带着白写意在玩雪地摩托,叶云笙则和林千语一起和阿泉阿华打着雪仗,几人在临烨广场玩的不亦乐乎。 小吃街吃宵夜 雪地里,两个雪人并肩而立,他们手牵着手向路人微笑,送上冰雪的祝福。 几人玩累了就该回去了,然而白写意喊着肚子饿要陈希孑带她去吃点东西,这不说不要紧,一说都饿了,先是阿华听到这话,晃了晃阿泉的手臂,糯糯地开口喊饿,接着连雨笙和林千语也说要去吃东西,无奈之下,白写真他们只能去了小、吃、街。 到了小吃街,陈希孑看了看满眼放光,差点就要流口水的白写意,问:“想吃什么?” 白写意:“吃什么都可以吗?” 陈希孑:“晚上最好不要吃辣的,油腻的,吃些清淡的吧。” 白写意白了他一眼:“你直接说最好不吃宵夜不就好了。” 陈希孑无辜地看着她:“我可没说。” 白写意:“小吃街哪有那么清淡的。” 陈希孑:“好吧,那,你想吃什么?” 白写意伸手一指前面的店面:“麻辣小龙虾!” 陈希孑:“不行!” 白写意:“不是都可以的吗?” 陈希孑:“明天会不舒服的,吃些别的。” 白写意:“哼,我找我哥买。” 白写意刚要走上前去拉写真,白写真一转头,对她说:“希孑说得对,太晚了,还是不要吃麻辣小龙虾了,改天我买给你吃。” 白写意:“你们是一伙的。” 陈希孑:“烤冷面好不好,你不是挺喜欢吃的。” 白写意:“嗯……我要吃酸辣粉。” 陈希孑:“竟挑些辣的。” 叶云笙拉了拉雨笙,问:“雨笙,你想吃什么?” 雨笙:“我啊,先看看吧。” 叶云笙:“好。” 白写真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接话说:“雨笙,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 阿华乖乖地举起手问:“真的吗?我也可以吗?” 白写真:“那当然,只管给我说。” 阿华:“哇哦,太棒了,泉哥,我们去那边看看。” 阿泉无奈地任由阿华拉走了。 “泉哥,那个是什么?” “铁板土豆。” “那,这个呢” “炒酸奶。” “这个,这个……” “灌汤包。” “哇,泉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上面写的有啊。” “啊~这样吗?嘿嘿……” “阿华好可爱啊。”雨笙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感叹一句。 “那,我呢?”白写真凑到雨笙面前卖了个萌,虽然卖萌的幅度有点小,但是,看得出来,他尽力了。 雨笙:“警官,你一直都这样吗?” 白写真一副快夸我的表情:“没有啊,只对你这样。” 雨笙:“以前没发现啊。” 白写真:“以后就发现了。” 雨笙:“啊?” 白写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想吃什么?” 雨笙:“想吃炸鸡。” 白写真:“好~” 白写真和雨笙走到卖炸鸡的小摊,白写真开口道:“两份炸鸡,不要辣。” 雨笙刚要开口想要吃辣,却被叶云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不,是三份。” 接着,林千语也接了一句:“也不是,是四份。” 白写真和雨笙转头看着叶云笙,叶云笙转头看着林千语,林千语则看着老板又加了一句:“一份要辣。” 雨笙将想说的话咽下,接了一句:“不,两份要辣。” 白写真看着老板,认真道:“还是一份辣。” 雨笙转头看他:“不嘛,我要吃辣的。” 叶云笙:“四份都要辣。” 老板:“到底几份?” 白写真转头瞪了叶云笙一眼:“四份全辣。” 老板:“……” 雨笙:“……” 云笙:“……” 千语:“……” 白写真:“你们都看着我干嘛,不是你们都要吃辣的,还有,叶教官你不去其它地方,非来这儿吃炸鸡吗?” 叶云笙:“我怎么不能来,我也喜欢吃炸鸡啊。” 白写真又看了看跟着他的林千语:“好吧。” 那边,白写意:“真的要吃烤冷面?” 陈希孑:“要不然呢?” 白写意嘟嘟嘴,尽力卖萌:“想吃酸辣粉。” 陈希孑不理睬:“不行,改天吃。” 白写意哼了一声,往前走了,陈希孑始终跟在她身后落后一步的距离。最终,白写意来到小摊前,对老板说:“两份烤冷面,不要辣。” 陈希孑站在她身后,笑了。 阿华和阿泉还在那边转悠,阿华走到这个小摊前看看,又走到那个店面看看,始终没有决定吃什么。 阿泉:“看好了没?” 阿华:“泉哥,看着都好好吃啊。” 阿泉:“那你都买一份?” 阿华:“那不行,诶,泉哥,我跟你说啊,别看白警官那么善良请咱们吃东西,其实是跟叶教官一样的,都是只对姐姐好,要不然,就那一晚叶教官揍咱们的时候,太吓人了好不好。” 阿泉又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对阿华说:“行了,快说,吃什么,要不然一会儿白警官失去耐心了怎么办。” 这时候,白写真他们已经往他们这边过来了。 阿华往后瞅了一眼:“要来了,吃什么好,对了,泉哥,别光问我,你不也没点。” 阿泉:“我,我这不是想让你先选嘛。” 阿华:“那,泉哥,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阿泉:“……” 这时候,白写真他们走了过来。 白写真:“阿泉,阿华,选好了吗?吃什么?” 阿华:“我听泉哥的。” 白写真将目光转向阿泉,阿泉:“……” 雨笙看到阿泉那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立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她走到阿华旁边,学着白写真他们的动作,摸了摸阿华的头,嗯,感觉还不赖,怪不得他们都那么喜欢摸我的头。 阿华见雨笙不说话,就叫了她一声:“姐姐,怎么了。” 雨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阿华是不是不知道吃什么?” 阿华:“对啊,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 雨笙:“那,姐姐以后常带你来好不好?” 阿华:“真的吗?那会不会要好多钱。” 雨笙:“没关系,又不是一天吃遍。” 阿华:“好啊。” 雨笙:“那,今天就先尝尝麻辣串好不好?” 阿华乖乖地点头:“好,听姐姐的,就吃麻辣串,泉哥,你也吃这个吗?” 阿泉:“好啊。” 几人拿着新鲜出炉的宵夜,边吃边走,白写真送雨笙和阿泉、阿华他们回去,叶云笙无奈,就只送了林千语,而陈希孑带着白写意率先到家,几人发消息确认平安,就晚安啦。 谁生病了 第二天一早,雨笙醒来看了一眼窗外白色的雪地,晃了晃头就去学校了。 “哇,雨笙,你咋了,怎么看起来精神不济啊?”乐阳一边发着卷子一边问她。 “啊,有吗?就是醒来有一丁点头晕而已。”雨笙接过卷子,拿了一张,往后传了一下,二话不说,拿起笔开始做题。 雨笙低头,乐阳也往下蹲了一点,仔细看她的脸。 “怎么了,你还会看相?”雨笙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乐阳盯了她一会,说:“看相不会,不过我爷爷教过我看、病。” 雨笙:“我没病。” 乐阳:“不,你有病!” 雨笙:“……你才有病!” 乐阳尴尬地抱紧了手里的卷子,连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脸那么红,精神有点低落,所以……” 雨笙:“没事,就是昨晚回去太晚了,没睡饱而已。” 乐阳:“哦,这样啊,那你要是不舒服了,及时请假啊。” 雨笙:“好了,知道了,快去发卷子吧。” 说完,乐阳就被推走了。 下课后,项思琪来到班长这里,林千语趴在桌子上不想动弹。 项思琪来到这边,拿起笔戳了戳林千语的头,只听见林千语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别闹,让我睡会儿。” 项思琪:“班长大人,别睡了,这是大课间,我们来商量一下元旦晚会的事吧。” 林千语头也不抬,就这么趴着,懒懒地说:“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你去学习吧。” 项思琪:“不去,好不容易等到大课间了,当然要放松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嘛。” 项思琪晃了晃她的胳膊,林千语禁不住她摇,只得抬起头来,脸上是刚刚睡觉还没有褪去的红印,还有两侧的红潮。 林千语这一抬头,把项思琪吓了一跳,她看着林千语脸上不自然的红,说:“班长,你怎么了?” 林千语:“啊,没事啊。” 项思琪:“你脸很红啊。” 林千语迷迷糊糊地回答:“是睡的吧,我昨晚回去晚,没睡饱,从上课就开始犯困。” 项思琪:“那你是怎么把脸上的红印睡的这么均匀的。” 林千语反问:“很红吗?” 项思琪掏出口袋里的镜子,放在她面前:“诺,你自己看。” 林千语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似乎是很红呢。 项思琪:“班长,你是病了吧,不如去请个假吧。” 林千语摆摆手:“不用,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又趴下了。 项思琪去找来了乐阳,听说乐阳的爷爷是中医,这些病一看就知道,乐阳还是学了几成的。 项思琪又叫醒了林千语,乐阳一看:“班长,赶紧请假吧,你这明显是感冒了。” 林千语:“我没事。” 乐阳拉着林千语的胳膊就想往外走。 林千语:“别动,我没事,我睡会儿就好了。” 乐阳语重心长地劝道:“班长~你不去看病怎么能行,会越拖越严重的,正好雨笙也不舒服,我看你俩一起请假去吧。” 项思琪:“走啦~” 两人一起把林千语拉到了雨笙桌前,乐阳:“班长病了,雨笙,你们一起请假去看看吧。” 雨笙:“嗯?怎么病了,你们俩……” 乐阳抢话说:“我们当然不能请假,刚好你也不舒服,就一起去吧。” 雨笙:“那,好吧。” 中午,叶云笙来到教室门口,没见到雨笙,就问了问同学,乐阳出来看到叶教官,就告诉他,雨笙去医院了。 乐阳话还没说完,叶云笙就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去医院了?感冒了?哪个医院?什么时候去的?” 乐阳:“教官,你问这么多,我先回答……” 叶云笙可没这个耐心:“快说啊。” 乐阳深吸一口气:“好,她们是大课间走的,应该是去了最近的临义医院,现在估计不在……” 叶云笙得到消息直接就走了,乐阳看着他的背影,把剩余的话说完:“……不在医院了吧。” 叶云笙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他又发了个信息,问她们现在在哪,当然没有回信。 叶云笙皱了皱眉头,开车去了临义医院,去前台查了查信息,发现早就离开了,同行的还有林千语。 没办法,叶云笙给白写真发了个消息,就去了雨笙的家,白写真得到消息也去了雨笙的家,两人先后到达,却没有找到人。 叶云笙首先想到的就是林千语的家,所以直接开车去了,白写真又给雨笙打了个电话,接通了,白写真很是着急地问她现在在哪,雨笙说是明清路,林千语的家。 到了明清路,叶云笙飞奔进门,在门口遇见了雨笙。 雨笙笑了笑说:“哥哥,你来了,我刚刚去给千语买饭了,没看到消息。” 叶云笙一把抱住了她,雨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小说地说:“怎么了?” 云笙:“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去买饭?怎么不好好歇着?” 雨笙这才知道他是误会了,她双手拍了拍他的背,说:“哥~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我没有生病……” 叶云笙愣了一下,放开了手:“你没有生病,那为什么去医院,谁生病了?” 雨笙:“千语啊,我只是昨晚睡得晚,早起有点头晕,早就没事了,是谁给你说我生病了?” 叶云笙:“就是你们班的那个……”叶云笙话说到这儿就停住了,他想了想,乐阳好像没说雨笙病了,只说她去医院了。 因此,叶云笙强行转了话头:“没,没谁,你没吃饭吧。” 雨笙:“还没,我们上去看看千语吧。” 叶云笙:“好。” 室内,林千语睁开眼看到云笙那一刹那,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没睡醒,但是又舍不得醒,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雨笙和云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雨笙转头,问她:“千语,怎么了,发烧把脑袋也烧坏了。” 谁知,林千语“嘘”了一声,说:“雨笙,别说话,一说话梦就醒了,梦醒了,他就走了。” 雨笙:“啊?真烧坏了。” 云笙指了指自己:“我去哪啊?” 林千语:“我怎么知道你去哪!等等,你,是真的?” 云笙:“……难到还有一个假的我?” 雨笙没忍住笑出了声。林千语反应了一会儿,说:“我没在做梦,真的是叶教官。” 云笙:“……” 雨笙:“那还有假。” 白写真跑到这里,雨笙听到脚步声就出去了,白写真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雨笙,他也一激动就上前抱住了她。 雨笙:什么情况?,难道…… 所以这次雨笙毫不犹豫地回抱了白写真,直接说:“写真哥哥,我没事,我没生病……” 同样话到这里被打断了,白写真着急说:“你没生病,那谁生病了,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雨笙:“我是陪千语去的,她生病了。” 然后又把那套说辞说了一遍。 白写真:“没事就好,要不要睡会儿,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饭,吃完饭再睡。” 活着 云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雨笙毫不犹豫地回抱着白写真,突然有些失落。 “诶~写真哥哥,先不急,我还要留在这儿陪千语呢。” 白写真瞅了瞅站在后面的云笙,说:“你哥不是在这儿吗?” 雨笙挣开白写真的手臂:“可是,哥也还没吃饭啊。” 白写真被挣开手臂,表示很不爽,他说:“我一会儿给他稍一份。” 然后又转头对着云笙说:“没问题吧?” 叶云笙微笑着应答:“没问题。” 雨笙:“哥~” 云笙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这次白写真没阻止,然后他说:“去吧,你不是没睡好吗?我帮你照顾千语,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要不然哥都要没精力了。” 雨笙想了一会儿,觉得是这么回事就答应了:“那好吧,哥,我先去吃饭,一会儿给你稍一份。” 云笙:“好。” 雨笙:“对了,哥,你想吃什么?” 云笙想了一会儿,说:“排骨面吧。” 雨笙:“好,就排骨面。” 云笙“嗯”了一声,白写真带着雨笙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叶云笙微微收紧了拳头,苦笑一声,进去了。 …… 几天后的一个星期天,阿华拉着阿泉来到了雨笙家里,果然看到叶云笙也在这里。 凌涵正在听他们说笑,看到他们来了,顿时惊喜地说:“阿华和阿泉来了呀,快进来。” 阿华进来之后紧接着阿泉也进来了,这还是入学以来凌涵第一次见到他们,待他们坐定,凌涵就问他们:“在学校怎么样啊,比起以前的日子好不好啊?” 阿华垂下头,又悄悄地伸手拉了拉阿泉的衣服,表示这个问题由他回答,阿泉心下一沉,原来你拉我来,是想让我替你挡刀啊,不过面上还是一脸高兴地说:“好,在学校比之前干那事好多了。” 其实两人之前都是跟着阿成勉强学完了初中的知识,这才刚入学不久真的有些吃力,就怕见到凌涵问起他们学习的情况,阿华也是心知如此,才强拉着阿泉来的。 谁知凌涵一眼看破,也不问他们的成绩,只是感慨道:“自然是要比以前好了,到了学校就能像其它孩子一样正常的学习,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漂泊无根了。” 听了这番话,阿泉和阿华皆是一愣,继而眼角微微泛红,眼底有些晶莹流转。 凌涵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珍惜吧,孩子!有的人生来就是富贵命,大多数人也可以幸福的活着,而只有那些经历了抛弃的人们才更懂得来之不易的平静,平凡一些也是为了活着。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这无关对错,开心一些,做自己。” 说完,凌涵不再开口,转身回了屋里给他们再准备一些小吃。阿泉和阿华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安静地哭泣。 是的,有的人生来就被抛弃,他们看着其他的孩子会羡慕,知道大哥做这种事也会害怕,即使入了学也会自卑,这种整日的提心吊胆和无处安放的灵魂每一次都被压制在内心最深处,不敢想,怕被牵制,可以为的没心没肺,其实心里却如饥似渴地期待温暖。 今天,那些潜藏在心里的苦楚被凌涵的一席话牵出,终于不再自欺欺人,哭了出来。其实他们也很幸福,有一次,他们曾无意中听到了大哥和二哥的交谈。 阿泉和阿华买来啤酒带回小屋,在门口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听到了他们的名字,就想知道大哥和二哥会怎么“偷偷地”说他们。 阿成:“大哥,为什么不让阿泉和阿华也……” 门外的俩人:什么,也什么,不让我们干嘛? 阿均:“他们还小。” 阿成皱了皱眉头轻声道:“他们也不小了。” 阿泉和阿华在门外大眼瞪小眼,阿泉示意阿华不要说话,继续听下去。 门内,阿均抬头看了看他,思考了一会儿,问出了一个震惊三个人的问题:“阿成,如果,以后有一天有一个机会可以不做这种事,你……会怎么选择?” 阿成愣了愣看着他的大哥,一时无话,他想了一会儿说:“大哥的意思是……” 阿均:“你只需回答我,会如何选择?” 阿成:“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也不想……这样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还不被人待见。”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在反问,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真的有这样的机会吗?” 阿均点点头:“会吧,这是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不想让阿泉和阿华也掺和进来,这样,如果有一天出事,我想我可以一人承担,他们还小,也没做过这等事,相信他们会被原谅的。” 阿成:“大哥!” 阿均拍拍他的肩膀:“真到了那时,你就好好照顾他们,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阿成略一惨笑:“真到了那时,怕我也逃不过的。” 听到这话,阿均拿茶杯的手略一顿,调笑着说:“那你少出手,多动嘴。”然后我就可以连你的一并赎了。 阿成脸上一僵,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说话,但是他知道大哥的用意。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那如果,阿泉和阿华要出手呢?或者他们问呢?” 阿均:“那就让他们跟着,阿泉有自己的个性,阿华胆子小,我倒下了,他们出手也不行,我若可以,就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他们最听你的了。” 阿成沉默了,似乎是这个道理。门外的阿泉和阿华也沉默了,他们没有想到,大哥是这样的打算。 俩人对着对方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门,他们决定就当没听见吧,不能辜负了大哥的一片苦心。这样有人为自己着想的感觉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很幸福,也很温暖,这样的温暖也是那些其他人所没有的。 就是这样,他们竟然真的等来了这个机会……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二人哭泣,让他们把心里的结打开,找到独一无二的自己,也让他们能更好地去生活,去珍惜。 叶云笙看着哭泣的二人,不禁想起多年前哭泣的小女孩,想起那场大雨,他望着雨笙,她真的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呢。 排练 许久,阿泉和阿华停止了哭泣,雨笙来到他们面前,笑着说:“不要辜负那些爱你们的人哦,开心一点。” 阿泉和阿华哽咽地微微“嗯”了一声。 白写真也踱步过来,拿出纸巾递过去说:“阿泉和阿华都是大男孩了,怎么还能哭泣呢,来,擦擦眼泪,继续上路。” 凌涵这时已经摆好了小吃,看着雨笙和白写真安慰他们,心想:你们也还是孩子啊。 过了一会儿,阿泉和阿华恢复了往日的笑颜。 阿泉顿了顿说:“我们是来找大帅哥的。” 凌涵一听,顿时直起腰身,说:“哦~是来找我的吗?” “爸!”雨笙喊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凌涵笑着单手比V,托着下巴,眨了下眼睛说:“怎么了,你爸爸我不帅吗?要是不帅怎么能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雨笙: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呢。 阿华挠了挠头说:“凌叔叔当然帅了,不过我们是来找叶教官的。” 白写真一听不乐意了,又看了看叶云笙正对着他得瑟,于是,他沉着脸问:“怎么,我不帅是吗?” 阿泉和阿华连忙摆手:“不是不是,白警官很帅,特别帅……” 白写真黑着脸接着说:“那我们俩谁更帅?” 阿泉和阿华:“啊?”这是送命题啊! 白写意偷偷凑到凌涵身边说:“都没凌叔叔帅。” 凌涵笑了笑,不说话,陈希孑在一旁捂嘴偷笑。 好在雨笙及时解围:“好了,你这不是为难他们嘛,阿泉、阿华别理他,你们就说什么事吧。” 阿华:“是这样的,不是马上就元旦晚会了嘛,所以我就和同学一起想演一场话剧,是霍去病霍大将军出征的故事,所以,想让大帅哥,不,叶教官教我几招,做样子也要做的像嘛。”阿华说到大帅哥的时候,又看见白写真黑脸了,就连忙改了口,这时候说完才发现,白写真的脸更黑了,他缩了缩脑袋,不知道哪点说错了。 雨笙碰了碰白写真,示意他温柔点。 白写真:“这么说,你们是,在怀疑我的武功咯?” 陈希孑在一旁替阿华默哀。 雨笙:真幼稚!合着刚刚白提醒他了。 阿华缩着头不敢吭声,要被吓死了。 白写真接着说:“而且,你们怎么不找雨笙?” 阿泉连忙出口打圆场:“是因为我们觉得雨姐也要准备元旦晚会,所以……而且白警官在警局肯定很忙,就,就……” 这时换叶云笙满头黑线了:“啥意思,我很闲是吗?” 末了,又说:“算了,看在你们来找我的份上,就不为难你们了。” 白写真听到这儿,一下就笑了:“我不忙,可以教你们的。” 话落,阿华更怕了。白写真无辜地看看雨笙,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雨笙:“你太凶了,让阿华以为你在教他的时候会……”雨笙眨眨眼,那意思,你懂的。 白写真咳嗽一声,明明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温柔了好嘛,然后,不得不又开口说:“我的意思是,我的武功也很好,也不忙,可以教你,真心的。” 雨笙:“姐姐也可以教你哦,我不打算参加元旦晚会,姐姐支持你,我们的阿华都交朋友了呢。” 阿华这才抬起头来,笑了。 凌涵这时候来了一句:“凌叔叔也可以,你们叶教官可是我手下败将呢。” 叶云笙:“凌叔叔能不提这事了吗!” 凌涵看了看云笙,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自己人,没事。 阿华:“真的吗?凌叔叔好厉害。” 叶云笙: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最终,还是叶云笙和白写真一起教他,至于原因,自然是两人谁都不服谁。 练到中间,阿华:“这个跪要怎么跪啊?” 白写意脱口而出:“直接跪呗。” 阿华嘟嘟嘴:“不是跪天跪地跪父母嘛,再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下跪。” 白写意:“可是以前就是这样啊,而且演当然要演的像了。” 阿华转过头看着凌涵说:“凌叔叔,要不你来演皇帝?” 凌涵正坐着喝茶,看他们折腾,听到阿华的问话,猛地一口茶喷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茶,有点惋惜,然后才说:“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游戏,叔叔我就不参加了。” 阿泉:“可以单腿跪,像这样。” 说着,阿泉走到院子中央,扑通一下,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双膝跪地。 阿泉:“……” 众人不禁被逗笑了,阿泉也嘿嘿笑了起来,说:“就当跪凌叔叔了。” 说完就单腿跪下,双手抱拳在前。 陈希孑想了想说:“嗯……还是正经一些吧,阿华,你就把那当成你大哥,或者是凌叔叔就好了。” 白写意附和道:“我觉得也是,毕竟那么多人看呢。” 阿泉刚站起身,又差点跪了,委屈地说:“啊,那我不白跪了。” 凌涵:“不白跪,不白跪,泉爱卿请起。” 这一闹又引的众人发笑。 凌涵又说:“你们学校元旦晚会不在自己班举行,瞎搞什么大型汇演啊?” 雨笙:“就一个班出一个节目,演完继续回班玩。” 凌涵:“你们校长是无聊疯了,就想看学生玩。” 白写意偷笑道:“这话也就凌叔叔敢说。” 陈希孑:“也是,每次都是学生自己在班玩,估计那些老师也无聊,想看学生折腾,就把唐校长推出来了。” 凌涵撇撇嘴:“我看啊,就是他想看。” 远在临州二中办公室的唐星华无端打了个喷嚏:“谁说我。” 这边,阿华接着跟两人学着武术,阿泉也站在后面学了两招,其他人就聚在一起聊天,凌涵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他伸手又添了一杯茶,边品边感叹:“嗯~好茶好茶。” 白写意看着凌涵一脸享受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凌叔叔,什么茶啊?” 凌涵举起茶杯:“上好的西湖龙井,要不要尝尝。” 说着,凌涵又拿起一个杯子,放上茶叶,洗茶之后,倒满,将茶拿给白写意。 白写意一直看着凌涵的动作,还挺认真的,她接过茶,抿了一口。 “咳咳,好苦,哪里好喝了。”白写意一直都觉得茶叶苦,今天尝,完全是因为凌涵那副享受的表情,谁知道,还是这么苦。 凌涵佯怒道:“喝茶也是品人生百态,你呀,可惜了我上好的茶咯。” 白写意嘟囔道:“一点都不好喝。” 凌涵没听到,只是看着院子场景,不禁吟道:“嗯~日落西山,枫叶恣意,冬来寒风,雪落成霜,少年意气,天真率性。年轻真好啊~” 看着凌涵满脸笑意,白写意又尝了一口茶,喃喃道:“诶~怎么好喝了。” 当然,也只有凌涵会觉得时光静好,临州二中的办公室里,唐星华握着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写着:西湖龙井,不错不错,我就不客气了啊——喻。 然后就听见办公室里传出唐星华的怒吼:“喻渊!” 执行任务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雨笙趴在床上一边打滚,一边念叨。 这是寒假的第三天,放假之后,雨笙先美美地睡了两天,以缓解这学期的疲惫,睡饱之后就已经是第三天了,然而,她发现自己居然……无事可做! 凌涵本来趁着天晴在外面晒被子,听见房间里连续不断传出来的那一句话,实在忍不住走到门口,对雨笙说:“你要是闲了,就把寒假作业做了呗。” 雨笙往门口瞟了一眼说:“不想做作业,我好不容易放假了,才不要做作业呢。” 凌涵:“不是迟早都得做,再过几天就开始准备年货了,家里忙了,你更没时间做了。” 雨笙小声地说:“就咱俩人,能准备点啥。” 凌涵没听见里面再传出来声音,就去忙了,刚走到院子里就又听见“好无聊啊”的声音。 凌涵扶了扶额,给白写真他们发了个消息,让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就在雨笙百无聊赖地时候,突然“叮咚”一声,手机响了,她连忙打开手机,一看是白写意。 写意:雨笙,你被凌叔叔嫌弃了? 雨笙:好好说话,我怎么会被嫌弃。 写意:可凌叔叔已经给我们几个人群发了消息,让我们赶紧把你带走。 雨笙:什么!!! 一听到被嫌弃了,雨笙哀怨一声,气呼呼地走到院子里,瞪着自家老爸。 凌涵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笑着说:“怎么了,我这不是让他们来找你玩了嘛,省的你无聊。” 雨笙“哼”了一声出门了,然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消息。 云笙哥哥:雨笙,可休息好了,哥哥去接你? 写真哥哥:怎么了,我现在有些事要去处理,先让写意陪你玩会儿? 千语:雨笙,我现在就在临州中心呢,要不你过来玩? 希孑哥哥:嗯?嗯?嗯?凌叔叔发消息让我们把你带走?嗯……我和写真在一块有些事,你去找写意吧。 阿华:姐姐,要出来玩吗? 阿泉:那个姐,你要是无聊,不如来宜巷玩会儿? 看完消息,雨笙表示很无奈,也只能一个一个的回消息,最后才问了白写真:写真哥哥,你在忙什么啊?我可以帮忙吗? 白写真:不用,你去找写意他们吧。 雨笙:临州中心我都转遍了,我去找你吧。 白写真:不行! 雨笙:为什么啊? 白写真:我在执行任务,很危险,你去玩吧。 雨笙看了看消息,表示对执行任务很感兴趣,于是回道:我也会武功,就让我去帮忙呗。 那边的白写真似乎有点微怒:不行!这不是开玩笑的,雨笙,听话,我忙完了就去陪你。 雨笙听出了白写真语气里的微怒,但是还是想去,她发消息问了问白写意:写意,写真哥哥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了? 白写意:他们是警察,自然是有案子要执行了,我哥他们都不告诉我。 雨笙:所以说,你也不知道了。 白写意:我要是知道,还会呆在家?雨笙,你该不会,也想…… 雨笙:对呀,在家多无聊啊。 白写意:那不如…… 雨笙:一起去? 两人一拍即合,不过一会儿功夫,雨笙就到了写意家里,白写意已经坐在院子里等了,想着一会儿要去查案,心里就有些小激动。 不过,她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们不知道白写真和陈希孑在哪查案。 白写意:“要不,我们去警察局问问?” 雨笙:“可是他们能告诉我们吗?” 白写意:“不试试怎么知道,走,我们现在去警察局。” 说着,白写意就拉着雨笙的手往警察局跑。 到了警察局,那些警察一看是两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还以为是遇到那种人了,立马就有一个女警官招待了她们。 但是,女警官走近了才发现这两个姑娘神色如常,甚至还带一些……激动? 女警官定了定神,微笑着问道:“两位是来报案的?” 话出口有点儿后悔,这俩人的表情哪里像要报案了。 白写意:“我们是来找白写真白警官和陈希孑陈警官的。” 女警官:“啊?来找人的,你们是……” 白写意:“白警官是我哥哥,陈警官是我男朋友,这是我未来嫂子。” 说着,雨笙一愣,脸上有些不自然,嫂子? 那个女警官听了这一番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努力保持微笑地说:“你们来找他们有什么事?他们出去执行任务了,不在警局。” 白写意:“那他们在哪?” 女警官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想了想又有些不对,就说:“这个,不能说,你们可以在休息区等一会儿,不过,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雨笙:“不能告诉我们他们在哪吗?” 女警官:“不能。” 雨笙:“那,总能告诉我们他们是去做什么吧?” 女警官:“抱歉,不能。” 雨笙低了低头:“哦,谢谢,我们去那边等一会儿。” 女警官:“好的。” 雨笙和白写意坐在休息区,商量着对策。 白写意:“怎么办啊,套不出来啊。” 雨笙:“你好好想想,写真哥哥或者希孑哥哥就没透露点儿什么?” 写意:“他们,嘴严的很,怎么可能跟我说。” 雨笙:“有定位吗?” 白写意:“没有,我哥监视我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旁边有大人物似乎就在讨论这次的案情。 “怎么样?严队他们还没回来吗?”一个相貌中等,满脸严肃的警察向跟随在他后面的人问道。 后面的那个年轻警察听见问话,连忙回答说:“没有,嫌疑人对那一带十分熟悉,严队他们到了一个死胡同也没有监控,就失去人影了,而且这次的嫌疑人不止这一个。” 前面的中年人说:“八成就是这个,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逃的这么厉害。” 中年人想了想,又说:“派刘云烨他们去支援一下。” “是。”年轻警察应了一声就去传达命令了。 这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两人听见声音消了,探了探头,白写意含笑说:“机会来了。” 雨笙:“嗯?是这个案子?” 白写意解释道:“那个严队就是我哥他们的长官。” 雨笙:“那我们只需跟着他们就好了。” 白写意:“嗯。” 雨笙:“可是,不好跟吧,万一把我们也当成嫌疑人呢?” 白写意想了想,说:“走,去看看。” 雨笙查案 雨笙和白写意默默地跟过去,不敢靠的太近,这时只听见刚才那个年轻警察对另一个警官说:“刘队,总警监让你们去支援严队。” 那个被称作刘队的说:“好,是在祁陵街吗?” “是的。”年轻警察应道。 祁陵街,二人默默记住了名字,就准备离开了,只是好巧不巧,碰到了那个女警察。 女警官:“诶,你们怎么不在休息区啊?” 二人暗叹倒霉,但还是微笑着应道:“姐姐,估计哥哥他们很忙吧,我们准备回去了。” 女警官笑了笑说:“这就对了嘛,那你们回去吧,我就说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嘛。” 二人点头应下,急忙出了警察局,怕再不走就露馅儿了。 女警官看着她们慌忙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脑袋,有点茫然,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祁陵街。 一队警察聚在一起,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为首的警官一脸严肃,就是这个队的队长严沐承。 严沐承接了个电话,对他们说:“总警监说,派了刘云烨他们来支援我们,再在这附近仔细找找。” “是!”包括白写真和陈希孑在内的余下警察齐声应道。 雨笙和写意骑着单车,飞快地来到了祁陵街,一眼就看到了白写真他们,雨笙和写意在接近祁陵街的时候就停了车,这时候,白写意把雨笙拉到墙后面,说:“现在怎么办,若是被我哥他们发现,一定会让我们回去的,可若是不让他们知道,我们怎么查案?” 雨笙看了看外面有不少警察都穿着便服,转了转眼珠子说:“我们去服装店借两件棉袄换上,我再给你化化妆,保准他们认不出来。” 白写意:“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怎么接近,别被当成嫌疑人了。” 雨笙:“一会儿不是有警察来支援嘛,我们跟着他们。” 白写意:“对哦,但是他们不会查人吗?” 雨笙:“应该不会,他们都是来追捕嫌疑人的,来之前就查好人了,到这儿之后,就顾不上查人了。” 白写意:“好,怎么化妆?” 雨笙指了指一家美容店,笑着说:“那儿。” 二人手忙脚乱地匆匆画了个妆,确保白写真和陈希孑不仔细看就认不出来,才走了出来,在刘队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人。 很快就看到前面来了一队警察,他们经过之后,雨笙和写意偷偷跟到了最后面,只听见刘云烨和严沐承简单交谈了两句,就让他们在周围查找了。 随着人员的散去,雨笙和写意也趁乱在附近检查搜索,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雨笙和写意始终走在一起,她们进了那个死胡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雨笙:“奇怪了,不是说追到这里没人了吗?那肯定有踪迹才对。” 白写意:“那还用你说,要是那么好找,我哥他们早就找到了。” 雨笙:“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玄机还在这条巷子里。” 白写意:“可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有啊,这里又这么脏乱。” 雨笙听到“脏乱”两个字,突然眼睛一亮,压着声音说:“诶,我想到了。” 白写意:“什么?” 雨笙:“人在这里消失,说明有暗道,这么脏乱的地方,除了地面似乎常被打扫即使有人走过也不会被发现踪迹之外,如果是被碰到的其它地方,肯定有痕迹,可我们并没有看到痕迹,那就是说,暗道藏着的地方可以避免碰到周围的废弃物品,可这样又掩盖不了入口,所以,逃跑的人并不是没有碰到物品,而是碰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一面。” 白写意下意识地问:“那,是哪里?” 雨笙扫视了一下胡同,把目光定格在巷子最里面的一角,那里堆积着一个废弃沙发,上面堆满了杂物,再往上是几个叠着的箱子,似乎和其它的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雨笙走过去,发现堆积的杂物除了一边高之外,这一边也并不是很高,而中间就像是往里凹了一个不大的口,之所以不大,是因为凹的地方和左边堆积的废弃物高度差的不多。她试着动了动中间的箱子,箱子看起来很沉,但是用手推动,却并不重,雨笙思考着如果她是逃跑的人,会如何掩盖踪迹。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单手从箱子内侧把箱子往里转了一点,竟然转动了,也就是说,那边虽然堆了很多东西,但是中间是有空隙可以让箱子转动的。待箱子没办法再往里转动之后,雨笙看了一眼被推开的地方有明显的推痕,但这也可以是自己推的,并不能说明什么。 她想了想褪去外面厚重的棉袄,从地上抹了一把灰放着裤子口袋里,按着被推开的地方跳了上去,下面很结实,并不担心被压塌。她看到的也是从外面可以看到的一个小缝隙,从高处看,墙还是完整的墙,但是雨笙凭着瘦瘦的身子竟跳进了缝隙里,她用脚仔细推了推墙,竟把一部分墙面推进去了,她又往沙发的方向踢了一下,果然,沙发里面是空的。 她试着蹲下去,将抓的灰尘撒在自己进来时借力的地方,又将箱子往外面转,直至箱子转回原来的位置,而自己借力的痕迹也被抹除了。 白写意呆呆看着雨笙做着这一切,甚至忘记了叫人。 雨笙又转动箱子,站起身,对白写意说:“写意,别愣着,叫人啊。” 白写意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哦,对,我这就去叫人。” 不到一会儿,两队的警察就聚集在了这里,雨笙这时已经出来了,把一切归位,当着他们的面,把刚才的又做了一遍。 严沐承和刘云烨啧啧称奇,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得了。 白写真和陈希孑在队伍里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冷了脸。 严沐承吩咐人把东西移开,对刘云烨说:“刘队,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不得了啊。” 刘云烨愣了愣说:“我们队?这不是严队的人吗?” 严沐承:“啊?不是啊,不是你们队的?” 二人对视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似乎年龄是有些小。 这时候,白写真站出来,对两位警官说:“抱歉,严队,刘队,她们是我妹妹和我女朋友。” 严沐承和刘云烨:“啊?” 这时候陈希孑也站了出来,他已经接受了二人的“惊喜”,略含笑地对她们说:“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还画了妆,怕被我们认出来?” 雨笙和写意对视一眼:糟糕,忘了我们不是警察,是偷偷来的了。 邀请 严沐承和刘云烨又对视了一眼,这次二人彼此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白写真没听见回答,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雨笙脱掉的棉袄,给她穿好了衣服。 在这个过程中,雨笙全场四肢僵硬,大气都不敢喘,从刚才破案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被白写真穿衣时的呆呆傻傻,转变有点大啊。 严沐承和刘云烨明悟地转过头,直到白写真说了一声“好了”,方回过头。 雨笙呆愣着点了下头,有点不知所措,她仔细看了看白写真的脸色,似乎在极力忍耐,雨笙暗道一声:惨了。 雨笙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锐气,放软了声音扯着白写真的衣服,低着头说:“写真哥哥~” 白写真和陈希孑都是一身冬季警服,再配上白写真此时有些阴沉的脸,着实吓人。而这边白写意也拉着陈希孑的衣服,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严沐承才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咳咳,那个,写真,不介绍一下?” 白写真平静地开口道:“叶雨笙,我女朋友,白写意,我妹妹。” 严沐承伸出手,对雨笙说:“雨笙是吧,好名字,我叫严沐承,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叫我严队,谢谢你帮我们破案。” 雨笙也连忙伸出手,说:“不,不客气。” 二人握手之后,刘云烨也伸手说:“你们好,我是刘云烨,可以叫我刘队,欢迎你们加入我们。” 雨笙:“谢谢。” 回答之后,雨笙愣了一下说:“啊?加入什么?” 白写真很快反应过来,他挡在雨笙身前,说:“抱歉,刘队,雨笙只是高一的学生,她们会来这儿,只是因为贪玩。” 刘云烨摆了摆手,说:“诶,怎么就不行了,先预订了呗,这么好的苗子,不当警察亏了,到时候就……” 刘云烨还没说完,白写真就打断了他,说:“不用了,我和希孑已经是警察了,不会让她们当警察的。” 刘云烨听到这儿,也不再勉强,笑了笑说:“那好吧,不过今天真的是要谢谢二位了。” 白写真替雨笙说了声“不客气”,就以送她们回家为由,先走了。 四人一走,严沐承就对刘云烨说:“你这,也太心急了,也不怕吓着人家,毕竟还是小姑娘呢。” 刘云烨:“小姑娘怎么了,不比我们厉害,而且你看那小姑娘是会因为这害怕的人吗?还有,拉人呢,就要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人到了我这里,你可不要羡慕哦。” 严沐承:“你就那么自信,看写真和希孑的样子,不会让她们当警察的。” 刘云烨:“这可不是他们说的算的。” 严沐承瞥了他一眼,说:“行了,东西搬开了,不过这个洞怎么有点小。” 刘云烨嘻嘻笑着说:“恐怕只有那两个小姑娘能进去。” …… 白写真给雨笙和写意买下了棉袄,把她们送回了家。 写真一进门就看到凌涵在蒸馒头,给过年做准备。 凌涵听到动静,抬头看了看他们,说:“回来了,已经出了一笼了,去吃吧。” 雨笙连忙应道:“好。” 却被白写真一个眼神瞪没了,凌涵看着他们说:“怎么了,写真看起来兴致不高啊。” 白写真对雨笙说:“自己说。” 雨笙小声嘀咕道:“自己说就自己说嘛。” 雨笙添油加醋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期间夸了夸自己,又埋怨他们不和自己玩,这才太无聊了嘛。 白写真一言不发,陈希孑缓过来之后,听着雨笙这般描述,反而微微笑了起来,白写意则靠着陈希孑对着白写真吐舌头,白写真一眼扫过来,二人连忙坐直身子,不再乱动。 凌涵还是很尊重女儿的意见的,他想了想说:“只要没危险,其实……” 白写真插话道:“这次没危险,不代表下次也没危险,还是不要让她们……” 陈希孑:“你也要尊重雨笙她们的意见啊,警察里面也有很多女的,而且不是有我们吗?” 白写意:“对啊,我们跟着你们就好了。” 凌涵:“她们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安生下来?与其还像今天这样,不如你带着她们。” 沉默了许久,白写真叹了一口气,妥协道:“你们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还有只是这个假期,开学就回去上课。” 白写真还是有一些不自在,而雨笙和写意却在拼命点头。 雨笙:“爸,你蒸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能吃完吗?” 凌涵:“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不是两个人了。” 雨笙:“啊?什么意思啊?还有谁啊?” 凌涵:“没谁,一会儿和我去买东西,置办年货。” 雨笙:“好,等我吃个包子。” 白写真:“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 第二日,雨笙她们和白写真陈希孑一起出现在警局的时候,刘云烨对着严沐承眨了下眼睛,咧着嘴笑,严沐承没搭理他,只对雨笙说:“那个洞已经搬开了,但是我们进不去,所以……” 白写真:“那个洞不通向隔壁吗?” 严沐承:“没有,旁边的房子,我们看过了,空屋子,而且没有后门,没有暗道,要不然那人跑出来,监控也能拍到。” 白写真:“可是,让她们进去很危险。” 末了,白写真又说:“我能进吗?” 严沐承:“你,估计不行。” 白写真听到回答皱了皱眉头,让雨笙独自进洞,太危险了,不行,该怎么办。 雨笙拉了拉白写真,说:“写真哥哥,没事的,那人一直在逃,难不成还会回来自投罗网。” 白写真:“不行,这事我不同意,严队,雨笙不是警察,她没有义务做这些,这其中的危险想来严队不会不清楚。” 严沐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若是能进,他早就进了,自然也不想让一个小姑娘去。 他把这事报告给了总警监,总警监筛选了一下可以进去的女警官,其中就有昨天招待雨笙她们的那位,但也只有两名。 所以,雨笙和写意也加入了进去,若是发生危险,两名女警官负责保护她们。 昨天招待她们的女警官已经知道了雨笙她们做的事情,这时候也想通了到底哪里不对,不禁给雨笙竖起了大拇指,还表示一定会保护好她们的。 进洞 事不宜迟,待准备就绪之后,两个女警察就带着雨笙和写意进洞了,先是昨天招待她们的沈茵媱,之后是雨笙和写意,由荣欣泽断后。 四人接连进入之后,白写真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陈希孑也没有再去安慰他,因为他也怕,严沐承和刘云烨皱着眉头站在洞前,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想来都很紧张。 入洞之后是深渊一般的黑色,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世界都因此消亡了一般,这是雨笙的第一个感觉,其他人也不例外,她们纷纷打开头灯,将窄小的洞照的亮了一些,只是洞太深也太窄,根本照不了多远。爬在最前面的沈茵媱只觉得望不到尽头,就像进入了一个无底洞一样,每一个地方都黑的要命,说实话,她真的害怕了。 但是没办法,已经进来了,后面还有两个小姑娘,她咬了咬牙,一步步地向前爬动,几人紧随其后,她们都没有穿棉袄,只是穿上了紧一些的风衣,避免进不去,但也不至于太冷。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人都觉得精疲力尽,还夹杂着寒冷,她们不再前进,只是趴在洞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外面的人也一样,担心、紧张,甚至自责,可没有办法,她们只能前进,突然她们看到了一大片血迹,心中颤动,这些血迹在黑暗的映衬下显得刺眼可怕,往后的一路都是这样有丝丝缕缕的血迹渗在泥土里。 好在,在她们的坚持下终于看到了出口,而血迹也消失了。沈茵媱在入口先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是天空之后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是室内,不能判断地点,还可能暴露,只靠她们四个人,真的很危险。 沈茵媱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这里是离枫城城中最近的一处郊外,是一片树林,并不大,她仔细看了看外面没人,才缓缓探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严沐承。 严沐承接到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白写真没等严沐承吩咐,直接拉着陈希孑开车去了树林,严沐承无奈,也知道他是担心那两个小姑娘,就吩咐了其它警察,一起追了上去。 白写真到了之后才让雨笙她们出来,紧接着严沐承他们也跟了过来,雨笙出洞之后,白写真脱下自己的警服,披在了雨笙的身上,将她拥入怀里,嗅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 雨笙低低地说了一声:“脏。” 但是白写真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紧紧地抱着她,在她们入洞的那三个小时里,他真的害怕了,他无时无刻都在说服自己,没事的。就算嫌疑人真的进洞了,那么窄的洞,他也动不了雨笙。就算出口真的是屋子里,她们也可以悄无声息地退出来,再采取其它措施。 万幸,她没事。 陈希孑也抱住了白写意,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的。 严沐承仔细观察了周围,嫌疑人是昨天凌晨两点跑到的巷子里,因着天黑,严沐承让警察们轮流看守着那个巷子,换着休息,直到天亮之后才在附近搜寻痕迹,这么说来,那个嫌疑人应该天亮之后才能爬到这里,一天时间,天气晴朗,一定还有没来得及清理的痕迹。 刘云烨在一处树木旁发现了脚印,仔细查看了一下,这脚印像是刚长成的孩子的脚印,再类比那个洞的大小,嫌疑人竟是一个孩子! 严沐承仔细想了一下看到的监控,逃跑的人穿了一件黑色的袍子,的确不易看出样貌,只是身高确与雨笙她们近似,难道真的是孩子? 雨笙:“严队,我可以看看监控吗?” 严沐承应了一声,让人把监控调给雨笙,雨笙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捕捉了一个嫌疑人跑到路灯下的镜头。 雨笙:“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或许要再小一些,只是男生普遍高一些,以后还会长。” 严沐承:“怎么看出来的?” 雨笙:“严队,这张照片上,他跑到了路灯下,你看,风吹动袍子,他穿的是一双增高鞋,并且不大,衣服不是棉袄,是薄衣,可以入洞,只是袍子宽大,让他看起来像是穿的很多,又像大人。” 刘云烨:“确是如此,但是孩子,怎么可能……” 白写意:“虽然已经知道是孩子,可我们现在应该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啊。” 陈希孑:“对啊,难道死者生前和孩子有关系,但是调查发现他没有孩子啊。” 白写真:“死者的屋子里有隔音板,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在这附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吧。” 说完,严沐承也吩咐他们在附近散开,找线索。 白写真对雨笙说:“跟着我,不要离开我身边一尺。” 雨笙:“嗯,放心吧,写真哥哥,我不会乱跑的。” 陈希孑拉着写意去另一个方向寻找了,沈茵媱也跟着其它警察去别处了。 时间缓缓地流逝,似乎除了大树旁边的脚印再没有其它线索了,而那个脚印也只是偏居一偶的无心之留。 雨笙始终跟在白写真后面,白写真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也找不到什么,只能随手拨弄落叶。 许久,似乎白写真习惯了她跟在后面的无知觉,起初还会回头看看她在不在,后面也就很长时间才回头了。 而雨笙也似乎习惯地去翻找落叶,然后,她在一处树木比较茂盛的地方,发现了落叶下的一丝小小血迹,很小很小,如果不是雨笙跟在写意后面太无聊,看的太仔细,她根本发现不了,也以为那只是泥土,但,她就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就按着血迹的方向不自觉地偏离了路线。 没有人发现,白写真也没有,他仔细地在前面搜寻线索,直到迎头遇上了刘云烨。 他们俩同时抬起头,刘云烨看了看白写真的背后,说:“你女朋友呢?” 白写真:“什么?” 刘云烨:“雨笙呢?” 白写真慌忙转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人。 他慌了神,开始喊雨笙的名字,严沐承他们也听到了,陈希孑和白写意跑过来,问:“怎么了,雨笙呢,她没跟着你吗?” 白写真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都怪我,这都让她丢了。” 严沐承:“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她,说不定她只是累了,躲起来休息了,你现在怪自己也没用。” 刘云烨附和道:“是啊,雨笙那么聪明,怎么会……” 白写真:“不,你们不了解她,她若是累了想休息了,一定会告诉我的。” 陈希孑:“写意,别着急,我们这么多人在这儿,雨笙一定是自己走丢了,不会是有人混进来带走的。” 白写意:“对啊,那样动静太大,我们会知道的。” 严沐承急忙传下令看看有没有人见到雨笙。 遇险 雨笙顺着那一小点血迹,偏离了来路,血迹似乎是被有意克制的,每当雨笙觉得快没有线索的时候,总能在落叶下发现浅浅的一点,不知不觉就离人群很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雨笙停下了脚步,已经好久没看到血迹了,不过一路走来倒一直是朝南的方向,她放下自己的头灯,伸手捻了一下泥土,继续往南走。 从清晨到警察局、进洞、到达树林、查找踪迹,现在已经午时了,中午的阳光哪怕是在冬日也一如既往的刺眼,让人不敢直视。雨笙走走停停,突然一块墓碑闯进了她的视线,她连忙跑过去,一块黑色墓碑突兀地插在土地上,后面是微微凸起的小土坡,被林立的树木包裹着,墓碑前放了几朵白色的花,很干净,并没有太多落叶,似乎才被人打扫过。 雨笙还没跑到墓碑前,只从侧面看到了墓碑,她一边跑一边去辨认上面的文字,可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一丝轻响,她略停下脚步,仔细辨别,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巴。 少年已显成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姐姐,他该死,让这件事情消亡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真相呢?” 雨笙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少年正欲动手,却听到林子那边传来呼喊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少年冷哼一声,只得将雨笙放下,重新用黑色的袍子掩住身体,他在墓碑旁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就慌忙逃走了。 “雨笙,雨笙!”白写真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女,急忙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此时,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迹。 白写意他们也很快赶来,荣欣泽给雨笙看了看,白写真慌忙问她:“怎么样,雨笙没事吧?” 荣欣泽:“没事,只是中了迷药,很快就能醒了。” 白写真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雨笙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要是再晚一些…… 白写真不敢去想,这一次,他真的就要失去她了。 严沐承听到雨笙没事之后,就去看了看那块墓碑,只见墓碑上写着:林夏之墓。 刘云烨开口道:“这个林夏应该和案子有很大关系,我们去查查这个人。” 严沐承赞同地点了点头:“嗯,想来害雨笙的就是和这个林夏有关的人,留一部分人在这儿看着,我们先回去查查吧。” 刘云烨:“嗯。” 警察局,严沐承他们一回来就去查林夏了,但是很奇怪,他们确实有查到林夏这个名字,不过人家活的好好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要找的人。 白写真一直在雨笙床边候着,凌涵本想让他吃些东西的,但是白写真说他没胃口,凌涵也就随他去了,他也不知道让雨笙跟着查案到底是对是错。 落日的余晖从窗口洒进来的时候,白写真就坐在床边,不去支撑任何东西,不让自己睡着,就这么陪着她。 雨笙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写真脑袋一点一点的,之后白写真就晃了晃脑袋,发现雨笙已经醒了,他惊喜地喊道:“雨笙,你醒了!” 雨笙点了点头,说:“写真哥哥,你这么瞌睡,怎么不去休息?” 白写真:“你没醒,我怎么能去休息,雨笙,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白写真不提就算了,这一提起,昏迷前的记忆一下子涌入雨笙的脑袋里,她连忙坐起,抓住白写真的手对他说:“写真哥哥,柳夏,柳夏。” 白写真被她下了一跳,连忙回握着她的手,说:“什么留下,我在呢,我哪也不去,雨笙,你怎么了?” 雨笙见白写真不懂她的意思,焦急地说道:“不是,不是这个留下,是柳夏,那个墓碑上的名字是柳夏。” 这次白写真听懂了,他给严沐承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严沐承听说雨笙醒了,也想问问她具体情况,于是雨笙和白写真又一次去了警察局。 凌涵端着盘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二人慌慌张张地要走:“诶,你们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再去啊。” 不过二人并没有回头。 到了警察局,雨笙将她经历的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严沐承他们,而白写真他们在知道雨笙失踪之后,就扩大范围搜索,最后在南面发现了她的头灯,就急忙往南追去,还好,他们及时赶到了。雨笙说她虽然是在侧面看到的文字,但她很肯定是“柳夏”,不是“林夏”。 得到雨笙提供的线索,严沐承又一次返回树林,而刘云烨开始查找柳夏的信息。 晚上,几人又聚在一起,整理了消息。 严沐承:“是柳夏,墓碑外面是一个假壳,为了掩饰死者的真实身份,去掉假壳,才是真正的墓碑——柳夏之墓。” 刘云烨:“那就对了,我查到,柳夏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柳墨。大概一个星期以前,柳夏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第二天柳墨去看她,才发现她自杀了,柳墨埋葬了她,之后就消失了。” 白写真:“这么说,凶手就是柳墨,他是为了给妹妹报仇。” 陈希孑:“所以,死者生前对柳夏做了什么事,才会让柳夏自杀的。” 白写意:“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难道……” 雨笙皱了皱眉头,想起了柳墨对她说的话:他该死。 不知道为什么,雨笙突然不想去追捕那个孩子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几天后,雨笙接到消息,说已经逮捕了柳墨,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还想要见见雨笙。 白写真这次直接拒绝了,严沐承没办法,根据对死者的进一步调查,他猜测到,柳夏是被死者强行带回了家,并对柳夏进行过那种伤害,以至于柳夏回到家之后什么也不肯说,直接羞愤自杀了。 而柳墨得知妹妹自杀后,就一直在追查真相,之后就进行了周密的计划,不过,他也没想到会有雨笙这个跟他个头差不多的少女一举破了案。 严沐承知道白写真担心,对于柳墨要见雨笙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雨笙却对白写真说:“我想见见他。” 她才十二岁啊 会面时间安排在第二天上午,雨笙来到警察局,白写真始终跟着她,直到雨笙来到会面室,严沐承才指着玻璃隔板说:“写真,不用这么紧张,他现在伤害不了雨笙。” 白写真没有说话,任由雨笙进去,他则始终盯着监控。 柳墨看到雨笙进来,轻笑一声,说:“姐姐,你还是来了。” 雨笙:“嗯,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柳墨:“你们不都猜到了吗?又何必来问我。” 雨笙:“那只是猜测,我想知道事实。” 柳墨:“姐姐,你还真是执着,像我一样呢。” 雨笙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眼里看到一些什么,可是她发现少年的眼睛澄澈,没有一丝杂质,似乎他根本不是一个杀人犯。 柳墨想了一会儿,还是松口了,或者说,如果他不说出真相,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姐姐,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是那么调皮,有时,却又像淑女一样文静。 “我妹妹从不惹事,那天,我做好了晚饭,在家里等她,可是我等了一个小时,她都没有回来,我急了,给她班主任打电话,可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他们都说,她下了学就走了,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我又等了一会儿,就出去找她了,可我没有目的,我走遍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找不到她,直到晚上十点,我无助地蹲坐在家门口,真的看到她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我急忙上前抱住了她,可是她就像没有了灵魂一样,双眼失神,呆呆的,也不回抱我。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可是她不说话,低下头,什么都不说。 “我抱着她,把她带回了家,我说饭凉了,给你热一下再吃,可我妹妹只说她不饿,不想吃饭,说她累了,想去休息了。 “我一遍遍的问她怎么了,她都不回答,我怕她恼,想着她要冷静一下,就让她去睡了,我看着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甚至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才离开了。 “可是,可是……” 柳墨说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他双手抱头,一下子就哭了。 雨笙默默地听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很耐心地等他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柳墨哭了一会儿,极力忍住悲伤,才缓缓说了下去:“可是,第二天一早,我敲了敲她的房门,没有动静,我唤了两声,也没有回答,我慌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头蔓延,我急忙打开门,就看到,看到我的妹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她的手腕处有一道划痕,她就握着一把小刀,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她的身体好冷,她的心再也不会跳动了。” 柳墨惊恐地抱住自己,喘着气颤抖着,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画面。 雨笙仍是没有动,她碰不到柳墨,也没有办法去安慰他,所有的言语在死亡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已然失去了安慰他的权利。 柳墨突然笑了,他说:“就像现在这样,很无力,不是吗?我跑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细小的胳膊,我挽起她的袖口,我看到,她的身上有许多红印,那些细小的伤口,狠狠地击打着我的心。 “我发誓,会为我妹妹报仇,一定会的。所以,我埋葬了我的妹妹,然后,就去追查,我在她回家的路上一遍遍地走过,有一天晚上,我看到那个巷口,就是我妹妹回家也会走过的巷口,有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孩下手,他捂住了女孩的嘴巴,把她带走,我很害怕,不敢上前,可我想起我死去的妹妹,就拿出我准备好的黑色袍子,偷偷跟了上去,我找到了他的地点,记住了他龌龊的样子,然后,我褪去外袍,向邻家求救,很庆幸,女孩逃走了,可是男人却又一次掩盖了他的行为。 “然后,我找到一个可以逃跑的巷口,往树林那边挖洞,两天两夜,我几乎精疲力尽,可只要想起我的妹妹,我就顾不上休息,我带了饼干和水,饿了就吃一点儿,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我终于挖通了那个可以逃跑的洞,又弄了一个空壳的假墓碑,来掩饰我妹妹的身份,所以,在休息了两天之后,我准备动手了。 “那晚,我偷偷潜进他的屋子,我躲在床底下,等着他回来。还是晚上,他喝醉了酒,一回来就躺在了床上,等他没动静了,我偷偷从床底下钻出来,用淬了迷药的手套捂住了他的嘴,他惊恐地睁开眼,看到穿着一身黑袍的我,开始挣扎,我使劲捂住他的嘴,迷药见效很快,虽然不多,不能让他彻底昏迷,却也能让他无力。然后,我对他说:‘你害死了我的妹妹,我是来找你报仇的。’他瞪大了眼睛,我用那把小刀割破他的手腕,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地划,让他看着自己死去。” 柳墨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光芒,即使这样都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可还是被发现了,然后我就按照计划的那样,逃了。”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可是姐姐,为什么要查明真相,为什么,他难道不该死吗?” 柳墨大喊着,像是疯了一样,继而平静了一会儿说:“那天,我跪在我妹妹的墓前,我告诉她,哥哥给你报仇了,可是,你却永远都回不来了。然后,你就来了,在很远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躲了起来,等你靠近才出手的。” 雨笙听他说完,听的出来他有多恨,她也迷茫了,然后,她想起那些血迹,就问:“那血迹是怎么回事?” 柳墨轻轻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雨笙看到了他的手上布满了伤痕,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了,想必是挖洞造成的,而他的手腕处也有一道划痕。 “像这样,我对不起我的妹妹,我割破自己的手腕,又不让自己死去,血在我从洞里出来之后就流的少了,很长时间才落下一滴,等我走到我妹妹的墓前已经不流了,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雨笙久久不能言语,她说不出对错,她无法去评价这个少年的做法究竟是对是错,她已然失去了判断是非的能力。 “姐姐,我做错了吗?”少年充满疑惑的问句在她耳边响起,雨笙失了神,不知道怎么回答。 少年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眼中失去了神采,和他描述他那晚看到他妹妹的样子一样。 “她才十二岁啊。”少年喃喃地说。 失神 雨笙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少年,也仿佛失了心神一般,直到白写真将她带走,他看着愈来愈远的柳墨,突然心好痛。 她趴在白写真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有了主心骨一样,慢慢安静了下来。 白写真不知道柳墨对她说了什么,他只是看到雨笙那一副失神的模样,很慌张,他任由雨笙躺在他的胸口上,一只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 许久,雨笙哭了出来。 警察在带走柳墨的时候,少年也是那么一副失神的模样,没有了目标,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又过了许久,雨笙方从悲伤中转醒,她久久地抱着白写真,闻着令她安心的味道。 白写真一直都不敢动,直到雨笙平静下来,抬起了头,他才温柔地问:“怎么了?” 严沐承对白写真说:“站了许久了,去那边说吧。” 白写真应了一声,揽着雨笙到了那边,几人坐定,雨笙将方才柳墨对她说的话告诉了白写真他们,随即,又是一阵沉默。 严沐承虽然已经猜到了真相,但是听到事实,还是难免有些悲伤,两个队长还好,毕竟当警察这么多年了,其它的年轻人想来心里都不是滋味。 雨笙迷茫地抬起头,小声说:“我为什么要执着真相呢?” 白写真身体颤了颤,再次将她拥入怀里,说:“不怪你,真相就算你不去揭开,也会有其它人去揭开的,而且,谁都没有夺走别人生命的权力啊。” 白写真的信念其实也有些微动摇,但是他还是这样安慰雨笙,他害怕这个平日里安静,骨子里闹腾的少女一下子变得沉稳,变得伤感,变得像方才那般失神了。 严沐承:“见过的案子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释然了,写真,你好好照看雨笙吧。” 白写真:“嗯。” 雨笙:“那柳墨……” 白写意:“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吧。” 陈希孑牵着白写意的手,听到她说这句话,心里也是一颤。 …… 不知道云笙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当白写真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叶云笙在院子里站着,似乎站了很久了。 白写真带着雨笙在石桌旁坐下,叶云笙也坐到了雨笙的右手边,陈希孑和白写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决定去给凌涵帮忙。 凌涵瞅了瞅院子里坐着的仨人,对他们感慨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体会一下我这个大叔,就知道在那儿坐着,还一个个的都沉着脸,跟我欠了他们几百块钱似的,还是写意和希孑好啊。” 凌涵故意说的很大声,也是怕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白写意和陈希孑无奈地相视一笑,白写意连忙说:“凌叔叔,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吩咐我们。” 院子里的三人像是没听见一样,雨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而白写真和叶云笙之间的电光却宛如实质一般。 叶云笙率先开口:“我就不该信你。” 白写真:“呵,信我什么?” 叶云笙咬着牙说:“信你能照顾好雨笙。” 白写真讽刺地说:“说的好像你能保护好她一样。” 叶云笙:“那我也不会让她在我眼前消失。” 白写真:“因为你根本没在她身边。” 二人互相怒视着对方,谁都不肯松口。 叶云笙:“我把她交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能保护好她,现在看来……” 白写真:“怎么,还想把雨笙绑到你身边不成。” 叶云笙:“就算是绑到我身边,我也不能交给你。” 白写真:“这可由不得你,我还怕你照顾不好她呢,毕竟,也不知道是谁当年……” “白写真!”叶云笙彻底怒了。 “在呢。”白写真懒懒地回答。 两人争吵着,而雨笙坐在他们中间,始终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云笙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她不喜欢我,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保护好她,而不是像这次发生的事情一样,让她一次次地陷入危险。” 白写真微转过去头,说:“你以为我不想吗?雨笙的性子你也知道,我除了尊重她,也没有其它办法。” 叶云笙:“当年是我不好,所以,谢谢你。” 白写真:“不用,是她主动将你忘了的。” 叶云笙的心里也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他看着熟悉的院子,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最终,他低头唤醒了雨笙,劝导她不要多想。 雨笙呆呆地点了点头,去给凌涵帮忙了,一连两日,都是这个模样。 警察局里,刘云烨和严沐承相对坐着。 刘云烨:“也不知道雨笙怎么样了。” 严沐承:“怎么,担心啊,担心就去看看啊。” 刘云烨:“万一还在失神呢?” 严沐承:“你问问白写真不就好了。” 刘云烨:“不是,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严沐承:“不会。” 刘云烨:“……” 二人在警察局里喝着茶聊天,刘云烨觉得自己真的是傻了,为什么非要来和这个无趣的严警官坐到一起呢,想着,他打量着严沐承。 严沐承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抽动,说:“怎么了,我欠你钱了,看你那眼神……” 刘云烨选择放弃这个话题,他又问:“雨笙真的是个好苗子啊,希望她能走出来。” 严沐承:“会的。” 刘云烨:“你怎么知道?” 严沐承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这可急死刘云烨了,他抓了抓头,说:“诶,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严沐承:“说什么啊,你脑袋白长了,白当这么多年警察了。” 刘云烨还真是被弄得稀里糊涂的。 严沐承翻着白眼继续说:“雨笙才多大啊,十六岁,我们当年不也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嘛,放心,她会走出来的,人都是要成长的。” 刘云烨:“可是,以这样的方式成长,是不是太残忍了。” 严沐承:“成长本身就是很残忍的事啊。” 第二天他们就接到雨笙好了的消息,二人一起去雨笙家里探望了她,并对她表示了感谢。 雨笙微笑着给他们倒茶,看起来确实是没事了。 一起办案 严沐承和刘云烨在石桌旁坐下,雨笙陪他们坐着,神情自若,时不时的帮他们添茶,严沐承和刘云烨观察了一阵,确定雨笙已经没事了,才开始打量这个院子。 凌涵削了一些水果放在盘子里,也不打扰他们,但是刘云烨却突然对凌涵说:“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严沐承和雨笙都有些怔愣,但是凌涵摆手道:“我可没见过刘警官,想必是认错了吧。” 刘云烨敲了敲脑袋:“或许吧,总觉得有些熟悉。” 刘云烨又仔细看了看凌涵,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岔过了这个话题问:“你是雨笙的父亲?” 凌涵:“对。” 刘云烨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直接问,就说:“这次真的是要谢谢雨笙了,想来你很尊重她吧。” 凌涵:“是啊,女儿大了,有她的自由,我自然不能多管了。” 严沐承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觉得今天刘云烨怎么这么正经,但是,他和雨笙就这么干坐着,有些尴尬,就拽了拽刘云烨的袖子,刘云烨回过头来,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忙对雨笙说:“雨笙,你好些了吗?” 凌涵心道:总算问完了。然后就回屋接着忙了,留下他们三人寒暄了一阵,才进入正题。 雨笙:“我没事了,严队和刘队今天来,不只是来慰问我的吧?” 严沐承笑了笑说:“知道瞒不过你,那我们就直说了,雨笙,你愿不愿意协助我们办案。” 雨笙喝了一口茶,冷静了不少,她轻轻开口:“严队如何就一定要找我呢?” 刘云烨放下去拿水果的手,抢先回答道:“因为你聪明啊,从这次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雨笙,你要是来警局,用不了几年,成就准比我们高。” 雨笙淡淡地说:“我还在上学。” 刘云烨:“功绩是不会被埋没的。” 雨笙:“那,我上学期间有什么福利吗?” 严沐承生怕刘云烨对于这个问题会做出惊人的回答,就又抢回话头说:“我们会如实禀报你的功绩,福利要看上面的意思了,不过你放心,一定会有的。” 雨笙心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严沐承笑眯眯地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刘云烨知道他什么意思,就低着头一个人喝茶。 雨笙:“好,我应下了,不过,我不可能每个案子都去帮忙。” 严沐承对于雨笙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意外,仍然保持微笑说:“没关系,毕竟你还要上学。” 雨笙:“那现在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严沐承:“暂时没有,而且快过年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雨笙:“好,我也要帮我爸准备年货了。” 严沐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严沐承拉着还在喝茶的刘云烨就要走。 刘云烨:“喂,等我喝完,这可是好茶,不喝可惜了。” 严沐承微微扶额,还是妥协了,奈何刘云烨仍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茶。 雨笙笑了笑说:“不着急,严队,我要不要再帮您倒一杯?” 严沐承:“呃……不用了。” …… 白写真和叶云笙难得地坐到了一起,他们刚刚从刘云烨的口中得知雨笙答应协助办案的事,想起刘云烨那洋洋得意的语气,白写真隔着屏幕都想揍他。 二人叹息一声,达成了一致。 白写意和陈希孑从外面回来,一看这场面就知道他们也没办法,所以,白写意直接开口道:“哥,我和你们一起。” 白写真:“干嘛?” 白写意:“查案啊。” 白写真一拍桌子,严声说道:“不行。” 白写意嘟嘟嘴:“雨笙就行,我就不行。” 白写真:“那不一样。” 白写意:“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啊。” 白写真:“就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白写意:“那雨笙呢?” 白写真被噎了一下,只能说:“别闹了。” 白写意气红了眼,说:“我就要去,你们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哼!” 说着就要走,陈希孑连忙拉住她,哄着她说:“好了,你哥也是为你好。” 白写意:“你也不帮我。” 陈希孑: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你去。但是这话却不能说出来,他拉着白写意坐下,白写意不肯,陈希孑一用力,白写意就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你干嘛!”四目相对,灵光流转,白写意反应过来,急忙推开他。 陈希孑也不恼,捏捏她被气的鼓鼓的小脸,说:“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但是这事确实很危险。” 然后,凑近白写意,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况且,你哥就那脾气,也只有雨笙能压的住他。” 白写意听后咯咯地笑了起来,白写真瞬间就知道陈希孑在说他的坏话了,但是也没办法,这时候再反驳,只会惹恼白写意。 白写意还是想去查案,因为他们都去了,剩她一个人真的很不爽啊。她给陈希孑使了个眼色,陈希孑立马明白,虽然也不是很乐意,但是如果雨笙跟着白写真,而没有白写意跟着他的话,他也会不平衡的好吗,这样想来,去就去呗,白写真能护住雨笙,他就能护住写意。 想着,他揉了揉白写意的脑袋,对白写真说:“就让她去吧,写意这么安生的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会护着她的,而且还能给雨笙做个伴。” 白写真撇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雨笙不安生呗,而且我妹子安生不安生我还是清楚的。” 陈希孑:“但从上一个案子来看,写意还是很乖的。” 白写意立马在旁边做乖巧状。 白写真思考了一阵,其余的几人就知道事情十有八九稳了。 果然,白写真勉为其难地开口:“好,但是你一定要护着她,否则……” 陈希孑目光坚定地说:“会的。” 白写意一激动就要站起来,然后白写真瞪了她一眼,说:“还有你,不许乱跑。” 白写意默默地又坐了回去,靠在陈希孑的肩上,小声地说:“知道了。” 白写真扶着脑袋想:又是一个不安分的主。 除夕 转眼就到了除夕,雨笙看着自家父亲为这个年准备的一大堆东西,就愁着怎么吃完它们。 她正要动手,打算先吃点少点的时候,凌涵从屋里抱着对联走出来,对她说:“走,贴对联去。” 雨笙嘴角抽动,还是去啃胶布了,贴完对联,就接到叶云笙的消息:雨笙,我不回青城了,就去你家过年吧。 雨笙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刚想放下手机,林千语打来电话,说她父母今年过年又不回来了,就她一个人在家,就想在她家过年。 然后雨笙对着凌涵喊:“爸,我哥和千语在咱家过年。” 凌涵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果然又有消息传来,阿华他们也要来! 凌涵笑眯眯地看着拿着手机一脸愁容的雨笙说:“怎么样,我说准备的东西不多吧,绝对能吃完。” 雨笙瞪了他一眼,干脆建了一个群,把他们和白写真他们一块拉了进来,发消息道:你们是串通好的吧。 白写真在那头有点不明所以,问:串通什么? 雨笙:一起来我家过年。 白写意:嗯?嗯?谁要去你家过年? 叶云笙:我,我不回去了。 林千语:我,我父母不回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阿华:还有我们。 白写真:…… 白写意:…… 雨笙扶了扶额,打字道:要来现在就来,干活没人,一到除夕就来蹭吃蹭喝了! 叶云笙:这就去。 林千语:快到了。 阿华:姐姐,我们带了我们准备的年货,马上到。 白写真:你们都准备年货了,还去哪干嘛? 阿泉:反正雨姐家里就她和凌叔叔,我们去不是热闹一些嘛。 这头,白写意坐不住了,对白写真说:“哥,我们也去吧。” 白写真一眼撇过去:“你是没家吗?” 白写意撅着嘴说:“他们都去了,我也想去。” 白写真:“那你自己去跟爸妈说。” 白写意一听这话就蔫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还是算了吧,我好歹还有哥你呢,陈希孑才是一个人嘞。” 正在某处孤零零贴对联的陈希孑,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默默地跟了一个:…… 一说要来,几个人就非常迅速,不一会儿的功夫,雨笙家的院子里就站满了人,雨笙望着要来过年的几人,心疼的环住了自己包的为数不多的饺子。 凌涵:“都来了啊,先去包饺子吧。” 雨笙连忙附议:“对,自己包自己吃。” 叶云笙:“好~我包给你吃。” 雨笙默默地抽回胳膊,当没事人一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哈。” 叶云笙:“没让你客气。” 林千语自告奋勇去弄馅儿,叶云笙就去擀皮,阿华他们包饺子,雨笙则在人群中穿插着送擀好的饺子皮,几个人分工完之后就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了。 叶云笙对林千语说:“你还会弄馅儿?” 林千语不知怎的红了脸,低着头说:“嗯,之前过年我爸妈他们也不回来,大过年的又不能在外面吃饭,就自己学了。” 叶云笙:“不去你亲戚家吗?” 林千语:“不去,感觉很陌生,不舒服,就宁愿一个人在家。” 叶云笙一时无话,似乎戳到人家痛处了。然后林千语察觉到异样,说:“没关系的,一个人还自在呢,今年能和你们一起过年,也很好啊。” 阿华:“那我们以后都来这儿过年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话一说完,雨笙从后面敲了他脑袋一下:“我还没同意呢,赶紧包饺子,你看你包的那是啥。” 阿华无辜地眨了眨他的眼睛说:“月亮啊,不好看吗?” 雨笙对上阿华的眼神,一瞬间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连忙说:“没,没有,很好看。” 叶云笙:“雨笙,你喜欢月亮啊,要不我给你包月亮?” 阿均:“那,我来擀皮吧。” 雨笙:我有说过这话吗? 她甩了甩脑袋,说:“不用了,我看你们配合的挺好。” 阿泉:“以往都是大哥弄馅儿,成哥擀皮,我和阿华包饺子的,今年人多了,感觉也不一样了。” 阿成:“我和你一起擀皮吧,要不然一个人擀,四个人包,供应不上。” 林千语:“不用,我一会就弄好了,我和叶教官擀皮吧,你们包。” 阿成:“好。” 阿华小声地数着数:“一、二、三、四……” 雨笙疑惑着看向他:“你在数什么呢?” 阿华:“哇,成哥竟然一口气说了二十三个字。” 阿成转过头来,平静地说:“怎么,有意见?” 阿华连忙摆着手说:“没,没意见。” 雨笙不厚道地笑了,阿华:“姐,你咋还笑我,到底可不可以在这儿过年啊?” 雨笙:“你不是已经在这儿了。” 阿华:“那下一年呢?” 雨笙翻了个白眼,耐心地说:“随时欢迎。” 阿华“耶”的一声跳起来,雨笙连忙按住他,恶狠狠地说:“包饺子。” 阿华知道雨笙是故意吓唬了,忍不住说了句:“姐姐,你好可爱。” 然后被雨笙追着满院子打。 凌涵这几日难得地坐在椅子上,看他们玩闹,他默默地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白写真。 白写真:凌叔叔好兴致啊! 凌涵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白写真的怒气,他笑着回道:对呀,有这么多人帮我包饺子,我都不用忙了,只等吃就好了。 白写真:凌叔叔给我留一份呗。 凌涵:诶呀,是写意啊,你自己家里不是有吗? 白写真:那不一样嘛。 凌涵:你想吃就自己过来包吧。 白写真:今天过不去了,我爸妈都在家,除夕夜自然去不了,我哥也不让,明天我就过去,凌叔叔准备好红包啊。 看到红包二字,凌涵脸黑了一瞬,又偷偷给阿均发了个消息:明天准备好红包啊。 阿均听到手机响,就看了一眼,扭头看到凌涵笑眯眯地看着他。 阿成略有些担心地说:哥,谁啊。 毕竟这会儿人都在这儿,谁会给大哥发消息,阿均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没瞒着他,阿成看了一眼,反而笑了。 阿均无奈地冲凌涵点了点头,凌涵立马给白写真发消息:好,明天你们来,就给你们发红包。 白写真:耶,凌叔叔最好了! 那边,白写真看着拿着他手机向他嘚瑟的白写意,淡淡一笑说:“凌叔叔说的是给我们。” 白写意脸色一白,没理他。 定格成为永恒 八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新鲜出炉的饺子,就这几碟小菜,开了几瓶酒,边看春晚边打闹。 雨笙:“爸,今晚他们住哪?” 凌涵想了一会儿,觉得确实是个问题,关键是人太多了。 叶云笙:“床挺大的,你和千语一屋,凌叔叔和若均叔叔,若成哥哥住一起,我带着阿泉和阿华住一屋。” 凌涵:“也只能这样了。” 雨笙:“那被子够吗?” 凌涵:“有六床被子。” 阿均:“我一会儿再回去取两床被子吧。” 叶云笙:“那我开车跟你们一起。” 雨笙:“诶,不用去取被子了,我想起来徐奶奶那边有。” 阿华:“徐奶奶?哪个徐奶奶?” 雨笙没说话,只默默地指了指门口桌子上摆着的两张照片,花白的头发,宁静安详的笑容,和蔼可亲的容貌,眼里还有些微的坚定。他们早已离开人世,却也在雨笙的心里因着这一张照片被定格成为永恒。雨笙走过去,为两位老人上了一柱香。 阿华缓缓低下了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阿泉轻轻抚着他的背,让他不必自责。 凌涵:“雨笙,我们也照张相吧。” 雨笙走回餐桌前,知道自己让他们担心了,便笑着回答说:“好,只是写真哥哥他们不在。” 凌涵:“诶,就是因为他们不在,才要拍张照发过去羡慕羡慕他们啊。” 叶云笙:“对啊,拍照发过去。” 雨笙:“好。” 说着拿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统统发在了群里,正在和家人吃饭的三个人,看到照片,脸都绿了。 白写意:等着,我明天就过去,我也要拍。 陈希孑:有你们这么干的吗?拍照就算了,还发群里。 叶云笙不温不火地加了一句:你们可以把自己P上去(调皮)。 白写真:我收到叶叔叔的来信了。 叶云笙:胡说,我爸不给我发消息,给你发啊。 白写真:嗯,他……不想直接问你,怕你为难。 叶云笙愣了一下,出去给叶志铭打了个电话。 几声铃声响起之后,电话接通了,手机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云笙,怎么了,突然打电话过来。” 叶云笙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事,爸,过年好。” 叶志铭:“嗯,在那边好吗?见到雨笙了吗?” 叶云笙:“见到了,我回家了,家里还是老样子,没变。” 叶志铭:“那就好,雨笙呢,她好吗?” 叶云笙:“挺好的,爷爷走后,就是徐奶奶在扶养她,不过徐奶奶也去世了,她遇上了凌叔叔,现在,很幸福。” 叶志铭犹豫了一瞬说:“那,那就好,她认出你了吗?” 叶云笙:“没有。” “也好。”叶志铭叹息一声说,“是我太懦弱了,你,有没有去看看你爷爷。” 叶云笙:“嗯。爸,妈还好吗?” 叶志铭:“没事,身体健康,一切都好,她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跟你妈说说话。” 叶云笙:“好。” 一阵响动之后,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笙儿,在枫城可好。” 叶云笙:“好着呢,妈,我舅舅没去找你吧。” 周玄英:“没有,你不用担心,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的,知道吗?” 叶云笙不知不觉红了眼眶,说:“嗯,我知道,妈,你也保重身体。” 周玄英:“嗯,就这样吧,雨笙她在等你吧,你快进去吧,要是,要是她知道了,你就替妈说声对不起。” 叶云笙:“嗯。” 叶云笙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进了屋子,雨笙看着他,试探性地问:“哥,叔叔是不是让你回去?” 叶云笙微微笑道:“没有,我爸让我照顾好你。” 雨笙:“啊?” 叶云笙:“没什么,吃饭吧。” 雨笙:“哦。” 一夜宁静,这一晚所有人都睡熟了,只有叶云笙在床上也不敢动,只是时不时的就睁开眼看看,发现时间还早,就闭上眼接着睡,如此反复了多次,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第二天一早,因着是大年初一,众人都早早地起来了,白写真他们也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 白写意一来,就吆喝着问:“凌叔叔,凌叔叔呢?” 雨笙:“你找我爸干嘛?” 白写意嘿嘿笑了两声:“当然是,拜年啊……” 雨笙:“还拜年,要红包还差不多。” 白写意:“诶呀,讨个彩头嘛,以往也没这么多人给凌叔叔拜年不是。” 凌涵搁屋里就听见白写意在大喊大叫了,他默默地拿起了准备好的红包,走出了屋子。 白写意看到凌涵出来,立马迎上去:“凌叔叔,过年好啊。” 凌涵笑呵呵地说:“嗯,写意过年好啊。” 白写意:“嗯嗯。”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盯着凌涵。 凌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说:“怎么了,还有事吗?” 白写意:“那个……” 凌涵:“哪个?” 白写意:“就是那个啊。” 凌涵:“那个是哪个啊?” 雨笙在旁边看的着急,说:“爸,你就别逗写意了。” 凌涵佯怒道:“就你知道的多,净会拆你爸的台。” 雨笙嘿嘿笑着,任由凌涵笑骂。 凌涵掏出红包递给了白写意,陈希孑也连忙伸手过来,说:“凌叔叔,过年好。” 凌涵“哼”了一下,又掏出一个红包,阿华他们一看有红包都来要了,就连平时很冷的白写真和略有些害羞的林千语也过来拜年,凌涵一个一个给他们发红包。 直到,雨笙伸手过来:“爸,我的呢?” 凌涵一掏兜:“没了。” 雨笙:“爸~” 凌涵:“真没了。” 阿均:“雨笙,我这里有,我给你。” 雨笙:“诶,还是若均叔叔好。” 凌涵感叹一声:“果然女大不中留啊,一个红包就给诱惑了。” 雨笙:“爸,女大不中留是这样用的吗?” 凌涵:“我说是就是。” 雨笙:“诶,好嘞,您说啥是啥。” 其他人看到这边有红包,也过来要了。 要完红包,白写意总在意着照片的事,今天过来还专门带了照相机,支架过来,在院子摆好,开始拍照。 三个少女在第一排中间,两边分别站着阿华和阿泉,第二排白写真他们三个分别护卫在三个女孩后面,阿均、阿成和凌涵则穿插站在他们三人中间,十一个人,拍下了属于他们的第一张照片。 雨笙:“我们以后每年都拍一张。” 众人齐声道:“好。” 一张照片,把十一个人的心连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将这美好的一刻定格成为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