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恋 第1章 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必须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我是一个八零后的女人。我叫程惟静。 对,程惟静。你可以叫我静静。我为你提供一个“我想静静”的可能与通道。没事,你只管想,只管想静静,虽然,跟我并没有关系。 我没有什么生计,也就是说,我没有什么社会性的工作,我是宅女一枚,或者说,是个自由职业者,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就像我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一样自然。当然,也像我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是的,我是那种想要去哪里便可以去到哪里的一类人,说走就走的一趟旅游或者远足,在我这里现在真的成了一种现实。 这种情形下,做什么、是什么,还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如果你真要给我按个什么名头,我应该归为作家这个行业。我靠文字吃饭,靠做自媒体、码字、写作品所获得的稿费糊口。 也就是说,我是个自由作家。靠贩卖文字或者说,靠贩运故事换点银子维持生计。 像我们这样的人,现在也有很多人称为码农。 现在,你肯定在电脑或手机的客户端看我写的文字,没错,我就是写这东西的人。你看到的这些字,都是我写的,都是我码出来的。 我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会码字儿的女人。 是一个在键盘上能够让指尖飞舞的女人。 是一个女键盘侠。 当然,为了让钱来得快一点,我偶尔还会带几个学生,线上的、线下的都有,这些学生,有的是在校的中小学生,有的是已经走向社会的职场人士,他们跟我学习写作。所以,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他们有的是学习学校里的那种习作,有的是学习如何写作品,譬如,有人跟我学写小说,有人跟我学写散文。都有。 甚至,还有人跟我学习写公文。 我曾接过一单,有一个电力公司请我去做写作讲座。前来学习的人,是这家公司的中层以上管理人员,公司希望我辅导他们写公文,甚至写进货单与出货单。我本来想拒绝的,但还是接下了这一单,一个上午,三千元讲座金。我要做的,就是拿着一本公文写作的教材,慢慢地把前面几章讲给他们听。 这事儿做起来,也还是轻松的。 在溱湖这个小城里,毕竟,我是有那么点小名气的。谁不知道一个笔名叫作安安的女作家呢? 一个女作家,一个女键盘侠,靠教别人写作挣点快钱用来糊口,这还是很不坏的事吧?体面,好看,而且,赚得有那么点尊严。 当然,你肯定也会认为,为了来钱更快一点,我可能还会做些其他事情,譬如,对一个女人来说,最方便最直接的方式是:交友。 当然,也可以像小萝莉她们那样,开网络直播。我对我的颜值还是有点自信的。我的颜值算是有点担当,如果再来一些美容套路,我一个年近四十岁的女性,也可以立即变身为一个小妖精。网络直播的内容就可以是四十女郎如何华丽转型。这样的直播,肯定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的。一个晚上的打赏,说不定也会破万啊!这事儿可以有。你说是不是? 当然,我知道,你建议我交友已经是非常委婉的说法了,更难听的话,我知道也是会有的。但是,我不介意,也不忌讳你说出更难听的。你无非是想说,你怎么不傍上一个有钱的人,或者,干脆做了这个阔佬的地下女人?再不,你还可以把我想得更坏一点,无非今天换一个男人,明天换一个男人,靠男人那里来的钱,让自己成为一个体体面面的女人。 好吧,就算我有这样的经历,或者,我正经历着这样的事情,那又有什么呢?你可以限制一个单身女人的交友与交往吗?你可以限制一个单身女人的生活吗?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再说,我真要是这样做了,我伤害过他人了吗?我伤害过你吗? 没有。 我没有伤害任何人。至少,我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故意。 当然,我明白,真要是这样做了,我可能间接地伤害了另一个善良的女人,毕竟是介入到了另一个人的家庭与情感世界中。但我可以一直隐身于地下,一直在地下状态,我和那个男人约定,终生可以不见阳光。 可是,我对上天发誓,我没有这样做过。至少,在成思平之后,我再没有这样想过。只有成思平能让我这样,其他男人,想都不要想。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我其实也耻于这样的生活。我更不能容许自己伤害到另一个女人。 我就只是一个单身女人而已。面对一个单身女人,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或者,你是不是那天遇到我,想要勾搭我却没有成功? 笑话,我哪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上的。这时候,你真得要记住一句老话:你得撒泡尿自己照照。 当然,单身确实心烦,更让我心烦的事情是,我身边很多人,只要逮到机会,就会问我:“你为什么还不结婚呢?” 其实,我确实没有想明白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具体到我这个具体的人,我也是一直没有搞懂,我为什么要结婚呢?我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人生与另一个男人的人生捆绑在一起呢? 如果为了结婚,如果为了和一个男人一起生活,我必须要将自己嫁出去,那这种人生,委实不是我想要的。 凭什么是我嫁出去呢?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娶进门呢?呵,不,是招赘进门。对啊,凭什么不可以呢? 没有人知道我在想着这些。 其实,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想着这些。 当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其实猛然一惊,我都是快四十岁的女人了。一个女人,行年将至四十,在很多人甚至是所有人看来,这辈子算是看到头了。 何况还有一种谬论: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 其实,我都觉得说这种话的人才真是渣渣子。凭什么啊?老娘我偏要在这样的时候花枝招展,貌美如花。你管得着吗? 其实,我得实话实说了,有一句话说得对,曾经沧海难为水。我的情感生活,在那个叫成思平的狗东西那里,差不多全耗光了。 你说,这一来,我还能再有什么可以给其他男人的什么情感呢? 所以,我现在就必须告诉你了,其实,在我十七岁那一年,我就开始经历我的初恋,开始拥有自己的感情生活,开始与那个男人投入到一种疯狂的恋爱中。 那一年,我才读高一。 你听说过一个刚刚读高一的女高中生与成年男子谈恋爱的吗? 而且,如果这个成子男子还一不小心还可能跟你的同桌、同学也有某种关系,甚至是一种暧昧关系,但你却不顾一切,像勇敢地跳入陷阱一样,跳到了这样的复杂关系中,自甘沉沦其中,自某爱情城堡的沦陷。你遭遇过这样的情感历程吗? 其实,我知道,很多小女生都有这样的经历。有的小女生不敢说出来,像我这种女生,平常在学校里,被称为女魔头,是一种想怎么疯就怎么疯的人。 她们只是没有想到,我与一个男人好上了。 说实在的,我瞧不起我们班那帮小女生,在隔壁班找个人高马大的帅哥,你以为有意思吗?那种人高马大的帅哥,看上去酷酷的,其实,真的跟他来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可能吓都要吓死他们。 我不跟他们玩。我也不跟他们烦。 我知道,都是小女生们说我是什么女魔头,说我是一个疯丫头。那些个青青涩涩的小男生,没有一个敢说。不但不敢说,他们甚至连正眼看我一眼都害怕的。我想,当他们知道我与一个成年男子勾搭上了,他们一定会吓得眼睛珠子要蹦出来的。他们甚至会让那个人高马大的帅哥不顾一切与那个没有浮出水面的成年男子PK一下,这才是逗小女生开心的最刺激的方法。小女生喜欢这样的套路。 但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本尊,恰恰不喜欢来这一套。幼稚! 然而我的感觉不好。很不好。我也就是在那么一点儿瞬间里收获了他们的一点羡慕嫉妒恨,其余漫长的时间里,是我自己在无穷无尽的煎熬中度过的。 那种煎熬,甜蜜、忧伤、刺激。 偏偏,那个男人,也就是我这一本书的男主,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大能,这就让我万劫不复了。 我只能陷在他的情感世界里,想要自拔也不可能,想要走出来,也不可能。 你说,到了这种时候,有了这样的情形,我还怎么结婚? 我还能跟谁结婚? 这个男人其实也会写小说,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个真正的作家,至少,我的写作,是在他的影响下开始的。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的生活方式影响了我。 这个男人说,每一个男人,都在寻找他梦中的女神阿伊古丽。 其实,他不知道,每一个女人,也都在寻找阿伊古丽,寻找她们的大卫,寻找她们的阿波罗,寻找她们的牛郎与梁山伯…… 第一卷 初恋 第2章 我还留在原地 不多说了,我们进入故事吧。 我的初恋故事,待日后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得先讲我与这个男人分手的故事。 是的,我们得分手了。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你知道的,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出色的男人。正因为是好男人,事情才更糟糕。 不是吗?正因为是一个出色的男人,我这一生,便势必因为这次的拥有,而让很多人觉得,我幸福得有点奢侈。 多奢侈啊!这一生,我竟然差不多是在我爱情生涯中的人之初,就像将银行卡上的余款挥霍一空一样,我将我感情的银行,不仅挥霍一空,还变得债台高筑。 也就是说,我把我自己弄得像欠了这个男人一生的债务一样。 这个男人,你说狠不狠?男人都是狠主子啊!男人都是狠角色! 但我无怨无悔。作为女人,如果没有真正经历一次近乎奢侈的幸福,那还能算什么女人呢?如果仅仅是要求有一个男人结一次婚,有一个所谓的家,这样的人生,我又何必需要? 不多说了,我已经说得够多的了,我已经不经意间告诉了你,在我十七岁那一年我经历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奢侈的初恋。 现在,我必须将这一段初恋写下来。 思平当年表示过,也要将这一段写下来。 当我被这个男人拥有时,不,当我拥有这个男人时,我当然满口答应他:“写下来吧,我要看到你笔下的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但是,我也知道,思平是不可能再写我的。至少,他不可能以他的本名来写我,更不能把本尊的芳名写进他的书里。 既然分手了,那就不可能再让他写了。 分手的时候,我近乎恶狠狠地警告过他:“不准你写!要写,也得是我自己写。这资源,我不能白给你。所有的爱情都给了你了,书也要给你,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我看见成思平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一阵好笑。他一定是绝望了,以为我与他今生此世不会再有后续的故事与高潮了。 你看看,这个男人到了这种时候,完完全全是一个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 他可能不知道,虽然我嘴上是恶狠狠的,但是,分手的时候,我的内心却是充满了不舍与不甘。我其实也不忍心就这么放弃这一段美丽的情缘。 我觉得我们很美丽。是的,我们纯粹,我们爱得非常纯粹。我们就只是爱着,以我们的身体,以我们的情感。没有其他。 所以,你可能也没有想到,分手的时候,我与其他任何女人都不一样。我以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与他分手了。 对,你猜到了,我以一种狂欢的方式,宣布了我们的分手。 其实不是狂欢。在我,还是一种仪式。 分手的时候,我们以一次床笫之欢作为仪式,宣布了两个人各奔西东。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与他一起又走上床笫。是来一次最后的告别?还是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纪念?我不清楚。 只不过,这一次床笫之欢之中,跟这个男人再一次相依相拥、相抱相咬的时候,我是又一次悲伤而欣慰地发现,我真正爱的男人确实就是他。 我甚至觉得,我完了,因为,这一辈子,确实只是爱他一个人,不管今后我是不是还会有别的什么男人,内心真正爱着的,只能永远是他。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又要与他分手。 好像是不得不与他分手。 我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因为这个男人,已经让我无法忍受没有男人的日子。这个男人,让我在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都成了虚空,成了寂寞,成了孤独,成了伤感,我已经承受不了没有他的日子了。 他让我感觉到,没有男人的日子简直就是一种灾难。 那都是他惯的,因为,在拥有他的日子里,我不但是女王、公主,还是快乐的精灵,拥有着无休无止的快乐与激情,拥有着无边无际的颤栗与痉挛。 他真的是一片海洋,一片大海。 他一次次地把我送至欢乐的顶峰,一次又一次又把我抛到惊叫的谷底。 他花样百出,妙招迭出。 他精力充沛,将黑夜变成了欢乐的白昼。 他激情似火,可以随时将我点燃。 他光滑、湿润的身体,永远对我是致命的诱惑。 他坚硬、霸道的进攻,永远让我一下子喜极而泣,一下子又乐极生悲。 我必须承认,有他的时候,我才拥有完全的世界。 我也必须承认,有时候,爱情的全部内容,其实就是一种欢爱。没有欢爱,爱情的美丽便显得苍白。没有欢爱,那可能就不能叫做是爱情。 当有了婚姻,当有了责任与义务,那可能就不是爱情,是什么,我说不清楚。爱情,应该永远与激情同在。 你看看吧,就这个男人,让我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所有的白昼都成了难熬的漫漫长夜。 而有了他的日子里,所有的白昼,都是我们欢爱的花前月下;所有的长夜,都成了我们激情洋溢的白昼。 可是,我还是必须告诉你,他却又是那么难得,他不可能招之即来。 不但不可能招之即来,他还以一个王者的姿态,霸占了我全部的感情空间。没有他的日子里,我的空间全部是他的影子,我眼睛睁着,看到他的照片,感受到他的强烈的存在;我闭上眼睛,我的空间里,则全部是他,恍恍惚惚,到处都是。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明明不在你的身边,但你的经验里,你的感觉里,你的情感里,却竟然全是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是的,他实实在在就是一个王者,一个黑夜的王者,一个霸道的王者,他占有了我,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占有了我。 你肯定听明白了,他,其实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占据了我的全部世界。 他让我再无法走出他的世界,也再无法拥有自我。 在那么多与他相恋的日子里,他就是我的全部世界。甚至,连我的母亲,这时候都会被我掷之脑后。 就更不要说我的继父大人了。 他是真正的风之舞者。因为,他从我这里刮地皮一样吹过之后,他就要离开。 每一次分别,我都只能依偎在他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求他不要离开。他一开始总以为是我的惺惺作态,以为是我的小女人情怀,以为是我摆出的那种依依不舍的留恋。 他哪里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已经不能离开他了。 哪怕须臾之间,哪怕片刻之际。我都没法子离开他。 直到那一次在惠城的一个小宾馆里,才让我做出了离开他的决定,才让我有了离开他的决心。 那个中秋之夜,他的老婆去千岛湖了,他在家。于是,我从我的大学出发,去到了惠城,我在惠城等他。 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我们很快就融为一体,分不开了。 可是,他突然说,他一定要去看他的儿子,他说,他今天这个团圆节还没有看到儿子一眼,他离家的时候,儿子还没有醒觉。现在,一天下来了,他必须看到儿子一眼,于是,便打了个出租车去到淞亭。 他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把我抛下来了,不管我在他身后哭得多么凄惨、绝望。 我是扑出小宾馆的大门的,一点儿也没有顾忌老板娘端坐在前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凄惨动人的一幕。我看着他的出租车绝尘而去,伤心得坐在地上哭泣。直到我的身后有汽车喇叭声,老板娘才从前台走出来,拉起我,把我扶回房间。一边搀扶着我,一边说:“你怎么能为一个有家室的男子傻到这种程度呢?”她哪里知道我已经万劫不复了。 他那时候,一定要看到儿子,一定要马不停蹄地去到淞亭看到他的儿子。那时候,儿子是他的全部世界。 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中秋节,在内心决定了,一定要离开这个男人,一定要彻底地离开这个男人。他,真的不属于我。 既然他已经说了,儿子是他全部的世界,那我在他的心中,又算什么呢? 再说,他每一次都能找到义无返顾的理由,离开我,到另一座城市去。他说,他是去为了生活打拼,他得养家糊口,他得看到他的亲人。然而,我却表示怀疑。谁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呢?说不定,在另一座城市,也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我相信,以他那样的强悍与霸道,很难说没有其他女人。我当然还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她们并不贪恋钱财,但是,她们贪恋男人。我承认,我就是这样一种女人。 我实在搞不明白的是,当那么多人说,初恋会很快结束,而热恋的周期也不过三个月的保鲜期。 可是,你看看我们的恋爱,已经漫长到五年。现在,更是延续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直到现在,我们却一直没有走出。不,是我没有走出。 我还是在我们的二人世界里。我还留在原地。 这其实也是一种危险。 我是突然决定分手的。 在与这个男人有了五年的初恋、热恋、狂恋之后,我决定与他分手。 第一卷 初恋 第3章 请你离开我 现在你肯定明白了一点,空间,造成了我们爱情的距离。 空间,让我与他必须要进行一次切割。 一个男人也好,一个女人也好,最好别满嘴跑火车说什么爱情地久天长。爱情可以地久天长,但两个人可不能一个在天之涯,一个在地之角。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 你要真的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这样的恋爱,会变得非常残酷,非常狰狞。 我哪敢面对这样的残酷与狰狞? 我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残酷与狰狞。 这样,你也就能够理解,即使是在分手的时候,我们也要相互拥有,不,是共同拥有。 当然,这一次,我们不是真正地走上床笫,我们只是走向了情侣包间,是淮海路38号幸福蓝海电影院里的情侣包间。包间的外面,在放映着伤感的《花样年华》,包间里,是两颗沸腾伤感的心和两具生动鲜活的被赋予了情感的身体。 但我必须与他分手。 我总得尝试一下,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如何过日子。不然的话,我如何度过长夜。古人说,长夜沾湿何由彻。你如果没有被泪水沾湿过长夜,你就不能说你拥有过爱情。或者说,未经长夜长泪沾湿过的女人,不足以语爱情。这与未曾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是一回事。 我总得找一个方法,让我可以结束这一切,让我可以离开他;我总得找一个方法,让我不再这样长夜流泪到天明。我总得尝试一下,我哭诉无门最终因找不到哭诉的对象而可以自我了结。是不是,程惟静?惟静? 我真的想要静静了。我想静静。 这世界,请你离开我。我想静静。 就这样,我离开了他。 天啦,这都快二十年过去了。 这个没良心的,也够狠的,一离开我,二十年了,就从没有想过要找我,也从没有想过,他的这个被他遗落在溱湖小城的女人,是如何苦苦度过这二十年的。 从那时候,到现在,真的很快,都快二十年了。 天啦,那时候,我也不过才二十岁出点头。正是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青春时光,而我却要与我的男人举行分手仪式。 地点:淮海路38号幸福蓝海电影院。 淮海路是江淮市的淮海路。 听说,每一个城市都有一条路叫淮海路。至少,在我们这里,在我们江淮市以及围绕着江淮市的几座城市里,都有一条路叫淮海路。 淮海路很宽阔,是一条东西向的路。38号这里是一个四叉路口,与南北向的迎宾路交界。 这一来,这里就一下子人头攒动、市声如沸了。 我慢慢地走向这里时,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幸福蓝海电影院门口的成思平。 我不出声地笑了。我知道,我笑得还是挺幸福的。毕竟,成思平每次与我约会时,都是提前到来,而且像个傻子一样,一点儿也不怕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站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这次,他还是先到了。或许,在他想来,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他怎么可能想到会是最后一次呢?虽然,我是在电话里跟他说过了,这是最后一次,可是,他压根儿就不信。从我们开始走向爱情的殿堂开始,他就一直坚信,我们不会分开。那个叫程惟静的女孩子,与他成思平,是天作之合,是天造一对,是地设一双。怎么可能分开呢?何况,还是程惟静倒追他的,死缠烂打,才终于成就的一对情侣,怎么可能会分开呢? 我像土拨鼠一样,悄悄地,向他靠近。 现在,我向他走去,施施然地走去。我的样子,你看了肯定会觉得非常可笑。因为,我特意戴了一顶八角帽,那种围锦帆布韩式青色的八角帽。这还是成思平第一次跟我约会时替我买的。我裹了个大围巾,半张脸就这样被遮盖住了。当然,我还特意戴了一副帕森墨镜。这一来,我的整张脸都被挡住了。 在这样一个城市,在我的大学所在的城市,我只能这样。否则,我真的会被很多人认出来。你很难想象,我的同学,我的同学的同学,我的大学同窗,他们的眼睛会在某一个地方突然出现或不经意地出现,而且正好目睹了你与一个男人的幽会与好事。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在这座城市,我是江淮大学的二年级学生。 这样,你就可以算一笔账了,从高一到大二,五年时间,我被这个叫成思平的大哥、大叔霸占了。这个家伙,他拥有了我的五年青春。现在,我还要来与他进行分手仪式。 这是不是有点像在谈判桌前签字? 对了,这一天,我还特意穿了一条工装裤,肥硕的工装裤。 我得承认,我真的喜欢成思平。不,是真的爱成思平。因为,这条肥硕的工装裤,也是我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穿着的。那时候,我们还在家乡,在一座叫做溱湖的城市。那时候,我在溱湖市的青龙中学读高二。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的装扮,让人看不出我的形体、容貌,然后,我在一个叫做罗马假日酒店的大堂里,等待着亲爱的成思平给我发来短信。他已经订下了房间,他告诉我,他要在罗马假日酒店举行我们的合卺之礼,在罗巴假日酒店举行我们的盛大婚礼。 他说,他必须要给我这样的仪式。 其实,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盛大的婚礼,整个是一次盛大的,盛大的什么呢?他可是有妇之夫啊!还能有什么盛大的婚礼?她盛大的婚礼早给了别人了,给了另一个女人。 但是,我还是喜欢,由衷地喜欢。我喜欢那一天的所有仪式。那一天,所有的仪式,都正好与一个少女的心相吻合,高度吻合。 那一天,成思平与我的所有一切,都默契得天衣无缝,这相的默契,世间再无第二。 那一天的所有仪式与过程,都将被我刻骨铭心地记住。 那是思平第一次真正进入我的空间与灵魂。强悍、霸道、温柔、欢颜、饮泣、泪水,所有的滋味都全部拥有了。 那一次,鲜红的凋落,白天鹅般的引吭、咯血、扭动、颤栗,也都全部呈现。 那一天,痛楚的撕裂伴随着一个少女的爱情全部捧出,献给了这个粗暴而又温柔的君王。 那一天的所有经历,都将被我铭记…… 从迈进608房间时,胸膛里那颗心狂跳不已,脸色绯红、燥热、娇羞不已,非常胆怯…… 拒绝、挣扎、热吻、抚摸…… 长泪滔滔,感情的潮水泛滥汹涌…… 而最关键的时刻,却又那样义无反顾,甘心情愿,彻底献出,将自己的少女之花双手奉献给这个成年男子…… 五年,五年。所有的画面,深深地镌在脑海深处,随时都能复现在眼前,也随时可以与成思平再现那一天的所有情形…… 甚至,我们后来多次踏进608室。 还有,即使我已经在江淮,他已经在淞亭,我们都将会在每年的同一天,在608室,纪念着我们的爱情周年。 以我们自己的方式。 现在,我却要宣布终结这一切。 其实,我必须坦然承认,肥硕的工装裤,其实是一种极好的伪装。成思平为我的头部作了极好的伪装,而我则用工装裤伪装了我的头部以下的部分。 完全是为了成思平这个坏蛋作案准备的。 你看看,他要作案,我却要为他提供作案的准备,为他的作案提供最好的条件与最好的空间。 你一会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的心里,哪里会心甘情愿地结束这一切? 成思平一下子就认出了我。 虽然我的外包装与一个女特工的样子差不多,但是,这对成思平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风景。 何况,我是他的女人,而他,有着一种特别的特异功能,从很远,就能用鼻子闻出我的味儿,辨出我的气息。 这是他说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确实,所有的约会,只要我在他十米区域里出现,他就会感受到,并迅速抬起头对着我的方向。哪怕,我躲在人群的背后,哪怕我躲在石兽或者巨大廊柱的背面。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只能说,他就是一头狼,一头标标准准的狼,能迅速地辨识出他的食物与幼兽。 我多可怜。 我一直就是被这头狼所狼视、狼顾着的。 然而,我却不由自主地、身不由己地、心甘情愿地喜欢这头狼。 他很自然地牵住了我的手。我们一起走进了幸福蓝海。是的,我们走进了幸福蓝海,走进了幸福蓝海的深处,走进了幸福蓝海为我们准备的暧昧的黑暗地带。前面几排,都是普通的座位,但是,看电影的人稀稀落落地,非常稀少。 后面几排,是情侣包间。 情侣包间颇像一个小小的蒙古包,零星地散落在电影院的最后几排座位之间。一个个情侣包间,相隔得比较远。你如果不仔细察看,你是看不出它们的暗影的。 这样的电影院,也是煞费了几番心思,才打出了这样的光线效果。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有加。 第一卷 初恋 第4章 在003号情侣包间 成思平牵着我的手,越过了一个个座位,越过了一排排座位。 我能感受到他手里血脉在突突突地流动、跳动。我也能感受到他手心里有了些湿润与黏稠的汗液,这些汗液很快与我手中的汗液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了。 这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男人。 这是一个我生命中的男人。 但是,现在,我却觉得有点陌生。陌生感是突然而至,而且一下子蔓延得全身到处都是似的。 我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却握得太紧了。 他还没有感觉到我现在对他突然有了一种陌生感。但我却感觉到成思平有点紧张。都紧张得不像他了,都紧张得像当年我十七岁的样子了。对的,他都紧张成十七岁的男孩子一样了。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原来,他也有这样的尴尬时光,原来,他有时候也会这么窘与冏。 我还以为你就一直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一直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不败战将的。原来,也会有银样蜡枪头的时辰。 我得意而害羞地笑了,随着他一起,走进了我们的情侣包间。 那种陌生感,转而产生的竟然是一种害羞的感觉。这有点不像我了。我什么时候会在成思平面前害羞过的?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 这还是我说的话。 是那一天在我们大学城那里的往昔时光的宾馆。我说,我们就这样,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啊! 那一天,成思平好像突然之间有点便秘。他非常难受地坐在马桶上。洗手间的门当然是关上了,他担心我看到他的窘态,也担心我闻到那不太好的气味。可是,我觉得这又有什么呢?何况,他还抽着烟,是想用烟味赶走那种味儿,这一来,又哪里还会有那种味儿,早就没有了。 我竟然是喜欢烟味儿的。我也喜欢抽上几口摩尔。现在,不抽摩尔了,抽中华,抽黄金叶,都是我的喜欢,都是我的最爱。 我就坐在洗手间的门口,我拿了条浴巾垫在屁股底下,然后,我双手托腮,“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照着成思平。这是成思平对我的描述。他一直说我就是一个大眼睛女孩儿。他喜欢我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喜欢这双忽闪忽闪地大眼睛罩着、照着。 我被成思平牵着手,初恋的感觉突然而至了。 天,还是像当年的那个感觉,只要拥有爱情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圣殿,就是天堂。 看看,我们又走进圣殿了,我们又走进天堂了。 我们走进003号情侣包间。 这个情侣包间的头顶上,正好是放映室。强光打出去的时候,你如果回过头看,只能看到放映室的小窗口打出来的强光。这样的强光,恰到好处地形成了灯下黑的状况,让你无法看到下面会有这样一个情侣包间。而如果这个情侣包间里有一些哪怕出格的动静,你也只会以为是上面的放映室里的动静。 我们就这样在这样一个奢侈的时间与奢侈的空间,进行着我们的爱情分手仪式。 我们开始谈判了。 然而,我们的谈判是那样的别致,一进入包间,甫一坐定,成思平直接将我拥入了他的怀里。再接着,他便满怀柔情地爱抚着我。 我们又吻在一起了。 说实话,我享受这样的爱抚,享受这样被他拥有的方式,享受他的唇吻。 我享受他的怀抱。我知道他喜欢我小鸟依人的情状,我则贪恋他怀抱的宽大、宽阔,就像一张床一样。倚在这样的怀里,一个女孩子,会特别安定、安心,会有特别强大的安全感与舒泰感。 我的喘息立即短促起来。也就是说,我的喘息一下子把我给出卖了。那喘息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告诉了这个叫成思平的男人,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其实有多么爱他。 当然,成思平的喘息同样出卖了他自己。 他不顾一切地拥吻着我,接下来,他的手,便再也不顾一切地想卸下我身上的一切。 看到了吧,这个混蛋,还是那么猴急,那么急躁,那么野蛮…… 都不顾及现在是我们的分手礼了。哪里还能这样呢? 但我就是喜欢他的这一手。因为,他虽然没有那种独特的前奏,没有过门的旋律,没有渐入佳境前的和风细雨。统统这些小女人喜欢的玩艺儿,他都没有。但他能将这样的疾风暴雨持续成一台大戏。而我,偏偏就是对这样的大戏有着渴想,有着焦渴,有着巴望。就像干裂的久旱的土地盼望着一场透雨一样。 成思平的喘息粗壮而沉重,近乎于低吼了。他温热的鼻息与温软、湿润的嘴唇,像是在寻觅什么似的到处游走。我快撑不住了。我半眯着眼,粗重的喘息声从我嘴里泛出来时,我自己也无法顾及了。我很厚颜,我很无耻。我再一次沉醉在成思平那独特的只有我能辨认的唇吻与爱抚之中。 很快,我感觉到我的衣服,也就是那肥硕的工装裤,被成思平褪下来了。 黑暗中,我的脸燥热起来。因为,今天,我再一次真空上阵了。我的T恤里,没有穿小衣,我的工装裤里,也是空空荡荡。 我为自己感到害羞。但这样的害羞感很快也就消逝了。因为,今天,我再一次大胆地真空上阵了,是为了这场仪式。 我必须让我的仪式特别而感人。至少,我必须要让这样的仪式被成思平牢牢记住。 我得让他知道,思平,我就这样给你了。我就这样,再一次以你所想象不到的方式给你了。 而且是在分手礼上。 因此,你必须牢牢记着我。 我没有那么容易地让你走出我的世界。我得让你即使想要走出,内心也要有诸多不甘、不舍、不忍。 别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就算是一个小女人,我有我小女人的方法,让你欲舍难弃,让你刻骨铭心。永远刻骨铭心。 既然好了一场,既然与你这个家伙有了这一场旷日持久的爱情大戏,我就得让你明白,这样的爱情,你就必须刻骨铭心地给我记着。 我就只有一个目的:只要你想要拥有别的女人,你睁着眼也好,闭着眼也罢,你的脑海里、沟回里,必须全是我的影子,全是我的形象。 别以为我不懂,我懂得的。你们男人,我是懂得的。倒是我们女人,你们男人有几个懂?我问你,成思平,你懂得一个女孩子的心吗? 别拿女人心海底针来搪塞我。你本来就没有想要弄懂我。都跟你好了这么多年了,除了做那事情一头的劲,其他事情,你上过心吗?给你一个美国你也不要,真是,人家小布什和奥巴马,那么稀罕你,要给你一张绿卡,让我转交给你,你都拒绝了。你还有心吗? 那好吧,我就这样方式来对付你。 我就以这样的方式算计你了,我伏击了你,灼伤了你,让我就这样成为你爱情的事后性记忆,让你无法走出我的爱情的伏击战与歼灭战。 你引爆了一个小女孩子身体上的全部爽点,好吧,我也要引爆你一个男人关于情爱、关于欢娱的全部记忆,让我的爽点,成为你指尖的记忆、手心的记忆、嘴唇的记忆、王旗的记忆、权杖的记忆。我用我的爽点,筑成了你记忆的城堡,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我要你把这些记忆全都深深地镌刻进你的脑际与灵识之中。 我就是要告诉你,无论你有没有过其他女孩子,也无论你是不是有妇之夫,我,就是你的女王,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就是来追索你的。你无法逃脱。 无论你今后会不会有其他女孩子,无论你今后是不是还要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爱情的疯狂体验,我也要让你走不出关于我的记忆。 我就是要让你只要一接触到枕头,就会想到我这个曾与你同床共枕、交魂夺魄的女孩子。 我不需要耍弄更高明的手段。 不是吗?五年前,不,四年前,其实也是这样,你应该记得。那一次,那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同样是这样真空包装着自己,也是真空上阵为自己出演爱情的激情戏码。你一定记得。 对的,我就是要你记得。我就是要你怎么也忘不了我。 像是回应我似的,他轻哼了一声。我听出来了,他是在喊着“惟静,我真的来了”,是的,和四年前一样,他是这样一边低低地喊叫着,一边缓慢地打开了我的潮水的闸门…… 现在,不必像四年前那样缓慢,因为,我感情的潮水已汹涌澎湃、横流泛滥了。 四年前,我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青涩小丫头,只知道害羞,只知道害怕。而成思平,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黄毛丫头。 我是后来才想起来的,那就是在他的经验中,还没有出现过十八岁的黄毛丫头。这已经足够让他刻骨铭心的了。 但是,这个混蛋,这个混蛋啊!我还是让他占了大便宜了。 他得到了一个大便宜了。你想啊,他得着了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他还不是得了大便宜吗?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四年前,我需要你慢慢地导引,现在,我只需要你的疯狂投入。 因为,我也疯了。 但我需要比我更疯狂的投入,只有这样,你才越是难以走出我为你筑就的欢爱的世界。 我的泪也出来了。是的,我那泛滥的情感,就如同我的眼泪一样,满溢出来,而且涌动不息。 ……满溢出来,而且涌动不息。 所有的潮水,都在涌动不息。 包括我的眼泪,也是我的潮水。 第一卷 初恋 第5章 我被宠成王后 还有一次,我记得,是在江淮,不是在溱湖。在江淮,就是在那个我们大学城附近叫做“往昔时光”的小宾馆里,在那间大床房里。 不争气的我,竟然在全身潮水涌动的时候,哭出了声音。而且,一下子,就没有个收场的意思。我真的不知道,那一天,我为什么那么不争气的,在我们疯狂的过程中,我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汹涌澎湃,不可阻挡。 我承认,那时候,全身的快意,都被这个叫成思平的男人调动起来了,我真的被他带入到了云层之中,也像被她拥着在过山车里一样,兴奋、紧张、狂喜,一切都扎到了心灵的最深处。一种大痛快,大快乐,疯癫一样缠绕着我,把我裹在其中。我既像被窒息在大海深处一样,又像在大海的深处畅快地呼吸、快乐地游来游去的鲸鱼…… 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有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情形,在我与他的相处过程中,竟然常常出现。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能让我如此疯狂起来,能让我全身心的投入,能让我全身的快意像味蕾一样绽放,能让我在不断的喘息与惊叫中,完全忘记自己,不,是完全不要自己了。 更要命的是,这时候,他竟然柔情万种了。 你说,这是不是要人命的事,他在雄风猎猎的同时,竟然还能做到柔情万种。 他说,他看到我的睫毛湿润润的,看到了我的泪汪在脸上,像小湖泊一样。他说,他于是非常伤感起来,内心有了太多的不忍,于是,他便忍不住地俯下了身子去吻掉我睫毛上的眼泪。 我在泪眼中看到他壮硕而白晰的伟岸身躯,看到了他凌厉却又柔和的面庞,他的肱二头肌…… 就在那一次,偶尔间的惊鸿一瞥,我还看到他壮硕、坚挺的权杖,那柄权杖一不小心地滑落出来,昂着头,光亮触目。随后,那权杖又立即撞击到花丛之中,迅速,精准,有力,凝重…… 在他的权杖滑落的那一刻,我全身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充满了焦渴与渴盼,恨不能整个地把他锁住,紧紧地锁住…… 而在权杖撞击到花丛之中时,我又被那种钝击激发出了全部的疯狂。 可是,被他强硬地压在下面,无可措手,无可如何,无可奈何,只能不断地挺起复又落下,双腿无望地蹭蹬着,双手无望地抓挠着…… 我又一次极不争气了,快乐得像要晕了一样,气短、眩晕、激动、兴奋、痉挛。 现在也是这样,我晕了,我的呼吸更其短促了,我又快活得痉挛难止了……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女人,不仅仅是会举白旗投降那么简单,她会疯狂地配合,她会深刻地体味,她会泪流如涌,她会在情感的潮水般袭来时颤栗、痉孪,她还会挣扎,还会惊叫…… 她这时候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对的,就是我说的,她完全不要自己了,她完全把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了。 这个男人说:我的泪,是咸的,还带点甜味。 这个男人说:我的泪,是纯净的,他愿意将它们吮进胸腔,吸进肚里。 他这姿势又一次把我惹哭了。这个坏蛋,这次是用他的舌尖惹我了。 我怎么想象得到他竟然动用了舌尖。 好像灵感骤至一样,他竟然突然之间转移了他的舌尖到了另一个让人快乐、疯狂得简直连命都不要了的地方。 一阵温热就在他的舌尖触碰到我时迅速传布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都似乎被他吹进了温暖,每一个毛孔都兴奋得爽悦、快乐。 那无边的快乐,就这样波涛汹涌一般地攫取了我…… 这么一感动,便更是稀哩哗啦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挡都挡不住了。 他一边吻掉我的泪,一边和以往一样,雄风猎猎,举着他的王旗与权杖,奋勇冲杀。而我,则一边潮水泛滥,像决堤了的河水,一边喜极而泣。对的,是喜极而泣。我那兴奋之至时的冲动之泪,是被他带上了快乐巅峰时的大雨滂沱。 我说,这个大能,他真的是大能啊,他一边不停地冲锋陷阵,一边却能像一个小男孩子样,风情万种地俯下他的伟岸的身子吻去我睫毛上的热泪、复又转移唇吻,吻去那里分泌出的点点珠泪…… 我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 我无法顾及这个世界上什么是羞耻了。 他也无法顾及我的声嘶力竭的叫喊了。 就在那一阵子,我突然感觉到电影院里的所有声音都停下来了,只有我的那一声长长的嘶叫在空旷的电影院里回荡来回荡去。 天啦,这世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这个像王者的男人,一旦风情万种,那女人还能过什么日子? 这个像王者一样的男人,将这一场分手仪式渲染得轰轰烈烈、荡气回肠了。 看到了吧,其实我是被他算计了,我被他伏击而且灼伤了。 从此以后,我哪里还能忘记这样的重要时刻…… 我只能说,这一刻,我真的被他宠成了王后。不,就算是后位,这时候,我也不会去坐。这时候,我不是什么本宫与本尊,这时候,妾身只是妾身,奴家只是奴家,是你的冤家,是你的幼兽,是…… 我说不清了,我只晓得绝对不是本宫。本宫端坐着,凤冠霞帔,仪态万方,母仪天下。 可是,我这时候要什么凤冠霞帔?我要什么仪态万方?我要什么母仪天下? 这时候,我只要一直被他宠,一直被他疼,一直被他的权杖引领着…… 我只要他永远这样,把我融化了,却又把我紧紧地把持在他的手中。 现在,在003号情侣包间里,我就是这样,他一方面要把我融化了似的,一方面却用他的温润而有力的手,把持着我,或者不时地腾出手来,温柔地、狂野地出击…… 连我自己都能偶尔发现,有两具闪耀着光晕的身体,在电影院幽暗的辉光里,像两朵大海里涌动着的黑色波浪一样,一会儿,波峰陡立,一会儿,波谷荡漾,一会儿,人像小船一样被大海的浪涛冲刷着,一会儿,又像在平静的湖中渔人轻松惬意地垂钓…… 我其实有那么点挣扎的,毕竟,我还带着胆怯,担心这时候包间的门会被人突然撞开。但我心甘情愿。如果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不进行一下挣扎,是不可能的。还有,在这样一个情调十足、刺激性俱全的小小的私密空间,不被这个男人狠巴巴地拥有一次,我自己都于心不甘。就算真的被人撞见了,哪怕是被我亲爱的妈妈撞见了,我也心甘情愿。因为,我又一次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有些甜蜜的幸福,其实只属于我。我觉得,妈妈有时候也在嫉妒我。像她那样的女人,可能都没有获得过这样的快乐与幸福。 她知道我已经恋爱了,她试探地问过我他是谁,但我没有告诉他。说实在的,我还担心她来抢走我的白马王子。这样的戏码不是没有上演过。这时候,亲情也敌不过爱情的。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她与我的继父之间,谈不上爱情,只是觉得般配,只是觉得可以湊在一起过日子,可以将我继父的女儿和我安排在一起,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可以与他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我的生父去世了,我母亲的爱情也结束了。我知道的。 但是,这个成天花枝招展的女人,你说,女儿能不防着吗?我都看到过她把成思平那个单位的头儿关在房间里的。你说,这事儿,被做女儿的撞见了,又怎么说? 母亲嫉妒我,这应该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毕竟,哪里是所有女人都能在她的一生中遭遇像成思平这样真正的男人的? 这样一匹野马一样的男人,这样一个壮硕的王者,我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呢? 何况,这是我初恋的结束,我也需要这样一次仪式。 但这件事的后果确实严重了: 我必须要告诉你,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你,这一天以后,我竟然很长时间没有再去想找新的男友,更没有再想着有一次这样的爱的经历。 而003号情侣包间,竟然成了我的王城,成了我的爱情的城堡,也成了我走向下一个男人的巨大的障碍…… 这个王者突然风一样在我的世界里飘忽而过,我又到哪里去寻找这样的王者呢? 你猜对了,我竟然很长时间都沉浸在被这个疯狂的男人入侵我后的感觉之中没有走出来。 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来。 甚至,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这不是我的第一次,这只是我与他交往过程中的偶然的一次。如果有它的特殊性,也只是这一次是分手的仪式。但我也分明知道,成思平这个混蛋,他没有把这个仪式浪费掉,他让这次仪式很好地呼应了我们的开篇,出色地与“往昔时光”中的那一次进行了前呼后应。 当然,这样的高潮迭起的章节,还有很多。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既然,我已经开始将我的状态和盘托出叙述出来,我便会将我们的所有细节,全都给你,呈现给你看,呈现给你御览。 那些天,我就在这种无法走出来的感觉中,百无聊赖地书写着一篇叫做《出来》的小说。你肯定看到了,我就写了一篇小说,叫:出来。 第一卷 初恋 第6章 我完胜张曼玉的花样年华 在那篇《出来》的小说里,我让作品里的女主,也就是那个以我为原型的女孩子走出来了,可是,我自己没有走出来。 《出来》发表了,像我的孩子一样,被一家杂志领了过去。 我拿到样刊的时候,才终于知道文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文学就是写理想的。它就是要把你的理想全部表达出来表现出来。但是,这样的理想,在现实里有没有实现的可能,文学是不去过问的。文学过问的只是抚摸你,只是用一种温情给你慰藉,让你觉着温暖,让你觉着人生充满希望。如果说,宗教是人们的麻醉剂,我则要说,文学是女人的灵药。 不是吗?那一段时间,我就像在潮水里颠簸一样,忽上忽下,全是被成思平整的,整得我很长时间都无法走出来。所以,我赶紧得写一本书,赶快让自己——出来。 我得清空自己,我得把成思平这个狗东西从我的身体里、从我的感觉世界里赶出去,我得让他出来。 但这样的努力,还是落空了。 毕竟,成思平,实在是个中高手,他布局的杰作,你是很难走出来的。 成思平是太懂女人了。他太知道女人需要什么,女人喜欢什么了。 其实,要我说一句话心里话,如果一个女孩子没有遇到成思平,或者没有遇到成思平这样的男人,她真的不能算是真正的女孩子。 一个女孩子,如果没有这样被宠过的经历,你说说,她还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正常的女孩子吗? 成思平这样的男人,是上帝特别眷顾某一个女孩子或女人,然后才赐给她的。成思平这样的人间尤物,并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能享有的。 他只能让少女孩子或女人享有,享用他的激情,享有他的技术,享受他给予你的过程,享受他拥吻你的时光。 每当我看到一些高冷的女孩子,我就替她们觉得可惜。她们啦,是没有享受过人间尤物的女孩子,她们是那种激情远远没有被激发出来并让这一份激情有所着落的人,她们看似高冷美貌,但是,她们内心缺少温暖,缺少安慰。上帝对她们的眷顾,她们没有能及时地抓在手中。 她们,算是白活了。 真的,白瞎了她的大好的青春。 成思平这个家伙,其实也能说是上帝创造的并赐给女人的尤物。 那天与他一起布局的还有王家卫,一个成思平,一个王家卫,他们就这样联手把我给算计了。 那天,幸福蓝海电影院放映的是我和他都非常喜欢的《花样年华》。导演就是王家卫。 你看,他那天把我带到了《花样年华》里了。 我终于明白了,一个王家卫,一个成思平,他们联手了一次,把我玩完了。 你看看,成思平这小子好像是跟王家卫串通了一次,他们两个男人,合起来来,坑了我一把。你看看,他们,一个让 《Yumeji’s Theme》那巴洛克音乐的优雅,不断地在我身边萦绕着,飘过来,荡过去。那种独有的感伤情调,让我一下子像掉在一片大海里一样,无法浮出水面。只要我试图探出头来,王家卫便用一个优雅的浪花,又把我打到海面以下。我刚刚试图在海底下做一个深呼吸,他又用重金属的打击,把我拖出海面,狠狠地砸向那涌起的浪涛之上。而另一个家伙,就是成思平,他就在这样的优雅的旋律中,一次又一次把我摁倒水下的潜流之中,他用他那种独有的手法,一次次地深入浅出,一次次地左冲右突,一次次发起猛烈的冲击,像潮水一样,一会儿把我吞噬掉,一会儿把我吐出来。 这哪里是什么分手的仪式? 这是哪门子的分手仪式。 这分明是一次合谋,是一次阴谋与爱情的合作,是一次伏击战。 我溃不成军了。 王家卫,成思平,他们调动了差不多一个军团的力量,只包围了我一个人,只把我包围在中心。任我如何左冲右突,我都无法形成突围。 我不要活了。这日子,还怎么活?这事儿,还怎么弄?你说说,面对一个军团的战斗力,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又能怎么样?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我设计得非常完美的爱情分手仪式,就这样被这两个家伙搅局了,他们把这盛大而美好的仪式给搅黄了。 我曾铁了心地认定,此日之后,再无成思平。 可是,现在看来,此日之后再无成思平,只是一厢情愿。 就算再无成思平,成思平的影子,你再也逃不脱了。不,是我再也无法逃脱了。这个坏蛋,这个坏家伙,你怎么能逃得脱呢? 我承认,那一天,我流泪了。我幸福得流泪了。《花样年华》絮絮叨叨个没有完没了,在讲着周慕云和苏丽珍的花样年华,成思平哩,也是在《Yumeji’s Theme》那巴洛克音乐的旋律中不止不休,还像过去一样,举着他的王旗,挥舞着他的权杖,冲锋陷阵,马踏连营,一会儿呼啸而来,一会儿呼啸而过。 我哪里还能扛得住?我哪里还能吃得住。我不要我自己了,我把自己给扔出去了,我就把自己给这两个狗东西了,他们一个叫王家卫,一个叫成思平。 我得承认,事到如今,我只得承认,爱情其实就是一场战争,一场没有胜负的战争,一场双方全是全力出击却最终都是赢家又都是输家的战争。 我认输了。我举白旗了。 我不是输在了爱情的战场上,我是输给了一种铁律,一种规则:如果没有激情绽放,要爱情做什么?如果爱情中没有激情绽放,这还能算哪门子爱情? 这就是说,我还是赢了。 就算是分手,我也必须要有这样的激情绽放。 你们狠,你们这两个混蛋,一个叫王家卫,一个叫成思平,我认了,我认得你们了。你们狠! 是男人。 男人都是狠主子。你看出来了吧?不是狠主子,又怎么是男人? 我也得让你觉得我也是狠的。至少,我是赢了。 但我觉得我完胜了张曼玉,成思平完胜了梁朝伟。 银幕上王家卫调动梁朝伟和张曼玉这两个全世界都差不多都认识的人,一个是成功男人,一个是成功女人,他们化身为周慕云和苏丽珍,在用小动作谈恋爱,在用目光谈恋爱。 坦率说,我不喜欢他们这种恋爱的方法。这哪里是什么谈恋爱? 他们哪里有我跟思平这样来得激烈而激越? 他们在做什么?我们后来都没有心思去管了。再后来,周慕云发现了妻子和陈先生有一腿了,这本来是很吊人胃口的情感戏,我们也没有过问。我们只是借助于他们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低徊音乐,在我们的花样年华里缠绵、纠缠、缱绻。 是的,在我们的花样年华里,我们进行着爱情的冲浪,我们,不负爱情,不负光阴。 我们一直在胶着状态中,一直在对峙状态中。我们一个在猛打猛冲,一个在负隅顽抗;一个在躲躲闪闪,一个在拼命追索。是的,我们都是在吞噬对方,又都觉得,我们还没有真正拥有对方,于是,我们拼命地组织力量,重新进行一轮新的攻击。 我们有一刹那间觉得天地曾不能以一瞬。接着,我们又突然觉得此恨绵绵无绝期。 上邪,我欲与君长相思。 郎君啊,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爱人啊,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圆了又缺,月缺了又圆。我密密地加圈,你段密密地知我意。还有那数不尽的相思,将一路圈儿画到底…… 我的心中突然就泛起了这些感动了我无数次的爱情诗句。你听听,贾宝玉唱的,也是我在唱着: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瞧不尽镜里花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 啊……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还有白居易,这个坏老头,把郎情妾意也全都说了。听他低吟: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这才是爱情。这才是爱情的应有之义。 有爱,就得大胆说出来。 是爱,就得大胆做出来。 像梁朝伟和张曼玉,这算什么吗? 对于正在徜徉在爱情世界中的男人和女孩子来说,就应该像我跟成思平这样,每走一步,都叫惊心动魄,每一次向远方迈出一步,都是魂牵梦萦。 瞧瞧,我们有了默契,我们相互拥吻着,我们相互偎依着,我们在努力把这样的时光拉长,不,我们努力在让时间在我们的爱情世界里停止。 后来,我们都流泪了。我们的泪,流到了自己的嘴里,也流到了对方的嘴里。 所以,我们已经不想其他了。 直到我们的情爱趋向尾声时,我们才明白,我们是在进行着爱情的分手礼。我们这是在分手时刻,我们在上演我们的分手戏,我们在施行我们的分手礼。 周慕云在柬埔寨的吴哥窟对着树洞述说内心隐秘时,我真想放声大哭:我和成思平,我的初恋,注定要被我封闭进一个树洞里了。 然而,我就是那种幻觉:他并没有离开,还在我的情感世界里激情洋溢,而我的情感的潮水,仍然一直在涌动不止…… 他的手,和过去一样,温热,带有点微湿的汗液,就像要穿透我似的,穿过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攫取着、把持着我的手…… 我知道,我真的喜欢他这样,喜欢就这样被他穿透、攫取、把持,就像一条小船,我喜欢被他这样的船夫掌控着、驾驭着…… 第一卷 初恋 第7章 春梦了无痕 风暴止息了。 我静静地卧在思平的怀里,小鸟依人了。 思平揽着我。 他流了太多的汗。汗液从他的身上流下来,不,汗液是像涌泉一样往外涌出来的。 我看见那汗液在思平洁白的皮肤上流淌,像一条条小瀑布一样,不是往外流,而是往外穿出一样。 我朝他身上抚摸过去,天啦,全是水,全是汗。 便突然想起了我的泪,我的像小湖泊汪在脸上的泪。便问他: “思平,那天,你看到我的眼泪时,想到了什么?那时候,你害怕吗?你惊慌吗?” 我知道他不会惊慌,甚至连紧张的状态也不会有。但是,我还是喜欢他哄一哄我,骗一骗我,说他惊慌了,说他紧张了,说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这丫头怎么就突然泪流满面了。 果真,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流泪。” “为什么?” “你跟我说过的,你不可能想你的爸爸,你的爸爸只是继父。你也不可能想你的生父。你说过,你生父去世时你还很小,你对生父的印象还没有建立起来。而且,你对你的生父还有着深深的埋怨。你更不可能思念你的母亲,因为我知道,你恨你母亲。” 我一下子没有了意绪。 他对我是太熟了。他知道我的一切。 但我还是不紧不慢地、幽怨地问道:“那你知道我究竟为什么流泪吗?” “知道,中国有一个词语,喜极而泣。” 这个坏家伙,破坏了所有的诗意,打碎了一个女孩子心头所有的碎碎念。这都成了什么了吗? 太没有意思了。 成思平,你不能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不能说一句“女人心海底针”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洞透、洞悉、洞察一个女孩子的心?你不能装成你不懂得女孩子的心,你难道不可以哄我一哄,就说自己没法捉摸一个女孩子的心吗? 一点含蓄都没有了。 一点儿诗意都没有了。 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脚,把他踹出这003号情侣包厢。 可是,我又知道,成思平其实说得没错,我确实就是因为喜极而泣才泪水滂沱的。我是喜极而泣,是因为被抛掷到快乐的极顶才不由自主、无法控制而泪浪滔滔的。 人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照理,成思平回答正确,我应该是开心的。但是,他回答正确了,我却一点儿开心不起来。 我百无聊赖。 后来,我便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 我端详着他。 我在想,就是这个男人,吸引了我,然后,我们一步步走近,直至相融,接着,便是一场又一场爱情的捉对厮杀,谁也离不开谁了。 我知道,他这些年,心里根本就没有了柯亚蕾。 他在我的爱情王城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摧枯拉朽,马踏连营。哪里还能想到城外的柯亚蕾呢? 像是回应我似的,他也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 大战过后,我们都要休息,都要休整。因为,说不定,这个家伙还要再鼓雄风,重上战场。 思平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不断地在我身上游走。偶尔,他会低下头,吻住我…… 这时候,是风暴过去后的晴天丽日,小河潺潺,鸟语花香。我们现在完全打开了自己,就这样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对方的视线。 我们都享受着这样的宁静。是的,非常安静,非常温馨。 是后来我玩心大炽了。我突然想要恶作剧了。 我趁着思平没有注意的当儿,突然低下头,吻向了他。接着,我的唇吻里,便整个地是他了;我的嘴里,我的喉咙里,也全都是他涌动的气息…… 思平显然没有想到我有这一手。我也没有想到,今天的谈判中会有这一个项目。我是突发奇想,我是灵感骤至。 我突然想要耍弄一番成思平,不能总是让他占有着绝对的主动。 我感到了成思平的律动,我感受到了他的血管里,血液突然又涌动起来,呼啸而至。那钱塘江大潮一般的震天吼地的滚滚浪潮扑面而来。 果真,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思平已经把我摆平、放倒,然后,他的王旗再一次雄风猎猎。 可以想象,我再一次败将下来,兵败如山倒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真的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年了,我一直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在这里。这成思平的能量,在他的身体内究竟蕴畜了多少呢?他为什么总是能一次次地发起进攻与冲锋呢? 其实,这还是我的蓄意。我必须要梅开二度,我必须要再奏凯歌,我必须要有第二次的陷落与坍塌。 我也喜欢这样,我也好这一口。 所以,今天,我不可能让这场谈判就这样草草收兵,不可能就这样一次性完成。 我今天必须得胜回朝,而不是让成思平鸣金收兵。没有这样的好事。 那么多次,在溱湖,在江淮,在我们所约定的各个小宾馆、大酒店,每一次,都是我们今夜无眠的辉煌时刻,每一次,我们都通宵达旦地劳作、拼搏,进行着刺刀见红的短兵相接。 对,都是他得胜还朝,都是他春风得意,都是他鸣锣收兵后一日看遍长安花、醉春风中马蹄急。 当然,接下来,就是他沉沉地酣睡。打着很响的呼噜。 而我,更多的时候,就在这样的呼噜里,泛着一个小女人的心思如潮。 至于每一次送别他,都是我泪浪滔滔,内心不忍分别。可是,他却是毅然决然,挥手自兹去,把我一个人留在站台上。 自君去后,首如飞蓬。 然后,就是长夜漫漫,道阻且长,夜未央,泪空流。 而想要寻回一点点爱的痕迹,却似乎一点儿也寻不见。 有一次,我不甘心,没有立即退房。我一个人,静静地回到刚刚欢爱过的场所,想要寻得一点他留下的痕迹与气息,然而,却真的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了。 那时候,我真的懂了,懂得了那些古代的艳词丽句中浓浓的情愁。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不思量,自难忘。但却是什么也没有。 秋鸿来有信,春梦了无痕。 我终于发现,就是这个成思平,把爱情所有的美好,纯粹地变成这一次又一次的肉搏战,纯粹地变成这一次又一次的短兵相接和无休无止的擦枪走火。 而一次一次的短兵相接之后,一次又一次的近身搏战之后,却又是无尽的空虚。 再后来,我们就只有用电话填满相思。我们在电话里诉说,在电话里欢爱,在电话里借助于电流进行着我们的欢爱与交流。 可是,有一次,我终于听到他在电话那边的哈欠声。 我的心猛地一格登,我明白了,这份诗意的爱情,终于到了终局的时候了。 想到这些时,我内心坚定了许多。必须分手了,再说,我也想要尝试一下,我们的这份爱情中还有没有其他内容。 我是要看一看,爱情里,可不可以掺杂进其他的东西,譬如,厌倦、倦怠、厌弃、放弃、放手。 不是还有一首歌吗?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放手让他天长地久。 想到了这一点,我便突然推开了他。 他一个错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看见他的权杖还非常可笑地盛气凌人地昂着头,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地笑了,说:“成思平,你除了会冲锋陷阵,你还会什么?你知道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需要你的什么吗?” 我心里是有点来气的,你不就是只喜欢吞噬幼兽一样地把一个小姑娘摆平、放倒,然后,让昆山玉碎凤凰叫,让芙蓉泣露香兰笑? 现在,凤凰不会为你叫了,芙蓉也不再为你泣露了。统统见鬼去吧! 看着他不解的神色,我第一次窃喜:死相样子,我就是要你失败一次,就是要你真正失败一次。凭什么总是让你呼啸着带动千军万马来包围我,不允许我找到你的一个缝隙给出狠命一击呢? “静静,你今天这是怎么啦?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好了,我们今天好好地玩一会儿,然后,我们静静地分手,走向茫茫人海,然后,各奔西东。如果想要相见,必须是两个人同时想要相见,并且……” “不了,我现在不这样想了。就这样。我喜欢这样。我总得要看你失败一次。不能总让你得意。你不是强大吗?你不是所向披靡吗?你不是所向无敌吗?你再发动一次冲锋试试,看看还有没有哪一个女人给你一座爱情的城池让你马踏连营,还有没有人在她的爱情的城堡里向你举起白旗。” 看看,现在,我就让你无法得胜凯旋。 “行。这就非常好了。我们签字吧!谈判到此结束。” “可是,你还没有处理好。会怀孕的。” “不需要你操心。” “你会不小心怀上孩子的。” “也不需要你操心。真的生了一个你成思平的野种,我会把他抚养长大。如果没有,算我的造化。” “可你这算是什么?不是说好了,马上,我们出去后,再来一次烛光晚餐的吗?我都选好了地点,我都订了餐了。” “不需要了。没有必要了。我得走了。对了,记住,以后不要来江淮找我。你,滚回你的淞亭去。江淮,不欢迎你。” “你这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马上,我们还有另一场谈判的?” “没有了,那件事,我电话通知你。通知你后,我的电话就注销了,你就不要再联系我了。什么时候通知你,我说了算。你不准换号码。听到没有。” “静静,你这是,真的要结束我们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吗?” “你好意思说是爱情长跑。你的爱情全给了柯亚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来都是柯亚蕾的人。我们结束的不是爱情,我们结束的,只是肉搏战。” “你说什么?” 没有等成思平反应过来,我迅速地穿上衣服,冲出了003号情侣包间。 第一卷 初恋 第8章 偷了这男人的…… 我是冲出幸福蓝海影剧院的。 我们,我和成思平,就真的分手了——从此萧郎是路人。 跨出这电影院,我们就是路人了。真的就是路人了,真的就是路人了! 再有多少不甘,再有多少不舍,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过去的那么多欢爱,那么多情爱,那么多浓情蜜 我知道,不这样不行的。不能拖泥带水,要叽哩嘎啦的,要斩钉截铁。不然,拖拖拉拉,会没完没了的。你看看成思平,他伏在你的身上,贪婪得无休无止,有个完吗?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贪婪?我倒要看一看。 一身白肉,现在想起来,有点想吐了。 这个男人怎么好意思的,他怎么好意思把一身白肉长在身上的。这身白肉也应该长在我身上才对啊。 而且还那么有弹性。 这让人怎么过日子啊!你就不能再黑一点吗?偏偏让我却是这么黑,都成小黑驴了。 我得承认,我就是从小被人称为小黑驴的。一个女孩子,如果黑成这样,简直是灾难。 幸好,本尊这颜值还是有点担当的。幸好,女大十八变的时候,本尊真的丑小鸭变白天鹅了。 不然,怎么见人啊! 而且,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成思平说。 初恋,这场五年的初恋,暗无天日的初恋,不能见阳光的初恋,与柯亚蕾的男人的这场激情相遇,就这样结束了。 不结束又能怎么的?他说到底是柯亚蕾的男人。我都暗示过很多次,我们可以结婚,我要嫁给你。但是,他总是说柯亚蕾太可怜了,柯亚蕾会非常可怜,成晓磊也会非常可怜,把我推得远远的。 他有妻子,他有儿子。 他当然不愿意跟我跟结婚。 我真的想不到,我当初怎么那么昏了头,那么冲动,就一门心思要与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 可是,那一年,我从十六岁的花季,走向十七岁的花季,怎么挡得住这个家伙所带来的诱惑,我怎么挡得了他那帅气男人身上的高雅气质。 还有,我们班上那一班女生,你看看,都疯成什么样子了。他竟然疯魔了那么多女高中生的心。 你看看,她们一个个都疯了一样的,写信、抛媚眼、动手动脚,什么手法都使出来了,甚至就在教室门口,装着一下子绊倒了,怎么就正好倒在他的怀里了?男生嘘成那样了,都一点儿不脸红。 还有,那个叫刘丽娜的骚疙瘩子,干脆就拦路抢劫了,竟然在教室门口就拦腰抱住了他,说:“求求你,喜欢我,我可是班上最小的最可怜的最被人欺负的小女生,你得帮帮我。”你看看,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了。不就是要得到这个叫成思平男人的垂青吗?不就是想得到成思平这个男人的独宠吗?没门!她们一点儿也没有想到,我是在看到这个男人第一眼时,就发了誓了,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们谁也抢不走。 老娘我容易吗?为了他,写了那么多信,为了他,读了那么多他的作品,为了他,我甚至动了高科技产品。 你想想吧,那时候,哪有女高中生使用寻呼机的?但是,为了他,为了得到他,我竟然买了一架中文寻呼BP机。 我千方百计找到了他的中文BP机号码,我拿到了一张他的名片。 我必须承认,那张名片是我偷得来的。 现在,我必须坦白了,成思平这个男人,成思平这个成年男子,其实那时候是我们青龙中学的语文老师。 而且,是我在读高一时的老师。 而且,我还是他的语文科代表。 一场持续了五年的标标准准的师生恋。持续了我全部的高中时代。呵,不,第一学期这个家伙还没有到青龙中学,这个成思平,是在第二学期,在三月末来到我们这个叫临近溱湖城的青龙小镇的。 说起来,都让人不相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我因为是他的语文科代表,所以,我是可以出入于他的办公室的。 那一天,我去送作业本,高一语文组的办公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但门是敞着的。 我将作业本放到了成思平的办公桌上,我就准备走人了。可是,当我转身想要走的时候,我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我想探测一下这个男人的抽屉。 在我的想象里,这个男人,你既然那么学富五车,你既然那么知识渊博,你既然那么口惹悬河、滔滔不绝,你就应该是一个读了很多书的人,而且,你所经过的地方,都应该留有你的书香,是不是? 所以,你的办公桌子上,应该有码得成堆成堆的书,书堆旁应该是一个笔筒,笔筒里应该有很多笔。笔筒旁应该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各种各样的笔记本。这才显示出你有学问,是不是? 一个有学问的人,就必须是这样的。你说是不是?你看看,连我们觉得整个一个农民的李学明,他的桌子还堆着很多书哩,你瞧瞧,还有大部头的砖头一样厚的书。 高中老师啊!怎么说都得像个做学问的。你说是不是? 可是,他成思平倒好,桌子上空空荡荡。这怎么好意思的? 那好,现在,我就要看一看,你的抽屉里,到底装了啥。 几个抽屉和那个抽斗,竟然都没有上锁。我轻易地打开了他中间的抽屉。 天啦,空空荡荡的抽屉里,竟然只有一本书,反扣着,是一本叫作《佩罗德·巴拉莫》的书,我迅速地看了一下作者,是一个墨西哥的什么人。我轻轻地把这一个抽屉合上,又打开他右手的抽屉,嗯,不错,收获颇丰,竟然有两本书,上面的一本是《大教堂》,下面的一本题目太长了,叫《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这个书名有点怪,这个书名也有点长。是不是?哪里带有这么长的书名的?叫人怎么记啊?作者是个美国人。 都是我从没有听说过的书。 我有点失望,这个来到我们青龙中学不多久的成思平,你看看,他随身带着的,都是这样的书,是我们搞不懂的书。 而且还都是外国人的。 但是,你不觉得,这又让我特别兴奋吗?这个人阅读的书,已经不是一般人所能猜透所能看得懂的了。 他如果还在读什么鲁迅的小说,巴金的小说,那倒反而让我失望。特别是巴金那老头子,写的书是个什么样子啊?整个是在抄袭《红楼梦》。怎么好意思的。 就是看什么钱钟书啊、沈从文啊也不行,你这又是赶什么时髦?谁不知道这几个人的书现在又被人捞起来了?你也来凑这份热闹?你又算什么呢? 可是,他读这几个外国人写的书,我又特别失落。你就是读什么《百年孤独》也好啊,再不,你就读《喧哗与骚动》,或者,读黑格尔、叔本华、尼采,我也服气。可是,你看看,你竟然不把这些人的书磊在你的办公桌上装扮有学问的人。真丢人!这还要我教你吗? 当然,我到底是心虚了,气短了。因为,我没有弄明白这几本书。 这几本书究竟是什么样的书呢?我决定在周末的时候,去一趟溱湖城,去一趟新华书店。 就在我想要关上抽屉的时候,我一眼瞥见底下那本书里夹着一张书签,一张用名片做的书签。我迅速地抽出来,一看,哇,竟然是成思平的名片。 我不由分说,抽了出来,藏在了怀里,然后,迅速地逃了出来。 我跑出办公室的时候,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便又冲到了楼梯口。我根本不知道,刚刚撞着的人,竟然就是成思平。我是到了楼下时,才看见成思平站在走廊上,扶着栏杆,冲我喊道:“喂,程惟静,你慌什么慌?是偷了东西吗?” 我的脸腾地红了。是啊,我偷了他的东西了,我偷了这个男人的一张名片。可是,名片不就是用来送人的吗?这算不上偷吧?我只是替你发出去一张名片,不是吗? 我有点后悔,早知道是成思平,当时撞上去时,我应该合理地抱一下他。这可是多少女孩子想要做的事啊!那个刘丽娜不就做了吗?做得那样大胆而自然。丫头们,你们就后悔去吧!你看看,刘丽娜那一副得意的样子。 你看看,上帝赐给我的大好机会,我竟然白白地错过了。 对了,到了这个时候,我得告诉你,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到我们青龙中学,才一两个月的时间。 他是3月份突然来到我们青龙中学的,他来了后,其实没有一下子就来做我们的老师。我后来听他讲了,青龙中学先是用足了两周时间,谈论他这个从白莲突然中途调动的人;再接着,是语文组的人,做了一周李学明的动员工作,请他松手放掉一个班让成思平来教。 “你李学明也是语文组的副组长,你应该高风格,高格调,你总不能让一个新来的老师连上讲台的机会也没有吧?” “我们青龙中学与白莲中学是没有可比性的。白莲中学做得出这样的事,我们青龙中学怎么能做呢?” “是啊,人家是人才,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人家是能跳出去的人。现在又回来了,是人家给你溱湖教育部门面子,否则,人家真的不回来,还要把老婆带走。我倒要看看,你溱湖流失了两个公办教师,你以后还怎么管得住老师队伍。” 但是,也有人话是反过来说的:“他在白莲中学没法子教书了,难道我们青龙中学还不如白莲中学,反而倒要让他教书?” “你成思平是人才,可是为什么不在外面继续混下去?为什么还要回来?白莲中学的人不让班级给你,你就铁定了青龙中学的人会留个班级给你教?” 沸沸扬扬地,闹了一阵子,最终,李学明把我们这个班放手了。 这个李学明,大胡子,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早就想嘘他滚蛋了。刚巧这时候,来了这个成思平,一下子取代了他,班上同学全都鬼叫了起来:“乌拉——乌拉——” 第一卷 初恋 第9章 他把我们点燃了 我当然也跟着兴奋。毕竟,李学明那个家伙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个农民,不管一句什么话,都要分成两三段,打五六个顿才能讲完。真要命。他说话的人不急,听的人都急出尿来了。 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站在高一语文的课堂上的,真怀疑当年他考大学是找枪手帮他代笔的。 而且,真的是一个农民的样子,胡子拉茬的,一身又旧又脏的衣服,看不出半点老师的样子。你好歹也是个大学毕业生,你好歹也是在这最靠近溱湖城的青龙镇的地头上混好不好?可是,你看看,他哪里能与人家成思平相比。人家成思平,你看看,才一句话,就把他甩下去几条大街了。 成思平来上了第一节课,这第一节课刚下,“乌拉——乌拉——”声更是响彻了校园。连校长都觉得非常好奇,这个高一(6)班疯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新换的这个语文老师,把他们点燃了。不,是把我们点燃了。 看到了吧,我们这个高一(6)班,真的能作。 你听,“乌拉——乌拉——”声过了,又是更来神的两句: “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啊!” “上天有时候真的会掉下馅饼啊!” 这其实就是这个叫成思平的语文老师的话。 这个叫成思平的家伙,上课是那么地不正经,你看看,他第一节课来我们班上课,大家突然发现,这个帅气的阳光男人,颜值不用说了,远超了李学明那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举止言谈,那更是一绝,你看他,出口成章,滔滔不绝,口齿清晰,中气十足。偏偏还有了演讲家的派头。那一口普通话,更是把李学明这个农民甩到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家都不认识了。 你看看,他就几句话,还没有来得说完,全班就整个地疯狂鼓掌。 掌声终于停下来,可是,这个家伙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来了句:“大家是不是觉得,我,成思平先生,对你们而言,是上天赐给你们的礼物?” “没错。”下面一条声地响了起来。 “呵,那也就是说,有时候,上天有时候真的会掉下馅饼?” “是的。”下面又是一条声地响起来。 “那好吧,下面,我们得真正进入课文了,不然,这个礼物,这个馅饼,你们也会厌弃的。” 天啦,你看看,这几话,再加上“厌弃”这个词,他得打倒多少男生,他得俘获多少女孩子的芳心啊! 这小女孩子家家的,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的诱惑啊! 他这分明就是在诱惑人家小姑娘嘛!这就是逗弄人家,挑逗人家,勾引人家。 这个家伙,一定是把小女生的心全部摸得一清二楚。小女生们在想什么,他一定是把脉得非常清楚了。你看,一出手,就把小姑娘的芳心弄得别别别地直跳,都快要跳出胸膛了。 男生们不这样,男生们就是不断地在喊,或者是一个人念叨,或者是几个人一齐吼几嗓子: “上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啊!” “上天有时候真的会掉下馅饼啊!” 那些天,这两句话,都成了全校所有人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了。 我必须承认,我就是在成思平来上我们的第一节课的时候,悄悄地,然而,强烈地爱上他的。 那一节课,班主任把这个陌生男人带到我们面前时,说,“宣布个事情,从今天起,本班语文由成思平老师执教。大家欢迎!” 全班同学都鼓起掌来。 但是不热烈。 学校总是把最差的老师甩到高一年级。高一年级总是把最差的甩给高一(6)班。现在,这个成思平,谁知道又会是个什么货色呢?前不把村后不把店的,突然就塞进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师,一定是从乡下上来的。这样的老师,肯定比李学明那个农民还要农民吧! 可是,那个成思平,在班主任老师介绍他时,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他的名字:成思平。 突然,整个高一(6)班像被打了鸡血,成思平那一手漂亮的粉笔字,把全班打倒了。至少,是真的把我打倒了。我于是也拼命地鼓起掌来。 突然,我发现,天啦,这名了,与我的太相近了: 他姓成。 我姓程。 他叫思平。 我叫惟静。 惟,也是思的意思哩,惟静,就是想着安静、平静。 思平,不也就是这意思吗?不也是想着安静、平静吗? 而且,语文科代表是我啊!我将会是一个与这个男人打上无数交道的小女生啊! 我突然觉得,这是不是上帝安排好了的? 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地方,突然就来了一个叫成思平的男人,与我的名字两两相对、两两相应。天啦,这两个名字,都太像夫妻了。 成思平。 程惟静。 你念念,你品品,像不像夫妻。左边一个你,右边一个我。我的眼睛里是你,你的眼睛里是我。 这不是夫妻又是什么呢? 天啦,成思平难道就是上天派过来做我的男人的吗? 我突然之间就痉挛起来了。全身痉挛。 不是过电,是比过电更厉害的强大的电流。 可是,我还得竭力镇住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真要是在教室里就那样起来,就太丢人现眼了。 也不能让这个男人看出来。谁知道他会对一个小女生这样的反应怎么看?总得要他先向我投降。 我相信我能做到。 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一个爷们,我还不能搞定? 我吃定你了,成思平。 不,你,我程惟静的男人,我就吃定你了!你逃不掉的。 现在,你看看,这个男人,让高一(6)班鼓掌了,让高一(6)班沸腾了,让高一(6)班疯狂了。 都像打了鸡血了,每天都盼着这个人来为我们上语文课。 我们发现学校这次看走了眼。他们第一次没有把这个优秀的语文教师抢过来安排到高三年级。 竟然也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成思平就这样成了一个漏网之鱼。 我醉了,我承认,这第一节课,就让我爱上了这个男人。 那一年,我16岁。 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却先懂得了爱情。 在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爱谁。 我哪里会管他成思平还有个老婆叫柯亚蕾啊!再说啦,柯亚蕾在哪里?柯亚蕾那时候还在遥远的白莲中学,跟我有什么相干?再说了,我又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我与她又不会打交道的,我管柯亚蕾干什么呢?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爱成思平。 他的名片很简单,其实也就一个名字,后面就是他的联系方式。 他的联系地址是白莲中学,名片上留了一个固定电话,还留了一个中文BP机的寻呼号。 他那个中文BP机我后来是看到了。我还拿在手里把玩了很久。那个摩托罗拉的中文BP机,小巧玲珑,真的非常可爱。 他原来是从白莲中学来的。 对了,那次偷窃名片,也让我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太多的好奇,你看看,他的办公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一本教学参考资料,没有堆满这个作业那个作业的。关键是,你看看吧,我还没有看到一本备课笔记。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我知道,他刚刚来到我们青龙中学,但是,既然已经安排了工作,既然已经是高一语文教研组的一员了,你怎么也得像模像样地放上几本什么语文基础知识啊,语文高考复习大全啊什么的,你装也得装个样子吧?你不会装吗?难道你天生就只晓得耍酷?你就只有三本小说书,而且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三本小说,人家都没有听说过。你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就不怕有人去校长室告你一状,说你备课没有备课的样子吗? 另一个疑问也总是困扰着我们,他怎么会在3月份来到我们学校的呢?没有道理啊,你原先是白莲中学的语文老师,那他为什么不在白莲中学待下去? 还有,你一个普通教师,没有官字不带长字的,你要什么名片啊?还弄个什么BP机在身上,这就是耍酷,这就是装,这就是作。不带这样玩的。你看看,我们原先的那位农民朋友李学明,人家就光光的一个人,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带,人家只带着教科书和教学参考资料,不会了,人家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找一找,然后再告诉我们,非常有耐心,从来不会出口成章,从来不会不假思索。多稳重啊! 在偷到成思平名片的那一周的星期天,我进了一趟溱湖城。妈妈问我去哪里,我说了,我理直气壮地说了:“去新华书店买书去。” 这样的好事,摊在我妈妈她宝贝女儿的头上,做妈妈的开心得不得了了。“好的,去吧,去吧,多买些书,早去早回。要不要多拿些钱?中午自己买个肯德基,挑自己喜欢的吃!” 她满以为她的宝贝女儿是买什么教辅资料哩。她哪里知道,她的宝贝女儿是去新华书店找那三本小说。一个是墨西哥人写的,两本是一个美国人写的。为什么要找这三书呢?是因为被那个男人迷倒了。那个男人在做的事,她的宝贝女儿都要打探清楚。 你可以想象,我在新华书店里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无所获。 我从新华书店出来时,茫然无措,这可怎么办呢?这个成思平,他读的书,为什么新华书店就找不到了呢? 我后来曾想去溱湖师范专科学校的图书馆找,或者去溱湖市图书馆去查。但是,这样兴师动众的,何必呢?再有,就算找到了,我也不能拿回来,又有什么意思,还是白搭。最好是能借到手,能认真地看一看。 还不一定就有。你说是不是? 这可怎么办呢? 第一卷 初恋 第10章 我的新婚之夜 我得承认,我直到高中毕业都没有找到那三本书。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书。 至此,我才知道,这人的学问,倒是不一般的了。为什么呢?很简单的道理啊,其他人看的书,你要么就是早就听说过,要么就是能轻轻松松地寻得觅得,可是,这个男人看的书,书名你都没怎么见过,就更不要说看过了。 嘿,当然啦,这年头,可能也没有什么傻子像他成思平那样,还捧着个书当宝贝。 这年头,叫得最响的,就是下海。 可是,真要是成思平下海了,我也会觉着可惜。这样的人,就该在岸上,不能下海,他应该陪着我们读书。他的身上不应该沾上铜臭,他的身上,只应该有着书香。 然而,让我悲哀的是,直到我与这个男人在罗马假日酒店里度过我们的合卺之礼时,我都没有打听出这三本书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天,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他我曾偷窥他,曾偷偷地去寻找过这三本书,我不能让他在那天败了兴致。是不是?万一他听到我曾偷偷地看过他办公桌抽屉里的秘密,便一下子兴致败了或不高兴起来,我这又是何苦呢? 这一天,是我们的合卺之礼,是我们“结为夫妻”的重要时刻。我怎么会拿一件可能会败兴的事,来败自己的兴致呢? 对了,那一天,是我准备上大学的那个暑假。 我考上了江淮师范大学。我竟然考进了成思平的母校。 现在,两年多的爱情,我要让她瓜熟蒂落。我要在这个暑假,寻找到我们溱湖最好的宾馆,让我与成思平成为夫妻之好。 那一天,我全天都在兴奋中,心里揣了个小兔子似的,一直在等着黄昏时的来临。 不是一个小兔子,是三百六十六只小兔子,都快把我的心房顶破了。 天!我都快受不了啦! 成思平已经在溱湖的罗马假日酒店预订下了最好的房间,我们将要在罗巴,在我们的假日里,在罗马假日里,在我就要走进大学校门之前,举行我的真正的成人仪式——我要嫁人了,我要新婚了,我要与我的成思平正式合卺了! 我今天就要做他的新娘子了!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明天我要嫁给你了——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 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地阵阵悸动 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 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 我的内心忽上忽下地阵阵悸动 我快活地唱了起来。是的,爱你有多浓,双宿双飞的冲动,内心忽上忽下的悸动。全都有了。全都有。 虽然是那么隐秘,虽然没有人见证,虽然只是一场地下恋情。 但是,他在,我在,世界在,就是满满的好! 就是满满的称心如意! 我等着我的新婚之夜,已经等了两年多了。我们历经了无数次的约会,青龙桥下,草地坡上,他的小小的宿舍,教室后面的小花园,通向我们家的那条田间小径。到处都是我们的爱意情浓,到处都洒下了我们的吻。 我们都将对方吻遍了,我们都快将我们全都揉碎了,我们这才迎来了这一天。 结婚的那一天,我穿上了那件工装裤。 那一天,我的工装裤的裤兜里,特地放了一个三角形的小内内。我知道,新婚之夜后,身上的这一件肯定不能再穿下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那一天,我还是败兴了。不,是他败兴了。败得非常彻底。 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准备好,我没有成功,至少,我没有让他非常快乐、非常痛快。 那一天,疼痛让我彻夜难眠。我难过不已。我没有想到,就在我的成思平打开我准备迎接我们的最重要的时刻的时候,就在他刚刚进入还不到一半时,那种撕裂般的疼痛阵阵袭来…… 我本能地往后退缩了差不多一尺…… 他随后跟进。但我感受到了,他跟进的力度与强度明显减弱。他是个体贴的男人,他知道我遭遇到了什么。 他于是放缓了进攻的力度与强度。 我能感觉到,他举着他的王旗和权杖,静静地,无声无息地,在凝视着我。 我强忍着痛,让他继续尝试着进入,我甚至强忍着疼痛,说:“亲爱的,别担心我,别担心,我受得了。你来吧!” 但是,他看到我那疼痛难忍的样子,还是放弃了。 我心里为他感到难受。你看看,这个男人,是正准备痛痛快快地长驱直入,享受着他的合卺之礼时的快乐的,然而,他却没有获得这份快乐。 我看着他兴致索然地放下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接着帮我盖上被子,接着,他悄悄地睡在我的背后,然后,从背后温柔地抱紧了我。 我转过身,吻住了他,求他原谅。 他吻住我,让我别说下去。后来,他说:“其实应该怪我自己,是我没有准备好,是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都怪我。都怪我!” 他自责的样子,又让我非常难受了。 深夜来临的时候,我没有睡着。他也没有睡着。他一直在看着我。我好幸福,我觉得这样的合卺之夜非常美好,能这样被他看着,一直看到天明,不也是非常幸福的吗? 后来,我强忍着疼痛,让他试图再一次进入。 他有点犹豫。他说:“会把伤口拉得更大的。就不要强行完成这样的事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他说着,便深深地吻着我。 我不甘心,便主动抓住他,引领着他。 我这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握紧他。我没有害羞。我反正是他的女人。他反正是我的男人。 我们不分彼此。 我们没有彼此。 他好烫啊!滚烫。 我惊讶不已。我第一次发现,他竟然可以那样滚烫。 男人到底是雄性的动物,到底是阳刚的生物。你看看,他的身体在燃烧,他的心灵在燃烧,他把自己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不,他把他的王旗、他的权杖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我好兴奋。这要是拥有了这样的滚烫,拥有了这样的火把,一个女人不被燃烧起来才怪啊! 他会点着一个女人的。 不,他会点着所有的女人。 我知道,这一夜,他的火焰一直在燃烧着。我非常震惊,一个男人,竟然可以让他的火焰持续燃烧这么久。 我便越发觉得对不起他。 然而,确实如他所说,伤口可能拉伤得更大了。 我有点羞于启齿,我知道他也有点羞于说起,毕竟,是他的权杖过于壮硕,才硬生生地让我有了这样的创伤,才这样造成了我的大块的创面。 这个坏家伙,他原来并不太懂得怎么把女孩子的第一次完成得非常完美。 他活脱脱是一个笨伯啊! 创面那里不断传递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我这才明白,我们的新婚之夜,可能非常可惜地失败了。 我也明白了,可能,所有人的新婚之夜,都会这样失败。 不,是所有女孩子的第一次,都将会有创面,都将会有疼痛,都将会有人生这样的第一遭。 这一来,你肯定能够想象,我们都没有能再入睡。 门外不断地有人来人往。我又非常担心会有人来查房。如果有人来查房,我们可怎么办呢? 虽然他一再劝我说,不会有人来查房。这年头,宾馆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不可能破坏我们的好事。而且,这是罗巴假日酒店,这是星级宾馆,这是溱湖最好的星级宾馆。 可是,我仍然非常担心。我放心不下。 你应该能够明白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子有这样的担心实在是太自然了。 成思平竟然也非常理解。 他长叹了一声,说:“好吧,那我出去。” 我便问他:“去哪儿呢?” “反正也睡不着,出去走走吧,走到天亮再来睡觉总可以吧?” 我有点于心不忍。我抱紧了他,不让他离开。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体温,感受到他的厚重而凝滞的体感,感受到他那丝滑般的触觉。 我当然也能感受到他的燃烧。静静的燃烧。 是那种静静的燃烧。偶尔会传来木柴噼噼啪啪的微小的爆炸声。 我吻住了他。 他知道,我这是希望他出去一会儿了。 他穿好衣服,然后,悄悄地带上门,走了。 直到天亮时,他才回来。 这时候,已经五点多钟了。 成思平回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了,他的身体也有一种刚刚从空调间里出来的感觉,有点凉。 我迷迷糊糊地瑟缩在被子里。我知道他睡下来了。他没有钻进被子。他躺在外面。 我第一次觉得我欠了他的。 你想想看吧,我都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了,调整好了所有的心情,准备今天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给他,可是,却没有想到如此尴尬。 而且,我还在胆怯之中将他赶出去那么久。 那么长的时间里,他是在哪里度过的? 是一直行走在街上?大街上所有的店都关门了,都打烊了,他能去哪里? 要不,他去了肯德基店里?我知道那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再不,他去了哪个茶馆、咖啡厅? 他肯定不能在那些地方再燃烧自己吧?他一定累了,然后找到一个地方便躺了下来,醒来时,或者被人叫醒时,都快五点了。于是,他便回来了。 我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毕竟,这个时候,再不可能有人来查夜。 事实上,就从来没有人来查夜。虽然,我不断地听到有人的脚步从门外经过,我也害怕某个脚步声在我门前停下来,然后,破门而入,说是要查房。但是,确确实实,成思平说得对,没有人来查房。一个都没有。 我实在对不起成思平,我是太对不起他了。 天大亮了,我觉得我的疼痛感正在消逝。我于是再一次想要给他。 第一卷 初恋 第11章 我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我悄悄地套着他的耳朵说想要再一次试试,想要给他。 成思平立即被唤醒了似的,然后,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接着,便紧紧地抱住了我。 然而,又一阵强烈的锐痛袭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他喟然长叹一声,停住了。 又失败了。 我好难过,你看看,成思平彻底败兴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的?我怎么就不能彻底放开的。 那个创面,有这么难侍候的吗?为什么疼痛就不离开我? 成思平知道我心里焦急,便轻轻地拍了拍我,轻轻地说:“静,别急,我们来日方长!” 后来,他就静静地抱着我。我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头有点昏。 是夜里担惊受怕的结果了。夜里,其实没有睡好。 成思平也一定没有睡好。你看看,他都被我赶出去好长时间,兴致又败了,他还能休息得好吗?他还能睡得好吗? 我们后来都睡着了,就这样,我们静静地抱着,安安静静地入睡了。 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了。 午后,我们没有退房。 是我的意思,我还要坚持住下来,我必须要让我们的合卺之礼获得成功。如果不成功,我会遗憾终生的。 成思平前台去续了房,又续了一天。 这样,就与我们的原计划多少有了点出入。 但这又有什么要紧?我们反正不见阳光,我们反正只是一场地下的恋情。 我们就这样在我们的房间里,不知太阳东升,不知太阳西坠。我们过着一种昏天黑地的日子。 偏偏,宾馆里那柔色的灯光,给每一个白昼都带上了暗夜的感觉。 我是多么喜欢这样的灯光。这样的灯光,让我觉得我一直在被他拥抱着,觉得我一直是他怀里被他狠狠爱的小女生。 这样的灯光,无端地让我有一种幸福感。 我知道,我的母亲这一天一定会疯了一样地找我,她一定会到我的所有同学那里找我。 而我,早就编好了谎言,我是随同学们一起去到苏州旅游了。我哩,则在我们的罗巴假日酒店里,进行着我的苏州二日游。 我,成思平,我们,在午饭后,在午睡后,整个地换了个人似的。我们精神焕发,我们精神饱满,我们精神抖擞…… 我们终于融为一体。 那一刻,我的泪流出来。 那一刻,我真正成了他的女人。 我们终于完美地完成了我们的新婚之夜。 天,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样被我拉长了,让两天两夜变成了我的新婚之夜。而在这过程中,我糊里糊涂地就成了女人,不知道是在哪一刻,就已经完成了我人生史上重大的人生变化。 那一年,我十八岁。 从十八岁开始,我就是真正的女人了。 我从十八岁开始,就是成思平的女人了,是成思平的小女人。是这个大男人的小女人。 我这才明白,女人,是注定要与疼痛为伴的。只有疼痛,提示着你已经成为女人。没有疼痛的侵扰,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女人。 但现在,我要与成思平分手了。 我实在忍受不了没有他的日子。 没有他的日子,没有了狂欢的日子,我是那么难熬。 我需要他,我一直需要他。 需要他的唇吻,需要他的手,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王旗猎猎和权杖翻飞。 需要他的激情澎湃,需要他的呼啸而至,需要他的马踏连营,需要他的冲锋陷阵。 原来,女人也是需要夜夜笙歌的,女王也需要有后宫无数小鲜肉。原来,每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成为克利奥佩屈拉,每一天,让一位侍卫男子幸从。 可是现在,我亲手断绝了与成思平的来往。 从此萧郎是路人。 从此不再相见。 我认了。 不认了又能怎么办?现在,他去到了淞城,而我在江淮。自从我们都离开了那个小城溱湖,我们已经分别得越来越远,越来越久。 自从到江淮读大学,我与他的狂欢,已经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了。 我是在一次彻夜狂欢时告诉他,我曾偷偷地看了他的抽屉,发现那三本书的。我于是便问他,那三本是什么样的书?你为什么开始到青龙中学工作的时候,办公桌里只放着这三本书? 他这才告诉我:“那三本书,都是大师的杰作。”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呢?”我问。 他的回话,差点让我喷出一口老血,一口气不来。 他说:“你又能知道多少真正的大师?” 当然啦,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也已经知道了这三本书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承认,我与真正的大师距离非常遥远。我甚至甘愿承认,我与成思平的距离也非常非常遥远。 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连成思平我都要抛却子,这三本书的事情,我又有什么不能忘记的呢?不就是你成思平的文学榜样吗?别人是不知道这三本书,但又怎么样?他们不同样与你成思平一样,每天迎来一次日出,送走一次日落。 再说了,你成思平知道这些又怎么样?这年头,文学大师又如何?何况,现在,大师满街走,博士多如狗。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丢下成思平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顾惜他那身书香的。 照理,他有满身书香,就不该与我有这一场旷日持久的地下恋情的。可是,好像他又非常享受与我的这份恋情。 不但是享受,我都觉得他很贪婪,他巴望着能与一个小姑娘有一场这样的声色犬马、缠绵悱恻,他巴望着一次次欢爱之旅。 你看看,只要一见上面,他会舍得从我身上下来吗? 我真不明白我有哪点好,值得一个也算是一个成功男人如此贪婪的。 是的,他算是一个成功男人。他不是已经发表了那么多小说吗?你看看,什么《东风无力》啦,什么《花破残红》了,什么《虞美人》了。全是香艳小说。全是在勾引小女孩子。只有一篇《逃离一座城市》还算是有点意思的。 而且,你看看,他成功地将自己从那个叫白莲的乡下突围出来,去到了江南名城淞亭,据说,在淞亭是如鱼得水,都快要做中学校长了。 我不知道,当我将这个快成为校长的人跟一个小姑娘有这样的情爱之事,他还怎么混下去。 当然,我是不会去淞亭把他这事儿捅出来的。 因为,我是真的爱他。 分手了也爱。 现在,我们终于分手了。在我冲出003号情侣包间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我们的五年爱情长跑宣告结束,已经抵达终点。 甚至不是爱情。 这哪里是什么爱情?只是一场地下恋情,只是一场不能见到阳光的私情。甚至,只是一场乱情。 一场激情之中的混乱与堕落。 不是吗?他成思平指不定怎么想呢?瞧瞧,回到淞亭,有大美女柯亚蕾这样的妻子,供他欢爱、欢娱,他与柯亚蕾肯定是小别胜新婚,彻夜狂欢。 他告诉过我,他什么都告诉过我,柯亚蕾也非常迷恋与成思平的欢爱。这是我想象得到的。成思平这样的运动型男人,激情型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到了江淮,江淮有大美女程惟静等着他。而且,程惟静是比他要小上18岁的小女孩子,小姑娘家家的。 他成思平怎么就这么好的福气的,可以拥有两个绝色的美女。 不,还不止这两个。 在淞亭,你说,像他这么成功的男人,有没有其他女人?如果说没有,猪都不会相信。 而且,在江淮也不止我一个啊! 也要算上杨美霖啊! 我曾经为了讨得成思平的欢心,曾经与杨美霖一起,两个女孩子,大学同班同学,一起跟成思平狂欢。 我是不是够堕落的? 也怪我,我为什么就藏不住一句话,要把我与成思平之间的激情生活告诉她呢? 甚至告诉了杨美霖很多细节。 不能怪我。有了这样的事,你说我心里哪里能装得住呢?它不断地往外溢,不断地要溢出来,流到那个叫杨美霖的闺蜜的耳朵里。 那一天,杨美霖在我的叙说中情不自禁了,杨美霖在我的讲述中,竟然被引发了欲望与激情。 我们反正就在一个被筒里睡觉。我们两个女孩子,每天冬天,冻得不行,彻底都不会把自己弄得暖和起来,于是,便钻到一起了,帮助对方焐脚了。 一开始,还都小心翼翼的。后来,就睡到了同一头了。有时候,这个往那个嘴里塞德芙巧克力,那个往这个嘴里小心翼翼地填进美好时光海苔。再不,这个往这个嘴里插进薯片,那个往这个口中来点喜之郎。 越往后,这日子就不一样了,就不光塞吃的这么简单了,有时候会抱着吻。吻得非常忘情,吻出了吟声,吻出了高潮。你看那个吻起来的浪劲儿,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后来,在这样的时候,我竟然悄悄地套着她的耳朵告诉了她我与成思平的所有细节。 你说,当我与杨美霖变成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要对她隐瞒吗? 在我讲述与成思平欢爱的种种细节的时候,我发现,杨美霖撑不住了。终于,她把我当作了成思平,让我用舌尖为她来一次。 而且,要像成思平与你程惟静激情相爱一样,要延时,要超过两个小时的时长。 那一次两个小时的酣战,可这个家伙还是意犹未尽。 杨美霖说:“不行,不够味。” 那怎么办呢? 后来,我们就调换了一下,她用舌头来对付我。 我这才明白,这才真正是不够味儿的。与成思平的权杖相比,杨美霖的香舌,实在什么都不是。 我们安静了下来,相互搂着,睡下了。 风浪止息了。 两个女孩子之间的风浪止息了。 实在,两个女孩子之间的风浪,简直就是一场毛毛雨。 但我们身上,也竟然香汗淋漓了。 杨美霖一边擦着汗,一边突发奇想一样地,提出了一个无耻的要求:我们共享一次成思平。 “三人大战,一定非常刺激。我们玩一次吧?”杨美霖说。 第一卷 初恋 第12章 三个人的游戏 当杨美霖提出三人大战的时候,我突然懵了。 我当然知道三人大战意味着什么。 这可以吗? 这能够吗? 难怪现在世界整个地对我们八零后有着恶评,原来,在我们的心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毕竟,你看,我连拒绝都没有拒绝,而且,我只是表示了一下犹豫,连怀疑都没有产生。 竟然连男朋友也可以共同享有,共同享受。 这世界是变了。 见我犹豫不已,杨美霖说:“惟静,你不要傻啊!凭什么他成思平可以家里有一个,江淮有一个,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两个人拥有他这一个呢?” 想想也是。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加法交换律的问题。 你看看,我竟然一下子昏了头,我竟然答应了杨美霖。 杨美霖说:“惟静,不要紧的,成思平只会更开心。他再也离不开我们的。他以后,这样一来,会什么都听我们的了。不,是什么都会听你的,是你给了他这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快乐。你信我的,没错的。” 我想想,不错啊。这个主意实在太棒了。难得遇上杨美霖这样的闺蜜愿意献身,为我的男友献身。这样一来,是这个理儿,成思平哪里还离得开我呢? 就这样,我立即给成思平去了电话。 我再一次把成思平招来江淮的时候,让他入住往昔时光的333房间。 成思平想了想,说:“这样的啊?我可能要晚点到,估计要晚上八、九点钟才能到。” 我一听,内心惊喜有加:“没事没事。那我就不等你吃晚饭,你自己在路上吃一点。我这里就先吃晚饭。” 成思平“嗯”了一声。 我连忙又快活地跟他说:“今夜给你惊喜。你到了后,就先睡会儿。” 那天,成思平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我与杨美霖则先吃过了晚饭。然后盛妆打扮了一下。 我们直捱到晚上十点钟,估计成思平应该已经睡着了,我们这才悄悄地打开了333号房间。 成思平还在睡觉。他实在是有点累了。 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成思平那种酣睡的样子,心里别别别地乱跳了起来。 后来,我们就宽衣解带了。 我们一同钻进了成思平的被子里。 成思平是在梦中惊醒的。惊醒后的成思平看到了两具美女的身体。 他想叫出声来的,我连忙蒙住了他的嘴,然后,我用香唇吻住了他的嘴,悄悄告诉他说:“别紧张,也别激动。今天你是君王,我们一个是娥皇,一个是女英。” 成思平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真能玩啊!到底是八零后啊!”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大美女,都已经在他的怀里,而且,都已经把自己扒光了。 我们二话不说,七手八脚的,也把成思平扒光了。 接下来,就是血肉横飞的肉搏战了。短兵相接,冲锋陷阵,权杖翻飞,王旗猎猎。 杨美霖激动得下巴都要掉了。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太激动了。激动得都嗷嗷鬼叫了。激动得都不晓得干什么好了。一会儿把我推下来,她骑乘上去,一会儿,她帮助我摆开阵势,一会儿,她要成思平的嘴唇,一会儿,她要用嘴唇咬住成思平。 好个成思平,竟然与我们激战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我们本来以为两个美少女的车轮大战,会让成思平彻底败北,可是,没有想到,三个小时的激战后,我与杨美霖双双落败。 成思平在我这里突突突地射出了一大串弹药,没有止歇的样子,又在杨美霖那里射出了几发激越的子弹。 杨美霖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才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主子。这个货,都快疯得不成话了。在成思平给了她几发子弹的时候,她都快活得大叫大喊了,一点也不顾忌外面是不是会有人听到。 子弹打光了,满以为一切会停止,可是,成思平仍然器宇轩昂,昂道挺立,仍然继续冲锋陷阵,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 而我们两个女孩子,无可如何地落败了。 两座城池,就这样被他一个人攻克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落败了,但我们非常激动。这要是在哪个小男生那里,还不就是几秒钟就结束战斗? 杨美霖就曾经说起过,她的初恋,那个男孩子,都紧张得什么似的了,竟然还没有开始,就在自己的裆里彻底解决了。后来,每一次交战,也就三分钟不到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哪里像成思平这样的主攻手,让一场情爱变得波澜起伏、妙趣横生、高潮迭起呢? 后来,我们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三个人,相互感受到其他两具身体的弹性、青春的热血、内心的冲动。 我还必须要告诉你,抱在一起的感觉,其实也是妙不可言的。那种紧紧贴在一起的拥抱,那种听得到心跳的拥吻,那种血肉相连的深入骨髓的拥有,我敢断定,不是世上所有女人都曾经享受过的。 而且,三个人,在身上什么都没有的状态下的拥抱,更是幸福得让人颤栗,让人迷狂…… 原来生活还可以有这样的美好与状态。 成思平会是什么感觉呢?两个美丽的女大学生啊!成思平是不是快乐得不要不要的啊! 我们在他的耳边问他,他的回答是,他只想将这样的幸福延长、再延长。 我们是快乐得入心入肺了,每一个毛孔都畅快无比。成思平这小子,确实是非常能干的。很快,他又调整好了,再一次激昂慷慨起来,再展雄风,重上战场。 他一会儿在杨美霖那里王旗猎猎,权杖翻飞,一会儿又在我这里冲锋陷阵,马踏连营。他真的好本领,真的可以好汉敌过双拳。真的可以四面出击,真的可以同时追赶两只兔子。 可不是吗?而且,我与杨美霖,真的都有两只兔子。 可不是吗?我们有四只洁白、丰满的兔子。我们是标标准准的兔女郎。 四只兔子,四只小白兔,都给他了。美的他! 四只兔子,都曾被他咂巴得美滋滋的,品尝得美哒哒的。 终于,轮到他在兴奋到极顶的时候大声吼叫了。那叫声,真的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他的吼叫声,让我们有了条件反射,我们更加激昂,都像疯了一样的了。后来,我们三个人,就分不清彼此了。后来,我们三个人成了一个人。 …… 青春就应该这样兵荒马乱。 青春就应该这样草长莺飞。 青春就应该这样任性而为。 是我让这个快要人到四十的汉子,终于有了一次八零后的五彩缤纷的生活。 你肯定会问,你怎么就甘心与杨美霖二女共事一夫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呢?只要成思平愿意,只要成思平喜欢,我愿意为他做一切啊。 我是可以心甘情愿与杨美霖共享这个男人的。 杨美霖说得对,之前,我其实就一直与柯亚蕾共享这个男人的。 我都能容得了那个素昧平生、毫不熟悉的柯亚蕾,为什么不能与我的闺蜜共享成思平呢? 只要成思平开心,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何况,他又不认识杨美霖,他也没有杨美霖的联系方式。杨美霖与我有君子协定,她只参与三人游戏,她不会把感情投放进来。她只想得到欢娱、欢乐,其他的,她不管。 成思平也是好样的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杨美霖要联系方式,也没有问杨美霖是哪里来的女孩子。 成思平只认我。 风暴止息的时候,成思平感慨地说:“时代到底不一样了。二十年前,我们读大学,上面都不准谈恋爱。现在,不但可以谈恋爱,结婚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说完,又左右开弓一般地,把我们抱到他的怀里,说:“连左拥右抱都是可以被允许的。我成了国王了。” 成思平说到这里,又感慨地说:“你说说,我们被浪费了多少美好的青春。我们被浪费了多少美好的时光。” 我揪着他的鼻子说:“现在,不是一切都给你找补回来了吗?而且,还是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 后来,每一次成思平来江淮,我们都会这样欢爱。只要他让我再带一个女孩子来,我还是会带一个女生一起与成思平欢爱。有时候是杨美霖,有时候是其他一个女孩子。当然,仍然是杨美霖来的次数最多。 每一次结束了这样的游戏之后,成思平总会套着我的耳朵,跟说咬耳朵一样地说:“真心感激宝贝你啊!你让我成为君王,我一定要封你为后。” 有一次,是杨美霖提醒我,问我道:“这男人这么厉害,你说说,他在淞亭会不会也是夜夜笙歌,弦歌不断?” 对啊,我倒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往淞亭那里去想,他在淞亭,会不会也经常有两个女人同时侍候他呢? 我没有往这方面想。我想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他在淞亭有柯亚蕾管着,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自由。 再说,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至少目前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无法左右成思平的这一切。我也不好打听他的这一切。 我这才尴尬地发现,我的位置很尴尬,我的处境很尴尬,我的心情也非常尴尬。 现在,我与成思平的这一切结束了。连同我的尴尬也都结束了。 结束了这场陷在泥淖里的爱情,结束了这场兵荒马乱的青春时代。 我得过另一种生活了。我得认真地审视自己的人生,真正明白,我需要什么,我将要做什么样的人。 我不能真的如成思平所说的那样:你们啊,你们这些八零后的女孩子啊! 第一卷 初恋 第13章 他拒绝了美国绿卡 成思平是真正感激我的。我知道。 在他那里,又怎么可能会让生活如此灿烂多姿呢?他那样的年龄,他那样的位置,怎么可能容许他有这样的生活呢? 这样的生活,是我给他的。他当然应该感激我。 可是,感激又怎么样,他最终还是不愿意与我一起去到美国。 我对他已经无法有任何指望了。我曾想给他一个美国绿卡,然而,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拒绝将他的下半生彻底地让给我。虽然,他与柯亚蕾之间已经是那样破碎不堪。但是,他说,他为了儿子晓磊,他一切都可以忍。他不能让晓磊没有妈妈,不能让晓磊没有爸爸,不能让晓磊没有了原生态的家…… 你听听,说到底,他仍然会因为儿子而拒绝我给他的一切。 也就是说,只要不去触碰到他的儿子这一条底线,其他的他都可以接受,地下恋情,三人游戏,他都可以接受。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是以不触碰到他的儿子这一条底线为前提。 他拒绝美国。他甚至跟我来了一句,美国,是我的伤心之地,今生此世,我坚决不会踏上那一片土地。 美国怎么会是他的伤心之地的?我真的不明白了。我曾真心诚意地想与他一起去到美国,继承我的二爷爷留下的遗产,然后,我们还可以定居在那里,在那里营造我们的爱情世界,这样他也可以远远地离开柯亚蕾。 然而,他的选择是:不! 我知道,说不定,他至今都认为我去美国继承我的叔祖父的遗产,是我特地为了让他与柯亚蕾分手而编造的一个童话,一则谎言。 那一次,我跟他提到过二爷爷春节前要来溱湖,二爷爷提出要见一见他。 他还是拒绝了。而且,他狐疑地看着我,非常不相信似的。 那一刻,我真心被他伤到了。他竟然怀疑我杜撰出个美国的二爷爷来。明明是有个美国来的二爷爷这么个大活人的,明明二爷爷说了,他的财富,应该都还给我的爷爷,现在,我的爷爷早就去世,我的父亲也已经去世,现在,是我继承这一笔丰厚的遗产了。可是,成思平不相信。 “哪里来的一个来自美国的童话?” 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是突然发现我真的太可笑了。 也许,我给他一锭金子,他会觉得这是真实的,但是,我许诺给他一张美国绿卡,而且还附带一笔丰厚的来自美国的遗产,他就觉得不真实了。 这在常人,就是这样啊! 我觉得我真有点可笑。 更为可笑的是,我当初竟然会因为那三本书而苦苦地追寻一个答案,而且,竟然会因为这三本我不熟悉的书而爱上一个男人。 你说可笑不? 但最后,竟然是因为一根比一锭黄金还要厚重的稻草压死了我们爱情的骆驼。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无视财富到这种地步。只要他成思平愿意,那笔遗产,可是真能买下他们淞亭市的啊! 说来,你还真的不相信。 算了,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但事情的严重性,我真的是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从003号情侣包间出来还没有几分钟,我的悔意便滔滔不绝地奔涌而来。 随之而来的是我的伤心与绝望。 我是突然发现,我是必须依靠辨别到成思平的体味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但是,现在,我却把思平给赶走了。 我转过街角时,扶着一个叫做森林里的小木屋的屋角轻轻啜泣起来。 继而,我便放声大哭了。我非常无助了。 成思平,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命令你立即出现!立刻!马上! 我吼叫了起来。 一点儿也不顾及我是不是已经失态了。 街道上的人,全都纷纷转过头来看着我。他们一定非常奇怪,这个女孩子,是不是疯了,对着谁大喊大叫呢?她至少应该对着手机大叫才是啊!你对着手机大喊大叫,这才能把个人喊来啊!你这样喊,喊空气吗? 我没有看他们。我不看他们。他们与我无关。他们不是成思平。我不需要靠辨认他们的体味才感到活着。 他们不知道,我与成思平是有感应的。我这样叫喊着,他是能够感应到的。他只要能够感应到,他就会像风一样立即吹过来的。 可是没有。 第一次,我觉得我与成思平之间没有了感应。 也没有人过来搀扶我,我也拒绝任何人的搀扶。 这个世界,也没有人顾及我的眼泪。我的眼泪当然也不是流给他们的。 我就这样被这个世界冷漠地对待着,我就这样被成思平狠狠地甩掉了,像甩掉了一块抹布。 你肯定要说,不是你将成思平甩掉了吗?不是你将成思平像甩掉一块抹布一样甩掉了吗? 不是这样的。你们看到的只是假象。 就算是真的,他应该也冲出003号情侣包间,从《花样年华》的感伤旋律中冲出来,拦住我,拉住我,不让我离开。然后,我就会一感动,伏在他那男人宽阔的胸怀里哭泣,然后用小拳头狠狠的擂打他的胸膛。 这才应该是真正上演的戏码? 你成思平不懂得女孩子的心吗?你还当了真的了。 还有你那个烛光晚餐,你就应该告诉我在哪里,我然后还是会以女主的身份前去,我还是要去当今晚的公主。你成思平这一点小窍门都不懂了吗?你还男人哩,你还曾经沧海难为水哩,你还除却巫山不是云哩。做你个梦去吧! 如果这时候成思平出现,那该多好啊! 可是,这个呆子,这个傻子,他竟然没有出现。 成思平,你死到哪里去了?你给我死到姑奶奶面前来啊? 我一边走着,一边哭着,一边嘴里这样叫喊着。 然而,一个人也没有停留。最多会有一两个人停下来看我一眼,眼神里全是打量与疑问,然后,就又匆匆地离去了。 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 所有的人,都对我的状况见怪不怪。 这年头,这样的戏码,可能天天发生,人们也已经麻痹、麻木了。 我真不明白,你们都那么忙吗?你们难道其中没有一个可以像我、像成思平,可以有那么长的时间来制造一起轰轰烈烈的爱情或者婚外情吗? 为什么我与成思平可以有那么长的时间,我们耗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缠绵、缱绻、悱恻、流连。你们都看到了,一大把一大把的时间,都被我们抓住了,用来填平我们之间的空隙与距离,用来熔铸我们自己,用来熔化我们自己,用来浸泡我们自己,为什么你们却没有? 成思平还是没有出现。无论我怎么呼唤,用声音呼唤,用情感呼唤,用心灵呼唤,成思平都没有再出现。 我止住哭泣,在森林里的小木屋边站起来,看向都市里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擦了擦腮帮上的泪痕,理了理眼镜,抻一抻那件肥硕的工装裤之后,准备动身了。 我后来走到了一个叫做“零点时光”的咖啡茶餐厅里,坐到一个临窗的桌边,要了一份简餐。 我觉得我有点饿了。我该补充点食物了。 刚刚在情侣包间里,我消耗得是太厉害了。以前,与成思平在一起的时候,无论这样的事情有多耗人,我还都能扛得住,好像成思平就是自己的食物一样。现在,他抽身离开了,我的肚子里空空荡荡,一如我的工装裤里空空荡荡一样。 我要了一份简餐,牛排加鸡蛋,要了一杯咖啡,要了一杯冰红茶,要了一包香烟。 我点上烟,看向外面。世界在茶色玻璃外面无声地汹涌澎湃,像极了我现在内心的图景。 我慢慢地吃下了牛排,慢慢地吃完了鸡蛋。然后,我慢慢地啜饮着咖啡。我没有加糖,我需要这一份苦涩。我必须要品尝这一份苦涩。 我在这一份苦涩中拨通了成思平的电话。 他在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后接通了电话。 我说:“成老师,最后,我要跟你最后说妥一件事。我曾经跟你讲过的,我们的故事,是可以写进小说的。但是,我们已经说好了,是我们共同来写,共同把这过程变成一部小说。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允许你写。”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简单啊,因为我要写。” “那如果你不写或者写不出来呢?”成思平在电话那端隔了一阵子才问道,问得非常怯弱,显然,他是不想把我惹火了惹毛了。 “你以为姑奶奶我没有这份才情?就算这样,那还是不允许你写。” “为什么呢?我的姑奶奶。” “因为说好了的,是我们两人一起写才成。”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分手了也可以一起写。” “分手了怎么一起写呢?” “你只要别把自己的手机号给改了,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你个笨蛋。” “好,我答应你。我的手机号为你保留。那你的呢?” “姑奶奶明天就换新号,跟你通完电话,我就把这号码给废了。” 我那时是隐隐期望这个笨蛋明白,我其实不愿意离开他。即使我接下来将与卷毛一起,我还是希望我名义上是卷毛的女友,但也一样可以是他成思平的情侣。我不在乎有一天会被卷毛发现我还有一个男人,我还跟那个男人藕断丝连,我还跟那个男人常常金风玉露一相逢,以胜却人间无数的欢爱方式,享受着这一份能给我带来极度喜悦的情爱。 我不在乎。不,我在乎。 这年头,你看到还有哪个女孩子在乎这个的? 呵,不,这年头,你看到有哪个女孩子不在乎这个的。 唉,这话,你听得懂不? 何况,我是八零后的女生。 八零后的女生,会在乎这个吗?会不在乎这个吗? 第一卷 初恋 第14章 安安 成思平听到我说马上将电话号码注销,立即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什么。 电话里,只有电流声,缓缓地悄悄地流尚着。 这个笨蛋,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吗?你个笨蛋,还要姑奶奶挑明吗?你不知道,姑奶奶想与你天长地久了。曾经拥有,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愿望了。我要曾经的拥有,我也渴望天长地久。 对,就我们。没有杨美霖,没有卷毛,没有柯亚蕾。 这个笨蛋,他是做梦也想不到我有着这样的想法的。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可是,你说,不疯,怎么能被叫做女人呢? 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不疯一次,还能算是女人吗? 很久,成思平说:“我可能管不住我的手,保不准有一天,我的手会痒,会把这一切全都写下来。我管不住我自己。就像现在,我管不住自己还在想着你一样。静静,你根本不知道,刚刚,我们在情侣包间里,你有多么出色。” “你敢!你别惹我!我会疯狂的。你最好别写,别乱写!你如果真的手犯痒了,真的写上了,你等着,哪一天,我找人剁了你的手!” 我能感觉到他在电话那一端微微一怔。我知道,那一刻,他是怕了。女孩子如果疯起来,确实是很可怕的。女孩子可以是你雄狮嘴里的幼兽,但也可以是疯狂而让人害怕的母兽。不信,你试试! 我感觉到他是极度害怕了,于是“噗哧”一笑,随后,我又说:“除了一种可能,就像我们以前约定的,我们一起写,以我们共同的笔名。” “你说是安安那个笔名?” “对,是安安。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见时,我跟你怎么说的吗,安安,是我们的孩子。只有使用这个名字,我才同意。哪怕是你一个人写,也必须用这个名字。但你得记住了,稿费,我们还要平摊的。对外,你还得说,安安是两个人的笔名,一个叫成思平,一个叫程惟静。如果人家问道,这个程惟静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你只能回答,是你成思平的女人!就这样!” 说完,我挂上了电话。随后,我把电话卡取出来。“啪”,我点燃打火机,点起一根香烟。然后,把电话卡给烧了。 这话,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我知道我霸道了些,我野蛮了些。但是,女人不应该就是这样吗?如果女人不这样,谁有权力这样?如果女人不这样,女人必须是哪样? 这是上天给女人的权力。 这是女人的资本。 我就是得给成思平两难。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说是不是?你在柯亚蕾那里又要做好男人,到我这里来又要做美梦。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老娘我已经够宽容的了。 其实,我这样对他说,无非就是不希望他把我们的这一切写出来、发出来。那么多的情事,那么多的情史,真要写出来,真的要让人们晓得成思平笔下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我,今后老娘我还怎么在道儿上混呢? 当然,真要是写出来、发出来,我也不怕。这世界,还有谁怕谁?这事情,我还怕谁曝光什么? 是成思平怕。 我知道,他不可能写这我们的事。至少,他最近几年没有这个胆量写。总得要到若干年后,他会趁我一不留神,写出我与他的点点滴滴。我知道他是会写的。这是个重细节的男人。偏偏我跟他之间的细节又太多了。你只要看看他爬到我身上就不想下来的样子,你就知道,他贪恋着在我身上的林林总总的小感受、小刺激。 他甚至会写我的丁字裤。 我觉得他有恋物癖,凡是有我的痕迹的东西,他竟然都收藏着。你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们的新婚之夜,那个落下了我的元红的洁白的床单,他竟然悄悄地收藏起来了。他到商场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床单把人家的那个床单给换下来了。 当然,那天,我看到他悄悄地做着这一切,我是幸福的。幸福得有点眩晕。这是一个多么细心的男人啊!这是一个多么细腻的男人啊! 那时候,我就想,将来,我就与他组建一个家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泪又不争气了。现在,这个男人走了,我把他赶走了。可是,我今后往哪里走,我还一点儿也不知道。 现在,我就巴望着他突然出现。他用突然出现的方式告诉我,他其实并没有离开。这样,他的肉身便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还巴望着他会写下我们的一切。这样,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了世界,我程惟静是他成思平的女人,他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魂兮归来”,精神、情感、魂魄,全归我。 他的人,他的魂,我都想要得到。 我这才发现,我也非常贪。我跟成思平一样,也都很贪。只不过,各有各的贪心。 所以,我也会写。我也会用“安安”的笔名写下我们的一切。如果他不肯写了,如果他不肯向世界宣告我是他的女人,我总得用我的笔来告诉这个世界,我程惟静是他的女人。至少,在这些年,这五年,我差不多天天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快活的女人,是他的幸福的女人。 我更巴望着我们两人能同时写。他坐在我的身边,或者,我坐在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腿上,一起书写我们的爱情。 我还是巴望着有他,巴望着过一种有他的日子。 可是,现在,他已经被我赶走了。 现在,我只有巴望着遥远的若干年后,我会看到“安安”。 对,安安。 安安是我们共同的笔名。 安安是我们的孩子。 我姓程。 他叫思平。 他姓成。 我叫惟静。 惟,也是思的意思哩,惟静,就是想着安静、平静。 思平,不也就是这意思吗?不也是想着安静、平静吗? 我的男人成思平,与我的名字都这样两两相对、两两相应。名字都有夫妻相。 成思平。 程惟静。 不是吗?我说过的,左边一个你,右边一个我。我的眼睛里是你,你的眼睛里是我。 那时候,我就是认为,冥冥中有一双神奇的巨手把我们捏合到了一起。 后来,我知道他会写小说,经常发表作品,我就悄悄地跟他说,以后,我们一起写。我们的笔名,就叫安安。 他问:为什么叫安安? 我说:你真傻还是假傻?你看看,你的“平”字,后面放个“安”字,就是“平安”。我的“静”字,把你“平”字后面的那个“安”拽过来,配给我,就是“安静”。那么干脆,我们再多加一个“安”字,给你,你就“平安”,给我,我就“安静”。“平安、安静”。这样,不就有了“安安”了? 成思平笑了:咦,还真有意思啊!你这个小丫头,一开始,说我们的名字就像夫妻,现在,我们的名字这一对夫妻,还生下了一个宝宝叫安安。不错,挺好的,就这样。我们以后,就用安安做共同的笔名。安安,是我们的宝宝,我们以后要是生个孩子,也叫安安。 这就对了。 我对他说:“平,你要知道,你与静,就是天作之合。世界上再没有其他人的名字能像这两个字一样,中间可以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连在一起了,我试过,试过很多词语。别的词,都不能。只有我们可以,平安,安静。是安安把我们紧紧地捆在一起,安安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生下来的孩子。” 现在,我就巴望着安安真的来到这个世界。 我是你的女人。只要你让安安面世,那么,你就得公开承认,我是你的女人。至于到那时候,我如果已经是某个男人的女人,又如果那个男人有一天知道了我曾是一个叫成思平的男人的女人,那后面的事,就是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我不管。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我不管;他们成为刎颈之交的过命兄弟,我也不管。我是谁的女人,这事儿,他们自己去理理清楚,然后昭告天下去! 我真的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我们有了我们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叫安安。最好生两个,一个叫成安安,一个叫程安安。 那时候,我是多么爱他,全身心地爱他。 那时候,我才是一个高中一年级的女生。 …… 我突然有一种直觉,署着“安安”作者名的作品会出现。 十个月后,一个叫“安安”的宝贝,也会诞生。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没错,现在,这个叫安安的小家伙,他的或她的胚胎,已经着床,他,或她,一定会在十个月后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人生便了无遗憾。哪怕,这个混蛋成思平再不出现。 从“零点时光”里走出来,我的情绪平缓了不少。我静静地走在江淮的大街上,我已经摘下了帽子,放下了我的一头长及腰际的长发。我也摘下了眼镜。 我不担心别人认出我了。 我也不担心会碰上什么熟人了。 一个女大学生走在江淮市的大街上。这是一个多么正常的风景!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后来就看见我们系里的几个男生,流里浪气地从我身边飘过,嘴里还吹着口哨,一边还对我抛来几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老娘没有理他们,叫他们滚得远远的。 他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往电影院方向奔去。 我后来发现,街角有几个女生,好像在等着他们。 我突然有点羡慕他们,看看吧,这是他们的青春方式,这是他们的相爱的方式。他们可以成群结队地,在春天的阳光下,真的像一群燕子在飞。 转过街角的时候,我竟然遇到了杨美霖。 杨美霖一副淑女一样的妆容。她吃惊地看着我:“怎么这么巧?你个死丫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便再也没有撑得住,抱住了杨美霖,伏在她的怀里,痛哭流涕了。 杨美霖拍拍我的背,哄着我,让我平静,让我安静,问我,出什么事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哭着说:“他……走……了,他……走了!” “他走了?他走了你要哭干什么?你不是说,他经常这样的吗?在江淮待上一两天,然后就要回的吗?”杨美霖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哭着说,“这次是我赶他走的,我不要他了。我把他赶走了。可是,我现在后悔了,我要他回来。” “个死丫头,反反复复的。那既然这样,再去追他回来啊!”杨美霖说。 “可是,我已经把我的手机号给烧了。我没法子打他的电话了。” “这是什么难事?随便找个公共电话,或者,用我的手机,不就行了?喏,给,我的手机,只管打。让他回来!”杨美霖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然后接着说,“我还以为天要塌下来的事呢?” 我没有接杨美霖的手机。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我总不能把他的手机号留给另一个女人吧? 杨美霖至今并不知道成思平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在我最为开心的时候,在我最为疯狂的时候,在我把我与成思平的一切小细节全部讲出来的时候,成思平在我的嘴里,只是“他”。杨美霖只知道“他”是我的语文老师,甚至还可以推断出“他”在我的母校执教高中语文课,但是,杨美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已经离开了溱湖,去到了淞亭。 我当然也没有去到公共电话亭。我突然不想给成思平打电话了。 刚刚都那样了,这个时候又突然让他回来,这算什么吗? 不给他打电话。 就算他打来电话,我也不接。 我也总得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扛过这段时间,是不是? 我于是对杨美霖说:“我不打。我想过一阵子。” “好的,我们不打。我们过一阵子。”杨美霖说。 很久,杨美霖才又拍拍我的后背说:“我们还可以回去找他。总能找到他的,是不是?我跟你一起去找他。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三个人,一起欢爱。我们不会失去他的。” 我点点头。是的,我们不会失去他的,我们至少还可以回去找他。 不,是我还可以去到淞亭找他,找到他。不是我们,不是回到溱湖去。 我怎么还会带上杨美霖去找他呢?我不再会像以前那么傻了,我再也不会把我的男人轻易地让给别人了。 第一卷 初恋 第15章 已经结束了 我嘴上还是答应了杨美霖,我们一起去找他,然后,我们再来无数次三人的欢爱。 但是,答应了又怎样?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何况,今天之后,能够联系上他,已经是很难很难了,就更不要说三人欢爱了,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已经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泪流满面了。 成思平,你个死人,你在哪里?你就不能出现一下给我个惊喜吗?我其实是爱你的。我嘴上是这样讲的,可是,我真的不想赶你走。你莫非真的走了?你是离开江淮了吗? 我在泪眼中,仿佛看到了成思平向我走来。 他走向我,是在青龙中学的操场上,是在他的宿舍后的小花园中,是在青龙桥下的河边,是在青龙小镇那一条幽深的小巷深处…… 我忘不了他了。 第一次,他第一次吻我,就是在青龙桥下,那是一个星期一的晚上。我们在那里约会。 他每一个周末都会回到白莲镇的家里度周末,每一个星期一又都会赶到青龙中学上班。 那个星期一的晚上,我们的晚自习下了,他随着学生的人流,走出校园。我也在这时候随着人流往青龙桥方向走。然后,我们悄悄地从人群中隐去,双双走向青龙桥下。 那天,我特地换了一条非常好看的大格子裙子。上边是月白色的公主衫。束腰的。 我们走过了青龙大桥,然后,从桥上走下来,走到了青龙河边的草地上。 那也是一个春天。骀荡的春风,从河面吹来,让人心旷神怡。草地上不时传来蝈蝈的鸣叫和纺织娘的吟唱。蛙鼓更是卖力地响着。 那一天,我记得,特别不好意思。因为是第一次在野外约会,我既担心这个家伙乱来,又担心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会乱来。 真要是那样,才让人扫兴哩! 当然,我知道,这个家伙才不会让人扫兴哩。你看看,他都迫不及待了。刚刚在草地上站定,他就一把搂住了我,非常粗暴了。 我假假地反抗了一下,也就随他了。 可是,他硬硬地顶住了我。 我心头一惊,随后一阵晕眩。我突然发现,我没有准备好。要是他掏出那家伙来,我可怎么办?我才十七岁啊,我才是小孩子家家的。我有点怕了。 但是,我没有避让。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的一切。 我紧紧地伏在他的怀里,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我这差不多是鼓励他了。 他于是得到了鼓舞,一把将我横抱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弄得满眼放光了。天啦,这还是那个站在讲台上的成老师吗?这还是我们的温文尔雅的成老师吗? 这得把多少小女生哄得心花怒放啊! 我害羞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的时候,他套着我的耳朵说,“喂,你害羞个啥?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一听,便立即抬起了头。 他说:“你的眼睛好亮啊!特别是在这星光遍洒的夜晚,你看看,你的眸子亮极了,你的眸子就是两颗星星。还有你的脸,多像那美丽的月亮!” 女孩子是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的。这话是药,这话有毒,这话有香味,这话有杀伤力。你看,我立即晕了。随后紧紧地抱着他。 我们就这样接吻了。 他吻住了我。 我也吻住了他。 好甜蜜。好甜美。 初吻是那么美好! 我们的初吻就这样在这里绽放了,花朵一样,春风一样。 我眼睛半闭着,享受着他的温暖而湿润的唇吻。 上面,是他温暖的唇吻,下边,是他硬硬的阳性的刚猛的触碰。 这种情形下,你让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怎么办呢?偏偏,我还不想闪避。不但不想闪避,他已经把我的情爱的愿望全都勾了出来。我恨不能和他现在就在这绿茵茵的草地上,在这河边,天当房,地当床,进行一次野地激情和野外疯狂…… 我愿意!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内有一股火在东串西跑,想要冲出来。然而,想要冲出来的想头,恰恰是想让成思平冲进我的体内,然后,把那团火引出来才成…… 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哪怕他其实差不多快能做我的父亲了。 我是在青龙河畔被他吻住的。那一个美丽的夜晚,我们紧紧地拥吻在一起,星光、蛙鸣、纺织娘歌唱、微风吹拂、清波荡漾。 后来,我就感觉到他的手、他的唇吻,在我的全身游走…… 我的青春的山头,终于被他攀登上了。我的青春的河谷,终于有了他温暖的触碰。我的脸颊,终于为了他飞出了片片红霞,熊熊燃烧……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 这是我们真正的第一次。 当然,还有比这更早的一次,被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给挡了回去。我知道,那时候,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碰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子的。 那是一个微雨的天气,我在晚自习结束后,穿过学校那片之宽阔的操场,去到他的宿舍,我偷偷地去到他的宿舍。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我十六岁。我在十六岁花季的最后岁月里,特别执着地想要将这一朵鲜嫩的花给他。所以,在一个雨夜,在晚自习结束后,我像一个小偷一样,避开众人的耳目,从操场边的灌木丛里,一步一步挨近了成思平的宿舍,然后,轻轻敲开了他的门,然后闪了进去。 对的,我闪了进去,像狐仙姐姐一样闪了进去。 那一天,我穿着纯白的衣服。而我的小内内却是鲜红的。我知道,这就是性感,这就是妖娆。这就能打动男人,打倒男人。 然而,我失败了。成思平像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地打量着我。 那一天,我哭了。我哭得很轻,说他不爱我,说他对我没有冲动,一定是不爱我了,一定是有别的女孩子了。不然,我都特地为你打扮成这样,以鲜红的小内内吸引你,你也不对我多看一眼呢? 这个成思平,我现在想起来了,一定是有很多女孩子经过他的手了。他一定是老手了。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 他于是毫不犹豫地,甚至带有那么点粗暴地把我抱到了床上。 宿舍太小了,就一张床,一张他的书桌。 他于是装出要帮我脱衣服的样子,来帮我解纽扣。 可是,不争气的我的,终于露怯了。我连忙捂住我的纽扣。我吓得全身颤抖。我不希望他这样。我一个小女孩子,我要先与他把一场恋爱谈足了,才可以跟他同床共枕,才愿意为他自荐枕席。但现在不可以。现在就这样,就把这一场爱情的全部诗意全给搅黄了。我才十六岁,我得先好好地与你谈一场恋爱。 成思平当然是知道我的心意的。这个坏家伙,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就是故意的。 他笑了:“这不就结了?当我想要来半点真格的,你就怕了。可是,你却偏偏要充着是个小女人,来与我赴一场美丽的幽会。这怎么能行呢?小女孩子就是小女孩子,等长大了,再来与我共赴巫山云雨之梦。到时候,无限的诗意,全都给你。” 那一天,有点雨,我的头发略有点潮湿,但成思平说,这恰是到了好处。你听听,不管说哪一句,都能随口就跟书上的一样。这不是要了小姑娘家的命吗?我想,他一定要吻我的湿发了。我的脸上有点发烧,本能地往后避让了一下。 他放过了我。 他说:“小丫头,我这就送你走。你才是真正的银样蜡枪头。不中用的。我知道的,你今天的状态没有出来。或者说,你个小丫头,根本就没有状态。没有状态,还想谈恋爱?做梦去吧!” 我有点失望。 不过,他说:“没事,等你过了十六岁,你到了十七岁,我开始与你正式约会。会给你无数的美好的约会。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风情万种的,诗意无限的,高潮迭起的,美不胜收的。都会有。” 你听听,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把我的心脉摸得准准的。而我,倒像个傻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撵出了宿舍,被他送出了校园,被他带到了我常常经过的回家的小路。 我问他:“你怎么认识这条路的?” 他笑着说:“我是有心人,去过你家家访了。” 你看看,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一个学科老师,哪里会像班主任一样要去家访?再说,我们都高中生了,要什么家访? 对了,我还记得,那一年的除夕,我突然想他了,便发了寻呼给他,我告诉他,我已经到达了他的小村。我知道他回到他的家乡度假,而他的小村,在离我三十公里的地方。我骑了自行车,穿过了空荡的田野与村庄,穿过了除夕之夜的寒冷空气,到达了他的小村旁。 他已经在村外等我,他的身边,自行车斜躺着。他告诉我,我不能进村,因为柯亚蕾和孩子都在。 我哪里会管这些呢?我哪里会进他的小村庄呢? 我只要见到他。 我只要见他这一面。 我抱住他,我吻住他。然后,我就回了。 是的,骑了六十公里的路,就是为了能够吻吻他。 当然,他也骑了六十公里。他把我送回。他担心我这一路不安全。我不断地告诉他,这一路,我很熟悉,这一路,非常安全。再说,都春节了,人家都在家里看春晚哩。 但是,他还是送我回到了青龙镇。 我们分别时,我告诉他,明天,我在溱湖等他。 春节之夜,他真的来到了溱湖,我们在一家夜场电影院里度过了一夜。我们一边看着夜场电影,一边紧紧地抱着搂着。 那是我们一起度过的首夜。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我们相拥着在一个年头的第一天,相依相偎,相拥相吻……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不,这一切没有结束。永远不会有结束,它们是曾经的存在。 只是我们已经走到了现在。 已经无法回头了。 第一卷 初恋 第16章 我要生下安安 杨美霖决定不去看电影,不去跟那帮男孩子一起疯了,她把我塞到一辆出租车里,随后自己也上了车。然后,让司机往江淮师范学院开。 杨美霖和我一起回到了学校。 这时候,我需要她陪着我。这时候,我需要她在我身边。 我们没有立即回宿舍。我说:“我要在透红亭里坐一坐。” 透红亭在学校大操场的边上,那里一溜亭子,有爱晚亭,有滴翠轩,有晚晴阁…… 我最喜欢透红亭。常常一个人也会跑到透红亭里,坐坐,看看,甚至,会在长廊椅上和衣躺下,小眯上一会儿。 我们坐到透红亭的长椅上,我倚在杨美霖的怀里。 杨美霖说:“死丫头,现在总该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了吧?” 我一愣。然后立即说:“嗯,他叫安安?” “安安?” 我点点头,摸摸肚子,说:“嗯,就叫安安。你看,你听,他在这里。” 杨美霖恨不打我一把掌:“你这是拿老娘开涮哩!你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你是怕我抢过来吃独食。鬼丫头,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鬼心眼儿。” 我未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然后,抱着杨美霖,好好地撒了娇:“你这不是貌若天仙,我怕他被你抢了就再没有我的事了。” “好!我不听打,不要知道。我们守着那份君子协定。” 说完杨美霖也摸摸我的肚子,柔声地问道:“是怀孕了,还是想要怀孕?” 我点点头,说:“这次一定有了。刚刚,我们在幸福蓝海的情侣包间里,我们恩爱了一个多小时了。” “什么?你们在那个地方造人的?”杨美霖眼睛瞪得像牛眼睛珠子一样,下巴也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有什么不可以吗?那样的花样年华,那样的柔美的音乐,那样的抒情浪漫的氛围。我们的宝宝,也一定会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与基因。” 杨美霖这下真的惊讶得不要不要的了:“天啦,你真的要为他怀孕?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嗯!”我点点头,“他要我处理掉的,我没有听他的。我要生下来。” 杨美霖又一次瞪大了眼睛:“你傻啊惟静,玩玩可以的,怎么能玩到这一步呢?呵,你一个人,替他把孩子生下来,他却不知道死到哪里了。再说,你不是说接下来,你想跟卷毛在一起吗?你有了他的孩子,卷毛答应吗?我估计,卷毛不会答应。哪个男人会答应这样的事呢?” “他答应不答应有什么用。他在这样的时候遇上我,还那么拼命地追我,那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好好做他的接盘侠。” “你就没有想过,这有点对不起人家卷毛哎!” “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我又不是没有告诉他,我有过男人。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他。他是谁,你不必知道。我们还会不会旧情复萌,你也不必知道。你觉得看我不顺眼了,趁早说,要分手了,老娘我随时做好准备。” “嗯。那我就依你。”杨美霖说,“不过,现在,他已经走了,你总得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吧?” “我不想告诉你。不能告诉你。”我说,“美霖,当初我们说好的,你只管参与进来,却不能知道我们的一切。今后,你要是为了你的男人要我这样做,我也是这样的游戏规则。” “惟静啊,真有你的。你看看,我都跟那个男人有了好些次欢爱了,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我都跟他那个过了,却无法知道他的名字,你说说,我这是不是有点悲哀?有点冤大头?” “你悲哀?你冤大头?”我没好气地说:“你都疯成那样了,都疯得没边儿了,你怎么那时候不说你悲哀你冤大头的?甘蔗没有两头甜。你还想怎么样啊?你要是出去泡了一只鸭,你是不是还得把鸭先生的名字要过来与人家天长地久?” “你这话说的,那你的前任就是个鸭先生?”杨美霖忽闪忽闪着那一对美眸对着我,问道。 杨美霖这双眼,肯定是能电死所有人的。 她要是不跟我忽闪忽闪这双美眸,我真的差点儿要告诉她了。但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收了回去。这丫头,她哪里是吃素的。她是一盏省油的灯吗? “呸!你找个男人才是鸭先生哩!”我装作生气,在她的怀里把头扭向了一边。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知道你今天心里有气,有火。你都把人家赶走了,现在又后悔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你有火有气就往老娘这里撒。要不,我今天去开个房,把我新交的男友叫上,我们再疯一次?我保证那个男人,不输于你的男人。他们都可以当鸭。” “你个死丫头,要撕你的嘴了,他不是鸭。他还是我的男人。他离开了,他被我赶走了,也还是我的男人。” “拉倒吧!都让卷毛来接盘了,还想当淑女啦?我告诉你啊,不疯白不疯。老娘我尝过这个男孩子,非常刚猛的。金枪不倒,三四个小时不在话下。你可别后悔啊!你要不去,我叫上她们中的哪一个去。” “嗯,你叫上她们吧。我真的要保胎。” “切,保胎。你这不是刚刚进去的种子,哪里就有胎呢?坐床这还不得五六天以后啊!”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什么都懂的?老娘我专门去学了这个,才选择今天与他疯的。这一段时间,哪怕就是卷毛要我,我也要他滚得远远的。再说,与卷毛,还没有到那程度。” “我明白了,你是真心想要为他生一个孩子了。你想过以后怎么办了吗?” “想过了。我们交往五年了,我总得要对这五年有个交代。我必须要生下这孩子。我们的安安。” “这是你的仪式?”杨美霖套着我的耳朵,吹气如兰,温柔地问道。 “嗯。” 我点点头。 然后,我的泪就流出来了。 五年了。五年的爱情长跑,我总得要留样东西放在眼前看得到,摸得着。这样一来,才有个最好的念想。 现在,他把种子留在了我的身体里面,他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留下了这一手。我把他的种子留下来了。 生下的孩子,都叫安安。男孩子,我让他叫程安安,女孩子,我让他叫成安安。成思平,你就等着吧!你得当好这个爸爸。 到时候,我带上娃,打上你的门,告诉你,告诉你们家的柯亚蕾,这孩子是你的,是你们家的,我就给了你们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泡了老娘五年,想脚底下抹油,世上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你想得美呢? 我知道,我今天是受孕了。那么疯,又那么多,我也掐好了日子的。一准有了。五六天后,就知道了。 思平,思平。唉! 你可能都不知道,全是为了你的孩子。若不是为了孩子,我还要与你疯。可是,我们这样疯下去,孩子在肚子里,哪一天一疯,把个孩子疯掉了,老娘才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哩!老娘我容易吗?我得让我们的安安,平平安安、安安静静地来到这个世界,让我们的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我又爱抚地摸了摸我的肚子,还轻轻地揉了几下。杨美霖一看,嘴角拉出一个弧度,骂道:“死丫头,看来是死心塌地要替他生个宝宝了。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这么幸福,家里有一个,这大学里还有一个。怎么就不美死他的?” “你说,说下去,美霖,你再说下去,这大学里的这一个,肚子还替他准备生一个。”我笑着,搂着杨美霖,心里甜滋滋的。 我跟着美霖回到了宿舍。一到宿舍,杨美霖的大嘴巴就开始广播了:“我们的大熊猫回来了。今后,要多多照顾这名妇女同志,她一定要做妈妈,大家多多关照啊!” 宿友们愣了一愣,还是反应了过来。 她们还是很吃了一惊的,随后便七嘴八舌起来,像麻雀开会了。 “静丫头啊,明智一点儿!” “小静啊,别冲动啊!” “惟静啊,你这是想干什么啊?这么急着要了结你的姑娘时代?” 我笑了,说:“可不,趁现在政策改过来了,上大学也可以结婚也可以生孩子了,还不早点把该完成的事全都给完成?真要哪一天政策风向变了,还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哩!姑娘们,劝你们也快找个婆家。不然,错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找不着的话,我让我们家那位替大家找。” “不行,结婚,生孩子,这多耗人啊!要影响学业的。” 我说:“你们不懂。你们不懂。” “好好好,我们不懂,你懂。你生吧!大不了,我们这些做姨娘的做干妈妈的,每天轮值,帮你带宝宝。哼!” 杨美霖一听,对着我唾了一口:“呸,个坏家伙,你看看,美的你,大家都要帮你带宝宝!你就生吧!” 这就是说,大家达成了与我的一致。我幸福地看着大家,我笑了,说:“老娘我先生,接下来,你们哪个生,我也帮你们带。” 突然,坐在最北边上床的那位问道:“静丫头,孩子的爸爸叫什么?” 我一冲动,刚刚想要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能暴露。 这些混账王@八犊子,你以为她们吃素的?万一将我的成思平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个成思平凑成整的哩!现在,你看看,杨美霖眼巴巴地急吼吼地就想打听出来,趁老娘我现在怀孕坐月子的时候独享美食。 你以为我不知道? 老娘我早就算准你们了,料事先人一步,棋高一着,我先摆出与成思平分手的样儿,这以后的日子,你们一个也别想见到他。让你们急得跳脚去…… 第一卷 初恋 第17章 是怀孕见证着初恋 初恋结束了,我感伤,我伤心。因为,我忽然发现,这五年的恋爱生活,突然结束了,就像那段日子,突然被狗吞了一样,也像被人偷走了藏了起来一样。 我找不见那段生活了。 突然,我觉得我怀孕了。这就好了,我终于能够找到我的那段日子与生活了。我有孩子了。 我怀孕了。 初恋结束了。 我怀孕了。 这要是放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一定是要死要活的事情了。你瞧瞧,恋爱没有成功,但是,却怀上那个冤家的野种。这下好,父亲的管教来了,母亲的絮叨来了,白眼来了,话语来了。更厉害的也不是没有。有的人家,打也来骂也来。骂得你恨不得跳河,打得你鬼哭儿狼嚎。 这要是我也会遇到这样的事,哪里能吃得消? 不过放心,我遇不着这样的事儿。 再说了,我需要这个孩子。我需要怀孕。 怀孕就是证明,是我曾经恋爱过的证明,是我曾有过那个男人的证明。 这也是我的激情燃烧、疯狂痴迷的青春岁月的证明。将来,我只要一看到安安,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与他的点点滴滴、林林总总,想起他的怀抱,想起他的唇吻,想起他的手心,想起那些兵荒马乱、攻阵掠地、马踏连营,想起他的王旗猎猎与权杖翻飞,想起他一身的腱子、肌肉,想起他痴迷的眼神和温情的抚慰…… 这太重要了。对,怀孕,太重要了。 确知已经怀孕时,我心里一松,长舒了一口气:“爽,太爽了!老娘想要这事儿,就来了这事儿。多好!” 总有一桩事来见证我曾经拥有过的五年岁月了。 总算能让怀孕这事儿来见证我的初恋存在过了。 我是在第十二天上去医院检测HCG的。杨美霖陪我去的。 很幸运,测出来了,我怀孕了。 我太幸运了。我太激动了。 连杨美霖看到我激动兴奋的样子都快乐如风了。 不得不说,杨美霖是一个好闺蜜,两个多月了,她不辞辛劳地帮我护胎,给我各种侍候与关爱。弄得我都像是她的女儿了。好些次,我都感动得想叫她一声妈。当然了,她没给我好脸子:“滚!我有那么老吗?” 我怀孕了。 现在,我在孕期中。我已经请了假,基本上就一直待在宿舍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我现在就是一个母亲,一个小母亲。我现在就完完全全一个小母亲的范儿,像我的名字一样,宁静,安详。 我的肚子开始渐渐有隆起的痕迹了。我在考虑,等肚子再大些,我就出去租一个房子,然后,寻个保姆。帮助我烧烧饭,打理打理家务活儿,洗洗刷刷什么的。当然,钱得让成思平出。这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只要对他吼一声,别说让他出几个钱,就是让他立即滚过来,他一定会屁颠屁颠地滚过来,没有二话的。出这几个钱,为他的儿子或者女儿,他哪有不乐意的呢? 但我不想让成思平过来。既然分手了,我就必须跟他断得彻底些、干净些。虽然一开始是有那么点摆摆样子,是怕我们的宿友们一个个不是吃素的,把他给独吞了,到那时候,老娘就站在白地儿上了,就什么都与老娘我无关了。 但现在,我想好了,我就与他断了算了,以后,我反正有安安。我只要有安安陪着,就行了。至于哪个女人想要独吞了他,也与我无关了。当然,不能是我们宿舍的这几个主子,也不能是杨美霖这个娘儿们。这么美的大餐,不能让给他们。宁与友邦,勿予家奴。这是原则。哪里能给身边的这些贱货这样的好事,这还不得把人气死啊! 我想好了,我今后也不要那么疯了。疯过了,已经疯过了。 再说,一个女人,也不一定要一直有那种疯狂的性*生活的。没有就算了。何况,这道菜,老娘我已经尝过了,吃过了,开过荤了。 人间的美景,该观赏的,我都赏看过了。 真的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你会不会说,我这心态,都是老女人的心态? 是的,我是个老女人了。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们错了,这不是老女人的心态,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态。 是不是? 这就神圣了。神圣无比了。 我还是为雪藏了成思平而得意。你看,消停不少了吧? 这十个月成思平休想有我半点消息。我只要将他这道门关上,他就别想捅开。当初,是老娘把你这道门在我十七岁的时候为你打开的,现在,老娘还替你关上。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他打过来若干电话,焦急地要寻找到我,我都让宿友们回掉了,统统都是说:“她不在。”再不,就是说:“她出门了,回老家了。” 我就这样成天待在宿舍里做我的小母亲,宁静、安详地做着我的小母亲。我不嫌寂寞。我也不会寂寞。大学的女生宿舍,说起来,还是热闹的,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有人进进出出,都有人逃课,都有人睡懒觉。这一来,女大学生的生活楼里,便一直都有动静。何况,还有研究生们在,硕士在读的,博士在读的,多了去了。她们可更不安静了,跑上跑下的,大声嚷嚷的,接电话的,拨出去电话的。就像在你耳朵边吵闹一样。 我也有事做,我躺躺,走走,认真地护胎、保胎。 我有我的肚子前播放音乐,播放英语节目,播放中国古典诗词朗诵节目。我为我们的安安执行全套的优生优育方案,为我们的安安实施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胎教。 有一次,我们的同学们都上课了,就我一个人在待宿舍里。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我知道这一定是成思平打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这个疯子,会冷不丁地打个电话给你,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会随心所欲地出其不意地出一。 过去,他不就常常这样? 我接了。我一听,便知道是他。我听到他在电话那端说:“喂,我找程惟静同学。” 我不讲话。只听见电流的声音,静静地、慢慢地流过。他说:“惟静,静儿,我知道是你在听电话,你听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见到你。没有你,我现在连晚上安安静静地睡觉都难了。只要一碰到枕头,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便全是你,全是我们欢爱的场景,全是你的样子……”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慢慢地挂上了电话。他再打来的时候,我听到那电话铃声非常固执、非常坚定地响着,持续地响着,响了很久,但我就是不接。 再接着,电话铃不响了。 我想好了,如果再有电话来,我就把电话线给摘了,等晚上她们那帮疯丫头回来再给接上去。 非常好,后来,电话就一直没有响。 不过,到了晚上,成思平打来好几个电话,说要找我。都被杨美霖代我回掉了。 但事情突然峰回路转异军突起了。 这样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就突然有了事:我的母亲汪慧娟来江淮了!我的母亲来到江淮师范大学女生住宿大楼了。 我的母亲汪慧娟女士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我们的宿舍,打上门来了。 那时候,我正在宿舍里,杨美霖也在。 我的母亲是在成思平白天打电话的那一天后第七天上来到江淮的。 我的母亲汪慧娟女士风风火火打到我门上来了。 我一看到母亲的样子,我就知道,坏了,消息走漏了,不知道是哪个人把消息送到她老人家的耳朵了。 “你个死丫头,你个疯丫头,你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你想什么呢?”汪慧娟女士直捣黄龙府,弯子都不带跟你转一下,就把你顶得死死的。 她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我的那群可爱的大学同窗了。 我故作懵懂之状,问道:“妈妈,你在说什么?怀孕?谁怀孕了?” 你还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远在溱湖,这江淮师大的事,我一个做妈妈的就不知道?你想骗谁呢?我知道,你从高中时代就喜欢他,可是,你又嫁不了他,又怎么能替他怀宝宝替他生孩子? “妈妈,你听谁说的?”我故作镇静地问。 “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只回答我,这事儿是不是真的?你要说不是真的,现在就跟我到医院检查身体,如果有孕了,立马跟我做流产。你要死了,你才多大的人,你能做这样的事?”母亲咬牙切齿道。 我睁大眼睛,故意跟母亲摆乌龙阵了:“我多大的人母亲大人你不知道?我二十一了,我可以结婚了。我到法定婚龄了。我们班已经有人结婚了,有人做妈妈了。我算是晚的了。” “到了法定婚龄又怎么样?你以为你到了法定婚龄就能结婚了?你的男人是谁?你们有没有结婚?你们有没有家庭?你有没有做好一切的生理准备与心理准备,有没有做好一切的外部条件的准备。有没有通知所有亲戚朋友,有没有昭告天下?你个死丫头,你以为这事就那么简单?” 汪慧娟女士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说。 “要这么复杂吗?不就是生个孩子,做个母亲吗?我不需要这么复杂的。”我犟起来了。 我知道,只要我犟起来,别说九头牛,就是九头牛再加上九匹马,也休想把我拉回头。 就像那一年,我一定要把自己给成思平,天王天老子也拦不住我。我就要做他的女人,你们谁也没有办法阻挠我。 “好,你简单,你不需要复杂,你就是犟,做什么事情都要跟你母亲犟。你怎么就喜欢跟我这个做妈妈的死对头的啊!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对头星的啊!现在不管这些了。现在,这是大事。你怀孕,是大事。” “是啊,当然是大事了。我要做母亲了。当然是大事。” “行,你做你的母亲,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 “好,你说!” “你结婚!你弄个小家庭出来。你把个人带到我面前,让他,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丈母娘!” “这不行。我不结婚,我也不想把他带到你面前。他心里认你这个丈母娘就行了。你反正是他事实上的丈母娘。” “但是,你这不明不白地就生个孩子算什么?” “这怎么能是不明不白呢?我要做母亲,法律也是允许的啊!我可以不结婚,但我也可以在不结婚的前提下生孩子。这叫非婚生子女。妈妈你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法律允许可以存在的。妈妈你是法盲吗?不像啊!我的母亲大人是小学教师,这个怎么会不知道呢?” 第一卷 初恋 第18章 母亲打上门来 我母亲和我一见面,就干上了。风云变幻,风起云涌,一个不让一个,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整个宿舍都惊呆了。隔壁宿舍的女孩子也来看西洋景了。天啦,哪有母女一见面就干仗的,而且一个不让一个,一个不服一个。甚至,做女儿的还要强势一点,反而,做母亲的倒是有点害怕、退让。 还是杨美霖这家伙有眼头见识,连忙把我母亲按坐在桌边,然后,恭恭敬敬地送上一杯茶:“伯母,你先坐,你消消气。这事情,你待我来慢慢说给你听。” 我母亲气得直抹胸口:“我是哪辈子欠了你程惟静的啊!你还曾把我这个妈妈当过妈妈?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妈妈?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的?”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妈妈,你也不想想,你女儿,为什么一直就想逃离你。你也不自己想想,你做了什么事,你欠下我什么。” 我母亲立即不吱声了。 我这招最有效的。不然,她还不知道蘑叽到什么时候。 果真,我的妈妈伤心地哭了。 我就知道,她会来这一手,这是她的后招。凶不起来了,那就装苦逼的样子,示弱,博取同情。 “惟静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妈妈。” 听听,不叫我程惟静了,改成惟静了。第三招就是叫我静。第四招就是叫我女儿或者丫头。我等着就是。我看你有多少招数。我反正也不急也不恼。我在怀孕期间,我要控制好情绪,我不能伤了孩子。这可是我与他共同的孩子。我不能让孩子让我们的安安有半点受伤害。 于是,我接着我母亲的话,问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什么然后?我是你母亲,哪里还要什么然后。我是你母亲,我是你妈妈,我待你一片真心。没有一个当妈妈的挖坑给自己的女儿吧?你不喜欢妈妈也行,但是,你总得让妈妈晓得,这孩子是哪个男人的,你总得让那个男人走到妈妈跟前,叫我一声妈。我十月怀胎,把你个肉疙瘩拉扯大,亲生之恩,养育之恩,你不能这样待你母亲的。” 我母亲说到这里又是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说:“妈妈,你啥也不用说了。你无非是要拉我去医院做人流。这做不到。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我已经跟学校请了假了。我到时候会休学一学期,再拉扯上前后两个假期,大半年的时间,足够了。你要是对我好,就把我接回去,让我在家安安静静地护胎保胎,做好生孩子的一切准备。不把我接回去也成,我就在这江淮待着,你帮我找个房子租下来,在寻个保姆护理我。女儿就感恩戴德了。” “惟静啊,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妈妈我还没有做好当外婆的准备。你这是要让妈妈走出去被人笑话的。妈妈面子薄,不像你们,你给妈妈一张脸好不好?” 切,你看看,我妈妈是什么人啊,说话曲里拐弯的。说自己面子薄,又来一句不像你们,这就是说我脸皮厚了。你说我脸皮厚拉倒了,你说不像你们,这不是把一个宿舍的女孩子都得罪了吗? 果真,杨美霖一听这话,连忙就跑到一边儿去了。这是哪对哪儿啊?好心好意地给你端来杯茶,你还来一句不像你们。 切! 我于是说了:“妈妈,什么被人笑话不笑话的,这都到哪年哪月了,不就生个孩子吗,最多骂我不要脸,又没有骂你不要脸。再说,我要脸不要脸,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在本事走到我跟前来骂,跑到央视上骂我。真有意思。我替我男人生个孩子,哪有这么多人闲吃萝卜淡操心的?” 我妈妈终于吼起来了:“那好呀!你把那个男人找到我面前来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这么不要脸,没见到一担彩礼,没看到一分礼金,连个生辰八字也没有来对一下,家在哪里,人住何方,你让他来见我啊!” “为什么一定要见你?” “凭什么啊?” 我妈妈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她的宝贝女儿有一天会跟她这样讲话。 我这才知道,她来是我们的年级辅导员的杰作。那个去年刚刚从本校毕业的留校生,也就是我们的年级辅导员,第一次面对她的一个学生未婚先孕,一下子没了主意。请示了系里,系里又咨询了学校法务顾问,觉得这事还真不好干预太多,最多只能请家长来做动员。而如果家长也无法动员,作为已经具有了独立民事能力的自然法人程惟静同学,她有权处理自己的怀孕事宜与生子问题。 我这才想起,我们的年级辅导员来过我们宿舍,我原以为她只是来看看,例行检查的,没想到,是来看我有没有怀孕的。可是,她那一天,也没有跟我说什么上下,只是打了几句哈哈: “程惟静同学啊,你现在是认真地泡起病号了?跷课跷成这样?” “哪里啊辅导员,本尊长得太靓,教授们有意见了,男生只看我不看他。” “呵呵,你这个理由,还真的挺站得住脚的!” “可不是,再加上我失恋了,这样子楚楚可怜的,我担心教授们太年轻,会突然怜香惜玉起来,惹师母们生气,真要一气之下组成太太天团来找我,我往哪里跑啊辅导员你说是不是?” “行了,你就跟我少贫了,姑奶奶我都是中年女人了,还没有来得及相亲谈对象,你个小丫头片子,别再逃课了。当心毕业的时候卡壳。” 可是,哪晓得我们这个姑奶奶,还真不是吃素的,她竟然明察暗访,得出了我是真的怀孕了的结论,于是便电告我母亲来处理这事。 我的母亲在接到这样的电话的时候,一定是懵了。她一定惊讶得眼睛睁得牛眼睛珠子大,嘴张开得可以吞下两个太阳。好久,才喘过气来,说:“我的天,这下可惹上天大的事了,程之嵩在那边得埋怨我没有看好他的宝贝女儿了。” 就这样,我的母亲连家都没有拢,就风风火火地坐上来江淮的大巴,来找我算账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天了。成天蜷缩在那个小小的青龙镇上,大学生早就可以谈恋爱,早就可以自由结婚,她还像听天方夜谭似的。直到她再找到年级辅导员,强烈抗议无效后,才明白年级辅导员根本不是叫她来阻止她的女儿怀孕的,而是让她来带女儿回去,好好在家怀孕,然后,好好坐月子,事情全程办妥后,再来办理续学手续。 可怜啊,我们的汪慧娟女士,还来抗议江淮师范大学:“把她女儿都教到歪路子上了,你们得还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 人家一句话就把她顶了回去: 程惟静同学就是清清白白的,她谈了恋爱,她与一个男人未婚同居,她准备为那个男人生一个孩子,非常清楚的事情,就是清清白白的。天下哪有你这样的母亲,就要把自己的女儿描成不三不四、黑不黑白不白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啊!你还能干预一个女孩子的这些事吗?这样的事情,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想怎么样,谁也没法子左右她的啊!她到了法定婚龄,她就可以找个男人嫁了。她如果不想找个男人嫁了,但她想为这个男人生个孩子,你也拿她没辙。 现在哪里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时候?那年月,成思平在读大学,学校里对谈恋爱的事,明令禁止。后来是禁不住了,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不提倡,也不反对。但是,婚前有那种性·行为,是断断不可以的,是犯错误。你真是触了那条底线,那么好,轻则警告、记过、记大过,重则开除。体育系那一对不是这样的吗?没有撑得住,也不晓得到外面开房。那时候住旅馆还要单位开介绍信,他们哪里住到旅馆?于是,便在大食堂里,屏风一拉,就在食堂的长凳上,做下了好事。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坏事了。两个人双双开除,一点儿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发乎情,却最终这样收场。你说说,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现在好了。现在不同了,你听听,还是这个成思平,你听听他怎么说?那一年,成思平被母校江淮师大请回来,给新生的开学典礼做一场讲演,你听他老人家怎么说的: 愿你们在这美好的年华里收获多多,收获优秀的学业,收获事业的最佳基因。如果有可能,我还祝愿你们收获你们最美好的爱情。男生,带回去一个美丽的女大学生;女生,带回去一个帅气超人的大小伙子。 下面的大学新生,一个个地红着脸使劲儿地鼓掌。这话,你说说,多带劲啊! 我母亲注定是铩羽而归的。 她注定会在我这里失败。 再说了,我今天变成这样,还不是拜她所赐吗?她把我的爸爸弄死了,给我弄了个我不想认的继父回来,她只顾自己,却不管我的感受,我又怎么会考虑她的感受? 我没有了爸爸,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的成思平,是我的情郎,现在,也是我的爸爸,是我的小爸爸。我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一直偷偷地叫他小爸爸的。只不过在分手的时候,我故意不肯再这样叫他了。我不能再让这个男人滋生骄傲情绪。我不能让他觉得我程惟静离开了他不行。我更不能让他在老娘十月怀胎的空窗期被人活活地掳掠走。这 是非常可能的事。你看看,杨美霖与我们玩过三人游戏了,其他女生也一样地虎视眈眈,想和杨美霖一样,和我分享一次这样的美食。这杨美霖,还真管不住自己的嘴。老娘我有先见之明啊,没有将成思平的情况告诉她,否则,这家伙挖地三尺,也能损人挖出成思平来。这一来,不得了了,一切又都回到了青龙中学的那段时光了,所有的女生都在做与他的一场春梦。 我们这宿舍的这帮臭丫头们和疯娘儿们,也一个个是母兽,面目狰狞,眼睛里全是攫取的光芒,都不是吃素的啊!这成思平落了单,一定会被她们给五花大绑起来,像得到了唐僧肉一样,准备享受饕餮大餐了。 他是我一个人的,他只是我的小爸爸。 我只不过是让他多多快乐快乐才让他玩三人游戏的。我只是想让他明白,老娘可以给你一切,美国绿卡,美娇娘儿们。一个都不会少。 不然,我还怎么把这个死东西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你根本不明白,现在这年头,想要霸占一个男人,有多难。 老娘我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你说说,我有多可怜。 第一卷 初恋 第19章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我的母亲没有能带我回去,倒反而是我把她打发回去了。 不过,这娘儿们仗义起来了,真的给我安排了一个小区的套间,租了下来。还帮我寻了个保姆。 我租住到了四望亭附近一个叫做梅岭春深的小区。不错,一个六七十平的房子,保姆也安排好了。我的任务接下来就是护胎、保胎,准备生养。 我的母亲含着泪回家了。走的时候,苦巴巴地抱着我说:“丫头,你这样子,妈妈怎么放得下心来呢?” 我说:“老汪,你尽管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是快要做妈妈的人了。都快跟你一样,当妈妈,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还能不会照顾自己?再说,不是还有个保姆吗?” “这个妈妈当然是放心的。妈妈不放心的是那个人的女人。”母亲趴在我的肩上,悄悄地套着我的耳朵说,“你告诉妈妈,那个人,是不是你读高一时遇到的那个人?” 我推开妈妈,惊讶地问道:“汪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日记?” “你这孩子,妈妈还要偷看你的日记做什么?妈这不是找事做吗?你的班主任来家访过了,你的那帮小姐妹,很多都是妈妈当年的学生,你说,你在学校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妈是听说那个人在你读高二的时候就离开青龙镇了,妈还松了一口气,妈以为你们是断了。可是,没有想到,你们没有断啊!你现在都成了他的女人,都要怀他的孩子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啊!” 我一听,明白了,汪慧娟确实不需要偷看我的日记。我的那帮高中女同学,做得出来。她们没有这个能耐把成思平搞到手里,当然就会到我母亲这里来加油添醋了。 我于是说:“老汪,你就别瞎想了。等孩子出生了,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汪慧娟女士,你就别逼我了。你知道的,九头牛跟九匹马都拉不回我的。” “唉,好吧!妈妈什么也不说了。你自己当心就好。我是听说了,那人的女人,强势得很,霸道得很。可凶哩!说不定会打上门来的。” “哼,你瞧你说的,再强势,再霸道,再凶,还能比得上你?我都能把你摆平,我不相信我摆不平其他女人。” “哼,你这还是不肯明确告诉我那人是谁。你这个小心眼儿,就用来对付妈妈妈了。好了,我不问了。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有事告诉妈妈,妈妈会在第一时间来为你挡住一切。宝贝丫头,妈妈爱你!” “嗯,我也爱你!”我真诚地说。 只是,我突然觉得,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敷衍。 我当然是真诚的。你看看,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我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蹦出来了。 “丫头,就这样吧,你不能总是记恨我。妈妈是个女人,当时如果不狠心跟你们程家要一点钱,我怎么把你带大?妈妈对不起你的就是找了这么个后爸,没有想到他带来了个比你大的男孩子。他要是也是个女儿,我们就好相处了。是妈妈对不住你。”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好了,汪慧娟老师,我知道的,你都是替我在要钱。好了好了,没事的,今后,你就跟瞿家父子好好过日子。我的房间,你替我空在那里就是。我也会偶尔抽时间回家住的。女儿不计较瞿家的人了,女儿也不怕他们了。瞿哥哥小时候欺负我,现在,不是待我也不错吗?你跟老瞿好好过日子。我马上跟我的安安也会好好过日子。听话,别哭!别再苦孜孜的。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安安会叫你外婆的!” “丫头!你走这一步,将来别埋怨你妈妈就成!” “不埋怨!汪老师,你赶紧回学校,别让校长记你旷工了。” “丫头,你叫我一声妈妈吧啦?你多久不叫我妈妈了你知道吗?你都已经一千五百三十八天零二十一个小时不叫我妈妈了。” 我心头一热,没想到这娘儿们这么用心,把我不叫她妈妈的时间记得这么上心。我一下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了。任你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啊! 我抱住妈妈,在她的耳朵边,轻轻地、深情地呼唤道:“妈妈!” 我的母亲汪慧娟老师一下子没有绷得住,无声地流下了泪。天啦,都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原来,叫一声“妈妈”,可以这样动心动情啊! 好了,一年后,也会有人叫我妈妈了。安安这小屁孩子,如果不先学会叫妈妈,我把这小屁孩子的屁股捧成两个瓣瓣。 妈妈抱着我,一点儿没有松开的意思了。 这下好了,跟妈妈之间的结,就算解开了。我也不计较妈妈当年的事儿了。 打发我的母亲实在是太好打发了,只要我埋怨一句,我爸爸是怎么没了的?你当年又是怎么待我的?你为什么要嫁给老瞿这个老男人?只要我这些话连珠炮似的发出来,她立马乖乖地听我的了。 呵呵,这些,都是她的软肋! 我没有说我父亲是你害死的,但是,也差不多了。你想想,父亲都病在那样了,你还把父亲拖到法庭上,让他在法庭上表明态度,将自己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都转移给女儿程惟静,包括现在住着的一套300平的大房子,也都是程惟静名下的资产。 那时候,我才11岁啊! 你是算盘打得贼精,你汪慧娟名正言顺是我的母亲,是我的监护人,是必须守着我的。那么好,我的财产,也就当然必须由你看着、监护着。 这算盘打的,妈妈,谁也打不过你哩!爷爷、奶奶,哪里打得过你呢?爷爷、奶奶还不是被你给气出病来的?我还没有说爷爷、奶奶也是你逼死的哩! 嘿,没想到,当年,我的母亲她竟然做得出。 她不是等于活生生地把我父亲逼死了吗?父亲要不是被她逼着去到法庭,会那么快就一病不起吗? 还有,这里爸爸刚刚病逝,你那里就迫不及待地嫁了老瞿,明摆着早就与老瞿有了一腿子了。当我不知道。 可是,你这当妈妈的,只图自己快乐、快活,就不顾我了吗? 你想想看吧,你个当妈妈的,就这样把我放在了非常危险的地带。家里突然多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老瞿,一个是小瞿,都奶奶的睁着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在我如花似玉的身子上打转,害得我从十二岁起就没敢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你想想看吧,哪一天,我在这家里落了单,不管是老瞿还是小瞿,都有可能像一匹狼一样,把我这个小羊捺入狼口。你说说看,这还得了? 我的少女时代,整个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她汪慧娟倒好,一直说,不要紧的,不要紧的,老瞿是好人,小瞿也是好孩子。你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对你程大公主色胆包天。倒是你大公主那一双眼睛一瞪,他们都吓得瑟瑟发抖了,哪里还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可是,妈妈,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男人啊! 妈妈只要听到我唠叨起这样的话,立马就没有什么说的了。是啊,他们是男人,一切都可能是装出来的。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譬如,哪一天,我真的落了单,落在了他们手上,那还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吗?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不计较了。从上大学的那一天起,甚至从我十七岁那年有了成思平那一天起,我就不计较了。 有了成思平,我还计较个啥啊! 我对梅岭春深这个小区是相当满意了。从这里步行到我们学校,也就十分钟的样子。中间经过这个城市的观景地点文昌楼与四望亭,如果不想走了,可以走进这一楼一亭,小憩一番。 听说四望亭是明朝、清朝留下来的遗迹,文昌楼还要更久远,说是从唐朝就在这里了。只不过拆了建,建了毁,毁了又重建。于是,江淮这个城市,就有了历史了。 有了历史,于是,故事也就非常多。 现在,又多了一个故事,程惟静与成思平的爱情故事。并不比这个城在清朝流传下来的两个情侣的爱恨情仇更逊色,只有比他们的爱情故事更动人,更扣人心弦。 想想看,这样的角色配置,这样的情节走向,哪里还有什么前朝风月可以比的。 日子过得平平静静,舒舒坦坦。我,当然是我,程惟静,成思平的夫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夫人,如夫人也好,被人说成小老婆也好,反正,我就是成夫人,我,成夫人,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岁月静好,就等待着我们的安安来到这个世界,跟我花好月圆。 当然喽,我非常放心,也非常定心,没有人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这年头,是真好。所有人,都埋头过自己的日子,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在自己的日子里奔东走西、走南闯北。 这年头,真的非常好,没有人去管你是张家长还是李家短,所以,也就不会有什么飞短流长包围着你。这要放在成思平的青年时代,一句其实什么也不算的流言蜚语都会把人给整死。 现在不会有。 更何况,我与成思平的事,我从来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没有人知道,这个江淮城曾经发生了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叫成思平的男人,这次,来了又走了…… 我们在我们的故事里或隐或现。 我们在我们的故事里淡入淡出。 杨美霖那么铁的姐们儿哥们儿,我也没有告诉她。关于成思平的事,我没有给她牙出一点缝来。这人,你是知道的,你不能牙出一点缝隙给她的。有了一点缝隙,她保管马上让这条缝隙变成一扇门,然后,就非要挤进去不可。她有这样的力道。你真不明白,她怎么就有这样的力道的。 这门要是挤出来了,成思平不就成了她的了?她挤开了门,就要登堂入室的。杨美霖这狠主子,我是知道她的做派的。 这不行。成思平不能与她走到一起。 但我偏偏有个预感,成思平跟杨美霖之间,他们会有事,早晚会有事! 唉,我这个预感啊,我这个直觉啊,我这个第六感观啊,从来没有失过准头啊!都快愁死了。这两个人缠到了一起,就真的没有老娘什么事儿了。假如杨美霖也铁了心要为成思平这个狗东西生个孩子,你说,我将来还能过什么日子? 第一卷 初恋 第20章 火可防盗可防闺蜜防不胜防 事情就是在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来临的。 还真的就是关于杨美霖和成思平的。 你看看,还果真是她。这下好了,这个狗头!真的非常麻烦了。 事情就是打电话引来的。 杨美霖到底是做了有心人。她做了有心人,也就是抄了我的后路。我只能这样认为了。 成思平其实一直在往我们的宿舍打电话。我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这里忙着把家当搬到梅岭春深时,成思平还在往我们的宿舍打电话。他只能往我们宿舍打电话。我的手机对他封号了,他是怎么也打不进了。那他还能往哪里打? 天,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的。我原以为,这个狗头,在我不接他的电话后,就会死心,再也不打电话的。 哪晓得他这么执着。 每一次他打来电话,我们的宿友倒也干脆,或者说不在,或者说没见着,或者说她不住宿舍里了。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她不住在这个宿舍里了。要是说到这一句,他就不可能再往这里打了。 可是,我又不能怪我的宿友吧?她们的回答没有错,我确实就是不在,或者不住在宿舍里。她们说没见着我,也是实情。 这下好了,终于有一次,是杨美霖接到了他的电话。那一次,真巧,宿舍里就只有杨美霖一个人。这个女魔头,终于怯怯地问对方:“你一直不停地找程惟静,你究竟是哪一位啊?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能告诉你程惟静的情况。” 成思平应该是迟疑了很久,才说:“我是程惟静的朋友,男朋友。” 杨美霖说:“这个我知道的。” 可是,接下来的话,杨美霖显然是伸舌头给成思平了,你听,她说:“我其实是见过你的。而且,我们一起欢爱过呵。” 杨美霖这个小狐媚子,你看看,款语温存,细声莺语,成思平一定早已懵在当场了。杨美霖这个狐媚子,只要说起话来,还有哪个男人不酥了半边身子的? 她就是个小妖精,就是个狐媚子。 成思平听了杨美霖的话,一定想起来了,那一次,三人欢爱,有一个女孩子,一直不讲话,只顾着欢爱,只有在最为兴奋的高潮阶段,才不管不顾地尖声喊叫起来。 当然,成思平也一定想起来,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子,有着白洁而富有弹性的皮肤,丰满的胸部,肥硕的臀部。泼辣、疯狂,做起那事来,也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那天就是这样,杨美霖香汗淋漓,香喘不断,把成思平激发得雄风猎猎,王旗飘飘,权杖飞舞。 唉,说起来,这杨美霖,是男人眼中的宝贝啊! 现在,你看看,这狐狸精,跟一定要跟成思平勾搭上了。 但成思平是答应过我的,他不可以单独与杨美霖联系。她杨美霖也是答应过我的,她不可以单线与成思平联系。 可是,现在,我一着失算,阴差阳错,让她与他,单线联系上了。 你说说看,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一个像成思平这样快四十岁的男人,怎么挡得住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对他的追逐与追欢呢?这时候的男人,还不是很快就会投降,很快就会举起白旗? 不过,还好,这时候的成思平,内心非常悲伤。我的初恋结束了,我非常伤心,他则一场恋爱结束了,他也非常伤心。 他不管杨美霖怎么暗示或者明示,他都没有告诉杨美霖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而杨美霖也无法打电话到电话局询问刚刚的来电,是来自哪一个城市,电话的主人姓名。这种反向询查,我们的杨美霖还没有这样的能力来完成,邮局为保护电话主人的隐私,也不允许反向询查。 这个可怜的男人,只是一直不停地在电话里向杨美霖唠叨,他非常伤心,现在,他只想找到程惟静,他与她已经有了五年,她不可能就这样抛下他的,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才故意躲着他的。 成思平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只是想打动杨美霖,只是想从杨美霖那里寻到程惟静的线索。 杨美霖在电话里劝他,别犯傻了,程惟静肯定是不会再理你的了,而且,程惟静现在又拍拖上了一个更年轻的男人,而且家世背景也好,手中也很富有。 你听听,杨美霖这几句话,温柔得很,也妩媚得很,但是,谁想到呢?她在这个话里,埋下了炸弹,她告诉了成思平,程惟静准备她的新的一场恋爱了。意思就是你这个男人,就死心吧! 你听听,这话,多么有力量了,就像一发发炮弹,击中了成思平的软肋。 但是,成思平坚决不相信这一点。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五年前她就说了,她只喜欢我一个人,不可能再喜欢其他人的。 成思平显然在电话里没有控制得住自己,成思平哭了。成思平在与杨美霖通电话时哭下来了。 杨美霖何等样人啊,她立即抓住了机会,深情地,款声细语地,莺语呢哝地劝慰成思平不要哭,不要伤心,你不是还有过我吗?而且,我以后也可以一直与你好下去,做你的女人。程惟静能够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程惟静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地下情人,我杨美霖也可以做到。 你听听,她把自己叫杨美霖的事主动告诉成思平了。她趁热打铁,告诉了成思平她的手机号,她说:我叫杨美霖,是程惟静的同学,是江淮师范大学中文系2003级的。冤家,你要记住我。你以后就直接拨打我的手机。你想要女孩子了,就来找我。你想要与女孩子疯了,你就来跟我疯。我愿意,我愿意一生相随。 你听听,这个狐媚子,真的脸都不要了,就是这么着急慌忙地要把自己给出去。 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哪里有一句话说错了的。 火可防盗可防,闺蜜是防不胜防。 你看看,这个家伙,竟然就这样想撬我的男人,挖我的墙根了。 成思平当然是拒绝了她,他说,在这种时候,与杨美霖发生什么,他是做不到的。他也不可能去江淮见杨美霖。他要去江淮,肯定只能是去见程惟静。而且, 天啦! 好险! 这成思平,说到底还真是个情种。她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想到过要背叛他的女神程惟静,也就是本尊我了。 不错,好样儿的。 不枉我与他相好了五年。原来还是能记取我的恩深与重爱的。我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感动起来了。 成思平就这样把杨美霖的电话给挂了。 杨美霖流泪了。 再怎么强,她也是个女孩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可现在,在成思平面前,她却没有任何优越感,她竟然无法撼动成思平一点点。 但是,杨美霖哪里是省油的灯,她哪里是一个省事的主子。 杨美霖是突然想起应该到网上“百度”或者“谷歌”一下的。但是,她突然发现,那个人,连名字都没有,她又怎么查得到呢? 这个狐媚子于是便与成思平来了一次交易。 喂,臭男人,你听着。我们来一次交易,作一次交换。我可以告诉你程惟静在哪里,我也可以把你带到程惟静那里,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成思平到了这时候,注定会心动的。他实在不能没有程惟静。他怎么能失去程惟静呢?五年来,程惟静差不多成了他身体上的一个部分了,每天,他都要与程惟静恩恩爱爱地诉说一番,隔三差五,他与程惟静都要私会、厮混、激情相拥一番的。可是,现在,却突然之间不见了程惟静。他又怎么能承受得住呢? 面对杨美霖开出的条件,成思平只能答应。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厚颜无耻啊,杨美霖竟然直接要成思平睡了她。她实在熬不住了。自从那一天被成思平蹂躏了一次后,她再也无法打熬得住了。杨美霖说的是真的。身边的小帅哥们,她也尝过不少了,可是,每一次,就在杨美霖在高潮来临之前的紧张而关键的时刻,这些小帅哥们早已经弹尽粮绝,窘态毕露,疲软不堪,一副软趴趴、死翘翘的样子了。不然,哪里有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说法呢?这样的小帅哥,十个也无法顶得上成思平一个啊! 杨美霖尝过了,杨美霖经历过了,她哪里能放过成思平。 现在,成思平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当然想尽天法也要把成思平拿下。 但是,她仍然被成思平无情地拒绝了。 杨美霖恨得牙痒痒的。但是,一想到成思平那威风八面的王者气派,她又只能摆出奴家与妾身好凄苦啊的样子,她不得不作出让步与退步。 “那好吧,这个条件你不接受,那比这个次一点的条件你总得接受吧?不然,我们就没得谈了。” 杨美霖这狐狸精啊,她终于明白,面对程惟静、面对程惟静的男人,她还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她还是要绞尽脑汁才能竟全功的。 你看,她于是以退为进了。 果真,成思平软了下来,说:“除了这一条,其他都好谈。” “那好,你千万别后悔,听好了,我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说好的,没得谈,不然,我挂电话了。”说完,她作势要挂电话。 成思平到此为止,终于明白,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情场杀手。 “你别挂电话,我可以告诉你……” 第一卷 初恋 第21章 被闺蜜抄了后路 杨美霖乖巧,小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你看,她显得那么大方,那么无私。她对成思平说:“喂,臭男人,你看看,你的电话号码我都不要。这下你放心了吧?真的,不需要,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工作,你叫什么名字。这个要求不过分。这就是个基本要求,而且是最低的基本要求。” 接着,她就吹气如兰,温柔地,莺语细声地,像套着成思平的耳朵一样地,甜甜蜜蜜地说:“我们都欢爱成那样了,鱼水之欢,鱼水之乐,鱼水情深。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这要求不过分呵!” 你说说,这下,我们的成思平怎么拒绝?成思平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这个杨美霖,突然想起自己的拿手好戏,她会唱啊! 于是,她对着电话筒,唱起了艳歌: 我爱这夜色茫茫 也爱着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吻着夜来香 夜来香 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 我为你思量 啊……我为你歌唱 我为你思量 夜来香 夜来香 夜来香 “夫君啊,我就是你的夜来香,是还是不是啊?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夫君,你可记得当日情浓。可是,为什么你却如此无情义,连名姓也不肯告诉奴家?奴家心里好苦啊……” 天啦,这一来,成思平哪里吃得消呢?这歌声,这告白,真的把成思平击倒了。原来,声色犬马,真的能让英雄气短,只念着儿女情长。 可是,还没有完,这杨美霖又来了一首: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醉。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郎君啊,你说说,这歌子,你可喜欢?壮士啊,我们双双对对,恩恩爱爱,清浅池塘,鸳鸯戏水,红裳翠盖,并蒂莲开。你可还记得奴家曾为你掀开绿萝裙,你可记得当日在我耳边悄悄说,从此记得绿萝裙,愿意处处怜芳草。郎君啊,你定记得我那片芳草地,你的蝴蝶在我那片芳草地上舞蹁跹……” 郎君啊,你定记得我那片芳草地,你的蝴蝶在我那片芳草地上舞蹁跹…… 这是什么话?这都要让男人搬不动双腿走不开去了。 成思平在那边一定是醉了。杨美霖这个小妖精,你听听,这些软绵绵的情话,还有哪个男人不被她打倒,还有哪个男人不愿意成为她的俘虏的? 成思平是男人啊! 我这时候才有点后悔,我应该也会唱几首艳歌的。关键时刻,男人吃这一套。 果真,成思平在那边气喘上了。 好个杨美霖,更不打话,乘胜追击: 郎君啊,早点来看奴家,别让妾身望穿秋水—— 杨美霖不去当军事家,不去统兵打仗,实在可惜了。你看看,这人,她提出的要求,竟然让成思平一点儿都无法闪避;她使出的招数,更是让成思平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不得不说杨美霖这一手厉害。她竟然让成思平在那端有了反应,有了生理上的反应。 成思平不自觉地夹紧了双腿。 一阵快感就这样迅速传遍了全身。他闭着眼,在杨美霖娇美的声音里,又想起那天的三人大战了。 他当然记得,另一个女孩子迷人的身躯、挺拔的山峦、茂密的芳草地、鲜嫩的花朵。 记得那红唇,那半眯着的单凤眼,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还有那肥硕、健美的翘臀…… 歌声里,所有这些美好的意象,倏忽而来,呼啸而去。 成思平把持不住自己了。 他气喘吁吁,竟然第一次崩溃了,一泻而出。 而且,是隔空射击。 这里杨美霖像有感应似的,软语温存,对成思平说:“郎君啊,你……我……我感受到了,好烫,好温热。你进入我了,你全部给我了……噢……耶……” 这一来,这浮浪之语一来,成思平被彻底玩完了。现在,他真希望杨美霖就在身边,就在一握之中,就在一抱之内。 虽然他的一发炮弹就这样射出去了,但是,他是大能啊!真要是杨美霖就在身边,他与她,仍然能再战三百会回…… 然而,我们的成思平还真是好样的,成思平还是做了个有心人。就在他准备把自己的名字、工作单位与城市要告诉杨美霖的时候,他还是要求,我得先见到惟静,才能把一切告诉你。 “这不行,郎君,妾身至少得先拿到你一半的答案。否则,你来见了惟静了,你目的达成了,人跑了,我到哪里去找你?你知道的,我也不好去找惟静要人吧?我跟惟静有君子协定,我是不能跟她要你的任何信息的。当初,说好了的。” 成思平在电话那端显得有点迟疑。好个杨美霖啊,小心思是一套一套的,小花招是一出一出的,她突然像灵感骤至一样,说: “亲爱的,我的男人,那这样吧,你也别为难了。刚刚跟你又在电话里欢爱了一场,也没有能得到你的真心。你啊——” 杨美霖像甩起了长长的水袖一样,用京戏里的青衣腔调,楚楚可怜的叫骂道: 你个狠心的冤家啊…… 声音拖得悠长而缠绵。 成思平低低地说:“真对不起!” “哼,算了,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啦!是我求你的事。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换一种玩法吧!”杨美霖说。 “怎么个玩法?”成思平问道。 “你记下我号码,你来江淮,打我的电话。这总该可以吧?没事,到时候,你就用公用电话打我的手机,我不需要留你的手机号。你放心。你甚至都不需要用宾馆的电话,免得我找到那家宾馆,然后翻看到你的入住宾馆的记录与信息。不要。我不需要这样的信息。你只要将我的号码记住,来到江淮后,打我电话。然后,我来把你带到惟静的住处。甚至,我不要去带你,你有手有脚,有小区的名字,有小区的楼号与小静的房号。我只要确认你到了江淮。到了江淮后,你再告诉所要的信息资料也不迟呵。放心,我不担心你不告诉我的。” “记住我的号码就行。”杨美霖说到这里,把号码报给了成思平,然后立即装作又要挂电话。 成思平急了,忙说:“你别挂电话,我这就告诉你。我叫成思平,现在在淞亭市实验中学工作。” “哇,你这就告诉我啦?你叫成思平,思平!你真乖!” 杨美霖哈哈大笑起来。你可以想象得到,杨美霖笑起来的时候,是怎样地花枝乱颤、心花怒放。 她达到目的了,她拿到了成思平的名字和工作单位了。 “果然我没有猜错啊,你就是一个中学教师,你就是我们程惟静当年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真好,我也是你未来的同行啊!” 杨美霖这些话说出来,你可以想象吧,成思平是多么地六神无主。原来,他早就被这个叫杨美霖的女娃子给盯上了,原来,杨美霖早就在打他的主意。 他非常不安,手里的电话,不知道是挂掉好还是不挂掉好。 这时候,杨美霖又开腔了:“好了!亲爱的,别紧张。等你来。来了,你就告诉我到了,我去接你。我一定会安排一个盛大的仪式等着你的。我的小心肝,我的大宝贝!” 杨美霖笑着说。 杨美霖笑得非常开心。 然后,她故作神秘地低声说:“但是,现在,我得告诉你,你来了后,立即就在江淮开个房间。好一点的,三星级以上的。然后在那里等我。别耍花招。否则,你的名字、你的单位、你的程惟静,还有,你们的事,别怪我嘴上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对了,告诉你吧,你的小宝贝程惟静现在在孕期中,她在认真地孕育着你的孩子,在认真地护胎、保胎哩!你要知道,现在是她的空窗期。这空窗期嘛,就由我来填补空白了。宝贝,乖!” 杨美霖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成思平一下子懵了。 一开始,他根本不知道杨美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现在,你听听,彻底被小骚娘们儿控制住了。 你哪里逃得脱? 你真要逃脱,可以,人家话在那里,他与程惟静的事,他与程惟静的名字,她真能做得出来,让这一切出现在她希望出现的地方。 到那时候,你逃到哪里? 你逃到天边去也不成。 成思平一下子后悔不已。他怎么就一冲动把他的信息全给了杨美霖呢? 这个叫杨美霖的女孩子,也太阴险了吧? 现在,成思平已经无路可走了。他已经完全没有辙了。他只能举白旗投降。他知道杨美霖那些话的意思,他知道杨美霖需要什么。这个小骚疙瘩子,这个小狐媚子,这个小狐狸精,其实是想偷吃了,而且是想吃独食了。 可能,还不止这么简单。她是一定还有后招的。 成思平放下电话后,拿不定主意了。 他其实想去江淮一趟。他太想念程惟静了。他也太想那个叫杨美霖的女孩子了。 现在,他知道了,那个女孩子,也是2003级的,叫杨美霖。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场欢爱。他现在如果还想去江淮,是真想与这个叫杨美霖的女孩子来一场二人世界里的激情游戏。 他太想这事儿了。这事儿,真的像吃饭一样,没有个够了的时候。 他很想去到江淮,去会会杨美霖。去宾馆里与杨美霖激战。 但是,一想到这注定是会伤害程惟静的,他便又打退堂鼓了。 他莫衷一是,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了。 在拿不定主意后的第十三天上,他打通了杨美霖的电话。 他做了个有心人,去邮局买了磁卡。然后,他选择了一个周末,去到靠近淞亭市的雪堰城,打通了杨美霖的电话。 第一卷 初恋 第22章成思平豁出去了 拨通了杨美霖的电话,成思平告诉杨美霖,这个电话,不是淞亭市的,他现在正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于是给你打个电话。 成思平调整好自己,镇定地跟杨美霖说:“小丫头,美霖,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第一,我挂了电话后,你就不要往回打这个电话机了,这是一个磁卡电话,你打了也没有人接。二来,我想告诉你,我可能暂时不会去江淮。我想静静。不是想程惟静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安静一阵子。也许,程惟静是对的,我们都需要平静一段时间。我们都要想一想,后面,这路,我们该怎么走。这些年,我们都走在黑暗里,虽然,我们都非常快乐。” “还有,他沉静地对杨美霖说,你如果想一不小心把我们的事的说漏出去,也不要紧。到时候,我会向有关方面,包括媒体,述说你也参与过我们的游戏。你如果让我身败名裂,我想好了,我也会把你拖下水。因为,我也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单位。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们其实算是打了个平手,因为,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信息,都是对等的。你如果要鱼死,那么我就会要网破。你想清楚。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我相信,你不会想把事情做得更糟糕、更极端。再说,我们真的欢爱过,有过爱。你绝不至于出手那么狠。你不会。因为,你毕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杨美霖显然没有料到成思平会来这一手。 她终于明白了,成思平也绝不是一个平庸的对手,她那点小伎俩,根本不能构成对他的威胁。 说不定,还因此彻底断送了她在成思平心中的美好感觉。 杨美霖当然想到了这一点。 现在轮到杨美霖伤心绝望了,她说:“平,思平,成思平,你怎么能这样?我这些天,一直在巴望着你来江淮。你就不来为了我特地来一趟江淮吗?” 杨美霖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不能,我想过了,我不能对不起程惟静。至少,我不能立即投入到另一段情感中。更有,我不能与程惟静身边的人进入这一种感情。再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现在在窗窗期,在为我怀着孩子,那我就更不能做出如此之事。请你理解。” 说着,成思平就要挂电话。 “死人,你不能挂,你听我说!”杨美霖差不多是哭喊了。 杨美霖终于哭了下来。她哭着对成思平说:“思平,你不能对我这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与程惟静,都是喜欢你的。我不瞒你,我们一直在谈你。我们经常躲在一条被筒里,偷偷地谈你。是惟静谈得多。是她先把你们之间的事告诉我的,事无巨细。甚至你身上的那块玫瑰红的胎记长在左边的腰间她都告诉我了。你说说,这能怪我吗?你说说,她这不是在刺激我吗?你们好好地欢爱,不应该告诉我的。可是,你们把我拉下水了。” 杨美霖一边哭一边诉说,真的是非常伤心了,真的是非常无助了。 成思平一想,倒是真的。你们只顾玩乐,为什么要把杨美霖拉进来呢?这程惟静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连男人也愿意跟其他女孩子分享?这成了什么事了? 成思平这里彳亍不已的时候,杨美霖倒反而停止了哭泣。杨美霖停下来说:“思平,既然你不愿意来江淮也好,我告诉你,你与程惟静,真的已经结束了。她都不肯告诉你她怀孕了,她都不想让你知道她怀了你的孩子。她说,她会一个人把孩子生出来,作为她的初恋的见证。初恋,她说了,已经结束了。你想想看吧,这是什么情况?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 但是,成思平哪里会相信她的话呢?杨美霖越辩白,成思平越是不信: “情况也许不是你说的这样。”成思平说。 “好吧,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相信我。我也不再说了。那现在我问你,程惟静不理你了,你今后怎么办?” “我等她。等她平静一段时间后再说。到时候,她真的不想与我再续前缘,我也就死心了。” “那以后呢?以后你就不想再找个女孩子?” “说实话,惟静真的与我断绝的话,我也似乎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五年了,你应该能理解,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 “哼,要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呢?” “你?你怎么啦?” “我已经爱上你了。”杨美霖说得这里,伤心地哭了。 “这,开玩笑吧?”成思平一下子感觉到了棘手。 这成了什么事?一个班级,两个女孩子,同时爱上了她。呵,不,是他同时和两个女孩子一起欢爱,而且,让其中的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爱上了他。这都成了什么事儿呢? “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我这些天,也知道了你很多情况。我也看到了你的作品。我上网查了,上图书馆查过了。我还知道,你夫人叫柯亚蕾。你们是前些年双双被淞亭市作为特聘人才引进过来的。” 成思平愣住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一切告诉程惟静。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只告诉你,程惟静能为你做的事,我也能为你做到。程惟静不在乎你有柯亚蕾,我也不在乎。我肯定不与柯亚蕾争风吃醋。你本来就是她的人。我不争,我也不抢。” 成思平静静地听完,好久,才说:“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这游戏,肯定是不能这么玩的。” 杨美霖温软地说:“夫君啊,你真的这么狠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会胡搅蛮缠?你要晓得噢,女孩子,蛮起来是不讲道理的噢!” 成思平略一思索,便道:“没事。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信息,我不妨再给你加点料。我现在是淞亭实验学校的副校长。很快,我还要升迁。上面现在正在与我谈话,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特地来雪堰打这个电话的。我下一步是要升任校长,兼副局级。你想来毁掉我,只管来。你只管来。把我的一切断送掉。没事。我等着。你真要凶恶起来,举报也好,黑我也好,直接找柯亚蕾也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说完,没有等杨美霖反应过来,便挂了电话。 成思平想明白了:出来混,反正总是要还的。当初,程惟静莫名其妙地带了另一个女孩子来,他也没有当一回事。你们都能钻进我的被窝了,都那样了,我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再说,我又没有与我们本系统的女学生与女部下乱来。我担心什么呢?你好端端地一个小女孩子,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想要开荤,想要偷嘴,满足了,屁股一转,就想要下杀手。好吧,来吧!想要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成思平有一点自信,既然,你杨美霖口口声声说爱我,那我就要看看你爱的样子。 如果你真的走上那条路,大家撕破脸,真的那样的话,那就走到哪说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不信了。就算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公开,最多也只是我从青龙中学开始的一段恋情曝光了。 从雪堰回到淞亭后,成思平安安静静地过着日子。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会闭上眼,回味着他与程惟静的点点滴滴。那些小恩爱,那些风风火火的激情燃烧,成了他与妻子之间的调味品,也成了他与妻子的兴奋剂。每一次,他都会把妻子假想成是程惟静,偶尔,想象成是杨美霖。他仍然是在与这两个八零后的疯丫头整事儿,他仍然是在与这两个漂亮的美眉激情如火。 这样一来,他与妻子的晚上,就充满了太多的激情,妻子也因此被调理得风生水起,高潮迭起。两口子都恩爱得不像样子了。 成思平非常满足。这不,他现在就像皇帝一样,至少有了三宫了。 妻妾成群了。 而且,柯亚蕾开心,他也开心。只要能让柯亚蕾开心,他在外面有两个女人的事,也就可以稍稍觉得罪恶感减轻了许多。 他的父亲告诉他,男人有这事,其实倒也没有什么,这是小雅之事。这倒没有什么。 天啦,他的父亲竟然可以这样调教他。 原来,那一代人,面子上端着,其实,并不排除莺莺燕燕、妻妾成群、齐人之福。 但再细想想,这又怎么了? 不说远的,什么西施啊,貂婵啊,不说那么远的了,近的,宋代李师师,不也是惊动了圣驾了吗? 往近处说,更是不得了,明末清初,当年,秦淮八艳,董小婉啊、李香君啊、顾横波啊,“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全都扑腾扑腾,在情海里颠簸、沉浮。 男人和女人,陌上追欢,枕边承爱,多好的事啊!像董小婉,那个女孩子,弄的动静太大了,冒辟疆出场了,连顺治皇帝都出场了。 还有陈圆圆,有人愿意冲冠一怒为红颜。最后还不是真的为了这个女人,倾了多少城,倾了多少国? 至于柳如是,那真是从八艳之一,成为一代名媛,连陈寅恪这样的国宝级大师,也为她写了《柳如是别传》。 怎么了? 碍着谁了? 何况,成思平也是个文人。又写小说又搞科研的,还经常替学校和局里写大型报告,文人嘛,不是早就有人说了,才子风流,风流才子,不风流不成话,不风流也就不是才子。 话既然已经挑破了,我成思平还真要看看你杨美霖有什么本领与招数。我等着。 我倒要看看。 我成思平豁出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杨美霖这个小丫头片子,想要翻出什么大浪来。我成思平这条船要是翻在你这条臭阴沟里,我还就不相信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江淮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程惟静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再后来,再打程惟静的电话,电话里已经有人说:“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实后再拨!”然后,就一直“嘟”“嘟”“嘟”个不停了。 杨美霖的电话,他曾经记下的,可是,有一天他发现,那号码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丢了就丢了。反正,今生今世再无瓜葛。 不过就是欢爱了一场,一场露水夫妻而已。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的办公桌上,有一封来自江淮师范大学的信,拆开一看,竟然是杨美霖的信…… 第一卷 初恋 第23章 用两封信抄了后路 杨美霖在接到成思平的雪堰电话后,真的后悔不已。她原以为自己作得非常聪明,原以为自己可以这样威胁到成思平,要挟到成思平,然而,不曾想,成思平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而且,成思平有他的反制后招。 她这才明白,在成思平面前,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就是一个只晓得耽于欢爱的八零后。其他呢?其他什么本事也没有。 而且,她突然发现,完了,从此成思平真的会小看了她,认定她只是个想靠着男人达到目的的坏女孩儿。 但是,她其实是不想跟成思平闹到这一步的。她其实是爱思平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会与成思平搞成这样的尴尬局面。 她只是想跟成思平走得更近一点。 我就是想跟你走得更近一点,你个成思平,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一切都被自己搞得糟糕透了。 在等待成思平来江淮的日子里,杨美霖天天巴望着有一天,手机上会突然出现成思平的来电或短信。 然而,没有任何动静。 好些次,她去梅岭春深的时候,都有点魂不守舍。我便问她这是怎么了,她只好吱吱唔唔地说,没有什么,就是有点累,有点没劲。 有一次,我看她意绪索然的样子,便抱着她,套着她的耳朵说,是不是想做那事儿了?又馋了?要不是我把那个人喊过来? 她猛地把我推到了一边,说:“你就只知道骗我。你把那个人叫来啊!我们再一次来个双龙戏珠、双凤朝阳啊!你舍得吗?我现在是知道了,你就是只想讨他的欢心,才把我卖给他的。你这个没良心的小蹄子,人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就把人家卖给一个老男人了。”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你不是早就给那个丁俊阳弄破了?别以为我不晓得。是你嫌那个丁俊阳不带劲,没有三分钟,上来就晓得猛打猛冲,可是枪筒里却没有几发子弹。以为我不晓得。是我给你升天了,你还不谢谢我,还在埋怨我。你才是个没良心的小蹄子!还口口声声黄花闺女哩,我看是明日黄花吧?是凉了的黄花菜吧?” “好你个程惟静,你就只晓得损我。” 两个人打打闹闹了一阵子,杨美霖的情绪才渐渐趋于平静。 杨美霖打得好算盘啊!在她的嘴里,成思平成了“那个人”,她明明白白地已经知道了成思平的信息,但是,她竟然还就能在我面前装,口口声声都是“那个人”“那个人”的,好像真的对成思平一无所知似的。保密工作做得够好的。 我真的是没想到,杨美霖早已经完完全全地掌握了成思平的信息。 更没有想到的是,她杨美霖竟然与成思平交过手了,而且,落了个没鼻子没脸,都灰头土脸的了。 但是,没想到,接下来,杨美霖与成思平的故事,在我所能控制的世界之外,波澜起伏地发生着,高潮迭起,枝节横生。 我在很多年后才知道,我在梅岭春深的日子里,他们早已经像夏天一样热烈,像干柴烈火一样烧到了一起。 也怪我,我原以为雪藏了成思平,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梅岭春深这里护胎、保胎,然后生孩子、坐月子。而他成思平,就不会再有火苗窜起来,不会再有干柴来就他这把烈火。 哪里晓得,杨美霖的两封信,把一切都改变了。最后,直逼得我离开了江淮,离开了溱湖,离开了中国。 现在看来,杨美霖的第一封信应该是写给成思平的,告诉他,她会在哪一天去到淞亭。 第二封信是写给柯亚蕾的。她告诉柯亚蕾,成思平,你的男人,与一个叫程惟静的丫头打得火热,那个叫程惟静的丫头现在正怀着你老公的孩子呢?那丫头的妈妈都知道这件事了。那丫头的妈妈,是溱湖青龙小学的老师,叫汪慧娟。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 杨美霖巧妙地将这两封信打了个时间差。她在给成思平信后,料定了成思平一定会与她在淞亭相会。而她算准了日子,在她与成思平淞亭相会的时候,她把柯亚蕾调到了江淮,调到了我们的宿舍,然后,再由我们的宿舍,来到了梅岭春深,与程惟静缠在了一起,暂时难以分身了。而她,在淞亭,正好可以与成思平幽闭在宾馆里,沉醉不知归路。 杨美霖既然知道了成思平与我的事,她既然知道了成思平与柯亚蕾是原包装的夫妻,她既然又知道了成思平与柯亚蕾现在在淞亭实验中学,她又哪里会老老实实地静待花开花谢呢? 她怎么可能不弄出点花花绿绿的东西来呢? 她肯定会制造一点混乱,然后,火中取栗,乱中取胜。 她是这样的人。 但是,我不得不说,杨美霖给成思平的信写得太好了。 第一,这样的信,没有一丝破绽。如果万一落到柯亚蕾手中,也仅仅是一个文学粉丝向她的偶像在倾诉。 何况,这是一个读学位的本科生在写信向作家本人求援,她要研究的作品是成思平的几篇小说。所以,她希望作家成思平先生给予帮助。 杨美霖这封信写得实在太好了。 你看看吧,她是这样写的: 尊敬的成思平先生:您好! 我是你的一位追随者、崇拜者。也可以说是你的研究者。准备着手写你的论文,是在一年之前,在我读到你的中篇小说《水土不服》时产生的想法。现在,正式确定我的毕业论文的写作内容就写对你的作品研究,如果能得到你的帮助,那就太感激不尽了。 拟好提纲后,我想寄给您,请您看一看,看是否可以着手写起来。 在获知你就是我们本省的作家后,我更是欣喜若狂。原来,我们相距并不远。你在淞亭市,而我就读于你的大学母校,与你不仅是校友,而且还是同一个中文系的。如果有可能,我非常渴望能当面向你请教。 下一阶段,我们就要进入开题阶段。导师说,本科生阶段的论文可能也不是太复杂,让我不必担心。但我也会全力以赴去做。也就是说,也并不劳你太多时间与精力。当然,对此,我仍然十分感谢。 周详的提纲,我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拟好。然后,我会寄给你审读。如果能获得你的帮助的话,我将十分感激。 一想到这可能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我还是有点于心不安。 去年年底,我就着手构思写作了,但苦于没有寻求到写作对象。现在,我是在导师的帮助下,共同确定将你当作研究对象。幸勿见却。 您的特殊性在于,您是在一个中学当老师。这种情形的作家非常少。因为,这从学理上讲,中学教师是一种对社会参与度不高的职业,封闭性非常强。这样,你的作品是如何展开想象的,你的作品构成了与社会什么样的关系,就非常值得探究与讨论了。您的大名,其实我早已熟悉。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研究者,会以你来进行本科论文的研究对象。 那么,现在,就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有这样的荣幸呢? 请求你能同意我。 等候您的答复。 我的电话是18934567890。 坦率说,这样的信,成思平经常收到。这些年,随着作品发表多了,成思平渐渐成为本科生与研究生们研究的对象,几乎每一个月甚至每一天,都能收到来自国内高校学生的信访。 成思平的心里一下子感到了温暖。杨美霖一定知道,所有女孩子写给成思平的信,都极有可能会落到柯亚蕾手里。如果她在信中稍有一点浮浪之言,稍有一点暗示性的内容,都会把把柄落在柯亚蕾手里。 杨美霖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啊! 她要与成思平建立联系,但是,成思平又一直是拒她于千里之外,连电话都要买个磁卡,人要跑到隔壁的雪堰市去打。杨美霖当然不傻,知道成思平这是为难了。 你既然为难,那我就帮你解难。也知道你可能扔掉了我的电话,不过不要紧,我现在主动给你,你如果真的想要我了,自然会打我的电话。 我不但要帮你解难,我还要与你建立长期的联系。 我还要把这一切做得人不知鬼不觉。 要想做得人不知鬼不觉,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自己打扮成粉丝,打扮成崇拜者。而这样的信,成思平是经常收到的,柯亚蕾是绝对不会产生怀疑的。 杨美霖的信到了成思平手里。 成思平原本以为杨美霖会在信里乱来。如果是这样,这封信不小心落在柯亚蕾手里,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好在,杨美霖的信,只是在谈写论文的事。当然,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应该是假的,还没有到毕业前,写什么毕业论文? 这只是杨美霖投石问题,将她本人的联系电话给了成思平,希望成思平再打电话过去。 但是,成思平看完信,竟然欣赏起杨美霖来。一来是她把个没有的事,说得像个真的,二来,这事情,她竟然说得有模有样,对他的作品,还真的有几分熟悉,所说的想象的封闭性,竟然也说得非常准确。 人才啊! 成思平感叹地说,拿着信,又好好地看了一遍。 这一看,成思平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杨美霖竟然用了藏头的方式,如果将每一个小节的第一个字排列起来,竟然是一句非常完整的话: 我拟在下周一去您那请等我 第一卷 初恋 第24章 你这是不是吃了伟戈 现在,轮到成思平惊讶不已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杨美霖会有这样缜密而细腻的心思。他突然发现,他有点欣赏这个颇有点小心思的女孩子了。 这杨美霖确实是太有才了。这都把特工的手段全用起来了。这也太让人吃惊了。你看看,她的藏头信,巧妙地传递了她下周一来淞亭看望成思平的信息。 有意思。 我们的成思平感叹道。 有意思啊! 这个女孩子,有意思。看来,她是非要得到成思平不可了,看来,她是志在必得了。 到了这个时候,成思平被激发出一种猫戏老鼠的心态了。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你杨美霖究竟怎么样才能得逞。 当然,现在,杨美霖的优势是明显的。毕竟是女孩子,毕竟,女孩子对中年男人的诱惑,是一般的中年男人都挡不住的。成思平之所以还能挡一挡,仅仅是因为成思平现在有一个程惟静。但是,程惟静真的要退出了,成思平也说不定会接受杨美霖的。 这让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天三人大战的情形。 那个女孩子,有着迷人的身躯。有一双美丽的单凤眼,还有一头长及腰际、瀑布般的长发…… 那个女孩子,不像程惟静那样是纤细、苗条型的,那个女孩子,稍显得有些丰满。 他满以为自从到雪堰打了电话给杨美霖后,杨美霖会死心的,会再也不与他接触的。然而,没有,杨美霖没有停止,她竟然如此执着如此不管不顾地一定要与成思平建立起关系来。 这就真有点意思了。 现在,这个人,下周一就要来了。 成思平下意识地将头抬起来,看向办公桌前的日历,现在是星期三了。杨美霖的信,标示的写信日期是这周星期一。也就是说,还有三四天的时间,杨美霖就要来到淞亭。 成思平得想想,该怎么办了。 见还是不见? 不见,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不想见,不肯见,不愿见,人家来了。她既然能来淞亭,她就势必一定要想法子见到你。她能从江淮来到淞亭,她就能在来到淞亭后来到你工作的淞亭实验中学,会找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借口,会以一个非常得体的身份,出现在学校的传达室,出现在你的办公室。 这种丫头,你看看,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出来的呢?都能把一封信写成这样了,你说说,她得有多么聪明、智慧,才能做到啊! 冰雪聪明啊! 冰雪聪明啊! 能够与这样冰雪聪明的丫头相依相伴,这人生,实在是赚大发了。 难道不是吗? 关键是还那么漂亮,青春勃发。 成思平点燃一根烟。他现在必须要想一想了,这杨美霖为什么要如此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他成思平的怀抱呢? 这年头,成思平当然知道,杨美霖肯定是有过一场恋爱了。而且,杨美霖也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了,她跟她的前任,肯定也是什么都有过了。 成思平不计较这一些。这年头,年轻人,放飞自我,想怎么来就会怎么来,这样的事情,你还能计较她什么?人家还没有计较你有家室还有程惟静哩。 看来,这问题,只有等见到面再去探究了。 他把信放进了公文包里,随后,便不再去想这件事,开始上午的办公。 他还有一节课,还要准备准备。 成思平在学校吃完中饭后,便去到车库,把车子开了出来。出了校门,然后,他就直接回家了。 这么多年来,成思平雷打不动地必须在中午睡一个午觉。 他想好了,午觉过后,打电话跟杨美霖联系。 成思平躺下来,但是,问题发生了。第一次,他没有能立即入睡。他的眼前,总是杨美霖的样子。有时候,杨美霖的样子非常清晰,她的身材,她的手臂,她的丰满的怀抱,当然,是连同她的漂亮的容颜。但是,有时候,她无法回忆起她的脸庞,只有那清晰的身躯和丰满的怀抱在他面前晃悠晃悠的。无论他怎么吃力地回忆,都无法清晰地想起她的那张脸。 那一天,两个小姑娘,不,是两个大姑娘钻进他的被子,一左一右,然后,三个人激情酣战,这样的情形,他是不断地回想起来,不断地在脑海中闪回。 这样的事情是真的绝无仅有的,所以,那天的情形,他像拍纪录片一样,认真地收藏在他的记忆里,每隔几天,他总要拿出来温习一下的。 现在,他倒有点渴望与杨美霖一个人双宿双飞了。 这个丫头,与他双双沐浴在爱河里,那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呢?到时候,她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疯狂与勾人呢? 他发现他这时候渐渐有了点变化,他的躯体有点变硬了。他现在恨不能身边就有一个女人。 像是有感应似的,门锁响了。 他知道,柯亚蕾回来了。 妻子一走进房间,便开始利落地脱衣服。 成思平不动声色,假装睡着了。 然而,等柯亚蕾在他身边躺下时,她突然惊叫了起来:“思平,你是不是感冒了?你的身上好烫啊!” 成思平“噗哧”地笑出声来,一跃而起,将妻子身上的仅有的两件衣服三下五除二地全都脱了,然后,粗暴得近乎野蛮地把妻子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柯亚蕾一时还真没有反应过来。一俟反应过来,便非常配合了。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平常午睡都睡成一条死猪子一样打着很响的呼噜的老公,今天怎么像吃了伟戈一样的,那么凶猛,那么霸道。 说起来,成思平是非常疼爱老婆的。柯亚蕾长得不赖,在她这个年龄,也算是保养得非常好的。每天一张面膜,倒也没有浪费,那张脸仍然青春俏丽。身材也保持得非常好,没有走形。股肤感更是没得说的,粉嫩玉琢一样的了。 柯亚蕾也一直陶醉于老公的能耐。她时时听说谁谁家老公现在是怎么怎么的萎顿、怎么怎么打不起劲、怎么怎么才上了身子没有几分钟就趴下来了,她庆幸,她的老公不是这样的。虽然,这个坏家伙,不讲什么前戏,但是,后面,却是花样百出,雄风猎猎,摧枯拉朽一般,战线拉得很长,弹药也火力充足。 柯亚蕾被老公压在下面,非常开心了。只是她担心,这好端端的中午时间,就大天白日地在家真刀实枪地上演了全频道,这都成了什么话了? 于是,便问道:“今天怎么突然在白天做起这样的事儿了?” 成思平猛地掀开被子,然后说:“这样才能更好地看看你啊!” “坏东西,这身子还是被你看够了的?” 成思平没有停止动作,一边动着,一边又说:“贾琏和王熙凤,都在白天干这样的事儿,凭什么我就不能呢?今天下午,学校里没有什么大事,我可以充分地睡个午觉。没想到你会回来,不是正好满足我一下吗?你这个小羊,哈哈,落入大灰狼的嘴里了。” 成思平看着老婆的身子,一下子又想起了程惟静的身子,想起了杨美霖的身子。这一想,不得了了,他就更来了劲了。他半眯着眼,把柯亚蕾时而想作是程惟静,时而又想作是杨美霖。 偶尔,他的脑子里闪过李晓英那里的一片春光,闪过乡村姑娘孙颖那美丽的鲜嫩的脸庞与身材。 这一想,就更不得了了,就像发动机添加了新的汽油一样,越发动力十足马力强大了。 柯亚蕾自然是感受到了老公的冲劲与冲击力,早已经酥了半边身子,身子也越发变得柔软异常,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差不多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才鸣锣收兵。 收拾停当,柯亚蕾安安稳稳地躺下,一边准备入眠,一边对成思平说: “我听说,快四十岁的男人劲头是大,但是,像你这样,有两个可能。” 成思平非常满足地躺下,一场激战,他这才觉得有点累。毕竟是中午,本来就是一个饭后瘟的状态。现在,快要入睡了,一听到这样的话,他便半睡半醒地问道:“哪两种可能?” “哼,听好了,一是在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觉得亏欠了家里的了,所以,拼命地卖好,交公粮比任何时候都积极,其实心怀鬼胎。” 柯亚蕾像是语出无心,但又像是在火力侦察。 成思平笑笑,说:“那还有一种可能呢?” “还有啊,是在外面把枪磨快了,意犹未尽,到家里,当然更要试试这杆枪能耍到如种威风的程度。也好在老婆面前逞能,更好在老婆面前曲意逢迎,讨得老婆大人的欢心啊!” 成思平无力地笑笑。没有答理老婆。 柯亚蕾问道:“你是哪一种?老实交代。” 说着,转过脸瞥了一眼老公,成思平已经快睡着了。 柯亚蕾于是不开玩笑了,认直地说:“对了,你那个升职的事,快有说法了。我今天听人说了,有人已经看到行文了,市里这两天就要公示了。这种关键时刻,你要当心点,在外面行事做人,都要万分小心。那些身边的女教师,个个花枝招展的,小妖精一样的,你别招惹她们。兔子不吃窝边草。别贪这一口,当心惹上事……” 柯亚蕾絮絮叨叨的,也是半睡半醒似的。 她这里话还没有说完,成思平那里已经传来了很响的呼噜声。 “死东西,这么好睡觉啊!这不是刚刚跟老婆玩结束的,哪能就这么快呢?一点儿也不顾人的感觉了。个死东西!” 嘴里说着,柯亚蕾也是一个哈欠,随后便也睡着了。 第一卷 初恋 第25章 定情 午觉醒过来看时候,竟然差不多四点钟了。 这在成思平有点不太正常。平常都是两点前醒转来,然后去到办公室。现在,已经是四点钟了。 这一天,成思平午觉醒来后,感觉到身子骨有点酸痛。 成思平这才想起,刚刚与老婆大人春风一度了差不多一小时,这一来,这午觉就完完全全被破坏掉了,而且,让自己的骨节都有点酸痛了。 不过,这样的酸痛,非常舒服,似乎非常提劲。 而且,还是睡着了,算是将精气神又拉了回来。 成思平非常满足,发了一阵子呆,然后从床上坐起来,点上一根烟。 接着,起床,去到洗手间,打开莲蓬头,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成思平披着浴巾,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拨通了杨美霖的电话。 杨美霖的电话号码,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已经深深地刻印在心中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爱上杨美霖了,不然,怎么会不知不觉地就把她的电话号码深深地刻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呢? 这一次,他是不想再忘记了。他得记住这个号码,他得把这个号码好好地储存起来。 但是,不能让老婆大人发现这个号码和这个号码的主人。 现在,他没有什么顾忌的了,手机的号码,就直接留给杨美霖吧。既然杨美霖对他这样一片心,给杨美霖留个手机号,又有什么呢? 杨美霖显然一直在等待着淞亭的电话,电话铃只响了一声,那里就传来了杨美霖脆嫩嫩的声音: “是思平吗?”杨美霖的语气有点怯怯的,低低的,像试探什么似的。 她估计应该是成思平的电话,来电显示是平江市,正是淞亭的上辖市。但是,她也不敢完全断定这来电的一定是成思平,假如不是,那就太冒昧了。何况,还常常有莫名其妙的电话打过来,都不知道是谁。所以,不敢冲口就叫出“亲爱的”这样的话来。 成思平知道,杨美霖的确是有那么点心怯的,因为,她担心万一这打来的人不是成思平,那可怎么办呢?所以,当然,还是先问问为好。 “是我。” “真的是你啊,亲爱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打电话给我的哩。我好开心啊!”听听,一确定是成思平,杨美霖一下子激动得不能自持了。 成思平听得出来,杨美霖是真的开心,真的喜悦不已。他还听到杨美霖这句话说完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啵儿。 成思平有点心猿意马了,也随即送了个飞吻过去。随后说:“嗯。你开心就好。你都这样对我了,我又怎么能拂了你的情意,连个电话也不肯打,连个号码也不肯给你留呢?” “思平,我真的开心极了。我盼着你的电话,都不知道盼了多长时间了。我在梦里都等着你给我来电话。我这次也没有奢望会有你的回电。我最大的指望就是去到淞亭,苦苦地求你,然后,能得到你勉强的答复,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有想到,你竟然一下子就来电了。我真的好激动,好幸福。思平,我太爱你了。你真是太好了。我原以为,我一定要苦苦地走一段坎坷情路才能走近你、才能得到你的。思平,我好激动,好幸福!” 杨美霖说到这里,竟然控制不住,在电话那端稀哩哗啦地哭开了。 “哎,丫头,不准哭,不许哭!听话!” “嗯!”杨美霖一边停住哭泣,一边还是不停地抽泣着。好一阵,才停止了哭泣,随后,轻轻地,你套在成思平耳朵边上似的,说:“亲爱的,对不起!” “没啥,没啥!没有对不起。丫头,这话是应该我来说的,我好幸福,我好激动。你看看,你的信,让我好激动哩。不过,我想问,你信上写的事,是真是假啊?” “当然是真的了。只是,我信上写了两件事哩。你问的是哪一件呢?” 成思平当然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在考验他的智慧,心里虽然觉得这小丫头也真是的,竟然考验起我成思平的智慧来了,但是又觉得她特别可爱,于是说: “嗯,我知道你说了两件事。你下周一真的准备来吗?”成思平平静地问道。 杨美霖惊讶不已:“哇,亲爱的,你竟然真的看出来了。我以为你看不到呢?我不敢写得太明白,也不敢把每段开头的那个字写得特显眼,怕这封信你无法收到落到别人手里,又怕那样了,你会不高兴,会发火。我是不敢考验你的智商的。说难听一点,你这样的人,肯定是人精了,哪里会有什么难得住你?” “你这小丫头,我有那么容易发火吗?” “切,得了吧!你还不容易发火。你上次在雪堰市打的电话,可把我吓坏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人家后来都偷偷地哭过好几回了。眼睛都肿得像个桃子。都叫宿友们取笑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先把我吓坏了的。我还要你来安慰安慰我哩!” “我这不是来安慰你了吗?我还要亲自去淞亭安慰你,用我的特殊的方法去安慰你。是不是?我的大宝贝?” “你做得非常好。你真的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我的思平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啊!这哪里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的。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这么个点子。竟然被你一下子看出来了。你真了不起。再奖励你一个大啵儿,宝贝,你真聪明。不过,我还是要听你的安排。你不让我来,我可以稍等一段时间的。” “没事。你来吧!”成思平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悄悄地像套着杨美霖耳朵说道:“来吧,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还想跟你做那事儿。” 杨美霖显然感到非常幸福,在电话那端,都快幸福得把持不住了:“我知道,思平,我的大宝贝,你也想跟你做那事儿。我也非常喜欢那事儿。我现在就只喜欢跟你做那事儿。我的心里已经没法子再有其他人了。” 成思平内心一阵激动:“嗯,小丫头,你的大宝贝知道。你的大宝贝开心极了,真恨不得你现在就在我的身边哩!” “嗯!你等我。我来了,就什么都给你了。好不好?” “嗯,对了,还有写论文的事,你是编的吧?这件事,一定是假的了。是不是?” “嘻嘻,算是假的。我特地打听了师姐她们的情况,才终于把这封信编得像模像样的。不过,也可以是真的啊!我可以写你的。我问过了,当代作家作品,到时候,范围与对象都可以随我们确定的。我可以提前准备呵!我就写我的大宝贝!” “嗯!早一点做准备也是好事。不过,关于我们的交往,我有几点交代,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我的。” “一定,我一定会听你的。请你吩咐我!” “这样,我们之间的电话联系,就只限于打电话,不发短信,更不能发那样的短信。你的信写得很好,我们就以你信上这样的关系保持联系。别一不小心在手机短信里暴露出一些东西来。想要说亲热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电话里说。好不好?” “好啊!我接受这条件。太好了!” “还有,我们也不能在信里亲亲热热,想我了,直接打电话就行。或者,你来淞亭,或者,我去江淮。都可以。你的手机里,我的手机里,都不要存对方的电话与名字。电话记录产生后,立即删除掉。防止忘掉对方的电话号码,可以把这号码记在别的什么不惹眼的地方。” “嗯。还有什么吗?” “还有,就是我们其实还是陌生人,我们还是得要有个过程。你说是不是?” 成思平明显感觉到杨美霖在电话那一端有点发愣的情形。 成思平没有等她说什么,又立即说: “我与程惟静已经有了五年的长跑,你也知道的。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出了分手。我一定要知道这原因。我与程惟静应该没有结束。所以,我请求你,我们的交往,你不要让程惟静知道。我不想伤害她。当然,我也不想伤害你。我求你一件事,你不可以嫉妒她,也不能吃她的醋,不跟她吵架。你能做到吗?” “嗯。可是,她是真的想要与你分手的。” “真的与我分手了,我也要知道原因。其实,我上次之所以那样对你,真的是想静一静,想要缓一缓。我无法面对失去惟静的局面。我们之间一直很好。如果你说她还想要生下我们的孩子,那就说明,我与她之间并没有裂缝。但是,这些时间里,我一直联系不上惟静,她也不肯往我这里打电话。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其实是接受你的,只不过,惟静这里出了这样的状况,我就需要一个过程。我要调整好自己。你要等等我。其实,我也知道,你内心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上次不会那样做。你只是想让我接受你。我懂的。我也喜欢你。我们那一次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问你的名字。” “嗯嗯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我喜欢你,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我恨不得现在就想到你身边,我的大宝贝!” “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来。” “我下周一。我已经订好了票了。” “嗯。那我等你。要不要我替你订一个宾馆?” “不用,我已经订好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第一卷 初恋 第26章 爱情改期提前出发 成思平对杨美霖的安排显然是非常满意的。但是,随后,他想起什么了,便对杨美霖说:“你星期一来,其实是有点麻烦的。” 显然,杨美霖在电话那端心头一沉。她不知道成思平遇到了什么麻烦,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成思平连忙说:“也不是什么大的麻烦,是一点小麻烦。星期一来,我不能多陪你了。因为星期一是行政日,我无法离开学校。” 对情侣们来说,星期一委实不是一个好的日子。 成思平在学校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很快要升任校长,而且还要去兼一个副局级的职位,既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再说,星期一恰恰又是学校行政日。上午,有一个升国旗的仪式,同时有一个校长国旗下的讲话,下午,全校教师开会。教师会议之前,有一个校长办公会,各部门主任都要到会,将本周的工作进行具体的安排。在这样的时候,成思平不但不能脱身,他还得做大量的案头工作与准备工作。 这里,小情侣杨美霖又不管不顾地来了。 这可怎么好? 而且,成思平也想到了,杨美霖来了,万一被人碰到他们在一起,这可不是一个好解释的事情。 在他升任校长这一件事情上,他打败了那么多对手,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拿到了任命。 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自然是知道的。有多少人希望这里出点纰漏,那点出点漏洞,他也是知道的。 自然,柯亚蕾说的那些事儿,也当然是少不了的。很多女教师对他抛来了媚眼,有些想自荐枕席,有的要投怀送抱。 他都只能装聋作哑。 身边再好的女人,他都是不能碰的。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样的古训,其实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古人有哪一句话讲错的呢? 再说,这些年的摸爬滚打,从溱湖到淞亭,过关斩将,多少人被斩于马下,他也走过了一个个人们为他设计的刀丛,可谓枪林弹雨。 但成思平也想好了对策,如果万一有人碰见他与杨美霖在一起,他可以直接说是他的学生,是来写论文的,是他做兼职教授的大学来的学生。 成思平对杨美霖说:“星期一的事较多,几次会议,我必须全部到会。教师会议上,我也要坐主席台坐阵,还要发布本周工作。你多体谅。” 杨美霖问:“那晚上呢?” “晚上当然没有什么问题。最多我可能会晚一点到你那时。当然也可以早一点到,见过你后,我再回校看一看也成。不是大问题。” “那就没有什么啦。白天你忙就忙吧,那还不是应该的吗?我的大宝贝这么有能耐,都快做到校长了,我能不支持你吗?再说,我都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再等几个小时的事,我哪里会计较呢?” “宝贝你真好!” “这一点就真好了?你还不知道我真正有多好呢?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的。你很疯,很狂。我喜欢的那一种。”成思平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对着手机屏幕送去了一个大啵儿。 杨美霖显然感受到了,轻轻地“嗯”了一声,一下子千娇百媚了:“宝贝,我真的太想太想了,宝贝,现在,你就给我,我现在就要……” “嗯,宝贝,我突然觉得,既然已经与你联系了,你的试探与愿望都已经成功了,你又何必要等到下周一呢?你周六就可以来啊!这样,改期吧,你本周六就来。这样,我们还可以有整整两天时间泡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成思平灵感忽至一样地,对杨美霖说道。 “对啊,你真聪明,大宝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啊!可不是吗?我周六下午就可以去找你,就可以到你身边,就可以躺在你的怀里,就可以任你亲个够!也不要等那太阳落到西山头的。宝贝,亲爱的,真心的爱你,爱不够!宝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的?亲爱的,我太兴奋了。我这就处理退票换票,我太开心了!真想现在就飞到你身边。亲一个,香一个!啵……” “嗯,宝贝,到了后,尽量到外面用公用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宝贝,乖!” “好!一切听你的。” “对了,还有,如果电话打不进来,或者我掐掉,是不方便接听电话。你也要多多包涵。一般情况下,如果打不进来,你隔半个小时打,我会正常接听。亲爱的,要记得啊!” “嗯,我知道。我们毕竟是特工出身。知道的。你就看你的小宝贝是什么表现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爱情改期,竟然可以提前出发啦! 消消停停地过去了两天,周六来了。 这两天,成思平没有与杨美霖通电话。他知道,越是到了这样的时刻,倒越是不能随便通电话了。 成思平知道,随着他的公示就要下来,风波与风浪,会再度掀起。这个小小的淞亭市会有什么样的风波,他是无法想象的。 他只是一个外乡人。 可是,没有想到,两三年的时间,他由一个闯入者,突然带出了很多光环,几年来一步不停地向前飞奔一样,由一个不起眼的中层副职,竟然下一步要晋级为一把手,并跻身进局级机关,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他自己对自己这样的晋升速度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又无法想象得出,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 现在,他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再想一步。 成思平甚至想,杨美霖来得正好,倒是可以借杨美霖的出现,将背后的人与事引出来。他倒要看看,推他到前台的人是谁?在背后打压他的人是谁?他相信,这一定是两股力量,而且,这两股力量,一直在不停地交锋。 只是,这样,成思平觉得,会有点对不起杨美霖。 下午,成思平在校长室召开的高二年级组工作会议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本市的号码。他估计这应该是杨美霖的电话,他不方便在会议中接听电话,只好掐掉了。当然,如果不是杨美霖的,是其他方面的来电,同样对不起,等会议结束后处理电话。 直到半个小时后,果真是杨美霖又打来了电话,这时成思平已经进入到了校长室的洗手间里。 杨美霖已经到了,入住在馨苑度假村江海潮楼的609房间。杨美霖一定用手掩着电话筒,悄悄地说:“大美女在等你呵!” 成思平“嗯”了一声,然后悄悄地骂了句:“你个死丫头,一个房间号,你也要弄出个花头精出来。做什么事都不忘了体位。你啊,我怎么想你们现在的八零后,真不知道成天脑子里想什么。太疯了。”杨美霖悄悄地回道:“我愿意,就愿意这样的方式给你。宝贝!”成思平悄悄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宝贝,我得挂了,不方便时间长接听。”随后,成思平挂了电话,苦笑了笑,摇摇头,然后,走出洗手间,走进小会议室。 不多久,会议结束。 成思平很快收拾停当,准备去馨苑度假村。 下楼的时候,成思平纠结了一阵子,是打车去还是开车去。最后,还是决定开车。虽然,他知道,他的车牌已经属于内部车牌号,会有人盯着,但是,没有个车,倒确实不方便。 杨美霖是在淞亭的馨苑度假村住下来,然后料理自己吃了午饭,然后,才给打电话给成思平的。 杨美霖自己招待自己,好好地吃了一顿午饭。她知道,她必须要吃饱喝足,必须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因为,晚上,要真刀实枪地走向战场了。 这个坏家伙,两个女孩子侍候他的时候,他都从容不迫,弹无虚发。现在,她一个人来了,能不能吃得住他,能不能压得住阵,她真的不知道。她当然观察过程惟静,说起来,程惟静不管怎么说,都要在体力与体质上稍逊于她,但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能扛得住成思平这样的悍将的。 这也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 想到自己将独自面对成思平,想到自己将享受这份独食,杨美霖不无得意,虽然觉得这有点对不起程惟静,但也不能顾这许多了。毕竟,当初,程惟静如果不拉她进入,她又怎么能知道这世上还有成思平这号男人呢? 当然,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即将成为校长的人。 杨美霖当然明白,想要成为校长,这背后的人脉与背景,哪可是非同寻常的。这一来,她更要急于打探成思平这个男人了。 非常巧的是,她订的房间是609号。这两个数字,竟然就像是她特地选的,一看,就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想象起与成思平这个家伙的疯狂,又在心里暗暗感叹,你看看吧,老天都在成全这个男人。 天意,天意知道我杨美霖要对这个臭男人真心真意以身相许啊! 馨苑度假村附近竟然没有公用电话亭。当然,馨苑度假村的房间里,每一部电话都可以直拨出去,但是,杨美霖知道,那个电话,不宜往成思平的手机上拨打电话。 她走出度假村,往东一看,是开阔的三岔路口,想往那个方向去找一部公用电话,看来,还是非常难的。 杨美霖这才明白,这个她精心选择的最好的宾馆,竟然座落在这座小城的西郊。这倒是有失考较了。但是,再一想,淞亭实验中学在城东,这样一来,便觉得也挺好,如果这宾馆是在城东,那成思平反而不方便了,遇到熟人,那可怎么办? 她只好转而往西,幸好,没走出两百米,便看到了一个小街折而向北,再往北走上不到一百米,便见到了一家商店。真好,不算太远,就有公用电话。 公用电话的标示牌,高高地插在店门口。 第一卷 初恋 第27章 周末的浪漫 杨美霖拨通成思平的电话,没有人接,忙音“嘟”“嘟”“嘟”响了几声,便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的电子语音。她知道,这下,她得再等半个小时。 杨美霖很有耐心地继续向前走,正好,可以借此熟悉一下淞亭市的市容。 这是一座美丽的江南小城,杨美霖在踏上这个小城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过去并没有太注意到这座小城,然而,当一旦置身于这座小城时,她才发现,十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整个国家都在嚷嚷着学习淞亭。现在,置身于这样的小城,才发现,倒也不是虚言。街道上干干净净,洒水车则是不时地带着动听的音乐驶过,一边喷出莲花瓣状的水柱清洗街道。 往北竟然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杨美霖这才发现,馨苑度假村的位置,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完美地体现了闹中取静的意蕴。原来,只消走上几分钟,便进入到了闹市区。看来,这淞亭小城的繁华路段,实在是太长了。也难怪每一年前三强的榜单上都有淞亭市。原先以为,前三强可能也是吹吹牛,只是一种虚高的泡沫,但是,到此一看,才发现,就算江淮这样的地级市,也无法拥有这样的繁华。再看路上来来往往的小车,BBA系列的车,到处都是。至于玛莎拉蒂、宾利、法拉利、阿斯顿马丁、保时捷,竟然就像到了名车俱乐部,街上随处都是这样的非同寻常的豪车,震得人的心小肝别别别地乱跳。 这才想起,成思平开的什么车呢? 是豪车吗? 不应该是。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学教师出身的人,即使现在要当校长了,也不能这么张扬的。 而且,也才来到这个城市没有几年。大家都算得出来,你这几年的工资收入,是明面上的账啊! 但一想,也未必,这人,深藏不露的本领还是很多的,万一有个富婆喜欢上了他,随手扔给他一部豪车,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有,这人的稿费,就没有计量的标准了。说不定一本书大卖,那收入也是可观的。 杨美霖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她知道,这人现在不管有什么样的身价,都不值得一惊一咋。当然,杨美霖是懒得管他的身价的。 现在,杨美霖从路口向右拐,拐向了向东面的路。 这时候,她又看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她走过去,拿起电话,拨通了成思平的手机。 成思平这一次终于摁下了通话键。 她听得出,成思平声音很小,而且是用手掩着话筒,可能说话是真不方便了。 杨美霖偷偷地笑着,也用手掩着话筒,告诉成思平:“我已经入驻馨苑度假村了,在江海潮的609等你,大美女在等你啊!” 她只能用手掩着。毕竟,公用电话的主人,在眼巴巴地看着她哩。 她放下电话,装着无意地在电话键盘面上轻轻地拂了几下,这样,她打出去的号码,就别再想有人能够按重拨键打出去了。 这点小心思,她是有的。 这点小手段,她是有的。既然思平那样吩咐了又吩咐,她就必须小心翼翼,不露出半点破绽。 不管怎么说,她都明白,既然跟思平好上了,就得保护好思平。 放下电话,她回转身,从原路返回,向度假村快步走去。 她必须在成思平到达之前赶到房间,她不能让思平在外面等她。她太明白了,现在,对思平来说,他们的这次激情相约,其实真的跟特工差不多。 她有点后悔,应该将他们的约会地点,安排在另一个城市的。至少,像思平上次到雪堰打电话一样,她应该在雪堰开一个房间,然后,等着她的男人成思平。 非常凑巧,她这里刚刚回到房间,成思平便到了。 当成思平摁响门铃的时候,她没有忘记套着猫眼往外看一眼。没错,外面,就只有成思平一个人。 她猛地打开房门,把成思平像揪到房间一样,然后,又猛地把房门关上,更不打话,就把成思平按在了门后面,随后,她的手臂,就立即圈住了成思平的脖子,一个热烈的香吻,就吻住了成思平。 成思平非常默契地拥住了她,温柔地咬住了她的唇。 两个人,终于相依相拥,吻在了一起。 一阵激吻,差不多吻了三十八个小时零九十八分钟那样漫长。 杨美霖身体里的波涛汹涌澎湃了,成思平那里,也已经非常强劲、非常蛮横地顶住了她。 她没有闪避。 这个男人,她得到过,但是,是现在才算真正地得到。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男人。 是的,就算是程惟静的接盘侠又怎么的?天知道程惟静怎么这么傻,要放弃这么好的男人。 成思平把自己手里的手包,轻轻放在茶盘区,然后,一个公主抱,便把她抱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将她扔到了床上。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成思平已经扑上来了。 完全是饿虎扑食的节奏与姿态。 她喜欢。 她喜欢这一手。 喜欢这个人像霸道总裁一样地把自己当作可怜的小羊一般。 可不是吗?这人,要是放在公司里,就是总裁。现在,他的位置,可不是一般总裁能够比得上的。 很快,地板上全是他们的衣服了。 很快,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有一两次,杨美霖坐到了上面。成思平说:“好喜欢这样的体位,能够把你全看在眼里,印在心上。” 杨美霖骄傲地点点头,身子却是一直没有停下来,一边嘴里连声地“嗯……嗯……嗯……” 杨美霖这次终于获得了单独拥有成思平的机会,这女孩子便特别用心用意了。 多不容易啊! 这可是被程惟静雪藏起来的男人,现在,却被自己扒出来了,当然就得好好地享受一番。 这可是被她本人软硬兼施、软磨硬泡过来的男人,她当然要延长与他一起快乐的时光。 这一来,她便变得无比贪婪了。 好在成思平配合得非常默契。 当然喽,成思平是感觉出来了,这个比起程惟静更其丰满的女孩子,是另有一番风味了。 这丫头,力气更大一点,有一次,竟然就把成思平扳倒了,压在了成思平的身上。还有,这丫头,激情澎湃,那锐利的啸声,也给人无边的刺激。 成思平当然明白,这丫头选择馨苑度假村的原因,她要的就是隔音效果。要的就是放心大胆地、狂放地尖叫、嚎叫…… 激情澎湃时,她那波涛更其汹涌,情感的波涛也更其泛滥,四处漫溢,水花四溅。 看得出来,比上次三人在一起的时候,更是放得开了。那一天,她是肯定多少碍着点程惟静的面子,不敢太过放开,不敢喧宾夺主。 今天,不一样了。 今天,她是女主。 今天,她是女王。 看看,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是她在马踏连营,冲决了成思平的一道道防线,奋力拼杀。先是几个电话,轻易地把成思平控制在手中,接下来反客为主,将自己的手机主动给成思平,让成思平联系自己。但是,一看到这个强硬的男人,竟然无视了她、渺视了她,她便进入一种煎熬与痛苦的等待中,在无望中,又是一封特工一样的信,将成思平彻底摆平,将成思平彻底打倒。 老娘我容易吗? 现在,好了,你成思平成了我的了。 这还不得好好地享受一把,这还不得认真的放肆一次,这还不得彻底地放纵一回? 能有多少这样的青春灿烂,可以把你牢牢地抓在手心? 能有多少绮丽的蹉跎岁月,可以把你紧紧地拥在怀里? 现在,一定要把这快乐延长、再延长…… 现在,一定要把这享受无限地定格,看在眼心,摄在心里。 杨美霖哪里是一般的女孩子。当一般的女孩子在这样的时候眯着眼享受的时候,你看看,杨美霖反而睁大着双眼,凝视着成思平,深情而专注,锁定了他一般,目光从没有移开。 成思平那剽悍的身子,成思平那雄健的肱二头肌,成思平那富有棱角的面庞…… 这一次,她全部看到了。 不,这一次,她全用她的心灵的摄像机,拍摄到了,而且,从此烙在了心灵的底片了。 把成思平的高傲的权杖压在她的身子底下,成思平猎猎飘扬的王旗,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只由着她的后旗激情翻飞。 看吧,那一头秀发纷披,如瀑布,如雨幕,将成思平裹在其中。 而那一头秀发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馨香,飘来一阵那独有的汗腺的味道,令成思平迷恋而沉醉。 不得不说,今天,杨美霖独自享受了成思平,而成思平,又何尝不是独自享受了杨美霖,享受到一个青春洋溢的有机体带给他的无边的快乐、无边的刺激、无边的享受。 …… 两人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这才发现,这一折腾,竟然差不多三个小时过去了。 成思平拿过手包,拉开拉链,掏出手机,一看,妈哟,几十个电话打进来了。 手机开成的是静音,当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听到。 这是成思平有意的,他就是想要开成静音,他要享受这个周末,享受这个周末由杨美霖带来的浪漫。 成思平点燃一根烟,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处理。 一边处理,一边对杨美霖使眼色,让她别出声。又指了指杨美霖的手机,意思是让她的手机别闹出动静。 杨美霖何等样人,冰雪聪明啊,早将手机打成静音了。 成思平处理完电话,就搂着杨美霖,又要求欢。 两个都是粉妆玉琢的人,相互搂着,又怎么能不擦出火花呢?但杨美霖是清醒的,提醒道:“我们悠着点,我的夫君,我的情郎。日子长着哩!再说,我永远是你的,永远!别急啊!” 说着挣脱了成思平的怀抱,开始慢慢地穿衣服,洗漱。 第一卷 初恋 第28章江滨情思 成思平发现,似乎是突然之间,他与杨美霖的感情突然升温了。 甚至,一夜之间,超过了与他相处五年的程惟静。 一夜之间,不,还没有经过一夜,也就是几个小时,这白天的几个小时,他内心已经有了一种非常契合的感觉。他似乎与杨美霖天生应该是一对情侣。 没错,他突然发现,他爱上了这个小丫头。 当然,他也爱程惟静。但是,好像对程惟静,他并不是那种一眼看见便喜欢上的爱,也并不是那种于人海茫茫之中能够迅速把她寻找、识别出来并一把抓住的那种爱。 但是,在杨美霖这里,却似乎实现了这样的过程。 他突然之间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这有点过于神奇。不管怎么说,杨美霖是后来者,是个迟来的人,但是,就像在运动场上一样,她超越了程惟静,跑到了她的前面。 两个收拾停当,出门,上电梯,直接到了负一楼。 上车的时候,杨美霖注意到了成思平的座驾,是一辆沃尔沃。 果真是低调啊! 杨美霖更喜欢成思平了。 她喜欢这样低调的男人。只有低调的男人,才是最沉稳的男人。这种低调的高贵才是真成的高贵。 杨美霖心里喜孜孜地坐到了成思平副驾上,拉好安全带,然后,圈住了成思平的脖子,又送上去一个热辣辣的香吻。 成思平顺势抱过杨美霖,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俯下身子,吻住了她。手那里却不老实了,在杨美霖那里探过去。 杨美霖温柔地“嗯”了一声,但是不是拒绝,是配合了。 两个人小小地亲热了一番后,成思平发动了车子。 成思平开着车,带着杨美霖,一种往长江边上驶去。 淞亭市在长江的南岸,往北不到二十公里,就到了长江边了。这里分布着很多小饭馆、小酒馆。 成思平跟杨美霖说,今天带你吃点江鲜,如果可能,我们到江中心去,坐小汽轮。 一听说坐小汽轮,杨美霖激动不已:“思平,我真想把长江当作我们的床,我们在江上来一次如何?” 杨美霖莺声燕语,在成思平耳边说道。 成思平乍一听,竟然激动不已,这丫头,疯是有点疯,但是,却是有点诗情的。这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想法哩。 不过,这想法是能实现的。王三不是一直跟他讲,带个喜欢的女孩子来,保证你成大校长有乐子。我那里有个汽轮,只要成大校长开口,我就一定满足校长大人。 成思平当下一激动,便想飚一下车了。于是,对杨美霖说:“坐好了,我来飚一下,飚到160码。你当心啊!” 还没有等杨美霖坐稳,成思平陡地加速,汽车像一技箭一样直射出去。 杨美霖一个惊吓,尖叫了起来。但是,随后就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种激情与速度,杨美霖真是喜欢极了,开心极了。 去到了长江边,成思平停下车,两人走到了江边。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首很小的时候就能背诵的词,一直是成思平的最爱。他一直喜欢那滔滔的长江水和那奔腾不休的气势。 他第一次站在江边时,还是十年前,那时候,他坐车去上海,正是从淞亭这里的汽渡过去的。 那一天,他看着那湍急的长江水在他身边厚重地流过时,心里颇为震惊,白天的长江,平静,但厚重。那份平静与厚重让他澎湃不止的心动中,遐想丛生。这江水,淘尽了多少英雄泪。而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与江水的永恒相提并论呢? 从《诗经》里流淌的长江,在子夜吴歌中沸腾的长江,又有多少美丽女子为之沉醉与痴边。 现在,成思平 几千年来永不停止的滔滔的江水,不知包蕴了多少故事,如今,也一定会将成思平与杨美霖的故事打包、下载、存盘吧? 时而有小小的鱼船出没在江水里。渔夫悠闲的将网撒向江里,他的网中之鱼有多少? 现在,他与杨美霖,也恰到好处地织就了一张网。只有两尾鱼,一条叫成思平,一条叫杨美霖。 杨美霖,一条美人鱼,将会陷入他这个渔夫的网中了。 多么美好的想象啊! 他搂过杨美霖,轻轻在她耳边说:“你是我网中的鱼,我的美人鱼。” 杨美霖多乖巧啊,什么话听不懂呢? 随即,手臂圈住了他,舌尖唇住了他。再接着,像是什么都懂了似的,两个人回到了车上,反手将车门锁死,就在后座上,开始了江边的激情涌动。 爱人,我的长江,我多想弯下腰来,用带有体温的手,抚摸你千年的流水,让奔腾的江水从我连心的手指间穿过。 爱人啊,你就把我像一棵水草一样湿润、漫淹掉吧!让我周身每一寸肌肤都浸润在你温热而清凉的水波里。 我将会一直这样,躺在你的怀里,走入你的心里,让你与我的脉搏一起幸福地颤动。 我们一定是有着前世的情缘,不然,为什么一见你,你便走进了我的灵魂,而你,便拥有了我全部的身心。 谁点了春桃的粉瓣,让春桃照映你的腮红?谁孕了夏柳的翠叶,让夏柳晕染你的青丝?谁净了秋阳的目光,让秋阳温暖我的胸怀?谁生了冬雪的歌声,让我们的爱情历经得住四季的变换? 长江,见证了我们的爱情。 长江,现在在我们的身边波光粼粼,就像你在我的身边激情涌动。 我感受到你长江黄河般的波涛击打,我也感受到你水荇般的水藻的缠绕。 今天,竟然是长江做了我们爱情的见证,长江成了我们的爱情的主婚人。宝贝你说是不是? 你点点头,但没有离开我,嘴缠绕着我,手缠绕着你,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连没有缝隙了。 你中就是我,我中就是你。 原来,我们早已在青藏高原的源头,便在相互吸引,一直相伴走到了这美丽的入海口。 风拂过耳廓,我听得见你的呼吸和心跳,如同我听得见长江的波涛。 江水依旧闪烁着耀眼的碎光,我知道,那是你的眼泪。 爱人啊,你的眼泪又来了。 不,那时候,是程惟静的眼泪。现在,是你,是我的宝贝杨美霖的眼泪。 女人的眼泪,是那么地珍贵,如珍珠。 那就让我吮吸她们进我的胸腔。 杨美霖这次真的大哭起来。她兴奋,她开心。她实在没有想到,成思平为她准备了这样的爱情大阵仗。 她知道,现在,她在长江边,而长江边,只有她的成思平,只有成思平为她准备的这辆爱情的专车。 宝贝,你的眼泪汇进了长江,我们就到了长江入海口了。 成思平知道,西边,从鹅鼻嘴那里起,到入海口的鸡骨礁为止,竟然走了两百多公里。 杨美霖为了寻找到他,不也是从江淮来到淞亭吗?潮涨潮落,江流涌动,汇入大海,这是美好的意象,不正好是他们爱情的象征吗? 与程惟静,成思平突然发现,五年的地下爱情,而与杨美霖,却一下子走向了豁然开朗的天地里。现在,更是一辆沃尔沃,将他们带进了长江入海口的地方。 成思平拥着杨美霖,杨美霖抱着成思平,两个人就这样激情过后,一点儿也不想分开。 几辆车从他们的车边经过,有的不怀好意地鸣响了喇叭。但成思平一点儿也不担心,哪怕他的车牌被他们恶意地抓拍,他也不管那么许多了。 有什么呢? 他愿意这样,与他的女孩子杨美霖,在长江入海口,以这样的方式迎来他们的爱情的洗礼。 良久,他们从车里出来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依然相拥着。 成思平指着前面的港口,告诉杨美霖,这里就是有名的淞亭港。 今天,是江海见证了我们的一切了。我们被江海记录了。别想离开我。 杨美霖的心头,现在被幸福满满地灌注着,哪里又肯放下成思平、离开成思平呢? 成思平告诉杨美霖,我们这里,叫平江。对面,成思平指着江对面的城市说,那就是通江市。 下一次,我们去通江市玩。好不好? 杨美霖哪有不愿意的呢? 但是,话一说完,成思平有点后悔了。通江,天,通江的刘筱莉,上个月刚刚与他有过一次激情相约。那一次教育论坛在通江越秀中学举行。越秀中学的刘筱莉那一晚没有放过成思平…… 天,惭愧! 这事儿,还真不能让杨美霖知道。 不然,杨美霖会如何看他呢? 但是,再一想,似乎瞒着杨美霖也不应该。于是,他便想杨美霖坦白了。 他搂着杨美霖,将杨美霖的脸扳转向自己,问道:“美霖,我问你,假如,我还有另一个女人,你能接受这样的局面吗?” “能够啊!这有什么?上次我们不是三个人一起了吗?我倒是担心那个女人,她有没有这样的雅量,愿意接受两个女孩子一起与你共度良宵。” 成思平缓缓地摇摇头:“看来,她是不愿意的。不过,我可能与她也再不会有交集,毕竟,我们只有过一次。从那以后,到现在,也再没有任何联系。” “那女孩子是哪里人?” 成思平举起手,对着对面的通江市,说道: “就在那边,在通江市。” 很久,搂着杨美霖的成思平说:“从此以后,再无刘筱莉!” 第一卷 初恋 第29章 驶向长江之心 成思平说完,便拿出手机,翻出电话簿中的刘筱莉这一条,接着就要删去。 杨美霖一把抢过去,把手机往怀里一藏,道:“我不准你删除。有空我也要偷偷地看看这个刘筱莉,看看是哪一个女人,劫了我男人的色。” 成思平嘿嘿一笑,有点不自然了。 心有点虚了。 杨美霖何等样人啊,连忙说:“宝贝,我不嫉妒你外面有女人。你就是一个王者,你就应该有很多女人。不管你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介意的。再说,我刚刚与你交往,我不计较你的过去。我接受你,也就接受你的过去,也就接受你的一切。” 成思平笑了,对杨美霖说:“还是删掉吧!这个女人,我也就是逢场作戏,没有对她动过心。” “那动过心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动过心的女人,我就不想离开了。就像你,我都不想离开你的身体。马上,我们到江中心,我们再来。我要让你尝遍所有的方式。房间里,车子上,江上的波涛间,宝贝,喜欢吗? 杨美霖忽闪着大眼睛,眸子里全是幸福的喜悦,说:“喜欢。当然喜欢。” 停了停,杨美霖低抵地说道:“就是担心的你的身体,怕你吃不消。” 成思平哈哈大笑:“这你就放心吧,丫头!项羽、纪晓岚,这些杰出的男人,都是夜御九女。我跟你这才一天玩了三次,这是毛毛雨啦,毛毛雨!” 杨美霖一听,惊讶得眼睛睁成了牛眼睛珠大小,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男人竟然有这样强劲的爆发力与持久力,她更没有想到,是她选择的男人可以强劲、持久到这种程度。 前任丁俊阳,名字倒是又漂亮又阳刚的,就是没劲,上了身,几分钟不到,便歇菜了。枉叫了这么个好名字啊! 成思平,多好的名字,低调,务实,看似平常实奇崛。多好啊! 她暗自庆幸,好在一开始,只是怀着想要得到的目的对成思平耍了一些小动作,思平也能感受到她的真诚。但是,真要是真那样紧张、甚至翻脸,杨美霖就肯定要遗憾终生了,她就注定要一辈子错过成思平了。 这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 她突然在想,程惟静知道不知道成思平有这样的赋能?她要是知道成思平可以一直在她杨美霖身上不肯下来,她会不会为她放弃成思平这样的错误的选择遗憾、后悔呢? 成思平套着她的耳朵说:“宝贝,你真不知道你有多好,真的。我真的想要永远缠在你身上才好……” 两人相依相抱着的时候,一辆别克在他们身边停下来。随后,王三从车上走下来,笑咪咪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成思平注意到了王三已经来了,便轻轻地把杨美霖的手挪开,然后,牵着杨美霖的手,走到王三身边,说:“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等成大校长和杨大小姐入席了。”王三说。 “好,那我们这就去。出发。” 说着,挽着杨美霖去到车边,并为她拉开了车门,把杨美霖请了进去。自己又转到自己的那一边,发动了汽车,跟上了王三的车。 两辆汽车在江堤上差不多行了十分钟的样子,终于到了王三的小店。 王三的店在江边,有一个榭台,在水面上占了两个大包间。脚底下就是江流的澎湃之声,身边似乎伸手可及江上的波涛。 眺望江心,渔人的船影隐隐绰绰,来来往往。 三个人没有停下来,他们穿过榭台,来到饭店后面,这才发现,紧紧靠着饭店的后墙的,竟然是一条大型江船。猛一看,就好像是屋子砌在江边,一直延伸到江里十几米远,细看才发现,这是一条大船,是两层的楼船。外面刷得雪白,一进到里面,宽敞得很,装修非常豪华。 当下三人进到了船舱里,王三走在头里,打开了一扇舱门。 霎那间,一间欧式风格的房间便呈现在眼前。中间一张桌子上,已摆满了酒菜。一旁只放了两套餐具, “杨姑娘,请慢用。这是成大校长的一片心意,也请你尝尝我们的王三江鲜饭店的江鲜。今天这桌上的菜,全是从江里打捞上来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绿色蔬菜了。这也是成大校长的意思,品尝全席江鲜。这里是86拉菲红酒。本来,我也不知道杨姑娘能不能喝酒,我们就给二位配了红酒。酒是一定要喝一点的,江鲜下肚子,毕竟是凉性的,要喝点红酒的。只管放开喝。成校长只管放开酒量,酒多了的话,我们这里有司机把你送回酒店。” 杨美霖两眼放光。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当然,她是知道的,86拉菲,市场上已经上万美元一瓶了。这哪里喝的是酒,这喝的是黄金啊! 成思平指着江蟹说:“趁热吃!这一只蟹,恐怕也是上万美元才能一只,这是8两一只的。目前市面上是很难有的。我请王三帮我弄了四只,我们每人享受两只吧!” 相比之下,河豚鱼、长江鳕鱼、长江鮰鱼、长江鲥鱼这些菜,都成了配角了。 但成思平说:“其实,这些江鲜,都非常名贵了。你看,这长江鮰鱼又叫吻鮠,不肉质细嫩鲜美、营养丰富。它的最精华的部分是在鱼鳔,被加工后所产出的鱼胶是宫廷贡品,也是现在难得的珍品,鮰鱼鲜嫩用清水清煮,汁呈乳白色,肥美可口。你多吃点。今天的江鲜,我特地吩咐过了,除了河豚鱼,专门请师傅红烧,其他都是白烧、清煮,保持原味。” 杨美霖满脸幸福,痴痴地看着成思平,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王三见状,知趣地走出去,然后替他们关上门。 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现在,又到了一个更其私密的空间。杨美霖想起到成思平身边,成思平说:“宝贝,你就坐对面,我们喝点酒,碰碰杯,才更有情味。我再来为你慢慢介绍其他鱼品。” 成思平指着长江鲥鱼说,这种鱼被称作“鱼中之王”,但它娇贵得很,出水即死,但在水里,鲥鱼生性凶猛,游击迅速,所以,人们又把它称做“混江龙”。 河豚俗又叫“气泡鱼”“吹肚鱼”,河豚吃起来的口感非常特殊,但是,河豚不容易处理,因为河豚含有剧毒,但是河豚鱼皮胶质浓厚,入口即化鲜美的口感,让无数人不顾毒性,也要吃上一口。我们这里叫作拼死吃河豚。 成思平感慨地说了一句,明明是江鲜,但为什么叫河豚,我就不知道了。 接着,成思平指了指长江刀鱼,说:“这个你听说过,就是有名的长江刀鱼。清明前贵得很,今天,价格倒是比较亲民。宝贝,我们今天放开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杨美霖哪里还敢吃啊! 这些珍贵的名品佳肴,有的她听都没有听说过。饶是她的背景是杨家,杨之有也算是汉广一地有名的望族了,但是,她哪里能够品尝到长江里的这些鲜美的大餐呢?你听听,那种什么鱼,一出水就会死去,又哪里能跑到她的汉广地带,落到她的嘴里与肚里呢? 再说了,像成思平这样的人,像更多的淞亭及申沪这些地方的江南名流,又哪里看得上汉广的杨家呢? 杨美霖的小心肝,一个劲儿地别别别的乱跳。都不知道这是为的哪一出了。 几杯酒下肚,杨美霖脸色绯红,因而,也就显得格外好看。 说话间,成思平也是喝了好几杯酒下肚,又将另一只蟹吃完了。 吃完之后,又端着酒杯,跟杨美霖招呼一下,仰起脖子,喝了下去。 然后,他抽出湿纸巾,将手擦拭干净。随后,去到门边,打开门,对着店里的王三喊道:“王师傅,可以开始了。” 王三远远地听到,回了一句“好咧”,成思平又转回到舱里,随后,将门锁上,又加了保险,算是锁死了。 杨美霖是个聪明的丫头,又哪里能不知道成思平这是玩的哪一出呢? 杨美霖幸福地等着成思平来抱起她,可是,很久,成思平都没有动静,只是拿眼睛看着她。 杨美霖知道,自己的这张脸蛋,不管怎么说,都是对得起广大观众的,也知道成思平,其实是贪她的美颜了。也许,换作是另一个丫头,成思平也不会这么迷恋。 成思平站起来,打开了播放机,随后,一段圆舞曲便奏响了。成思平非常礼貌地走到杨美霖的身边,一个鞠躬,然后又是一个请的姿势,请杨美霖下场跳舞。 杨美琳这时候反倒显得羞人答答地站了起来,头低着,满脸绯红,一只手掩着芳唇,一只手伸给了成思平。 成思平绅士一般地搂着杨美霖的腰,在音乐声中,缓缓起舞。 后来,两个人便往墙壁这里跳过来了。成思平轻轻地一勾脚,墙壁竟然洞开了,原来,他们刚刚一直在外间喝酒,吃菜。里面,是个大房间。 一张大圆床落在房间的中央,红纱帖从顶上垂吊下来,把圆床团团围住。 杨美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这都不像了。 这哪里像一般的欢爱,这都像是走进洞房了。 成思平却没有把杨美霖拖到床上,而是将她引到了窗前。 这时,杨美霖才发现,船已经缓缓地离开了岸,向江心驶去。 她这才明白,刚刚在岸上的时候,成思平跟她说,今天,要与她一起,以天为房,以江为床。他们要在这江上,在江上的波涛间,随着一颠一簸的浪涛,在这美丽的长江之上,进行伟大的狂欢,进行盛大的欢爱。 杨美霖惊讶不已,震惊不已。 这成思平,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啊! “美霖,今天,我在这亘古不息流淌的长江上,原以滔滔江水作证,我爱你。请你接受我对你的爱!” 一个愿意这样为自己花钱的男人,一个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求爱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杨美霖娇羞不已,心里却是心花怒放。 她娇羞地答应成思平,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扑进了成思平的怀里。 成思平搂着她,随后,吻住她。 杨美霖突然感觉到她的嘴里突然流进一股咸咸的热流。 她猛地看见,她的成思平,泪流满面…… 第一卷 初恋 第30章 江上劲风 成思平是在一股幸福的暖流袭来时突然流下热泪的。他因此也明白了,什么是喜极而泣。 当初,他知道程惟静是喜极而泣。他也知道,当初程惟静那种喜极而泣,是他成思平给予程惟静的。然而,那时候,他自己却并没有感到有多少喜极而泣的意味。他只是贪。 他只是贪恋程惟静这个小姑娘的青春,贪恋她的肉体,贪恋她的肉鞘里的潮湿与温润,贪恋那欢娱的过程。 而那过程,似乎是一条漫长的路,永远走不远,但也永远没有想走完的意思。 然而,这条路,突然被程惟静切断了,他像一下子找不到路的行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而且,他似乎已经离不开青春洋溢的少女,离不开青春正盛的走向成熟的女孩子。 可是,这一切,突然被叫停,他自己都没有了感觉。 本来,他也可以随时被叫停。 然而,惯性出来了,他又怎么停得下来呢? 显然,柯亚蕾已经无法满足他,而且,柯亚蕾似乎已经过了那种疯狂起来就不想停歇的年龄。 今天,杨美霖与他两度春风,都让他觉得非常振奋,而且,杨美霖对他如此百依百顺,小鸟依人,柔顺服从,一点也没有刚刚接触时的那种强硬与刁蛮。他这才明白,当初,杨美霖只是为了得到他而耍的一些小动作。 她一下子在杨美霖这里找到了那种惯性,找到了那种感觉。 你说,他能不喜极而泣吗? 而且,一想起李晓英,他的初恋,他那时候被活生生掐断了的情路,他突然内心涌起对杨美霖的感激之情。 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之时,成思平控制不住自己,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杨美霖显然是发现成思平动情地哭了。 杨美霖显然也是知道成思平喜极而泣了。 无师自通似的,竟然,有了无边的默契似的,杨美霖在他的眼睛上吻过去,将他的泪吮吸进嘴里。 这一来,成思平更加撑不住了,索性泪飞如雨了。 成思平一边流着泪,一边去解开杨美霖的衣服。 这一次,成思平没有猴急地要去扒光杨美霖的衣服,他非常认真、非常斯文地一件一件地将杨美霖的衣服脱下来。 杨美霖一边吻着成思平的泪水,一边也是缓慢地帮助成思平摘下领带、解开皮带,褪去上衣,然后,慢慢地把他的衬衫脱下来,接着,慢慢地手往下伸,往下伸,把成思平的裤子也全都脱了下来。 接着,成思平将杨美霖抱了起来。 杨美霖浑身粉妆玉琢地,被成思平抱在手里,很快,她感受到了成思平短促的呼吸。 她害羞地搂着成思平的脖子,不敢看向成思平,而是把头直进了成思平的怀里。 成思平抱着她,向床的方向走去。 在走向床的时候,成思平在一面落地镜前停下来,转过身,让杨美霖看向镜中的两个人。 她突然瞥见了成思平的权杖,坚挺、峭拔、昂首。 她猛地觉得害羞了,又忙把脸埋在成思平的怀里,不敢抬头看向镜中。 可是,成思平哪里肯放过她,命令她抬起头来,转过脸来…… 她在镜中看到了她,看到了美丽的自己。 她忍不住地再次看向成思平,天啦,这都跟上天的尊神,那个少年大卫一样,修长、挺拔、俊朗。当然,看上去,比大卫更有力量,因为,在成思平的怀里,还抱着粉妆玉琢的杨美霖。 再一次欢爱的时候,杨美霖就忍不住地不断地看向那面镜子了。 她没有想到,一面镜子,可以让一场欢爱成了两场欢爱,成了可以相互观赏的欢爱。 在以前,还真的没有这样的情形。现在,竟然在这江上,她看到了这样的图景。 船体的震动感,从船底的马达处传来。江水企图撼动船身的冲击,使船身不思地震动、摇晃。 她突然就想起来,这江水,这船,竟然非常自然地形成了她和成思平的隐喻性的形象。这江水,自然是她,她包围着成思平,而这艘船,多像成思平的那权杖,直直地立在水中,直直地插在水中,而且,还不停地震动着,就像成思平现在在她的体内那种强劲的震动给她带来的无边的快乐与幸福一样。 ……杨美霖快乐到了疯颠的巅顶了。她猛地感觉到,她不是她自己的了。她不要她自己了。 那一次,三人欢爱的时候,她似乎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哪里有这一次来得这样强烈呢? 那一次,是两个人的成思平。 这次,是她一个人的成思平。 而且,她也似乎与成思平一样的感觉,她对成思平,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得一下子就找到了门径,熟悉到一下子就找到了打开门的密钥。 好吧,既然已经找到了打开门的钥匙,既然成思平的大门并不需要你努力攻破就向你打开了,你就熟门熟路地进入吧! 就这样,完完全全地交给成思平。就这样,彻彻底底地融化在成思平的权杖之下。 成思平不断地吻着他。 成思平一直没有停止耸动。 成思平的手也一直没有停下来,时而轻柔,时而颤抖,像一个探险者行走在深山之中一样,一会儿行走在峰峦之上,一会儿探幽于青草披拂的洞穴之口,一会儿又游走于平坦的腹地…… 两个人竟然是同时大声叫了起来,尖厉的喊叫声,随着江上的清风一起,砸向了玻璃窗,使玻璃窗都有了些颤动。 两个人的喊叫,都有些歇斯底里,都有些神经质般的疯狂。 两人也是几乎同时到达了极点。 成思平本来是站着的,杨美霖则是躺着的。极点过后,两个人这才感觉到疲乏到了极点,成思平将自己摔倒在床上,杨美霖则一直陷在床上。 两人都不愿意起来了。 两个人这才感受到江水的震动,感受到江风抽打着窗户上的声音。 成思平习惯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江中心一点信号也没有,手机上无法显示信号的标志了。显然,手机是拨打不出去了。 再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还要回到市里,那一定是得到深夜了。 两人去到淋浴间,冲了个澡,然后一起出来。 穿戴停当,两人帮助把床还整理好,然后双双又回到了客厅之中。 两个人将还剩下的一点红酒干了。成思平这才将反锁着的门打开,然后,走到了甲板上。 杨美霖也走到了甲板上。 江风浩荡。 到了晚上,江风一下子大了起来,浪涛也比白天的更其汹涌。 通江市的灯火与这个岸上淞亭市的灯火全都打在江面上。远处,有一两处夜航船,点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慢慢地移动。 成思平知道,那些船上,其实也差不多和他这条船一样,是一些欢乐的人们,有的是带着一个姑娘来的,有的是带着几个牌友来的,有的是来陪老板或者头儿们的。 当然,成思平也知道,还有的是在江中心开赌局了。这样的赌局,往往是很大的,每一局都会有几十万的来去。 成思平今天宴请杨美霖的这一个饭局,与那些赌局比,才真的是毛毛雨了。 成思平参与过一次这样的赌局,是跟着林叔叔的。他跟林叔叔坐了对家,林叔叔安排了一个拎箱子的人跟在他后面,专门为他付账、收账。 那一次,他坐在林叔叔的对面,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个劲儿地赢钱。林叔叔最终也没有输钱,也多少赢了一点。 但成思平对麻将这东西不是太喜欢,所以,后来,他故意把赢了的钱全都放了水。 林叔叔何等样人,成思平什么心思他猜不到呢? 林叔叔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思平,你林峰叔叔不强求你。你不喜欢这一口,我怎么能拦得住你呢?” 成思平笑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 “死相样子。真不明白我女儿喜欢你哪一样?”林峰嘴里说着,手中打出一个三条。 下手的岳之峰更不打话,拿过三条:“胡了,林政务长,掏钱吧!” 林叔叔非常生气,抓起三条就要往江里扔,大胖子岳之峰连忙拦住:“林政务长,你不是输不起吧?这点钱对你来说还不是毛毛雨?你一个条@子批下来,哪里是这点钱呢?” 林叔叔更生气了:“岳之峰,你只管赢我的。你越是赢,那块地的条@子,你就等明后与后年吧!” 这个岳之峰,他还真的是拎不清,林峰就是喜欢这一口,喜欢在麻将桌上找到赢钱的感觉。可是岳之峰偏偏不让他,而且常常拦胡他,把个林峰气得暴跳如雷。 然而,林峰却拿岳之峰毫无办法。两个人,从中学时代开始,就是同学嘴中的双峰并峙,一个不让一个。如今,林峰是市政务长,管理着淞亭这个城市,岳之峰早就下海经商了,现在经营着房地产与钢厂,是淞亭市的两个支柱性产业。 而且,两个人一下了麻将桌子,又成了过命的兄弟,你护着我,我护着你。岳之峰还是林瑶淑的干爸爸。说到这一层关系,林峰都嫉妒得要命,明明女儿是自己的,你看看,叫起岳之峰这个干爸爸来,比叫他这个亲生老子还要亲。岳之峰哩,也怪了,护起这个干女儿来,那简直是不要命了,你可以对不起他岳之峰,你要是对不起他的宝贝女儿林瑶淑试试,保管你第二天头怎么掉下来的都不知道。 一物降一物,林瑶淑淑把一个亲爸爸一个干爸爸降住了,要什么给什么,想什么有什么。 但是,奇了怪了,偏偏,这个林瑶淑自打第一次与成思平有了那层关系,便死心塌地、一门心思只用在成思平身上,男人不想再找了,婚也不想再结了。也不在乎成思平是不是有了家室,外面是不是还有了其他女孩子,她只要成思平每一个月跟她一起过一天日子。其他的,她啥都不管。 第一卷 初恋 第31章 早晨的激情 一开始,成思平以为他的校长职务,是林叔叔帮助拿下的。但是,没想到,林峰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而且,他跟林瑶淑的关系,一开始林峰这个做爸爸的竟然不知道。就是到现在,也就只有林峰的几个牌友知道这件事。然而,林峰对牌友们说:“成思平在淞亭实验中学的事,大家不要插手,不要过问。成思平找你们的话,也别理他。这件事,我们不管。当然,成思平手头紧了,想要几个钱,你们倒是可以大方一点,帮衬着点儿。你们看到的,我这个准岳父,也是个穷官。” 成思平想请林叔叔帮助打探谁在他的背后,林峰也一口回绝了:“你这种小事情,不要拿来烦我。” 这样一来,成思平在淞亭实验中学的事,在林峰这里,竟然就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当然,就更不要谈有什么帮助了。 似乎,林峰和他的牌友们,谁也没有在乎过成思平是不是校长。当然,成思平之所以能进入到他们的圈子,看上去,完全是与林瑶淑有关系,他们只把成思平看成了林瑶淑的男人。 就这么简单。 当下,成思平走到驾驶舱,跟师傅说我们回吧。 师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好吧!我们回!成校长就是好,每次替成校长值班,都是极快活的,不要等太长时间。” 杨美霖一听,悄悄地拉过成思平,套着他的耳朵,问道:“思平,看来,外面真的彩旗飘飘啊!还经常来这里,这个人还经常替你值班?” 成思平刚想说什么,杨美霖说:“哎,别解释。什么也别说。你的过去与我无关,我的现在只属于你。你的现在有一部分属于我,我的未来只有你。就这样。” 说着,用手挡住了成思平的嘴唇,不让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解释什么。 这样的事杨美霖知道,哪里是她能够管得了的。 成思平笑笑,把杨美霖搂在怀里,然后就吻住了。 还是那样,心里有一股热流,差点儿又顶上来,差点儿又让他掉泪。 “宝贝,过去,我曾经怀疑人生。现在有了你,我热爱人生了。”成思平说。 杨美霖回应地吻住他,一边紧紧地抱住了成思平。 两人就这样在甲板上,任江上的风吹拂着。 这样,一直等船驶到岸边,两个人才分开。 这时候,成思平的酒,差不多全消了。本来,一点红酒,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的。 结完账,王三问道:“成校长,要不要我们派个人把你送回去。要是被抓到酒驾可不是个小事。” 成思平笑笑,说:“不妨事。时间不早了,不劳驾您了。您忙。可能还有几船生意吧?” 王三嘿嘿地笑了,没有回答成思平。成思平多乖巧的人,也就不问。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哪里是想要真打听别人的事儿呢? 成思平和杨美霖坐回到自己的车里,打开引擎,向市里驶去,回馨苑度假村。 到了房间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了。 成思平本来还想要回去的,担心这时候回去反而会把柯亚蕾吵醒,便涎着脸对杨美霖说:“小丫头,本尊今天不回家了,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宿,还肯行个方便吗?” 杨美霖假装不同意,说:“哇,本宫好为难哩!这要是外面有人来查房,只登记了我一个人,却查出两个人在这里,那么好,这粉色的事,就坐实了。可怎么办?” 成思平哪里管她在那里唠叨什么,早就脱了衣服,钻进了被子里。只一会儿功夫,便打起了呼噜。 这一天,他倒是实实在在有些累了。 杨美霖看着他睡下,心里泛起一阵温暖。这个男人,现在,真的是她的了。你看他睡下的样子,完全是一副非常放心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把她当作家人的样子,完全是一副把自己交托给你的样子。 杨美霖这样一想,便忍不住欠下腰来,在成思平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深怕把他惊醒的样子。 时间是不早了,杨美霖索性也不再犹豫,便也睡下了。 第一次,她跟成思平这样过夜。 在这里会与成思平一起过夜,是她想到的。她只是没有想到成思平可以这样自由。转一想,确实会是非常自由的,他现在是代理校长,还有谁管得了他?他回到家里,也有足够的理由与借口,对柯亚蕾说他今天是在哪里哪里的。甚至,可以杜撰一个出去开会的借口。 可能,柯亚蕾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不会去管着丈夫有哪个女人有几个女人。到了这样的时候,女人还是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突然觉得成思平到底还是复杂了,有点深不可测了。至少,他在外面的女人,看来是不少的了。你听听,那个开船的师傅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的,每次替成校长值班,总是非常轻松的。 再一想,杨美霖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她为什么要替柯亚蕾纠结呢?她只需要在她需要的时候,成思平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何况,人家那个师傅好像也没有说成思平就一定是与女人出来的。 但是,成思平今天说到了刘筱莉。看来,成思平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极有可能是那些女人想要劫他的色了。 这样一想,她便放宽下心。毕竟,现在,她已经相信,成思平是对她动心了,成思平是爱上她了。 她就是一个迟到者,在成思平的情感世界里,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迟到者。不是吗?她作为一迟到者,都已经被成思平这样接受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想到这里,她坦然了,她释然了。 她对着成思平躺下,然后,把成思平抱在怀里,一边抚摸着成思平光洁的皮肤,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宝贝,这一天是真心累了,好好睡吧!就睡在你小母亲的怀里。从此,我是你的小母亲啦!” 杨美霖满心欢喜地在成思平身边睡下,一下子就有了一种妻子的感觉,一下子也有了居家的感觉。 这一来,睡得就非常踏实,非常舒心。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两个人差不多是同时醒来的。 成思平难得有一个清晨是在这样的状态中醒来的,转身一看,杨美霖还在酣睡中。 成思平一眼瞥见杨美霖的睡姿,便觉得这杨美霖的睡姿实在是太馋人了。你想想吧,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女生,怎么摆个睡姿,都是妙不可言的。何况,现在,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这一来,成思平便不管不顾了,他听从了他内心深处的呼唤,听从了他的感觉的呼唤,哪里还管得了杨美霖是不是在睡梦中,便直接放马过去了。 感觉非常好,感觉非常美好。 早晨,正好有那一阵子功夫非常强劲。进入杨美霖的肉鞘中的时候,成思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那里杨美霖已经彻底醒转来,便一下子十分投入地配合起成思平来。但嘴里却没有放过成思平道:“你真是个疯子。你不要命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我反正是你的人了,你要这样不管不顾干什么呢?” 成思平悄悄地套着她的耳朵说:“不要紧的。那一年,结婚的那一天,我跟柯亚蕾进行了五次。我们这次不要打破这纪录,让这纪录保留着。我们两天内,争取五次。好不好?” 杨美霖不管成思平是不是只说说的,她仍然是极其投入地配合着。她满怀地抱着成思平,把成思平拥在自己青春的怀抱中。她知道男人在早晨醒来时,总有一阵时间是最为强劲有力的,有金刚不倒之勇,她正好尝一尝成思平所给她的这一份早晨的礼物。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没有了停下来的意思。 现在是成思平告诉她,他与柯亚蕾有过五次的记录,她记得的是程惟静告诉过她,在江淮的一个宾馆里,他们有过五个小时不肯从床上爬起来的记录。 程惟静说,那一次,成思平这个坏蛋,先是从下面对她进行进攻。那一天,成思平许是累了,刚刚从北方坐火车到江淮,下了从车,便驱车到了程惟静在的宾馆。两个人没有更多的闲话,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但是,那一天,成思平到底是坐火车累了,所以,在下面对程惟静实施进攻时,竟然睡着了。可是这个家伙,竟然一边睡着了,一边还在不停地机械地进攻着。程惟静看着生气,硬是把他掐醒了。成思平醒了后,便精神焕发了,紧紧地拉着程惟静,把程惟静拉向自己。程惟静感觉到成思平坚硬的存在与振动,都快要疯了。 现在好了,杨美霖又想起成思平竟然在睡着了的时候也能够实施进攻,更是兴奋不已了。 两人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转到了地上,转到了阳台的地上。 阳光透过阳台的窗帘缝隙直射进来。光线明亮、充足的阳台上,成思平贪婪地看着杨美霖,嘴没有停下来,手没有停下来。 那里,更是一直在努力耕耘着,恨不得将杨美霖的这一片土地,彻底掀过来…… 杨美霖想起来了,那一天,程惟静主动,没有放过成思平的意思。后来,是成思平又睡着了,她程惟静好,看着成思平似乎快不行了,硬是手与嘴并用,终于将成思平逗弄得雄风再展,只不过,那一天,成思平实在是爬不起来了,终于,程惟静无私自通似的,爬上了成思平的身上,把那里扒开,套了上去,然后,在感到一阵快乐的晕眩时,不管不顾,在成思平身上上下耸动起来。 杨美霖想到这里,接受了想象中的刺激,忽然坐到了成思平那里,“噗哧”的一声,就在成思平就要完完全全彻底进去时,她那里莫名其妙地冲出一阵水流…… 杨美霖这才全身像抽搐似的,又像被电击了一样,感情的潮水连同幸福的眼泪,全都迸落了出来,溅在了洁白的床单上…… 第一卷 初恋 第32章 林瑶淑姐姐 两个人享受着一大早的欢爱。非常享受了。 正好是星期日,两个人好好地享受完,便又洗了把澡。 两个人一起洗的。 要命了,现在,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想分开了,就连洗澡也不想分开了。 成思平自己都感到惊讶,怎么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似的,恩恩爱爱得像夫妻一样了。 洗完澡,成思平一看手表,天啦,都快十点钟了。 真是欢娱觉时短啊! 杨美霖这丫头,硬是把时间的感觉拉成了这样。当然啦,成思平这个男人啦,硬是把杨美霖生生地扣在了淞亭,都不想回江淮了。 坐到阳台上的时候,成思平把杨美霖抱到腿上,手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在杨美霖光洁的身上摩娑着。 杨美霖也乖巧,也是一直在吻着成思平。 后来,杨美霖为成思平倒了一杯咖啡,加了一点牛奶。杨美霖尝了一口,然后啜饮了一口,接着让成思平张开嘴,杨美霖竟然把咖啡送到了成思平的嘴里。 这让成思平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夫妻的恩爱。 两人在卿卿我我的时候,正准备起身出去到餐厅吃午饭,成思平的电话铃响了。 一开始,成思平以为是门铃在响。两个人都不想理会。 可是,再一听,竟然真是电话铃响了。 成思平做的是有心人,之前一直开静音,有电话来,他可以稍等一会儿就能回过去。星期天来的时候,他倒是有意开成静音了。大天白日,他也不担心什么了。 电话是柯亚蕾打来的。 成思平对杨美霖做了个嘘的动作,让她别说话,同时指了指杨美霖的手机,让杨美霖将手机开成的静音就保持着,别开出声音来,以免突然会有意想不到的电话铃声给人听到。 又让杨美霖把房间的电话线也给拔了。 这样,他才摁下了接听键。 “怎么响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柯亚蕾问。 “在厕所里,一听到,就出来了。”成思平连忙解释道。 “在哪个厕所?你现在在哪里?”柯亚蕾问,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与责问。 “在会议中心啊!会议也刚刚散,正准备去吃饭。来了很多客人,一大帮客人,正忙着哩,回头给你打电话啊!” “呵,那这样你中午也是不回的喽?” “嗯,你自己和儿子想法子解决一下吧,要不,就到外面吃一顿。别太省。该花的钱得花。”成思平说。 “你这个校长当的,成天不着家了。我已经快一天看不见你个人影儿了。儿子说有两天看不到你的影子了。你不能总是这样的。”柯亚蕾的语气里,全部是埋怨。 “嗯,这不是也没有法子吗?”成思平说。 说完,柯亚蕾那里就挂了。 杨美霖在成思平接电话的当儿,自然是去洗手间回避了。她担心万一不小心弄出什么响声来,反而让成思平被动。 当下,成思平挂了电话,她才走出来。问成思平道:“我的成大校长,你现在回去,不好交代吧?” “好交代。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刚刚不是告诉了柯亚蕾在外面开会吗?再说,会议确实也多,自从当上了这个代理校长后,才发现,真的是文山会海。让人烦不胜烦。” “嗯。现在你就跟我一个人开会。开一个人的会,你肯定要快乐许多吧?” 杨美霖说着,又风情万种地搂住了成思平的头,一边又热辣辣地吻住了成思平。 成思平非常开心地回吻杨美霖。 两个人刚刚有了点感觉,哪晓得又有电话进来了。 杨美霖一听见成思平的电话响了,吓得又要往洗手间跑的时候,成思平拉住了她,而且就把她摁在自己的腿子上,一边打开手机的接听键,一边用另一只手,从衣服里伸进了杨美霖的身上,轻轻地捏弄着杨美霖的花朵。 杨美霖吓得不轻,忙要把成思平的手推开,只是没有想到,成思平紧紧地抱住她,她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杨美霖听出来了,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温柔,与柯亚蕾那种狠声霸气的声音一点儿都不一样。 “思平,你在哪里呢?” “我在馨苑度假村。” 杨美霖愣住了,这个成思平,怎么就这么直接告诉电话里的女人他在馨苑度假村呢? 但杨美霖不知道,这个来电话的女人叫林瑶淑,这个林瑶淑的电话,成思平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成思平当然明白,林瑶淑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一定是已经知道他在馨苑度假村了。既然她已经知道,成思平也就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吧?”林瑶淑问。 “是的。”成思平平静地回答道。 林瑶淑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们处了五年了,要你断,也是不可能的。那你就与她好好处。我会把她当好妹妹的。当心身子,亲爱的,我要你的身子一直这样健壮。听我的,要有个度,别伤了身子。” “我有数的淑儿,你还有什么事吗?”成思平觉得林瑶淑不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打个电话来。 “也没有大事,只是晓哲想你了,一直在问,成爸爸什么时候来。晓哲要看你。他今天从他爷爷那里回来了。我说,成爸爸最近忙,可这孩子总是不相信。要不,你回来一趟吧,顺便把那姑娘也带回来我看看。” “这不好吧?怎么跟晓哲说这件事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都听王三叔叔说了,没事的。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对你有过要求与不满。我一切都随你。晓哲那里,别告诉他。你现在告诉他,他也是什么都不明白。是不是。到时候,他想知道的,自然全知道。” “那好吧,我们正好准备出去吃中饭。”成思平说。 “嗯,那就回来吧,就回来吃饭。瑶淑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怎么着都可以。你哪怕在我面前和那丫头缠在一起,我也能接受。只是晓哲在家,你就不能乱来。我知道,晓哲在家,你不会乱来的。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成思平说。 “嗯,我这就让王叔叔来做饭给你吃。”说完,林瑶淑那里把电话给挂了。 杨美霖听着电话里女人温柔的声音,心里好生奇怪,难道在淞亭,成思平还别有家室?那这样的话,柯亚蕾知道了,还不翻天了吗? 正准备开口问成思平,成思平反过来问她了:“这是我在淞亭的情侣,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杨美霖有点懵了,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成思平又问她:“你能接受我的这个状况吗?” 杨美霖害羞地点点头,随后,声音像蚊子一样细细地答道:“人家来淞亭之前早就想好了,你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也不能计较。你肯定会有很多女人。这我用指头想想也是能想出来的。我能像这两天这样拥有你,我都觉得我幸福得有点奢侈了。” 成思平笑笑说:“话也不能这样说,我也觉得我幸福得有点奢侈啊!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我才是幸福得有点奢侈。” 这话让杨美霖感觉到非常开心。 两人一边说,一边准备出门往林瑶淑家里去。 在电梯间里,成思平说:“其实,你订了房间了,我也没有拦着你。其实,你也可以不订这房间的。瑶淑那里可以有我们的空间的。她知道你来了。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我什么也不瞒她的。不过,我没有告诉她你的名字,她也一直以为你就是那个跟我相处了五年的丫头。她不知道程惟静的名字,现在,最多知道你是杨姑娘。你今天去,就这一点别说漏嘴。当然,说漏了嘴也不要紧。瑶淑真的不计较我。她没法子计较我。” “那又是为什么呢?”杨美霖真的觉得非常奇怪了。 成思平说:“上车再说吧,其实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尽的。找时间,我告诉你林瑶淑的故事。你到时候叫她姐姐就是了。” “叫姐姐?” “是啊!是她让你这么叫的。她跟我讲好了的。你要是觉得别扭,也可以不叫,叫她林老师也可以。” “林老师?”杨美霖诧异道。 “是的,林老师。林老师现在就在我们淞亭实验高中教学,她和我都是教语文的。我们在同一个组。有时候,我要是忙了,她会帮我代课。她的课与我的课,正好都是错位安排的。有意这样安排的。这几年来,我与林老师的配合实在是太默契了。何况,我们还是情侣关系,其他人都不知道。” “天啦,林老师也在你们学校?那柯老师知道吗?”杨美霖瞪大了眼睛。 “当然知道,林老师每天都上班,柯亚蕾能不知道吗?”成思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不,我是说,柯老师知道不知道你与林姐的关系?”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点,如果知道了,柯亚蕾会接受我和你林姐的关系。但我估计她不应该知道。因为,我与林老师的关系,是不能让其他老师与学校的管理层知道的。” “那又为什么?” “为他们好。” “为他们好?” “是的,为他们好。他们要是知道了林瑶淑真正的身份,会非常难做的。” “啊!林姐什么身份?难道除了是一个语文教师,难道还有其他第二重身份?” “嗯,差不多。” “那是什么身份?”杨美霖感到惊奇不已了。 “去了就知道了。” 第一卷 初恋 第33章 荣国府也比不过的林家 汽车到了林家时,林家的大门自动打开了,汽车开了进去。 汽车进了林家,林家的大门便又自动关上了。 汽车在花径间又转了好几圈,才最后停在一处小楼前面。 杨美霖走出来,目眩神迷了。 林家其实不像一般的人家住在一个小区的某个房子里,林家本身差不多就占了一个小区大小。 她四处一看,这林家像眼前的这幢小洋楼就有四五幢。楼与楼之间,是几个硕大的花园和一个游泳池。 如果不是成思平在车上告诉杨美霖林家的一切,杨美霖一定会吓得下巴要掉的。 但饶是如此,杨美霖还是惊得下巴快要掉了。 毕竟,成思平嘴中的描述,并没有现场感。等到了林家以后,杨美霖才终于明白,这世界上真的有荣国府与宁国府。眼前的林家,想来就是荣国府也难以比拟了。 不过,林家低调,林家,不,应该说林府更准确,林府地处城北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门前是一条不太显眼的马路,马路向南才是一条较宽的大路。 这条向南的马路,显然是林府自己修筑的。从外面看,林府更像一个乡村院落。到了里面,才发现,其中错落有致的几幢小楼外,四五处花园里,还点缀着一两个凉亭、假山。勾勒出一种小桥流水的江南人家的韵致。 林瑶淑住的小楼是东南处的这一幢。这是一座五层的小楼。 成思平的车,停在楼前的停车坪上。下了车后,成思平又去杨美霖那一边,替她开了车门,然后,两人手牵着手,进了林家大小姐的楼房。 苏晓哲早等在门口,看到成思平来了,从台阶上飞奔下来,扑进了成思平的怀里,一边高声喊着:“爸爸,爸爸……” 成思平高声地答应着,一边把苏晓哲抱起来,又高高地举起来:“宝贝儿子,爸爸想死你了。” 说着,变戏法一样地,从杨美霖带着的手袋里,拿出一包江淮软牛皮糖,亲手剥下一颗,送到了苏晓哲嘴里,说:“谢谢这位小阿姨,你看,她特地为我们的晓哲带来了牛皮糖。” 晓哲说:“谢谢小阿姨,我最喜欢吃牛皮糖了。” 杨美霖又是一惊,她什么时候带过牛皮糖的?这分明是成思平做了手脚。 但她没有拆穿成思平。成思平是为了替她圆这个阿姨的面子,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林瑶淑已听到楼下的动静,睡衣也来不及换,便急不可耐地下了楼。她先是对杨美霖弯腰致意,说声:“杨姑娘好!”一边从杨美霖手里把杨美霖的手袋接下来,让张妈放好,一边拉着杨美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对成思平说:“思平,你就陪晓哲玩会儿吧!我陪杨姑娘坐会儿。” 说话间,张妈又来了,替杨美霖剥了橙子,也给林瑶淑递上新剥的橙子。 成思平那里,晓哲早已跟成思平在地板上闹开了,晓哲先开始还是骑在成思平的脖子上的,现在,骑到了成思平的身上,成思平成了他的“大马”了。 杨美霖又是一惊。 林瑶淑见状,忙解释道:“杨姑娘别见怪,晓哲就是喜欢思平。一见到思平,就是他外公来哄他也没用。在他眼里,成思平就是他的亲爸爸。我也拿这事情一点没有办法。” 林瑶淑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沁出了点泪花。 杨美霖何等样人,知道林瑶淑这话里是有难言之隐和难言之痛了,连忙说:“林姐姐,我们吃橙子吧!” 林瑶淑听杨美霖叫她林姐姐,眼睛顿时一亮,身子也朝杨美霖这里挪了挪,抓过杨美霖的手说:“妹妹,你叫我姐姐?真的太好了。” 林瑶淑知道一定是成思平让杨美霖叫她林姐姐的,心里好生激动。虽然是成思平吩咐的,但是,也得杨美霖接受才行啊。再说,杨美霖这一声姐姐,叫得那么甜,那么香,那么诚心诚意。林瑶淑眼里又沁出了泪花似的。 杨美霖见状,知道林瑶淑真的遇上了什么事儿了,便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林瑶淑,轻轻地在林瑶淑耳边说:“姐姐,我不知道什么情况,思平不肯跟我说你半个字。不过,我一见到姐姐,就觉得亲切。你要是不嫌弃,收下我这个妹妹。我和思平,一定会好好陪着你的。” 这下林瑶淑没有绷得住,眼泪流出来了:“妹妹,你真的冰雪聪明。思平在我这里夸过你哩!没有你跟思平,姐姐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没人疼没人爱了。” 成思平其实并没有把林瑶淑的第二个真实的身份告诉杨美霖,但是,杨美霖何等冰雪聪明之人,一看这气场,这庄园,这小楼,便什么都明白了,林瑶淑的身份,哪里是一个富家女可以描述的。但林瑶淑的内心,肯定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儿。 杨美霖在林府玩了很长时间,才发现了苏晓哲的问题,别看苏晓哲在成思平面前玲珑无比,但时间一长,其他人就会发现,这孩子,好像就只认得成思平,好像也就只认得那几个字,只会说那几句话。 杨美霖看着苏晓哲的时候,林瑶淑低低地对她说:“妹妹,不瞒你讲,那场车祸,我们的晓哲也差点儿送命。要不是成思平赶巧路过,奋不顾身先把他抱出来,飞奔向医院,小命都会玩没了。人救过来了,可是,只认得成思平了。他被撞晕前,只看到成思平抱着他上车去医院的。思平那天疯了一样,抢过路边的一辆出租车,然后,一连闯了十多个红灯,这才把晓哲救回来了。晓哲醒来后,就要爸爸,但是没有爸爸了,可怎么办?又不能告诉他说爸爸没了。于是说,爸爸离家去了,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晓哲说,没有,你们骗我。我就是爸爸抱到医院来的。我要爸爸。” 林瑶淑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说起来,这件事是成思平来淞亭应聘时发生的。 成思平是淞亭实验学校的校长沈百川亲自点名要的人,也是由沈百川亲自安排接待与面试的人。 那时候,淞亭实验学校还在脚手架上,那天,沈百川从工地上和成思平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学校办公室主任林瑶淑也正好从工地里开着车出来,车上坐着一家三口,但就在红绿灯口,林瑶淑的车刚停稳,一辆大卡猛地撞向了苏明康。那时候,是苏明康在驾着车。偏偏那一天,三岁的苏晓哲要坐在爸爸的旁边,苏明康只好把他用安全带系在了副驾位置上。那辆大卡冲苏明康来的时候,苏明康突然之间感觉到有大卡压过来了,正准备发动车子避开,已经是来不及了。苏明康死死地护住儿子,大卡又压了过来…… 这时候,苏明康已经将儿子的安全带解下,趴着身子,把副驾的门打开,把儿子推下了车,这时候,刚巧成思平一行人走过,成思平看到车上一个小孩子被推了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连忙飞奔过来,抱起血糊糊的小孩子,狂奔向路边一辆出租车,把行人拉下来,然后催着司机赶快去医院。出租车司机倒也是仗义,一边十几个红绿灯也不理会,拉响了警报器,一路叫着,到了医院。 车上,苏明康显然是没得救了,林瑶淑也是吓呆了,当场晕了过去。又被那辆大卡撞过,五脏六腑都好像震得移了位。从此,落下了后遗症。 医院那里,苏晓哲终于脱离了险境,苏家人松了一口气,林瑶淑松了一口气。 直到发现苏晓哲已经安全了,成思平才离开了医院,回到学校,与沈百川说好下周有空再来学校谈具体的入职手续与人手安排。 可是,医院里的苏晓哲一个劲儿地要爸爸,要抱他到医院的爸爸。苏家人急了,林瑶淑也急了。只好联系成思平。好在林瑶淑就是办公室主任,手头有成思平的联系方式。可是,一听是这样的事,成思平犹豫了,他手头的工作怎么办呢?不能丢下啊!林瑶淑说:“成老师,我求你了,麻烦你了。你的损失,我们会补偿。你缺课拉下的工资,我以十倍的金额补给你。” 成思平倒不是为难这一个,他是为难自己当时还在南坪私立学校,私立学校,可不是好说请假就请假的。但救人要紧,成思平只好把情况跟校方作了说明。但这一说,又有了事了,他要从南坪私立学校离职他去来淞亭松实验中学任职的事,就等于彻底暴露了。 林瑶淑咬咬牙说:“成老师,你只管来,一切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奇怪的就是苏晓哲看到成思平来了,张开手臂,就叫爸爸。 成思平抱起苏晓哲的时候,眼泪立即下来了。苏家的人,林家的人,一看,也全都泪奔了。 苏晓哲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医生那里的诊断说,这孩子,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只认成思平为父亲的事,是孩子的视网膜记忆昏迷前已经严重受损了,只残留了成思平的影像。所以,一定要好生对待,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很多事情,可能要成思平帮助引导他,才能完全恢复记忆与正常。 成思平就这样成了苏家与林家里最重要的人。什么一物降一物啊,全是苏晓哲把大家降住了,他在昏迷前看到的是成思平抱着了他,就一直把成思平当作了爸爸。醒来后,便把成思平当作是他爸爸了。 第一卷 初恋 第34章 林瑶淑要搬回林家 成思平第一次来淞亭的那一天,正好是一个周末。说是来面试,其实是来看学校的。 那一次,是沈百川请成思平过来的。成思平特地安排了一个周末来,平常是绝没有时间的。那时候,成思平在南坪学校上班,他已经从白莲中学里辞职出来了,他打算先在城市里落脚,如果找到合适的学校,就把老婆孩子都接出来。南坪离淞亭不远,但是,想想看吧,从私立学校里请假出来应聘,这事情有多难。 没想到,就发生了苏明康夫妻的这件事。 再没有想到,他人已经回到了南坪,却又很快接到了林瑶淑的电话。 苏晓哲这里又不依不饶,一定要看到爸爸,而且只认定了成思平是他的爸爸,其他任何人都没法子摆平这件事。 林瑶淑眼睛都哭红了,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打通成思平的电话,求成思平帮人帮到底:“孩子因为这场车祸,脑子肯定是震坏了,只认你成老师是他爸爸了。实在不好意思,我算求求你了,大恩大德,我林瑶淑这辈子一定想办法还你!” 成思平倒也不好再讲什么。你能拿一个孩子怎么办?孩子都这样了,你还能跟他讲什么道理不成?而且,也无法讲道理。孩子肯定是被吓坏了,这样的事,摊上哪个大人遇到,也是很难走出心理阴影的。这个叫林瑶淑的女人,也怕是一辈子难走出来了。 成思平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但这一来,成思平在南坪私立学校的工作,算是彻底丢了。他已经不能离开淞亭了,苏晓哲那些天一步不肯离开成思平。只要有一阵子看不到成思平,这孩子就会大哭大闹。 对了,从那以后,让他上汽车也不敢了。每次哄他上汽车都不行的,最后是医生想了办法,给孩子戴上黑眼罩后再把他抱上汽车。 成思平念及苏晓哲这孩子,也就顾不得还有一两个月的人事脱档了。好在,成思平来淞亭实验中学就是来应聘的,好在应聘也通过了,材料关也过了,面试关也过了。来上班是迟早的事。 其实,成思平的一切应聘考试,也都是走了个过场与形式,成思平属于内定的特聘人才。而且,沈百川已经有意向让成思担任学校的教科室主任。 对成思平来说,这一步,跨得大了。几个月前,他才算正式从白莲中学辞职,跑到南坪学校的时候,就是个普通教师身份,到了南坪中学后,高中部的王校长对他是没得说的,人前人后,说尽了好话,就是想把他拉进南坪学校的管理层。这样的人,南坪学校如果不留下来,南坪以后想要发展,还怎么发展?可是,王校长很快到海南去办海南的南坪学校分校了,成思平一下子像落了单的孩子,没有人帮他说任何话,升职的事,也再没有了下文。 当然,成思平不在乎这一些。在哪里还不都是教书?他就是个教书的料子,不教书干什么?再说,私立学校对成思平来说,还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成思平也早就想换学校了。 恰巧,沈百川这里举办淞亭实验学校,王校长跟沈百川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沈百川是个办教育的人,便替成思平把个求职材料寄到了沈百川手里。 这一来,成思平便只好提前来了。 这倒遂了沈百川的心愿,他就希望成思平早点儿到淞亭。 只是成思平就稍显得有点尴尬了,南坪学校那一个月的工资停发了,成思平辞职又没有提前一个月打招呼,人家南坪学校又扣下了一个月的工资。 两个月的人事脱档,两个月的工资脱档,成思平到现在也都没有跟林瑶淑讲起过。林瑶淑后来报答给他的,又哪里是两个月的脱档与工资这么简单呢?这不,人都给他了。 事情是把苏明康的最后一个七日做完了,苏家对年轻的儿媳妇也说了:“丫头,该找个人就找个人,苏家没有理由锁着你的。晓哲跟着你不跟着你,都是我们苏家的孙子。你后面嫁给谁,也都是我们苏家的女儿了。” 林瑶淑自然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但是,又有哪个敢娶这样的人?虽然她是林峰的女儿这事情外面晓得的人并不多,但是,苏家的台面,淞亭人是知道的,苏家那种有权有势的人家,娶了林瑶淑这样的儿媳,不用说也知道林瑶淑的身份自然也不简单,何况,外面人还听说了,林瑶淑住的那一幢大别墅,苏家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拿回来。 没想到,成思平竟然成了那幢大别墅的差不多半个主人。这是好几个月的话了。 那天,把苏晓哲哄到睡着了,成思平也是一身乏累,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瑶淑看得于心不忍,便悄悄地在成思平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好家伙,这一来,成思平竟然一直睡到了大半夜才醒。 还是苏晓哲夜间哭闹把他闹醒的。 苏晓哲眼睛睁开了,自然是要妈妈,要爸爸。 平常,倒也很少遇到这事,就算遇到了,林瑶淑都会说,爸爸出差了,爸爸现在在外面,要不,我们打个电话给爸爸? 都是打成思平的电话解决苏晓哲的哭闹的。 这一天好了,成思平就在客厅里哩。苏晓哲一看,不依不饶了,爸爸怎么睡沙发了,我要跟爸爸睡,我要跟爸爸睡。 孩子要跟爸爸睡,成思平也觉得再装也是没法子装了。眼巴巴地看着林瑶淑,林瑶淑的泪立即崩落下来,但又哪里敢让苏晓哲看到呢? 林瑶淑连忙转过头,背过身,这才把个泪收住了。 转过身来,哄着苏晓哲入睡,一边让成思平过来陪着。 那脸上,非常难堪的样子写着了。 成思平这才想到,这女人,日子肯定是难过得不得了了。 心里泛起一阵同情,便再也无话,扛起苏晓哲,上楼上房间了。 苏晓哲睡着后,两个大人却哪里睡得着?林瑶淑自然又想起苏明康了,又自然想起那么多在这床上的欢娱。如今,成思平这个大男人就睡在她的身边,可是,她却小心翼翼,一点儿也不敢动弹。人家已经帮你到这一步了,你还想咋的?再说,人家有家有小,年龄在那里,还比你林瑶淑要小上好几岁,你想怎么样? 成思平更纠结了,一想到苏明康曾经是睡在这个床上的男人,一想到苏明康的凶死,成思平心里都发毛了。 一直捱到天亮,成思平才对苏晓哲说:“爸爸得去上班了。” 成思平出了苏家别墅,一发动汽车,呼啦一声冲出去了。 楼上林瑶淑站在窗帘后面,眼巴巴地看着成思平发动了汽车离开,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林瑶淑跟爸爸说,要住回林家,还要住回自己的那幢做姑娘时住的东南角的小楼。 苏家别墅挂到了网上,打出价格,准备脱手。 苏家自然不好说什么。林瑶淑也需要走出来,你总不能让人家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守着这个家一辈子。 再说,人家是林家的人啊! 苏家又能怎么办? 这一来,苏晓哲就几天住在爷爷家,几天住在林家。他想住哪家,都看他高兴了。只要他说要见谁了,那里马上把黑眼罩给他戴上,送上汽车,然后安排人送过去。 这孩子后来自己都晓得了,只要想去看妈妈了,想去看爷爷奶奶了,就自己拿起黑眼罩了。 第一次看见苏晓哲拿起黑眼罩往头上戴,林瑶淑这个做妈妈的哭得死去活来…… 没有想到,这一场车祸,改变了很多事情的格局,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这场车祸,有人说是王家安排的,有人说是姓崔的安排的,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什么。林家和苏家都安排人查了又查,但没有查出什么线索来。林峰都做了这个市的政务长了,一把手了,动用了大批人力物力,也没有查出一点线索。 只晓得那辆大卡,是隔壁城市雪堰一家建筑公司的,是为淞亭实验学校运输建筑材料的,司机一口咬定是自己花了眼,昏了头,那天喝了一点酒,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没有看清红绿灯。 就是打死他,他也只是这个口供。 不可能就这么巧的。不可能是苏明康带着全家人刚刚驶到松林路与繁荣路路口时,就有辆大卡车对着城建局的一把手苏明的车撞过来,而且时间点掐得那么好。 这怎么可能是一桩偶然的事故呢? 那辆大卡,先是把苏明康撞成了重伤,然后,那辆大车的车轮,又毫不容情地辗压上来,生生地把苏明康辗压死了。 林瑶淑显然不能再回忆那天的事,她又开始哆嗦了。 成思平一见,连忙把她抱在怀里:“淑,你怎么又提那件事了。我说过了,那事情过去了。好了,没事了。孩子好好地,你还好好地,你有我。不能哭,不然,晓哲会发现什么的……” 林瑶淑一下子又失控了,扑在成思平怀里,泣不成声了。 林瑶淑这情形真要命,只要一想到苏明康的事,一想到那天的事,便止不住泪流满面,便浑身打哆嗦不停。 这情形倒是这些年来有了好转,可是,不晓得什么原因,一看到杨美霖,她偏要跟杨美霖讲起这桩事。直到成思平带着苏晓哲来,才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那天的车祸,林峰做了善后处理,消息封锁得实实的,在淞亭市,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父亲知道,外面还有人说是苏家做的,不可能。苏家的儿子和孙子都在车上,怎么可能是苏家人做的?只有可能是崔家和王家。”林瑶淑又准备说下去的时候,成思平吻住了她:“宝贝乖,宝贝不说。” 说完,便对杨美霖挤了挤眼睛。杨美霖知道成思平是不想让林瑶淑说下去,便也拉着林瑶淑的手说:“姐姐,我们去看看厨子在烧什么菜。” 说完,连忙去到苏晓哲身边,先把苏晓哲抱到了楼上,这里,林瑶淑才敢放声哭出来。 好半天,林瑶淑才缓过气儿来。随后说:“我们去看厨子。” 林瑶淑今天特地请了王三来,为成思平做菜。成思平最喜欢吃王三烧的菜。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进了厨房,那里杨美霖瞅着林瑶淑好了,才又把苏晓哲抱了过来。 一进到那偌大的厨房,杨美霖看见,明晚上来接他们的王三正戴着白帽子,身穿白大褂,忙得不亦乐乎哩。 一看到他们进来了,王三连忙说:“成校长,杨姑娘,你们先玩会儿,我们这就好,这就好!” 第一卷 初恋 第35章 林瑶淑什么也不管了 杨美霖这才明白,林瑶淑可不是成思平的情侣这么简单了。这样的两个人,差不多共同经历了生死,都成了生死之交了,那他们之间,又哪里会是简单的情爱这样简单呢? 他们注定会有情爱,但又有一种远胜于情爱的情感在他们的心里。 这样的情感力量,实在太巨大了。巨大到外部世界的任何关系都可能无法挪移开他们。 事实上,也正如杨美霖所想的一样。林瑶淑要搬回林家,就是因为成思平。林瑶淑知道,今后指不定还会有多少次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总不能让成思平一直在阴影与恐惧中度过一天一天的。 苏家当然对这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也不便说什么。一来,成思平是个规矩的男人,人家什么也没有做。二来,成思平是苏晓哲的救命恩人,那一天要不是成思平冒着危险从车轮下面把苏晓哲抢回来,苏晓哲能不能活着还真是说不好的事。这天大的恩情,苏家人还真不知道怎么还才好。后来,听说成思平为个苏晓哲把个工作给丢了,苏家人更是过意不去。苏家老爷子执意要送一笔厚礼给成思平,成思平怎么也不肯接受,只说:“换上其他人,人家也这么做的。” 没办法,苏家人后来想办法去到江北的白莲,找到了成思平的家,找到了柯亚蕾。柯亚蕾一听是这事儿,也是一口回绝,说法竟然是与成思平如出一辙:“这事儿用不着感谢,换上其他任何人都会这么做,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好说歹说,苏家总算让柯亚蕾接受了一套苏家正在网上挂牌销售的房子。 苏明康是城建局的一把手,苏家的房产于是也就太多太多了。送给成思平的这一套房产,是以苏家女主人的侄子名字落户的,一点儿也看不出苏家的字样儿来,看不出是苏家与成思平的赠送关系。 成思平实在没有法子拒绝了,最后也就只好收了。你说有什么办法?所有手续,人家替你办了,过户的手续费用,也都是苏家出了这一笔钱。成思平拿到的,就是一桩装修得非常漂亮的房子、钥匙、车库、房产证。 苏家也这才了了一桩心事。 苏家人到底是想得周到的。成家一家三口到淞亭落脚,怎么着也先有了个住的地方。苏家的人就是这么劝柯亚蕾的,柯亚蕾也这么想的。于是,柯亚蕾也就瞒着丈夫,受了苏家的好意。随后,将房子过户到了成思平名下,柯亚蕾接只对成思平说这是她这么些年攒的一笔钱,然后又筹了一些钱买的房子。 成思平到此也就只能收下这房子了。他哪里不知道,柯亚蕾说是这些年攒的一笔钱。做梦去吧!这些年,在乡下做教师,统共就攒了不到五万元钱,还想在淞亭买这漂亮的房子? 一家人住进这栋漂亮的房子时,柯亚蕾的小心肝却已经差不多震出内伤了,这是哪里对哪里了,成思平这人,原来真的是当初有人说过的,只要跨江过海,就会是一条过江龙,就会成为一尊大神,出将入相,平步青云。 瞧瞧,果然说中了。人还没有到淞亭落下脚来,就有人把房子送到他的名下了。而且,手续上做得那么干净,没有一点瑕疵。就算有点瑕疵,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人家苏家重谢他的一笔礼物,不偷,不抢,不贪,旁人能怎么的? 天啦,这要在淞亭待的时间长了,这肯定是得大发的。柯亚蕾开心了。 成思平就这样把全家从白莲带了出来。 就在成思平把全家落户在淞亭,搬进了新房子的时候,林瑶淑也把家搬回了自家的小楼上。 回到家的时候,张妈与李叔都帮着搬东西,一边搬,两个人一边哭着说“大小姐,你受苦了。”“大小姐,以后,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好好侍候你吧!” 这两个看着林瑶淑长大的仆人,林家倒是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仆人。他们也是把林瑶淑一直当作闺女疼爱的。有些时候,林瑶淑不肯对爸爸、妈妈讲的话,但却肯对李叔与张妈诉说。 两个老人一哭鼻子,林瑶淑的鼻子也是一酸。 张妈搂过林瑶淑:“大小姐,不伤心了,不伤心了。我们不伤心了。现在,都好了。你以后就哪里也不去,让张妈好好侍候你。” 没隔几天,成思平登门了。 两个老人第一次看到成思平出现在小楼里的时候,相互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丫头有命了!有了这男人,这是真有了命了,这日子真能过起来了。” 成思平那种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大小姐看中的人。 大小姐心情一好,你看看,吃得下了,睡得着了,也开始着意梳妆打扮了。每天上班,李叔开车接送,每天三顿,有专人侍候。苏晓哲就待在苏家,由爷爷奶奶带着,偶尔,会回到林瑶淑的小楼里,这时候,“爸爸”成思平当然也在。甚至,有时候在苏家,林瑶淑来看儿子了,成思平也一定跟着。 苏晓哲就是要看到爸爸和妈妈,当然就得让他看到。 张妈的眼泪都出来了,天啦,这才是过日子,这才是个日子。 这成思平,才真的一表人才,比起原来的那位大姑爷,没有逊色到哪里。能让大小姐看中的人,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呢? 落单了的林瑶淑,在失去了男人一年后,终于缓过神来。 接着,就是忙着见由父亲介绍的几个男人。 这就是相亲了。 可是,见过之后,她才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悄悄地把成思平摁在里面了,别的男人,想走进来,几乎没有可能了。 那么多次一起与苏晓哲度过的时光,那么多次苏晓哲甜甜地脆脆地叫着爸爸、妈妈的时光,爸爸这里亲一下,妈妈那里亲一下,这孩子亲一口爸爸,又亲一口妈妈的,你说,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你让林瑶淑怎么去接受其他男人呢? 林峰不傻,早已经看出来了,但也毫无办法。你再权势滔天,一个“情”字,骗不了自己。现在,女儿是好起来了,你又何必再弄一个其他什么男人让女儿添堵呢?算了,就让成思平这小子得这天大的造化吧!家里有一个,林家还有一个。 可是,林峰虽然是看出来了,但是,在林瑶淑那里,在成思平那里,最后一步路,显然并没有走通。否则,林瑶淑怎么成天的还时不时地锁着一双眉头呢? 女人跟男人到底不一样了。女人是实心眼,心里有了,眼里才会有。 林峰自然是知道的,但林峰又知道,这事情,只能由女儿来做,你不能替她做,你替她做,大小姐的脾气发上来,你还只能受她的。 于是,那里一边拜托教育局的一把手,暗暗地帮助帮助成思平,一边想方设法让成思平知道林家大小姐对他的意思。 林峰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好在林瑶淑自己早把这事做定了。一开始,只要父亲安排相亲,林瑶淑也好,苏晓哲也好,都会有意无意地会谈到成思平,苏晓哲则没心没肺地大叫让爸爸来让爸爸来。林瑶淑当然也就乐得配合,掏出手机,打给成思平,让成思平来看儿子,儿子想爸爸了。 这一来,相亲的人,便什么都懂了。知难而退了。 再后来,林峰决意不再替女儿安排相亲了,也统统回绝了手下人的好意:“顺其自然,瓜熟蒂落。强扭的瓜不甜。随她去。” 林瑶淑这里却是进展得异常顺利。 林瑶淑知道,攻克成思平这个堡垒,是早晚的事。现在,到了收官阶段了。 那一天,苏晓哲这里又要抱着爸爸才肯睡觉,成思平没有法子,只好陪着苏晓哲睡下,一边打电话给柯亚蕾,说是今天又得出差去省城。 就这一次,成思平哄孩子入睡以后,林瑶淑不管不顾了,也不管自己是姐姐了,也不管是苏晓哲的妈妈了,也不管会不会怀孕了,就猛地抱着了成思平,狠狠地吻住了,然后,就去扯成思平的衣服。 一边嘴里说:“我什么都依你,我什么都不要,我今天只要你这个人,你可怜可怜你姐姐,我已经三千八百万年没有男人了。我要男人。我必须要。我必须有。姐现在心里只有你。儿子心里也只有你。你就是我们的人。你就是我的人。姐以后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姐全给你,姐全给你。你想怎么样,姐全答应你。” 说话间,成思平差不多已经全部被卸下了武装。 女人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也是动物。 林瑶淑一边说着,一边吻着成思平,一边就探手往成思平那里去。 不就这样一个最后一道防线吗?我看你成思平今天投降不投降。我林瑶淑反正什么也不管了,我连女人最后的尊严都不要了。我就赖上你成思平了。 林瑶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男人了,都快急疯了,她真的连羞耻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管成思平同意不同意呢? 嘴里说着,自然,也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扯去了。 林瑶淑其实是一个美人坯子,当初,她说她会这一辈子报答成思平,自然有许身于成思平的意思,觉得自己这样的大美人,只要许身于你,总能算是一种回报,一种报答。如果不行,她还准备拿出家产报答。儿子和自己的后半辈子,看来是得系在这个成思平身上了。你就差不多是扣着人家了,你还不得想办法回报人家? 经过了这样的大波折,林瑶淑倒是看开不少了。钱财真的身外之物,再多,也不能换来她的苏明康,再多,苏明康也没法再回来。 既然如此,倒不如拿出来,让成思平开心。成思平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第一卷 初恋 第36章 我是你的女人 最初,林瑶淑还担心,拿着钱给成思平,说不定还真的会伤了成思平的心。成思平当初救人,根本没有想到钱的事。苏家都那样了,人家两口子像通了气一样地,都说不能见死不救。 拿自己给成思平,她同样担心还是会伤着成思平,人家成思平哪里是想这一层的呢? 林瑶淑知道自己是一个大美女,当初咬着牙说要报答,但好些次,她是退缩了,事到临头时,有了万分的迟疑与尴尬。这一步,她很难跨得出去。还有,她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报答,既可能伤了成思平,更是有可能伤了柯亚蕾。 而且,她觉得自己大了成思平几岁,她于是就不敢断定成思平是不是能接受这一点了。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却没法子了,现在,心里满满的是这个人,其他人,再怎么着也走不进来了。 苏晓哲也一样,只认定成思平是他的爸爸。 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么个男人。 作为一个高中语文教师,她早就关注到这个行当里的名家。成思平在江北的银城市白莲中学教书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了,上了那么多好课,省里都是备了案的,又发表了好些文章与作品。那些文章与作品她偶尔也读到过,甚至,她还使用过成思平编写的语文资料。后来,淞亭要成立淞亭实验学校了,要面向全国招聘老师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把成思平推荐给了校长沈百川,沈百川一看是成思平要来,二话不说,连忙让办公室主任林瑶淑联系成思平,让他找个空子来一趟淞亭。当然,成老师如果没有时间的话,我们去见成思平老师也行,请成思平老师给个地址。 沈百川想不明白,这成思平,怎么就这样倒霉的,都那么大名气了,就是没法子调进银城的市一中或银城中学,一直在白莲中学混。这个银城市啊,怎么把这样的人才搁在那里糟蹋呢?这人,你这样对待人家,人家还不是早晚得出来啊? 瞧瞧,现在,人家出来了。你人事体制不松动,可现在私立学校那么多,待遇又那么好,人家凭什么不出来呢? 好在,淞亭这里先走了一步,人事制度彻底松动,先从即将上马的淞亭实验中学开始,全员招聘,面向社会,面向全国,招贤纳士,唯才是举。 这下好,成思平被吸引过来了。 你看看,兜兜转转,成思平的材料就这样到了办公室主从我做起林瑶淑的手里,现在,则是这个人彻底地转到了林瑶淑这里,而且跟林瑶淑再也无法分开了。呵,不,是林瑶淑再也无法与成思平分开了。 成思平那里也是感慨丛生,人生走到这一步,是一开始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他当初只是来看学校的,来应聘的,顺便出手做了一个所有人遇上都可能做的事,但是,后面,就来了许许多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有人送了房子,有人送了钱财,平空多了一个儿子,现在,还有人要把自己这个大美女送上。 成思平没法子淡定了。 面对林瑶淑这样的大美女,成思平就算是佛门中人,也不得不动凡心。再说了,两个人,其实心里都有数,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好如何跟柯亚蕾交代。 这一天,两人之间的那层纸才终于捅开了。直到这一天,两个人的关系,由这个小小的人儿苏晓哲给左右着、控制着,终于一路鲜花,凯歌高奏了。 你看看,这个小坏蛋,就把他与林瑶淑紧紧地捆绑一起了,拆都难以拆开了。 而且,成思平知道,现在自己是在林家的小洋楼里,不再是苏家的别墅了。 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苏明康不会找上他的。 就算找上了他,他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林瑶淑也得有新的生活,你个死鬼苏明康,你管得了吗? 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儿子的卧室,一起相拥相吻着去到了楼上。只是还没有走到楼上的房间,便在楼梯间里呼呼啦啦地开始了。 还是林瑶淑急切了。 林瑶淑现在就是一片干燥的土地,林瑶淑的内心已经焦渴得不成样子了。林瑶淑太需要一场透雨了。成思平就是她的雨。林瑶淑是一片云,成思平就是一阵雨。成思平是她林瑶淑的及时雨。 虽然这个及时雨来得还是有点晚。 当成思平坚硬有力地进入她那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动过铧犁的土地时,她的泪欢畅地流了下来。 然而,让林瑶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成思平竟然是一位大能,花样百出,长久不衰,始终坚挺。这让林瑶淑惊喜有加。 她真没有想到成思平会让她这样欢畅,这样受用。 一激动,她又不管不顾了,跪在了地板上,跪在了成思平面前,“思平,思平,我的好人,我以后,就是你的了,是你的女人,是你的奴婢,是你的仆人,我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 说着,就要磕下头来。 成思平哪里肯让她这样呢?连忙拉住她,把她拥进怀里,把她抱进房间,随后,用脚把房门顶上,随即便吻住了林瑶淑: “姐,你就是我的姐,是我的亲人。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会不离不弃的。”成思平说。 两人那一天很晚才入睡,交谈了很久,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两人都担心会给柯亚蕾带去伤害,但是,成思平很快也就想通了,就不跟柯亚蕾交代林瑶淑这里的事了。 林瑶淑自知面对柯亚蕾会理亏,你毕竟是霸着了人家的男人,于是便也与成思平计划好了,在外面,就是同事,到了这里,才是夫妻与情侣。反正,有爸爸,林峰会把一切都做得密不透风。 你的过去,我不纠缠。你的未来,只要有我就行。 第一次,成思平当然没有瞒着林瑶淑,自己在江淮师范大学有一个处了五年的小丫头。林瑶淑说:“那是你的自由,柯亚蕾都管不了你,都没能晓得,都没能防着,我也就懒得管了。只是说好了,晓哲要你的时候,你必须要到啊。晓哲第一,林瑶淑第二。可好?” 成思平估计柯亚蕾可能隐隐约约知道他外面有几个女孩子,但是柯亚蕾心大,知道丈夫不是那些小丫头能骗得走的。关键是成思平做得非常干净,从没有什么把柄被柯亚蕾拿着。成思平当然也确实把握得住这一切。 现在,林瑶淑这里的事,是更不能让柯亚蕾知道的。一点儿也不能让她知道。更不能让人知道林瑶淑的第二个身份,否则,连沈百川都没法子当这个校长。 成思平明白,有时候,交代清楚了就是伤害,不交代清楚,糊里湖涂地过日子,反而对大家都好。再说,在他的心中,成晓磊重要,柯亚蕾重要。但是,林瑶淑这里,如果他真的无动于衷,林瑶淑这个女人终有一天会失心疯的。 现在好了,现在,林瑶淑也成了他最重要的人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林瑶淑倒真有了姐姐的风范,不争不抢,爱着成思平,让着柯亚蕾,时不时地却是不经意地送些小玩艺儿给柯亚蕾和成思平的儿子晓磊。而且,都是通过成思平送。一个是校长办公室主任,一个是副校长,打这点交道,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成思平几次去江淮,她知道是去和那女孩子约会了。她也不管。那是历史,是历史就得尊重。尊重历史,才能面向现在。这道理她懂。 她认局。 她容得。 你看,现在,她都能大度得让杨姑娘走进自己的家里了。尊重历史到了这个地步,她就是要让成思平感动。 吃完中饭,成思平进了内间睡午觉,林瑶淑让门房的李叔陪杨姑娘去馨苑度假村取回行李,顺便把房间退了。 杨美霖看出来了,这成思平在这桩小楼里,差不多是半个主人了,不,就整个是一个男主人了。 怪不得当初杨美霖想要要挟他,他是一点儿也不买账了。他不当校长又怎么样?他拥有林瑶淑这样的女人,他还要什么呢?他还图什么呢? 当然,杨美霖并不知道,现在的成思平,手头一幢自己住着的好房子,苏家别墅卖出去的一笔巨款,也在他的账上。林瑶淑不肯拿一分钱。关键是林瑶淑什么时候缺过钱?成思平没法子,只好替林瑶淑保管着。 成思平哪里不知道呢?这是林瑶淑想要补偿他,达到向柯亚蕾输出诚意的目的,万一哪一天柯亚蕾知道了这一切,这一套别墅的收入,至少也能挡一挡柯亚蕾。再说,她真的无意伤害柯亚蕾,她只是没有办法了。她如果不是山穷水尽,她一个林家大小姐,哪里肯受这样的委屈? 杨美霖随门房去取行李了,这里,林瑶淑扑进了成思平的怀里,撒起娇来了: “平,你不能把我丢了。瑶淑现在只有你了。” “傻姐姐,思平怎么会扔下你呢?思平怎么做得出来呢?思平宁可把这个女孩子丢了,也不会丢下你的。” “不,不要,你不要丢掉杨姑娘。杨姑娘也是个好女孩子。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一心一意地。也难得你们了,人家从中学时代就喜欢上了你。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会排斥我的。你可以告诉她一切的。” “不忙,先不急。还没有到这一步。等到要全告诉她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她。不过,最好不告诉她,以免节外生枝。” “嗯!” 两个人手牵着手,恩恩爱爱地走上楼时,林瑶淑又说:“可是,我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你会嫌姐姐人老珠黄。姐姐真的老了,敌不过杨姑娘这样的青春洋溢的女孩子。” “姐,不准这样讲自己,什么人老珠黄不人老珠黄的?在思平的眼里,你就是骄傲的公主。是我的林公主。” 林瑶淑心里开心,便兴奋地亲了亲成思平。 正好被走出房门的苏晓哲看到了。 第一卷 初恋 第37章 是大姐,也是小母亲 苏晓哲眼睛尖着哩,一看到爸爸妈妈在亲嘴,高兴得蹦了起来:“妈妈,你也要亲亲我,你也要亲亲我。爸爸,你要把妈妈亲给你的也给我,你要把妈妈的亲亲还给我……” 两个人一看,同时把苏晓哲搂在怀里。这下好了,是三个人搂在一起了。林瑶淑与成思平眼泪不约而同地流了下来。 这是真正的一家人的样子了。 林瑶淑心头一暖,便把儿子抱起来,狠狠地亲了又亲。 成思平也放开了,把这母子俩,都搂进了怀里,亲这个,亲那个,亲了那个,亲这个。 完完全全是一副丈夫的样子,一副父亲的样子。 成思平又怎么能不知道呢,苏晓哲更需要这样的氛围。 到了晚上,苏家人来接苏晓哲的时候,苏晓哲竟然不想回苏家了。林瑶淑好说歹说,苏晓哲才眼泪汪汪地跟爸爸摇摇手,跟妈妈挥挥手。 拿起黑眼罩的时候,还要爸爸亲一下,要妈妈亲一下。 苏晓哲走后,成思平也要回学校了。学生返校了,他也得去学校看看了。 “晚上回来吃饭?或者,我让王叔叔送到你办公室?”见成思平要走,林瑶淑问道。 “那就让王叔送到我的办公室吧,正好我让亚蕾和孩子也来尝尝王叔的手艺。” “好,要得。” “美霖就交给你了。” “放心,不会让你的大美女有半点问题的。”林瑶淑佯嗔道。 “我会抽空来的。”成思平转过来对杨美霖说,“姐会把你照顾得很好的。以后你来淞亭就直接住在这里,别在宾馆那里花钱了。这一次,你就在这里多待几天,哪一天要回江淮,让你姐安排个人送你去,别挤大巴了。哪一天想来了,也告诉你姐,让她派人去接你。” 杨美霖一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她就一个普通女孩子,出门玩玩,也要专人接送? 第二天,林瑶淑安排李叔带着杨美霖出去转转、玩玩。林瑶淑又拿出一张卡给杨美霖:“妹妹,我也不能陪你,得去上班。你出去逛逛,看到可心的衣服,自己买,别替姐省钱。淞亭这里的衣服,应该比江淮的要好一些。遇到什么好东西,想买的也只管买。” 杨美霖想要拒绝,可是,手被林瑶淑死死地按住,杨美霖只好收下卡。 林瑶淑说:“这就对了。” “不过,不准买房子,不准把成思平私藏起来。听到没?到了淞亭这里,就住我家来。这五层小楼,随你住哪一间。” 杨美霖笑了:“姐,你听听,你还是把醋坛子打翻了。思平是我想私藏起来就能私藏起来的人?人家心里不还满满的是姐姐,是晓哲这个儿子?” 听听,杨美霖还装出醋坛子泼泼的样子来。 林瑶淑装着生气,心里倒是甜蜜得开了花。 转过身要出门时,杨美霖拽住了她:“姐,你刚才说我想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嗯!当然啦!”林瑶淑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那我要住姐住的那一间。”杨美霖说。 林瑶淑一下子头大了,你瞧,瞪鼻子上脸了,这是想要取代她啊,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刚想要说什么,杨美霖开腔了:“我住在里面,做姐姐的丫头,做姐姐的小婢女,侍候姐姐。不成吗?我就做你的平儿,你就是我的凤姐。还不行吗?如果姐姐肯赏我一口的话,妾身感激不已……让我主仆二一起侍候我们的郎君?好不好吗?” 杨美霖摇着林瑶淑的手,撒娇了。 林瑶淑这才知道杨美霖什么意思,一想到可能会三个人一起欢爱,林瑶淑的脸红了,狠狠地用指点了点杨美霖的额头:“呸,你个小狐狸精,亏你想得出来……” 杨美霖一闪,坏坏地笑了一下,说:“姐,思平是个大能,你一定知道。我这不是也要姐姐彻底放下吗?姐姐,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是一个人了。姐,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成思平直到第三天才又来了。 成思平对柯亚蕾说到平江市开会。 成思平其实是想跟林瑶淑、杨美霖开会了。两个大美女,不管怎么说,在那里一直等着他,他也早等不及了。 他也想借此看看,林瑶淑是不是能够容得下他与杨美霖的一切。 那天,林瑶淑的语气,太像一个妈妈对儿子说话了,成思平心头暖暖的。你听听,叫成思平回来,叫成思平把个人带回来。这多像妈妈啊! 有一阵子,成思平真的把林瑶淑当作妈妈了。成思平的母亲早逝,在他还没有领受够母爱的时候,成思平差不多成了一个孤儿了。现在,林瑶淑动不动地要他回家,时不时地说让张妈做点好吃的让王叔叔做点好吃的,成思平整个地被当作了一个被宠着的儿子。成思平能不被林瑶淑感动吗? 再有,你看看,这个儿子在外面差不多胡作非为了,把杨美霖这个女大学生抱上床了,这个做妈妈的也宠着纵着。这该是多好的感觉啊! 看看吧,林瑶淑,是他成思平的情侣,是他成思平的大姐姐,也是他成思平的小母亲…… 成思平也想看看杨美霖,这个丫头,怎么都待了这么多天了,就不肯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到了林瑶淑的小楼才发现,糟糕了,这丫头和林瑶淑住到了一起,两人亲亲密密,形影不离,都像亲姐妹了。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把林瑶淑哄得这样开心顺畅的。照理,林瑶淑什么人啊,怎么也不会一喝了什么人的迷魂汤,便将城池献出、白旗打出的。这不是林瑶淑的风格。 可是,偏偏,你看,杨美霖把林瑶淑拿下了。 成思平暗唤侥幸。你信不信,换上是程惟静,说什么也不可能打开城门,让林瑶淑也来做个并肩一字王的。那个丫头,她只能自己做王,她不可能把林瑶淑当王。现在,杨美霖不这样,杨美霖甘心让出来,让林瑶淑做王,她哪怕做个相。 成思平暗自叹息一声,这丫头,真的不错啊! 自然,晚上,三个人没有分开。 表面上的文章还得做,让张妈妈把杨姑娘的房间收拾好,侍候杨姑娘睡下。可是,张妈那里一转身,杨美霖这里便穿着睡衣挤到了林瑶淑的大床上。 成思平愣住了,这样的事也能有? 林瑶淑脸一红,轻轻地吻住了成思平:“美吧你?两个大美女侍候你。你就乐得左拥右抱了。你以后就可以得瑟了,某年月日,吾王成思平夜御二妃。” 成思平一听,开心得连连捧着林瑶淑的嘴,不顾一切地吻了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开始侍候成思平了。 不得不说,林瑶淑虽然生过孩子,虽然是个快四十岁的女人,但是,身材一点儿不逊色于杨美霖。 没有等成思平观赏够两个人的风光,两个女人,一个拉过膀子,一个搂着腰,抢手夺脚,三人大战就这样开始了。 不得不说,林瑶淑到底是熟女,无论是细活还是持久力,都要胜杨美霖一筹。三人平静下来的时候,并排躺着,一一地进行总结,杨美霖竟然最后认输了。 杨美霖脸上挂不住了。 但是一看就是假的,装的,就是为了让林瑶淑开心。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故意输给姐的?姐反正老了,姐也认了,这江山,是你们年轻人的,也是思平的。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看,我们的男人还不到四十啊!比花更娇艳。不过,思平啊,姐今天真的非常满足了。姐能有今天这阵仗,别说已经能在阵中和美霖一起冲锋陷阵,就是见识一下,也是满足,也是奢侈。”说完,自然是拉着杨美霖,搂到怀里,狠狠地在杨美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亲,有点带劲了,听听,咂巴得三里外都得见响。 成思平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连忙吻住她,一边又让杨美霖搂着她。两个人把林瑶淑拥在中间,是把林瑶淑当作宝贝心肝了,林瑶淑又哪里不知道呢? 林瑶淑之所以愿意三个人一起来,也是想明白了,自己这一生,其实并没有享受到什么快乐。钱多有什么用?身份高贵又值得什么?现在,成思平来了,让她明白了,完整的家庭,或者,有一个可心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虽说,这三个人在一起的事,是出乎别人的意料。可是,成思平有家有室,外面还有个林家大小姐,也是出乎别人意料的事,也是见不得光的事。 反正都是见不得光的事,那就自己在背着光的地方,好好地让自己开心吧!反正不拿到阳光之下,反正也没有伤害到别人。 思平不是说了吗?他成思平的小家庭,如果不是到了淞亭,如果不是碰上了这桩事,还不知道要挣扎多长时间才能买得起房、买得起车哩。 并不是人人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幸福生活。 还有很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 思平常常跟她谈起当年,思平仍然心悸当年。 当然,林瑶淑也知道,这是思平在想尽法子让她减少内心的负疚感。毕竟,林瑶淑无法面对柯亚蕾的。 杨美霖想出的这一个点子,其实也是想让她林瑶淑开心、快乐。不是吗?也让她林瑶淑疯一次,彻底地疯一次,彻底地放下,彻底地忘记过去。 人有时候还真的得及时行乐。 自己既然既要尊重历史,又要面向现实,那就让历史与现实同在吧! 现在,历史与现实都同时亮相了。杨美霖是成思平的历史,林瑶淑是成思平的现实。 这成思平,本来就明明是人家的男人,也算是杨美霖的男人,她只不过是捡了个现在的宝贝。 只是不曾想到,自己跌了个大跟头,却能捡起这个宝贝。 第一卷 初恋 第38章 糊涂的爱 照理说,林瑶淑是成思平的历史,杨美霖是成思平的现实。但是,林瑶淑把杨美霖当作了程惟静那个妮子。这一来,这就是一笔糊涂账。 这糊涂账,只有成思平知道,只有杨美霖知道,但是,成思平和杨美霖在这一点上,都瞒住了林瑶淑。 也实在是没法再解释了。不然,成思平的人设将彻底崩塌。成思平不想面对这一点,杨美霖也不想面对这一点。 糊涂账就糊里糊涂地过吧。 不是有一首歌吗?糊涂的爱。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 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 情有几分是温存 还有几分是涩涩的酸楚 忘不掉的一幕一幕 却留不住往日的温度 意念中的热热乎乎 是真是假是甜还是苦 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没想到,还真会有这样的糊涂的爱。你听听,歌里都唱成这样了。 忘不掉的一幕一幕啊!忘不掉了。忘不掉了! 这里林瑶淑是想通了,可是,那里成思平却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起柯亚蕾,这日子,怎么得了? 于是,成思平说了:“我今天这样享受,恐怕也不是好事。以后,还是要节制。否则,于己有亏……” 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林瑶淑紧紧吻住了。林瑶淑不允许他说这样的话:“我们是一家人。我已经把一切都扛过来了,我们一家人,以后,会和和美美,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杨美霖说:“嗯,就是。我反正是捡了个最大的便宜,有你成思平这样的男人,还有了林姐姐这么好的姐姐,我知足,会好好珍惜的,一辈子也不想嫁人的……” 三个人搂在一起,突然之间,都幸福得两泪涟涟的了。 三个人,六行泪。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直到成思平起了鼾声,两个女孩子也才双双收住了泪,非常满足地在成思平身边躺下。 第二天,两个女人醒来时,成思平早已经起了床,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拳、做操了。 两个女人走到窗帘边,甜甜蜜蜜地看着她们的男人,心里满是喜悦,情不自禁地拥在了一起,双双看向她们喜欢的这个男人…… 林瑶淑失去了那么多,瞧瞧,这一天,她才明白,上帝并不亏她,有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好姐妹,在前面等着她…… 最庆幸的是杨美霖,她真是捡着了宝,一边又暗暗为程惟静感到惋惜,她其实不应该退出的啊!如果程惟静不退出,又哪里有她杨美霖什么事儿呢? 吃完早饭,杨美霖说要回江淮了,离得时间太长了,教授们点不到个名,可能要说话了,得赶紧回去。 林瑶淑知道是不能再留了,心里不舍,眼里就掉下泪来。 杨美霖替林瑶淑擦掉眼泪:“姐,开心些。妹妹一有时间就来看你。我保证。” 林瑶淑只好安排李叔着人送杨美霖去江淮,林瑶淑特地说:“一定要安排一个女司机送。” 很快,李叔从司机班里调来了一个女司机韩姨,让韩姨出趟差,去江淮送人。 杨美霖有一百个不舍,但是,千里搭长棚,这天下没有个不散的筵席。成思平与林瑶淑双双把她送到车上,挥挥手,让她一有空就只管来。这里会安排韩姨亲自接送的。 杨美霖坐到车上,眼泪就出来了。她倒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但是,不离开,就真的会有事的。 只有离开了,才能保证下次有相聚。 可是,车子刚开了没几步,又停下来。杨美霖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从口袋里把银行卡掏出来,双手给林瑶淑奉上。 “干什么?”林瑶淑装出生气的样子,说道。 “这总不能让妹妹带着走啊!我查过了,上面好几百万哩,你要把妹妹吓得睡不着觉吗?妹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钱,也不敢拿着这一大笔钱,会做恶梦的。” “嘿,你这小妮子,还挺地道的。为什么不狠狠地刷姐姐几笔?” 杨美霖套着林瑶淑的耳朵,悄悄地说:“姐,妹妹已经很开心了。再说,妹妹家有钱,老杨替妹妹也存了个小几十万在那里。用掉了,再用姐姐的。好不好?” 林瑶淑一感动,泪又下来了,拿着银行卡,不知道怎么办了。 杨美霖把银行卡插到林瑶淑的衣兜里,然后,对林瑶淑挥挥手,对成思平挥挥手,坐上车,往江淮方向而去。 送走了杨美霖,林瑶淑便要去上班。 成思平问道:“上午有课吗?” “没有。” “那就不急吧!” 林瑶淑不知道成思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里成思平走进房间,转过身,朝她招招手。 林瑶淑不解地走进房间,刚要问成思平什么事,人就已经被成思平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抱了起来,随后,一脚反踢,把房门撞上,随后,把林瑶淑扔到了床上,还没有等林瑶淑反应过来,人就扑过来了。 什么话也不说,就去扯林瑶淑的衣服。 再接着,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又猛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不管不顾地硬生生地,蛮横无比地打开了林瑶淑…… 林瑶淑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这个猴子,原来是要好好地单独地享受一下林瑶淑了。 林瑶淑一下子笑靥如花了。但脸上也腾地飞上了一片片红霞。 本来,杨美霖的到来,杨美霖的介入,让她突然也疯狂起来了。成思平哩,觉得这次自己是过分了,不应该把杨美霖弄到淞亭,更不应该让她也来分林瑶淑的吃食。再怎么着,杨美霖再坚决,那也是成思平同意了,而且,是成思平主动打了电话让她来的。来也就来了,就瞒着林瑶淑到底就是了。你都能瞒柯亚蕾,为什么不能瞒着林瑶淑呢?成思平本来是有点后悔的,也觉得有点对不起林瑶淑的。可是,没有想到,杨美霖竟然能说服林瑶淑参与了三人大战,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把林瑶淑激发得像回到了十八岁。 看来,人与人之间,是得讲缘份。你看看,林瑶淑她尊重历史,尊重到这种程度,却给自己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快乐。这多好啊! 既然你已经回到了十八岁,那么好,我就得跟你有十八岁的玩法。于是,成思平第一次施展自己的大能手法与技术,曲意奉迎林瑶淑这尊女神了。 不是吗?林瑶淑当初做姑娘的时候,一定也是个女神无疑了。 这一仗,激战了快两个小时,成思平才最后射出了子弹。林瑶淑被折腾得快乐无比,气喘吁吁,但是,却是开心得非比寻常了,脸上红扑扑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那种笑,是由内而外的,是真心的,是自发的,是自然的。 不搭半点假,不带半点勉强。 你看看吧,这就是完全走出那一场车祸的阴影了。 成思平也是彻底想通了,人生一世,能得到这样的女人做自己的红颜知己,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柯亚蕾那里,总会想到法子,来补偿她的。再说,林瑶淑并没有要求成思平离开家,离开晓磊啊! 林家人是看出来了,大小姐终于是完全走出阴影了。 这个成思平,好小子啊,这要是让一个医生也做不到这一步,这小子不知道是要什么法子把个林瑶淑大面积的心理阴影给治好了。看看,也就两年多的样子,让这个丫头,完完全全走出来了。 竟然是杨美霖的到来,让林瑶淑体会到了做女人的乐趣,也是杨美霖的到来,让林瑶淑彻底走出了苏明康车祸带来的阴影。 仗是打完了,事情结束了,林瑶淑却没完没了了,缠着成思平,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套着成思平的耳朵,悄悄说了一大堆甜言蜜语。 所有的相爱相思都说出来了。 所有的誓言誓愿都讲出来了。 所有的想法想头也都表达出来了。 林瑶淑现在完全接受、真正接受成思平与杨美霖的关系了,而且一再要成思平:“有空就把杨美霖叫到淞亭来,姐想念这个小丫头片子了。这丫头片子,跟姐有缘啊!” 这一来,林瑶淑的笑声响起在林家的大院里了。天上的云全都散去了,阳光朗照了,园子里的花啊水啊,也都欢畅得如同艳阳高照了。 林瑶淑的轻曼苗条的身材,也像蝴蝶一样,一直在翩翩起舞了。 林瑶淑像醒了一样,那明亮的眸子又神彩焕发了。 林瑶淑像一片土地一样,终于可以花开四季、佳木葱茏了。 林家上上下下,总算把个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东南边的这个小楼,虽然空间上与其他几幢楼有着距离,可是,风吹草动,林家上上下下都晓得得一清二楚。成思平来了多少次,成思平逗留了多长时间,一家人,个个都清清楚楚。从成思平第一次来小洋楼,林家上下,就有了一种默契,不管这个男人的来来去去,他来了,只管打开林家大门。女儿的贵客,就是林家的贵客。 林峰的脸上也舒朗起来了,女儿走出了阴影,这就比什么都好。至于她喜欢成思平,就让她喜欢吧!这有什么法子,苏晓哲那么喜欢成思平,苏晓哲现在只认成思平。你说说,你能有什么法子。再说,林瑶淑这个年纪,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煎熬。她这个年龄,没有个男人还怎么活?再说了,她是林家的大小姐。林家的大小姐弄到没有男人的境地,这传出去,也不像话。 现在看来,成思平成了她的宝贝了。你看看,成思平来一次,总有个好半天不离开。有时候,就直接在大小姐那里过夜了。 好! 好事! 成家夫人那里,如果到时候知道了,想法子补偿她。现在,能瞒则瞒,只要成思平来了,林峰总能有办法在学校里传播出成思平出差开会或被市里安排去了哪里的话。 第一卷 初恋 第39章 成思平的崛起 林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经历过。丫头的做派,他是太清楚了,女人也是喜欢少夫的。看看,这宝贝丫头到底还是喜欢上了才三十出头的成思平。 可是,真不知道这成思平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女儿彻底走出了阴影,这得是多大的功德啊! 林峰自然明白这一点。 什么一物降一物?全是假的。是冥冥中,有人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 原来,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人算不如天算。 女儿走出了阴影,女儿开朗起来了,做妈妈的当然是最先感受到了。于是,做妈妈的便对林峰说话了:“林峰,你得想法子报答人家补偿人家成思平。人家做了多大多了不起的事啊!救了你外孙,还救了你女儿,他是我们林家的大恩人。我们林家欠了人家成思平三辈子的情了。” “知道知道,你一个婆婆妈妈的,这事不要你去操心。我有分寸。我不是安排好了吗?下一步让他先去局里做个副职,这事得慢慢来,不能做得让别人看出什么。然后,再想办法,让他进入我的政务厅里。提拔个人有什么难的?我在这位置上,安排个人还不是像上趟厕所?” “你看你怎么个说话呢?上厕所是什么事,这是个什么事?你得像人家成思平那样,使出浑身解数来。你看看,人家成思平,费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个丫头带出来了。你别怪我婆婆妈妈的,你做老子的不帮助女儿像什么?你别以为你当了这个城市的一把手有多了不起,我还觉得这个成思平好像对当官不感兴趣哩!你看看,人家找过你吗?都打了几十次牌了,人家压根儿就不跟你提当官的事。也不准姑娘跟我们提,女儿说过很多次了。这男人,得她的心。人家不图你林家的钱,也不图你林家的势。我倒是担心,人家如果不喜欢当官,我们怎么报答人家。” 林太太是突然想到了这一层。 倒是真的,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对权力这东西着迷,万一成思平不喜欢这权力怎么办? 还真的让林家太太说中了。 你看看,现在,有意将沈百川调走,让成思平代理一把手校长,也是有意让他成思平早点儿走上一把手位置,这以后,才能顺理成章地进入政务厅。可是,你看看,这成思平,好像对校长的位置真没有什么兴趣。校长的事,听下面的人汇报,做得有一搭没一搭的,以致于教育局的章钧局长都来了好些次电话,询问这成思平不是前些年被聘过来参与创办淞亭实验中学的吗?怎么现在对校长的事,却不热心呢? 章钧当然不敢问林峰。 章钧只能问来安排成思平人事工作的政务厅的秘书:“这成思平好像对校长这位置不太热衷,这可怎么办?不晓得这人是在想什么了。” 秘书悄悄地问林峰,这事情怎么处理。林峰没好气地说:“这我要是晓得这事怎么弄,我要他那个局长干什么的?” 林峰让秘书转过话来:“你把这事处理好。处理不好,你这局长也就只好摘掉了。” 章钧一听,为难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个成思平,他是不想当校长啊! 最后,章钧没有办法,又不好打听这成思平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突然由政务厅那里捎来话,要把个实验中学的教科室副主任越级升上来的。这可不是一般出牌的路数啊!可章钧又不敢不这样安排,只好让沈百川整理出一大堆关于成思平的先进材料,然后,进入组织审查程序到最后的公示。又若干次找沈百川谈,请他离开实验中学到市教育科研室任主任,虽然是平级调动,但沈百川哪里肯?自己好好地从招聘开始到现在,弄了三年的学校,白白地送给别人,他这心里怎么咽得这下这口气呢?而且,这成思平,当然是相当不错的人才,但是,三年前,才刚刚是自己招聘过来的一个普通教师,自己走了十多年的路,他只走了三年,这世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是,沈百川还是走了。 上面一纸调令,你又能怎么办?再说了,政务厅都被惊动了,一把手都过问了。沈百川的材料都放在了一把手的办公桌上。最后政务厅根据教育局的汇报,最后拍板,沈百川任教育局副局长分管教育科研这一条线。这才算最后摆平了。 别说沈百川了,就连章钧都不知道成思平是什么来头,他沈百川也是惊讶得下巴要掉下来。 天啦,这才几天了,这人已经在淞亭发展成这样? 现在,成思平履新已经很长时间了,从实验中学传来的话,什么都有,譬如,懒政啦,譬如只埋头做业务,不管行政啦,还有,无缘无故地经常出门人都没有个影儿了。 这样的事,也反应到上面去了,上面马上就把话打发回来了:说这些没有用的,是想干什么?想要搬掉成思平吗? 随后就发来了话:成思平想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不就是只想教书,不就是为个写作经常开夜车?这算什么?这校长,还得是他当。别人当的话,你这个局长也就当到头了。 章钧这才知道,成思平的事处理不好,说不定第二天自己的局长就真的被人摘掉了。 想想也是啊,这年头,哪个带长字的人,后面没有站着一个政务厅的人,淞亭市的政务厅、平江市的政务厅,甚至省里的政条厅,这些人,都有可能有那么点来头。他这个局长,不也是这么来的吗? 成思平能越级提拔,你看看,中层正职没有做一天,直接做了副校长,副校长做了没几天,沈百川被无缘无故地调开去让出了位置。这分明是背后大有来头。 是有人说成思平的背后是淞亭最大的房产大亨岳之峰。但是,很快,又有人说,好像还不止这点来头。据传,成思平是上面的平江市某个头儿的书友、文友,远不止岳之峰这么硬的来头。 章钧抹了一头的汗,天啦,这要是放在我身上,也没有这么大的来头哩!这真要是被人摘下来,还有谁敢保你?看来,成思平想当局长,也是只要他开口,局长位置就是他的啊! 没法子,章钧只好亲自蹲点淞亭实验中学了,并很快任命了一个常务副校长,交代了又交代:“要是出了事,没人能保得了你。你就好好地替成思平把这校长当当好,替成思平当好这个家,出了任何差错,都是你的错,有了一分功劳,都是成思平的功劳。咱得要把这丑话说在前面。” 成思平确实就对当校长没有兴趣,他只要有一个班的语文教教就非常开心了。其他时间,成思平就喜欢写点东西,有时候,甚至熬个通宵,也是乐此不疲。但是,校长会议上,学校会议上,才坐下来三十分钟,便哈欠连天,疲惫不堪的样子就出来了。 成思平就要当这个现成的甩手校长,他就想轻松自在些。 现在,他得偿所愿了:校长的工作,有个常务副校长替他干了,教学上的事儿,如果这一天他不去学校了,林瑶淑会帮他把课悄悄地上了,再不,学校里也会立即安排人代他的课。 林峰表面上说是不帮成思平理顺什么摆平什么,其实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操作。人家救了你女儿、你外孙的命,人家只要那么点自在,还不是应该的?再说,还不是为你女儿?好些次,不都是你女儿把人家带到林家的?你看看,来了,两个人就整个地粘在一起了。 你女儿那么喜欢人家,恨不得成天把人家霸占在家里不让他回家,你林峰不帮又能咋的?你只有帮,没有二话,只有帮! 怎么帮?怎么帮才最合理?只有让成思平走上校长的位置,这才能让他有理由回家面对柯亚蕾,今天这里开会了,明天省里出差了,后天局里在忙着。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与林瑶淑待在一起。 不然,又能怎么办呢? 女儿三十大几才终于有了这份情感生活,你要是断了她的,不是要她死吗?不,是比死还难受。 再说,岳之峰那里,天天发话:“你把我女儿整得面黄肌瘦的,看我不把你林峰的办公室掀了。你当心,岳家小洋楼早就收拾好了,你要是不把我女儿侍候好,林家小洋楼我给你拆了。反正我女儿有岳家大院住。” 三个男人,才终于把个林瑶淑的心锁给解开了。 林瑶淑变得开心、活泼、阳光,林瑶淑让她的小洋楼彻底焕发出了生机。林瑶淑的改变,就连张妈也看出来了。 张妈到底是女人了,明白了,大小姐这样才算是真正尝到了做女人的乐趣。这种乐趣,甚至比大姑爷在世的时候,还要大,还要多。大小姐这是真正获得了那份她应有的幸福了。 张妈流下了泪。 心里感念成思平,都快要念阿弥陀佛了。 现在你看看吧,小洋楼刚刚送走了一个女孩子,这两个人就大天白日地不管不顾了,声音还弄得那么响。 林瑶淑从床上爬起来时,眼睛里便有了更深的内容,而且,看什么,都带着幸福的光晕了。 两个人,都一丝不挂地,相互看着。成思平凝视着她,她深情地望着成思平,一动不动了。 那是沉浸在深深的幸福感里了。 看看,这两个人,又慢慢地靠近,深深地拥吻了。 瞧瞧,这样子,完全是热恋中的男孩子女孩子的做派了。 很久,成思平和林瑶淑才出了房间门。 这里,连忙安排饭菜,让两个人吃起来。 成思平先出了门,往学校去了。 林瑶淑后出的门,也往学校去了。 约好了,走不同的方向。成思平向东,从东那条路去到学校。林瑶淑从西边这条路回学校。避免同时去到学校而说不清。 第一卷 初恋 第40章 守口如瓶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就是为了不让人撞见。也是为了不同时进单位。不然,会有一些好心的人关心着,那真是说不清的事。 好在林家那里,一般人是去不到那里的。进了林家,等于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不是吗?确实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一点,连杨美霖也感受到了。 在林家时,杨美霖当然是不便多问的,但在回江淮的车上,小丫头就想从韩姨嘴里套到一些话,没有想到,韩姨虽然非常热情,非常客气,但是,却是一句话也没有透点什么底给杨美霖,只说一句:“杨小姐你不要多问。我们是有规矩的,不能多一句闲话。否则,丢了差事都是小事。我这就是多说了。杨小姐最好也别多说一句闲话。” 车到江淮后,韩姨把杨美霖一直送到了江淮师范大学的校园里,临走时,杨美霖想要下韩姨的电话的,没曾想韩姨一口拒绝了:“有事成先生会吩咐。请原谅我们有诸多不便。” 说完,韩姨头也不回就走了。 实在,杨美霖根本没有想到,她一个丫头片子,在韩姨这样的人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想一想吧,林家车队的司机,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劳动她这样的司机接送? 杨美霖这一路一直在回想着与成思平的点点滴滴,她发现,对程惟静来说,失去成思平,损失其实是挺大的。当然,足够聪明的杨美霖也看出来了,成思平并没有将自己的全部真实呈现给程惟静。而让杨美霖开心的是,成思平将自己的一切都展开在自己面前。 但饶是如此,她仍然无法看清成思平,无法看清林瑶淑和林家大院。想着与韩姨搭上关系,再捞个机会打听打听的,哪里想到韩姨这里,门都没有为她吱开一条缝隙。 杨美霖回到宿舍,放下行李,跟宿友们打了招呼:“丫头们,新鲜事儿,等我回来说给你们听。我得先跟那个坏家伙报个平安,我回到学校了。” 宿友们当然知道杨美霖是去会男友去了,只是不知道她是程惟静的接盘侠。哪里能想到杨美霖是这样出去走了一遭呢? 杨美霖打通了成思平的手机。 但是,成思平却在忙着,答应她这两天内会找时间跟她进行电话联系。这两天里,有了些事,要处理。 杨美霖忙问:“什么事?会不会影响你什么?” 成思平说:“有影响,不过,你放心,不是那种影响,是我可能要去教育局上任了。学校这里我可能也不待了。可是,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想离开学校。我太喜欢教书了。就这事,一直在胶着中。放心,没有大事。应该能心想事成。” 杨美霖又问:“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要问,就是想问一下,林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成思平在那头显然有点吃惊:“丫头,跟你说过了,你别多问,别多事。只管玩,只管与你林姐姐处好,其他别问。林家在淞亭是皇帝一般的存在,连我也不想跟林家沾边。要不是有些事,我与林姐也走不到一起的。这事儿,我以后跟你说,但林家,你最好别打听。会惹事儿的。江淮也有林家的眼线。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明白吗?” 杨美霖一听就傻掉了。放下电话时,心里还别别别地乱跳。 成思平放下电话,也是痛苦地摇摇头,这事儿不能有好奇啊!好奇心有时候会害死人的。 成思平知道,柯亚蕾跟踪过他,也跟踪过林瑶淑,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靠近林府,都没有能成功。以林家大院的围墙为界,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一百米,无论你是什么人,都是无法靠近的。想要靠近不要紧,得有林家的允许。这一百米界线处,林家至少派了几百人在周围分散着保卫林家大院。就是上面来人了,林家这里不允许进来,也还是进不来。 林家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不,林家过着与世俗中普通人隔绝的生活。 这在我们现下的生活中,是有那么点不可思议了。但是,眼下,确实就是有些人过着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生活。而有些人,则过着另一种普通人所无法接受的生活。不得不说,现下,这个社会,阶层固化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像林家,普通人哪里会知道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如果不是从江北走到江南,如果不是踏进淞亭,如果不是走进他原来的生活圈子,成思平也是无法想象在这人间,有人过着这样豪华、奢侈的生活的。想一想吧,林家就那么几个人,却有一支车队为他们服务,有一个炊事班替他们准备一日三餐,有一个家政团队替他们打理全部的家务,每一个孩子身边,有一个高级保姆,林家夫妻那里,则更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与保健师,花园里有好几个园丁师傅。保安服务从门卫延伸到百米开外的保护,形成了一个安保网络。 你很难想象,单是要支付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政团队,林家每天就要开销多少钱。 可是,林家却若无其事一样的。你就可以想象,林家的财力与资产,该是多么雄厚。 每当柯亚蕾跟踪到林家大院附近时,就会有人拦住她,不再让她往前走近,不管她怎么激动,理由十足地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还有不让人去的地方?”但得到的回答永远是:“对不起,前面是禁区。禁止任何人出入。” 当柯亚蕾说他们学校好像有一个同事也进去了时,保安的回答更让她抓狂:“这位女士,你一定是看错人了。这里没有学校的人会来。” 柯亚蕾明明看到接送林瑶淑的车进去出来的,怎么就看错人了呢?甚至有一次,她就看到林瑶淑的车,她甚至看到了林瑶淑坐在车上从她身边经过,但是,保安仍然固执地说:“这位女士,你真的是看错人了。请你离看,并请你不要再试图进入与打听什么人进出过这里,对你没有好处。” 保安们其实是得到林家的指示了,对这位纠缠的女人,要想办法应付,不让她知道任何消息,不让她进入半步。但是,却不得为难于她。 换上别人,肯定警察会在第一时间到来把人带走。 柯亚蕾自然是听到了成思平与林瑶淑的有关消息,但柯亚蕾不知道他与林瑶淑走到了哪一步,甚至,她所听到的,也只是传闻,并没有真凭实据。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仔细观察过林瑶淑,觉得说林瑶淑与成思平会有一腿子,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林瑶淑当然非常美丽,在女人这个年龄段上,依然美丽,但是,她毕竟要比成思平大那么几岁。成思平即使想要与什么女人有点牵扯,可能,并不会去理会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男人所有的感觉都在少女身上,他何必要去与林瑶淑有什么地下情呢?而且,几次试图进入林家,让她明白了,如果林瑶淑真的住在里面,那么林瑶淑注定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这样的人,成思平怎么会与她有什么交集呢? 她好些次都无法进入,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被挡住了,她于是料想,成思平看来也是无法进入这真区域的。 这一来,她倒是安下心来,看来,成思平与林瑶淑有什么风闻,其实都只是传闻。林瑶淑神龙见首不见尾地,住在这样一个神秘的区域,她应该是一个军方单位的什么人的家属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了。林瑶淑如果是军·婚,成思平你借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乱来的。 柯亚蕾一直在她的认知范围里想象着、推理着。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的所有推断,都走偏了。 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丈夫成思平其实已经与她不一样了,成思平已经进入到了某一个神秘的圈子。 但成思平知道,他不能对柯亚蕾说半点关于林家的事。否则,便是害了柯亚蕾了。 他得守口如瓶。林家的私宅与庄园,在淞亭都是一个神秘的存在,是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存在。凡是不应该知道的人,都不可能知道;任何试图想打听、想进入的人,都被派出所带走并给予了严重警告:“你误闯了禁地,你必须守口如瓶。这是上面的指令。否则,等待你的是什么,你自己知道。” 林家的私宅与庄园,在淞亭就是一个军管地区,是一个普通人无法知道的神秘区域。 就算成思平,他进去了,他能够进入了,但也只是在东南这幢小楼的区域里,其他地方,他最多在大院里,在游泳池里,在花园里,在假山那里,散散步,做做做操。其他地方,他也是无法进入的。只要他试图走进,立即会有保安人员客气地对他说:“成先生,这里请回避,你不方便进入。” 每次林峰带他去江中打牌或者是去哪个游乐场所,都会有人事先安排好,并通知他在哪里等候,有专车去接。如果是他的车去,他的车将会被人开走,停到林瑶淑的小楼下面,其他一辆专车立即会开到他的身边,请他上车。 他刚刚跟杨美霖说林家在江淮有眼线,是吓唬杨美霖的,只是为了让杨美霖从此守口如瓶。 当然,也说不定。像林峰这样的人,省城有眼线,京城也有眼线,那在一些重要城市有眼线,有一些暗中培植的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当下,他对杨美霖说道:“丫头,你在淞亭见到的、看到的一切,万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就连程惟静也不能说起,半句话、一个字都不能透出来。明白吗?” 杨美霖在电话那边愣住了,他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普通人所无法知道的也是不能知道的。我现在是身陷其中了,情不得已。你也已经被拖进来了。不过,只要守得了规矩,嘴上把得了关,就应该没有一点问题。丫头,无论如何,要记住。” 杨美霖回过神来,说:“大宝贝,你放心,我一句也不会说的。林姐姐那里,你也别说穿帮,她一直以为我是程惟静,是你交了五年的女友。” “嗯,我知道了。但这事可能也瞒不住。只不过,林瑶淑对这件事不会关心,真要关心,她其实稍用一点心就能查出来。不过,到时候有我来挡着。你只要管好自己的嘴,任何人都不要说就是。林瑶淑不提防你,也不会嫉妒你。你好好地就行。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宝贝!我爱你!” “我也爱你!” 放下电话后,杨美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别别别地乱跳。 “我的个神啊!我是不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维度的空间了?” 杨美霖掐了掐自己,然后悄悄地问自己道。 第一卷 初恋 第41章 柯亚蕾被惊到了 柯亚蕾有一种想泪流满面的冲动。 她知道她想要去的地方就是林瑶淑的家,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无论她怎么想办法,都最终被堵住。 好几次,柯亚蕾将自己那辆甲壳虫开过来,试图朝里面硬闯,可是,车子刚刚到保安们的身边,便自动熄火了。 她逼着成思平把车开过来,让成思平带她强行闯入那个区域。然而,奇怪的是,成思平的车同样无法进入。不是被保安拦住,就是车到了保安所说的禁区边缘就会自动熄火。 成思平的沃尔沃,也是一辆不错的车,是自动挡的车。可是,就是会自动熄火。 柯亚蕾让成思平和自己调换位置,她自己亲自来驾车,但是,努力了几次,同样是无法发动。 奇怪的是,调转车头,倒是能打着火了。 保安说:“你不要不死心。好好的一部车,你别让它成为一堆废钢铁。请回吧!” 柯亚蕾诧异地看着保安:“你们对我们的车动了什么手脚?” 保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没有动什么手脚。我们说过,这里是禁区。是禁区,当然会禁止你的车进入。请回吧!” 柯亚蕾只好改变态度,说:“求你们放我们进去看一看。我们想进去。” 保安说:“请这位女士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当差的。如果再不回转,你的车,就会一直趴在这里了。半小时如果不离开,我就只有叫起吊机来,把你的车吊走了。” 柯亚蕾只好掉转车头,打着火,驾车离开。 柯亚蕾非常恼火,她明明看到林瑶淑进去了,为什么她林瑶淑能进去,她柯亚蕾就不能进去了呢? “这车子,保安肯定动过手脚了。”柯亚蕾跟成思平说。 成思平只能顺着柯亚蕾的话说下去,成思平说:“应该是。我猜想,他们应该是在发动机上做了手脚。发动机编号都是被登记了的。他们只要看到我们的车牌,就会查到你的发动机编号,然后,他们进入系统,立即锁死你的车。我在一本关于现代战争的书中看到过这样的内容。” “天啦,这不得是要有军方背景才能做成这件事?” 柯亚蕾说。 成思平于是顺水推舟,说道:“看来,这里可能是军事管制区。我们不要在这里纠缠了。” “还不是因为你?我是听说了,林瑶淑与你有一腿子。” 成思平惊讶地说:“宝贝,这话怎么能说?你千万别乱讲啊!这是没影子的事。” 柯亚蕾本想来一个火力侦察的,然而,成思平竟然一下子否定了,想都没有想,就否定了。 “没影子?可是,有人在传。你怎么解释?” “小蕾,你怎么也这样想我呢?谣言止于智者,风起于清萍之末。你千万别信这些。其实,我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但我知道,这是针对我马上要出任教育局副局长。我会查出这谣言起于何人的。我查出了,发布这消息的人,会吃不了兜着走。” 成思平说。 成思平本来是想息事宁人的,但现在看来,得动点小手段,把这人查出来了。 和柯亚蕾回到学校,成思平便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跟林峰说了。林峰在电话里说:“我这里会查出这个人来。你那里,也有点思想准备。丫头准备请你们一家过府上来,你注意配合一下。注意,是去岳府,为你把路扫扫干净。就这样。” “但是叔叔,别忙,让小淑也别急。请柯亚蕾是得要有理由的。别让她看出什么才行。什么理由呢?平常,小淑与她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那倒是啊!那你看看,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过来一下,大家商量个对策。” 柯亚蕾满身心疲惫地回到家。 她觉得今天她有点颓丧,明明是看到林瑶淑了,可是,却是无法进去。 柯亚蕾当然明白,那个区域,一定是某个军防要地,再不就是一个一般人无法进去的空间。至于这个区域里会有些什么,她实在想象不出来。 成思平回来时,柯亚蕾还在生闷气,想要发作,但又找不到个由头。她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她却一点儿也不知道。 见成思平回来,她便问道:“思平,你觉得我们今天去那地方有没有一点冒失?” “冒失?”成思平白了她一眼,“何止冒失?我看就是一点儿莽撞。我也不跟你说什么了,跟着你去白瞎了一场,这要是上面查下来,可怎么好?我这里还在关键时刻,好些个人盯着哩!” 柯亚蕾不说话了。成思平说得对,这个时候,他到了关键时刻了。代理校长中的“代理”二字,要去掉,可不是一般的事,何况还要兼个副局长。这一下子比沈百川的位置都要高了。 三年前,沈百川高高在上的,现在,竟然一下子越过了沈百川。沈百川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想到这,柯亚蕾倒是突然有点紧张:“那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走到哪说哪里吧?” 晚上,料理完孩子的作业,把孩子安排睡下,两口子不免又要恩爱一番。 成思平知道,现在,是得积极交公粮了,否则,真的会被发现什么。林瑶淑那里,他让林叔叔打了招呼,现在是敏感时期,少见的为好。等想好了办法,再去看她。 一场欢爱,柯亚蕾情致上来了,倚在成思平怀里,说出了一句真心话:“我是看你像坐火箭一样上前了,我既高兴又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会惹起众怒。这年头,成事的人不多,找事的人不少。” “嗯,我知道。我不担心。毕竟,我是凭本事上去的。人家找不到我什么茬。” “可是,我还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要我,不要儿子了。女人到了这样的年龄,你说还有个什么劲?如果没有了你,我活的又是什么劲?” “小蕾,你想多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是患难夫妻。当初,我那么穷,你肯嫁给我,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呢?” 没有等柯亚蕾回话,成思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小蕾,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什么事?” 成思平翻身下床,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打开,翻了一通,找出了一张银行卡: “小蕾,你上次说要换房子的,我看,这样,你把这张银行卡拿去,上面有一大笔钱。我们就换个别墅吧!” 柯亚蕾突然张大了嘴:“什么?思平,你说什么?我们可以买下一栋别墅?” “是啊!买个独栋的吧!听说将来政策会收紧,独栋的不会再开发了。趁现在手头有些钱,我们弄一套。” “可是,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柯亚蕾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银行卡说。 柯亚蕾还在震惊之中。 确实,柯亚蕾被惊到了。 很久,她才反应过来,问起这张银行卡的来龙去脉。 “你还记得那个苏家吗?” “记得啊!但是,人家不是已经送了你一套房子,算是了了这笔情了吗?” “嘿,不瞒你讲,苏家是感谢过了,可是,那孩子的母亲,也一定要表示感谢。不是有一阵子那孩子只认我是爸爸的吗?医生说他的视神经记忆遭受重创,形成了错乱。我偶尔会去苏家做一做父亲的角色,帮助把孩子矫正过来了。那个年轻的母亲便一定要感谢我。” “呀,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你有一段时间总是去医院。” “嗯!后来,苏家的儿媳妇因为出了这桩事,不想再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便死活要搬回娘家住,说是一躺到床上就会想起死去的丈夫。头疼。于是便搬回娘家了。我估计也是想另嫁人吧!这一来,那套房子,说是可能沾了点凶气的房子,苏家不肯收回,要给儿媳妇,儿媳妇也不肯受。最后,只好挂到房产中介处理了。处理后,得了一笔钱。苏家儿媳妇便执意要拿出一半给我。我说什么也不能收啊!但人家急了,都哭了,说,再想不出什么感谢的法子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她苏家已经表示过了?” “说了。可是,这儿媳妇说,苏家是苏家的意思,她是母亲,是孩子的母亲,更应该表示感谢!” “唉,倒是遇上了有情有意的人了!” “可不是吗?” “我觉得这钱也不能拿,于是,给你处理。你如果觉得可以置一套独栋别墅,我也没有意见。还有,你那辆车,给你换掉吧,换个红色奥迪的。” “思平,你真好!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柯亚蕾停了停,又问:“那你说要不要请人家那个儿媳妇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千万别。人家一直情绪上不来,吃饭就免了吧!那是大户人家,一两顿饭,不算什么事。倒是适当时候,去看看那孩子是真的。那孩子挺可怜的。” 柯亚蕾再想不到事情是这样的。 成思平也没有想到,自己想出来的点子,还真能行得通。 “思平,那这张卡上究竟是多少钱?” “好像有两百万。人家那栋非常漂亮的别墅,总价也有四百万的。” “天啦,这么多?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想买别墅也不够啊!” “够的。我们住的这套房子可以卖了。然后,我手上不是还有点余钱吗?你要知道,你老公多,手头上也有些小钱的。卡上工资啊、稿费啊、讲座金啊,源源不断的。再说,还可以贷款啊!这可是最重要的啊!是不是?从银行贷点,以后慢慢还就是了。我觉得可以换套大别墅,这样,我们手上还会有些余钱周转周转。” 柯亚蕾一兴奋,抱着成思平就来了一个大啵儿:“思平,爱死你了。你真好!我明天就去找房源。好不好?” “嗯!” 成思平暗暗地松了口气。 但是,成思平知道,计划,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 唉,竟然伙同林叔叔和瑶淑设计了一个局,引着柯亚蕾往里面钻了。 不这样不行哩,这柯亚蕾,哪里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打发的呢? 再说,这个局,并不是害柯亚蕾,只是想帮林瑶淑脱身。林瑶淑自己也是连声说:“嘿,我怎么就这样不当心的,连有人跟踪都没有发现。这个李叔,看来要把他裁掉了,开的什么车?还侦察兵出身,连个柯亚蕾都没有甩得掉。” “哎,小淑,千万别裁掉李叔。他哪里会想到会有人跟踪。在淞亭,他哪里会想到会有人跟踪他?而且还是个心大的女人的跟踪?李叔肯定现在自责得不得了了,你得安慰安慰他,以后做事小心些就行了,发现有人跟踪,多甩几个弯子就得了。” “你成思平还一套一套的,也晓得如何反跟踪了。你老实说,除了杨姑娘,外面还有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的?如果再有,我林瑶淑就不答应了。” 说着作势要揪着成思平打架。成思平一看,天啦,这姑奶奶,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的,便连忙躲到林峰身后:“叔叔,你帮帮我,这丫头疯啦!” 林家一家人都大笑起来。 嘿,你还别说,这林峰,还真就把成思平当作了自己的好女婿。丫头喜欢他,他哩,也确实让林家上下都喜欢他…… 第一卷 初恋 第42章 柯亚蕾入局了 柯亚蕾认认真真地准备买大别墅了。 她有点像在梦中。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才来淞亭三年吧,手头就有了这么多钱。当年,来淞亭的时候,好像她与成思平合在一起的钱,也才不过四五万块。这是他们两口子在江北的白莲中学工作了十多年两个人加在一起就是二十多年的全部积蓄。 没想到,到了淞亭,钱却是这么好挣的。 她当然知道,这些钱,其实都是成思平挣得来的。 但她做梦都无法想象到,成思平也就顺手做了一件好事,竟然就接二连三有这么多的好事找上了他。你看看,拒绝还不行,成思平竟然无法拒绝送到他面前的一笔笔巨额金钱。 有时候,成思平会偶尔想,自己是不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好些次,他在林瑶淑的怀里,一边逗弄着林瑶淑,一边说自己好像是个吃软饭的,都被林瑶淑堵住了嘴,甚至被林瑶淑“呸”了好些次:“我是被你吃的软饭吗?你要是没有救下我儿子,我会让这一碗饭给你吃?你如果不是把姑奶奶我哄得那么开心,我会给你吃这一碗饭?真是!” 想想真的是啊!成思平要是没有两把刷子,像林瑶淑这样的公主,又怎么能看得起他呢?不就是两三年前还是个江北的土包子、乡巴佬吗? 成思平知道,自己虽然不能算是吃软饭,但也没有好到哪里。毕竟,自己是靠女人才有了这么多钱财。 而且,后面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钱财。 你看看吧,才刚刚当上代理校长,就有人送人、送钱了。 成思平多乖巧的人啊,这些东西哪里能拿呢?林家手眼通天,你就是做成暗处,他们也能查得出来。你想瞒也瞒不住。林家是什么人啊!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所以,遇上有人送人,也就是送美女,成思平坚决拒绝,门儿都没有。真要做局让他钻,那么等着那个作死的家伙的,就是林峰的疾风暴雨。成思平是柯亚蕾的,林家是接受了;成思平与杨姑娘,交往了有五年了,林家也能接受。哪里还能再让其他女人得手? 至于钱这东西,成思平更是不要再看了。如今的成思平,手头差不多也快有两千万了吧?苏家给了一笔,是不动产。此外,林家给了几笔,岳之峰那里,也送上过一笔。而且,必须要接受。否则,这两个当爸爸的,过不了林瑶淑那里的关。两个做爸爸的,出手都不小,林峰的两笔谢礼,差不多五百万了。岳之峰那里也是一张三百万的卡。林瑶淑这里,也是差不多五百万的样子,一套大别墅的钱全给了成思平。成思平的身上还有一张本来是给杨美霖的卡。杨美霖没有接受,自然,林瑶淑还是给了成思平:“拿着,这就是给你们两个人用的。你们到了一起,不准住便宜的店,只管住高档酒店。越安全越好。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小心肝。” 就是没有人给柯亚蕾送。 不是不送,是怕,是担心。 柯亚蕾是人精啊!只要一看到这么大的数字,就会有疑心的。 不是吗?成思平早就可以给柯亚蕾送上一套大别墅了,但是,他担心吓坏了柯亚蕾,怕柯亚蕾嘴上不把稳。 成思平明白,手上放着这么多钱,也不是个事,得把这些钱转出去,转到一个投资项目去。 成思平准备投资一个项目了。 有这么多钱,当然得投资一些项目了。 岳之峰曾经让他把放在他的账上,算是房产公司的股东。岳之峰拍着胸脯说,放我这里,三到五年,保证你上亿收入。 林峰都劝过他就这么办,但是,成思平没有同意。成思平想做教育类的或文化类的公司,他想投资一个文化或传媒的项目。只是他目前还没有想好。 林峰与岳之峰当然只能同意他这样。而且,两个人都表态了,一旦投资上马,他们也得参股的。 成思平何尝不知道,两个做爸爸的,就是想多帮他,想着多给点钱他。 成思平为此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想想,真有点侥幸,那一天,是他第一个冲到车前把苏晓哲救了下来。换作其他人,其实也会那么做,只不过,好像那一天,其他人是被惊呆了,再没有想到要把小孩子先送医院,更没有敏捷到先把小孩子送到医院…… 说到底,这是结了一桩善缘。一桩善缘,改变了很多人,也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柯亚蕾找房子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了。 柯亚蕾这里刚刚开始准备着手买别墅,有关别墅转让或新售的信息就不断地往她手机上送了。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中介来带柯亚蕾去看房。 忙不过来时,柯亚蕾还会让成思平去看,看好后,回来汇总信息。 柯亚蕾想买一个二手的,最好是装修好的。柯亚蕾计算过装修款,一栋别墅,装修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柯亚蕾掰过手指头算过,如果把钱压到装修上,手上就没有多少余钱了。 星期三这一天,下午。 柯亚蕾没有课,她又准备去看房了。 就在她要离开时,门房那里打来电话,请柯老师不要开车,有人在门口专等。 柯亚蕾自然而然地认为,一定是中介在等她。于是,便没去停车场拿车,直接走到了学校门口。 果然,中介已经在校门口等她。 但这次的中介,显然与前些次开着普通车的中介不一样,这次中介自己开着的是一辆大奔。 中介是个年轻女子,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看到柯亚蕾,这个女子就热情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柯老师吗?” 柯亚蕾说:“是啊!” 女孩子说:“我是实德房产的。我姓岳,你叫我小岳或者岳小姐都行。柯老师,我们今天去看房,就麻烦你不要开车了,你就坐我的车!别墅的主人说,这个小区,进场的车必须是业主的车才能进,担心你开了车去,得停在外面往里走,这就烦了。往里走还是得走一阵子的。” 柯亚蕾想想,倒也是。于是便随着这个女孩子上了车。 上了车,岳小姐告诉她,别墅区在南环路,路南与路北各有一半的区域。 柯亚蕾说:“这不就是著名的淞亭湖壹号吗?”这一段时间,柯亚蕾摸清了一些别墅群的情况,知道淞亭湖壹号在淞亭,是最豪华、最新型的别墅群落了。 岳小姐点点头,道:“是的。” 柯亚蕾有点不想去了:“啧啧,那么,我就去看看吧!不瞒岳小姐讲,这个别墅小区,我已经去看过,价格是出了名的贵,我手里这点钱,肯定是打不住的。” 岳小姐开腔了:“柯老师,别担心钱。实言相告,我其实不是中介。我刚刚告诉你,我是实德房产。实德房产是淞亭最有名的房产公司,淞亭的楼盘,有近三成是我们实德投资与经营的。房子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我这朋友急于得到一支现金流,所以,急于脱手。我这朋友知道柯老师最近几天都在看别墅的,于是便让我来与你接触。有点冒昧,你原谅。不过,交易成功后,你们双方都可以省去一大笔中介费。柯老师你说是不是?” 柯亚蕾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说:“当然。当然。” 但是柯亚蕾当然还是有疑问的,连忙问道:“岳小姐的朋友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找我,而是让岳小姐来走一趟呢?” “嘿,不瞒你讲,我的朋友与你是认识的,觉得与你直接砍价好像不好。双方都可能碍着面子。有了我这个第三方,你们就可以什么话都可以讲了。” 柯亚蕾想想倒也是个理儿。岳小姐说:“我哩,今天就是与你讨价还价的。” 柯亚蕾没有接她的话。 岳小姐自顾自地又说道:“我这朋友,她现在人在上海淞江出差,也是刚刚拿到你要购房的信息的,担心被别人截胡,所以,让我无论如何赶紧跟你联系上。你的电话就是我这朋友给我的。” “什么?你的朋友还有我的电话号码?那这人是谁啊?对我挺熟悉的嘛!可是,我来淞亭时间不长,我能认识几个人?又能有几个人认识我呢?” 岳小姐看来是早已想好了说词:“哎,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我是看得出来的,这次,你们肯定是能谈成的。我这朋友,是我的闺蜜,是你认识的一位姑奶奶,她老公的厂子出了点问题,周转资金不灵光了,便想把这房子脱手。反正,他们还有两套老房子,他们想先搬走再说。而且,我也不瞒你讲,我们岳氏庄园里,还有一栋楼空着,她也随时可以拿去住的。房子不是问题。差的是钱。” “什么,你们岳氏庄园可以给你闺蜜随便住的?” “有什么不可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再说,她是我爸爸的干女儿。” 说到这里,岳小姐表现得有点不平:“哼,她这个干女儿倒好,处处抢我这个亲女儿的风头,什么都比我好。岳氏庄园,她住最好的东南角的小洋楼,我却要住西北角的。现在都嫁出去那么多年了,这东南角的小洋楼就是不肯搬,还要霸着占着。现在更是要天天霸着了,她自己的别墅一出手,还不得天天往岳氏庄园跑?” 柯亚蕾一听,“噗哧”一笑,“这不是很好吗?孔雀东南飞,西北有高楼。你们两个都占了。” 岳小姐自然是无法听明白柯亚蕾在说什么。但柯亚蕾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岳小姐,其实是岳之峰的二女儿,大女儿自然就是林瑶淑。你看看,这个岳之峰,就从来没有把林瑶淑当作干女儿过,一副完完全全是岳家大小姐的范儿。 这一次,岳之峰更是亲自安排岳晴儿引柯亚蕾入局。 这也是成思平做成的局。林峰与岳之峰,都配合成思平开始做这个局了。 让柯亚蕾在市场上先漫无目标地先瞎逛上几天,这时候,装着急于脱手一栋别墅的岳家小姐岳晴儿出场了。 晴儿做这样的事,是拿手好戏了。父亲就是房产大亨,女儿演这一出,还不是要演就演个全套? 开着大奔,脸上摆着焦急的神态,实在太像一个富家小姐急于帮朋友出手房子的样子了。 柯亚蕾自然一切都是在梦中。 这么多人设计出的局,就是为了让她与林瑶淑巧遇,并顺其自然地让她柯亚蕾有一天巧遇林瑶淑,然后,林瑶淑将柯亚蕾带进自己在岳家的小洋楼,暗示柯亚蕾,她林瑶淑其实就是岳家的人,娘家有个小洋楼。现在要出手的,是她家男方的别墅。 目的还不是这一点。目的是,让她们巧遇后,柯亚蕾就能经常出入于岳家。同时也让柯亚蕾明白,那一天,她的确是看错了,进出那块禁区的,确实不是林瑶淑。林瑶淑根本不会在那个禁区出现,也不可能在那个禁区有房子。 这个圈子玩得大了。 这个局,也做得大了。 但是,不这样,又怎么打消同样冰雪聪明的柯亚蕾的疑心呢? 任柯亚蕾再冰雪聪明,她又怎么能绕得出这个大圈子呢?这个局,她注定是走不出来了。 行棋行到这一步,成思平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卷 初恋 第43章 柯亚蕾的别墅梦 柯亚蕾往校门口走的时候,成思平就站在校长室的窗口后面,看见柯亚蕾急急忙忙地走向校门口,才终于松下一口气:这个柯亚蕾,终于入局了。 入局了就好!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的窗口后面,林瑶淑也站在窗玻璃后面,戴着茶色眼镜看向校门口,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柯亚蕾入局了。 但是,林瑶淑的代价付出得也不算小了。干爸爸给她的一套别墅,当年的嫁奁,这下好了,算是半卖半送要给了柯亚蕾了。 不过,林瑶淑心里甜滋滋的:好啊!她林瑶淑的男人成思平,这不就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她林瑶淑的别墅了吗?也不是让给别人啊!还是在家里人的手上啊! 林瑶淑,你看看,已经彻彻底底地把成思平当作家里人了,连带着,把柯亚蕾与成晓磊也看成了家里人。 林瑶淑苦笑了笑,摇了摇头,心道:“这才是真正的爱屋及乌。” 林瑶淑早在内心将柯亚蕾当作自己亲爱的妹妹了。 现在,林瑶淑就在等岳晴儿的电话,只要她那里拿下了柯亚蕾,她这真正的主子才会出现。 那边,柯亚蕾进入了淞亭湖壹号。 岳晴儿的车进去时,柯亚蕾想起岳晴儿不让她开车来的理由。柯亚蕾明白了,看来,岳晴儿也是住在这里了。 怎么说柯亚蕾是冰雪聪明的呢?事实上,岳晴儿嫁到范家以后,确实,范家也在这个小区购置了一套独栋别墅。 柯亚蕾小心肝被震出了内伤。你看看,人家岳晴儿,才多大的岁数,便已经是淞亭湖壹号的业主了。她亲眼看见保安对岳晴儿的大奔敬礼、放行。 “岳小姐啊,你原来也是这里的业主啊!”柯亚蕾情不自禁地问道。 岳晴儿笑了笑,算是回答。 进了门,七拐八拐地,才进了地下车库。 下了车,岳晴儿指了指连在一起的三个车位说:“三个车位,都是我这闺蜜的。你如果拿下别墅,这三个车位也是附带赠送的。我知道,你们家先生是校长。你们都有一辆车,三个车位是够了。来个朋友,只要你们亲自去接,其实是可以进来停车的。” 柯亚蕾点点头,随着岳晴儿来到要出手的那栋别墅的位置,岳晴儿说:“别墅里有单独的电梯直通到地下车库,别墅内也有楼梯。看你喜欢走什么通道了。别墅一共三层,连同阁楼,是四层。你觉得满意的话,今天就可以先付个定金。你看如何?” 岳晴儿取出门禁卡,往电梯口一放,“嘀——”电梯下来了,打开。 岳晴儿也得装着急切的样子,不能让柯亚蕾看出蛛丝马迹,故意将定金的事先放在前面。 柯亚蕾点点头,说:“先看看,先看看,不急。” 一副你急我不急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谈生意熟门熟路的样子。自以为很得意,其实,一步一步地,都在走进林瑶淑安排的局中。 进到别墅,柯亚蕾这才真正地被震出了内伤。富人们过的日子,她这才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富有。 别墅总计一千多个平米,这还不包括阁楼。楼下是客厅,非常宽大。“茶几拉开后,可以办家庭舞会。墙上这些字画,说来可能你不信,都是当代名家的真迹。那几幅明清小品,也是真迹。”岳晴儿说。 柯亚蕾眼睛里面闪过一丝震惊。 客厅后面,是装修得非常漂亮的中式餐厅。厨房宽敞得很。 两个卧室,也都非常宽敞,光线充足。衣柜之处,都有各自的衣帽间。 另有一个房间,似乎是完完全全的装饰间,里面是多宝阁,中间是茶几。书柜里有很多线装书。 旁边是一个比较私密的小会客室,茶几旁边,是一张围棋桌,一副高级云子摆在一旁。 二楼是主卧。主卧外面是一个健身房,旁边是一个非常大的书房。书房中三面墙体全是书橱,可以放足够多的书,不像现在,成思平的书房里,连地板上都堆着书。 柯亚蕾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么好的书房,成思平正用得着啊。 三楼还有三个卧室,一个客房。中间一个宽大的客厅,安排的是乒乓球台。崭新锃亮的乒乓球台,一看就是新置的。 装修是中式的。 用料是红木。 柯亚蕾一看就知道,这红木装修的,造价总在五百万,可能还打不住。书房里那张中式书桌和太师椅,没有个几十万,是拿不下来的。客厅里的明式茶几与坐床,差不多也得有大几十万。至于香案,香案旁边的小几,你别看那东西好像没有欧式的丰满,但是,古色古香的,哪里是欧式那种虚张声势的样儿可比的。那一个小几,大概都得上万元。那几张红木高靠背椅,哪一张不是上万? 没想到,一个别墅的装修钱,都超过别墅本身了。 柯亚蕾一看,完了,哪里有这么多钱呢?这个别墅,报价不会少于八百万。这一下子比预算多出了好几个一百万啦。 成思平给她的卡里,柯亚蕾查过了,三百万出头。 柯亚蕾摇摇头,说:“多谢岳小姐美意了。我今天也只能是来见识一下。这富人该是怎么样过日子的啊!这套别墅,我肯定是买不起了。” 岳晴儿愣住了:“柯老师怎么这样讲?我还没有报价哩!” “还是别报吧!我已经被震出内伤了。买不起。跟你的姐姐说一说吧,打个招呼,说声抱歉,我放弃了。这样的小区,我们还暂时无法入驻。真要买,可能要稍缓几年。” “你本来就要贷款的啊!而且,要贷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啊!” “本来就要贷款?可是,拿什么还?我们两个人的工资也是不够还的。还是算了,我们走吧!这内部的装修,就把我吓住了。”柯亚蕾倒是识得进退。 “柯老师,你不要急啊!这等装修肯定是要算钱的。但是,肯定也不能全算。毕竟,你买的是新房,只能算毛坯的价格。二手房的装修,一般都不算的。我想嘛,这装修,顶多算二百万给你。房价你也看到了,一千平,按五千一个平米,五百万,总价七百万的样子。你看怎么样?” “太贵了。太贵了。” “其实,你还可以跟我家姐姐再谈谈。我只能做到这一点主。七百万是我的底线。我觉得不贵。” “你当然觉得不贵。你们什么身份什么身价啊?钱的感觉,与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的。我们过得紧巴巴的。都快愁死人了。” “柯老师你看你说的,我们也是普通人哎!再说,你哪里还是什么普通人,都在问别墅的房价了,都是要成为进别墅区的人了,哪里还是普通人?再说,人家这一套房子,真的是一千万才能出手的哎!” “什么?一千万?”柯亚蕾大吃一惊。 岳晴儿也突然呆住了,她显然是失口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柯亚蕾呆在当场:“天啦!这是一千万的房子,可是,现在开价只要七百万,这让利也太大了吧?” 柯亚蕾这些天,成天与别墅的房价打交道,知道这样的别墅一千万是个实实在在的价格,再少不会少于八百万的。她都估量过了。 “是不是?让利让得大吧?我姐要不是急于出手,哪里会让出这么大的利润呢?” “是啊,这让利也让得太大了。你朋友究竟是谁啊?我也认识,你倒是说说看。” “现在还没有到说的时候。你只要知道,我姐她急于要钱。如果不是急于要钱,哪里会狠心让这么多价。柯老师,这样吧,我也叫你姐吧,柯姐姐,你看啊,你们可以拿下这栋别墅的。你手头总有一些吧,现在,你们住的那个,有二百平,如果脱手的话,可以有个一百万。这样,只要超过这栋别墅的一半价格,甚至只要先拿四成的钱,你就能拿下了,今天拿下,明天就可以入住。” 这个岳晴儿,看来做足了功课,你看,她知道柯亚蕾的家是个近二百平的房子。 看来,成思平到了这份儿上,也似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连你住着多大的房子人家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没办法。出来混,你还想咋的?这已经不是当时在白莲中学了。 岳晴儿见柯亚蕾有些动心了,于是便接着说:“尾款你就慢慢还银行就得了。我相信,我们的成校长,这点钱,是难不住他的。他出一本书,都能卖出很多钱的。以成校长的人望,现在出面借点钱,也是毛毛雨的事,多少人都恨不得给他送钱哩。听我的,姐,没错,拿下吧。这房子肯定还是要涨价的。现在七百万,用不着十年,这房子就是两千万。你还拿什么工资啊!你那点工资,会赶得上房子涨价这么快吗?你看看,前年,一个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拿下来是三十万不到,这才几天啊,都要到六十万了。整整翻了一倍还不止。” “错是不错。但是,我这把钱全压到房子上,手头一点周转的钱都没有了,总得过日子啊!”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你家里的钱,你手上的钱,我们怎么知道有多少?你都考虑买别墅了,手上周转的钱肯定不会有问题。这淞亭市,哪个还不知道成思平大校长,来了三年,就跨了三大步。手头肯定不止上千万的存款吧?”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家成思平有上千万的存款?” “那是。没有个上千万,也离上千万不远了。情况我们都是知道的。银行哪一年不对这些大户扫描分析,然后,就把数据交给我们房产开发商?不然,我们到哪里挖掘我们的客户。” “什么?你们是这样操作的?” “嗯。不然呢?” “那么说,像我们,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嘿,柯姐,你也别天真了。在我们这样的时代,你哪一笔流水,银行没有记录呢?我其实并不知道成校长的情况,但是,风闻他手上总有上千万,是我们淞亭市的新贵。信不信,就随你啦!你手上的这个银行卡,他也就是随便甩给你的。估计这样的面额的银卡,他手头不止一张。” 第一卷 初恋 第44章 成思平的秘密 柯亚蕾的眼睛珠都要跳出来了,岳晴儿的话,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不会吧?他手上有多少张银行卡,我这做老婆的还能不知道?” “你啊,柯姐,不是我说你,你肯定没有管好你男人的钱袋子。我这么说吧,这淞亭人都知道的,沈百川肯定是给了他一大笔好处吧?” “何以见得?” “你想想,以我们所了解的沈百川,哪里有会有成思平的才气噻?可是,你看,成思平才刚刚到淞亭,就替他划拉出一本书,好像叫什么《语文读写心法》,中学生用的。名义上,这书是沈百川的,实际上是成思平弄出来的。” 柯亚蕾知道这本书,但是,沈百川给了成思平八千元稿费了。当作她柯亚蕾的面给的。可是,接下来,岳晴儿说的话,让柯亚蕾明白了,成思平肯定不止只拿了这笔稿费。 岳晴儿说:“沈百川通过市里的某一个要员,给淞亭市每一个孩子都发了一本,你说,这稿费得有多少?他沈百川要不要给成思平一个大礼包?书是人家成思平写的好不好?” “天啦,你也晓得这件事?” “这件事,淞亭的文化人都晓得。不好意思,我把我划进文化人,我只是个识字的人。这么说吧,淞亭识字的人都晓得,好勿啦?” 这事情,是林瑶淑给的料,让岳晴儿暗示柯亚蕾,成思平口袋里还有钱。 “还有,成思平的背后,其实是平江市的教育政务长郑知新,你说说,郑知新那么多书当中,有几本是成思平弄出来的,换来那么多稿费,是不是都得给成思平才对?人家成思平不要那名了,利上,你总不能亏了人家吧?你做你的教育政务长,人家成思平做人家成思平的平头百姓,是不是?” “咦,岳姑娘,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切,本小姐想要知道这些事儿还有什么难的?我都告诉过你了,我是岳氏庄园的大公主哎——呵,不,是二公主。大公主是我姐。” “可是,这些事,我怎么就不知道的?” “你想想啊,成思平才来几天,他就当上了校长。这要不是平江市里有个人,哪里会轮得到他呢?一开始,沈百川觉得是他把成思平弄到淞亭的,其实,人家郑知新早就想把他弄到平江了。被沈百川抢了先。不过,郑知新好,连连说,淞亭也是我管的地盘,淞亭也是我管的地界儿。这也好,这也挺好!我总不能跟沈百川抢吧?” 这个岳晴儿,你看看,是个人精啊!她轻而易举,就把成思平与林峰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天啦,成思平当校长的背景你也知道?我怎么就像被懵圈了似的呢?他有这么神吗?连平江市的政务长也能搭得上?不可能吧?” 柯亚蕾的语气里,充满了将信将疑的语气。说实在的,她是不相信的,但是,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哪个女人不巴望自己的男人攀龙附风,一举登天呢? “拉倒吧!你骗谁呢?这些事,成思平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呢?连我听说了,成思平第一次来淞亭的时候,就替淞亭市一中的老师与学生作了两场报告,沈百川给了他四位数的讲座金。光是在馨苑度假村招等他的总统客房、餐饮,五位数也拿不下来的。你想想,这年头,一个普通教师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沈百川为什么这么大方、慷慨?如果背后没有个郑知新,他沈百川要这样巴结成思平干什么?” “可是钱呢?成思平怎么没把钱拿回来?”柯亚蕾说。 “姐,我的柯姐,你别做你个大头梦啦,成思平替你把钱存在那里哩!这个土包子,我听说了,是个典型的抠门的人,只有进的没有出的。都把人笑死了,一个守财奴,一个钱掰成两半花的样子,你没有看到啊!你这样吧,我们这房子,我先替你留着,我姐姐那里,我来替你跟她谈,实在不行,我先替你把几个先垫上,你回去,去翻成思平的口袋。翻出钱来,再付给我姐不迟。我也不瞒你讲,我姐夫那个人,这次做生意亏得太大,都亏得掉底儿了。不然,哪里会等着这房子上的钱?” 岳晴儿睁着眼睛编瞎话,又是成思平是个守财奴了,又是她姐夫生意亏得掉底儿了,就是欺负柯亚蕾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被成思平和林瑶淑蒙蔽了。 柯亚蕾怔忡了,恍惚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学校的。直到岳晴儿把她送到校门口,她才醒转过来一样,然后问岳晴儿道:“那什么时候可以与你姐见个面?” “等我姐一回到淞亭就可以啊!” “那好吧,我等你电话。” “嗯。柯姐再见!” 岳晴儿没等柯亚蕾回话,又送来一句:“好好地翻一翻这个农民的口袋,千万要防着,别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小女人。” 柯亚蕾哭笑不得,说尴尬不是尴尬,说纠结又不是纠结,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岳晴儿才好了。这岳晴儿,这句话,不正是戳中了柯亚蕾的内心那个痛点吗? 岳晴儿当然是故意的,她如果不把柯亚蕾的方寸打乱了,还会一直纠缠着林瑶淑的。 林姐也真是,怎么就能被个柯亚蕾跟踪住的呢?你那汽车,不能弄得更私密一点吗?坐在李叔后面还能被人看到,也真有你的。 柯亚蕾那里跟岳晴儿招招手,算是说了再见。 一边走,一边寻思,柯亚蕾这才细细想起了很多事,没错啊,是替沈百川做过书,都做过两本了。这两本,明面上是有稿费,但是,从来都没有到一万之数,而且,转过手就交给她存起来了。但现在经过岳晴儿这么一分析,天啦,这两本书赚了那么多,成思平怎么可能不分到利润呢?虽说成思平是个文化人,但是,关于稿费与版税的事,也是猴精猴精的。 还有,郑知新每年出那么多书,所有人也在兴奋地谈这件事,就是没有想到,这可能会是有人在背后帮他在操刀。 是嘛!哪有这么快的?你就是一年读书也不可能读那么多啊!再说,你政务长大人,那么多的会,那么多的事,北上南下的,天天马不停蹄,哪有时候、哪有这份心情坐下来写书的呢? 这还不都得成思平帮衬着才弄得出来? 晚上,柯亚蕾回到家,不动声色,第一次到老公的书房里,这里看看,那里望望。 接着,便翻出了几篇署名成思平的文章,然后,又从书架子上抽出几本郑知新的书,比对目录没有看出什么,便随便翻开了一页,这下,便突然发现,果然啊,郑知新的很多文章,连文笔都跟成思平的差不多哩!甚至有几句话,都是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一样。 柯亚蕾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兴奋起来了。那看来岳晴儿说得是对的,成思平看来是私藏了很多钱了,私房钱看来不老少了。老娘这里要买别墅,小算盘打得啪嗒啪嗒的,他倒好,竟然攒私房钱,想什么呢?想家外有家吗? 但岳晴儿似乎对成思平非常了解,你听听,她竟然知道成思平抠门儿,像个农民一样吝啬。 是不是他们有过相处与交往? 不然,她怎么知道成思平一个子儿掰两半儿花呢?对了,她说她姐认识成思平,她姐是谁呢?认识成思平,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 不过,再想想,这句话等于是废话。这淞亭市,认识成思平的人太多了。认识成思平的女人也太多了。只要成思平往哪个学校里面去一趟,往人家的演讲席上一坐,台下的所有女人不是都能说认识成思平了? 这个岳晴儿,等于没有说。 这里不提这里柯亚蕾在家静等成思平回家揪耳朵的事,岳晴儿见柯亚蕾回过身,从学校大门口进去,便拿起电话拨通了林瑶淑:“姐,该下的料都下了,该喂的药也喂了。她说了,要与你见一见谈房子的事。看来,是要定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林瑶淑一听,说:“丫头功劳不小,回家姐姐好好惯惯你。这样吧,她如果回电话,我们就请她到我们岳氏庄园东南小楼上见。让李婶把我的小楼上上下下都收拾几遍,别让人看出本小姐很久不在那里住的样子。拜托妹子了。” “嘿,姐还跟我客气。只要姐这次能脱身,妹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不过,姐这次受伤大了,那幢我爸爸送你的好别墅啊,我都没有那份儿住进去,你就等于半卖半送给柯亚蕾了。我替你心疼哩!姐!” “你看看你,还一个劲儿地说思平农民,你才是个守财奴,那别墅空着也是空着,送给柯亚蕾,不等于送给成思平吗?” “姐啊,我是觉得你整个人、一片心全都给了成思平,我担心哪一天他把你蹬掉哩!” “你操这个心干什么?思平不会的。再怎么样,他也放不下晓哲。他是真把晓哲当作亲儿子待了。你没看到吗,晓哲现在开始慢慢恢复了,思平都开始教他识字、读古诗了。姐反正是认他这个人的,尊重他的历史的。你知道的。姐有数。” 岳晴儿听到这里,泪都要出来了,晓哲能有今天,她也知道,成思平花了不少心思,甚至特地去省城,去上海,去北京,学了不少如何帮助患儿恢复的手段与方法。晓哲也是她岳晴儿的侄子哩。林瑶淑难过,她岳晴儿也难受的。 不过,她还是提醒姐姐道:“姐,柯亚蕾不太好对付,你还是小心点。人家心细如发,别让人家看出你与成思平有半点牵扯。否则,真难玩的。对了,今天跟柯亚蕾说的是你今天出差了,你在学校,别让她看见。不然,就穿帮了。” “放心,你姐我有数。就算她现在看到我了,我正好可以告诉她我出差刚刚回到淞亭。谢谢妹妹这次仗义出手。” “天,还说这样的话?谁对谁啊!”岳晴儿鼻子一抽,说道。 第一卷 初恋 第45章 林瑶淑与柯亚蕾 岳晴儿是晚上接到柯亚蕾的电话的,柯亚蕾问她,“明天晚上是不是有空?可不可以安排见一见你姐?在哪里见?请告诉我一声。” 岳晴儿说:“当然可以。我姐今天已经回淞亭了。我们正在一起吃晚饭哩。柯姐安排一下,在哪里见合适,我们听柯姐的安排。” 柯亚蕾想了一会儿说:“不知道在哪里合适,还是由你们来安排吧!” 岳晴儿说:“好,那我们商量一会儿,今晚或明天上午答复你。” 其实,岳晴儿这里,是早就想好了,她也早就安排好了,就让柯亚蕾与林瑶淑在岳氏庄园见面林瑶淑的那套小洋楼里见面。 第二天上午,岳晴儿打电话给柯亚蕾说:“柯姐,就在我们家见面吧,就在我姐那栋楼里见。你就不要吃晚饭了,你下班的时候打我电话,我去接你。去我们家,还是要一点时间的,我来开车。晚上我们请你吃晚饭。” 第二天下班时分,岳晴儿的大奔果真早早地等在学校门口。 林瑶淑这一天自己驾车,经过岳晴儿的大奔时,特意将车窗摇下,对岳晴儿挤了挤眼睛。岳晴儿轻微地点了点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 没等几分钟,柯亚蕾出现了,向岳晴儿这里走来。随后,柯亚蕾上了岳晴儿的大奔。 岳晴儿接来柯亚蕾后,特意带着她在岳氏庄园跑了一圈,看了一看。 岳氏庄园跟林家大院的格局基本一样,这两处庄院,也都是岳之峰的建筑公司设计并打造出来的,当然,也就差不多是一样的,甚至连假山上的石头,都差不多一般大小。 柯亚蕾进了岳氏庄园,便被这庄园的气派吓到了镇住了,眼睛与下巴都快要惊得掉到上。她这才明白,纵使她买下那幢别墅,在淞亭市,她仍然只是一个境遇稍好些的白领,如此而已。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在房产的购置与生活空间的质量上,这句话好像更妥贴。岳家已经是这样了,书上写的那些富豪们又是什么样的生活? 真是难以想象了。 柯亚蕾也总算明白了,就算她拥有了淞亭湖壹号区域的那栋豪宅,又怎么样呢?岳氏庄园,都不知道要把那栋别墅甩多少条街了。 一种内心被震出内伤来的感觉袭来之后,岳晴儿才把她领到了林瑶淑的那栋小楼前。 按开门铃,是李婶来开的门。 “李婶,我姐呢?”岳晴儿问道。 “是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早就在会客室里等着了。你们这就进去吧,我来为你们泡茶。” 当客厅里背对着坐着的林瑶淑站起来迎接她们时,柯亚蕾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怎么是你?”柯亚蕾喊了出来。 “是我啊!”林瑶淑头一歪,笑着说,“那句歌词怎么唱的来着:是我是我还是我。” 柯亚蕾一下子没了主意。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房主竟然是林瑶淑。 当然,让她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初,成思平出手救下的,是林瑶淑的儿子,而林瑶淑的丈夫,则在那场车祸中丧命了。 但是,外面的人,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林峰将这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那一天从那个路口来往的行人、车辆,他竟然全部封了人家的口。别说那些只看到一眼的,就算看了几眼能记住车牌的人,林峰都安排人将他们一个个进行了封口处理。 全淞亭的人,就没有几个人知道林瑶淑的真正的身份。 柯亚蕾自然也对林瑶淑的身份毫不知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救下的是林瑶淑的儿子,她只知道苏家出面感谢了成思平,送上了一套房子。但是,苏家的儿媳妇是谁,一来她没有打听,二来,她也没有想到要去打听。 现在,也是不得已,林瑶淑才让柯亚蕾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之外的另一个保护性身份:大房产商岳之峰的干女儿。 她是原来苏家儿媳的身份,她是林峰女儿的身份,柯亚蕾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当然,柯亚蕾是冰雪聪明的人,她知道了林瑶淑是岳家干女儿的身份,已经足够推知出很多东西了。干爸爸已经是这样的豪阔,亲爸爸还能差到哪里? 但是,也只知道亲爸爸是个狠角色,但是,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她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同样无法知道,林瑶淑的父亲那样的狠角色,究竟有多么狠。 平民与穷人,有时候,想象力就只能是这样,有着天花板。天花板之上的楼层与天空,哪里是属于平头百姓呢? 柯亚蕾现在知道那套别墅是林瑶淑的,但是,她也明白了,林瑶淑在这里拥有一栋洋楼,那她又何必再要那套别墅呢?将那套别墅出手,在急于获得一批现金流的时候脱手那套别墅,便是可以理解的了。 虽说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差钱的主子了。但《红楼梦》里的凤姐也跟刘姥姥抱怨过,小户人家有小家的难,大户人家也有大户人家的难,而且,大户人家的难处,是小户人家想不到的。 她实在想不出林瑶淑为什么要把那么好的别墅脱手的理由。 她也实在想象不出林瑶淑把那么好的别墅还捏在手中的理由。 好像,林瑶淑不应该是为了区区几百万而为难的人啊! 也就在这一转眼间,柯亚蕾千回百转,想了很多很多。 岳晴儿和林瑶淑当然知道柯亚蕾在想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便先后拉着柯亚蕾说:“柯老师,你先坐下来,别发愣啊!听我们慢慢说。” 但是柯亚蕾什么人啊?怎么说也是成思平的夫人,一个堂堂的校长夫人,断然不能丢了什么下气。 于是很快便接着林瑶淑的话:“没想到我们的林主任,原来是岳氏庄园的大公主。林主任藏得很深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什么大公主啊!这岳晴儿才是岳府的大公主。你别听李婶的。李婶就是听这晴儿的,大小姐二小姐的。晴儿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不让你讨价还价。你可别被吓着。想要讨价还价,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不能再讨价还价了。人得识数。这价格,我认了,才让岳小姐通知你的。只是没有想到,房主原来是我们的林主任,是与我们家思平差不多天天在一起的林主任。” 柯亚蕾聪明人,听听,不动声色地扔下一句话。 房子是要买的,但是心头的疑虑,还没有完全消除。也许那天是看走了眼看花了眼,再或者是我柯亚蕾敏感,你们一个校长,一个主任,常常坐在一辆车里来来去去,也属正常。你办公室主任,还不就是为我们家成思平校长开开车什么的人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柯亚蕾突然释然了。就算那一天看到的是成思平与林瑶淑同一辆车,那也正常啊!林瑶淑作为办公室主任,不就应该为成思平开车吗? 林瑶淑当然也是个聪明主子,既然你提到了成思平,那就索性把成思平拉进来吧! 现在,还不是一切都在成思平的掌控之中?听听,她柯亚蕾先提成思平了。 林瑶淑接过话道:“柯老师啊,不好意思啊!照理,我跟成校长处得这么近,是应该让他知道我的别墅想要脱手给他。可是,我不是不想亏得太多吗?再说了,如果我真的亏得太多,指不定会有人说我贿赂成校长什么的,倒反让成校长被动了。我知道最近在成校长背后做小动作的人非常多,就连沈百川也在上上下下地瞎折腾。你说,我这时能把成校长拖到这笔交易吗?” “所以,你让岳晴儿与我单线联系?”柯亚蕾问。 “嗯。”林瑶淑应道。 “那么,接下来呢?”柯亚蕾问。 这一招狠了。既然现在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你林瑶淑还不是亮出了身份?你林瑶淑与成思平的购房交易还不是真实存在着? 林瑶淑当然知道柯亚蕾这想法了,于是说:“接下来,还是岳晴儿与你谈啊!不瞒你讲啊,那房子的主人,不是我,是岳之峰,我干爸。” 柯亚蕾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的反应来了:“那这笔钱怎么也到不了你手里啊!” 林瑶淑说:“不要紧。销售合同,是我们谈。这房子只是没有来得及过户到我们夫妻的名下。唉,这不是眼下就有了事儿了吗?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过户,那里,我们家那位就把厂子弄得不可收拾。我总不能再要我干爸出手吧?这世上的事,可一不可再的。柯老师你说是不是?” 柯亚蕾一听,明白了,林瑶淑是真的争于脱手了。将一幢还没有来及过户的别墅脱手,在林瑶淑的嘴里,是得到了完美的解释了。 同时,柯亚蕾暗暗地松了口气,她还真不想跟岳之峰那样的大鳄谈房产交易。那样的人,哪里还是凡人,那样的人,是神仙了。你跟他怎么谈?他跟你又怎么谈? 林瑶淑见柯亚蕾的所有戒心全都消除了,便亲热地往柯亚蕾身边挪了挪椅子,都像是套着柯亚蕾的耳朵了:“妹妹,这时候,也就只有你能帮上我了。这买别墅的事,你知道的,没有多少客户源的。别说别墅了,就是像你们家的那套大房子,真要脱手,也有麻烦。中套的房子,可能有二十个意向客户看,就会有十五个想要买下来,但是,到了大平层的房子,二十个人看房,只有一个人愿意买房。这样的比例,到了别墅销售上,直线下降,一百个人看房,还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买下。我这些天都愁死了。” “可不是吗?我姐就这样了,还担心你逃了。要亲自与你见见。又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便想到我们家谈,最稳妥不过了。” 岳晴儿一旁继续下料。 “我嘛,就听了晴儿的,先搬回这里,暂时住几天。等缓过这阵子,想办法再酬点钱,换一个小房子,搬出去,弄个小高层就行了。就三个人,整那么大,浪费!再说,我们家那主子,生意上资金链断了,员工们成天堵着他要工资,客户堵着他要货款。太难了。” 说着,就要流泪。 柯亚蕾一看,拉着林瑶淑的手说:“姐,你别急。这样,这房子我要了。只要能帮到你,就成。” “这可怎么好?太谢谢你了,柯老师!”林瑶淑说着,就把柯亚蕾往怀里拉。 柯亚蕾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头早已经被林瑶淑搂到了怀里。 柯亚蕾的脸上霎时感到几滴泪珠掉在了自己的脸上。 第一卷 初恋 第46章 成交 一触碰到脸颊上的泪,柯亚蕾明白了,自己这次是捡了大便宜,又帮了林瑶淑的忙了。 你想想吧,一个女人,要怎样才能如此伤心?心里是如何焦急,才能如此感动! 成交吧! 准备付款吧! 这个叫林瑶淑的女人,一定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但柯亚蕾不好意思就这样被林瑶淑搂着,于是便轻轻挣脱林瑶淑的怀抱。 林瑶淑那里,感慨万千了。好险啦,终于让柯亚蕾这位正宫娘娘打消了一切怀疑。 自己幸得脱身,成思平也没有暴露,晓哲以后仍然可以一如既往地扑进成思平的怀里叫爸爸爸爸了。 想到这里,林瑶淑怎么能不泪流满面呢? 可是,柯亚蕾是只晓得感谢林瑶淑了。 于是拿出手机,拨打给成思平。 没想到,她的手机竟然没有拨打出去。 低头一看,信号区竟然没有了信号显示。 岳晴儿见状,连忙说:“柯姐,你想打电话?这里是打不出去的。陌生手机进来以后,是要被锁住只能拨打紧急电话的。” “这是什么原因?这里也是管治地带?”柯亚蕾问。 “差不多吧!毕竟,我们家有很多人盯着,我们特地申请了保护。于是,上面特地让我们申请了卫星波段处理。” 柯亚蕾一听,吓得直伸舌头。 听听,普通人与富人的差别就出来了,普通人地下的事都摆不平,富人们却能把天上的事也摆平。这就是差别。而且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差别。怎么说穷人的想象力就有天花板的呢?你还不得不信。 “妹妹是要打电话给谁?那用我的手机吧?”说着,林瑶淑把手机递过来。 “我让成思平赶过来,不管怎么说,得感谢林主任。他别总是在你面前摆什么校长的谱儿,这次林主任是帮我们家一个大忙了。” “这不好吧?还是别打了。”林瑶淑说。 “不行,得打,我得让他跑步前来报到。再说,我还有事要问他。既然在学校不方便,在茶社不方便,那在晴儿这里,绝对安全了。”柯亚蕾说。 说着,从林瑶淑手里抢过电话,一边飞快地拨打了出去。 柯亚蕾拨打成思平的电话,这其实又是计划中的一环,是成思平与林家父女设计好了的一环。 这是告诉柯亚蕾,岳府这里,也同样是禁区,所以,你柯亚蕾以前怀疑这怀疑那的,都是疑神疑鬼,也都毫无必要。也是告诉柯亚蕾:林瑶淑身份特殊,进入她的生活区,就连手机信号也会被关闭。这是没法子的事。 柯亚蕾用林瑶淑的手机打去电话,接通了。没曾想,就在柯亚蕾想说话的当儿,成思平那里传来了责问的声音:“林主任现在在哪里?今天你是学校值班的领导,怎么没有看见你的人影儿?” 这声音,竟然夹带着愤怒与责问的意思。 柯亚蕾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要说话,成思平又来了:“林主任,我正要找你,你正好打来电话。这样,跟你照会一下,林主任,以后行政值日这样的大事,别总是找托辞,我知道你有个孩子,可这不是理由。哪家没有私事?你这已是第二次了。我已在校长级行政会上讲过这件事。我们的中层以上干部要以身作则,要时时盯紧,刻刻不能放松。你们只晓得攻击我说这是我从白莲那里带来的生产队的经验。现在,我得通报一件事给你,刚刚,教育局电话会议结束,通报梁丰高中那里出了严重的状况,因行政值班不力,学生跑到楼顶往下跳,掉到地面断气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说够了没?成思平,你说够了没?乱七八糟的,是我。我是柯亚蕾。” “啊?怎么是你?” “不可以是我吗?我不可以用一下林姐的手机吗?好啊,这次总算让我逮着你了。你大校长的脾气还不小吗?我问你,你平常是不是就用这种语气跟林主任讲话?你还是人家林主任招聘过来的,人家林主任好歹是副校级的干部,你就这样说话?你耍什么大牌?你知道你在林姐眼里算个什么?真是!”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柯亚蕾也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看着林瑶淑与岳晴儿,一边继续说话。 柯亚蕾绽开笑容了,是因为她听出来了,成思平与林瑶淑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不然,哪里会是这样的语气?至少,会有点暧昧语气吧!真要是跟林瑶淑有那种关系的话,哪里还有这样凶巴巴的却又是公事公办式的语气?。如果是那样的关系,这电话哪里会是这样的接法。柯亚蕾虽然嘴上满是气,心里是放下来了。 柯亚蕾心里松了下来,岳晴儿与林瑶淑那里对视了一眼,也心下一松。 成思平设计的这个环节,还真是非常完美啊!真的天衣无缝。 这个成思平,真是个人才。林瑶淑与岳晴儿对视了一眼,眼睛里说着这样的话。 “嘿嘿!”成思平在那端没脸没鼻子地笑了,问:“你怎么拿林主任的电话给我打电话的?你自己的电话呢?没电了吗?我哪里想到会是老婆大人啊?你这查岗也查得太突然了。” “不是,是没信号了。说是这里的卫星波段不给我这手机。我不懂。” “有这样的事?” “嗯。不管了。这事儿不说了。你来吧,有其他事要找你。重要的事。赶紧过来。” “上哪里去?” “跑步林主任的小楼报到。越快越好。”柯亚蕾准备逗一下丈夫。 “跑步到林主任的小楼?跑步?还林主任的小楼?林主任的小楼在哪里?你这没头没脑的。再说,我一个校长,往女下属家里跑,被人晓得了,那还不要被唾沫星子淹掉?” “你担心个啥?你心里没有鬼你怕啥?再说,你老婆大人我在这里,你怕啥?你不是对当校长兴趣不大的吗?被捋掉就被捋掉好喽!你还怕被唾沫星子淹掉,人家林主任这么好的好女人都不怕,你怕个啥?我问你,你怕个啥?你心里是不是有鬼?是不是哪个女教师想要潜规则你?你给我说!” “老婆大人啊,你这说什么啊?还说人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在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你不怕人家林主任发笑啊?我对当校长没什么兴趣,你也不能当着人家林主任的面讲啊!真要是被撸掉的话,也不好看的。真是!” “好了,别费话那么多了。你还来劲了!快点来吧,赶紧来,来感谢林姐。我们谈成了,成交了。你来,不允许再压价了。就这样,快!” 岳晴儿插进来说:“我们岳家请成校长来吃晚饭!” “听到了,请你来吃晚饭。”柯亚蕾说。 “那是谁啊?那好像不是林主任哎!”成思平说。 “来了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不知道位置哎!你给个位置我。我来打的吧!这下班高峰期,哪里有本事把个车开过去。再说,你就是发个位置给我我也不认识。你知道的,我就是个路盲。” “那行。等你!” 说着,啪地关了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林瑶淑。 林瑶淑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的:“柯老师,你要成校长来干什么?” “来感谢你啊!再说,最终房主是他啊!是他买房,这还不得来感谢你吗?何况,我还有事问他。要不是晴儿,我还真被他蒙在鼓里哩!” 柯显然开始与岳晴儿更近一步了,你听听,她一开始叫岳小姐,现在改叫晴儿了。 这里还在说着话,很快,成思平的电话打到了林瑶淑的手机上,林瑶淑一看,心知是被保安拦住了。果真,成思平在电话里说:“请你们跟保安说行个方便吧,出租车无法进来,还又熄火了。而且,手机信号也弱……“说着,声音还真的变弱了许多,只听到成思平在嘀咕:“这是啥地方啊!怎么手机都没信号了……” 岳晴儿哈哈大笑道:“是我不好,忘了交代了。我出去接人吧!这里被卫星锁死了,来往的车辆与手机,都锁死了。” 说着,出去接成思平。 一会儿功夫,成思平和岳晴儿进来了。 成思平刚刚要与林瑶淑招呼一下,那里柯亚蕾敲敲桌子:“叫姐,叫姐!改口!” 成思平不知道柯亚蕾这为的是哪一出。“什么叫姐?” “在这里,别叫林主任,叫林姐。快!以后,林姐就是我姐。我姐就是你姐。快叫姐!” 柯亚蕾的气场真的好大,一副正宫娘娘的派头。 成思平心知现在是有惊无险了,但还是没有放下脸子,对林瑶淑说:“林主任,这生意要做,值班也不能松的。你还是赶紧找个人顶你一下,你也要我说得过去。” 听听,成思平这语气,还是没有一下子缓过来,还在说值班的事儿。 “成思平,让你叫姐有这么难吗?能摊上一个姐姐有多好?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还得劲了?我不是不让你别提什么行政值班的破事儿了吗?你还竟然到了林姐的家兴师问罪了?你别登鼻子上脸好不好?才当了几天校长,而且还是个代理的,你看就把你得瑟的。”柯亚蕾说。 那边林瑶淑没也好气地说:“我找你顶。真是的,在我妹妹府上,也不给我面子!当心我告诉我干爸爸,让我干爸爸去局长跟前告你的状,再把事闹到政务长那里,看你怎么收拾?” “嘿,林主任,我还真不怕被收拾。你也别为难我,我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校长,我也不是那么热衷。但既然当着,就得有点样子对不对?好了,算我错,不说这件事。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看在你是房源主人的份儿上,我就叫你一声姐,姐,林姐,你好!” 说着,弯下腰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成思平话里虽带着气,但是,话头是软下来了。 第一卷 初恋 第47章 岳晴儿的小把戏 虽然是表演,但成思平的气却是真的。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今天教育局的电话会议上,淞亭实验中学也是被点了名了。 林瑶淑见成思平软下来了,便也连忙道歉、陪笑,然后倒茶,给成思平递过去:“刚刚我也不对,态度不好,校长大人原谅!小女子其实一直在校办主任的位置上,也是烦透了。每天陪着你们这些校长,难得有空做自己的事。今天出来为自己的事回一趟家门,却被你追到家里来。这事儿要真的捅了出去,可能,真的好说不好听的吧?校长大人,你倒是替我想想,房产买卖这么大的事,我总得要来吧?我虽然知道是柯妹子买房子,但是,我们的柯妹子不晓得是我卖房子,更不知道我还要值班啊!我是就着成大校长的夫人约定的时间的,还能怪我?” 林瑶淑与成思平今天这出双簧,真的演绝了。看看,林瑶淑继续加大戏码,还真没完没了了,把个办公室的事,都说到这里了。 这一来,柯亚蕾也就嘴上没好气的了:“成思平,你干什么呢?林姐这里让我们差不多三百万,你想怎么着?为个公事吵一架,然后,人家把三百万加上去?那么好,这架值钱了,三百万!你是傻啊还是蠢啊?真是!你们要吵,到校办去吵,到他校长室吵。这里可是人家林姐的私人住宅,哪里还能吵到这里的?你还来劲了你!” 岳晴儿连忙出来打圆场:“成大校长,你第一次到我家门上,第一次来我姐这里,就别再摆大校长的架子了!来,请喝茶。”说着,又让李婶送一包烟进来。 李婶拿来一包软中,岳晴儿麻利地折开,自己往嘴里衔上一根,递上一根给成思平。成思平客气了一下,抱拳谢过,接过烟来。那里李婶连忙替她打着了打火机。岳晴儿用下巴抬了抬,意思是给成思平先点。接着,才替自己点上。 李婶陪着笑脸,刚要走开,岳晴儿道:“让王叔叔送一桌饭菜进来吧!要快一点,要好一点。对了,弄些江鲜,江蟹,8两的,来五只。其他长江六鲜多少配一点。对了,还有,来几瓶拉菲86。” “几瓶拉菲86?二小姐请明示。”李婶一边问,一边飞快地掏出手机,编辑短信。 “来五瓶吧!” 柯亚蕾是教英语的,当然知道拉菲86的价格,连忙阻止说:“李婶,别听你们家二小姐的,听我的,就让师傅送几瓶长城干红就行了。” 李婶还是笑笑,看着岳晴儿,没了主意。 “听我的。李婶,你什么时候成了柯老师家的李婶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岳晴儿故意摆出了冷面孔。 “好好好,我这就去办,就去办!”说着,对柯亚蕾躬了一下身子,退出了客厅。 一边转身朝外面走,一边嘀咕着埋怨:“平常总说听客人的,今天倒不听了,这下人也难做……” 岳晴儿不听她唠叨。 林瑶淑说:“妹妹,你不能太破费了。” 说着,林瑶淑看着岳晴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成思平却不敢讲半句话了。天啦,岳晴儿这是为的哪一出,这分明是把他招待杨美霖的菜谱重新抄了一遍啊! 这一出,超出了成思平的计划与筹谋。 而且,这分明是告诉成思平,那一天,他与杨美霖的江上浪漫的事,她岳晴儿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这不,连菜谱都分毫不差啊! 岳晴儿知道,那林瑶淑就肯定知道。 关键是,林瑶淑本来就知道啊!林瑶淑不清楚的只是那天在江上,他与杨美霖吃了什么。 至于他在江轮上与杨美霖的浪漫之事,林瑶淑也肯定是知道的。这是不用说的。两个情侣在江面之上,除了吃一点东西以外,当然还得干他们应该干的事。更何况,情动于中,更何况干柴烈火。 但是,没有想到,岳晴儿知道了。 那么,成思平就肯定得考虑话是林瑶淑嘴里出去的还是从王三嘴里出去的。 这两个人,无论从哪个人嘴里出去,成思平都觉得很没有意思。你将一片心交付出去了,人家却是这样对你。 当然,成思平也知道,很多事,都在人家手上捏着哩! 可是,不可以的啊?他本来是不想进入这个圈子的啊!他不需要当校长,他只需要自己安安稳稳地做一个语文名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得其乐,他并不需要校长这份风光,到现在都是这样想的。 那现在,要我面对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王三看来是林家与岳家的御厨,王三在一不小心的时候,把话说给了林家与岳家的重要人物了。 成思平面色凝重了起来。 “成校长想什么呢?说话啊!”岳晴儿推了推成思平,“生意成交了,你说该不该庆祝一下?我要不要替我姐感谢你一下?要你掏几百万出来,是不是心疼了?啊?” 成思平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说:“要得,要得!呵,不,不!” 一向伶牙利齿的成思平,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林瑶淑与岳晴儿哈哈大笑起来。 柯亚蕾自然是看出成思平有点不自然,正揣度成思平是什么意思,只听成思平说:“岳小姐,我还是回学校吃晚饭。我已经让食堂替我留在那里了。你这是鸿门宴,上面要是知道我敲了岳家一顿十几万的晚饭,我这校长真的当到头了。” 说着就要起身。 成思平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脱身了。这要是不脱身,岳晴儿那张嘴,再加上王三一会儿功夫要来,假如王三不知道这里坐着的柯亚蕾是他成大校长的老婆,这随口一说杨姑娘,他成思平哪里还能再有好日子过呢? 柯亚蕾睁大了眼睛,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岳晴儿一张口,就订下了十几万的一桌菜。这也太夸张了吧? “没事的。我们实德想请成校长都请不到的。你就给个面子我。不然,我父亲晓得今天成校长登门,我没有好好招待招呼,还不得被我爸爸骂死啊!我岳晴儿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这顿饭,不是我岳晴儿买单,我刚刚把你在这里的事,短信告诉我爸爸了。我爸爸叫这样安排的。还让成校长饭后不要忙着离开,他那里应酬完,就立即回来与成校长畅叙一番。” 成思平当然是听出什么来了。但是,他不知道岳家父女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虽然一切都在盘算之中,但是,这顿饭却被成思平在事前的谋算中忽略了。 这顿饭,应该是岳之峰临时起意的。 岳晴儿应该不会想到这一层吧?成思平想。岳晴儿最多会咐咐家里的厨师弄一顿好吃的,喝点儿茅台、五粮液也就差不多了。不会把阵仗弄出这么大来。 抑或,是岳晴儿玩的小把戏?提醒他成思平,别忘了那江上你与那女孩子的事啊!我岳晴儿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啊! 想到这里,成思平头都大了。 柯亚蕾也不想留了,一定要走。这十几万一桌的饭菜,真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骂死啊!再说了,自己也不过刚刚是从江北来的人,哪里能这样享受。 这太奢侈了。都奢侈得不像样子了。 岳晴儿笑笑说:“就算十几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平摊下来,这不是还要分成四份吗?哪里就算是奢侈呢?也就是江蟹与拉菲86贵了点。这也是正常的啊!我们的嘴也不比别人小,这样的饭菜就不能享受了?真是的!” 林瑶淑拉着柯亚蕾的手说:“妹妹,不要走,不要走啊!这顿饭,是姐请你们的。怎么说都要请的。你帮我们这么大的忙!” 柯亚蕾看看成思平,意思是等成思平决定。 成思平则看看柯亚蕾,意思是由柯亚蕾来决定。 两个人没有主意了。 岳晴儿也说:“柯姐,你留下来,成校长就会留下来。你不留下来,他肯定是坐不住的。” 柯亚蕾非常为难了,看看丈夫,又看看林瑶淑和岳晴儿姐妹俩。 也许,岳晴儿并不是抄那天的菜谱。成思平慢慢地想到,自己不能先失了分寸,惊慌失措,进退失据,会被人看出什么来的。 成思平转一想,这些菜,还都是时令菜。吃江鲜,不吃这些,又能吃什么呢?是不是自己有点多心了。当下真要拍屁股走人,可能也不好,毕竟,人家那里已经下单了。 岳晴儿见状,又说:“你们要是不肯留下来,我回来保准被我爸爸熊个半死。成校长好不容易来一趟。”岳晴儿一急,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 终于,柯亚蕾松口了:“思平,就留下吧!等我们正式入住淞亭湖壹号,也摆上一桌,还人家岳晴儿的这份人情。” 成思平这才坐到桌子边,虽然相信了岳晴儿只是随手点了些时令菜,但心里仍然是五点六点的,忐忑不安得很了。 四个人,一边等,一边聊着闲话,天南海北的,聊得没边没际了。一时间,都觉得这不是在谈买卖房子,而是一场朋友间的聚会了。 突然,岳晴儿说: “要不,等会儿,就你们三人吃饭吧?你们一个要房子,一个要脱手。既然已经谈妥了,也就没有我这个中介什么事了,我也就不做电灯泡了……” 柯亚蕾吃了一惊,这主子不在了,那怎么办呢? 但突然一想,这是岳晴儿逗他们玩儿呢?这是他岳家,她能上哪里去? 林瑶淑也装作生气了:“岳晴儿,你说什么呢?什么电灯泡不电灯泡的?你这时候怎么能甩手呢?事情都谈成了,还剩下最后一个环节了,你怎么能离呢?” “得!我有什么不能离的?你们一个是成夫人,一个是成小秘。”你们自己商量好了就行了。这房子的事儿吗?我看现在就是左手给右手的事。 林瑶淑生气了:“晴儿,你说什么?谁是小秘?什么左手给右手?是这回事吗?当心你姐夫知道了撕烂你这张嘴。” “切,办公室主任,不就是小秘书?小秘书不就是小秘?我说错了吗?” 岳晴儿不依不饶了。 第一卷 初恋 第48章 你给我老实交代 第一卷 初恋 第49章 成思平掏出了私房钱 第一卷 初恋 第50章 转让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