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顾清也正对着账单发愁,这个月又月光了,看着被刷爆的信用卡和清零的工资,顾清也把手机一扔,先填饱肚子再说,随手打开了电视,找个下饭局,起身去泡了泡面,还好自己机智,早早的就买好了一箱泡面。 窗外已经39度了,知了的声音都快盖过电视声了,端着泡面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再给自己倒一杯82年的果汁,这日子,美。 “最近宋朝的剧真的是太多了 不过还挺还原的。 顾清也喜欢古风,总是会幻想着,自己去了哪个朝代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吸完最后一口泡面,顾清也呼出一口饱嗝儿,站起来揉了揉肚子,瞄了一眼手机,又有七八条未读消息了,休息天也不让人消停。“不管了,吃饱喝足,睡一觉。”手机一扔,往后一倒,看见床头柜上的宋史,来催个眠吧。 说到耶律德光吧石重贵这个孙子灭了之后,掌管了中原,想着和中原人拉近距离,官复原职,薪水加倍,大部分后晋的官员都已经跪下叫爸爸了,就一个刘知远,河东节度使,一直保持沉默,这种人不是傻子就是人精,果然,当年刘知远称帝了。。。嘿嘿,就这,等我大神赵匡胤出来,分分钟灭掉。 啪,顾清也眼皮撑不住了,翻了个身,手上的书掉在了地上。 被冻醒的顾清也以为空调开了太低,伸手一摸,湿湿的?尿了?惊醒,我的房子呢?床呢?谁把我给抬出来了。顾清也脑子空白,一阵北风吹过,冻得她瞬间清醒,我靠,八月份下雪了?看了一眼身后,稀稀拉拉的几个瓦房和茅房,这是什么搞怪真人秀吗?在家就穿了睡衣的女子,冻得实在不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了一个看着不透风的瓦房。终于没有刀刮了。 顾清也一遍骂骂咧咧的,一边找了一些还干的旧衣服,墙角有一些干草,都去寻了放在一处。 “我记得我应该有带了打火机的。”顾清也撩起好几层衣服,去口袋里摸打火机,还真在!!无比庆幸自己是抽烟的。【抽烟有害健康,大家不要效仿,为了怕主人公冻死,又不会钻木取火,才加的。】点了火堆,有了温度,顾清也的脑子也好用多了,努力的回想,“刚吃完泡面,看了书,然后,睡着了,再然后,被冻醒了。”这怎么理都理不通的思绪。 看了看门外越来越大的雨,决定,等这雨小一点再看吧。 火堆照着房间红彤彤的,顾清也看着这屋里,都是木头摆件,都好矮,桌子和床一样,连个凳子都没有。 没凳子!!!!顾清也好像想到点什么,但是不是很想相信。裹了裹身上的旧衣服,头疼。 门口突然传来了好几个脚步声,顾清也吓得一精灵,本能反应就像躲起来,刚站起来,那人就跌撞进来了。地滑,一个没站稳,狠狠的摔在地上。顾清也吓得,光着脚就过去扶起他, 顾清也看着面前这人,裹着灰色大袄,黑色布鞋已经湿了,头发虽打湿了,落下几缕碎发,但还是比较整洁的,很清秀的一个小哥哥,甚至有点帅。顾清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个,刚想问他是谁,对面先开口了 “某途径此处,只想躲避风雪,并未想到此处还有人,郎君见谅” 顾清也一愣,郎君??哦哦哦,自己拿木棍子盘着头发呢,不过这哪儿的话,有点儿河南和南京杭州上海集一体的语言。怪怪的,但是能听懂,顾清也僵硬的点了点头 “可是那里不舒服,这天气,怪冷的,快进来烤烤火吧。” 顾清也把他扶起来,小哥踉跄着站稳,把手上的缰绳拴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顾清也才看见,他还带了头。。。驴??? 许是摔着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这雨来的真是猛,突然就下大了,还好这里有几处废弃的屋子,不然今天可能就要被冻死了。”这小哥一边拴缰绳,一边说到,也不管顾清也有没有在听。 “吼,太冷了,郎君也是南方来的?”男子瘸着坐下,赶紧搓了搓手。话里都带着寒气,说话都是颤音。 顾清也面对问题,不知怎么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难怪,听郎君的口音像是南方人,这怎么到这儿来了呢。南边战乱少,不是更好过活吗?” 顾清也闭了眼睛,果然,在看到矮桌之后,她心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这里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时代,自己很狗血的穿越了,而且穿越的年代挺久远,因为凳子,是在宋朝流行的,家家户户都有了。但是又抱着一丝幻想,看到这人进来的时候,心里的防线崩塌了一半,这最后一点儿,也在刚刚破灭了。 对面的小哥以为说到他的伤心处,忙问到“可是逃难过来的。” 再睁眼,顾清也只能先接受,在慢慢想办法了“是,家里人都不在了,逃到这里,躲一躲。” “小郎君见谅,某不知,失礼了。” “无妨。小哥你呢?是要去哪儿吗“ 男子紧了紧身上的袄“嗯,北归,前投奔无果,得一高人解惑,遂返程归北,途中路经宋州。”宋州?这名字好耳熟。好像哪里听过。 “哦哦哦,这儿离哪个宋州还远吗?”顾清也想着怎么也得先去有人的地方。 “不远,再有半日脚程就到了。”小哥拿出一个小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面饼,掰成两半,递了一半给顾清也,顾清也愣了一愣,道了谢,接了过来。 “看这风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先吃点东西吧。”小哥咬了一大口,似是一天没吃了,顾清也倒是不饿,小口小口的吃着。脑子在高速的运转。 “多谢小哥,我逃难至此,也不知哪里可以容身,不知小哥可否与我讲解一下这周边,万谢”顾清也决定先搞清楚,什么朝代,哪个皇帝,也好知道接下来怎么行事,至于钱财,21世纪的人了,总不至于饿死吧。 小哥正啃着面饼,闻言,也擦干净嘴,吞下最后一口面饼“战火连天,郎君要是想找一个安稳的住所,还是往南走吧,北方时局混乱,苛捐杂税,顾命大臣,史弘肇,残忍凶暴,威慑君主,为所欲为,财政大臣王章更是加重税收,对百姓公然耍无赖,王章与杨玢同郡尤为亲爱,吏缘为奸,民不堪命。”小哥很是生气,重重的的咬了一口面饼,顾清也却是在震惊当中,她虽说不是熟读历史,但是最近的宋史,她可是刚看到这里,王章,杨玢,史弘肇,苏逢集,郭威,刘承佑的五大顾命大臣。她来到后汉了??? 忍下震惊,她需要更多信息。 “那皇帝与不管吗?这样老百姓怎么生活,不怕起兵反叛吗?” 小哥啃完最后一口面饼,听到顾清也发问,擦了擦手。“现在反叛还少吗,短短十几年,改朝换代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起兵是早晚的事,刘承佑这个皇位,做不长久。” 顾清也似乎看到了小哥眼里的火光,对皇帝不用尊称,看来是真的不喜欢这个皇帝啊,“ 小郎君可是也要去宋州?” 顾清也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是刘承佑执政,那郭威篡位应该不远了,宋州不久之后就是赵匡胤的领地,在宋州带着,会好很多,说不定还能碰到这位宋太祖呢。“是的,我身无分文,只能先暂住宋州,等稳定下来之后,再做打算。不知小哥怎么称呼,这半个饼的情,我好记在心里。” 顾清也是真的想谢谢这个她来到这里的碰见的第一个人。 “无妨无妨,半口干粮而已,某姓赵,名匡胤,字元朗,在家排名第二,可喊我二郎,郎君呢?,小郎君?小郎君??“ 顾清也已经被面饼噎住了,脑子当机了,他说他是谁???赵匡胤。是同名吗,可是字也是一样啊, “刚刚噎住了,可否赵兄再说一次名和字?”顾清也拍拍胸脯,说话都带着颤音了。 “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顾清也摇摇头,盯着赵匡胤,希望他在说一遍“某。。姓赵,名匡胤,字元朗。。” 顾清也定了定神,确实是他。不能太慌乱,不然会很奇怪。他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很奇怪了。 “赵兄,见谅,雨水进耳朵了,刚刚听不大清。”这哪是耳朵进水,这是脑子进水了。 “还未自我介绍,在下姓顾,名清也,字仲柏。”顾清也拱手礼拜。 赵匡胤回礼,“顾兄家中可有排行?” “还有一位姐姐。” “可巧,都是排行老二,唤你仲柏可好?你也可直接唤我二郎,唤字也可。” ”二郎此行是去汴京吗?可是要去当兵?“ ”神了,仲柏是如何知晓的。“ 顾清也笑了,这个憨憨“自南方来,归北,有佩刀,应是习武之人,北方朝局动荡,但越是动荡,习武之人才越能有所长。” 顾清也一偏胡编乱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倒是把赵匡胤说服了。“好智谋,若不是家中遭乱,怕是能有一番不一样的天地。” 顾清也笑了笑,想着怎么样才能跟着赵匡胤呢,抱着大腿才能活。倒是赵匡胤先拍大腿了 “仲柏如此才能,为何不同我一起去开封呢,凭仲柏的才智,怕是那些将军人家都要抢着要你。” “那些富贵我可不敢想,不过现在无处可去,去汴京也不失为一种出路,那就叨扰赵兄了” 顾清也正好顺着他说 “如此,便说好了。我看仲柏比我小,不知是何生辰?” 顾清也想了一下,今年赵匡胤应该是二十二,二十三岁,和他差不多。 “刚过二十三岁生辰。” “当真,那我们是同龄啊。”赵匡胤兴奋的搓着手,想靠近些,但是脚可能还有些疼。 “元朗的脚可好些了?刚刚可有摔疼。”看赵匡胤走路不对,顾清也才想起,刚刚他可是摔了好大一跤,忙问到“不妨事不妨事,路滑,没站稳,让仲柏见笑了,明日就可恢复,不必担心,” 两人又聊了一些时政,因着顾清也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对赵匡胤来说,此人时局看的通透,想法也和他一致,有些不同点,但也聊的畅快,本是因为混不下去了才回的北方,有些郁闷,现在和顾清也一聊,一解烦忧啊,这就是一个顶通透的军师,谋士,此等人才,流落至此,可惜了,遂更加喜欢顾清也。 天已经快亮了,顾清也道这里的第一晚,无眠,两人聊到天近泛白才歇下,赵匡胤倒是倒头就睡,也没有危机意识,但是顾清也睡不着啊,信息量太多了,她需要整理清楚,才可以逐步应对以后,中国人的四字箴言,来都来了,就得好好活着,说不定,这大佬一登基,我就回去了,说不定我就是来帮他的呢,任务完成,我就可以走了呢,想明白了,顾清也倒也松了口气,安心不少。闭一会儿眼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雨雪已经停了,天上的云也散了,能看见暖暖的太阳,赵匡胤扒拉一下快灭的火堆,又添了几根干柴,顾清也还睡着,应该说睡死了,她太累了,精神上的折磨。 梦里她还在自己的床上,她刚吃完泡面,还没来得及洗碗,空调开到了16度,知了还在窗外唱歌,真舒服。一翻身,从榻上掉了下来。顾清也有些失望的望着着破旧只能挡风的房子。赵匡胤倒是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起她。 “仲柏,你没事吧。”昨天聊了一夜,赵匡胤对于这个奇怪的小弟弟也是很喜爱了,虽然他有些奇怪,对于一些东西一窍不通,但是分析时事却很到位,他们的许多想法也很一致。也是个谜一样懂得人儿,但是有趣。 “多谢,我无事。”顾清也尴尬的撸了一把头发,事实证明,电视剧中一散头发就认出是姑娘这个原理,在这里真的行不通,顾清也的木棍子掉了,也没有戏剧性的变化。 赵匡胤牵着那头驴,顾清也却坐在驴上,说来也是尴尬,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过来的时候是没有穿鞋子的,赵匡胤有些好笑的看着一脸呆滞的顾清也,跨步上前,将她扛起,放到驴背上“等到了城里,我带你去买双鞋。” “多,多些元朗。”顾清也有些窘迫,巴不得躲到驴下面。 宋州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的,但大多都是提着行李,有人来,有人走,虽说这个年代,政权的变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政务上似乎没有多大的改动,城门口的守卫在查过往的行人,盘问,顾清也看着他们一个个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帛,拉住赵匡胤,凑近问问“元朗兄,他们手里的都是何物” 赵匡胤跟着顾清也的视线望过去“那是凭由。仲柏不知?” “我从小就在山村长大,从未出过远门,不知这些东西。”顾清也赶紧编了一个理由,换个话题,顺便想想自己要怎么进去。 赵匡胤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孩子是没有凭由了,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无妨,你看那些官兵,根本无心检查这些。等会儿你跟在我身后,也甩出来与他们看一眼。”赵匡胤从驴身上的包里翻出一块布帛,颜色和凭由有些相似,但稍微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不一样的,而且没有字。 顾清也没法子,只得一试,紧紧攥着赵匡胤的衣角,路过那几个守门官兵时,象征性的抖了两下,那些官兵看都没有看他们,只挥了挥手,二人一驴块布走进城内。 顾清也呼出一口浊气,赵匡胤有些好笑的看到“别紧张,现在战乱,管的甚宽。” “那要是敌国或者是不怀好意的人闯进来了怎么办?” 赵匡胤笑了,”这世道,是个将领都能做皇帝。“ 顾清也低了头,是啊,现在做皇帝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顾清也还有点忧伤,就被一些叫卖声打断了思绪,抬眼一看,城门往前百十步就是集市,和郊外的情形不同,这里丝毫没有战乱的氛围,城门口有代写信的,算命的,往里有卖菜的,卖包子的,随意值了一个棚,穿过这些小作坊就都市中心了,这里就没没有那些热闹的叫卖声了,就像从夜市走进了商业区。顾清也看着这些古代的写字楼“原以为征战不断,城市会是一片萧条,可酒楼,酒旗倒是随处可见。”赵匡胤看着脸上带着兴奋笑容的顾清也,也是好笑,看上去真的是从小山村来的一个小小人儿,走到前头,换了一边牵着缰绳。以免过路的马匹惊了驴。 “外面战火连天,皇帝换了一个又一个,这里倒是一片祥和。” “老百姓只是想自己好好过日子,只要君王不苛税,不征粮,不要让父母亲卖儿卖女的过火,至于是谁执政,是谁登基,他们不在乎。” 顾清也好想懂了点什么。 赵匡胤停在了一家鞋店门口,让顾清也在驴上坐着等一会儿,他一会儿就出来,顾清也知道他要去买鞋,脸上有些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顾清也坐在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只要不打到城里来,应该都是安全的吧,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赵匡胤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双布鞋,顾清也有些吃惊,她已经准备好穿草鞋了,虽然没有穿过,好歹比赤脚要强的多,她怎么也没想到赵匡胤买了一双布鞋,要知道,现在的他还是很穷的,这双鞋子可能是他半个月的饭钱。 “来,仲柏,这可是我和老板好不容易谈下来的。”赵匡胤笑嘻嘻的把顾清也扶下来,让他试试鞋子。 ”元朗,这太贵了,受不起啊。“ 顾清也压根不敢穿。 ”诶,这有什么不敢穿的,布鞋软和,草鞋你穿一会儿就破皮了,再说不是很贵。快穿吧,大街上的,有失体统。“ 顾清也看看四周,看他们的眼神却有不少,也不好再推辞,只好道谢,先穿上鞋子再说。 第二章进京 二人买完鞋子,就往城外走,还没到城门口,看见许多妇人,挎着篮子相约而行,顾清也拦下一大姐,问前头出了什么事情,“二位小哥是外来人吧,前头有一高辛庙,问卦,求签灵验的很,还有很多人慕名而来呢。” 顾清也大悟,这就是高辛庙了“二位姐姐可是去庙里祈福?我们兄弟二人也想去问问挂,看看前程,可否劳烦二位姐姐,带个路。?”顾清也觉得神奇 赵匡胤有点懵了“仲柏,你还信神佛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元朗这三条都站了,可不就要担负大任了吗?”赵匡胤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弟弟,这都是哪儿的歪理,不过也不反驳,他心里,确实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 寺庙香火鼎盛,都是妇人居多,祈求外出的家人平安。顾清也拉着赵匡胤走到一旁香案,拿起北珓递给赵匡胤“来,掷!”赵匡胤抬手就要扔,顾清也赶紧拦住他“诶,,想好你自己要问什么,问哪个官位,再掷!” 赵匡胤无奈,看着眼前的神佛,心里默念,诸神在上,经历许多坎坷,不知此去汴京,可否做到小校?随即,扔出杯珓,不吉。赵匡胤有些颓然,转身想走,顾清也一把拉住“诶,元朗,这才问了一个,要是佛祖觉得你许的愿望太小,你适合更大的呢?再掷一回吧” 赵匡胤听闻也有道理,深吸一口气,重新问,可否经军将? 还是不吉 这次,赵匡胤有点郁闷了,自己没有这么不堪吧。 顾清也头也没抬“再掷” “仲柏,算了吧。” 顾清也拿起杯珓塞进他怀里“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弃呢,这个官位不行,那就再大点儿,再大不想,那就最大,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掷” 赵匡胤也不知道这小弟弟怎么如此执着,又或者,怎么这么确信他可以做到呢?想想也是,一次不成可以再来一次。 刺史,不吉 团练使,不吉 节度使,不吉 赵匡胤是真的郁闷了,难道自己只能当个大头兵吗? 顾清也倒是有点激动,等着他再投最后一次,赵匡胤却放下了。顾清也一惊”怎么不掷了?“ “都已经到节度使了,还是不吉,看样子是我时运不济吧。” 顾清也内心白了一眼,你时运不济,那就没人运气好了。 “谁说没有了,这还有一个你没问。” 赵匡胤抬头看着顾清也,不会是?怎么可能呢 顾清也重新捡起杯珓,郑重的交给他“我相信你” 赵匡胤有点震惊,相信他什么? 伸手接过,没拿稳,杯珓落地。大吉!!! 顾清也激动的重重的拍了一下赵匡胤的肩膀,被打的人到是一动不动的呆住了。 “这应该不准吧,刚刚我没拿稳。”顾清也白了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一眼,捡起杯珓,递给他 “再掷一次,拿稳了。” 赵匡胤手有点发抖,杯珓落地。大吉! 赵匡胤从惊讶到大喜,搂着顾清也的肩膀“嘿嘿嘿,仲柏,你看见了吗,又是大吉,我可以的。” 顾清也看着他笑笑,可不是吗。她自己都害怕最后天子砸不出来,怕彻底崩了他的志向,还好,还好。 两人从山上下来,顾清也如释重负,感觉自己已经帮赵匡胤登基了似的,脚步轻快。 “元朗,快些,天黑之前要找到地方住呢,这天气,冷的很。” 赵匡胤看得出顾清也很高兴,应该是因为他掷出了大吉吧,赵匡胤倒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能做到天子,只是觉得自己的这一腔热血得到了肯定,开心而已。 ”仲柏怎如此开心,刚拽着我上山,原以为是你要求签问卦,到了山上,倒是我一直在占卜,你怎不问一问前程。?” “我没有元朗的武功,做不了将军,打不了仗,能做的也就只是在你身后推你一把,所以,元朗求得,我便求得。” 赵匡胤跑到顾清也前面“仲柏放心,我定挡在你身前。”如果说之前只是性格相投,想着一路相伴,不至于苦闷,那么现在,赵匡胤是真心的想要把他带在身边,虽然现在他没什么能和他一起分享的。 两人走了6天了,赵匡胤的干粮本就不多,现在又要两个人吃,一块面饼掰成八掰儿,才不至于在路上饿死,顾清也那里吃过这个苦,虽说天气已经转暖,也不再下雨,但是行走太久,这一双布鞋也是支撑不住的,脚后跟已经磨破了好几次了,再加上这一天就吃两口馒头,顾清也走的越来越慢,赵匡胤虽有些疲惫,但是常年累积,还能坚持,看到半个人都趴在驴上的人儿,从驴旁的袋子拿出水壶,让顾清也缓缓。“仲柏,再坚持一下,快到汴京了,我们再往前走走。” 顾清也是真的走不动了,喝了一口水,胃里就开始饿的翻滚,赵匡胤扶着他坐到驴背上,替他拴好腿绳“你闭着眼睛歇一会儿,我领着你走。” 驴背上很颠簸,别说睡了,就是坐着也很难受累,但是顾清也还是睡着了,突然感觉身边很吵,顾清也艰难的睁开眼睛,自己居然趴在驴身上睡着了,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元朗,我睡了多久,我们到哪儿了。” 赵匡胤回头看她醒了“没多久,应该快到了。” 顾清也拍了拍脸,看了看天上,日头已经快正中间了,刚刚还是东边刚升起来不久呢,自己睡了小半天啊,赶紧喊停,下来,让赵匡胤歇会儿。睡了一会儿,精神好多了,两人寻了一处大树底下,将最后一块饼掰开半块,,然后再一人一半儿,这面饼很淡,就和面粉或了水就直接吃了一样,头两天,顾清也还有些吃不下去,第三天的时候,饿的实在受不了,就着水,吞下去了,下肚就涨开了,小半块就能撑大半天。 吃了喝了,也给驴喂了水,草,赵匡胤打开地图看了一下日头,确定行进方向没错,两人又重新上路,走了进一个时辰,身边同个方向赶路的人也多了起来,顾清也知道,这是快到了。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顾清也看见前面有条黑龙,揉了揉眼睛,长城!不对!城墙! 兴奋的拍了拍赵匡胤,两人一路上没怎么说话,顾清也只是往前赶路,这一回头,才发现赵匡胤黝黑的脸上都变白了。嘴唇也有点紫。赵匡胤抬头看了一眼顾清也,再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墙,笑了笑 “我们到了” 啪的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顾清也吓得赶紧去扶他,许是太过劳累,中暑了,顾清也取下水壶喂了两口水,嘴唇不那么干燥起皮了,看了看四周,连个树荫都没有,官道上更是像蒸笼蒸里似的,哧溜溜的直冒热浪,也没个阴凉的地方,拖也拖不动,顾清也索性脱下外衣,用胳膊撑开,当一当脸上的太阳。没一会儿,赵匡胤就醒了,顾清也的心也就放下一半儿了,拿出最后半块饼,泡了水,泡软了,好说歹说给他灌了下去。 顾清也扶他坐到驴背上,换她牵着他,最可怜的还是这头驴啊。 城墙看着近,走着远,又走了近半个时辰才走到,看样子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他们走的南薰门,城门口查的不严,只是楼上站了些哨兵,行人可以直接通过。两人通过城门后,见到的景色与宋州不同,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许多商队和马车,刚进城门就是酒楼饭馆,门口停满了驴车,马车,再往里走,喧闹声就小一些,来往人的衣着也更加平整,酒楼和茶馆的建筑也更加讲究。 顾清也还在找今天睡觉的地方,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鼓掌和叫好声,循声走去,是一家酒楼正在摆擂台斗诗,胜者唐家酒楼提供免费的三餐和上房。 要知道现在的读书人是真的没钱,科考制度不完善,很多人赴京赶考,一等就是好几年,钱财都花的差不多了,这唐家酒楼来这么一招,许多文人都想来试一试。 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他写的诗还被挂在展示台上,这意味着现在他是擂主。 顾清也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诗句 九重天子搆名堂 凡木那看做栋梁 生世固飞贤者出 佐时空遇帝图昌 略无声望朝廷重 宁有功名史册芳 罗列儿孙共为寿 老年难诉满金殇 落款李昉 顾清也脑子一转,转头问赵匡胤“元朗,想不想洗热水澡。” 赵匡胤看了一眼台上,便知道她要干嘛“去吧。” 台上来了一位山羊胡大叔,手里拿着一个锣 “还有没有学子要上台尝试一下的?” 顾清也这才挤了一半呢,跳起来答道“我!还有我!还有!” 台下人听见有人这么胆大,让开了路,顾清也好不容易上台了。李昉看了一眼破衣烂衫的顾清也,作揖礼让,把桌子让出来。 顾清也回礼“学生笔墨粗糙,恐不能和先生的墨宝相提并论,可否请先生替我执笔。” 李昉拱手“先生不敢当,唤名昉即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又重新跪坐。 顾清也跺着步,想着借用一下哪个名师大家的才好呢,虽说盗用别人的不好,但是自己的学问终究比不上人家嘛,肚子要紧,肚子要紧,第三步站定,顾清也决定了,用苏轼的《定风波》,并不是顾清也故意高调,只是想在这开封扎下根,必须有个看家本事,对自己,对赵也好,都是有好处的。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李昉在何妨吟啸且徐行时,就已经停下了笔。毫无疑问他输了, 赵匡胤听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但是疑惑更深了,这肯定不是如顾清也说的逃难的农家子弟。但是这不妨碍赵匡胤喜欢顾清也。 台上中年大叔还在询问是否还有人挑战,李昉已经抄写好整首诗,起身,来到顾清也身边,递上纸张“在下拜服,此等文章,当得第一。” 顾清也回执一礼“过誉了,即兴制作,登不上雅堂。多谢先生为我抄录。在下姓顾,名清也,字仲柏。那边那位是我的兄长,赵匡胤。” 顾清也指了指趴在驴背上的赵匡胤。 此时中年大叔第三声锣响敲起,顾清也拔得头筹。中年老板过来带顾清也去房间。李昉在后面喊”顾兄,明日家中有一诗会,你一定要来啊,请帖我一会儿差人送过去。” 顾清也被大叔推着走,只好回头点头“好,一定” 下了台,赵匡胤一把搂住顾清也的肩膀“仲柏,你可真是好给我长脸。!” 顾清也有些好笑。 登记房间的时候,顾清也趁机问了老板刚刚那人是谁。 老板头也没抬“他是右资善大夫李沼过继的儿子,刚考上进士,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书,经常邀请名门大家去开诗会” 顾清也有点印象,但是总记不起他在哪儿出现过。 因着规矩,只给胜者提供住宿,所以房间只有一间,饭菜倒是可以两人同吃。顺便问老板拿了两身旧衣服。 顾清也刚点完菜回房,看见赵匡胤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也没盖,走过去,给他盖盖好,毕竟一个小时前,他才刚刚晕过一回。撑着他睡着,顾清也喊了伙计搬来热水,洗个澡。一周没洗澡了,身上都有泥块了。 等顾清也洗完出来,赵匡胤已经睡醒,坐在床边发呆了。 “你醒啦,饭菜我已经点好了,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好,菜也就上来了。” “甚好!”赵匡胤呢拿了换洗的衣服就去了浣洗间。 顾清也以为他还没睡醒,也就没在意,去清洗换洗的衣服了。还好自己的睡衣是和现在的中衣差不多的,也不是很花哨,但是**,,,还是藏起来晒吧 晒完衣服的顾清也,突然想起什么,下楼去找掌柜。半刻钟后,回到了房间,怀里还多了一些包裹。 菜上齐了,两荤两素,煎茄子,煎豆腐,骨头羹,杂合羹。再加一大桶粟米饭。顾清也从来没觉得这些东西这么好吃过,咽了好几口口水,赵匡胤才出来。 “你怎么才出来啊,我都饿。。。”顾清也偷偷的夹了一块茄子,听见走路的声音,刚抬头就看见美人出浴。 赵匡胤擦头的手一滞,晒得略黑的皮肤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瞎说什么,什么美人出浴。” 顾清也这才知道,自己吧心里话说出来,忙道歉,招呼着快来吃饭。 两人吃饭用了不到5分钟,可以算是风卷残云了。吃完饭,顾清也看天色还亮,提议出去逛逛,二人刚走到门口,伙计带着一门房打扮的人正走过来。原来是白日里那位李昉公子的请帖,还真送来了。 “替我向你家公子道谢,我明日必定准时前往。”送贴人作了揖,退下了。 二人下楼,门口的擂台还在,但人都散了。路边多了许多临时搭建的茶棚,小面摊,往前还有一些卖机巧玩具的。都只是简易的用竹竿和凉席打了蓬,可以随时拆卸。 天色渐晚,二人从御姐一直往前走,赵匡胤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赵匡胤目光又些暗淡。 “为何不回家见一见家人?” “离家两年,并无功绩,实在没有颜面见家人。”赵匡胤有些懊恼,坐在了附近酒楼的石基上。 “屁话。”顾清也一巴掌拍在赵匡胤脑袋上,恨铁不成钢。 “家人就是不管你身居高位,还是流落街头,见着你平安,就满足的人。”顾清也突然来了兴致,想起了元代陈草庵的一首诗,靠着柱子 “生涯虽旧,衣食足够,区区自要寻生受 一身忧,一心愁,身心常在他人彀,天道若能随分守。 身也自由,心也自由。” 赵匡胤听的出神,顾清也倒是一副狭义潇洒面容 “晨鸡初叫,昏鸦争躁,那个不去红尘闹? 路迢遥,水迢迢,功名尽在御街道,今日少年明日老。 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顾清也念完,眼睛已经湿了,来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联系不上自己会不会很担心。 抹了一把一把眼泪,抬头差点没吓死,周围围了一圈的人,都在低头抹眼泪,赵匡胤也是泪眼婆娑,吸了吸鼻子,站起来定了主意。“仲柏说的对,人生苦短,为何要在乎这身外的功名。走,咱回家!”说着拉起顾清也就走。转角处的一辆马车内,”有趣,回去吧。“车夫点头,往别处驶去。 顾清也赶紧拉住他“等会儿,我东西落在酒楼了,我回去拿一下。很快,等我啊。”顾清也撒丫子就跑,赵匡胤是一脸懵逼,她哪儿来的东西。瘦下来的唯一好处就是跑步轻快了,本来两人走的就没有很远,不到一刻钟,顾清也就回来了。 赵匡胤看着她怀里的灰色包裹,一脸疑惑,这一路上也没有看见她有行李啊,哪儿来的。 “仲柏这是。。。” “别问了,走吧。” 两人走的极快,顾清也快穿不上气了,就在顾清也快断气的时候,到了,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个巷子口,双龙巷。往里走几步,就到了赵府,赵匡胤喘着粗气,顾清也一把推过他,抬头示意他敲门。赵匡胤擦了擦手上的汗,叩响门辅。赵匡胤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听见门内有人问“来了,何人敲门。” “是我。” 第三章名声大振【上】 门被打开,一小厮探出头来。看清来人后,转为大喜。 “二哥?真是二哥,夫人,夫人,公子回来了。”开门小厮一边开门,领了人进去,一边扯着嗓子喊。赵匡胤也很高兴,但是也没忘记介绍顾清也。 虽说赵弘殷已经是护圣都指挥使,听上去很高大上,但是那个时候,这个都指挥使的俸禄是很少的,钱粮,布匹,对于这一大家子来说还是不够的。院子不大,只有一个三进院落,和电视里的落差不要太大,穿过垂花门就是庭院西边的抄手游廊拆了,变成了厢房,庭院里并没有什么小说里陶冶情操的花花草草,只有一方石桌,石凳。走过庭院前面就是正厅,赵母听见声音已经在门口了,看见他们过来,就赶紧走过来,毕竟已经两年不见了,虽有过通信,但是一年有两三封已经很多了。很多事情,都无法告知。 赵匡胤快步上前,握住赵母的手,单膝跪地“母亲,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饭做好了,快坐下,先吃饭,吃完饭,和母亲好好说说。!”赵母擦了擦眼泪,拉着赵匡胤往里走。 “母亲,这是儿子的朋友,顾清也,一路上照顾儿子很多。”顾清也听了都有点脸红,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心里想的乱七八糟的,手里的动作不听,因着长辈,遂要附身加敬,以表示尊敬。“伯母安好,叫我仲柏就好。” 赵母见着儿子很是高兴“好好好,都好,吾儿一路上多受仲柏帮扶,还未感激,快请进屋,入座一起吃饭吧。” 虽然二人都吃过饭了,但是,怎么说呢,饿了这么多天,还能再吃两口。也不好剥了赵家母亲的面子。赵家虽是官宦人家,但是赵弘殷的官职不高,一家人也就和平常人一样在一起吃饭。并没有分开。 一进屋,更热闹了。一小儿扑身上前“二哥,你可回来了。” “廷宜长高了,都快和二哥一样高了。” “那是,我和爹爹说了。等我长大了,就去找二哥,和二哥一样,出去闯荡。” “廷宜,你要是出门的话,怕是要被野狼叼去呢。还得二哥去寻你。”说话的是一姑娘,这应该就是她妹妹了。 “我要是被野狼叼走了,三姐你不得想死我,”众人笑着看她们拌嘴。 赵匡胤走到一妇人打扮的女子旁,握着她的手“我回来了。”女子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就是赵匡胤的原配,贺氏了。 “你是我二哥的朋友么?”终于有人看见顾清也了,赵光义仰头。 廷宜,不可无礼,要叫哥哥,这是顾清也,字仲柏,是我的朋友,才华横溢,这一路上多亏他照顾。” 贺氏上前行礼“奴家谢过公子,这一路上对元朗的照顾。” 顾清也可不敢当,赶忙虚扶一下,毕竟现在他是男子“嫂嫂安好,说来惭愧,都是元朗照顾的我,我没给他添麻烦就不错了。” 赵母招呼着众人坐下,让丫头们上菜。顾清也被安排在了赵匡胤的旁边,赵母去厨房再去做几个菜,贺氏和妹妹在摆盘。乘乱,顾清也把包裹偷偷的塞到赵匡胤腿上。 赵匡胤正看着菜,想动不敢动的样子,看样子刚刚还没吃饱,突然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塞到他腿上,一脸疑惑的转向顾清也,顾清也示意他噤声。凑过去,小声的说“这是买的一些布匹和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机巧玩具。” 对面的呆鹅恍然大悟,难怪他一定要回去拿这个,赵匡胤羞愧,这个都没想到,还得别人破费,破费?对了,顾清也拿来的钱“你哪儿来的钱啊。” 赵母和丫鬟端了几道菜回来了。“等会儿再和你说。” 赵匡胤只好先收好包裹。 饭桌上,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问了赵匡胤很多,但都是过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之类的。 “二哥这次回来还走吗?”弟弟扒拉着赵匡胤的袖子,一脸的不舍。 “廷宜,让你二哥好好吃饭。”赵光义一脸委屈的坐着,扒拉着碗。 好不容易吃完饭了,赵匡胤有些窘迫,他也不知道顾清也买了什么,而且,硬是要说是自己买的,赵匡胤有些开不了口啊。顾清也看着这个憨憨,抬头,又低头,拿起,又放下,想开口,又插不进话题。看得她急死了。 “元朗,你昨日不是说买了一些玩具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这怎么还舍不得拿出来了。” 赵光义听见有好玩儿的,一溜烟儿的跑过来,缠着要看,赵匡胤没法,只得拿出包裹打开。 布袋子里面还有两个油纸包裹和一个竹盒子。小孩子都是对盒子比较关心,打开之后果然是玩具,有吹叫儿,千千车,小刀枪,毽子之类的。赵光义抱着盒子就去赵母赵母身边炫耀。 赵匡胤又打开一个油纸包裹,是一些布料,这些都是女孩子比较喜欢的了。赵匡胤就转交给了贺氏,嘱咐他给家里做几件新衣裳。打开最后一个纸袋子,是一些钗环首饰,还有一些纸包的胭脂水粉,都是女人爱用的东西。妹妹和贺氏在一旁东瞅瞅,西看看,他们已经很久没买过这些东西了。别看他们有门房小厮,有丫鬟,总共只有连个丫鬟,一个小厮,家务事很多都是要赵母和贺氏自己做的。底下还有这么多人每天吃三顿饭,他们没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 赵匡胤感激的看着顾清也,她想的很周到,赵母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是结婚早啊,现在也才四十岁,这些东西也都用得到。 顾清也松了一口气,还好,化妆品这东西女人都会喜欢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元朗你这礼送的,让我的怎么好拿得出手呢。”顾清也走到赵母身旁,把瓶子放在旁边的矮桌上。“伯母,我俸禄薄,可比不上元朗兄,来的匆忙,也没给嫂子和弟妹他们买什么,元朗兄给嫂子买礼的时候,我也买了一瓶蔷薇水,您闻闻,喜不喜欢。” 赵母听过蔷薇水,说是撒人衣炔,经数十日不歇。拿起隔着蜜蜡都能闻到里面的香味。很是喜欢。拉着顾清也的手直叫好孩子。 门口小厮来了,说是老爷回来了,快到门口了,赵母让贺氏把东西收一收,自己也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晚饭拿过来。 赵匡胤有些紧张,听见他爸回来的时候,玩玩具的手都抖了一下,赵母离开之后更是小手搓搓腿,左看看右看看。直到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赵匡胤挺直做好。 进门的是一个胡子大叔,腰力别着刀,赵匡胤刷的就站起来行礼了“父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吃过饭了没?”胡子大叔好像也没这凶嘛。 “吃过了,来的时候刚好在吃饭,就吃了点儿.。” 赵弘殷点了点头。抬脚要往里面走,我赶紧起来行礼“在下顾清也,赵伯父安康。” 赵弘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赵匡胤赶紧解释到“父亲,这是我朋友,一路上与我同行,帮了孩儿不少。” 赵弘殷点了点头,赵母来传说是晚饭热好了,赵弘殷走时还把赵匡胤叫走了。顾清也想着,今天赵匡胤应该在家睡,就起身和赵母告辞,说明日有个雅集请了赵匡胤,明日来一起登门。 顾清也一个人回到酒楼,伙计说有人来找她,还在房间等呢。顾清也一辆懵逼的走上楼,拐角处站了一个人,那人听见脚步声转头,原来是李昉,相互见礼,顾清也请他进房说话。 “李兄怎么过来了,请帖已经收下了,明日会准时去的。”顾清也给他倒了一杯水。李昉也不客气,一口气喝干净了,估计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 “其实这次我来不是为了诗会,而是受人所托。”喝了三大杯水之后,李昉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顾清也更奇怪了,来这儿才几天啊,谁会找我?“顾兄不用紧张,是我一个朋友,我把顾兄的诗说与他听后,很是喜欢,遂遣我来问问,可否请顾兄明日诗会后国府一叙。” “请我???”顾清也感觉自己听错了,谁啊??今天也没见别人啊。 “顾兄不必紧张,我与顾兄同去。他虽出生高贵,但是却平易近人,寻常从不以身份压人。”这也是告诉顾清也,明天要见的是个大客户,请你去不去,到时候压着你去也是会有的。顾清也有些脑袋疼,看看明天要见谁再做打算吧。“我初到汴京,多认识几个朋友总是好的,还劳烦明远替我回话,我定准时前往。”顾清也改了称呼,李昉也知道他的意思了,遂起身告辞。 房间终于清净了,顾清也终于能一个人待会儿了。 吹灭蜡烛,躺在床上,好累啊,明明走了好几天的路,但是现在却睡不着,有好多事儿还没弄明白,就稀里糊涂的做了,感觉前面几天像是做梦一样,顾清也抓起被子,蒙住头,现在的高贵的人怎么会请文人呢,现在不是一般都喜欢习武的人吗,有战斗力,出生高贵,哎,这该死的封建社会,还不会以身份压人,不以身份压人就不要用身份高贵这样的词嘛,真是。 想着想着,顾清也慢慢的平稳了呼吸,另一头的高贵人,估计不知道自己被骂了好几遍吧。 顾清也正做梦呢,回家了,老爸老妈做了红烧肉,包了饺子,还有烤鸭。顾清也笑得一脸灿烂, 第四章 名声大振 【下】 赵匡胤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一个抱着被子,流着口水傻笑的人。顾清也翻了个身,窗户被打开了,阳光有些刺眼,顾清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床边站了一个人,吓得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儿,看清楚是赵匡胤之后,那颗快蹦出来的心,慢慢的回到心房里了。 “你吓死我,你怎么不敲门啊。”顾清也吓的手脚有些发麻,揉了揉脚。 赵匡胤委屈了“我敲了,敲了好一阵儿,你还在打呼,我就进来了,站了好一会儿了,你才醒。”顾清也听的脸都快红了,还好她脸皮比较厚。赶紧起来穿衣服,”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诗会不是在未时么?” “现在都过午时了,我等了你一早上,见你午时还未到,以为你有什么事情,就赶来了。”赵匡胤恨恨的把毛巾扔到这个睡死过去的人脸上。顾清也一听过午时了,干净洗了把脸,拿柳枝刷了下牙,来的这几天,已经学会怎么用树枝刷牙不把牙龈刷出血了。 趁着顾清也在刷牙,赵匡胤坐下,想问昨天买礼物的钱,顾清也先开口了“昨天你在家过的怎么样,还是回家的好把。” “好是好,但是着也不是长久之计,终究还是要想别的出路。” “你之前说要投奔军营,不知,想投奔哪个将军的帐下,以元朗的功夫,不出两年,就升到小将军了。”赵匡胤好笑的看着她“哪有这么容易,史弘肇残暴无度,我想,还是去郭威郭威郭将军比较好。”顾清也擦完脸走过来。“好,那就郭威将军,只是元朗,你生性仁厚,这是极好的,不要变啊。”顾清也知道,郭威马上就要自立为王了。赵匡胤在郭威旗下,没有太大的发展,最后转头向柴荣。但是她只是一个过客,并不想改变历史,现在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清洗完了之后,两人赶紧出门,李昉家在城东,得走好一会儿呢,路上,顾清也和他说了昨天李昉来的目的,赵匡胤思考了一下,决定陪顾清也一起去,以防有危险。毕竟只是一面之缘的人。算上即将见面的一次,也才三次。 两人紧赶慢赶也只是刚好赶到,李府的门庭可是要比赵匡胤家的小巷子要好太多了,向看门小厮递了帖子,过了一会儿,李昉亲自出门来迎接,顾清也有点意外。李府大概有五进院落了吧,看过红楼梦吧,真真是一样的,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走过前院的绿荫小道,再往前就是后院了,后院多妇人,所以,并没有进去,转而从旁的小道转向侧门的花园,还未到,就听见了门墙另一侧,像是比赛,获胜者的笑声和嘲笑声。进了拱门,满架蔷薇,宝相,一代水池,水池旁,就是刚刚的获胜者,旁边气的脸红的应该就是当事人之一了。李昉询问了旁边的学子,才知道,胜者乃是检校太师史弘肇之侄,史荣豪,随了伯父,一个也是极看不惯文人的,对面是翰林院侍读学士章进。刚刚二人在对对联。史荣豪出言不逊,觉得这些文人只会躲在家里呈口舌之能,大丈夫应该出门参军,征战天下。章进气不过他羞辱,就起身与他辩论,战场上的谋士也不乏其人,少不得文人的谋略和决策。史荣豪不屑,鄙夷的说“就你们,还谋略,你们也就在这儿写写诗,对对联,这谁不会啊。这还学要学嘛?”章进气急了,冲上前就要比,史荣豪出了上联:老子天下第一,众学子第一反应就是此人无耻,还自恋。章进觉得这个算不上对联,史荣豪就说他对不上,自诩胜者。这就是他们进来看见的一幕。 李昉都不知道史荣豪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的对联他也听见了,也觉得不成章法。这就是一句自夸句。赵匡胤也觉得这人人品不好,低头与顾清也细语“这人还称老子,啧啧啧,毛都没长全呢,孙子还差不多。”顾清也差点喷口水,这人,还真是。。。。顾清也脑子一闪,在赵匡胤身边,说了几句,赵匡胤慢慢的兴奋起来,顾清也说完,赵匡胤清了清嗓子,拉了拉衣领,走上前去“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刚来的都知道,这个学生不过不想侮辱圣人而已。” 史荣豪看着突然走上前的人,素衣,看着还有点儿旧,一看就知道,穷!淬了一口唾沫“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参加。怎么,穷鬼,你也要丢脸嘛?”赵匡胤双手抱胸,懒得理他。等他接着说下去。史荣豪看赵理都不理他,有点儿挂不住面子,啪的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好,甚好,看样子你很有自信啊,来,对,对上了,我就算你有本事。”赵匡胤瞟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放下手“行,我可以对,我要是对的工整,可算我赢?”史荣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赵清了清嗓子,抬手指着史荣豪“孙子举世无双。” 史荣豪一听,狠狠的把桌子踢向赵匡胤,并立刻像赵匡胤冲去,赵匡胤反身一腿,桌子反向撞向史荣豪,史荣豪抽刀一刀劈开了桌子,又举剑冲向赵匡胤,赵匡胤侧身,手腕一番,握住史荣豪的刀把,腾空跃起,翻身夺刀,史荣豪的胳膊扭不过来,只好松了手,瞬息间,高下立见。李昉见几人已经动手,上前调和,史荣豪还不服气,被身旁的人拉走了。 事情平息,章进走上前来,“敢问英雄姓名,文武双全,实令学生佩服。” “某赵匡胤,某可不是什么英雄,对于文章,在下属实不是很在行,是我义弟告诉我的,我一介武夫,那里能想到对对子。”赵匡胤如实以告。说着便把正在和李昉说话的顾清也拉了过来,下巴指了指,就是他。李昉也侧身过来,介绍了双方。 下人们收拾妥当,各方学子又重新落座,李昉见各位吵闹之后,兴致不高,遂取了自己家中的阎立本的《步辇图》,作为今日的彩头,各学士纷纷落笔。赵匡胤对此不感兴趣,他知道顾清也的文采好,但看他迟迟不落笔,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你怎的不写啊,人家都快写完了。” 顾清也被他一通手里的橘子掉了,白了他一眼“我不会,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诗啊。”又开始往嘴里塞橘子。“再说,我的字太丑了,写不来。”顾清也说的是实话,她也不愿意再抄袭大家的诗词了。当然了,除非不得以。赵匡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给你执笔,你说,这幅画应该值不少钱呢。”说着就动手研磨,准备下笔了。顾清也无法,想想也是,昨天为了买礼物,把打火机卖了换钱,想起这个顾清也就好笑,昨天问了掌柜当铺的地址,进去之后,柜台看她衣着朴素,就没想理她,顾清也拿出打火机,说要当这个,柜台老者拿起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是什么,透明的,里面还灌满了水,顾清也介绍了这玩意儿的用法,演示了一遍,老板的眼睛都亮了,这可比火折子好多了,还不怕水,捡了宝贝似的收下了,没想到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能卖三两六贯钱。把顾清也开心坏了。出了门就去买东西,东西不贵,一共花了二两银子,当顾清也从布料店出来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坐在对面,躺在他腿上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不只是死了还是睡着了,脸太脏了,也分不出男女,顾清也走过去,问了情况,才知道,他们逃难过来的,腿上的是妹妹,但是没有钱买吃的,最近都是在酒楼后面捡吃的,才活到现在,妹妹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两天前就开始吐,也吃不进东西,顾清也看了看她碗里的所谓的饭,黑褐色的汤汁,里面还有一些油花,菜叶子,这东西吃不出病才怪。顾清也想起自己来京的路上,也有不少流民,但是和赵匡胤一样,都是有干粮,有衣物。有马车,有驴车,顾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瘦的孩子,这孩子和自己的侄子长得真像,不忍心,带了孩子去医馆,留下剩下的一两六贯钱。再走出门,顾清也看这个世界的颜色都变了,之前繁荣的街道,忽然增加了很多这样的孩子,老人,伤残人士,这也是为什么顾清也答应李昉见神秘人的原因之一。 赵匡胤看她一个人在傻笑,之后又很难过,最后有点气愤,伸手弹了弹她的脑袋。顾清也回神,看他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失态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看了看周围,满园的花朵,芬芳的空气,院内的人谈笑风生,不知道怎么了,顾清也觉得这是个错觉,赵匡胤刚想提笔,顾清也伸手压住他的手,闭了眼睛,随即唱到: 君不见 沙场残阳红似血 白骨千里露荒野 遥望何处为战场 乱云哀草带斜阳 黄沙散漫风萧索 孤村无人空战火 腥风折草战壕塌 月冷黄昏血染沙 野云落日黑云低 秋风瑟瑟老鸦泣 战场髑髅缠草根 荒村夜冷风扣门 宁为太平犬 莫作乱离人 顾清也的声音很轻,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停下了手中的笔,停下了辞藻华丽的创作,静静的听着,没有伴奏,没有伴舞,却字字唱进了每个人的心里。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谁说不是呢。 曲调一转,唱词高昂 秋雨呜咽似鬼哭 天阴雨湿阴风扑 战火已熄鬼火绿 狂沙乱走来复去 战马哀嘶 荆棘参差 血袍污尘变作淄 征雁悲鸣 暗夜如屏 卧尸未寒血半凝 冤魂怨魄无名留 古来白骨谁人收 年年征战背故乡 家中妻小空相望 秋月已圆人未全 夜雨如泪泣涟涟 歌毕,顾清也没有经历过战乱,最苦也只是和赵来京的路上,吃不饱,走路磨脚的日子。那些孩子经历过的逃难,她无法体会,这世上,并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除非自己经历过。顾清也唱不出这首歌的悲哀,但恰恰这是这种欠缺,让在场的人,都自愧不如,自诩清高,但是为了一副价值不菲的画作,倾尽自己的学识,有几个人没有赵匡胤的想法,卖了换钱。 赵匡胤也陷入了沉思,自己原先只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但是自己经历了驱逐,流浪,乞讨,一腔热血没有可以用武之地,渐渐的,觉得口腹之欲不能满足他的心了,他不想再为了吃饭和睡觉而苦恼,也不想世上其他人和他一样,流落他乡,无处安身。 看了一眼顾清也,唱完歌的她怔怔的,赵匡胤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这个认识不久的朋友,这么倾心,最初只是感觉两人性情相投,结伴而行不失为一种乐趣,后来酒楼无意撞见她洗澡,才知道她是女子,震惊之余,又觉得羞愧,自己的心境居然还不如一女子。 李昉也是静静的听着,他不会武功,但是这一颗济世救国的心是一样的,原想就此定下顾清也为彩头,但是顾清也推脱了,理由是,自己这个算不上诗词。与规矩不符。李昉也只有另寻他人。 诗会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西边了,众人和李昉告辞,路过赵匡胤和顾清也时,停下来,深深的行了个礼。 这一局,顾清也和赵匡胤都背摆在世人面前了。之后的事,就方便多了。 第五章,初见,联盟 因着还有一场见面会,顾清也和赵匡胤留在了李府,待所有文人学士离开之后,李昉寻人牵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看样子,是一早就准备好,要赶着去了。刚上车,赵匡胤实在忍不住了“李兄,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你那位贵人,找仲柏作甚?” 李昉笑了笑,闭上了眼睛,顾清也总觉得这个人太过于冷静,什么事都是处事不惊。就在顾清也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李昉说话了“赵兄放心,并无大事,另外,贵人找的可不是顾兄一人。” 顾清也开始警觉起来了,赵赵匡胤?现在他都还没有显山漏水,甚至都还有投靠郭威,谁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呆小子感兴趣?马车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原以为会是哪个权臣府邸,毕竟李昉那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人不免多想,谁知一下车,是一个小弄堂,和赵匡胤家附近的弄堂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比较奇怪,太安静了了,是的,太安静了,没有人气儿,像是都没有人住。下了马车又往里走了两百米左右,李昉站定了,看来是到了,敲了门,一小厮开门,见是李昉,也没说话,就领着我们进去了。进了门没什么装饰,转过游廊,院内坐着一人,正在练刀。步伐矫健,器貌英奇,夕阳的照射下,脸上的汗珠都看的一清二楚,这皮肤是真的好啊,顾清也又想打自己一巴掌了。 赵匡胤倒是看到最后喊了一声好。那人听见有人,挥着刀就过来了,赵匡胤拔剑而起,挡下了冲过来的大刀。那人见是个练家子,当下就调转刀头,把赵匡胤逼到了训练场中央,二人站定,三息之后,同时跃起,刀剑摩擦出火花,赵匡胤翻身,手里的剑像蛇一样,缠上了那把刀,那人一看,立刻向上抛刀,摆脱赵匡胤的缠绕,同时脚下灵动,转身到赵匡胤背后,接住刀,赵匡胤俯身向前一滚,随即飞身跃起,向下砍去,铿。。。。。一声铁器相撞的声音,那人被逼退,堪堪站定,赵匡胤的剑又抽身而退,转而从下方进攻,一时不慎,刀落地。 那人也不恼,反而举手鼓掌,笑着对李昉说“明远,这次我可挖到宝了。”拍了拍赵匡胤的肩膀,走到廊下,擦了擦汗。李昉没有言语,只是带着顾清也走到庭院中,招呼赵匡胤和顾清也坐下,赵匡胤打了一场,倒也不累,在和顾清也挤眉弄眼呢,顾清也哪里知道他在干啥。 神秘人擦完了脸,就走过来坐下,神情有些揶揄“你们二位,可知我是谁?”赵匡胤刚想喝口水呢,听见问话,放下了水杯,看向顾清也,意思是,问你呢,他谁啊,顾清也差点翻个白眼,她又不会算命,怎么知道他是谁。侧身坐正“这知与不知,与我们都没有太大关系,明远递交的请帖,我们收下了,应邀而来,至于您是谁,是何身份,既然之前不问,现在也不会问。您想说遍说了,不想说,只需告知我们,有何事就好!”顾清也这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爱说不说,还卖关子。那人倒茶的手一顿,差点把茶洒出来,一个练家子,一个是刺猬,这组合,难啃啊。轻扣茶杯“若我说了何事,你们当如何,接还是不接。” 顾清也心底在骂娘,真是累,来这儿说话都弯弯绕绕的,得亏自己已经混迹于职场,不然还应付不来。“您又钻牛角尖了,您说不说,说了何事,都是您自己的决定,至于接不接,何时接,怎么接,怎么拒绝,这是我们兄弟二人的事,您只需决定自己的就好,无需替我们操心。”那人眉毛一挑,言下之意就是,管好你自己,别来管老子。有趣。 放下茶杯,轻笑“是我思虑不周,在下柴荣,郭威之养子,听闻顾,赵二人文武双全,遂请明远替我出面邀约。还望二位见谅。” 顾清也差点没把茶水喷出来,柴荣??呵呵,历史书上的皇帝不是大腹便便,就是相貌奇特,这二位,与历史不符啊,出道都可以了。勉强咽下口里的茶,忍住气管内的不适,赵匡胤听见柴荣倒是立即行礼,“柴大将军,恕我等眼拙。”来,给你们科普一下,柴荣,又叫郭荣,郭威的义子,年少有为,帮着郭威打理家事,后跟随郭威四处征战,刘承佑即位,郭威被任命为天雄节度使,同时也任命了柴荣为贵州刺史,天雄牙内指挥使,在这之前,柴荣已经是左监门卫将军了。要知道,柴荣可不比赵匡胤大几岁啊。十几岁参军,二十五岁领兵,郭威死后,三十三岁的柴荣登基,朝中有很多人不服,不敬他这个皇帝,他又一次次靠着自己打出了天下,受郭威的影响,柴荣执政也是体恤民情,体察民苦,五代多饥荒,柴荣更是大开粮仓。那时的粮食,多是借给百姓的,有言官上言,恐百姓还不起这些粮食。柴荣说百姓就是我的儿子,不需要还。柴荣可以算是千古一帝了,有了他的基础,赵匡胤才能打下宋的天下,只可惜,活的太短。 话说回来,赵匡胤对于柴荣很是敬佩。顾清也只觉得脑门疼,这进度太快了,脑细胞要不够用了。“赵兄不必多礼,刚刚和赵兄比试,其武艺非凡,令尊赵弘殷可是难得的将才,赵兄可曾想过随父参军?” “恕不相瞒,某正想去郭将军麾下效力。只最近刚到汴京,还未动身。” “如此甚好,最近战事将近,河中护国节度使李守贞,凤翔节度使王景崇,永兴军节度使赵思绾,三大重镇联合谋反,皇帝却指派了几个无名之辈,大集王师。”柴荣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 “现在战事近半,叛军毫无退缩之势,局势更加动荡,不出三月,皇帝定要请郭将军出山了。”赵匡胤对于战事是先天的灵敏,哪怕是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还是会留意现在各种形势。柴荣对这个回答似是很满意。“那依赵兄看,此次战役,当如何取胜?”这倒是难倒了赵,毕竟他只能打听到一个大概,具体的情况还无从知晓,也没办法对症下药。“恕某笨拙,前线消息迟缓,现在打到何种地步,还无从知晓。” 柴荣也没觉得失望,反倒觉得赵匡胤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很好,至少,在战场上是很好的。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正在一心一意剥橘子的顾清也,然而后者没有任何自觉,剥一个吃一个。赵匡胤拿胳膊肘捅了捅她,她才看见,柴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顾先生可是饿了?这里有别的吃食,橘子性热,吃多了上火。”顾清也总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一想到史书上对他的评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我不饿,我就是看你们聊的火热,明远又在看书,不好打扰,我就吃橘子了。” “是在下的不是,疏忽了。顾先生可知此次战役?”顾清也咽下最后一口橘子,看着赵匡胤的炯炯大眼盯着自己,心下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呆子还只是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混口饭吃,还远远没有到仁君的思想,培养一个好皇帝真难,不过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扶植赵匡胤,那现在柴荣送上门来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给赵匡胤来一个快速补习班。不需要过早的出现在人前,但是也要偷偷的拔尖儿。 柴荣看到这个小丫头,一脸的坏笑,觉得甚是有趣。对,他知道顾清也是个女孩子了,至于怎么知道么。嗯哼,柴荣不是李昉这个书呆子,不是赵匡胤这个直男,他心思密的,都能织网了。 赵匡胤无奈的伸手从顾清也背后戳了戳她,回神“抱歉,刚刚在想一些事情,将军刚刚说什么?” “先生对此次战役可有什么良策。” “困兽之斗而已,无需理会。”说完就又开始吃橘子了,柴荣和赵匡胤倒是都吃了一惊,柴荣是吃惊这姑娘看事透彻,那些大将都还没看出来,她身在千里之外,倒是看的清楚。赵匡胤是吃惊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而且还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哦?为何?”柴荣虽然已经和郭威商量过这件事了,但是现在想听听她的看法,赵匡胤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顾清也喜欢研究看《琅琊榜》,也喜欢研究这些谋略之类的事情,孙子兵法都看完了,再加上她知道事情的大致发展,自然通透。 “听闻是白文珂,郭从义等人率兵,他们也并非是无能之辈,早早的就把李守贞打败了,只是还没攻破河中城而已。时下各个兵家重镇都会在城中广积粮,备战备荒,所以李守贞只要守住了城门,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怎么样,但是时间一长,城中粮草总有一天会耗尽的。这场仗,李守贞死守无援,必败。”最后一瓣橘子也吃完了。拍了拍手,寻了半天,还是拿起自己的衣角,擦了手上的果汁。赵匡胤听完还是有些不解。“那如果李守贞弃城呢?不是有一战的能力,不需要被困了?”顾清也刚擦完手,反手就是一个脑瓜嘣儿“你傻呀,本来就是被打退回去守城的,弃城就等同与自杀。”赵匡胤一拍大腿,对啊!“那这么说,守着各处城门,就可以了?” “那也不是,保不齐李守贞来一个偷袭,派一对士兵出战,不过这些对于大将军来说,应该都不成问题吧。”柴荣喝着茶,笑了笑“先生说的不错,家父于我已经商议好对策,只等陛下下令。”顾清也看了看天气,算了算时间,是差不多了。赵匡胤得去参军!偷偷的挪到赵匡胤身边,戳了戳正在不耻下问的赵匡胤“你不是要参军么,还不趁现在。”顾清也咬着牙低声说。赵匡胤反应过来了。站起身,行了一礼“还清将军给我个机会,让我参军。”柴荣本就想拉赵匡胤入伍。“我现并无太大军权,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父亲帐中,相信他会喜欢你的。” “多谢将军。”心事了了,赵匡胤也开始吃橘子了。柴荣又和赵匡胤聊了一下攻城的法子。顾清也看天都快黑了,两个人还没聊完。橘子都快吃饱了。柴荣看见顾清也拨弄橘子的手,大概是坐不住了,“今日聊的畅快,二位留下吃晚饭可好。” 顾清也一听有饭吃,忙点头,赵匡胤却推辞了,说答应了父亲,今日要回家。顾清也看赵匡胤不留下,自己也不方便留下,刚想告辞,柴荣说话了“无妨,既如此,五日后,等父亲外出归来,我就带你去见他。今日光顾着和元朗说话了,忽略了先生,在下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先生,不知先生可否留下,吃了晚饭呢?”大将军都发话,也不好推辞。只能留下了。 第六章你是无赖么? 赵匡胤走了之后,顾清也掰掰手指,搓搓手心,这柴大主也不说话,李昉在赵走了之后也告辞了,现在院子里就他俩,这可怎么搞搞。顾清也试探性的抬头,结果看见柴荣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你,你看我干嘛!”顾清也莫名的有些心虚。 “看先生似乎有些坐不住,可是饿了?”柴荣一手托脸,一手敲着桌上的书。自赵匡胤走后,他就见她有些不自在,小动作一个接着一个。 “呵呵呵呵,饿倒是不饿,只是这天气,虽是回暖了,但是到了晚间还是有些冷。” 顾清也说的是实话,这天气,晚上小风一吹,还是有点冷的,尤其是现在她穿的还是单衣,赵匡胤有家能回,她没有啊,还穿着昨天掌柜给的衣服。柴荣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收回了手,起身走回里屋,顾清也有些不明所以,这咋的呀,生气了??你让不让我进去倒是说句话啊。咬了咬牙刚要起身,柴荣出来了,手里抱着一件黑色大袄,递给了顾清也,顾清也想起身,坐久了,脚麻了,起来差点摔了,还好柴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胳膊。 “这是干净的,还未穿过,你穿上吧,不然该着凉了。”柴荣扶住了她就收回了手,顾清也道谢之后就穿上了这棉袄,柴荣要比赵匡胤还要高一些,体格也健硕,他的衣服穿在只有一米六的顾清也身上,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柴荣没忍住,笑了。顾清也白了他一眼。 “笑甚,你知不知道穷人家买衣服都是买大一些的,这样就可以多穿几年了。” “明日我让小厮去给你做几套衣服,明远说,你昨日刚到汴京还是破衣烂衫。” “怎的,将军是嫌弃我衣衫褴褛,丢您的面儿了吗?” “我是怕你着凉,冻着。”柴荣想都没想,顾清也怼回去的话被噎在嗓子眼儿了。 “你不是说吃饭?饿,饿了。”顾清也有些不自在,这人什么毛病。 “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柴荣这才记起来,天快黑了,饭还没吃呢。 “你做?将军家没有厨子?”顾清也突然有些后悔留下了,原本就是想着将军,伙食应该不错,想吃顿好的,结果。。。。 “这是私宅,并未安排,我做的应该也不差吧。” 半晌 事实证明,柴荣是打仗的料,不是做饭的料。这从太阳西斜开始,到月亮都挂上来了,这火还没生起来。顾清也实在饿的不行了,都想夺门而出回酒楼了,虽然饭菜不怎么丰盛,好歹有口热乎的。叹了口气,看在你一个帝王做饭的份上。顾清也走过去,拍了拍正在生火搞的灰头土脸的柴大帝,挥了挥手让他走开。这将军也有不会的不是,柴荣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顾清也看了看厨房,还好有口锅,现把饭蒸了,顾清也翻开好几层衣服,找出打火机,是的,打火机,抽烟的朋友应该知道,身上有两个打火机很正常。好吧,这是最后一个打火机,没了。 顾清也拿了些碎木屑,生了火,柴荣看着顾清也手里的火折子很是稀奇“这是何物,也是火折子吗?” 顾清也忙着找油,没空理他,在一个陶罐子里,看见白花花的猪油,顾清也找到宝了,吃了这么久的干粮,汤汤水水的,终于能吃点正常的了。宋代以前是没有炒菜的,都以蒸,煮,煎,炸为主。顾清也翻边了整个厨房,也就只有一些青菜,一块猪肉,还有盆里的一块豆腐。 想吃辣椒炒肉,可惜没有辣椒【宋代时没有辣椒滴。明末才有】 算了,还好有炖锅,酱油,哦,还有糖,顾清也松了口气,做个红烧肉吧。 给你们个菜谱,猪肉切块,冷水下锅,抄一下,烧油,煎至两面金黄,往里倒酱油,清水,姜片,再放一些料酒,黄酒也行,酒呢。顾清也抄这锅铲,忘记酒了,忙对着柴荣喊道,“酒,酒,酒,来点儿酒。”柴荣刷的一下站起来,慌乱的找出一瓶子黄酒,赶紧打开,递给顾清也。顾清也倒了一丢丢,这酒闻着好香啊,盯了一会儿,抬手喝了一口,喔唷,有点儿好喝。旁边的柴荣靠着墙壁,噗嗤一声笑出来,顾清也丢脸丢大发了,继续炒菜炒菜。这个灶有两口锅,顾清也把红烧肉放到炖盅里,炖他,炒盘青菜778.。回头看见墙上有挂着一条蒜,嘿嘿,剩下的豆腐嘛,做个汤吧。 “让让让让,垫一下垫一下。”顾清也捧着刚从灶上端下来的红烧肉,想着找个东西垫一下桌子,一看,在院子里吃饭啊,石桌,垫个鬼。菜齐,吃饭。顾清也给自己盛里一大碗米饭,这可是白花花的水稻啊,多久没吃过了。刚打算吃一口,看见两只手捧着空碗的柴大帝,顾清也默默的叹了口气,接过碗,认命的盛饭去。 柴荣时第一次看见肉能这么做。这青菜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 “这是怎么做的,非煎非炸,没有汤水。”柴荣抱着碗,不知道怎么下筷。顾清也吃的正开心呢,自己的手艺还是没掉啊,看柴荣不下筷,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又夹了一块子的青菜到柴荣碗里。示意他吃吧。没毒。柴荣吃了一口,好吃,油而不腻,青菜爽口清脆。 一小时做饭,十分钟吃饭啊。还不到一炷香吧,两人光盘行动了。顾清也吃饱了,双手往后一撑,头一仰,呼出一口浊气,下定决心要租个房子,自己做饭吃,有营养! 柴荣看着对面一副饱食餍足的样子。也学着她的样子,确实舒服。 “先生从何处来?”柴荣突然的发问,让顾清也抬起了头。看着对方只是闲聊,又懒洋洋的仰了过去。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顾清也对于这个问题,真的不想再解释了,一个是解释不清,还有一个,自己会伤心,她想家了。 “那以后呢。先生如此才智,登候拜相也是可能的。”柴荣直起身子。 “还拜相呢,我就想平平安安的,不用逃命,不用担心明天吃什么。” 柴荣没有接话。顾清也仰的脖子疼,起风了,刚吃完饭的热乎劲过去了,被风一吹,冷的很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我带先生去厢房。”顾清也刷的一下坐起来,啥,还要住一晚?柴荣看见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宵禁了。” 顾清也忘记这回事了。风越来越大了,怕是又要下雨了,柴荣带着顾清也来到了厢房,小厮已经点了蜡烛,还算亮堂。 顾清也发现柴荣真的是能坐绝对不站着的主,刚到房间就坐下了。随着顾清也动看西看,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将军可还有事要嘱托?”没事就赶紧走吧。当然,后面那句只能心里说说。 “还有些困惑,想听听先生的意见。”顾清也在对面跪坐。 “先生觉得,当今陛下,还能坐稳几年朝堂。?”柴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顾清也后背一凉,这咋的,感觉有坑啊。 柴荣见顾清也紧张,笑笑:先生不必紧张,你义兄是个难得的将才,既入了父亲的麾下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将军此话何意,皇上勤政爱民,群臣赤心奉国。自是千秋。” “先生若是实话告之,我将此住宅,送与先生。” “刚愎自用,生性多疑,两年之内,必有兵变。”顾清也很没有节操的倒戈了。房子啊,一栋大房子啊。柴荣无奈的笑了笑,这娃娃,还真是经不住诱惑啊。 “那先生认为,继任者,该是何人。”柴荣放下茶杯,一脸正色。 “仁厚爱民者,法纪严明者,休息养民者。”顾清也不能说的太多,但也不能不说。 “为何不是雄才伟略,英明神武?” “因为现在的人们不需要这些,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有饭吃,有衣穿,他们不在乎自己国家的领土有多大,不在乎登基的人是否光明正大,他们只想吃饭的时候不会有士兵突然闯进门来抢夺钱粮,睡觉的时候不会被突袭的士兵闷声割喉。”顾清也被带到了这个严肃的话题中,柴荣也是要登基的,顾清也要想好好活着,他和赵匡胤,都必须牢牢抱住。 柴荣听完起身行李,得先生赐教,荣谨记。”顾清也没想到他会行次大礼。赶紧起身 “将军雄才伟略,又能体察民苦,是百姓之福。”柴荣呼的抬头,她的意思是??? 柴荣收起神色,换上之前的痞痞的样子。 “时辰不早了,先生不如早些歇息?”顾清也看看外面,黑漆漆的,看样子有九十点钟了吧。也该睡了,现在没什么消遣的,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将军请。”顾清也以为柴荣要走,就做了请的手势。 “先生这是要赶我出门?”柴荣一脸夸张的不可置信,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他了呢 “这不是与我的房间么?”顾清也太阳穴有些跳动。这痞子要干嘛。“这宅子还没修葺完善,只此一间厢房。”,顾清也的太阳穴跳动的更严重了。 “将军是在诓我么,主卧不是就在那儿么,来时还看见了。”顾清也有些牙痒痒,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哦?先生看见了,不巧,我马上就命人拆了它。现在就真的只此一间了。”顾清也看在他是未来皇帝的份上,忍住了打他的冲动,自己的成着冷静,知晓未来的运筹帷幄在他面前屁都不剩,只想揍人。忍了半晌。顾清也才挤出几个字。 “你是无赖么?” “先生慧眼,在下正是。” 第七章如果我说是呢 顾清也硬生生憋回一口气,扯着笑脸,杠到底“哦?看将军今日练刀,甚是勇猛,不曾想,竟有如此怪癖。喜好男风”柴荣差点呛着自己,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顾清也看着对面那位,被怼,心情很是舒爽,终于扳回一城。 柴荣握拳抵住嘴,咳嗽了两声“原来顾先生这么了解龙阳之好,莫不是同道中人?” “是啊,我是喜好男风。”顾清也说的是实话,她是喜好男风啊,以为柴荣会吃瘪,结果那厮,一脸得逞的表情“哦?如此甚好,不知先生,觉得我如何?”不知何时,柴荣已经走过来了,就在顾清也对面,捧着脸看着她,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向夜里的上弦月。常年的行军,肤色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在蜡烛光下,有种暖暖的感觉。“先生,觉得如何。”低沉带着沙哑的嗓音,顾清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退后“呵,呵呵,将军还真是喜欢开玩笑。”柴荣见小姑娘开始害羞了,也不逗她了“哦?先生觉得我在开玩笑啊,真是伤心,我可是很认真的呢。”一脸的遗憾,慢慢坐会自己位置上。 顾清也摸了摸自己的脸,被一个老祖宗调戏了。这货不会真是个gay吧,史书也没有记载啊,他不是有妻儿的么?不科学啊。 就在顾清也脸越来越红的时候,门口有小厮敲门,说是有要事要和柴荣说。柴荣起身告辞 “先生早些歇着,荣明日再来拜访。”顾清也松了口气,送柴荣到门口。 柴荣走后,顾清也背抵着门,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厮真是厚脸皮的祖宗。历史上的周世宗是个杀伐果决的人,这怎么和小痞子似的。 顾清也定了定心神,走到书桌前,打算理一理时间线,把记得的事情记下来,看看能不能想起更多的细节,她还是不会写毛笔字,寻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棍子,想起做饭的时候,烧火炉旁边有一袋碳。又起身去厨房。 厨房就在正房旁边的一个院子里。,穿过前院,转弯就到了,顾清也刚走到院内中心,今日无云,月光照明看的很清楚,所以,顾清也清楚的看到,正房上有一个不明物体,正蹲着,顾清也知道那应该是个人,应该不是,,,好人,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慢慢的挪回房里,就在顾清也马上就快到房间的时候,房顶那人多了好几个头出来,顾清也看的后背一凉,那些人带着箭!柴荣还在里面。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避难所。想了想,突然大声吼道“柴荣!屋顶有人!”喊完就赶紧往屋里跑,屋顶黑影不知道这里还有人,瞬间就往顾清也的房间过来。还好,顾清也刚刚已经走近了一点,跑进屋赶紧拴好门闩,刚拴好,就看见门外有一个黑影,随即就有人踹门,屋外还有打斗的声音,应该是柴荣听见出来了。顾清也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屋内的窗户都是对着院子的,逃不出去,把屋里的桌子都搬过来,顶住房门,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拴好,现在的桌子都太矮了,又是个客房,没有太多装饰,只能靠自带的拴子,黑影见撞门不开,果然去找了窗户,顾清也看了看四周,蜡烛已经熄灭了。这木头窗户顶不了多久的,还得找地方藏起来才是,床榻地下太低了,藏不下一个人,后面应该可以,顾清也比较娇小,可以钻进去,床榻比较重,一个人搬不动。刚把自己塞进去,那人就拆开了窗户,外面的刀剑声更加清楚了,顾清也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黑影见房内没有人,就开始四下寻找,那人走路极轻,顾清也看不到前面,只能靠听,外面的刀剑声盖过了他的脚步声,顾清也不敢轻易挪出去看情况,躲着是最好的选择,屋子就这么大,终会找过来的,顾清也头顶的月光被挡住了,是的,她被找到了。 顾清也想到了床重,黑影身形大,进不来,却很白痴的没有想到他手里还有兵器,后面缝隙太小,顾清也用力躲闪还是被划破了胳膊,因着床榻一侧贴着墙,顾清也捂着伤口往里挤,黑衣人调转剑头,改用扔的方式,像飞镖似的扎死她,顾清也抱头大喊“柴荣!!” 哐铛,兵器落地的声音,顾清也缩成一片,如果不是墙和床撑着,蹲不下去,顾清也估计已经成一团了。“清也!!清也!!”柴荣刚进门就看见那人要掷剑,一个飞刀过去,正中脖子,还没扔出去的剑应声落地。飞似的跑过去,就看见一个纸片人似得小可怜缩在最里面,喊了两声没反应,柴荣急了,他也挤不进去,只好抬床“来人!抬床!”瞬间从屋外应声进来三个人。 顾清也觉得自己要死了,都感觉不到挤了。直到感觉有双手握住了自己的肩膀,瞬间弹起“是我,是我!”待看清是柴荣之后,顾清也又环顾四周,看见有三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吓得就往柴荣身侧躲。“他们是自己人,不用怕。”柴荣挥手让他们退下,怕再吓着她。等屋内再次安静下来。顾清也抓着柴荣的袖子,止不住的发抖。看着手边小小的一个,想安慰安慰她,刚碰到她的胳膊,顾清也就痛的冷汗直流,直叫唤疼。柴荣这才看见,灰色的外套上已经有了深色的血渍,“你伤着了!”顾清也刚想点头就被柴荣打横抱起,快步走出屋子,怕压着她的胳膊,只好搂着她的腰。顾清也被这突然的举动,本能的用还没受伤的左手勾住他的脖子,知道他要带自己看伤口,也就安安静静的了。 月亮已经躲起来了,但是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顾清也还是很清楚的看见了他颦蹙着的眉毛,能感觉到他胸腔因极速呼吸的起伏,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儿。“李韩,把府里的叶奇给我找来,不来就绑着过来。”黑衣人颔首退下。柴荣小心的把顾清也放到床上,再慢慢的把手抽出来,怕碰着他的伤口。顾清也刚想问问刚刚是什么人?是怎么回事。柴荣转身就走,留顾清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什么情况!想盖个被子吧,被子又是在右手边,只好忍着痛,掰着身子,用左手去够他。突然一双修长的手指出现从身侧出现,顾清也一转头,果然是柴荣。 “我就去拿了点纱布,你都坐不住。!”顾清也看见床边的小矮桌上面果然有一些白色的纱布和茶水。柴荣倒了一杯水,有点烫,又找了个杯子,来回倒腾,“你再忍一会儿,郎中一会儿就来啊!”像是哄小孩子,倒腾了三四遍,又吹了吹,才递给她。 顾清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扯到了伤口,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柴荣抬眸瞪了她一眼,似是责怪她动作太大扯到伤口,“莫不是将军真的看上我了?对我如此照顾?”接过水杯明显感觉到柴荣的手僵了一僵。 “如果我说是呢。” 顾清也刚把水杯抵到嘴边,还好没喝。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动,看向柴荣“将军,,,,真喜好男风?” 柴荣坐在床榻边,小心的抬着她受伤的手,一点一点的剪开衣袖”只是恰好喜欢的你是男儿身而已,并无其他。” 第八章 “将军。。。”顾清也刚想说些什么,门口传来些许叫骂声“给我放下来,大半夜的,把我从床上绑来,一句话不说,我会走,你给我放下。”然后就看见刚刚那个叫李韩的侍卫背着一个人进来了,啪的就给扔地下了。地上的人疼的直抽抽“李韩,我记住你了,我是货物啊,不知道好好放下来么,摔死了你陪啊。啊,疼疼疼,还不给我解开”李韩头都没动,得到了柴荣的示意后,才解开那人的绳子。叶奇就揉着屁股,找坐垫去了。 “瞎了,没看见这儿还有人伤着了。“柴荣黑着脸,顾清也的胳膊还没看呢。 “将军还真是金贵啊,大半夜的把人来绑来,一句谢谢都没有。”屁股还没沾到蒲团呢,就被批了,嘴里虽说着不乐意,身子还是很诚实的过来了。 “伸手!”顾清也以为他要把脉,忙翻了手腕过去。这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将军,李韩说有人受了刀伤,没说有人伤了脑子啊。”叶奇看智障的看着顾清也,柴荣也憋着笑,因着顾清也的右手在床里册,柴荣扶着她换了一边躺躺。好让叶奇方便查看伤口。 “还好,旁边还有个有脑子的。”顾清也要不是伤口太疼了,有些虚,早就跳起来对骂了。现在只能靠着床榻上,翻两个白眼儿。 叶奇虽然嘴上恶毒,下手还是很留情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伤口太深,已经快见骨了,需要缝合。”手下不停,已经去拿大针和桑白皮线【古时候也是有手术的,像是被刀斧砍伤,用桑白皮线缝合,再用药涂敷封口。】。顾清也听见药缝针,刚刚还觉得浑身软软的,现在刷的一下坐起来,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打针,从小到大,看见针筒就腿肚子抽筋,只想跑。柴荣就坐在她身边,她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很虚弱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扯动脸上的肌肉对着柴荣,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我,我感觉这伤口不是很深,敷个草药就好了。”眼神还时不时的瞄一眼叶奇,看他拿出一卷银针,在挑。顾清也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将军,我觉得我好多了,用不着缝针。”顾清也为了证明自己挺好的,想举起自己的胳膊证明一下,结果疼的自己直咬牙,最后都带着哭腔了“能不能不缝针啊”。柴荣看着这快皱成一团的小脸,也有些心软,试探性的问正在挑针的叶奇“一定要缝针么?”叶奇白了他一眼“不封也可以啊,当没有这只手就好了,可以开始练习左手习字,吃饭了。”柴荣有些为难,看着顾清也把自己的手捂在被子里,眼眶里已经有金豆豆在打转了。起身把叶奇拉到门外。顾清也见人都走了,把床边的针卷盖盖好,推推远一点,自己往里侧挪了又挪。 柴荣再回来的时候,叶奇没有跟着。还以为两人吵架了,柴荣把人气走了。“医师走了???” 柴荣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没呢,回去拿草药了,捣烂敷上就好了。”顾清也喝了一口水“不用缝针了????”柴荣点点头,看着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抬了抬,示意她多喝两口,顾清也听见不用缝针了,开心的咕嘟咕嘟把水喝完了,感觉胳膊都不是很疼了。许是不担心了,顾清也又觉得自己晕晕的,最后靠在柴荣肩膀上睡过去了。 柴荣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脸儿,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拿出帕子,轻轻帮她擦掉。叶奇探头进来了“睡着了?”柴荣点点头“开始吧。” 刚柴荣把叶奇拉到门口“她怕针,有没有什么麻沸散什么的,能让她暂时感觉不到疼痛。” “有是有的,只是她伤口太深,还需消毒灭菌,再加上缝针带来的感触,我怕她看见还是会有抵触,到时若是乱动,怕只会加深伤口。” “那就让她睡着,我记得你有一些安神散。” 叶奇从怀里掏出一包小纸包,“这是何人,怎的活阎王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柴荣并不想理他,打开,捻了一点里面的粉末转身就走“你等她睡着再进来。” 顾清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浑身骨头疼。柴荣,叶奇都不在了。顾清也坐起身来,背后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袖子已经剪掉了,胳膊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抬了抬手,还是很疼。嗓子也干的冒烟。看见床边的矮桌上,茶壶还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结果水是热的。说明自己身边是有人的,刚走不久。 顾清也灌了两杯茶水之后,门开了。柴荣端着一碗粥过来,还有两叠小菜,一碟果脯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门就见顾清也呆呼呼的坐在床边上“醒了,喝点粥吧,你的伤还得养一段时间。这期间不能吃的太油腻。就让厨司顿了点鸡丝粥。你尝尝。”顾清也脑子已经清醒了。能转了。“将军守了一夜??” “昨夜你一直高烧不退,睡不安稳,后半夜才睡熟一些。想着你醒来应该饿了。就让李韩去把府里的厨司带了两个过来。”柴荣走进,在床榻边坐下。顾清也想接过粥,柴荣不让“你的胳膊暂时还不能动。”说着自己端起碗,舀了一勺,吹吹凉,再喂给顾清也。顾清也权衡了一下,还是张嘴喝下了粥,柴荣对于喂食这个行为很是满意。 “我明日要去西郊大营点兵,今晚就走,会有三天不在,我把李韩留下,你有事吩咐他就好了。”顾清也刚想开口拒绝,被柴荣一口粥堵在了嗓子眼儿“我买了几个女使婆子在院子里,等会儿你挑两个,留着身边用,剩下的就让他们打扫浆洗好了,还有赵匡胤那儿我已经派人说过了,他一会儿应该就到了。”顾清也好不容易咽下满满的一口粥,插话到“将军,再塞就被你噎死了。” “做甚要买些女使婆子,我们住酒楼,用不着他们,还有昨天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还没说完就被柴荣一口粥抵在了唇边。 “问题一个一个问,你这样我要回答哪一个。”顾清也刚想开口,柴荣又说了”把粥喝完再问。”顾清也只好又憋回去,闷声喝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喂,一个张嘴。最后一口喝完,顾清也舔了舔嘴唇,接过柴荣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才开口道“喝完了,将军可以说了吧。” 柴荣有条不紊的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似是还有些烫,一勺一勺的舀起散热”昨夜不是把这宅子送与你了吗?自然包括宅子里的女使婆子,小厮。至于昨夜的刺客,身上搜出了李守贞的密函,说是怕郭公出面迎战,只好先下手为强。” “李守贞脑子抽了???”顾清也越听越糊涂。 柴荣抬眸看了一眼顾清也,笑了笑“李守贞没疯,疯的另有其人。密函是假的,特意带着密函在身上,就是为了让人看见。”柴荣喝了一口药,苦的直皱眉,叶奇这是报复谁呢,这么苦。确定不烫了,把碗边转了转,递给顾清也,后者还在思考是谁搞的刺杀,见柴荣递过来一碗药,接过来感觉不烫了,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苦的直皱眉,没看见柴荣一脸得逞的笑意。 柴荣笑着递上果脯,顾清也抓起两口就往嘴里塞,趁着顾清也嘴里有东西,柴荣接着说道“我去点兵之后,应该没人会来这里了,不过以防万一,李韩留在这儿也能确保你的安全。”顾清也的腮帮子一边一个蜜饯果子,说话也含糊不清“元朗不是还在汴京么,有他在就行了。” “他是男子,晚间终归不方便。”顾清也想想也是,忽然猛的抬头,这厮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了?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将,将军说笑了吧,同是男子,有何不便的。” 柴荣装作没看见她的眼神,低头摆弄这剩下的果脯,继续说道“他终归是有家室的,晚间不回家,于理不合。”顾清也松了一口气,“哦哦哦,对对对,元朗还有娇妻在家呢,确实不方便。”垂下眼睑,呼出一口浊气,没看见柴荣眼里的一抹狡黠。 顾清也昨天流了不少血,今天还是有些虚,喝完药更是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歪着头睡着了,柴荣收拾好吃完的碗盘,门口就传来了李韩的声音,说是王司天到了,在正厅候着。柴荣看了一眼睡着的顾清也,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门。 第九章 门外有两个女使守着,柴荣又叮嘱一遍“小姐若是有事,立刻来报我知晓,你们只装作不知就好,还以先生称。”两女使应承。柴荣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另外,别让其他男子靠的太近,时刻守在小姐身边。”柴荣又想了想,觉得没有了,才转身去正厅。 正厅内,一灰发男子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临近,才缓缓睁开眼睛。 柴荣上前行礼“先生,有事耽搁了。”男子表示无碍。 “可是因为天女?” 柴荣点了点头。 “昨夜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若非天女及时呼喊,恐怕,躺着的人就是你了。” “是,是我大意了,原以为刚买的宅子,相对安全一点,结果还是被找到了。看来皇帝身边的人远不止面上的这一些。” 该男子乃是当时司天监事,王处讷,后晋战乱,王处讷到太原避难,刚好碰见还是河东节度使的刘知远,被招入府,与当时的郭威相交甚好,那时的柴荣还未参军,只是在帮着郭威处理各种事物,还会随商人贩卖茶叶,以贴补家用,听闻王处讷精通星象,占卜,求着郭威带去认识一下,柴荣听完王处讷一番讲解之后,当下行拜师之礼,说想学观星术,对于海上航行甚有效用。因两人相差不大,便不以师徒相称,更多的朋友,知己相待。 刘知远登基后奉为司天监事,柴荣也已经随着郭威南征北战了,借着他教的星象,减少了很大的伤亡。王处讷有次突发奇想,给柴荣算了一卦,屯卦!天子卦象,屯卦的主卦是震卦,客卦是坎卦,震卦代表新生,坎卦的卦象是水,水往低处流,屯卦表示客方日益衰落的状态下,是主方兴起的良机,但客方力量仍然强大,主方的积极行动不一定能取到好结果,应耐力囤聚力量。卦次原文: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刘知远还在位,王处讷又补了一卦,命中有异世太乙贵人相助,得此女可得天下,王处讷被自己的卦象下了一跳,赶紧打乱,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和柴荣说实话,柴荣本不信,现在天下刚刚平息,不想再起纷争,祸乱百姓,王处讷听闻,也开始怀疑自己卦象是不是出错了。 直到刘承佑继位后,不信天命,王处讷多次劝解都无果,以至于现在不理朝政,只想揽权,汴京城外哀嚎遍地。对郭威,柴荣等明刺暗杀一波又一波,王处讷不死心,遂又起一卦,太乙贵人已降世,不日将来京,卦象显示,此女气运无双,异世之魂,能预测未来,知吉凶。王处讷赶紧去找柴荣,柴荣最近也是闲得很,刘承佑命郭威钓鱼,自己也没什么事,索性就和王处讷一起研究天女的事情,直到赵,顾进京的那天,柴荣正在等着这位贵人的新消息,就见王急匆匆的赶来,手里还拿着卦象记录。 “你快去找人留意今日入城之人,天女定在其中” 柴荣对于天女这件事,并没有太认真,只是这两台呢太无聊了,但也乖乖的遣散人手去找寻,等到日头都快落下了,才有人回来传信说,今日并无特殊妇人进城,但是唐家酒楼举办斗诗,夺冠者,是今日刚入城的。柴荣拿过简报来看,看到顾清也写的定风波,定了定“有趣”。莫不是真有天女之说,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国家兴亡,岂是一个女子就能决定的。着人留意就起身告辞回府了。 马车行驶途中,听见一清丽的声音在吟唱,掀起帏裳,只见前方围了不少人,只能看见一男子坐在石墩上望着前方,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吟诗的主人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歌毕,柴荣差人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今日的诗会头名,顾清也,也就是他的太乙贵人,现在柴荣事真的对这个人感兴趣了。得知好友李昉也在诗会上,还约了她明日入府参加诗会,就让李昉再跑一趟,替自己再约她一场,地点定在柴荣刚买的宅子。 厢房内的顾清也这次睡下,就睡的不安稳了,梦里,她听见好多人在喊救命,有小孩儿的叫喊声,还有妇人的哭声,雾太大了,顾清也拼命的往前跑,想看清楚怎么了,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顾清也被刺的生疼,再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庭院里,前面跪着的,都是老弱妇孺,还有一些襁褓中的孩子,站在他们身后的事一列带着贴面具的士兵,只见一人喊道“行刑”。十几把刀同时挥下,顾清也捂住了眼睛。她想逃,但是脚好像沾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顾清也捂着耳朵,逼着自己不去听,一转头,看见地上的灯笼,写着,郭府!画面一转,顾清也的面前出现了柴荣的脸,顾清也想拉住他,告诉他,刚刚郭府有人死了,但是柴荣却只是看着她,或者说,透过她,看前面,顾清也,回头,那是开封的城门。 门那头,不是顾清也记忆里的繁荣地界,门内的街道空空荡荡,摊贩都不见了,商户也不见了,家家户户闭紧了门窗,有些好奇的小儿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就被其父母拉了回去,拴好门闩。顾清也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再看柴荣,他的脸上还是冰冷一片,眼里不再纯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海,深不见底的死海。他的旁边站着赵匡胤,他看似和其他人一样,但是额头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水,手也死死的握着那把剑。顾清也想问问怎么了。他们怎么了。但是柴荣不理他,赵匡胤看不见她。柴荣举起了刀,慢慢的指向城内“杀!”声音很轻,很冷,透着寒气的冷,赵匡胤在柴荣下令的同时,就骑着马往城里飞奔,柴荣只是站在城门口,看着沸腾的汴京,满城都是亢奋,四处乱窜的大兵,城内的百姓只知道有军队集结在门外,进城只需不要反抗,就能保住性命,但他们不知道城外的军官下达的命令,不是抢,是冰冷的杀。 “快让他们停下,柴荣,快让他们停下!!”顾清也在嘶吼着,想去抓他的手,但是却穿过了,柴荣只是冷冷的看着,站着,不笑,不动。顾清也听着城内的哭喊声,大兵兴奋的笑声,顾清也抱着头蹲下,紧紧的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听不见,看不见。 门外的女侍听见顾清也在房内哭着喊快停下,还以为屋内有人,赶忙进去查看,看见屋内没人,是顾清也在梦魇,略年长的女侍见次,赶紧让另一个去喊柴荣“快去禀将军!”自己则拿了毛巾,去给顾清也擦汗,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正厅的柴荣正和王处讷商量明日的点兵,女侍突然跑来“将军,小姐梦魇了,哭喊不停。”柴荣见女侍来就起身了,听见她哭喊,扔下布防图就跑。王处讷看着地上的布防图,其实他来之前还测了一卦,卦象的意思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摇了摇头,起身,去看看传闻中的天女。 第十章 柴荣赶到屋里的时候,顾清也已经醒了,眼角的泪痕还没干,见柴荣进来,也不管手上的伤,一下就坐起来,鞋也不穿的跑过去,抓着他“柴荣,你是不是有三个儿子?还在汴京?” 顾清也的眼泪还在往下淌,她想起来了,刘承佑为了夺权,杀了郭威和柴荣一家老小,几个孩子都被杀了,郭威被激怒了,下令士兵,入城之后可以抢劫一天。不亚于屠城。原本的史书记载在顾清也的面前重演,她现在还能感觉到那鲜血喷涌到脸上的湿润感。能听见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 柴荣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我还未娶亲,哪儿来的儿子?” “怎么了?梦到什么了么?”柴荣看到她突然滑落的手,再看她不解的表情,应该是梦到什么了。 顾清也想着不对,她清楚的记得柴荣当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郭威也有两个孩子,都被杀,所以郭威才会奋起反抗,登基为帝。顾清也想不通,怎么会还没结婚呢?哪里出错了?刚想开口问郭威是否有亲子,见到王处讷走进来了,张开的嘴又闭上,脑子突然反应过来了,这屋里不止他们两个人,这事儿不能很多人知道,这个世界,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是能预知以后的事情,会发生更加恐怖的事情。她决定先按下这个事情,毕竟现在郭威还没有出发去平叛,她还有时间。 揉了揉哭的有点涩的眼睛,一个踉跄,柴荣手快的扶助了她,送回了床上。 “抱歉,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顾清也只能先蒙混过关,之后再慢慢调查,既然柴荣没有儿子,历史是不是会被改变呢越想脑袋越沉。柴荣见她脸都白了,也没有多问,让玲珑,玲玉二人过来见礼。 “玲珑,玲玉,见过先生。” “他们二位都有些功夫傍身,能护你周全,其他人,都在屋外。”才注意到这两个清丽的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没有行万福礼,而是下跪,顾清也想付他们起来,脚还没伸出来,就被柴荣按了回去,只好让他们快起来,用不着跪她。 王处讷坐在一旁喝茶,看着顾清也消瘦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柴荣安排好两个大丫头,看着王处讷对顾清也说“这是司天监事,王处讷,精通占梦,相术,星象等,你刚刚梦到什么了?可以和他说一说。”柴荣见她的呼吸匀称了不少,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就想听听她做了什么梦,吓成那样,还问自己是否有三子。 王处讷点头算是见过了,顾清也不是很喜欢他,总感觉他的眼睛能看穿人心,看清自己。 “失利了,司天,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行刺,还有些后怕,产生了梦魇,现在好多了。不劳烦司天了。” 王处讷也没指望她现在就巴拉巴拉的吧知道都说出来,但是要拉她进群,也得有些筹码。 “先生客气了,刚替先生算的一签,签文显示下签子宫,苏秦不第,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许君一月跳龙门。” 顾清也看面前这位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算命先生,一点先不想应付,她头疼的很,刚要叫停,就听见让人心跳停止的两句话“得忍且忍,得耐且耐,异世之身,须待时至,天门打开,得以还家。” 顾清也皱着的眉毛在听见异世之身时,瞬间打开,后背的全身的血液都流的缓了,后背的冷汗已经开始慢慢浸湿了衣裳。他,知道! 王处讷说完就低头擦拭着算卦的水纹,这不是他编的,是现算的,他看完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要走的,不然,这第二卦,还是让人很难安心的。 柴荣倒是一脸看好戏的坐在旁边喝茶。顾清也现在脑子觉得自己不能开口,开口就是破绽,但是这嘴好像不听使唤。 “先生的卦象太高深了,我听的不是很懂,我就一个读书人。”顾清也自作镇定,打死不认就是了。 柴荣杯子后面的笑容快溢出来了,自己再不说话,这小丫头快撑不住了。 “算命之说而已,不必太在意,现在你养伤最重要,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和司天还有事,你在休息会儿吧。” 柴荣说完,就拉着王处讷走了。留下顾清也一个人风中凌乱,担惊受怕。 玲珑看顾清也呆在那里,晃了晃了手“先生,你没事吧?” 顾清也回神,摇了摇头,说自己想睡会儿,就让他们下去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还在想刚刚王处讷的那个签文,须待时至,天门大开,得以还家。还真要等到赵匡胤登基了才能回去吗?但是他是怎么算出来的??这也能算出来??他和柴荣关系看似匪浅,是不是意味着柴荣也知道了???事情也越来越乱了,还有刚刚的梦境,柴荣为什么这里没有结婚?? 就在顾清也脑子快炸的时候,赵匡胤来了,先去找了柴荣,见他在谈事情,就让李韩带着来了顾清也的房间。 “仲柏,怎的了,就一晚上,怎么就受伤了?我紧赶慢赶的过来了,可是还有什么不适吗?”看见赵匡胤,顾清也的心情稍微好点儿了,这是现在为止,唯一能多相信一点的人了,毕竟只有他登基了,她才能回家。 “我没事,将军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没什么大事,就伤了点皮肉,将军不放心,才让我在屋里休息。”看他应该是跑过来的,脑门上一头的汗,递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过去,让他擦擦汗。听见无事,看顾清也的脸色除了有些白,精神倒还好,也就放心了。 赵匡胤有些自责,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我昨天应该留下的。这样你和将军都不会受伤了?”顾清也手刚抬起来,就听见柴荣也受伤了“柴荣受伤了?”赵匡胤被吓了一跳“是啊,我刚进门先去的正厅,看见他在上药,就让他身边的李韩带我过来了。”顾清也低头喝了一口水,看不清神色。 “他伤的怎么样?”顾清也捧着水杯,低着头,赵匡胤看不到他的表情“挺深的刀疤,不过还好,有医师在,放心吧。”赵匡胤给她剥了个橘子,顾清也接过,掰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元朗。。。” 赵匡胤还在剥橘子,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可是伤口疼了?” 顾清也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很干净,不似柴荣的深沉。 第十一章 赵匡胤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说起了自己要参军的事情。 “小将军差人说,最近皇上就要下旨让郭公前去相助白文珂,郭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顾清也想了想,确实差不多了,又想到一年之后,还是问了一句“元朗,你可知小将军成婚与否?郭公可有亲子?” “并未听闻小将军有定亲的消息传出来,应是未曾成亲的吧,郭公嘛,有两子,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顾清也更纳闷了,柴荣怎么会没有结婚的呢。哪里出错了吗? “仲柏可要一起入营? 顾清也被问住了,这个真没想过,自己又不会武功,还怕死,刀剑无眼啊,但是不进吧,这一场仗要打一年多呢。 “我也不知道,所幸还有几日,再想想吧” “也好,你要是留在汴京,就去我家,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家里的房间还是有的,有你在,我和父亲也放心些。你要是与我一起去,我也会护你周全,你放心吧。” 顾清也有些感动,赵匡胤是她来这个地方,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唯一个朋友。 “多谢元朗,我虽不会武功,但是还是可以自保的。” 顾清也笑着锤了他一拳。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柴荣差人来说,请赵匡胤过去。 赵匡胤过去的时候,王处讷已经走了,柴荣请他坐下。 “先生如何了,可歇下了?” 赵匡胤刚坐定,“说了许久的话,有些疲惫,已经歇下了。” 柴荣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是一封推荐信,递给赵匡胤。“此次点兵,你与我同去,我会安排你入张永德将军账下,届时父亲回京,他自会带你去见。” 赵匡胤点头收好。“那仲柏,将军打算安排在何处?” “她的伤还未好全,留在京中养伤吧,我会留下李韩在她身边的。赵兄不用担心。”赵匡胤看向旁边的李韩,对方却一眼都没赏他,自顾自的站着。如此安排也甚好。 “昨夜与先生聊至深夜,详谈甚欢,不知赵兄是怎么与先生相识的?”柴荣手里正在调制香料,赵匡胤看着那些条条罐罐,好闻是好闻,就是太繁琐了些“说来惭愧,自前年离家,两年都无甚成绩,返乡途中遇见仲柏,交谈甚是投契,就相约结伴而行,一起返京。” “哦?还有此等奇遇,听先生的口音不似京城人,她的家人呢?没有和她一起来吗?”柴荣手里的动作不停,头也未抬,似是真的只是闲聊。“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他自己说,是逃难至此,原本想去宋州暂住,是我游说她来京的。” 柴荣放下手中的香箸,把香炉递给李韩。“如此说来,赵兄其实并不知道顾先生的前尘,难道赵兄不怕她是有所图吗”赵匡胤笑了“将军说笑了,我一介贫民,遇见他时狼狈不堪,还摔了一跤,路上对我也是诸多照拂,这样的人,有何可以图的。” 李韩将点燃的香炉递回,柴荣看着那缓缓飘出来的一缕烟,伸手截断,烟又从手的两边绕开升起。“将军,时候差不多了,该起身去点兵了。” 柴荣看了看门外“确实不早了,去晚了,怕是姐夫怪罪。”赵匡胤跟着起身。 “赵兄明日卯时到西郊大营即可,今日若是愿意住这儿,也可,这宅子已经送去顾先生了。” 赵匡胤行礼送柴荣出门,又去东厢房找顾清也。 “将军走了?”顾清也见赵匡胤走来,嘴角还带着笑,应该是柴荣走了,参军的事情也定下了。 “嗯嗯,刚送走,仲柏,听说将军吧这宅子送你了,将军对你可真好。”眼里的揶揄是藏也藏不住。顾清也听懂了他的话里话,“瞎说什么呢,这是将军昨夜叨扰的礼品,又因我提示有功,念我在京居无定所,才送我的。”赵匡胤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想起刚刚柴荣说的,不日即将出征,“我明日就要入营了,将军让我先去张永德的麾下,等郭公回来,再进行分配。”,顾清也想了一下,张永德?好耳熟的名字,“张永德是哪位将军?” “张永德是郭公的四女婿,战绩斐然。” “哦哦哦,是他呀。他挺好的,可以深交。”顾清也想起这个人了,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此人对柴荣,对赵匡胤都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元朗可还记得当日求得签?” “当然记得,若无那签文,我可能都撑不到京城。” “长路漫漫,元朗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多听多看,少说话,军营不比外面,里面的尔虞我诈不泛尔尔。”赵匡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顾清也见他那样子也知道没戏,算了,慢慢来吧,总不能一下吃成胖子。 第十二章 赵匡胤前天已经出发去报到了,顾清也这两天听玲珑灵玉说的一些朝政,补充了不少,还做了几只碳笔,写了一下时间线,看看距离赵匡胤登基还有多久。毛笔是真的不会写。玲珑灵玉两个丫头混熟之后,也是很好玩儿的,玲珑比较成熟,考虑的比较周全,谨慎,灵玉就比较孩子气,直肠子。 虽说住在这里有吃有喝,但是没银子啊,顾清也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赚点钱,这些大人物阴晴不定的,说不定哪天,自己就跑路了。眼光飘到院里的石凳,是啊,现在还没凳子呢,就喊来玲珑灵玉,去砍些竹子“玲珑,你去看看,哪里有竹子,砍些回来,我有用。” 灵玉一听可以出门,扔下手里熨衣服的熨斗,就跑过来提议她力气大,这个她能干,玲珑看的心惊肉跳的,赶紧拿起熨斗,那可是新做好的长衫,可不能被烫坏了。 “你也是,小心火热的炭烫着你。”灵玉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一时激动,忘了么。”又转头问顾清也“先生,你就让我去吧,这两天都闷坏了。我去外边儿给你带些好吃的回来。” “去吧,给你一个时辰,我可不会让玲珑给你留饭的啊。”这小丫头不仅坐不住,还是个吃货。这两天都是顾清也在做饭,当然,就是动动嘴皮子,柴荣带来的厨司会的都是一些汤水,煎炸的东西,还是自己做的好吃,顺带着吧这两个丫头的嘴也养叼了。 “放心吧,先生,我一会儿就回来。”得了令的灵玉飞也似的跑出去了,最后一句话都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玲珑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长不大的孩子,把熨好的衣服放到箱子里放好,又扶着顾清也去院子里透透气。 “哎哟,玲珑你压着我胳膊了,哎呀,哎呀,伤口好像裂开了。”顾清也看着玲珑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就像捉弄他一下。 玲珑一下就慌了,赶忙撒开手,想要看看伤口。顾清也摸摸小丫头的头“哎呀,我们小玲珑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啊。这可不行哦。容易被拐走。” 玲珑发现自己被骗也不恼,换了一遍搀着顾清也“只要先生不时常戏弄我,玲珑拐不走。”嘿,这小丫头片子。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有个阴凉地儿吹吹风,真舒服。让外院的小厮拿了几个脸盆大的木头墩子,放在院子里,自己的手还不能搬重物,就教玲珑怎么做凳子。其实就是修饰一下,把边角磨平就差不多了。 玲珑第一个还比较生疏,修了小半个时辰,磨好,修饰好之后,一个木头凳子的雏形,就做好了,顾清也坐上去试了试,还可以,就是硬了点儿,修完了,感觉有点儿小。又让玲珑试了一下,玲珑还不习惯垂足而坐,手也不知道放哪儿,身体板的硬邦邦的。赶紧让他下来。 还是应该有个靠背,坐着舒服,想着怎么加个靠背,门口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声音,顾清也探头看去,就看见一大捧竹子在往这里挪来“哟,玲珑,快去接一下,怎么不叫小厮帮着送一下啊,这多沉啊。”。玲珑也看见了,起身上前分担了一点儿,这才看见灵玉的两个小髻子。 “哎哟,没想到这么些竹子,这么沉。”顾清也递了两杯水过去。 “怎么不叫个小厮送进来,你还自己搬。” “外男怎么可以进内院呢,不妥。” “都是男的,有什么不妥。” “先生不是。。。”玲珑见势不对踢了踢她的脚,灵玉一惊,吧剩下的半句憋了回去。改了口“先生不是贵客吗,人太杂乱不好,我一个人能搬动。” 顾清也觉得奇怪,不过也没问,他们是柴荣留下的,说不定就是监视的呢,还会做凳子吧。 玲珑灵玉两人按着顾清也的只是,起了一盆火,又把竹子砍成四片儿。拿那些废料做了一些支柱和竹钉子。按照顾清也的指示,一些竹筒凿了些空,方的,园的都有。都准备好了。就开始了最重要的组装了。 因着没有图纸,很多孔都对不上,作为钉子的竹棍也有大有小,这么大一捆,就做出了一把椅子,看着这满园狼藉中的唯一一把歪七扭八的椅子,顾清也很有成就感。这还是小时候看见外婆做过这么一两回,现在居然能做出来。 试着坐了一下,还挺舒服,挺牢靠,要是再有个靠垫就更舒服了,心下已经盘算好让玲珑缝一个了。 玲珑看着这个奇异的坐具,很是好奇,顾清也让他俩也来试一下,比木凳子舒服多了,灵玉小心翼翼的往后靠,第一次靠下去,怕摔了,弹了起来,又慢慢试了一次,爱上了这种感觉。“先生,这真是太舒服了,比跪坐好多了,跪的时间久了,腿麻,这个还能靠,这个叫什么啊。”灵玉站起来又让玲珑试了一下。玲珑也是小心翼翼的。 “这叫椅子,舒服吧。” “呀,比刚刚的木凳要舒适许多。”玲珑慢慢的放松下来,没有坐凳子时那么紧张了。 两人又轮流坐在上面玩了一会儿。灵玉的午餐铃响了。小丫头很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笑笑,顾清也看了看日头,没钟表就容易忘记时间。“走,先生给你们做好吃的。今天想吃什么,小玉玉,早上让你买的葱买了吗。” “买了买了,还买了两吊钱的肉,先生,晚上吃红烧肉呗。” “成,先生今天心情好,都给你们做。” 院门后边儿。 “主子,人走远了,你不是饿了么。”李韩看着门背后偷偷摸摸的柴荣,他俩一早就回来了,看顾清也做了把椅子,带吧儿的,心血来潮躲着偷偷看。 柴荣示意他噤声“小点儿声,那个竹子看着挺好玩儿的,我去玩儿会。” 此时若是漫画的话,能清楚的看见李韩的脑门上有四五条线,幼稚!!只能心里默默的呐喊。 等三人转弯了,才走出门后,转了一圈,柴荣总觉得这玩意儿不靠谱,这么薄一个,不会断了吧。慢慢坐上去,没断,又加重了点重量。还好。全部坐上去。有点儿咯吱咯吱,不过也没啥事儿,别说,还挺舒服的,手边上这个还能放胳膊。舒坦。 “主子,舒服吗?让我也坐坐呗。”李韩看他眼睛都闭上了,瘫在了椅子上。心里痒痒。 柴荣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嫌弃他打搅了自己,但也起身了。 “哎哟,还真是,小姐这手艺,没的说啊。”李韩可没柴荣小心,一屁股就坐下去了。还蹦跶了两下。 “咳咳,我饿了,吃饭去。”柴荣无比嫌弃眼前这个自己的贴身侍卫,没见过世面。忘记刚刚自己坐的时候,比他还不如呢。 这两天厨房的几位厨娘跟着顾清也学会了不少菜,见着她跟见着财神爷似的,可不是,现在再出去,他们手里的可都是绝活了。酒楼都争着抢着请他们去呢。 “先生来了,可别沾手了,您吩咐,我给您打下手。” “今儿给我家两位小丫头做道新菜。妈妈帮我切菜可好。” “好好好,老妇无有不依的。”那李妈妈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准备起了顾清也需要食材。 “给你们做个茄盒子,李妈妈,再拿几个鸡蛋。”顾清也刚要上手拿锅铲,李妈妈赶紧拿了鸡蛋夺下了他的铲子“哎哟,祖宗,先生,跟您说了几次了,您是君子,下不得厨房,来这儿都不合适了。” “什么君子下不得厨房,君子也要食人间烟火啊,都是一个头,两双手,哪有什么三六九等。”这些话,顾清也来来回回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他们偏是不听。 “先生,你就听妈妈的吧,不然将军回来,该责罚我们了。” “嘿,小丫头,你哪头的,你家将军才不敢管我呢。得得得,我看着,动嘴,总行吧。”两个小丫头听得咧嘴直笑,又开始瞅着锅里等饭吃。” “对对对,油多放点儿,炸一会儿。。葱切大块儿点儿没事儿。。。” 顾清也正大刀阔斧的在厨房创新菜品,柴荣还在院子里坐椅子。 “将军,你有没有闻香味儿。”李韩用力的嗅了嗅鼻子。 听他这么一说,柴荣好像也闻到了饭菜香,二人走到厨房门口,看见里面热闹的很,他不在的时候,顾清也他们都在厨房一起吃饭,肉贵,所以她就想一些素菜出来,院外的小厮也很奇怪,这位看着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怎么会做这么多菜,莫不是个厨子。 “哟,今儿热闹,先生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众人一见是主人回来了,忙夹着尾巴退下了,玲珑灵玉也被吓了一跳,忙行礼。 “将军万福。” “哟,将军回来了,您是闻着味儿回来的吧,又赶上饭点儿了。”顾清也也没想到柴荣今天会回来,见着他先是愣了一下,见他痞里痞气的表情就想酸他两句,看吧这些人给吓的,饭都不吃了。 “我回来了,先生不加个菜吗?”柴荣已经摸准顾清也的套路了,绝对不能被她带歪了。顾清也见他不接他的话茬“没准备将军的饭,将军还是去酒楼吃吧。” “酒楼的菜哪有先生的开胃,这几天在军营吃的都是粗粮,先生不觉得我瘦了不少吗?” 顾清也还真是仔细看了看,柴荣还贼厚脸皮的把脸凑过去,让她瞧个清楚。还真是有点儿瘦了,还黑了。 行吧,看在等会儿还要向他打听情报的份上。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妈妈,把今儿个买的肉取了。再做道肉菜。” 李妈妈应声,去取了一小块的肉。 “将军,这几日他们都是吃一锅的饭,您回来的突然,没有分开做,能否让他们吃了这顿,下不为例。您放心,都是素菜,每日的吃食花的不多。” 顾清也见李妈妈拿了一小块肉,才想起,面前这位是将军,在他观念里,这些人是不能一起吃饭的。乱了尊卑。七八口人呢,只好软了声调,求一求。若不不答应,再吼! “先生这话我就糊涂了,这宅子几日前已经赠与先生了。怎么打理是先生的事情,我可管不着。”柴荣知道她不忍心看他们饿肚子,受罚。好在这是私宅,没规矩就没规矩吧。 赠与个屁,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心里骂骂也就算了,嘴上可得哄着“将军大度,这就给将军加菜去。” 玲珑去给各司送饭了,灵玉把柴荣单独的饭菜端去了顾清也的房里。 “将军先去吃饭吧,这菜很快好,我等会儿让灵玉给你送去。”见柴荣还呆在这儿,顾清也有些无所适从,这咋还不走呢,饭都走了。 “无妨,一个人吃饭甚是无趣,我等先生一起。” 第十三章 顾清也原本打算做个锅包肉的,但是没有番茄酱,也没有辣椒,只好来个大葱炒肉,李妈妈又只拿了一丢丢的肉,又临时加了一个大葱炒鸡蛋,谁让顾清也不喜欢生姜呢。只放了葱。 顾清也故意让李妈妈多放了几个鸡蛋,快做好的时候,拉着柴荣就往厢房走,说是屋里的饭菜该凉了,一边吃一边等。柴荣看了眼身后,也懒得管她的小心思,注意力主要还是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这手好小,怎么才这么点大。 顾清也见走出了案发现场,松了口气,转头看见柴荣盯着自己的手,赶紧放开“将军赎罪,我,我这不是怕将军饿着么,急了点儿。” “哦?原来先生这么惦记我,那就多谢先生记挂了。”柴荣视野里的柔夷不见了,略感失落。 两人在房里落座,菜也都上齐了。柴荣是知道顾清也做菜的功力的,看见这个嫩嫩的鸡蛋,也偷偷的咽了口口水,李韩在旁边早就听不见声音了。 顾清也见柴荣动筷了,就让玲珑把灵玉,李韩待下去吃饭,李韩面带喜色的看了一眼主子,得到了示意,脚步都欢快了几分。人以群分啊,都是吃货。顾清也摇了摇头。 人都走完了,顾清也嘬着筷子,想着怎么开口呢。柴荣放下了筷子,顾清也看了看他碗里,一碗饭已经吃完了,菜却还剩了一半儿“将军,再添一碗饭?” “我吃饱了,不必添了。” “将军食量这么小的么?我都还没吃饱呢,而且菜还没吃完。”这习武的人不是应该吃的很多的吗,好歹也要光盘啊。 “战场上经常会出现断粮的情况,若是突袭,就更是风餐露宿,我还能回家吃顿好的,但是其他将士们还得在军营。我便养成了习惯,吃不多,半饱就成。” 顾清也忽然有些心酸,挪过去端起盘子“别的也就罢了,这肉可是专门为将军做的,况且食无味,寝无眠。你要是病了,更耽误行军。”柴荣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碗肉,罢了罢了,依她就是。 “说不过先生,若非先生男子,当真是当家夫人的好苗子。”柴荣慢慢悠悠的夹着菜,就喜欢看她吃瘪的模样。 “反正将军喜好男风,当家夫人还是当家郎君,于将军都一样吧。” “哦?如此说来,先生愿意当我的这个家了。” “我何时说过要当家了。” “刚不是说与我无差么?”“我说的是别人,又不是我。” “先生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指的可是先生” “怎的又。。。” 刚从厨房出来的李韩,听见房内的嬉闹声,端了碗找玲珑灵玉去了。主子也真是的,总是欺负小姐。要是小姐一生气真走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柴荣回了书房,招来玲珑“最近,周遭可有什么动静。” “主子走的当晚,就来了一波刺客,第二天中午的饭菜被人下了毒,所幸先生自己做饭,看着,晚间已加强了巡逻。” 柴荣摸着下巴,神色莫测。 “多派两个人在院外守着,屋里的鬼也抓出来。明日我们走后,依旧把手院内。不能让人看出,里面的人不见了。你俩留下,等三日后,再追上我们。” 得了令,玲珑就退下了。 “主子,这几日,院外的眼睛越来越多了,要不要清一清。” “不必,把我新买的那些吃食,给先生送去尝尝,若是喜欢,出发之前,再买一点,放的住的,带上路。” “是。” 顾清也在房间蒙着脑袋,自己怎么又被这厮带跑偏了,元朗的消息还没问出来呢。其他的消息也没问。哎呀,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