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逢,止水般默然。 张帆再次看见俞小闲是在他们分开之后的第七年。人海茫茫,张帆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看见那张自己偶尔喝多了还是会回忆起来的脸。对于张帆来说,和俞小闲的爱情就像一场烟火,美丽耀眼,但终是太过绚烂。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越过人群,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走过去,微笑、伸手、随之而来的就是习惯性地问候:“好久不见,俞小姐!”俞小闲表情略微凝结之后,伸手回应:“嗯,好久不见,张总。” 打完招呼后的二人似乎都不愿意多说什么,彼此找到了会场事先安排好的位置。这是一场国内终极竞标现场,张帆是代替他的父亲-张氏百货集团董事长张国锋前来竞标的。他坐到位置上后抬头看向主席台,不巧的是,那个位置正好对着俞小闲的侧面,那是一张陌生了很多的脸,张帆凝视着,不觉间眼泪竟充斥了整个眼眶,而回忆就像困兽一样,瞬间湮没了张帆所有的思绪! 认识俞小闲是在张帆高中二年级分班后的某一个中午,他们所在的学校申城一中每到高二才开始将文理分科,那时候选理科的女生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俞小闲长得还算清秀,自然也是颇受理科这些男生们关注的,但张帆跟那些远远翘望的男生不同,在那个中午,那个阳光还算灿烂的中午,就一眼,张帆便认定了这个长发飘飘,活泼快乐的女生。于是,在分班后的第二天他用了一包云烟将自己的座位挪到了俞小闲的旁边,张帆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人,他一直坚守着一个信念:如果你喜欢一本书,一座城市或者一个人,那就想尽一切的办法跟他产生关系并发生关系,否则,他们就跟你没有关系。很明显他做到了。 最初俞小闲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男生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作为学生时代的女生而言,有一个男生每天给你买早餐,默默地送你回家,陪你在教室自习到很晚,替你出头,甚至例假时候帮你买姨妈巾。你会不感动吗?你会无动于衷吗?事实上很多女生都会为之所动,因为有一种默默滋生的情愫控制着你的心,它来势汹汹的干扰了你对感情的判断,它从不丰满、不夸张,但对于刚刚接触爱情的人来讲,却足够以假乱真,它就是初恋!那个不明白什么是爱的年纪却懵懂的爱了。 就这样,高中二年级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俞小闲终于答应张帆做他得男朋友。张帆为此高兴了很久。 也是在那个时候张帆才开始真正了解俞小闲。俞小闲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生,对,这是张帆给她设定的第一个形容词:坚强。俞小闲是个孤儿,确切的来讲,俞小闲是在出生三四个月的时候被抛弃在生产的医院-申城军医医院的。申城军医医院对于申城来讲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是国家特意为部队以及部队家属建造的医院,因此俞小闲虽然被抛弃在了这个地方,但是生活还算马马虎虎。收养她得养父母更是对她不薄。对于有一个这样出身的女孩子来说,“坚强”似乎才是她生活的一个常态!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非常荣幸各位能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本次终极竞标..”主持人那极富磁性的语言将张帆从那虚无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默默地伸手扶了扶眉头,也许有很多东西正是因为忘了才会那么释然的去解释。 2.思念,成灾。 会议在万分激烈地进行着,整场竞标下来张帆特别困顿。人脑研究学家曾经说过,当人的意识形成某种习惯的时候,人脑的损耗会减少至脑消耗量的三分之一,但是当人脑将该习惯短时间飞速循环的时候,人脑的损耗将会增加至脑消耗量的3倍或者以上。也许曾经的俞小闲对于张帆来说已经成为了某个习惯,而久别重逢后的他冒昧的将这个习惯做出了限定之外的更改。 散场后,俞小闲和一众业界精英一一道别,在即将和张帆擦肩而过的时候确停下了脚步。 “张帆,我们有好多年没见了吧?”俞小闲淡淡地问。 “额……是的,应该有好几年了吧!”其实,张帆想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们有七年没有见面了。 “哦……”一时间俞小闲竟不知如何作答,“那有机会再见。”说罢,尴尬的向张帆挥挥手。 有机会再见,这句话好像在为他们的相见做各方面的诠释。有机会?就像彩票一样,张帆突然迷茫了,相见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了一个需要运气、需要命中率去决定的事情。 “小闲,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的方便给我吗?”张帆将自己的名片递向准备离开得俞小闲。 俞小闲停下了脚步,打开皮包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张帆“我的,有时间可以打电话。” 张帆望着俞小闲离去的背影,内心竟有些许期待。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张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允儿” 他默默地按了一下接通键,还未张口,那边便传来雀跃的声音。“帆,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小闲回来了,我妈特地做了很多好吃的,来吧,反正你们也认识,大家好好聚聚……” 张帆刚想拒绝却被肖允儿先发制人挂掉了电话。 说起来,命运真会开玩笑,肖允儿是张帆在澳洲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俞小闲和张帆刚分手没有多久,对于俞小闲决绝的离开,张帆痛苦不已。肖允儿的到来无疑帮助张帆从失去俞小闲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后来,张帆常常问自己,你究竟是真的爱肖允儿吗?可是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有她,他的生活似乎完善一点,丰富一点。 其实肖允儿也是在和张帆恋爱之后才知道那个让张帆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人竟是她的姐姐,那个被自己父母从医院抱养过来的女儿俞小闲。曾经肖允儿也因为这个对自己的姐姐心生过些许芥蒂,然后时间是世界上最坚韧的利器,它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悄然改变,当然也包括张帆和俞小闲的那一段过去。慢慢地肖允儿也就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过去,没有必要紧抓不放的主要原因在于在这个人的过去里,你没有主动参与。 申城秋天的夜晚总是会让忙碌一整天的人们窃喜,白天它呆滞的凝结着自己的表情,等到夜晚它则美轮美奂的展示它的璀璨、妖娆。张帆开着自己新入手的奥迪驰骋在这片霓虹之中,脑海里所有的一切竟是俞小闲,没错,是俞小闲!想着想着,张帆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而嘴角竟又添了一份无奈。 肖允儿家在申城频临郊区的位置,驱车虽说方便,但是距离却还是有的。张帆到的时间比肖允儿给出的时间整整晚了一个小时,他讪讪地想肖允儿的父母表达着歉意。 “肖叔叔,阿姨,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你这刚刚赶上吃饭,不早不晚……”肖允儿的妈妈打趣的说着。 这下张帆更不好意思了。只能红着脸坐下!当饭菜都上桌之后,张帆突然想起来今天的主角好像还没有到。于是左顾右盼的望了望。 “你是不是在想我姐怎么没有回来啊?”肖允儿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是的,不是说阿姨是……” “小闲,今天临时有点急事,可能得晚点回来,她说了我们不用等他,哎,你说这孩子,好不容易从新加坡回来一趟竟然忙成这样,真让人心疼……”肖允儿的妈妈边给张帆盛汤边念叨。 “没事,咱们先吃,小闲的你阿姨特意给她留出来了。”肖父淡淡地说。 张帆听罢只得埋头吃饭。 直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张帆始终都想不起来那段饭他究竟吃了些什么,有哪些菜,有哪种口味。其实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那天,直到他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俞小闲都没有出现。 3.“烟火”(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帆开始迷恋上了红酒。那酸涩之后舌尖渗透出来的甘甜,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有点类似于某人一直拼命的喝美式咖啡之后吃到一块奶糖的感觉。张帆喜欢这种感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踏实”,努力给予之后一定会换回点什么的那种殷实感。于是,张帆在一次半醉半醒之间鼓足勇气拨通了俞小闲留给他的名片上的联系方式。 电话在拨出十几秒内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俞小闲” “……” “您好?”俞小闲放下手中的书,似有所思的回问。 “我是……我是张帆,你还记得吗?” 俞小闲有点诧异,她当然记得,记得那个学校黄昏无人的树荫下那个等她放学的男孩子。 “嗯,怎么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闲,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 “可以,明天下午2点申城东区望海公园见!”俞小闲打断了张帆后面要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男人她内心总是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在翻越她得五脏六腑,最后跻身于她的血液,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通话结束后,张帆酒突然醒了一大半,事情出奇的顺利,他以为会有推诿,会有顾忌,会有不好意思甚至会有拒绝,然而什么也没有。 “申城东区望海公园?”张帆突然站了起来,表情也凝结了许多。是的,望海公园是俞小闲和他高中时期经常约会的地方。这代表什么,张帆突然纠结了起来! 有一种漫长是明明你已经看过了下集预告,但还是恨不得立马看到下集的全部内容。正如此时此刻的张帆一样。 4.“烟火”(二) 再次来到申城东区望海公园对于张帆来说是非常激动的。世事晨夕瞬变,可唯独这望海公园这么多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还是数年前的规格,张帆看着看着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 那个时候俞小闲偶尔会喊他出来约会,但地点大多在这个公园;那个时候两个人是同学们眼里公认的金童玉女;那个时候张帆常常会幻想到未来的生活;那个时候俞小闲贪恋张帆和自己相处的每一天……然而,高中快要结束的时候,这一切也随之幻灭了。 “张帆?”张帆的思绪随着这一生怯懦的问候被拉回了现实。回头,他看到了那张偶尔醉酒后依旧回想起的脸。 “小闲,你,你来了?”他竟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你很早就到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没有多久。小闲,我……” 俞小闲看着张帆尴尬的表情,瞬间也竟无所适从。其实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胜过所谓的心理学、行为学,它不需要依靠那些过于强大的理论,甚至不用刻意的判断。但是它又能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事情发展的下一步实际状况。 “张帆,我,我结婚了……” 张帆的表情突然凝结在了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对,而且还是个冷笑话。 “俞小闲,我没有问你结婚没有……”张帆尴尬的笑笑。 “哦!”其实俞小闲是知道的,但是那些社会学家们不是说了吗?看破,不说破! “我们有七年没有见过了,以后我们……” “张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知道你约我出来干什么,我甚至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你能先听我说吗?”俞小闲静静地说着。 “我……”张帆诧异了。回忆里地俞小闲,虽然乐观但并没有这样的自信和笃定。 “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心,但是我还在找,如果,我说如果听完我的一切你还愿意的话,我们……算了,听完再说吧!” 就这样,俞小闲轻而易举的将张帆带入了自己的精神领域。人总是这样的,当你疯了似得渴望着某个人的时候,你就会被他所蛊惑。从此,你的眼里、心里再也无法融进任何的人,不是因为你渴望的这个人足够完美、无瑕疵,而是对于你来说,这个人的出现刚好占据了你整颗心地空间,且无任何缝隙。 5.“烟火”(三) 有很多人就像天生的洋娃娃,人人宠爱,人人呵护。在那些人眼里,这个洋娃娃从来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那些所谓的过错、失误对于这个洋娃娃来说它仅仅只是任性、不得已而已。俞小闲就像那个洋娃娃。张帆在听完俞小闲的讲述之后,竟然沉默了许久,果然,人生总有那么一段“烟火”。 俞小闲高中毕业那年,刚刚赶上国家对失孤青少年的扶持政策。她可以有机会去新加坡某座城市就读她喜欢的行业-珠宝设计。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处境,国家对她能有这样的帮扶真可谓雪中送炭。但是她也有她割舍不下的。比如,张帆,比如,她的“爱情”。 可人都要去选择,以她当时的条件来讲,如果她选择和张帆在一起,那就意味着放弃学业,大学巨大的开支对于她的家庭环境来讲是如此的不现实。她亲耳听见自己的养父母说如果实在供养不起,就让小自己一个年纪的妹妹允儿辍学。 她明白养父母的用心,他们呕心沥血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最后宁愿让自己的孩子辍学也不愿让她自己休学,这样的境遇下,放弃张帆,放弃这一段青涩的爱情,貌似是唯一的选择。 可谁都不知道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她解开安全带发了疯似的想要阻止飞机离开这座城市;在别人还在议论她薄情寡义的时候,她在异国他乡失魂落魄。刚到新加坡国际SV大学的那两个月她度日如年,也是在这两个月她暴瘦了20斤。 这一切直到他得出现…… 6.我想为你建座城(一) 程海诺出现在俞小闲的世界纯属一个意外,一个略带遗憾且凄美的意外。 新加坡国际SV大学是设计领域公认的含金量最大的潜力宝库,俞小闲能在这样一个权威的学府学习是因为国家帮扶的政策,而程海诺不是。 说来也巧,俞小闲在SV大学大一的时候参加学校组织的一次学术联谊。联谊的主要内容是珠宝设计专业的学生和建筑设计专业的同学相互学习。 用组织该联谊的系主任Liz的话来说,珠宝设计是一个将世界无限微观之后枝叶末节的体现,这种美感中夹杂着设计者精致无比的情愫,有人说,人生最大的幸运在于你刚刚读懂的这个珠宝它又恰好属于你。 而建筑设计则与之相反,它要求人们对空间,选材,地理位置,经济条件以及施工前后所有的细节都做到极致,一名杰出的建筑设计师必须足够的理性、富有想象力且能够对所有线条绝对完美的拿捏。 也是在这次的联谊大会上,俞小闲遇到了程海诺。 那个时候,她大一,他大三。她是贫困助学生,他是小资家的公子,但是在程海诺和俞小闲这段感情中,没有灰姑娘的故事,没有主人公嫌贫爱富的情节,也无需过关斩将,但是遗憾的是,结局仍出乎意料。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第一种,在茫茫人生中,你总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他那么光彩夺目,那么优秀,那么不可一世。然而,当你回头再去看第二眼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曾经光彩夺目、不可一世的人竟然转瞬即逝。第二种,茫茫人海中,他总是无法第一眼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但是再回首,他必占据独揽你的眼球。然而,程海诺如此完美的出现似乎是为了阐述这个理论的偏执性。 “你好,应该是学妹吧!”程海诺问。 “额……是的,学长好,我是大一珠宝设计专业A-5班的新生,我叫俞小闲……” “你好,程海诺。哦,对了,既然是学术性的联谊,那学妹有没有带来自己的作品呢?”程海诺打趣的问着。 “学长真会说笑,我可是新生,哪能这么快就出作品。”俞小闲尴尬的笑笑。 其实俞小闲是有自己的作品的,珠宝设计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梦,一个支撑着她勇往直前,克服所有困境的梦,对于这个梦的诠释她固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她不想这么早得示人,毕竟,自己的作品还没有那么的成熟。 “哦,学长你呢?”俞小闲转移话题。 “那个。”程海诺指着俞小闲身后的方向说道。 7.我想为你建座城(二) 俞小闲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一个大概50cm*80cmV字形的建筑模型瞬间映入俞小闲的眼眸。 “这就是我的作品,导师说独具个性,但很难实施成功。”说罢,无奈的耸耸肩。 这个作品对于俞小闲来说还是挺意外的,它打破了俞小闲对建筑构造的固定思维。 “好特别哦……” “是吗?你看到它会想到什么?”突然间,程海诺好想知道面前这个大一的珠宝设计生对自己作品的理解。 “是这样的,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如果当我们翻开地图,在每一个可以叫得上名字的国家仔细寻找的话,你会发现那些极具个性且有艺术构造的建筑少之又少,如果那些建筑师们在构图的时候可以把想象力提升到你这个程度,那世界该有多么的有趣!”说罢,还不忘冲着程海诺浅浅微笑。 “是吗?”程海诺心里还是很欣慰的,原来,真的有人理解他的初衷,真的有人能够看得懂他的作品,虽然诠释的还有很多不足,但是那又怎样,对于一个只此一眼便能说出这些的陌生人而言,已经足已。 “那学长,你……” “接下来,有请我们博学、睿智的Tiffany讲话,大家掌声欢迎!”俞小闲还未说完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打断了。 学术联谊会最终在一片喧嚣声中结束,俞小闲很高兴,因为她遇见了程海诺。虽然那时那刻她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改变了她命运的那个人。 之后的一个星期,程海诺总是会“不经意”的遇见俞小闲。其实,这些“不经意”还颇具一些来历呢!比如,俞小闲总是“不经意”的路过程海诺的教室前;总是“不经意”的出现在程海诺最喜欢吃得小吃店;总是“不经意”的在晚自习之后与他不期而遇…… 这么多的“不经意”一直持续到俞小闲被程海诺拉着向最好的哥们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俞小闲!”才得以终止。那个时候,俞小闲大一即将结束,而程海诺整整大了她两届。 “小闲,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我的工作也已经安排就位,我想送给你一个特殊的礼物。”某年某月某日,程海诺拥着这个陪伴了他整整365天的女孩,轻轻的伸手替她拂去了停留在她嘴角的发丝,静静的说着。 “好啊,什么礼物?”俞小闲很期待的问着。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跟我去一个地方,但是全程你要闭着眼睛。” “这么保密,到底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在程海诺半推半扯中,俞小闲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小闲内心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期待,这个男人给了她很大安全感,正如此刻的自己,闭着眼,却一点也不恐惧。 “小闲,睁眼!” 在程海诺的指示下,俞小闲慢慢地抬起了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刚刚建起的高楼,确切来说,更像是一个建筑的雏形。 “这是……”俞小闲有点茫然。 “笨,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作品,你看,你好好看看它像什么?” “像什么?像……”俞小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建筑的雏形猛一看像一个女人婀娜的身形,但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它更相近于英文字母“Y”。 程海诺浅笑。 “是的,是你姓的第一个字母。这个建筑是私人用来做商务会所的,由于投资大,对这个会所的设计要求也很高,我也是经过了重重筛选后才被选中的。”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替你高兴高兴!”俞小闲佯装生气的说。 “本来我是要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可是……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想等它的雏形出来再带你过来,我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缪斯,而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俞小闲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且没有之一。那一刻,她突然明了了自己内心骚动不安地情愫,那是一种悸动,一种无论什么环境下都会让人不管不顾的悸动, “怎么?不喜欢?” “喜欢,喜欢!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俞小闲激动的说。 “喜欢就好,小闲,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感受年华的美好和青春的轰轰烈烈……”说罢,程海诺上前拥住了俞小闲。轻轻地,轻轻地程海诺在俞小闲的耳边说了一句:“小闲,我想为你建座城!” “我想为你建座城!”直到后来,俞小闲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这句话。这是俞小闲认为最美、最真挚、最惊心动魄的一句情话,没有之一。 8.第六感 自从程海诺出现在俞小闲的世界里,她总是会不经意的抿起嘴角。 她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她目前的状态,也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满足吧! “小闲,等会有时间吗?陪我接个人。” “谁?” “我姐姐!” “啊……”俞小闲欲言又止,这不就相当于让她跟着他去见家长吗。 “没事啦,丑媳妇迟早都是要见公婆的啊,更何况你这只是见我姐姐而已。”程海诺打趣的说道。 其实俞小闲知道,海诺他的父母固然是知道他们的事情的,虽然程海诺还未跟她彻底说明,但是从程海诺的只言片语中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程爸程妈对儿子这一段爱情的默许和支持。这一点,俞小闲打心里觉得欣慰。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像电视剧小说里面所阐述的那样一波三折。 想罢,俞小闲再一次会心一笑。 “偷笑什么呢?”恰巧这一幕被刚刚准备前来催促小闲的海诺看进眼底。 俞小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两人在驱车2个小时以后到达了新加坡MUA机场。突然间俞小闲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她无法想象自己见到程海诺姐姐后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她会不会喜欢自己,会不会……。 种种的想象让俞小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忽然间,自己的双手被另一双手握住。“小闲,不要多想!” 俞小闲转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果然,程海诺那样的了解她, “小闲,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望着那双笃定的眼神,她顿时踏实了很多。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程洁的场面对于俞小闲来说此生难忘。 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俞小闲第一眼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一头咖啡色利落无比的短发下一张即使在人群中也无法湮没的精致面孔,夸张的墨镜更是为她平添了不少的神秘感。她那么自信且骄傲的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俞小闲暗想,这应该不是……。 在这个想象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的时候,一道人影“嗖”的一声从她身边划过。 “老姐,好久不见!”再接着,俞小闲就看到了程海诺与那个女孩子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有时候,缘分就像女孩子的第六感一样,来的仓促,但却稳、准、狠的定格了某些人。比如俞小闲与程洁。 在和自己的弟弟简单寒暄之后,程洁冲着程海诺冷哼一声,“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这位美女是?”说罢,不怀好意的向着俞小闲的方向努了努嘴。 “嘿嘿,老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电话里不止给你讲了几遍吧!” “那见到本人你是不是也得隆重介绍一下!”程洁不甘心的说道。 被这姐弟两一顿调侃,本就很紧张的俞小闲更不知多措。 “好了,好了,不打趣了,看人家小姑娘脸都红了!”程洁乐乐。 “我是程洁,程海诺那个臭小子的姐姐,你既是他女朋友也就是我未来的弟媳,你也就跟着他喊我姐姐。” “哦哦……我是,我叫俞小闲,我……”俞小闲紧张到说话都结结巴巴。 “哈哈哈,我说老姐,你看你把我们家小闲吓成什么样了?”说罢,程海诺一把揽过俞小闲。 “我,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唐突了哈,吓着了吧!这样,为了表示我这个做姐姐的歉意,我送你个礼物吧!”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极其精美的饰品盒。 “我……那个姐姐,没事,海诺他开玩笑的,没关系的,是我自己有些紧张。那个…。那个礼物就不需要了。”俞小闲推搡着。 “姐,你这有失公平吧!我的呢?”程海诺故作生气状,边嗔怪边一把夺过那饰品盒。 “小闲,你拿着,这个一定得拿着,这可是程大设计师独一无二的设计。”伸手将那饰品盒递到俞小闲的怀里。 程洁瞪了程海诺一眼,转眸温柔的看向俞小闲,“是啊,小闲。这可是我熬夜专门为你设计的见面礼哦!听说你也是学习珠宝设计的,来来,打开看看,喜欢吗?” 俞小闲略带羞涩的道谢之后,慢慢地打开了这个极其精美的首饰盒。 那是一个极其“干净”的设计。是的,“干净”。只见黑色的打底镶绒上固定着一个淡蓝色的吊坠。它不像普通的吊坠带给别人的那种华贵和富丽堂皇,不规则的图形拼接,明明是简单的几个多边形拼接之后竟让人联想到了雪山凝结后纯白的静止的画面。 “喜欢吗?”程洁讪讪的问。 “喜欢,真的很喜欢,谢谢姐姐!” 程洁听罢,望向程海诺,转眸又望向俞小闲,三人竟是同时会心一笑。 9.淡白色的未来 有人说,生活像一面湖。远看静谧,但假如你走进它,观察它,你就会发现湖里“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一转眼,和程海诺在一起已经第五年了。而这一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特别的一年。这个时候的程海诺事业小有成就,俞小闲毕业后基于过硬的专业(即珠宝设计)水准也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所钟爱的工作。然而,有条不紊的背后暗流涌动。 “小闲,我们结婚吧!”某天夜晚程海诺突然环住侧卧在床上的俞小闲,静静地说着。 “好啊!你娶我就嫁”一切都是静静地,静静地发问,静静的回答。 程海诺听罢,收紧了环着俞小闲的手臂,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这一切在意料中却也在意料外。 可能爱情就是这样,初始惊涛骇浪,轰轰烈烈;中途有哭有笑,有苦有甜,有聚有散;但是这都不是结局,当爱情走到精华的阶段后它便有了质的升华,精华的爱情会让恋人间增添一种类似亲情的情愫,它静静地,淡淡地将一切顺其自然的变成了某种特定的习惯。比如程海诺和俞小闲。 然而,未来就像一片充满雾气的森林,美丽、奢华但却令人迷茫、无助。 就在程海诺跟俞小闲将“我们结婚吧!”的第三天。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俞小闲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中午,那个阳光灿烂却瞬间让人手脚冰凉的中午。俞小闲记得那天中午她还在办公室皱着眉头为她的某个作品拼命的找着灵感。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拨通了俞小闲的手机。 “您好?是……是程设计师的朋友吗?”对方慌乱的问着,隐隐嘈杂的声音让俞小闲不知所措。 “我是,我是他……你是,你是谁?”俞小闲紧张的问着,隐约间她好像知道她是谁并不重要。 “我,我,我是……我是建筑公司的监理。我现在在A区城市中心医院,你……。” 丢掉电话后的俞小闲失魂落魄的跑出公司,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那天她的神态活脱脱像只鬼,像只不甘于站在原地但有不知从何行进的鬼。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喧嚣的人群通通变得异常的静谧。俞小闲的世界突然只有自己心跳以及呼吸的声音。去医院的路上,俞小闲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想什么。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那么的用力,似乎为了证明自己醒着,活着。 10.无常 俞小闲到达医院门口的时候,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放空了,她不断回想着通话的内容。 “我,我,我是……我是建筑公司的监理。我现在在A区城市中心医院,程设计师在勘测现场的时候受伤了……很严重,很,很严重的。他……。” 她瘫坐在医院门口,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老天会让你承担所有你应该承担的东西,它绝不会因为的懦弱、你的无可奈何而手下留情。它的狠,不是毁灭而是无尽的折磨。 俞小闲双手撑地,在众人好奇却又略带同情的目光里缓缓走进医院。 她晃悠悠的跑到咨询服务台。 “您……您好。伴我查一下刚刚送过来的病人,姓程。” “好的,全名?” “程,程,程海诺”俞小闲怯懦的说着。 “D区,D-267” 听罢,俞小闲撒腿就往D区走去。去D区的那段路程那么漫长,俞小闲感觉自己似乎走了一个世纪。到达D267的门口俞小闲伸出瑟瑟发抖的双手,几欲推开而入却又胆怯的现在原地。直到房门从内打开。 程洁红肿着双眼,开门的那一刹那,身体明显怔了一下。随即一把拥住俞小闲。俞小闲听着那强忍着的抽泣声,内心忽然间无比的平静。她慢慢地扶好程洁,静静的走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程爸低埋头,一言不发的坐在病床边上,再转头便看到了程妈爬在程海诺的胸膛上嚎啕大哭。俞小闲继续前行,终于看到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紧闭着双眸的程海诺。 她慢慢地走过去,没有眼泪,没有任何话语。她握起程海诺的双手,有点凉,她静静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小闲,小闲……”程洁一把拉过俞小闲。伸手扶住她得双肩。 “小,小闲……不要这样。”程洁痛苦万分的说着。 “姐姐,海诺,海诺……医生,医生怎么说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做手术,不是,不是应该在急救室的吗?放在病房干什么?”俞小闲静静的问着,除了语言不是很畅通以外,似乎就像没有发生什么似的。 “小闲,医生说,医生说……砸到海诺的钢筋穿过了他的胸腔,他,他虽然还有口气,但是他的情况根本无法……无法施救……”说罢程洁放声痛苦。 “哦”小闲答道。移目,她重新看向程海诺。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除了脸上的些许脏污和血迹以外,和往常毫无区别。可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她突然好恨自己,没有原因。深深的恨。恨到自己全身颤抖不已。 终于,在当天晚上,初夜刚刚到来的时候,程海诺停止了心跳。那一刻,俞小闲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重重的,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11.心 ,勉强重生 在程海诺离开的第二个星期,俞小闲向公司请了两个月的长假。打开电脑后,她漫无目的的浏览着。突然想起程海诺抱着自己说要带自己去尼泊尔蜜月旅行的情景,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订了一张去尼泊尔的机票。 打包行李,兑换货币,整理心情,带上程海诺和她的合影,俞小闲淡淡地说着:“我们去尼泊尔!”其实,俞小闲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她是在自我催眠!但那又如何。 到达尼泊尔的一瞬,有一种久违的感情瞬间笼罩着俞小闲。是的,久违的幸福感。从机场驱车到加德满都,一路上空气清新异常,万事万物都是新的,这一刻的俞小闲仿佛重生了一般。 车辆达到目的地之后,俞小闲打电话给预订好的酒店。酒店的地接接到她之后便带着她去吧台办理了相关的手续,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虽说身材有点臃肿,但五官勉强还算清秀。在简单地问候之后,便自顾自地干起手边的活计。俞小闲仔细打量了一下,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萨玛绣样。正看的出神的时候,老板突然抬头看了俞小闲一眼,四目相对俞小闲竟有些许尴尬。干咳了一声之后便提着自己的行李,上楼找自己的房间。 简单整理行李之后,俞小闲来到了加德满都杜巴广场。 俞小闲记得自己在大学的时候看过关于加德满都的一些介绍视频,印象最深的还是杜巴广场。 杜巴广场意为皇宫广场,在加德满都河谷的三个古城:加德满都、帕坦和巴德岗中各有一个杜巴广场,是当年三个王国的王宫广场。 尼泊尔王国的马拉王朝鼎盛时期,在文化、建筑、艺术上曾一度达到巅峰,马拉王朝第六代国王死后,其三个儿子各据一方,自立为王,为夺取西藏商路的控制权,相互征战,斥巨资修建王宫广场。它囊括了尼泊尔十六世纪至十九世纪间的纽瓦丽古典寺庙建筑和宫殿。 直到2015年4月25日,当地时间14时11分,在尼泊尔发生的8。1级地震导致加德满都世界文化遗产杜巴广场上的建筑大部分倒塌。 对啊,即使辉煌无比,即使曾经如日中天也抵不过所谓的天灾人祸。 “轰……”的一声,伴着人群细微的呐喊,俞小闲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白鸽从杜巴广场纷飞环绕。似是表演,又似活动筋骨。末了,落在杜巴广场七彩斑斓的建筑上,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多了的,只有,也唯有人群中细微的那一缕呐喊。 在尼泊尔的第三天,俞小闲睡到自然醒后来到了哈努曼与旧王宫的建筑群。那里由数十座建筑物构成。听说,这便是尼泊尔的旧王宫。听着当地的导游说着蹩脚的英语讲述着这里的一切,恍惚间俞小闲好像回到了李查为时期的旧王族。如此的富丽堂皇却终始无法躲避岁月带给它的毁灭。是的。时间会把你拼命想守护的一切,在细碎的岁月里消失殆尽,甚至不留一丝痕迹。然而,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尼泊尔确实是一个让人感到幸福的城市。 在尼泊尔的第16天,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俞小闲乘上了回新加坡的飞机。 她还是需要回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他的信念,他的温情,他的美好,他的无奈,他的悲伤,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他的一切……。以及她自己的未来。这些都是赤裸裸地现实,赤裸裸的需要面对的现实。 “我回来了,没有披荆斩棘,没有破釜沉舟,没有你,但是我还是回来了!”俞小闲默默地对自己说着。 12.从此,每双眼睛,动情如你 回到新加坡后的俞小闲辞掉了原有的工作。在程洁的帮助下,俞小闲租赁下来了一个不算很大的珠宝门店。原创设计,自产自销。 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岛国,俞小闲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生活。没有爱情,没有程海诺,只有朋友,只有熟悉的城市。俞小闲给自己的门店起了一个“别致非常”的名字:TIF-FANY。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T”指的是程海诺,“I”则代表俞小闲小心翼翼想要珍藏和守护的爱情。“F”程海诺和俞小闲生活过地方。而TF-FANY这个词语合起来则是:“TIFFANY”翻译过来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是的,这就是俞小闲,一个简单到即使受伤也小心翼翼掩饰伤口的女人。 TIF-FANY在最初运作的时候虽然历经波折,但所幸的是这个波折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在TIF-FANY正式运营一年之后成本开始数倍折回,俞小闲在原有三个员工的基础上又加增员工7人。 这一年,俞小闲26岁。26岁,原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年岁,俞小闲却让自己异常的成熟。俞小闲无法抑制自己内心对于程海诺的感情,那种感情像是中国北方的一口陈年枯井,从外表看虽然龟裂,干燥。但是如果你一不小心将汗水、泪水、饮用水甚至污水滴入其中,它便会愈加渴望,愈加龟裂。 正如此时此刻的俞小闲一样,虽然工作的时候废寝忘食,但是吃饭的时候,走路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旅游的时候;在马路上,在商场,在厨房,在卧室,在设计过程中,在……。俞小闲总是会不自然的想起程海诺。想他过来抱抱自己,想他跟自己说他工作上的琐事,想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想他的微笑,想他体温,想他为了给自己制造惊喜而拙劣异常的演技…… 就这样随时随地的想,直到流下来的泪水淋湿自己的衣衫,直到自己迎来别人奇怪的眼神或是别人关切的问候。 “从此,每双眼睛,动情如你。”搁笔,扶额,俞小闲默默合上自己的日记本。 13.尔东(一) TIF-FANY正常运行的第二个年头,俞小闲准备正式扩张。那一年俞小闲27岁。 TIF-FANY在原有的10个工作人员中,有一名叫欧里的新加坡当地人,由于市场熟悉以及各个方面的原因,俞小闲让他负责TIF-FANY公司的渠道运营以及人员管理。 说到欧里,俞小闲是非常感谢程洁的。欧里原本是程洁学生时代非常要好的朋友,自从程海诺突然辞世后,程洁似乎将对程海诺的那一份亲情转嫁至俞小闲身上。于是,当TIF-FANY创业前期,无论是资金还是各个方面程洁都帮了俞小闲很大的忙。欧里的到来则是最典型的例子。 “欧里,这周安排新华街新店的入驻协议吧!我们要准备开始第二个运营点了!”俞小闲边整理手边的设计稿边对着电话这边的欧里说到。 “好的,没有问题。需要你这边确认的是,人员的最终录用。”欧里利落的回答的。 “人员你看可以就好的。我相信你。”俞小闲由衷地说着。她知道欧里对TIF-FANY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有一天TIF-FANY可以完美的步入一个高层次的领域,那么欧里绝对是TIF-FANY最完美的推手。 “你还是看一下吧!毕竟这次进入团队的是我们的设计骨干。对于设计方面你会更专业些。”欧里若有所思的说。 说到这里,俞小闲也不好推辞。毕竟对于TIF-FANY来说,设计感的迸发带给销售以及市场的推进都是有非常大的意义,TIF-FANY需要适应市场需求的同时跳出设计领域的既定思维且标新立异确实是非常需要实力的。这一点,俞小闲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吧。通知他们后天早上来店里。” “好的。” 新加坡的早上往往让人有一种冲动,一种对生活,对未知的冲动。这是TIF-FANY正式运营之后俞小闲常常会有的一种情绪。 程洁总是会说:“小闲,不要太拼。” 只是,俞小闲知道,只有拼,只有不停下来的生活才会让自己的对未来有些许冲动和希望,否则,一切都是黯然的。都是淡白的。 14.尔东(二) 盘发,描眉,俞小闲总是可以三两笔勾勒出那张令人倾倒的面庞。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之后,她来到了TIF-FANY总店。 “小闲,那几个珠宝设计师已经到了。基本上都是提前到。”刚刚踏进店里,欧里就迎上来说着。 “好的”俞小闲面带微笑回应。其实欧里知道,对于俞小闲来说,一名员工,不论老员工或者新员工,能力都是放在第二位的。她所看重的是这个人的企业忠诚度。所谓的企业忠诚度第一条就是时间观念。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杀伤性武器,它能够改变你不愿意接受的或者你执意维护的所有事情。它不带一刀一剑,却足够让人深陷其中,无可自拔,遍体鳞伤。这一点,俞小闲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在她这里绝对不能够触碰的就是时间观念。 在欧里的带领下俞小闲走进面试的会议室。那是TIF-FANY最初时期俞小闲的设计室,后来经过装修之后,俞小闲将它改成了会议室。里面的布置,简单、线条感清晰但却不缺乏精致唯美。 走到既定的位置,俞小闲和欧里分别就坐后,第一名面试者略显拘束的走进来。 “坐”欧里指着面试者需要坐的位置,说着。 “谢谢。” “我是欧里,TIF-FANY运行总监,唯美之前见过面,这是我们TIF-FANY的总经理俞小姐。” 很显然,对方没有想到总经理竟然如此年轻,瞬间有点愕然。 “您好,我是……。” 面试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个又一个的面试者让俞小闲感慨万千,她想到了自己刚刚毕业的情景,想到了自己面试失败后程海诺的安慰,想到了程海诺以及有程海诺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日子,一直想到走神,想到泪眼模糊。 “小闲!”欧里轻轻的摇了摇小闲。 “小闲,刚刚那个面试的已经出去了。你……你是不是应该拿出自己的状态。”欧里言语间略带责怪的说着。 “我知道了!还有没有面试的吗?”俞小闲知道欧里是为了TIF-FANY整体的运作,她也知道自己的问题以及症结出在哪里,只是,要想彻底忘记,谈何容易。 “有的,还有最后一个。”欧里伸手递过来一份简洁精致的简历。 “尔东……” 再抬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当尔东缓缓走进的那一瞬间,俞小闲止水般的心砰然的悸动。她用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像,真的太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像的人。 “各位好,我叫尔东,我想面试的职位是TIF-FANY的设计师。”他静静的介绍着自己。俞小闲扶了扶额头,似乎不相信的再次看着尔东,一个人无论怎么相像都不可能连声音都像到极致。 “你……你的特长是什么?”俞小闲试探的问着。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回答问题所发出的声音。 “您好,我的特长只要是平面以及立体设计,我所理解的珠宝主要源自于设计师对珠宝本身的理解以及情感的拿捏……。”后边尔东说了什么,俞小闲通通没有听进去。因为那个久违的声音已然将她带入回忆。 一场面试下来,她仿佛梦魇了一样,筋疲力尽。 “小闲,刚刚那几个人,你觉得哪一个更适合TIF-FANY设计一些。”欧里淡淡地问着。 “通知那个叫尔东的设计师过来TIF-FANY吧!”俞小闲静静的说着。 “好的。”说罢,欧里离开。 后来俞小闲总是在想,如果当时她没有因为他那么的像程海诺而录取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活在记忆里那么长时间。 15.尔东(三) 有很多人,很多书或华丽、或幽默、或悲伤的诠释着世间最难以阐释清除的情愫,这种情愫往往会让正常的人做出不正常的事情,或冲动、或疯狂、或极端。后来的后来,俞小闲一直在想,她到底属于哪一种。 今天是尔东正式入职上班后的第一天,俞小闲万分激动。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期待未曾谋面的郎君一般,这一天早上,俞小闲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柜少了很多衣服,突然觉得自己的化妆品不是很适合自己的肤色,突然觉得新加坡的阳光那么温暖……。 “嗯,早上好!”俞小闲淡淡地回应着员工们的问候。似无意的向人群中瞥了一眼,没有看到她期盼的那个人。眉头皱了皱,抬起右手看了眼表。“8:40”还好,还有20分钟,那个人应该在路上吧! “吱……”的一声,TIF-FANY的店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不知道为什么,俞小闲在以后想起尔东入店的场景时,脑海中总会联想到紫霞仙子的那句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错不了!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是的,尔东的出现,对于俞小闲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他带着天生光晕,穿越光怪陆离的城市,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俞小闲的身边,给她的生活带来无尽的希望。那一刻,俞小闲仿佛跟以前一样幸福。 “各位注意了,他叫尔东,是TIF-FANY最新启用的设计师。大家以后和睦相处,共创TIF-FANY的辉煌。”俞小闲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的介绍着。 “大家好,我叫尔东,以后多多关照!”尔东略带羞涩的介绍着自己。 完毕之后,各归各位。尔东则被一个叫agnus的女生带到属于他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这就是你的办公室,我叫agnus,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找我,不用客气!”agnus调皮的说着。 “好的,谢谢!”尔东淡淡地说着。 那一整天,俞小闲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下,翻开自己的记事本,脑海里突然想起了林徽因,想起那个勇敢的追求自己的爱情,且不顾一切的去爱的女人。抬手,俞小闲默默地写着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那句话:“去爱你想爱的人吧!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噪,趁你还年轻,趁他还未老!” 16.梦 新加坡的夕阳自从尔东到来以后愈发显得唯美至极。人真的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动物,当人一旦对于情感付诸于行动之后便会出现各种难以理解的现象,比如此时的俞小闲。 俞小闲清楚的知道尔东的出现只是成全了自己的一个难以实现的梦,但是即便如此,她仍然固执的在这个梦里驰骋,翱翔。对于她来说,只要远远的看着,静静的守着那复制的记忆里地爱情就好。 于是日子好像突然有了盼头,生活似乎也突然增添了各种绚丽的色彩。俞小闲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少女般的微笑。 一天的工作又到了即将结束的时候,原本打算下班的俞小闲不自觉的看向设计室,果然设计室的的灯还亮着,于是,她轻轻地走了过去,透过窗户,她看到了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真像,连认真的表情都那么的相似!”俞小闲自言自语到。 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尔东自然的看向窗外,目光与俞小闲不期而遇。那一瞬间,程海诺的五官、神情以及一切的一切都和这张原本明明毫无瓜葛的脸重合。俞小闲吃力的摇了摇头。 “俞经理,您没事吧!”恍惚间,尔东已经打开设计室的门,走了出来。那神情充满的关心。 “哦,没……没事!那个,大家都下班了,你也早点下班,不要太晚!”俞小闲尴尬的拍了拍尔东的肩膀。 “好的,没事,我刚来TIF-FANY,肯定要熟悉咱们产品的一个主体流派。您也知道,设计嘛,需要花一些时间找找灵感。”他憨憨的挠了挠头。 “嗯,好的,那我先走了。有问题可以找我们一起探讨。” “好的。”尔东怯怯的笑着。 沿街而行,俞小闲觉得无比的愉悦,她知道在这个真实的梦境中自己所处的状态,她庆幸这个状态没有因为她一时的冲动而化为虚有。 “想看看你,想知道你在那个世界过的怎么样,想给这颗不安地心一个可以安定的理解,然后一切重新开始。海诺,我想你了,你会不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呢?希望今夜在梦里,我能够看到久违的你!” 17.再见,旧人(一) 俞小闲内心细密的涟漪一直持续到尔东来到TIF-FANY后的第七个月。 俞小闲清楚的记得那个中午,阳光隔着玻璃懒散的耷拉在她办公室的地面上,那样的亮度夹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随着“滴滴哒滴滴哒~”手机铃声的响起,俞小闲方才回过神来。 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很显然有点意外,“程洁!” 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呼吸略微沉了些许。扶了扶额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接通了电话。 “小闲!” “姐!” 几乎是同时,双方喊出了彼此的称谓。自从和程海诺在一起之后,俞小闲似乎早已将程洁当做了亲人。虽然程海诺走后两人从未谋面。 “姐,好久都没有给你打电话了……。”俞小闲率先说道。 “是啊,好久不见了,但是我经常会听到欧里讲一些你那边的事情。不错……。” “谢谢姐,要不是你和叔叔阿姨明里暗里的帮助,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其实,俞小闲比任何人都清楚TIF-FANY运营过程中程爸程妈以及程洁明里暗里的帮助。不论什么原因,这样的恩情俞小闲都会记得一辈子。 “小闲,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全家一直没有跟你见面,也是怕彼此太过于伤心。但是这么久了,我妈经常念叨你,说你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很不容易,尤其是最近,所以,小闲,你看最近有时间吗?来家里看看吧!” 俞小闲知道这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新加坡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有那么一家人真的拿自己当亲人对待。她又何曾不是。她又何曾不想。 “嗯,嗯。我也很想念你们!”俞小闲真挚的回答着。 “小闲,那你……。” “今天下午可以吗?”就是这样,俞小闲的任何感情都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因为她怕,她从骨子里惧怕那些转瞬即逝人、事以及情。 “当然可以!”程洁也显得额外的雀跃。 “上天是公平的,你得到了什么就一定会付出相应地代价。无论是福还是祸,皆是如此。不同的是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仅此而已。”阳光依旧懒散的耷拉着,迎着阳光,俞小闲迈出了那经久难以踏出的步伐。这一步,千丝万缕的情感融入其中;这一步,她等了好久也鼓足了勇气;这一步,那么沉重又那么轻快。 18.再见,旧人(二) 在去程家的路上,俞小闲内心还是有一些别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准确来说这种渴望又略带惶恐的情绪有点类似于小偷。是的,小偷。一个偷了程海诺很多年情感的小偷,一个想要赎罪但却手足无措的小偷。 还是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楼层,熟悉的一切。进入电梯后的俞小闲突然开始愈发的紧张。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思绪。 “12楼到了!” 12楼,这个程海诺曾经生活过的地方;12楼,这个自程海诺离开后俞小闲再也不敢踏进的地方;12楼,连俞小闲也不知道自己大概需要多少个12月才会忘记这里的某个人,某些事的地方。鼓起勇气,俞小闲按下了门铃。 “来了!”在短促的门铃响起后,从里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当眼前的那扇门推开的那一瞬间,俞小闲的心仿佛停止了心跳。 “小闲……。”俞小闲当然听得出来这样的叫声中所包含的那种激动,欣喜甚至悲伤。 “阿……。阿姨!” “孩子,来来,进来,赶紧进来……。”程妈一把拉过俞小闲,激动的说着。 “之前总是不经意的会念叨起你,结果你姐姐(程洁)总是说你有多么多么的忙,我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你,这下可好了,你总算有时间过来了!”程妈有点嗔怪的说着。 俞小闲知道程妈是为了避免大家都不希望的尴尬局面的发生,有位心理学家曾经说过,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在乎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不看他究竟针对这件事情做了什么,而看他掩饰什么。程妈的行为恰到好处的解释了这一切。就像程洁说的一样,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对于失去至亲的那一部分人来说,要走出来,他们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小闲,你瘦了!多吃点,女孩子可不能太瘦,要不对身体不好。” “嗯,谢谢阿姨!对了,程伯伯呢?” “哦,你程伯伯今天临时有点事,但一听说你今天过来,一溜烟儿的往回赶着呢!” “哎呦喂,小闲,你这待遇可比我再这家里高多了。”正在说话的二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从里屋走出来的程洁。程洁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吃味的说着。 “这还有抱不平的啊!”说罢,程妈笑了笑。 有时候,老天一旦对一个人眷顾起来,往往会令人羡慕乃至嫉妒。一如我们的俞小闲。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那又怎样,自己的养父母视她如己出。虽然老天跟她开了一个那么大的玩笑,但是却为她带来了这样关心她的程爸程妈以及程姐。 程爸回来的时候俞小闲和程家母女的晚饭已经接近了尾声。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的程爸,面对这张类似于程海诺的脸。俞小闲的心又一次悸动。那是爱的悸动,纯粹的爱的悸动。 19.蓝颜 从程海诺家之后,每当俞小闲想起那时的场景,嘴角总是会不经意的微微翘起,眼眸中也竟融满了阵阵温情。 “俞经理?”看着俞小闲恍惚的表情,刚刚走进俞小闲办公室的尔东有点莫名。 “哦……”略微有些尴尬的俞小闲,轻应一声,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思绪。 “怎么了,尔东?” “是这样的,这个是我这个季度设计出来的作品。”说着,尔东递给俞小闲一本厚厚的设计原稿。这是典型的设计师专用的设计稿纸。在这稍许泛黄的稿纸上面是一个个线条清晰的作品。 “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作品的主题吗?” “好的。这个的设计本身以“蓝颜”为主题去着手设计。它的主打产品和往常的TIF-FANY主打的产品有比较大的差别,往常TIF-FANY的主打品牌基本上是以婚戒为主。但是本次是以吊坠为主打,您看一下,这个。。”在尔东的引导下,俞小闲看到了这样的一幅图。 虽然它只是初稿,但是它看似过于简单的外形确实那样的勾人心魄。线条柔和唯美,设计别出心裁,在吊坠的中间,有一个类似王冠形状的图案,图案上蓝色的镶嵌物似乎也忽然变得3D起来。 “还有,在这套产品中,除了它的主打产品以外,还附带了两个子产品,一个手链和一枚戒指。” 俞小闲认真的看着,看着这些不断给她带来种种震撼的设计初稿。 在经过尔东详细的介绍之后,俞小闲在心底默默的为这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少年的才华赞叹不已。但这样的赞赏,却始终没有表达出来。 “怎么样,俞经理?”尔东关切的问着。 “主意不错,但是你觉得你的和市场的切合点在哪里?” “这是一款专门为蓝颜知己所设计的产品……。。” 对啊,蓝颜知己。这个词语一直以来都是世人所不承认的,人们认为没有蓝颜,没有真正的男女朋友,因为情愫是无法控制的,它时刻的左右着你的心智,所谓的蓝颜,也无非是一个打死不承认,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然而,究竟有没有,俞小闲自己也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尔东,这样吧!你先把蓝颜初稿仔细推敲、完善。然后交给制作部门,做出样品。”俞小闲说。 “好的。” 说罢,尔东拿着自己的初稿匆匆的离开了俞小闲的办公室。 望着那出去的背影,俞小闲那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心,又一次悸动。 20.无与伦比的美丽 自从“蓝颜”入柜以后,TIF-FANY的销售额也日渐飙升。和“蓝颜”的销售业绩一样默默飙升的还有俞小闲对尔东的些许情愫。终于在一个落日缤纷的黄昏,俞小闲将即将下班的尔东以项目产品需要调整的名义留了下来。 “俞经理”尔东不紧不慢的说着。 “是这样的,俞经理,我打算‘蓝颜’系列的第二个阶段主要以…….”尔东接着说到。 “尔东,尔东,你听我说,今天下班留你不是因为工作,是因为……”俞小闲吞吞吐吐的说着。 “不是因为工作,难道俞经理想请我吃大餐。”尔东打趣的说。 “尔东,从你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在我的心里俞经理是一个比较独立的有思想的女人,是新时代女性的楷模。但是也是一个内心感情比较细腻的女生。”其实在讲出这些话之后尔东也有点诧异,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开始关注俞小闲。 “是吗?尔东,你真的觉得我是一个内心感情比较细腻的女生吗?”是的,这就是俞小闲,在爱情面前永远没有那么自信、洒脱。 “真的。俞经理,说实话我总觉得你一定经历了什么我们不能理解的事情,其实你可以更加阳光的生活,只是有时候,在不经意间,你的某个表情或者神态会莫名其妙的让人感觉到沉重。”俞小闲清楚的记得尔东说这些话时无比认真的神情。 “尔东,谢谢你,谢谢你说了这么多。尔东,其实,其实……” “俞经理,其实我,我喜欢你!”尔东打断了俞小闲接下来想说的话,其实对于感情来说,无论男女,都是比较敏感的。很多时候感情就像一个磁源,在它周边一定的范围内所呈现出的些许情愫我们称之为磁场。而这种磁场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更没有空间的限制,只要你触及便能被其侵蚀,笼罩。 “我,尔东,其实我想说,我…….” “俞经理。”尔东说着。 “叫我小闲。” “小,小闲,我喜欢你,是在来TIF-FANY之后。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像也喜欢我,因为那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我喜欢你的那种感情一样。而且表白不是男人的事情吗?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不是吗?” “……”此时的俞小闲突然间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惶恐、感动、激动,所有的情绪瞬间汇集过来。 “俞,哦,小闲。你这是同意做我女朋友了?”尔东看着迷离的俞小闲内心无比狂喜的说着。 “嗯。”颔首。那一瞬,世界那么美好,那一刻,心花怒放,无与伦比。 21.心,在爱情的缝隙里乘凉 俞小闲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再次遇见爱情的画面,也假设过各种各样的场景。可是唯独这样的现实那么的出乎她的意料。 “小闲,我们一起去旅游吧。”尔东抱着俞小闲轻轻地说着。这是两人在一起半年后第一次想要出去旅游。是的,应该有这样的一段时间是单独属于自己的了。旅游,对于情侣或者长时间工作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不错的放松方式。 “嗯。”俞小闲慵懒的回应着。 和尔东一起旅行的日子是自从海诺离开以后俞小闲最惬意的时光。一起携手看着另一个陌生的城市,车水马龙也好,灯火阑珊也罢,似乎都和此时此刻的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是有那么一件事,在俞小闲的内心深处躁动不已,她总是会在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想起程海诺,总是会在面对尔东的某一个表情或者眼神的时候想起程海诺。这种想念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加深,它渐渐的侵入人的骨髓并且占据绝对的位置。 深呼吸,摇了摇头,在使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后,俞小闲静静的对自己说了一声:“加油!” “你说什么?”身旁的尔东似乎感觉到了俞小闲的些许异样,关切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 说着跟着尔东的步伐,慢慢的向着人群中走去。 低头,看着那双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俞小闲内心忽然变得无比的惆怅和不安。如果不是尔东那么的像程海诺,如果不是自己那么的爱程海诺。自己会想着跟尔东去表明自己的心意吗?会吗?真的会吗?这段感情看来真的是辜负了! 在俞小闲后来的日记里有这么一段话用来记录和尔东的情感,俞小闲说: “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自私的想要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一切,自私的宣告着主权的同时又真真切切的将自己的感觉放在爱情首位。 在感情中,我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比如尔东,比如和尔东这段阴差阳错的感情,其实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但却偏偏想尝试,到头来由一个人的伤心,变成两个人受伤。 爱情来的太快,走的也太匆忙。白驹过隙一样稍纵即逝。而心,只能在爱情的缝隙里乘凉,因为那时的心早已迷茫,失去了方向。” 22.拆穿(一) 如果有一天,命运跟你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它让你感觉自己看到了希望的瞬间又陷入了某种绝境,那么请问,你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 那时的俞小闲就是这样,以为碰到尔东,爱上尔东,将自己对尔东的那一份心思彻底剖析就一定能够得到她预期的快乐甚或幸福。但是错了,当这一份感情真正拥有并且摆在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幻象。尔东像是程海诺的影子一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左右着她的一言一行,让她情绪紊乱,感情骄纵复杂乃至最后她迷失在了那个未知的世界里,久久不能自拔。 就这样,这份维持了不到一年的感情最终由俞小闲做出了了结。她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她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她甚至知道在情感的海洋里她一直颠沛流离,然而所有的事情都必然处理的方式,那就是快刀斩乱麻,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尔东,你现在有时间吗?”俞小闲望着正在忙碌的尔东,静静地说。 “怎么了?”如果我说在很多特定的大事件即将发生的情况下人都是会有第六感觉的,你信吗?一如当时的尔东,虽然他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但是隐约能够感受那一丝异样的情绪。 “尔东,尔东我们……我们分手吧!”俞小闲说这句话之前内心还是比较沉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呼啸而出的时候,那一刻,俞小闲的内心无比的轻松。 “哦”尔东回答着。 “尔东。其实,我一直…….” “小闲,让我们彼此保存最后的美好好吗?”尔东淡淡的说着。其实俞小闲能够理解那时的尔东,那个看似波澜不惊的表面下那颗波涛汹涌,隐忍不发的心。 那天下午,那个在新加坡很少能够看到那么美好的黄昏的下午,尔东戴着夕阳洒落在身上的光芒走进了俞小闲的办公室。 “尔东!” 看着迎面而来的尔东,俞小闲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 “小闲,我是来看看你的。我看下班你也没有出去吃饭,一起去吃饭吧!下午饭还是要吃的不是吗?对了就去你以前最最喜欢的那家法国餐厅,怎么样?” “尔东,你听我说…….” “小闲,先去吃饭,就当时陪我,我也没有吃饭,而且我真的很饿!”尔东打断了俞小闲,很多事情不需要去过多的说明,解释。因为明白,理解的人一眼就懂,一直需要解释的人往往是跟自己处于两个平行世界的,既是如此,那解释又有何用。 还是原来的环境,还是原来的一切,不同的只是就餐者的心情。来到餐厅之后,两人相继点了自己喜欢的餐饮,随后尔东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边吃边跟俞小闲去讲很多关于公司产品以及下一步发展项目的事情。 吃饭,送俞小闲回家,不允许俞小闲讲任何关于他们之间的话题,一切就这样静静地。到了自己住的公寓后,俞小闲秀眉微皱,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也不能理解。 看着尔东离开的背影,俞小闲的心骤然纠结起来。爱是需要勇气的,然而错爱比爱更需要勇气,因为那一份错爱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杂质,无关世俗,无关风月,无关道德,但偏偏稳准狠的刺向那颗激情澎湃的心,即使它瞬间千疮百孔也誓不罢休。 23,拆穿(二) 和尔东分开以后第二天,俞小闲收到了来自尔东的一条长长的短信,怀着不安的心,俞小闲读完了整条信息。 “小闲,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快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在我的身边那么的踟蹰。”俞小闲皱了皱眉。 “小闲,我是喜欢你的,对你的喜欢好像新加坡最美的朝霞一样,汹涌澎湃却单纯可见。不过,无论你对我的感情中是否夹杂其他,我都不会怪你。”两行热泪在“我不会怪你”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其实,小闲你还记得欧里吗?最初那个一直默默地帮助你的那个人,当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欧里找过我,他说我是你爱的那个人的影子,我知道以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会不顾自己的身份去跟我表明自己的心意。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爱的那个人,但是我很感激他,是他把我们牵扯在一起。是他让我们有过这么一段情缘,是不是有点狗血,可是,这是我的真心话。”此时的俞小闲心那么的疼,她知道,这份疼无关喜欢,满满都是自责。 读完短信之后俞小闲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下来,打开手机信息对话框沉重的打出了一句话:“你,你在哪儿?”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许久之后仍不见回信的俞小闲惶恐的打电话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挂机,再打,仍是同样的结果。 隐约间,有一种不安强烈的侵袭着俞小闲,赶忙拿起自己的手提包,从公司匆忙离开。是的,她想看到尔东,立刻马上。然而尔东所住的小区退房了,他们经常去住的酒店也不见人影。他走了,因为她尔东离开了。 俞小闲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走着走着好像又有了某种希望一样,掏出手机,按下了那几个熟悉的号码 “欧里,欧里,尔东是不是在你那里,尔东是不是去找你了。” “俞经理,尔东不在我这里。你,你在哪里?”俞小闲这样的状态,欧里显然有些担心。 “我,我在……..”挂完电话之后,俞小闲所幸坐在地上,等着欧里的到来。 “吱”的一声,那嚣张的雷克萨斯就停在了俞小闲的身边。紧接着欧里也下了车。 “俞经理,我带你回去吧!”在见到俞小闲以后,沉默了良久的欧里静静的说着。 在回公司的路上,俞小闲想了很多。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她有什么资格再去找尔东,即使尔东回来了能改变这一切,改变她想和他分开的心意?是的,不能,既然不能,那又何苦去追回那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人或者感情。 那一天,俞小闲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未悟前,鱼儿想飞,鸟儿想潜水;顿悟后,云在青天,水在瓶中。” 24.回国(一) 在TIF-FANY正式营业的第六个年头,那一年俞小闲31岁。也是在那一年,31岁的俞小闲终于做了人生最大的一次决定,她决定离开这个被称为星洲的绚丽之都,离开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 那天俞小闲特意买了海诺父母以及姐姐喜欢的东西去了程家,如果说这个国家对于俞小闲来说有罪弥足珍贵的,那便是程爸程妈以及程洁还有欧里了。 “欧里,你在忙吗?” “嗯,有事?” “欧里,我们一起去程家吧!” 很显然,欧里有点惊讶,毕竟这是俞小闲第一次主动提起来去程家,并且是和他一起。 “好,什么时候,在哪里?”稍顿片刻之后,电话里传来欧里的声音。 还是从前那般,只要俞小闲有事,欧里都会全身心的给予支持和帮助,这无关男女,更没有任何繁琐复杂的情感掺入,对于欧里来说,俞小闲就像一棵孤零零的小草一样,倔强,顽强的生活在风吹日晒,电闪雷鸣的环境中。尽管无比努力,尽管无比坚强,但是还是忍不住去帮助她,去搀扶她,并且心甘情愿的做这一切。 俞小闲远远地就看到欧里的那辆雷克萨斯,只见它一如往常嚣张的穿越城市的声浪,越过熙熙攘攘的人墙,利落的停在自己的身边。那一刻,嘴角竟忍不住的上翘起来。 一路上,欧里都是比较沉默的,也是,这样就是他一贯的风格吗?难道还指望欧里能够煽情的挽留自己或者煽情的和自己进行一段精彩绝伦的对话?况且,欧里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开新加坡的准备。 俞小闲在心里默默地鄙视自己很多次:俞小闲啊俞小闲,原来你还是那么的虚荣,那么的不甘寂寞,那么的死要面子。说罢,有点无奈的笑了。 去程家和程爸程妈以及程洁辞别是准备了很久的,但是即将到达的那一刻,俞小闲的心里还是莫名的紧张起来。 “叮叮叮”门铃在刚响不到五秒的时间,门就被“吱”的一声打开了,率先从里面出来的是程洁。 “来了。小闲,我爸妈知道你要来高兴坏了都,这不特地让我就站在门口随时准备给你开门呢!’ 程洁略带抱怨的说着。 “是吗?嘿嘿!对了,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欧里”说着推搡着欧里到了门口。 “程……程洁,好久不见!”欧里略带羞涩的说着。 “欧里?哎呦喂,我说俞小闲你的面子真大,连我们欧大帅哥都…….” “小闲呀,你这都多久没有过来看看我和你叔了!程洁你怎么不招呼大家进来呢?这待客之道谁教你的?”程妈拉着俞小闲的手冲着程洁嗔怪的说着。 25.回国(二) 有时候,人是一个非常微妙的生物,那些曾经非常重要的事情总是在念念不忘的岁月里消失殆尽,再见竟突然那么的亲切。俞小闲就是这样的。 看着程爸程妈关切的眼神,俞小闲内心仅有些许不舍。 “阿姨,我这次过来是和你道别的。我,打算回国了!”说实话,俞小闲是特别不想这样跟二位老人家道别的。毕竟,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 “回国?”程洁和程妈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就连刚刚低头准备倒茶的程爸也昂起了头,俞小闲知道,这是大家在期待着她给予一个最能说服大家的理由。 “阿姨~”俞小闲撒娇的挽起程妈的手臂缓缓的说道:“阿姨,当初来新加坡是因为学习珠宝设计,一直到遇见了海诺,经营了TIF-FANNY。阿姨你知道吗?一个人在一个熟悉或者陌生城市,不论这个城市多么绚丽,多么繁华,总有那么一天它一定会在一些人心里变得凋零、孤寂乃至最终拉下帷幕。新加坡对于我来说,就是如此。” “程洁。”说着,俞小闲恳切的目光转向了那张秀气如常的面庞。“还有欧里!”转瞬,又望向欧里。 “欧里,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让你也过来吗?TIF-FANY是我经营6年的心血,它承载了我对珠宝的喜爱以及对海诺所有的爱。今天,我想当着叔叔阿姨的面,把它交到你们手上。程洁,姐,我知道珠宝对于你我来说都是那么的神奇那么的重要。所以,我能不能够拜托你们帮我将TIF-FANY继续良好的经营下去。拜托你们!” “可是……”程洁犹豫的说到。“那你呢?你把店都给了我们,那你回国打算做什么?又要从头开始的话你一个真的可以吗?” “姐,你忘了,我在国内是有家的。我的养父母都在,还有我的妹妹,以及我国内的朋友们,最不济还有你们啊,要是在国内我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找你们!”俞小闲安慰的说道。 “小闲,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但是TIF-FANY是你的心血,与其回国重新开始,不如珠宝企业跨国重心转移经营来的轻松。”欧里淡定的说着。 “跨国?重心转移?你的意思是还是以TIF-FANY的名义在国内发展?”俞小闲惊讶的问。 “是的,包括TIF-FANY的经营以及设计理念都是一样,相当于一个跨国的小型珠宝设计公司。这样的话会比你回国重新开始起步快的多。至于产品和设计的话,后期我们可以根据国内文化以及对珠宝的市场需求进行适当的调整,你觉得呢?“ “我觉得欧里说得对。”程洁从旁附和着。 “是的,小闲,我觉得你这朋友说的有道理。女孩子那么拼干什么?”沉默许久的程爸说道。 “嗯,这事情我觉得可以进行,这样吧!叔叔阿姨,姐还有欧里。我打算一个月之后回国。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听取大家的意见以及建议。谢谢你们。”俞小闲诚恳的说着。 “好了,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你这孩子也太见外了吧!”程妈嗔怪的对俞小闲说道。 “好了好了,妈,你不是说要做好吃的给我们吗?”程洁借机说着。 “对对对,我这就去给咱们做好吃的,那你们自己先做会啊!” 欢笑声,就这样再一次占据了整个空间。从程家回来的那天晚上,俞小闲在自己的日记本里静静地写下了这样一段话:什么是知足?知足不是你有多少钱,有多少漂亮的衣服,或者有多少华丽的珠宝。知足是在这个过客匆匆的世界我们能够一次又一次的遇见那些曾经和我们擦肩而过的人,并且和他们有过那么一段感人肺腑、永记于心的情谊。新加坡的“过客”们,我爱你们。 26.申城 从新加坡到申城的飞机需要在三千尺的高空航行近6个小时。在这6个小时的飞行过程中俞小闲的内心五味杂陈。 看着那个在视线中逐渐缩小,乃至最后变得若隐若现的城市。那么多的回忆像浪花一样席卷而来。汹涌澎湃。 终于回国了,下飞机后的俞小闲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国的消息。看着这座曾经那么熟悉的城市而今变得“面目全非”。她突然开始理解很多年以前的李清照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拖着行李,俞小闲渐渐地渗入人群中。俞小闲知道,要是想要在申城站稳脚跟,就一定要有自己的并且能够妈的出手的工作或者事业。而TIF-FANNY必然成为俞小闲站稳脚跟的第一选择。 于是,回国半年的时间俞小闲一直在筹建TIF-FANNY中国分公司的相关事宜。直到TIF-FANNY在申城的第一家公司正式开张营业。当TIF-FANNY开张剪彩的那一瞬间,俞小闲在众人的掌声中悄悄地留下来一行清泪。 那一瞬间,俞小闲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的成功都可以完全复制,每一次成功背后都有无穷的压力和付出。这半年来,孤身在这个曾几何时那么熟悉的城市,一个人打拼,一个人从选址、资金链、货物成本清点、工作室成立一直到最后正常的营业,这期间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辛酸。 TIF-FANNY在申城正式营业的第三个月,俞小闲按下了那一串熟悉却又陌生的号码。 “您好,您哪位?”电话在第四个滴声之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俞小闲的耳中。 “我……爸,爸,我……我是小闲!”俞小闲哽咽的说道。 只听见电话那边“咚”的一声,之后紧接着是手忙脚乱的声音,“小…….小闲?”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中试探性的传了出来。 “是的,是我,爸,妈,我回来了!我是小闲,我回来了!”俞小闲激动地说着。 在好一阵寒暄后,虽然彼此都很想念,但由于时间问题。俞小闲决定在参加完就近的一次竞标之后回家看望自己的养父养母。也就是那一次竞标,俞小闲遇见了她的初恋---张帆。 俞小闲再次看见张帆是在他们分开之后的第七年。人海茫茫,俞小闲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看见那张自己即使喝多了也不太会回忆起来的脸。对于俞小闲来说,年幼时和张帆的爱情就像一场鹅毛大雪,纯洁通透,但来的仓促,去的也着急。 27.太过天真 有很多人就像天生的洋娃娃,人人宠爱,人人呵护。在那些人眼里,这个洋娃娃从来不会出现任何的失误,那些所谓的过错、失误对于这个洋娃娃来说它仅仅只是任性、不得已而已。俞小闲就像那个洋娃娃。张帆在听完俞小闲的讲述之后,竟然沉默了许久。 看着沉默不语的张帆,俞小闲默默的笑了笑。 “张帆,这就是我要说的这七年以来我经历的一切。有时候我觉得人生真的像那些狗血的电视剧情节一样,莫名其妙的一波三折,莫名其妙的无可奈何。不是吗?” “小…….小闲,那你说你已经结婚了?可是,可是在你的经历里面没有提到你结婚的事啊!”张帆在沉默许久后问道。那样的语气充满了些许期待。 “结婚?是的,我是没有结婚,但那只是没有法律上承认的婚姻关系而已,在我心里,我早已经嫁给了程海诺。所以对外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已经嫁人了!而对于这一观点我一直保持默认的态度。“俞小闲略显慌张的说着。 “俞小闲,你这是自欺欺人!!!”张帆激动地说着。“你这样就能改变你自己现在的生活吗?俞小闲,你知道吗?自从七年前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每时每刻都在恨你,但是,但是你知道吗?就是这样的恨让我越来越不能忘记你,越来越想你。” “张帆,你清醒清醒好不好?你没有参与过我过去7年的生活,我也没有。所以放开彼此才会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况且,你现在是我未来的妹夫,是我妹妹允儿的男朋友!”俞小闲恼怒地强调着这一切。 “是啊,是啊……..”张帆失魂落魄地说着。 转身,看着申城东区望海公园,想着那些过往的种种,张帆的内心又一次泛起涟漪。难道,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自己对青春那一份爱情紧抓不放,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执着。 想着想着,泪水竟充斥了整个眼眶,恍惚间,张帆看到曾经那对在望海公园嬉戏打闹地情侣,看到那个贪恋自己怀抱的小女生,看到那一双放大的纯粹的眼眸,看到时光流逝,物是人非,然后看到这一切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幻灭。也许,太过天真。 28.悸动 从申城东区望海公园离开之后,张帆的满载期待的心变得疼痛不已。那种痛是源自于一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无助。它来势凶猛,波涛澎湃的让人望而却步。然后,对于张帆来说,那么多年的牵挂,那么多年遗失的情感,那么多年的日思夜想,即使痛,即使再让人望而却步,你还是想去触摸它,拥有它。 在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张帆总是会被莫名其妙的梦惊醒。梦里他和俞小闲一起生活,一起去大超市买自己最喜欢吃的零食,一起布置属于自己的家,一起相拥一起相守。然而这样的梦总是会在结尾的时候被一些不好的,突如其来的困难以及障碍搅碎。伸手,张帆擦掉自己的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熟悉的铃声在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巨大”的空间慢慢响起,瞬间装满了整座房子。 张帆拿过手机,清了清嗓子,说道:“允儿?” “张帆,你怎么才接电话啊。跟你说个事哈,俞小闲,哦,不对,我姐不是在申城开了一家珠宝店吗?做原创那种的。说让我们有时间过去随便挑。你陪我去呗!”肖允儿嘚嘚的说着。 “小闲的店?” “你忘了,上次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姐姐不是说过吗?”肖允儿嗔怪的说道。 “哦,对的。这个我是有印象的。你想买什么要不我们就近买吧,你姐的店有点太远。”说实话,张帆的内心是不愿意去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提到俞小闲的珠宝店,张帆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想起俞小闲告诉自己的一切,想起那个叫程海诺的男人,想起俞小闲和他在一起的一切,这样的想象让张帆有窒息的感觉。 “张帆,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俞小闲……”很明显,肖允儿有些生气。也是,在爱情的世界里,不论你是谁,不论你经历过什么。你都不会有那么博大宽广到可以容纳所有感情瑕疵的程度。就像此刻的肖允一样。 “允儿,你说什么呢,好吧好吧,我陪你去还不行吗?”张帆宠溺的说道。 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张帆问自己,真的放不下俞小闲吗?七年了,不是说时间是最厉害的武器吗?那为什么每当自己见到俞小闲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嘘寒问暖,忍不住的想去问问她最近的状况,忍不住的想要抱抱那个单薄的她,忍不住的……忍不住的想要拥有她。 再一次,张帆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悸动了。 29.明眸依旧 驱车和肖允儿一起去申城俞小闲的珠宝店。 一路上允儿无比雀跃的讲着最近发生在她身边的各种有趣的事情,而张帆也木呐的应和着。看着车辆两边快速后退的一切,恍惚间张帆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一场极速的倒带,而这样的倒带带回去的是不仅有自己所有的期望,还有那些关于青春,关于爱情的回忆。 到达俞小闲的珠宝店大概已经快到中午了。 “姐,我们到你店附近的停车场了,是的,我们停完车就过去。”肖允儿边接电话边从后座上拿着自己的背包。并且习惯性的挽着张帆的手臂向俞小闲的珠宝店走去。 “TIF-FANNY,对了,帆,你注意看看哈,珠宝店的名字叫TIF-FANNY。”肖允儿边说边四处张望着。 远远地,张帆就看到了那家叫TIF-FANNY的俞小闲的珠宝店。它坐落在这个繁华的街道,它保持着创造它的主人所有的心思以及对艺术的认知,它淡雅脱俗,它唯美的恰到好处。 “帆,你在干嘛,前面就是我们姐的店了,走啦走啦。”就这样张帆被肖允儿推搡着走进了那个叫TIF-FANNY的店。 “您好,请问您想了解TIF-FANNY哪款?我们可以为您推荐。”刚走进TIF-FANNY,迎面走过来的服务人员落落大方的迎接着他们。 “哦,不好意思,我们找一下俞小闲,我是她妹妹。”肖允儿礼貌的说着。 “好的,您稍等,您可以在这边沙发去休息一会,我们俞总稍后就到。” “好的,那您先忙,不用管我们。”肖允儿略显尴尬的说着。 “允儿,你来的时候没有跟你姐姐说嘛?怎么她不在?” “额,我没有,人家想给姐姐一个惊喜,顺便买点珠宝的。谁知道来的不凑巧,姐姐没有在。”肖允儿略显自责。 “好啦,又没有人怪你,就是了解一下什么情况而已。你呀你,总是像个孩子一样。”张帆看着肖允儿自责的神情,心疼的说着。 “人家在你面前就是要做一个让人保护的孩子,你不会介意吧!嘿嘿”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允儿?你们怎么来了?”正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整个TIF-FANNY的空间,那样的熟悉的声音对于张帆来说这辈子都不会忘掉。回头,四目相对,多么干净的眼眸。像被风雨洗涤过的阳光般清澈。 “姐,人家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来得有点不凑巧,不过还好你就这么一会会就回来了,你说你要是真的在外地或者一时半会回不来,那我岂不是很尴尬。”允儿嗔怪的说。 “说什么的,我自己的妹妹来店里还有什么好尴尬的,真是的。”俞小闲打趣的说着。 那一刻,张帆突然有点不懂身边的这个女人,这个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一起的女人。 30.无所畏惧 在俞小闲的强烈推荐下肖允儿最终选择了一款镶钻的项链。在日光的映衬下,项链显得格外的璀璨。 “好漂亮。”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肖允儿不好意思的说着。 “是我妹妹漂亮,我始终认为饰品就像人生的另一道佐料,你精彩它变瞬息万变,你颓靡它也能让你在这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变得独具一格。所以,它的美丽来自于附属它的本体。”俞小闲淡淡地说道。 “哇塞,姐,你这么高大上啊,就一个珠宝你也能够讲的这么催人遐想,难怪TIF-FANNY刚开没有多久就收到大家的关注呢!”肖允儿崇拜的说着。 面对两个在自己面前嬉戏打闹的女孩,张帆有一些迷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深深的爱过甚至至今还爱着那个记忆里单纯的女孩,但是偏偏又招惹了另一个善良体贴的女孩。更加狗血的是,她们竟然是同一屋檐下的姐们。 “张帆,你发什么呆呢?”肖允儿伸手在张帆的眼前晃晃。 “哦,没什么,可能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吧!”张帆略显尴尬的说着。 “你,你没事吧!”俞小闲轻轻地问着。 “没事,对了,项链很漂亮,很适合你。”张帆适时的将话题转到了肖允儿佩戴的项链上。 “那是,我姐姐设计的,什么都漂亮。”说罢三人相视而笑。 “哦,对了姐,你们等我一下,我要去个洗手间,去玩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好不好?” “好的,没问题。去吧。就在前面。” 允儿离开后,张帆突然有点无所适从。气氛也突然尴尬了些许。 “我,你这里的珠宝做的不错。”张帆尴尬的说了一句。 “嗯嗯,还好。” “小闲,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几次欲言又止后张帆忐忑的问到。 “暂时没有。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嘿嘿,而且对别人来说,和我谈恋爱是不公平的不是吗?我是一个很爱自己的人,所以当那颗炽热的心冰冻后,对于爱情就只剩残缺了。”俞小闲感叹的说着。 “小闲,小闲,爱情是不会受到外界影响的。是的,我承认爱情开始的时候汹涌澎湃,也承认它会变化,它会慢慢的稳定,慢慢的随着生活的节奏存在,再慢慢的随着时间的增长它开始变得不再那么纯粹,它夹杂了世俗的七情六欲,柴米油盐,它变成了亲情,变成了怨念,甚至变成了习惯。然而爱情就是爱情,不管它处于哪个阶段它的核心都是不会变得。”张帆略显激动的说着。 “张帆,你还像以前那样……” “小闲,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放不下你。我…….” “张帆,你说什么呢?我是允儿的姐姐”俞小闲匆匆打断张帆的话说道。 是啊,允儿的姐姐。张帆真的不知道自己怎样从这样的怪圈里走出来。那一刻,他确定了自己的内心,面对一个当初匆匆离开自己,那么残忍的伤害自己的女人,张帆还是会忍不住想念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的想拥她入怀。那才是他的爱情,那样惨烈、纠结又真切的爱情。 31.抉择,与爱有关 肖允儿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刻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她知道张帆和俞小闲之间肯定有很多很难说出口却不得不说的话。对于张帆她是了解的,他曾经如此深深地喜欢过自己的姐姐,他如此多情的一个人怎么会看到自己昔日的恋人而无动于衷。 肖允儿在洗手间逗留了许久之后,对着镜子无奈的笑了笑并向前厅走去。 远远的肖允儿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在聊什么啊?” “没什么,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想着去找你呢!”俞小闲接过肖允儿细嫩的双手嗔怪的说着。 “嘿嘿,没有啦,可能昨天晚上没有盖好被子有点着凉了!”肖允儿不好意思的说着。“对了,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呗,对了姐,你说你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可以表达谢意的机会呢,我们请你吃大餐好不好。”说罢,拉过张帆的手臂说着。 “对,对。小闲一起吃顿饭吧!”张帆略显尴尬的说道。 “哦,是这样的,等会我有一个紧急的会议要开,估计结束就要很晚了,我最最可爱最最亲爱的妹妹,今天恐怕真的给不了你表现的机会了。”俞小闲讨好的说着。 “好吧,好吧。这次看在我收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份上原谅你了,谁让拿人的手短呢,但是下不为例哦!” “嗯嗯。” “好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工作了,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那姐,我就和张帆先回去了。”允儿说罢,便挽起张帆的手臂跟俞小闲示意离开。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整个结束的过程中,张帆都处于游离的状态,他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那些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的美好回忆。 汽车在路上驰骋的时候,肖允儿明显的感受到张帆的异样。爱情在任何时候都是自私的,她是爱张帆的,但是对于这份爱张帆未必受用。在她看来,张帆对俞小闲的爱随着俞小闲的回国似乎愈演愈烈。那份“烈”如赤日般此言夺目却又让人心生暖意。 不经意的,肖允儿抱紧了自己的手臂,找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慵懒的姿势躺在副驾驶座上。脑海中渐渐地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上天让她遇见如此痴情的男人却眼睁睁的让她看着他痴情于别的女人,对于她来说,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想着想着嘴角微微的上翘起来。看来也是时候好好的面对自己的心,认真严肃的做个抉择了,这个抉择与爱情有关,与心有关。 32.尘归尘,土归土 在张帆和肖允儿离开之后,俞小闲重重的将自己“摔”在TIF-FANNY前厅的沙发上。不得不承认,每一个人,无论你处在食物链的顶端还是低端,也无论你失去甚或拥有什么,在你的记忆的某一个角落一定会有一个关于亲情、友情甚或爱情的领域。它一直矗立在你记忆临近尘封的地方。当有一天你自己不小心闯入这片禁地时,那曾经的,关于亲情、友情甚或爱情的一切便汹涌而至。 “真是的。”俞小闲自言自语的说着。有那么一瞬间,俞小闲不知道自己回国究竟是错还是对。此时的俞小闲内心充满了自责,这样的自责关于张帆,关于允儿。 俞小闲不知道的是,肖允儿自从离开TIF-FANNY之后,内心也无比的纠结。自己和张帆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张帆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正是因为她了解张帆的一切,所以当看到张帆看着俞小闲时那痴痴地眼神,她的内心无比的痛苦、煎熬。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肖允儿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打给俞小闲的电话。 “滴”几秒之后手机中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突然间,肖允儿有点后悔,有点后悔打这个电话,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跟俞小闲说些什么。直到手机中传来了俞小闲慵懒的声音,肖允儿的思绪也总算被拉了回来。 “允儿?这么晚了还没有睡?”俞小闲慵懒的问着。 “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嘿嘿,刚刚洗完澡,打算听会儿音乐就睡呢!怎么了?” “哦……我,是这样的,最近可能工作压力比较大吧,总感觉闷得慌,想去别的城市散散心。姐,你看咱们姐妹俩应该也有好多年没有一起出去玩了吧!我想约你一起呢,不知道你这个大忙人有没有时间。”肖允儿讪讪地说着。 “你是说去旅游啊?好啊,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虽然这样的邀请让俞小闲感觉到非常的突然,但是,就像肖允儿说的一样,上一次姐妹俩一起出去玩应该也在很多年以前了。索性俞小闲应下了这个小小的邀请。 “这么说姐你答应了,好的。地方我来选,回头订下来了告诉你。那就这样,早点休息,安!”肖允儿兴奋的说着。 “安!”俞小闲放下自己的手机,想起电话那边的雀跃,内心竟增添了些许温暖。 肖允儿亦是如此。对于她来说,她想在这次的旅行中跟俞小闲讲讲自己内心关于爱情,关于张帆,关于他们三个看似干干净净实则千丝万缕的感情真实的感受。时光蹉跎,万事万物日渐更替,昨日的一切放在今日已如过眼云烟,而我们栖息生活在这大千世界里,终有一天,尘归尘,土归土。而在那一天真正的到来之前,肖允儿想抓住并珍惜属于自己的一切,前提是属于自己。 33.滇城 再次看到肖允儿是在去滇城的机场。看着这个打扮异常低调却不失活泼的女孩子,俞小闲有那么一瞬间晃神。是的,人就应该在最美的年纪,着最恰当的、与自己年龄相符的服饰,带着最美的心情去自己想去的城市看一场无关于己的世间百态。回想自己以往的那些年,竟不知不觉有点惋惜。 “姐!”远远的俞小闲就看见肖允儿在向自己不停的挥手。 “这儿呢!”这样的回声,恐怕也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吧!想着想着,俞小闲竟自己被自己逗乐了。 “姐你怎么这么早呢?” “申城可是有名的堵车啊,不早行吗?对了,怎么张帆没有送你?” “额,原本张帆是要送我过来呢,结果他们公司临时有事我就被搁浅了呗!”肖允儿略显嗔怪的说着。 当飞机以最大的时速向着那片湛蓝的天空飞奔而去,那失重的感觉就像蹦极后人随着跳出的弧度飞速直下而心被留在了半空中一样,惶恐、孤寂但又让人无比享受。在经过短短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的落在了滇城机场。 滇城,地处低纬度高原,地理位置特殊,地形地貌复杂,所以气候也很复杂。但是肖允儿说滇城是她最喜欢的一座城市,她喜欢它不是因为它四季如春的气候,更不是它复杂的地形地貌。她喜欢的是滇城的海。允儿说滇城的海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海。滇城的海,威武时就像位气吞山河的大罗神仙;温婉时,就像那临嫁的无比害羞的姑娘。 “滇城,我来了。”肖允儿夸张的对着空气献出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一刻,俞小闲看到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那个曾经被程海诺宠着,爱着,呵护着的自己。 34.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在到达滇城的第二天,俞小闲突然有点理解肖允儿为何如此迷恋这座城市。滇城,是一个也别容易让人安静下来的城市,在这个空气略微潮湿的城市,人们悠闲自在的生活着。没有匆忙的步履,没有摩肩接踵的拥挤。就是这样的滇城,就是如桃花源般的滇城迷一般的吸引着俞小闲。 “姐,你还记得吗?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跟你说我最喜欢的是滇城的海。” “记得,怎么了?”俞小闲好奇的问着。 “想不想去啊,我带你去看看,看看我最喜欢的挚爱的滇城的独一无二的穆海。”肖允儿神情专注的说着。 “好啊,我也想看看你如此倾心的海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尊荣。”俞小闲打趣的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在去穆海的路上,肖允儿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 “允儿,怎么了?不舒服吗?”俞小闲关切的问着。 “没事啦,就是不小心想起一些往事。”说罢,肖允儿尴尬的笑笑。 “到了!”这样略显沉闷的氛围在司机师傅催促下车的瞬间被划破,“前面就是穆海,不过这段路需要你们走过去哦!”司机师傅耐心的说着。 “好的,谢谢。”在礼貌的道别之后,俞小闲和肖允儿一起向着那个神秘的穆海走去。 那是非常“巨大”海,是俞小闲所没有见过的恬静无比的海,它少了大海的张力却平添了很多委婉;它温柔的像是等待丈夫外出归来的贤惠无比的妇人。就是这样特殊的海深深的拨动了俞小闲的心弦。 “姐,是不是很不一样?” “是的,的确不同。怪不得你念念不忘呢!” “姐,你不觉得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在特定的先天条件下就像一个被设定好规则的拓展游戏一样吗?就像你我还有张帆。” “允儿,你听我说……”看着这张明明稚嫩但却无比沉稳的脸,内心无比的心疼。 35.得不到,够不着 穆海,那个无比安静的海,就是在这样的海边肖允儿讲述着自己内心积攒了许久的话。 “姐,你听我说。”肖允儿打断俞小闲的话说说着。 “姐,你知道吗?当你回国再见张帆的时候,当张帆在拍卖会上与你不期而遇的时候,当你们在咱家里吃饭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张帆根本就不曾忘记你。姐,你还爱他吗?你还爱张帆吗?我想听你说,我想听真话。”肖允儿恳切的说着。 “允儿,你知道吗?每一个人,只要他经历过初恋,那么之后再浓烈的爱情也会不及最初的那份稚真,因为它无可取代也无可复制。即使我那么的喜欢过他,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即使是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么多感情我还是不会选择他,就想当初不选择他一样。”俞小闲扶着肖允儿的肩膀认真的说着。 “可是张帆,你知道的,张帆还是放不下你…….” “放心吧。允儿,张帆放不下我是因为他过分执念于自己的那一份回忆,总有一天他会慢慢走出自己的执念。允儿,对自己有点信心,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也请给他点时间。” “姐,谢谢你。你知道吗?每当我看到张帆看你的眼神,我的心就像被针刺一样,我承认我是一个特别自私,特别容易妒忌别人的女人。不过既然我现在知道了你真实的想法,那我就会慢慢的放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肖允儿略显激动的说着。 俞小闲内心是非常清楚的,对于张帆来说他们的爱情就像一场璀璨无比的电影,他想将那一份璀璨延续至现实生活,但是他忽略了已经物是人非的一切。俞小闲想到了一首诗,一首很久以前不知道作者是谁的诗,但内容好像就是在讲述此时的张帆和自己。 “久违的相知, 甑心而遇。 似无量的恋歌, 似醉心的幌动。 手掌的温度传承, 思念的厚实。 贪恋,只是定状! 意味的叹息, 融入眼眸 如梦魇的惧息。 睁眼后, 惊叹。 原来美好的, 一直是: 得不到,够不着。” 36.一眼多年 看着此时此刻的俞小闲,肖允儿突然有点无所适从。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现实,有人看透的,有人却执迷不悟。真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姐,可能我真的有些冲动,但是,但是请你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重新爱上了这个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男人,我绝对不会阻拦,也不会恨你。”肖允儿淡然的说着。 “允儿,你真傻!”俞小闲静静的说着,可能是相互的坦白,两人相视一笑。 “姐,我们回去吧!下午了,穆海的黄昏有点冷。” “你先回去吧,好不容易来趟滇城,你不能让我带着遗憾回去啊。回去吧,我想好好的欣赏欣赏滇城的黄昏。说不定还会有不菲的收获。”俞小闲打趣的说着。 “好吧,可是穆海的黄昏时真的凉哦,来,这个给你。”说罢肖允儿将自己披着的纱巾披在了俞小闲的身上。 望着那个纤细、柔然的身影,俞小闲竟有点后悔,后悔回国,后悔见到张帆,后悔出现在原本幸福的肖允儿的生活。 穆海的黄昏虽然比不得那些壮丽的山河景色,但是黄昏赋予穆海唯美且秀气的景观却是那些壮丽的山河景色无法表达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美好,让俞小闲想到了那个城市,那个那么多人漂泊的城市,是啊,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和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一样。 想着想着,便恍了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突如其来的撞击让俞小闲原本凝固的思维瞬间活跃了过来。抬头,俞小闲看到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身着休闲西装,青色的衬衫加咖色的裤子还有一双格外显眼的橙色的鞋子,那样的搭配,那样的不知所措,竟那样的熟悉。 37.我不难过 “哈喽?”看着晃神的俞小闲,原本问路的路人茫然的离去。 俞小闲不禁笑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在新加坡的时候一心想回国,想离开那个充满程海诺气息的地方。但是回国之后呢?因为她回来了,张帆和允儿看似“水到渠成”的爱情也变得“一波三折”。她到底怎么了?究竟,究竟哪里才是她的归宿? 那么多的无奈、彷徨、委屈以及无助瞬间淹没了这个三十岁的姑娘。回到滇城的那天晚上,余小闲在自己的日记里写下了这段真实的对白。 “慢慢的,习惯了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噔噔的,好像某些悬在空中的心跳。想起新加坡的最后一班地铁,田间突然腾起的飞鸟,灞桥弥漫着樱桃的空气,顺消沉寂的钟楼,还有那个无论我再大声呼喊,也看不到的你。 也许只能是一种回忆了,甚至连回忆都应谈不上!用脚愤然的踢起路边的易拉罐,然后追着它们跑了好远好远,试图在捡起的那一瞬间和一双久违的眼睛相遇,试图在抚摸的过程中感受你的气息。可是,当我真正的将易拉罐捡起来的时候,眼泪砰然而出。原来,你还是不会回来了。 记忆中你的轮廓,你的身影时那么的渺茫。 我承认,这些年以来的我变了很多,变得总是丢三落四,变得开始唯唯诺诺,变得对人生充满了质疑,变得开始憎恨自己。这些年以来,我把你放在内心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地方,我总是相信可以将你深深的落在心里。可是,我斗不过岁月,我开始变得极度的恐惧和害怕,我怕终有一天我再也想不起你的样子,我怕流金的岁月带走原本属于我的关于你的一切,我怕,老了却找不到你。 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我在这个世界很好很好。像你说的一样,我会想尽办法让所有的人笑,我开心的看着他们脸上的微笑,我默默的抬起头,对着肆意的一朵白云露出你说的最美的笑容。你看到了吗?你看到没有。 曾经在漫长的岁月中默默的等待着,翘望似乎也变成了一种习惯。总是期望,然后在不断的失望中学会了浅浅微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难过。” 38.滇城,滇城 滇城之旅,对于肖允儿来说是情感的一种宣泄与抒发,但是对于俞小闲来说像是一次心灵的重要旅程。 “姐,终于还是要回申城了。姐,你会恨我吗?”肖允儿窃窃地说着。 “恨?允儿,你想太多了,又不是拍电视剧,哪有那么多的恩怨纠葛!”俞小闲心疼的说着。对于这个妹妹,说实话她还是有很多的愧疚的。 飞机穿过浓厚的云层,迷茫,厚重的迷茫将人的思绪无限延长,延长到最初最早可以看清楚的地方。 “允儿。”突然间俞小闲抓住了那双紧挨着自己的拘束的不安的手。 “嗯?”肖允儿疑惑的看着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 “允儿,我知道你的顾虑,从一开始知道你们的关系我就想到了,我不会跟你承诺那么多,因为我们和张帆已经过去了,对于已经走过的岁月你觉得它还回得去吗?允儿,如果你真的爱张帆,就给他一些时间,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 “姐~”看着俞小闲认真的神态,肖允儿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的多余,那么的咄咄逼人。对于俞小闲来说,她的每一次选择无疑是一次又一次的破釜沉舟。从当初的的那个人一直到现在的自己都是一样。 “允儿,姐姐希望你幸福!” 那么深沉的祝福,一时间肖允儿竟无语凝噎。 说话间,飞机穿越了厚重的云层,原来天空真的比想象中的湛蓝,云海也让人无比的惊艳。 滇城,异常美丽的城市;滇城,那个让人不断遐想的城市;滇城,那个俞小闲再也不能忘记的城市。别了,滇城。 39.守望者 飞机到达申城已经是晚上了,从机场出来之后,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 “允儿,小闲,这里!”张帆略显激动的摇摆着双手。 “嘿嘿,姐,张帆来接我们了。那边。”边说边朝着张帆的方向比划着。 “你呀,他这可是来接你了,你们先回去,我这边有朋友过来接我!”俞小闲微笑着说。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张帆的跟前。 “朋友?姐,你~”肖允儿欲言又止。 “是的呀,我朋友来接我,因为有一个关于珠宝展示的东西,我们需要聊聊,明天下午他就不在申城了,所以要抓紧时间。刚好晚上回来,现在又不到8点,我们还可以聊聊。”说吧,拍拍肖允儿的肩膀。“别多想。” “这生意再重要也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让我……”张帆情不自禁的说着,只是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逼着转了个弯。“不要让我和你妹妹担心。” “嗯,放心吧!你们赶紧回去吧!大家都辛苦了,改天有时间一起聊聊,对了,过一阵子,我可是要回去看看爸爸妈妈的呢!”说着,俞小闲半推半就的将肖允儿和张帆一并推离自己的视线。 在张帆和肖允儿离开之后,俞小闲只身走向了茫茫人海,坐上出租车的那一瞬间,俞小闲的内心有一些摇摆不定。没有缘由,没有具体的顾虑,只是摇摆不定。 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朋友”来接她,从滇城回来之后,她真切的感觉到了肖允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发自内心的对她的排斥,尽管这样的排斥被强制的掩饰着。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一旦成为过去就像流云一样,不管来时多么的精彩,过去就是过去了。而此时的俞小闲需要做的,就是旁观,如果可以的话甚至连旁观都不要。 申城璀璨无比的夜景一幕幕的从俞小闲的眼前划过,它们极速的“漫步”在路人的视线了,或高亢、或低调、或唯美、或安静。但是那些都是过客,再见,亦是别样。 拉着行李,俞小闲静静走过繁华的都市一角,脑海里充斥着《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经典的那句台词“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雨过应该就有天晴。如果雨后还是雨,如果忧伤之后还是忧伤.请让我们从容面对这离别之后的离别。微笑地去寻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你!Happinessisaccompaniedbysorrow,anditwouldturnsunnyafterrainaswell.Ifrainremainsafterrainandsorrowremainsaftersorrow,pleasetakethosefarewellseasy,andturntosmilinglylookforyourselfwhoisnevertoappear.” 是的,俞小闲,从现在开始,踏踏实实只做自己。 40.33岁 回到申城后的俞小闲的生活很快就恢复到了最初的忙碌的状态。TIF-FANNY在申城的规模也逐渐的扩大。 “俞经理,这是我们本月的销售额,请您过目。”面对助理递过来的财物核算,俞小闲从容地翻阅着。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像是意料之内似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弯出了一抹弧度。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在一方面一波三折的时候总是会在另一方面如鱼得水。其实这也算是侧面论证了“相对论”的科学原理。有人曾经说过,时间如躺在手掌心的水,不管你是张开还是收紧,它都会从你的指缝中匆匆流走。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挽留。确实是这样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溜过去两年。 在俞小闲33岁那年,肖允儿如愿以偿嫁给了张帆。那一年,张帆34岁。俞小闲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张帆和肖允儿婚礼上发生的一切。肖爸爸牵着肖允儿的手缓缓的走向张帆,张帆从肖爸爸手里接过肖允儿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那一刻,俞小闲好像明白了爱情的真谛,爱情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易的,它需要感情的发酵,时间的检验,思想的碰撞乃至责任的加固。爱,没那么简单。 从张帆和肖允儿婚礼现场出来之后的俞小闲一个人走在秋风瑟瑟的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回忆再一次撕扯着俞小闲伤痕累累的内心。那一刻,她想到了以前生活的那个国度,想到了那所大学,想到了程海诺,想到了程洁,想到了欧里~想着想着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一个女人的内心像是北方的一口百年老井,你扔烟头,看不到任何的回应,你扔砖头仍然没有任何回应,终于你忍不住了,搬了一块体积巨大的石头投入其中,这个时候你才发现原来这口井最沉痛的时候竟是那样的撕心裂肺、汹涌澎湃。 是时候挣脱自己内心的束缚了,真的,是时候了! 41.如电影般生活 春去秋来,岁月带着满面笑容理所应当的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中掠过,不带走残阳,不带走皓月,却唯独带走了我们如日中天的青春。这一年俞小闲35岁。 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俞小闲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鼓励自己。她是那么想给自己一次可以幸福的机会,然而在相过无数次亲后,见过无数个男人之后都没有遇见那个合适的他。她深切的知道,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把那颗悸动的心禁闭的太久,以至于她想将它带出来的时候都束手无策。 有时候,生活真的就像是被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幕后导演操纵着一样,每当你以为可以平平安安、普普通通过完一生的时候,命运一次又一次的跟你开着玩笑。 在俞小闲35这一年的夏天,她依稀记得,那天天气无比的闷热,她接到了肖允儿打过来的电话。 “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好消息,允儿你是不是要做妈妈了?”俞小闲略显激动的说着。 “嗯呢!是的,刚刚三个月。还有一个坏消息你猜猜?”坏消息?可是听着肖允儿讲话的口气,俞小闲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会有什么坏消息! “什么?”俞小闲疑惑的问着。 “姐,我得先答应我替我保密,我再告诉你~”肖允儿略显霸道的说着。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好了好了,答应你了,说说看。” “姐。我和张帆离婚了!” 俞小闲到现在为止都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那时的震惊,张帆和允儿有孩子了,可是他们却离婚了?这一切好像是老天莫名其妙的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似的。 “允儿,你……你没事吧!你现在再哪儿,我去找你。”不知道为什么俞小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突然变得那么的无所适从。她只知道,我想看到肖允儿,想见到这个妹妹,立刻、马上。 “姐,我在我家。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肖允儿安慰的说到。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不是,不是都有宝宝了吗?离哪门子婚?”俞小闲讲话的声调不自觉地提了上去。 “姐,我……”不等肖允儿讲完,俞小闲便硬生生的将她的话打断了。“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你哪儿也别去,等我。”说完就挂断电话后,俞小闲开车狂奔过去。 42.曾经沧海 见到肖允儿的时候已经是俞小闲挂断电话一个半小时之后了,看着门口呼吸急促的俞小闲,肖允儿的内心五味杂陈。 “姐,你什么情况,那么着急干嘛?来来来,赶紧进来。”说话间肖允儿已经将俞小闲拉进屋来。 “你别跟我岔开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你,你和张帆到底怎么回事?”俞小闲急切的问着。 “姐,没事。只是看开了一些事情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看着欲言又止的俞小闲,肖允儿果断的将俞小闲刚要呼之欲出到嘴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姐,我现在才知道,人的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肖允儿甜甜的笑着。“起初我以为如果我的世界没有张帆,或者张帆的世界没有我都不会完整。但是,即使一时的固执也抵不过时间无情的揭露。姐,我输给了时间,输给了爱情。姐,你说我还能碰到只属于我自己的爱情吗?” “允儿,都是我的错,我,我就不应该回国,更不应该回申城。”看着即使这个时候还不忘“甜甜”的安慰自己的肖允儿,俞小闲内心无比的煎熬。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看着俞小闲痛苦的神情,肖允儿心疼的说到:“姐,不要这样子,你会吓到你外甥的。”一边嗔怪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姐你应该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我们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时间让你们最开始相遇。” “那,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你要生下你们的孩子吗?你想一个人带大他?” “我不知道,可是我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需要他,需要这个新的生命给我新的希望。” “张帆知道你怀孕了吗?”俞小闲急切的问着。 “他,他应该不知道。不过我会告诉他的。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43.“守望者霍尔顿” 看着此时这般“豁达”的肖允儿,俞小闲的内心突然充满了罪恶感。原来不管曾经多么拼了命的爱着谁,到最后都会输给时间,输给那再也回不去也盼不来的时间。 从允儿家离开后,俞小闲内心出乎意料的变得极其的平静,她突然间想清楚了一件事,这一切就像她从一开始就忘不了程海诺一样,张帆从始到终也忘不掉她!她想是时候跟张帆说清楚了。 掏出手机,按下张帆的号码。“喂,张帆吗?”俞小闲静静的问,“小闲?”电话那头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熟悉的声音。“张帆,你有时间吗?我,我找你有点事!”小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说道。“有......” 在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全都确认结束之后,俞小闲突然有些纠结,她怕事情不会按照她预期的轨道发展,她怕简单的事情到最后变得越发的复杂。 俞小闲见到张帆的时候是打完电话的当天晚上,看着这张令人感慨万千的脸,俞小闲竟然有些无所适从,显然,这已经不是孩童时期的那张面孔,再加上岁月赋予他诸多的社会体验以及阅历之后,原本的那张面孔已愈发成熟。 “小闲,坐。你怎么想着找我了?”尴尬之余,张帆怯怯的河俞小闲搭着茬。 “哦,其实,其实是想聊聊你和允儿。”俞小闲不想再次旁生枝节,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们?” “是的,你们。允儿怀孕了,你知道吗?”没有质问,反而像是日常的话家常一样,俞小闲静静地说着。 “怀,怀孕?”从张帆的表情来看,显然他是不知道的。 “嗯!刚刚三个月。” “......“一时间,张帆竟手足无措。 “其实,我知道很多事情我本身是最没有发言权的,但是,我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有允儿一个妹妹,我希望她幸福,也希望你们好好地。无论如何大家都要把自己内心的心结打开,允儿说,我是你的心结,可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会重来,任何人也不可能一直活在过去的岁月里,所以能不能请你给自己一次真正的机会,也给允儿和孩子一次机会。”俞小闲略显激动,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 “小闲,允儿怀孕了我真的不知道。” “你......” “你听我说,我和允儿的事情,我们都是成人了,我一定会处理好。至于孩子我不会不管不顾。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孩子的存在,我就一定会负这个责任。”张帆振振有词的说着。 “好,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们,仅此而已。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说到做到。”说完俞小闲就要离开。 “小闲......”在俞小闲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手腕被一双厚实的手掌紧紧的握住。 “怎么了?”俞小闲挣脱后说。 “你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一起看过的那本《麦田守望者》吗?” “《麦田守望者》,好端端怎么提起这本书。” “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和那时候的主人公那么的相像。霍尔顿那个出身于富裕中产阶级的十六岁少年,在第四次被开除出学校之后,不敢贸然回家,只身在美国最繁华的纽约城游荡了一天两夜,住小客店,逛夜总会,滥交女友,酗酒……他看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丑恶,接触了各式各样的人物,其中大部分是“假模假式的”伪君子。 霍尔顿几乎看不惯周围发生的一切,他甚至想逃离这个现实世界,到穷乡僻壤去假装一个又聋又哑的人,但要真正这样做,又是不可能的,结果他只能生活在矛盾之中: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电影,但百无聊赖中又不得不在电影院里消磨时间;他厌恶没有爱情的性关系,却又糊里糊涂地叫来了***他讨厌虚荣庸俗的女友萨丽,却又迷恋她的美色,情不自禁地与她搂搂抱抱。 因此,他尽管看不惯世道,却只好苦闷、彷惶,用种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安慰自己,自欺欺人,最后仍不免对现实社会妥协,成不了真正的叛逆,这可以说是作者塞林格和他笔下人物霍尔顿的悲剧所在。但是,现在作者塞林格笔下的那个悲剧的霍尔顿不就是我们真实的写照吗?活的虚无缥缈,假模假式。”张帆淡淡的说着。 “张帆,你究竟想说什么?” “小闲,我想说其实我们都活的好累,都是为别人而活,都是为了面子,为了尊严,为了伦理道德可偏偏不为自己,小闲,我相信你肯定听懂我所说的话的意义,我只想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累了,记得还有我,这个与面子,伦理道德,尊严都毫无瓜葛的单纯的我。” 说完张帆便起身离去。这是第一次张帆主动的先行离开。或许俞小闲已经习惯了一直看着远方的风景而不是背影,所以,这一次,俞小闲真切的感受到了张帆口中的《麦田守望者》。那个活的虚无缥缈假模假式的人。 44.一梦锁清秋 在和张帆分开后的那天晚上,俞小闲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俞小闲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一同走在洒满了阳光的小道上,那么恬静,安然。在他们身边到处都是鸟语花香,伸手,仿佛空气都会为之避让,在那个男子身边,她撒娇,她奔跑,她娇声嗔怪,她气喘吁吁,她明眸皓齿。 恍惚间,那个男子温暖的,深情的注视着她,他轻抚着俞小闲的面庞,指尖从额头一路划过眉眼,鼻头直至下巴,俞小闲幸福的依着这个男子,她慢慢的抬头,想要看清楚这个男子的面庞,可是,无论如何,无论她怎么用力如何挣扎都看不清楚,于是俞小闲从梦中惊醒。伸手打开床头的节能灯,扶额,已是大汗淋漓。 记得俞小闲刚回到申城的时候,曾经见过几个她和张帆共同的好友,在闲聊的过程中听到很多认识张帆和俞小闲的同学或者朋友对于俞小闲又一次出现在张帆的生活里充满了质疑。当然众说纷纭,有说张帆和俞小闲余情未了的,有说张帆火锅担子一头热的,也有说俞小闲阴魂不散的。对于当时的说法,俞小闲内心始终是不以为然的,她认为只要自己没有那样的心思,就完全不用忌讳别人瞎猜瞎想或者虚拟出来的东西,毕竟你无法阻挡别人的思想,包括言语。 然而,一梦苏醒的俞小闲突然有点拿捏不准自己的心,她承认她那么的爱着程海诺,她也承认张帆是她爱情的启蒙者,可是,她真的对张帆没有一点点的心动?没有一丝丝的旧情复燃?如果没有,为什么允儿那么多次的暗示,为什么张帆那么多次的蠢蠢欲动? 又一次,俞小闲真的迷茫了,她发现她的心正朝着她意想之外的地方奔驰而去,她怕,她真的好害怕她会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45.原来你也在这里(一) 张帆在和俞小闲分开的第二天急匆匆的来到了允儿的住所。 短暂的门铃声后,允儿挺着慵懒且略显笨重的身体打开了门,就在开门的瞬间,原本的从容和淡定一扫而空, “那你怎么来了?” “允儿,你……”虽然从俞小闲那里已经知道了肖允儿怀孕的事情,但是,当他亲眼目睹肖允儿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时,着实还是惊诧了半分。 “我,我怎么了?”肖允儿下意识缩了一下凸起的腹部。 “……允儿,允儿,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姐姐已经告诉我了,你,你怀孕了。允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对孩子负责任的。”张帆略显激动的说着。 “责任?张帆,我觉得爱一个人,能在你最爱他的时候和他有自己爱情结晶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我不需要你负责,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会再刻意瞒着你,可是,张帆,我想我们的爱情已经过去了,我爱过你,可是我更爱我的爱情,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你明白吗?” “允儿…….对不起!” “我曾经说过,不希望在未来的任何一天听见你跟我说对不起,爱情是相互的,不同的只是当时的心!”允儿淡淡的说着。“你好好经营你的公司,我们虽然不在一起生活,但是对于孩子来说你永远是他的爸爸,所以说不定有一天我和孩子还需要你的资助呢!”虽然允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以打趣的口吻说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帆内心无比的苦涩,他凝噎着,欲语不能! 那是一段很长很长的路,长到一直到家,张帆满脑子都是允儿说的话。“张帆,我想我们的爱情已经过去了,我爱过你,可是我更爱我的爱情,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你明白吗?”对啊,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原来怕辜负的始终还是辜负了! 46.原来我们都在这里(二) 是的,在不懂人情世故的青葱岁月里,我们失去了很多,以致于到了后来的我们开始不停的懊悔,然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明白:回忆的浩瀚以及现实的无可奈何,然而,木已成舟我们只能更好的向前生活。 “各位旅客朋友们,大家好,前方我们即将到达的景点是......”随着导游充满磁性的声音的响起,正在发呆的俞小闲也被带回大巴车中,尴尬之余的小闲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起。是的,时间过得好快,一晃已经过去五年了,TIF-FANNY的发展已经非常的成熟,除了偶尔俞小闲会亲手设计一些特别款式的珠宝之外基本上TIF-FANNY的运营以及设计都有相关负责的人员。终于俞小闲开始慢慢的接受自己,给自己的心灵开启了一段“度假”的旅程。 不知道是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她说,当你的生活开始出现瓶颈的时候;当你的心开始不再接纳外物的时候;当你对生活无奈,对亲朋好友开始变得麻木的时候,你可以选择过这样的人生:跟一群陌生的人结伴,在安排紧凑的时间里穿梭旅行,不为欣赏美景,只是给心在仍旧忙碌的世界里放个长假。 是的,确实是这样的。只是,偶尔俞小闲会接听到肖允儿拨过来的电话,听着电话里充满稚气的孩子奶声奶气的喊着自己“姨妈”的时候;听着允儿不停的念叨着孩子多么难养,多么调皮捣蛋,多么可爱的时候,那一刻的她还是会热泪盈眶,不过一切都是因为感动。 至于张帆,从别后的五年前开始,他们彼此就再无联系,可能偶尔还是会在微信里面看到彼此的近况,但是不会刻意的问候。其实这样就好! 时光匆匆,我们会错过很多,但是过去的终归会在岁月长河中凝练成一滴滴雨露,然后随着岁月的长河奔腾而去,就像此时此刻,“陈列”在俞小闲眼中的美景一般,再好也只是当时。但只有我们的心知道,在岁月的长河中,我们,都在这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