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男公主是个“假女子” 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种族,犯七出的男子浸猪笼是常事,因此族中的河水里常生活着凶猛食人海兽。不过这个种族有一个男子是例外,他便是受人非议的“若女”公主。 他的名字及封号都是他自己给取的,像他这样不受母亲待见的“独男”,日理万机的灵族女王自然没有闲工夫给他定封号。他觉得自己不输给族中的女子,于是封自己为“若女”。他最奇特的地方应该是他是自己母亲生的。 在灵族都是男子怀孕生子,孩子出生时从父亲肚脐钻出,巴掌大小。可是因为这位男公主的父亲不是妖怪,而是一个人界的道士,所以他是自己母亲怀孕生下的。 灵族的女王辞花宫共有三十多个男妃,九个孩子,只有一个是男孩,便是这位若女公主,他也是长子。但是辞花宫并不喜欢若女,原因有三,第一若女的父亲是辞花宫的初恋,即使让自己饱受孕娩之苦,即便人妖殊途,辞花宫也无怨无悔。可惜这个渣男却在辞花宫坐月子时离她而去,自此消失不见,只让可怜的辞花宫托着虚弱的身子,抱着襁褓中的若女,饱受争议地回到灵族。而后靠着弑母杀姐登上女皇宝座。 第二点,便是若女太像他的父亲,他的脑子里都是男权思想,与灵族正统思想格格不入。更让辞花宫畏惧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若女倾国倾城的外貌与他的父亲格外相似。以至于辞花宫看到若女就想到那个坑死她的混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都说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敌人,这句话在辞花宫这里得到了验证。若女就喜欢和辞花宫对着干,让他端庄,他偏偏选择放肆。让他穿罗裙,若女就把裙子剪了,偷来妹妹们的裤子来穿。 这不,这位若女公主又闯祸了,他打晕一个守门女兵,穿着这位女兵的衣服逃去人界,一星期后才被捉回,而且是在人界一间酒吧的女人堆中找到的。据探子回报,若女公主被发现时,喝得酩酊大醉,口中还唠叨着咒骂灵王辞花宫的话。 自然,这件事彻底惹怒了高高在上,没人敢在她面前说个不字的女王辞花宫,她命人扯掉若女的上衣,让若女跪在街道口当众受鞭刑。本以为若女会羞愧难当,结果这家伙居然在受刑时还在冲围观的女子抛媚眼,秀腹肌。 辞花宫差点气到吐血,正巧传来灵族第一猛将醉花荫凯旋的消息。看着毫无悔意的若女,辞花宫打定了一个坏主意。 “听说这醉花荫是开国元勋绮罗的义子,自小习武,为人专横跋扈。虽有一张精致脸庞,曼妙身姿,至今却无人敢嫁。”辞花宫的嘴角略过一丝阴冷的笑意,冷峻的脸庞让底下的人不寒而栗,“既然公主如此“厉害”,朕就把醉花荫赏赐给你做驸马如何?” 遍体鳞伤的若女冲辞花宫眨了眨眼,迟疑片刻,猛地吼出以下几个字,“好哇!你就看好老子是怎么把灵族第一猛将收服的。百姓们,你们也都看好了,等老子把“胜利”回归,看你们谁还看不起老子!” 第二章 紫菀丛中一点红 要问这个男公主最怕谁,当属他的养父淑妃紫菀。紫菀是这宫中出了名的病美人,好脾气,正因如此才会受人欺凌。 紫菀自小体弱多病,加上是庶出,从未得到过母亲疼爱,十九岁进宫后又被人下蛊,此后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辞花宫念其温婉、知书达礼,又有沉鱼落雁之貌,便将若女过继给淑妃。 怎料若女在嬷嬷的带领下第一次见淑妃就捡起清池边的卵石砸向紫菀,口中还大喊“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 那石子击中淑妃额头,当时便鲜血直流,辞花宫闻讯赶来一脚将七岁的若女踢翻在地。捂着伤口的紫菀见状急忙将年幼的若女护在身下,不住向辞花宫求情。 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父爱,自那以后,天不怕地不怕的若女第一次有了在意的人。 紫菀额头上至今还有着一道醒目的疤痕,那条疤像只蜈蚣伏在紫菀洁白似雪的额头。若女每每看到,都会内疚好半天。也正是出于内疚,若女听从养父的话留起长发。 “爸,我,我又……”沐浴后换了一身衣服的若女椅在门口,低着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咳咳。”做刺绣的紫菀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无奈地笑笑。说也奇怪,七伏天,紫菀还穿着长袖衣衫。貌似三年前紫菀的衣着就开始反常,只是粗心的若女并未察觉。 “过来坐,小淘气。” 若女默默地将沏好的茶水递到自己尊敬的养父面前,放下刺绣的紫菀优雅地接过,习惯性的抚摸着若女的额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活出自我会让你感到开心的话,对你而言便是正确的路。” “可是辞花宫这貌美如花的老妖婆居然罚我和醉花荫定亲,醉花荫,爸,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一个人打十个人的恶婆娘!”搂着紫菀的细腰,若女委屈地告状,“这招儿太阴毒了,既断了我的后路,又让我离开了爸爸,我不服!” “醉花荫吗?”紫菀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将门之女。” “爸,我还没孝敬你,我不走!”若女还沉浸在紫菀的温柔乡,丝毫没有察觉这令人畏惧的目光。 “小淘气,如果你能让醉花荫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那么父亲就可以放心了。” “什么意思?啊切!爸,你屋子里的香气怎么越来越呛人了,我鼻子都快麻木了。”若女揉着鼻子,紧皱眉头有些不爽。他记得自己几天前自己离开时,这屋子的香气还没有这么浓,而且父亲的侍从貌似又换了一批,难道又有人要加害父亲。 大概看出若女的疑惑,紫菀温柔地笑笑,一把将若女抱入怀中,“你长大了,有些事你迟早会明白,只是到那时你已不再单纯。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而父亲,呵,我也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爸,你想做什么啊?桂花糕还是凤梨酥,我想吃花饼了,你还是先做这个吧。” 叹了口气,紫菀无奈地笑笑,“好,小淘气想要的父亲会做给你的。” 第三章 生父与养父 “小淘气,吃水果了。” 突然进门的紫菀打断了若女的思路,若女手中的照片也因惊吓而滑落在地。 将瓜果放在若女面前的桌案,紫菀捡起了飘落在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身着一件崭新的道服,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样貌与若女极为相似。 “小淘气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爸,那不是我。”若女无奈地摇摇头,“照片后面有字。” 紫菀将照片翻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北翼赠小花”。 “我记得你的生父叫北翼。”紫菀的神情多了几分肃穆,“这照片哪儿来的?” “我从藏书阁偷的书里夹着的。这不是要对付醉花荫了吗,我就想着多学些格斗技巧。爸,你知道的我天生力气就大,甚至比有些灵族女人还大。而且我愈合伤口的能力又强,昨天受的鞭刑,今天伤口就愈合了,而且连疤都没有留下。我想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上天指定我来挽救灵族的男子的!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战胜醉花荫!” “你刚才说什么,你昨日受了鞭刑!”紫菀大惊失色。 “没有,爸,你,你听错了,我,我是说我去人界吃了牛鞭。你知道在灵族男子不让吃荤。”若女思考片刻,接着说,“但我得先有个趁手的兵器啊,而且最好是那种能藏在袖子里的,比如说匕首。” “要兵器醉花荫府中便藏有一件,你嫁过去可以去密阁里看看。至于格斗技巧,继续偷学煜王的拳法便可。”紫菀的语气多了几分冰冷。 “可我觉得不够,而且煜王上次调戏你,如果不是被我撞见说不定她还会对你干什么出格的事。”见紫菀有些厌烦,若女急忙转移话题,“对了,爸还有一件事。我上次去人界遇到一个疯的乞丐,他指着我大叫“北翼,你,你居然没死!鬼,有鬼呀!”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想问清楚缘由,谁知他居然在我面前化为了一潭脓水。而且貌似有个黑影闪过。我追了黑影很久,还是在酒吧附近让他逃了,于是我索性进了酒吧。我怀疑我生父的失踪有蹊跷,我……” 紫菀突然伸手捧起了若女的脸庞,“有些干。” “什么?” “你的皮肤有些干。”紫菀嫣然一笑,“妖的容颜千年不变,人却极易衰老,如果你的体质更偏向于人可该如何是好?小淘气,来,先别想这些事了,躺下,父亲为你敷个面膜。” “好。”若女听后,乖巧的躺在紫菀的腿上,享受着淑妃的服务。那是若女所认为的最静谧的时光。 “你嫁去醉花荫家也把这几盒珍珠粉,玉容膏带上。” “爸,她府上肯定都备好了。” “你用惯了父亲自制的,用其它的可能会过敏,还是听父亲的话,拿着吧。” “好吧。” 两人正说着,侍从突然登门来报。 “启禀淑妃娘娘,煜王驾到。” “她来干什么!”若女听后,急忙跳起,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冲了出去,“上次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这次自己送上门来了!爸,你别怕,有我呢!我保护你!” “注意点,敷着面膜面部表情别太丰富。”行礼的紫菀冲若女小声说道。 “哦,知道。” “在门外就听到你咋呼了,若女公主精力可够旺盛的啊!你偷学我拳法的事不怕我告诉皇姐吗?”披着披风的煜王优雅地走进门,器宇轩昂地说。不过敷着面膜撸着袖子叉着腰的若女还是吓了煜王一跳。 “想打小报告你就去啊,我又不怕那老妖婆!”若女说着一脚踢翻了煜王侍从送来的木箱仔细检查后并未发现异样。 “不得无理。” “哦。”若女应允后,回到了淑妃身边。 “我是奉皇姐之命给嫔妃们送衣物来的,还有几位嫔妃的衣物要送,就不搅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和淑妃娘娘叙家常吧。”煜王说完,冲若女轻蔑地笑笑,拂袖而去。 “爸,这煜王花曼舞说起来和你是不是青梅竹马啊?”若女看着煜王醉人的背影询问。 “胡闹,你听谁说的?” “我小时候睡不着,听你讲故事时,你说的啊。”…… …… 夜晚,待若女熟睡后,紫菀用烛火烤了烤煜王送来的盛衣物的木箱,几行字显露出来。读完上面的文字,紫菀微微含笑。随着温度降下,箱子上的文字也随之消失,就如同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第四章 这个公主没头脑 “哎,四妹、五妹,你们别不给面子啊!这裙子可是我在人界用琉璃发簪换来的,你们穿给我看看嘛!”提着两袋子裙子的若女追着自己的四妹、五妹嚷道。 “不要,兄长!男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们才不要穿裙子。” 见两人态度强硬,若女只得作罢。 “表哥,你们在谈论何事,如此热闹。”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摇着羽扇走来。伴随着男丫鬟的尖叫声,若女激动地跑过来迎接此人。 “如嫣表妹,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若女摩拳擦掌极为期待。 “在此,表哥。”只见那人从袖口掏出一个铁棒,从中间折开后,便成了一个精致的双截棍。“不知表哥要它何用?” 不等若女回答,四妹抢先言道,“表姐不知,兄长要用他在新婚之夜和驸马决斗时用。” “真不知兄长是怎么想的,”五妹也忍不住吐槽,“洞房又不是战场,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兄长你是男子,又不用参与皇子尔虞我诈的争斗,找个人嫁了,安心过日子多好,自找苦吃!” “我知道,你们和我亲,说的都是你们的肺腑之言。不过说实话,你们这些女的就是逞强,我跟你们说,外界的女子可都是娇滴滴,被男人保护的。就是因为灵族男人无能,才让女子猖狂!老子不信邪,我非要把这不正之气扭转过来,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穿裙子吧。” 看着若女“大言不惭”的可爱模样,如嫣笑出声,用羽扇敲了敲若女的脑袋,“真正逞强的人是表哥吧,幸亏淑妃娘娘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去了,不然听到表哥的宏图大志,非得吓出一身冷汗。” “嘿嘿,如嫣表妹身材高挑,你把这些裙子穿上我看看呗!”若女打量着如嫣不怀好意地说。 “表哥想看,如嫣自然应允。改日去我府中,如嫣穿给你看如何?” “快拉倒,上回在你房间练半天,都给我弄红了,又疼又肿的,我可不敢再去了。” 听到这二人的谈话,四妹五妹面红耳赤,自行脑补这不良画面,“那个,兄长,你们练什么?” “练舞啊,还能练什么?如嫣老踩我脚,都把它踩红肿了,我可不敢再去了。”若女心有余悸地活动了几下脚趾。 “原来是练武啊,吓我们一跳,我们还以为……” “四姐,我们该回去背书了,母后如果看到我们偷懒又该责罚我们了。”五妹冲四妹使劲使眼色。 心领神会的四妹也觉得不能再做电灯泡了,随着五妹跑开了。 “哎,你们,溜得够快。” “表哥真的愿意嫁给那个叫醉花荫的女人?”见二人已走远,如嫣开了口。 “这是母亲大人吩咐的,我必须得应战。你放心,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我肯定能打胜仗!” “呵,表哥还是太过单纯,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如嫣摇着羽扇,略显失望,“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表哥之时,你爬到树上掏鸟窝。我怕你受伤跑到树下接你,结果你掉下来把我砸个半死。” “哎,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你大人有大量,别记仇啊。” “我那时可没怪罪你的意思,我只觉得有仙子飘落于我的怀中。” 看着如嫣深情地对视,若女憨笑出声,“表妹你风流倜傥,谁家男子嫁给你呦,准遭殃!” “遭殃?”如嫣吃了一惊。 “对呀!你太过强势了!” “那是对我不喜欢的人。他们都是俗物,只有你与众不同。你若嫁我,便知我有多会疼男人了。” “快拉倒,我可吼不住你。你也管不了我。表妹还是找个小绵羊吧。我父亲该过来了,我想贵妃那混小子肯定向我爸告了状,说不定又挖苦了他,我还是先想想怎么安慰他老人家吧。对了,你也多劝劝你的煜王母亲,让她别老打我父亲的主意,虽然是偷学的你家的拳法,但我的这双拳头可不是好惹的!”若女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表哥,”如嫣红着脸牵住了若女的衣角,“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会帮你逃离。只要你能开心。” “不用了,我是男子汉,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迟疑片刻,如嫣低着头小声说出了这个请求,“表哥,离开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好说好说。”若女爽快一笑,给了如嫣一个大大的熊抱。 …… 四妹,“大哥怕不是傻子吧,表姐都暗示得这么明白了,大哥居然还是不为所动。真是木头脑袋,白搭了表姐这万人迷的一厢情愿。” 偷偷打量的五妹无奈地摇摇头,“大概大哥还不知道什么是爱吧。这样也好,等知道了,痛苦也就来了。” 第五章 初见东门一族 话说这位男公主得到可以藏在袖子里的双截棍后,喜出望外。他觉得这件武器可以让他如鱼得水、如虎添翼。在去见淑妃的路上,就忍不住把玩了一番,结果把自己打得满头是包,青一块紫一块,还险些把自己的门牙打掉。 “想必,这位便是桀骜不驯的若女公主。” 一名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若女的耳朵,抬头一看,若女吃了一惊。眼前的白发男子虽然长得比女人还要美丽,但天鹅颈上的喉结还是暴露了他的性别。奇怪的是,在灵族的殿宇,这名男子居然穿了一身笔直的西装。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娃娃脸、留齐肩发的小萝莉,虽然这位小姑娘只穿了件简单的大T恤,但难以遮挡她的可爱甜美。 若女被小姑娘的美丽吸引住了,看着人家出神。 小姑娘冲若女礼貌地笑笑,露出一个顽皮的小酒窝。她举起右手,那稚嫩的小手掌上出现了两个黑气组成的汉字,“您好”。 “哦,好,好。”若女回过神来,急忙擦着流出的鼻血,“你们衣着得体,怕不是灵族的人,要不然就是“异装癖”。” “我们是“东门一族”,正要去拜会灵王殿下,不知若女公主可愿与我们同行?”白发男子温柔地说。 “我躲她还来不及呢,可没兴趣去见那老妖婆。”若女说着,看着小姑娘有些不舍地向前走去。 “如果是关于您生父北翼的事,公主可愿?”白发男人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地看向若女…… …… “灵王殿下放任若女公主去人界,就不怕“北门一族”将他夺去。”白发男人品茶言道。 辞花宫没有回答,略有顾虑地看向围着小萝莉打转的若女。 “请灵王放心,东羽暂时封住了公主的听觉,灵王可畅言。” “朕知道是你兄长东鹤将那乞丐灭口,北门一族才没有察觉若女的存在,朕在此谢过你们兄弟二人。”辞花宫叹了口气,托着下巴有些无奈,“可这小子极为叛逆,朕也管不了他,倒不如让他“北门一族”的宗主爷爷来管教。” “您真得舍得?”放下茶盏的男子微微含笑,“你如果真的想抛弃他,十九年前就不会饱受争议带着公主回灵族。辞花宫,你是灵王,却也是女子,你也有疲惫的时候,我们兄弟从不奢求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爱一个人,只望看到她开心。” “朕封锁两界的入口就是。”辞花宫眼色不住闪躲,脸红得不成样子。为遮掩自己的柔弱,维持自己女皇的高贵气质,辞花宫急忙打断东羽的话,“咳,把这小子的听觉恢复吧,朕有话和他讲。” 一个响指过后,若女愣头愣脑地看向辞花宫,“你刚才说什么?是在叫我吗?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朕把两界的入口封死了,你以后别想再去人界了。”辞花宫的语气饱含愤怒。 “凭什么!我不服!” “你还有七日就快成婚了,男孩子家家的,也该收敛些,学习礼数,不让婆家笑话。这七日就让东鹤教你礼数,东鹤有耐心教你。他虽然是聋哑人,但可以靠读唇语明白你的心思。这七日把你交给东鹤,朕也放心。” “原来小姐姐你叫东鹤啊!好名字,真妙。”若女双眼飞心地看向身旁孩子样的人,拍手称赞。 “公主误会了,他是……”见东鹤手掌上出现的“默”字,东羽改了口,“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个侏儒。” “那应该叫小姐姐啊,”若女俯下身,搔着头傻笑个不停,背着东羽与辞花宫,小声地对东鹤说,“小姐姐,我那里有两袋裙子,有几件你能穿,等下你能穿给我看吗?” 东鹤没有回答,只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若女的额头,本冷漠冰冷的脸庞慢慢展露出欣慰的神情。就如春日温柔的阳光驱散冬夜的寒冰一般。 人常说:爱屋及乌,将对一个人的爱转移到他的孩子身上,即使是爱人与情敌的结晶,却视如己出,这也许就是更高层次的爱恋,可惜能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多数人的爱都是自私的,我爱你就要彻彻底底地得到你,可这真的是爱,而不是占有吗? 第六章 自语的灵王殿下 夜晚的灵族殿宇一片寂静,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萤火虫在跳着轻盈的舞姿。辞花宫却如小偷一般趁着夜色溜进她自建的密阁。 见密阁里四下无人,辞花宫偷偷拿出了自己藏在身上的北翼的照片,照片是被撕碎又用胶水粘上的。 以极快的速度亲吻照片后,辞花宫像个少女一般羞涩地笑笑。看着天窗上映出的繁星,辞花宫葱白的细指支着头怅然若失。 “虽说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可朕怎么突然觉得那傻小子一结婚就要离开朕。他还小,涉世未深,朕给他订婚是不是太早了。”辞花宫看着照片喃喃自语,“可是朕的话都说出来了,又不好反悔。这小子也是,如果那天他稍微有些悔过,而不是选择激怒我,让我下不来台,我也不会气到给他订婚。主要朕也舍不得黄花大儿子嫁人啊,呜呜。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可爱,怎么越长大越不听话了,难道是青春期到了。小翼翼,他可真像你,像你一样有时能把人气死,跟头傻驴似的。看来小翼翼的基因足够强大啊,强大到让他成了第二个你,就跟复制了一个一样。不过如果醉花荫那丫头敢欺负我儿子,我断不会轻饶她!唉,小翼翼,你到底去哪里了,如果你在,有你管教他,或许我就不会这么累了,我也会独宠你一人,让你做我唯一的王后,最重要的妻子。我不想相信你离开了我们,可是你又在哪里呢?没有我的保护,那么瘦小的你,会不会受人欺负,会不会挨饿受冻呢?朕好担心,越想越担心。” “王,您在里面吗?” 侍卫的声音吓了辞花宫一跳,她急忙擦干眼角的泪花,正了正声音,“什么事?” “妖皇传令让您明日亥时参加十二王集会,貌似是要讨论皇子竞技赛的事。” “朕知道了,还有其它事吗?”辞花宫说着恋恋不舍地收起了北翼的照片。 “还有就是东鹤公子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您。” 辞花宫听后,气质优雅地走出密阁,贴身侍卫急忙行礼,恭敬地将书信递上。 “公主与东鹤相处得如何?”辞花宫边拆书信边故作镇定地询问。 “除了被东鹤公子能隐藏于墙中的技艺吓到外,倒也融洽。” “那就好,嘱托东鹤多教公主些化妆的技巧,公主都是大小伙子了,还不会化妆会让人嘲笑的。那眉毛画得像闪电,好好的樱桃小嘴画得跟肉肠似的,这手残的程度真让人担忧。”辞花宫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些日子雪族不是送来些手饰衣物吗,给公主送去,告诉他明天朕要看他穿上之后的精致妆容。” “是。” “还有把治伤的药也一起送去。” “诺。”侍卫说着,不禁感叹,“王还是牵挂着公主。” “废话,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疼他疼谁。要是他能乖巧懂事一点点,我也舍不得打他,疼在他身痛在娘心啊!”大概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辞花宫急忙正了正神色,“咳,机灵点,背着点人,尤其别让贵妃的人看到了。” “王请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定不会出任何差池。” 辞花宫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看完书信的她若有所思,“淑妃他到底要干什么?” 第七章 直肠子与小肚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若女公主就一骨碌从床上跳起。大概觉得自己刚才整的动静太大,可能会吵到他人,若女抱歉地拜了拜自己凌乱不堪的床铺。 蹑手蹑脚地看向侧屋的淑妃,见淑妃还在熟睡,他的怀里还抱着自己幼时做得丑不拉几的小布偶。 服侍淑妃的男丫鬟们都知道淑妃睡眠很浅,且极为畏惧黑夜,他总觉得有人要趁着夜色谋害自己。这种情况直到若女来到他身边才有所好转,若女年幼时淑妃要抱着他才能勉强入睡,后来若女长大后,他做了一个小布偶代替了自己。 只不过,若女的手艺实在太差,做的小布偶像个变异的土豆。可这个失败的作品还是若女被针扎了几百次才做成的。 若女轻手轻脚为自己的父亲捻好被角,挪步至门口。刚打开房门,若女就被站着睡觉的东鹤吓了一跳。 若女在东鹤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便将自己的外套贴心地披在了东鹤被晨露打湿的小身躯上。 扫院的丫鬟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若女也没在意,行礼后继续干自己的活了。丫鬟们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若女公主是又去掏鸟窝了。 灵族的规定:男子不准吃荤,怕会沾染上腥气。若女出不去灵族时就喜欢满宫殿找鸟窝。运气好时能得到几个鸟蛋,之后若女会在最浅的池塘做测试,如果蛋沉下去了,他会把鸟蛋捞上来放回原位。如果浮在水面,他就会把鸟蛋煮熟,与自己的父亲紫菀一起分享。这个鉴别方法也是紫菀教给他的,据说可以验证蛋里面是否有未孵化的鸟宝宝。沉下去就有,浮上来就没有。 至于紫菀怎么知道这个方法,貌似是因为他年幼时曾被家里兄弟关在柴房,没人给他水和食物,饥寒交迫的他看到漏洞的房梁上有个鸟窝。那一天也是紫菀第一次吃鸟蛋,可是却是生吃。后来被关的次数多了,紫菀也慢慢掌握了吃鸟蛋的经验与技巧,甚至爱上了那味道。于是当他发现若女也有掏鸟蛋的习惯时,也没有多惊讶,反而细心指导。 不过这次若女运气有点背,他倒是得到了可食的鸟蛋,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却撞见了正在清嗓的贵妃娘娘。 在这宫里,贵妃娘娘是仅次于灵王的存在,因为辞花宫的坚持,后宫始终没有立王后。出生高贵的贵妃娘娘俨然已是后宫之主的角色。 贵妃娘娘是当今宰相的亲弟弟,美若天仙,又有一副好嗓子,深得家里人喜欢。在灵王辞花宫面前,他端庄贤惠,但辞花宫一走,他飞扬跋扈的性格立马暴露无遗。 “公主殿下见到本宫还是不肯行礼啊,也罢,谁让您不知礼数呢!”注意到若女的贵妃故意拦住去路,阴阳怪气地冲若女微笑。 “我不想和你这小人多说话。好狗不挡道,让开!”若女也没给贵妃好脸色,现在的他只想尽快把煮熟的鸟蛋带回家。 “敢问……”贵妃瞅了瞅若女鼓鼓囊囊的裤裆,与身后的随从一起嗤笑出声,“您这是得了什么病。” 还不是因为见到你一时找不到地方藏,才在慌忙中塞了进去,真硌得慌。若女想着皱了皱眉头,看着贵妃嘲笑自己的嘴脸,一时不爽吼出声,“怎么了,就是比你的大,羡慕不,嫉妒不,恨不,你没有,嘿嘿!” 贵妃一时气到说不出话来,抬脚就要教训若女,若女急忙躲开,恶狠狠地盯着贵妃。 “你再敢动个手试试,看我不把你打到你那丞相老姐都不认识!” “贵妃娘娘何必要和这位不检点的公主斗气呢,气坏身体灵王殿下会心疼的。”寻声看去,只见被贵妃扶持上位的德妃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这位德妃天生娃娃音,若女听到他的声音总想把他的嘴巴打歪。可是辞花宫却很喜欢德妃的声音,还称赞他为天籁,德妃也是靠着他的娃娃音上位的。 “你说谁不检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子不想和你们说话,滚开!”若女说着就要强行离开,力气占优势的他的确“杀”出一条血路。刚走没几步,却听身后传来德妃嗲嗲的声音。 “贵妃娘娘何须和他见识,把受的气千倍万倍地还给淑妃弟弟就是了。” 听到这话,若女忙折了回来,极不情愿地改口服软“别别,是我错了,你们对付我就好了,千万别动我爸。” “德妃弟弟说的是,您可是灵族唯一的公主,我们可不敢动您。走吧,弟弟,今天天气不错,灵王殿下赏赐给我的荷花开得正好,我们去赏花如何。” “好,贵妃娘娘您慢些。王称赞娘娘“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芙蓉淡雅最配娘娘了。” “喂,你们别走哇!别……”看着扭着腰早已走远的二人,若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了头,“别动我爸。” 第八章 他令人琢磨不透 “原来是这事儿让你如此沮丧,”抚摸着若女的脸庞,紫菀无奈地笑笑,“傻孩子,即使你不惹怒他们,贵妃也会想法设法对付我的。开心点,王赏赐的衣服你穿着这么漂亮,笑一笑小淘气会更好看。” “灵王驾到。” 侍从话音刚落,淑妃便带着仆人们急忙行礼。 “爱妃平身,过来坐。”辞花宫说着,拉着紫菀的纤手坐下,“朕刚参加完十二王集会,念淑妃身体欠安,特来看望,爱妃好些了吗?” “劳王挂念,臣妾并无大碍。” 若女看着他们,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被屋内香气熏到的他顺手打开了屋内所有的窗户。 “雪族送来的这身衣服真适合公主,只是为何没有化妆?”辞花宫注意到了若女的改变,打趣地询问道。 若女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来的太早,我只换了衣服,没来得及化妆。” “过来,让朕细看。”辞花宫摆手道。 若女极不情愿地走向她,结果一不小心踩到裙角,摔了个狗啃泥。 “看来还需历练啊,东鹤劳烦你带若女去侧屋练淑男步,朕有话和淑妃单独讲。” 东鹤笑笑,带着若女走开了。丫鬟们见状,也都知趣地走出门。 见屋内只剩淑妃和自己,辞花宫开了口,“天气闷热,爱妃怎么不愿开窗,还穿着长衣?” “臣妾体寒。” “明日家宴过后,一年一度的狩猎比赛就要开始了。今年朕破一次例,准许公主参加,顺便让他见见自己的未婚妻醉花荫,她可是灵族数一数二的俊姑娘,爱妃见了也会喜欢。” 紫菀听后掩面一笑,那笑容有几分勉强,“明日的家宴也是由贵妃娘娘主持的?” “是,贵妃娘娘人美心善,做事井然有序,是朕的贤内助。你和他是兄弟,也该多多帮衬他管理后宫。你们团结一心,朕才少些烦恼。”辞花宫说着,温柔地抚摸着紫菀的玉手,却感觉一阵刺骨的寒冷。辞花宫迟疑片刻,借着喝茶的功夫将淑妃的手缓缓放下,“朕还记得你刚进宫时的模样,单纯善良,好似不被尘世污染的白莲一般。” 紫菀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却没有回答一字。 “这些年照顾若女,你受苦了,朕知道,朕不会亏待你的。” 沉默片刻,紫菀眉目低垂,一滴眼泪顺着长而浓密的睫毛滚落,滑过精致的面容。“王,您还记得那次德妃流产诬陷是若女推搡他所致的事吗,如果当时没有世子如嫣作证,您会选择相信谁?” 这次轮到辞花宫沉默了。 紫菀温柔地笑笑,醉人的双眸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纤细的玉指划过放置在桌上的玉容膏,“就好比臣妾自制的玉容膏一般,表面看似与其它玉容膏无疑,味道也是平平。可是谁又知道里面是放了蛊毒,还是什么都没放,又会是放了其它东西呢?,王,臣妾只想说您现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是有人故意想让您看到也说定。” “爱妃身体欠安,多加休息,朕公事繁忙,改日再来看你。”辞花宫说着拂袖而去。 “臣妾恭送灵王。”紫菀笑靥如花,平静地目送着辞花宫离去的背影。 刚走出房门,辞花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看着曾经熟悉的院落,辞花宫百感交集,“曾经懵懵懂懂的小男孩长大了啊,朕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第九章 闲言欢笑总原情 玉兰花曼舞于枝头,如素雅的白衣少女不胜微风的羞涩。 “家宴都进行过半了,表哥怎么还在这里偷闲采花。”如嫣摇着羽扇欣慰地笑笑,漫步走向正在玉兰树下忙碌的若女。 “我可懒得见贵妃那张做作的嘴脸,与其受他的气。还不如出来透透气,让自己快活快活。人生苦短啊,与人置气可不划算。如嫣小表妹,你自己回去吧,我采些玉兰回家泡茶喝。”若女并不看她,继续采着树上盛开的白玉兰。 “姑母让我带你回去,如果我一人回去,姑母会责怪我的。表哥请放心,有如嫣在,贵妃不敢对你怎样。” 若女听后,转过身,素色的纱衣拂过如嫣拿羽扇的纤手。月光下,被微风吹乱的青丝随风飞舞,几个发着萤光的发饰点缀于其中。如月的面容衬着遮挡不住的美韵,婉然一笑,摄人心魄。 如嫣瞬间像个木头人一般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缓开口,“姑母在宴席上打算将灵族第一舞姬许配给我,我回绝了。我说,我早已有心上人,我一直都在等他。此刻,我才明白,为何我对这名男子的执念如此深沉。” 如嫣说着,执起若女的青丝,细细嗅着。 若女顽皮地笑笑,将一朵开得正艳的玉兰别在了如嫣的发间。 “要说执念我也有过,去年夏猎结束,我出宫游玩,在清泉旁偶遇一名正在沐浴的妙龄少女。月光下,她秀发柔顺,腰如柳,肌似雪。还散发着阵阵清香。我藏在灌丛中屏息凝视了许久,不过还是被她发现了。你不知道,她力气可大了,我根本打不过她。被她扒光了衣服不说,还被捆在了树上,用一件写着“不知廉耻”的外衣遮住了脑袋。现在想想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活该。”若女说着,笑嘻嘻地牵过如嫣的细手,“今天的狩猎比赛,表妹有把握获胜吗?” 如嫣无奈地笑笑,取下发间的玉兰偷偷插进若女的发髻。“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箭技有多烂,不把猛兽捆绑放在我马前我都射不中,怎么可能获胜。往年都是醉花荫夺冠,大姐得第二,今年大概也是如此吧。” “哼,谁不知道,她是贵妃的女儿,她是靠作弊、走关系得的第二。可惜,老妖婆只让我观赛,不让我参加,不然我真想去试试。” 若女正说着,突然停住脚步,盯着闪烁的星空发呆。 “表哥,怎么了?” “东方青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四方神兽,星宿所向。”若女说着,陷入沉思,“这是道门四局分派,我总觉得这和我生父的失踪有关。” “世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出,出大事了!”两人正说着,世子的随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您,您走之后,德,德妃娘娘突然七窍流血,倒地抽搐。太医诊断后,说,说德妃娘娘是得了失心疯,且,且不举了!” 第十章 迟到的女主角 密林深处,箭弦声动,惊起万只飞鸟。 “嗖!嗖嗖!” “哇!小姐好厉害!百发百中,今年的夏猎冠军肯定又非小姐莫属了。” 醉花荫不屑地笑笑,顺手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了仆人。“告诉宫里的人,本小姐最近得了相思病,夏猎不参加了。” “不参加?!”仆人惊得目瞪口呆。 “对,不参加。每年都是第一,没意思。再说那个狗屁公主不是也要来吗,那本小姐还去干嘛!”醉花荫想了想,坏笑着说,“告诉母亲把洞房里的家具摆设全部换成银的,桌上的茶壶里给我灌上最烈的男儿红,水果在辣酱里腌一腌再给我放上去!” “好。那个,小姐,您要干嘛啊?” “哼。”嘴角叼着草尖的醉花荫将草尖吐到一旁,“本小姐还没玩够呢,就想让我结婚,门都没有,看我不修理修理这娇气的公主!” “可他是金枝玉叶,我怕……”仆人戳着手指很是顾虑。 “怕什么,嫁到我家就是我的人了,怎么整他都是我的事!”醉花荫正说着,突然注意到什么,一把夺过仆人手里的弓,一箭射了过去。“铃儿,走,今晚咱们有兔子肉吃了。” “太好了,小姐。真不枉铃儿和您大老远地来这深山老林一趟。” 两人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走到兔子跟前,却发现射死的兔子正被一个相貌清秀的人抓在手里。 “你这女人快放下手里的兔子,这兔子是我家小姐射中的。”仆人急得直跺脚。 “哦?”哼着小曲儿,穿着表妹衣服的若女满不在乎,“怎么证明这兔子是她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上面写着她名字了?我先看到的,就是老子的。” “你好卑鄙,居然把上面的箭拔了!”仆人气不打一处来。 “你的声音好耳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醉花荫上下打量着若女,思考了片刻。 若女也围着醉花荫打量一圈,突然恍然大悟。醉花荫甜美的声音,曼妙的身姿分明就是那晚被他偷看的沐浴少女。 完了完了,本来被德妃的事闹得脑瓜仁疼,想出来散散心,怎么这么不小心碰到她这个貌美的母夜叉了,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这可让我怎么活。若女想着,紧皱眉头。 “咳,这位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额,你说这死兔子是你的还给你就好了。你看这兔子毛色又不好,又瘦,腿又短,一看就是得过兔瘟的。白给老子我都不要。我还是有事,先走了。”若女说着将死兔子扔给了醉花荫身旁的仆人,拔腿就要跑。 “给我站住,本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呢!”醉花荫说着,一把扯住了若女的衣袖,结果用力过猛,把若女的衣服扯烂了。若女头上的帽子也滑落在地,如瀑似的长发披散开来。 “你,你是个男的?”醉花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趁着醉花荫愣神的空隙,若女一溜烟跑开了。 “喂,别走啊!对,对不起嘛!”醉花荫瞬间红了容颜,低头一看,竟见若女掉落在地的帽子。 醉花荫小心翼翼地捡起,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把玩了一会儿,戴在了自己的头上。“这家伙,有点意思。” “小姐,你,你脸红了。” “胡说!”醉花荫捂着脸大叫,“本小姐是被刚才那个人气到了,好嘛!” “呵,女人。” “你说什么?不想活了吗,铃儿小朋友!”醉花荫紧攥的拳头发出响声。 铃儿吓得冷汗直冒,急忙改口。“不不不,小姐,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一起把这兔子烤了吧。哈哈,烤了吧。小姐肯定饿坏了。” 第十一章 来卜个卦 “王啊,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得了失心疯。还望王给老臣的儿子一个公道啊!不然老臣也不活了!”德妃的老母亲跪在殿前,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好啦,爱卿。德妃娘娘贤良淑德,又为朕生了两个女儿,朕自然会将此事彻查到底。给德妃一个公道。”辞花宫捂着阵痛的脑仁,强作悲伤,奋力挤出几滴眼泪,“爱卿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老臣告退。”德妃的老母亲抽泣着走出殿门。 她走后,一个身着狐裘袍子,额上戴有玉佩的美男子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呼,国师,您都看到了,明明是当做棋子的养子也要演得如此动情,朕也是很无奈啊。”辞花宫说着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事情查得如何了?” “以毒攻毒。”狐裘男子的声音似风吹铃铛般悦耳动听。 “?”辞花宫一时没反应过来。 “鄙人说的是若女公主与花将军的恋情――就如以毒攻毒一般。”男子行礼道。 “呵,谁问你这个了,朕问的是德妃的事。” “王心知肚明,何苦为难鄙人。”见辞花宫有些生气,狐裘男子淡淡一笑,“鄙人不才,王气度宏大,莫怪。”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朕对后宫每一个妃嫔都是有感情的。” “王当真?”男子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咳咳,当然也有利用的成分在里面。青竹国师啊,朕是灵王,有很多不愿做但必须要做的事。当朕坐上这宝座时,就已经成定局了,无法逃离,更无法改变。现在要紧的是要如何给那些人一个交代,封住他们的口。” “王是在包庇真凶,还是真的舍不得?” “都有,毕竟朕真的对他动过心。朕至今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情景,那时他在放自己做的风筝。他说风筝可以载着烦恼飞得很高很远,可惜现在他单纯的笑容,朕再也看不到了。更主要的是朕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只凭直觉难以服众,若狗急跳墙,可就骑虎难下,更没办法收场了。” “青竹有一言,自掘坟墓,作恶者已疯就让他自食恶果。弃子终归是弃子,很快就有人代替他的。”男子边说边打探着辞花宫的反应。 “朕不是不知道德妃残害嫔妃害死皇嗣的事,只是……也罢,就依你。”辞花宫说完深情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狐裘男子。蓦地,辞花宫已走到男子面前,温柔地托起他的脸庞,“青竹真是天姿国色,如果不是怕你卷入后宫纷争,如果不是世代占卜师需要童子担任,朕真想收了你这朵娇艳欲滴的鲜花。” “王说笑了,青竹能留在您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男子温婉一笑,接着说,“有件事,鄙人要提醒王。若女公主及冠当日,还望王多加留意,您最重要的人会在那一天再次出现。” “朕最重要的人?及冠当日?国师不是说若女二十岁生日时会有一劫吗,莫非此人会助他度过劫难?” “这,鄙人就不知了,毕竟鄙人只是个闲士,不是神。” “朕就烦你这点,说话说一半,还得靠猜。吊人胃口不说还坑人。算了,你下去吧,朕今日还要去看看“受惊”的贵妃。”辞花宫说着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其实还有一卦,鄙人一直没敢告诉您,那就是,您的那位若女公主自出生便带有帝王之气。可究竟是哪里的帝王,鄙人就说不准了。 青竹想着,将身上的狐裘袍子取下,将它变为一个小狐狸抱在怀中,挑逗一番后,悠闲自得地走出了殿宇。 第十二章 夜半轻语 烛光摇曳,象牙床香,轻言细语,淡淡忧伤。 “真是可怜了朕国色天香的春柳,今日之事吓得你花容失色,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朕实在于心不忍啊。”辞花宫故作哀伤,不住抚摸着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贵妃娘娘。 “王,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衣着单薄的贵妃娇嗔地询问。 “三年前的今日是朕册封你为贵妃的日子啊。你身着霓裳羽衣,头戴簪珠,翩然走到朕的身边。您还曾告诉过朕你是在春天柳枝抽芽时出生的,故取名春柳。” “原来王都记得。”贵妃很是欣慰,像个粘人的小猫一样又往辞花宫的怀里钻了钻。 “朕倒觉得爱妃的名字更像你的秀眉,如柳叶一般清雅,脱俗。”辞花宫说着,轻轻吻在贵妃的额头。 平日蛮横无理的贵妃此刻羞涩地低下头,红晕迷人。 “春柳啊,朕知道,你和德妃情同手足,但是……唉,朕对你的爱,让朕很是为难啊。”辞花宫趁机转移话锋。 “王,怎么了?”贵妃忙关切地询问缘由。 “德妃是朕的爱人,也是你的好兄弟,她的事朕自然要彻查到底。可是朕命人彻查此事,却不想在德妃寝宫搜出了些小东西,你猜太医检查后这小东西是什么?” “是,是什么?” “麝香,还有红花。这些可都是堕胎的良药啊,却被德妃珍藏于朕赏赐给她的宝贝锦盒中。”辞花宫温柔地笑笑,那笑容却让人有几分畏惧,“朕也不敢相信,德妃平日心慈人善,怎么会干出这缺德事。可是这小东西的的确确是从德妃宫中搜出。德妃如今已疯,即使是有人诬陷他,也说不清。后宫之中人人都知德妃与你亲如手足,若此事传出,恐对贵妃不利啊。” 贵妃一听,大惊失色,急忙跪地,“王明察,此事与臣妾无关啊!” “朕知道。”辞花宫说着,温柔地扶起贵妃,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痕,“朕的春柳干不出这样的丑事。卿放心,朕自会处理好的,德妃已疯,朕不会再惩罚于他。你是朕的春柳,无论什么时候,朕都会选择相信你,维护你、帮助爱妃的。此事,交给朕,爱妃放宽心才是,你若因此事伤了神,朕也会心疼的。” “还是王对春柳好。”贵妃破涕为笑,扑入辞花宫的怀抱,“王放心去做吧,臣妾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您的。” 若女啊,若女,你老娘为了顾及你的感受,老脸都不要了。还好贵妃头脑简单,你如果能明白你老妈的心意,帮衬朕一些,懂事孝顺一丁点儿,朕也就省心了。辞花宫想着,抚摸着怀中安心享受自己温暖的春柳,轻声叹了口气。 “王,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朕今日有些劳累,就不要做什么了。” “嗯,”贵妃乖巧地点点头,“臣妾听王的,王能陪伴在臣妾身边,臣妾就已经很知足了。” “那朕以后多抽些时间来陪伴春柳。” “王就会说笑,真坏!”贵妃嬉笑着打趣道。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嘛!” 第十三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么晚了,嫣儿还在画你表哥若女的画像?” 如嫣听后慌忙放下纸笔,转身行礼,“父亲。” 煜王夫人慈爱地笑笑,看着桌案上放置的栩栩如生的画像,默默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你画了百幅他的画像,嫣儿既然这么在意他,为何不求你姑母赐婚。” “孩儿不想强迫表哥做他不愿做的事,孩儿希望表哥是真心接受如嫣,而不是被人强迫。” “可是他就快成婚了啊。” “孩儿可以等,哪怕千年万年,孩儿都可以等他,等他回心转意,真正接受如嫣。” “嫣儿真像你母亲,”煜王夫人无奈地看向表情坚定的女儿,“灵族人人都羡慕我,因为煜王坚持一夫一妻。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你母亲娶我不过是出于感激。在她心里永远放不下另一个男子,说真的为父很羡慕这个始终被你母亲牵挂着的男子。嫣儿,单相思往往是苦楚的,感激始终不是爱情。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则注定不会长久,即使不分离,也只会给彼此带来煎熬。为父劝你,如果你觉得若女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还是试着放下,长痛不如短痛,为父也不想看到你继我的后尘。” “启禀夫人,若女公主求见。” “表哥来了?!”世子喜出望外,飞奔出煜王府,结果却见狼狈不堪的若女衣衫不整地站在府门外。 不等若女开口,世子忙将自己外衣解下,轻披在若女身上,情绪激动的她一改往日的翩翩少女形象,站在府门外破口大骂,“是哪个该死的混蛋敢欺负表哥了!表哥别哭,如嫣这就去宰了她!” “我的好表妹,你近视加散光得多少度了,看不清我这是流的汗吗?你表哥怎么会哭呢,我可没这么脆弱。”若女说着,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如嫣的肩膀。 “那你怎会衣衫不整?” “是不小心被树枝划得。你先让我进去换个衣服喝碗汤,吃些东西吧。” “好。”如嫣说着半信半疑地扶着若女走进了王府。 刚到自己的房门口,如嫣突然想起自己画的画像没收,可若女已经在她之前进入了。如嫣吓了一跳,但进屋才发现桌案上的画像不见了,大概是被自己的父亲收起来了。 “表哥,我给你取件我父亲的衣服吧。” “不用,你的就行。” 如嫣听后,取出父亲为自己新订做的衣服递给了若女。“表哥,我出去了,你换好再叫我。” “嗨,咱俩这交情用不着这么拘束,你背过身就行了。”若女说着就动手换起衣服来。 背过身去的如嫣,心跳加速,最终还是没忍住偷看了几眼,最后一眼还被若女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笑。如嫣尴尬地表示了歉意。 “看就看了呗,反正都快换完了。咱俩小时候不还一起学过蛙泳吗,也没啥啊。过来帮我弄一下,后背的领子好像没整好。” “嗯。”如嫣脸颊火辣辣的,指甲触到若女雪肌的那一刻,连如嫣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原来自己一直离他这么近。“表哥,今晚就在这儿留宿一宿吧。我母亲出去了,一时不会回来。” “不了,我今天右眼皮老跳,我有些担心我爸,等会儿我就回去。” “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表哥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孩子不会迷路的,放心吧。” “可……”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若女说着便自顾自地走出房门。 “表哥!”如嫣双手紧攥,千万话语涌上心头,可最后微动的嘴唇却只说出了这样几个字,“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的,放心,回去吧。”粗心大意的若女没有注意到如嫣目送他离开时复杂的目光,他只大步离开了,急速到连背影都没留给如嫣。 走出煜王府后,若女又拐了几条街,刚走没几步,几只羽箭突然从他身后射了出去,直直地插在了墙上的阴影处。 若女转头一看,吓得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我靠,怎么,怎么又是你!” “这位公子,你还是谢天谢地再次偶遇我家小姐吧。如果没有她这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义不容辞,护花使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惩恶扬善,不求回报的侠义之士的话。被恶人跟踪的你恐怕今晚要贞洁不保喽!”铃儿说着,蹦蹦跳跳地窜到自家主子身后,“小姐,铃儿说得不错吧。” “不错,等会奖励你个鸡腿。”护在若女身前的醉花荫说着紧盯着墙上的阴影大叫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本小姐面前趁夜跟踪良家美男,还不赶快给本小姐滚出来!” 墙上的阴影渐渐清晰,手拿醉花荫射出的羽箭的东鹤从墙里走了出来,一脸懵逼地打量着醉花荫和她身后的小随从。 第十四章 决定啦我要悔婚 “原来是贴身保护你的师傅啊,误会了,不好意思啊。这都怪你呀,铃儿,不看好就教唆我出手,本小姐平时怎么教导你的“三思而后行”都忘啦!” “小姐,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去的,怎么能怪铃儿嘛!”被责怪的铃儿小声嘀咕了几句,却见自家小姐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那眼神貌似要将自己吃掉一般,吓得小铃儿立马闭了嘴。 “公子受惊了,喝点水压压惊吧。”醉花荫说着将自己的水瓶递到若女面前,若女没好气地瞅了她几眼,一把夺过。 “这位公子,你别生气,上次和这次的事呢,是我不对,我先跟你道个歉。”醉花荫的态度极为诚恳,“你看,我们也见了两回面,虽然不怎么愉快,但也算得上是缘分,要不彼此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如何。” 若女没有回答,只默默打开醉花荫的水瓶淡定地喝了一口水。 醉花荫见他没有说话,觉得他大概是出于害羞。自己是女生,应该先报自己的名字,于是正了正身子,郑重其事地说,“正式认识一下吧,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醉花荫是也。敢问公子芳名。” 若女听后,刚喝的一口水全喷在了醉花荫的脸上,一滴不剩地还给了她。“咳,你刚才说,你,你叫什么!醉花荫!老子没听错吧?” “没有。”醉花荫略显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就是那个和若女公主订婚的醉花荫!” “算是吧。公子怎么知道,莫非你是个大家闺秀?” “不行,我得走了。”若女说着将水瓶扔给铃儿后,便再度要离开,见醉花荫又要追上来,急忙扯着嗓子大喊,“你还想再把我的衣服扯破吗?离我远点儿,保持一米五的安全距离!” “可你,”醉花荫强忍怒气,接着说,“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即使有,也不告诉你!”若女说完一溜烟跑开了。 “小,小姐,他好像跑了。” “我看到了。哼,不识好歹!样不上本小姐,我还看不上你呢!本小姐真的生气了,铃儿,以后别再本小姐面前再提起这个男人。” “想提也提不了啊,他又没告诉咱们他叫什么名字。”铃儿又忍不住嘀咕。 “你还说,今晚的鸡腿没有了。” “不要啊,小姐。铃儿知错了。呜呜,我可怜的鸡腿呦。”…… 话说若女回到宫中后,四处寻找辞花宫的踪迹,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什么脸面,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求辞花宫退了这门亲事。不光如此,今年的夏猎他也不想参加了,他可不想再看到那貌美如花的母夜叉了! 可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辞花宫的踪迹,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辞花宫去了贵妃那里。若女自然也不想见贵妃,思量片刻,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一进淑妃的寝宫,就见李贵人、王美人正正和父亲坐在榻上闲谈,屋内一片狼藉。 “爸,谁干的,是不是他们俩?” “小淘气,你别误会。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带人搜查的我的寝宫,王美人与李贵人是闻声赶来安慰我的。”淑妃的神色略显疲惫,柔弱的他咳个不停,“弟弟们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有若女陪着我就够了。” “紫菀哥哥注意身体,弟弟告退。”王美人与李贵人说完,相继走出寝宫。 “二妹和三妹凭什么这么干,气死我了,我去找她们评理!” “回来,她们不是只针对我一人,所有与德妃不和的妃嫔都被她们抄了。她们的父亲突然得了失心疯,她们这么做,我能理解。既然没搜出什么,就算了吧,听我的话,别把事情闹大了。” 若女气呼呼地坐回淑妃的身边,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他也不想违背自己养父的话,“爸,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狗欺负。” “好了,不是还有小淘气保护我吗,看到你一天天长大,我就很满足了。” “那个,爸,我今天,今天遇到了一个人。”沉默片刻,若女打定主意,“你肯定想不到,我遇到的人居然是我的未婚妻醉花荫。真该死,那恶婆娘力气那么大,我可不想和她结婚,不然肯定日后得被她家暴!” 第十五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听侍从说,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处找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刚上完早朝的辞花宫取下了沉重华贵的发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当时的态度不是很强硬嘛,现在吃到苦头了。” 站在一旁的若女撇撇嘴,没有说话。 “你可知“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灵王金口玉言的事岂能是儿戏说变就变的了的。” “我不管,反正我不嫁。” “真不让人省心。”辞花宫没好气地将白玉梳扔到一边,“朕告诉你,这婚事不可能改,你不去夏猎的事朕倒可以考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家暴的问题,有朕给你撑腰,量那醉花荫也不敢轻易动你。她自己不要脑袋,也得考虑考虑她的义母,你再不济也是朕唯一的公主,岂能在臣子家中受苦。如果你实在和这姑娘过不下去,就在婚后随便抓一个她的把柄,告诉朕后,朕也好找借口帮你离婚。到那时你再自己寻个乘龙快婿,你觉得朕这个主意如何。” “那就这样吧。”若女说着,阴沉着脸向门口走去。 “你给朕回来!咱母子俩就这么没话说吗?” “那还有啥好说的?” “你就没闻到什么味道?”辞花宫故作神秘。 “你放屁啦?” “滚!和你那木头脑袋父亲一样不会说话,你才放屁了呢!” “我放的没声,你怎么知道的?” “咳,朕也不逗你了。知道你要来,朕命人在侧房准备了些肉食,你这小馋猫嘴可能又馋了。等会儿从后门溜过去,动静别太大。” 若女听后欣喜若狂,顺着肉香飘了出去。 “这傻样儿,真是看见肉不要命的种,也不怕我下毒。”辞花宫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见若女公主喜气洋洋地从后门溜出,又见灵王嘴角洋溢着喜气,看来你们的关系有所缓和。” 辞花宫寻声看去,却见东羽的身影,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自己身边。 “有事?” “我的确不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灵王也不给我和哥哥随时靠近你的机会,只能借着事情来找你。”东羽说完,轻闭一下如月的双眸,深情地看向辞花宫,“北门一族的宗主七十大寿快到了,灵王可知?” “知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都是你们这些道士参加,我们妖族又不会参与。” “我记得你中指上的镀银戒指是北翼送给你的,自从他失踪后,他的父亲也就是北门一族现任宗主北弦一直以北翼双目失明的双胞胎哥哥为媒介做法寻找北翼。只是这场法事耗资巨大,一年只能启动一次,于是北弦只固定于每年自己生日时开坛。往年虽然一直都是以失败收场的,但北弦从没放弃。按照往年的趋势来看,今年这场法事极有可能会成功。” “所以,你的意思是?” “灵王殿下可得看好若女,我怀疑如果这场法事成功了,北门一族可不光能找到北翼,还会发现若女的存在。” 听了东羽的话辞花宫默不作声,只低头看向自己中指上因岁月侵蚀而褪去颜色的廉价戒指。 第十六章 酒足饭饱遇知己 大概太久没吃到肉了,到最后若女差点把盘子生吞了。酒足饭饱后,若女的肚子已经涨得不成样子。幸亏辞花宫没在,不然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得笑破肚皮。 “嗝。”打着饱嗝的若女剃了剃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听上去像是一群男人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充满了阳刚之气,丝毫没有灵族男子固有的阴柔。出于好奇,挺着大肚子的若女扶着墙走出门。 寻着声音找去,只见一群白衣男子正在与三头白毛小妖兽踢冰球,领头的是一个蓝色长发的美少年,他醉人的双眸居然是雪花一般的白色。肌肤也白得出奇,浑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气,貌似在他周围空气都被冻凝固了。 若女觉得他应该就是紫菀口中的那个怪人――雪鸢。他并非灵族人,而是雪族派来和辞花宫和亲的皇子,岁数和自己差不多。虽然进宫已有两年,但他一直拒绝侍寝,自然也没个一儿半女。虽然若女觉得自己和这位异族男子的性格应该很合得来,但因为紫菀一直不让若女与其交谈,所以彼此之间也并不怎么熟悉。 “呕吼,这是谁家的孕夫啊,挺着这么老大的肚子怕是要生了吧,还敢出来溜达,就不怕孩子直接掉在地上摔死吗?” 注意到雪鸢的目光,若女这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快闭上你的臭嘴,你才怀孕了呢,老子是吃多了!” 雪鸢上下打量了一番若女,叉着腰不屑地笑笑,“在灵族这个地方,敢这样口出狂言的男子怕是只有公主若女了,你先把嘴角的油水擦干净,再和我讲话吧。” 听了雪鸢的话,若女急忙摸了两把嘴角,扶着宫墙向院门口走去。 “再聊会儿天呗,小弟弟,你没这么着急吧。莫非是要如厕,我宫里也有,可干净了,我带你去?” “我爸不让我和你多讲话。”若女并不看他,可没走几步,就被雪鸢饲养的一个妖兽扑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雪鸢走到若女面前,背着手笑个不停,那顽皮的妖兽则以极快的速度爬上雪鸢的肩膀,冲着若女做起鬼脸来。“没事吧,你这智商低的够可以呀,比我还更具备下降空间,我还真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听说你要结婚啦,以你的智商嫁到宫外去结婚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啊!” 若女咬牙切齿地坐起,拍了拍脸上的灰尘,“我记得咱俩岁数差不多吧,别闹啊,老子今天吃饱了不想打人。” 雪鸢听后俯下身,在若女面前摊开手掌,一个冰球慢慢出现在他的掌中,“我也听说这宫里头有个人妖结合所生的公主,就是你吧,你会妖法吗?” “会不会都和你没关系吧。”若女说着一把夺过雪鸢掌中的冰球玩弄起来,谁知还没玩几下,这冰球就炸裂开了,溅了若女一脸的冰屑。 看着若女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雪鸢笑得前仰后合,“好久没遇到这么开心的事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小开心果啊,逗死我了。小果子,看在你把我逗乐的份上给你个提醒。作妖的要生存,就要有高深的法术,做道士要生活,就得有多年的道行。你既是妖又是人,你想生存,就得先靠自己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靠他人,是不行滴,也靠不住。” “那就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了。”若女说着勉强爬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有些狼狈地走出院门。 “嗨,小果子,我家的妖兽小白貌似挺喜欢你的。一般有生人它都不敢出声的,很少与人这么亲近。你要有空可以随时过来和它玩啊,记住了,不用向我汇报的。” “知道了。” 若女走后,雪鸢的脸色多了几分凝重。 “主人,您怎么了?”侍从关切地询问。 “你不觉得他很像雪祭吗。”雪鸢说着陷入沉思,“如果雪祭还活在,差不多也该有这个个头了。不说了,谁让我是最不受父王待见的皇子呢,既保护不了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第十七章 阴谋与爱情 “德妃因在家宴前误食致幻散,从而在家宴上产生幻觉,受到惊吓故而得了失心疯。今已察明,还望家姐和吴大人莫再追究,尽力协助灵王处理前朝事宜,竭尽臣子所能才是。灵王安心,弟弟才安心。弟在后宫一切安好,勿念。”吴大人读完信件,整个人愣在原地,似懂非懂地看向丞相,“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是,是我弟弟亲自派人从宫里头送过来的。这么荒唐的理由都能想的出,看来灵王肯定是和他说了些什么。”丞相背着手,转了转掌心里的两个玉核桃,“我这好弟弟没出嫁前挺聪明的,怎么出嫁后愚蠢了许多。” “那丞相的意思是?”德妃的养母吴大人收起信件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就听他的吧,我们父母死的早,春柳自小是跟着我长大的,他的话我可不敢违抗。只希望将来能将大皇子扶持上位,也算了一桩心事。” 两人正说着,忽听府邸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如野兽咆哮一般。 “启禀丞相,夫人他……” “他又发疯了,是吧。”丞相的反应极为平静,甚至有几分冷漠,“还是和以前一样,喂他一些镇定剂,待他安静后,扶他回床上休息。” “诺。” “让吴大人笑话了,吴大人应该知道我内人的事吧。”玉核桃的碰撞声时隐时现,吓得德妃的养母冷汗直冒,“当年我冬不知还是一个穷苦书生的时候,有一次带着春柳上街看戏。对年幼的春柳来说自然是看戏,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变相乞讨,那时春柳还不知道我们的父母已双亡,他更不知道本就不多的家产被亲戚霸占了。也就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刻遇到了他,我现在的夫人贾安。他是富家少爷,家境殷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看上我这个穷丫头,后来他母亲觉得我才华横溢也就答应了这门荒唐的婚事。都说长姐夫如父,贾安对春柳对我都不错。可是他的母亲却在我考取功名后,想法设防地打压控制我,还有他父亲也因我的出身与入赘的事对我处处刁难。不知道吴大人听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无毒不女子。” “属下,属下听说过。”德妃养母两腿不住打抖,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一年后,贾安的父母相继去世,因为他们只有贾安这一个儿子,于是我顺利继承了他们的家业,事业上也顺风顺水,官至宰相。可是贾安却不知从那里得知了真相,知道是我用带毒的香料慢慢害死他父母的事,经受不了打击的他,自此便疯掉了。朝堂之上也曾有人对我的过去产生过质疑,如今我将真相都告诉了你,吴大人怎么看呢?” “属下,”吴大人腿一软,瘫坐在地,“属下不敢妄议。” “你是我一手提拔的,但说无妨。” 吴大人听后顺势跪地,思量片刻后开口,“既然贾氏已经疯了,您现在又有了六门妾室,为何大人不斩草除根,如果让人抓住把柄岂不是对大人不利?” “大概是出于曾经对他的爱吧,也许是出于感恩,总之我对他下不了狠手,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看着窗外下起的绵绵细雨,丞相冬不知惭愧地低下头,轻叹口气,“我呀,真是个不知不扣的渣女。” 第十八章 早上闲谈是非多 早晨阳光明媚,夏猎仪仗队便在晨曦的照耀下浩浩荡荡走出宫门,奏出的古曲声渐行渐远,灵王殿宇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听说昨夜冷宫那位殡了,王怕他玷污了夏猎的喜气,便命人将其挫骨扬灰了。”李贵人说着将剥好的葡萄喂给了自己怀中的小女儿。 “王做事向来如此,有什么奇怪的。”紫菀说着,继续绣着手中的蚕丝素绢。 “哥哥这话怎么有些怪罪王的意思,其实王挺好的,至少不打男人。不像臣妾的一个远方亲戚,在家挨打已成家常便饭,最后还被自己的女人活活给打死了。草草下葬不说,还让家中的小妾成功上位,实在憋屈。” 一旁的若女听后,努了努嘴。辞花宫的确没怎么直接动手打过他,不过是派人间接教训。 “王最近一直让贵妃陪着,哪有咱们兄弟的份啊。不过这几日贵妃娘娘陪着王夏猎去了,咱们也能偷个闲不用去他寝宫行早安礼了。”王美人掩面笑言。 若女对他们的话并不怎么感兴趣,只心不在焉地逗着李贵人怀中的八妹。 “公主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王美人看向若女询问道。“莫不是因为结婚的日子快到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若女想了想,抬头看向他们,“哎,你们都会法术?” “自然会,只是宫中明令禁止男子使用法术,我们虽然会也不敢在公主面前卖弄啊。” “我又不会,”若女支着头,有些不开心,“那以后要和醉花荫打起来我岂不是很吃亏。” “既是夫妻就要和和睦睦的,别老想着打架。”紫菀说着,温柔地抚摸了几下若女的额头,“多做些讨女人喜欢的事,她们才会在你身上多花心思。” “是啊,公主,你看看人家贤妃会个剑舞就能留灵王翻牌三天,再看金贵人绣的一幅锦绣江山图惹得灵王赞不绝口,这年头男人要不会点讨女人喜欢的东西可是很难立足的。”李贵人说完自己吃了一颗葡萄。“你说是吧,淑妃哥哥。” 淑妃一笑,委婉地点点头。 “可你们说的这些我都不会,要说调皮捣蛋我倒是挺擅长的。” “啊,哥哥笨笨。”李贵人怀中的八皇子咿咿呀呀地说,用小脚踢了踢若女的膝盖。 “我就是不会嘛,又有什么办法。” “依弟弟看这倒不是什么坏事,听说那花将军性格乖张,外一就喜欢公主这刚烈的性格也说不定。”王美人微笑着说。 “我又不喜欢她,她喜不喜欢我都没什么关系。” “我听人说这位花将军出生时便有祥瑞之兆,万鸟朝鸣,祥云环绕。只可惜她父亲带襁褓中的她回家省亲的路上遭遇匪徒,父亲遇害,襁褓中的花将军被遗弃在荒野。据说她母亲找到她时,一只母狼正在给她喂奶。再后来,她母亲因相思过度去世,临终之前将这位花将军托付给了她的养父。”王美人说着略显怜惜,摇了摇手中的团扇,继续说道,“她也是个命途多舛的可怜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经历造就了花将军桀骜不驯的性格。”李贵人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知兄弟们知不知道王出生时发生的怪事,据说当日……” “弟弟莫议,隔墙有耳。”紫菀淡淡道。 “是弟弟嘴拙了,时侯不早了,弟弟先行告退。”李贵人说完,抱着怀中的八皇子离开了。 王美人见状也随李贵人行礼后离开。 “爸,他们俩说的怪事究竟是什么,那老妖婆出生时还有故事?”他们走后,若女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怪事。”见周围都是自己宫内的人,紫菀凑近若女的耳朵冲他耳语,“传闻王出生时,其父难产而死,王是自己扒开父亲的肚子爬出来的。并且当先王赶到时,王的父亲以及在场的产婆侍从太医全都变成了没有血色的干尸,王也比普通的灵族婴儿大上许多。正因如此,先王不喜她,视其为不详之物,索性将王养在了人界。” “我靠,真的假的,太吓人了吧。” “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罢了,你也不必在意。不还有人说你出生时四方神兽跪在你的摇篮外向你行礼嘛,就当是解闷的笑话,顺耳听听就好,何必较真呢。”紫菀说完,放下手中的丝绢抿了一口清茶。 “爸,如果我说我的事不是假的,你会信吗?”若女看向紫菀。 紫菀一笑,目光有些许疑惑。 “虽然他们都说那时你那么小,不可能有记忆,可我仍清楚记得自己睁开眼时摇篮四周的的确确有四个行跪礼的妖兽。不过不是四方神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反而更像是上古四凶兽:梼杌、混沌、饕餮、穷奇。” 淑妃听后愣在原地,手中茶盏滑落,瞬间炸裂,如一朵急速盛开在地的瓷花。 第十九章 天上地下的兄弟 “表姐,你的箭术也忒差劲了吧。”翻身下马的四妹不禁吐槽,“你还不如我呢,我至少还射到了三只鸽子,你怎么半天什么都没射着。” “姑母不是准许表哥前来观看,怎么许久不见他的身影?”如嫣不住四处张望,神情多了几分失望。 “表姐有所不知,昨天表哥突然要悔婚,母亲不许,他就呕气不来夏猎了。”四妹说道。 “四姐,你从哪儿听到的小道消息啊。”收起弓箭的五妹也跑向了她们,“表姐别被四姐给误导了,她说得不全对,其实表哥是为躲醉花荫才没来观看夏猎的,只是他不知道醉花荫称病也没来。” “表哥不喜欢醉花荫。”如嫣听后,心里暗自高兴,连出众的容颜上都透漏着喜气。 “我说今天表姐怎么什么都射不中,原来是因为牵挂着兄长分神了。” “隔这么远就听到你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在背地里说我什么坏话呢。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啊!” “大姐,你别误会了,我们没有在议论你,我们在说兄长的事。”四妹急忙解释。 “原来在说大哥呀,哼哼,你们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多教他些礼数,什么都懂就嫁人,母亲也不怕他丢了王家的脸。”看着大皇子趾高气扬的架势,众人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他父亲贵妃娘娘的影子。 “大表姐既然这样懂礼数,为何不见你娶妻?”如嫣看着大皇子,有些生气地说。 “这和你没关系吧,如嫣,你不也没娶妻生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大哥,不过你没机会了,还有三日,他就成亲了。听说这几日花府上上下下都在张罗成亲的事,这男子一结婚,再不小心有了几个孩子,难保不会忘记你这个红颜知己。” “他不会忘记的,即便要忘,我也会让他重新想起。我想在表哥心中最不可能忘记的就是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大表姐在他心中盛气凌人的模样他会记忆犹新。”如嫣说完,拂袖而去。 “你给我站住,谁欺负他了,如嫣你别乱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听到没有!” 隐藏在帷帐中的东羽听后无奈地笑笑,正打算离开,却见一个白影从自己面前闪过。 东羽跟过去后,那白影似乎也察觉到东羽的存在,也加快速度离开了夏猎场,在一片空地前停下,化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那人影是个年轻男人的模样,虽然双眼被素纱遮挡,但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再配上利落的短发,也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只是他看来极为清瘦,全身上下看不出一块肌肉。 “是你,北岩。”看清那人相貌的东羽不由吃了一惊,“我记得你不会道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与不会都与东羽少爷无关。”那人冷冷一笑,慢慢转过身,“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你来妖界做什么?” “访友,这个理由你觉得如何。”东羽说着,漫步走向那个略显模糊的幻影,“现在轮到您解释了。” “我来看看我曾经的弟媳,我与北翼毕竟是双胞胎兄弟,过来看看也没什么。更何况我用的是幻影,而东羽公子您却是用的真身。” 东羽并不急于回答,只是悠闲地围着那幻影转了几圈,“每年以你为媒介寻找北翼的法事让你很吃不消吧,这减肥效果很惊人,肌肉全都没了。自出生便双目失明不受家人待见的你,一定很羡慕你众星月捧的亲弟弟吧。北翼、北岩,一个是在天空翱翔的羽翼,一个是地上再普通不过的岩石。这天上地下的差距,区别对待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北岩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一番,那幻影也随着他的笑容慢慢消散,最后化为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第二十章 老子居然穿越了 黄昏里的宫中,一队戏班子吹拉弹唱,化着各式的妆容浩浩荡荡地进了正殿。 “王对咱们真好,知道咱们兄弟不能去夏猎,在宫中寂寥无事,还派了队戏班给咱们解闷。” “可不是呢,我正闲的无趣,就听戏班子来了,来不及化妆就高高兴兴地出门观看来了。咦,这不是淑妃娘娘吗,您看上去气色好多了,怎么不见若女公主哇。” “他去解衣了,一会儿就回来。”淑妃微笑着说。 他不知道,顽皮的若女拉着东鹤溜进了戏班子化妆的屋子,还给自己整了身蝶衣又让东鹤给自己化了标准的旦妆。 “咦咦咦呀!”若女学着戏子唱了起来,对着镜子做起鬼脸,“如果不是爸不让我在宫中穿裤子,我还真想扮成一个小生。东鹤老师,你说等下我爸看到我这副模样,会不会把我也当成一个唱戏的?” 东鹤冲他温柔地笑笑,转过身细心地为他挑选着旦角的头饰。 “我都认不出来自己了,老爸肯定也认不出来。”若女正自我欣赏着,突然脚下出现一个小光圈,光圈冉冉升起,忽明忽暗。若女惊喜地抓了抓,却发现这光圈并没有实体,他觉得好玩,想叫东鹤一起看看这个小东西,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掉了进去。 等东鹤选好发饰转过身,若女已不见踪迹。 等若女醒来时,看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四合院,来来往往的男女衣着都很正常,但有几个穿的却是老道士的服装。 “我去,老子居然穿越了,太好玩了。”若女拍手称快,蹦蹦跳跳地在四合院里转了几圈,顺便抄走了不少美食。不过奇怪的是,这院落里也没人和他要钱。索性若女又拿了些桌上的小点心吃了起来。 正吃得开心满足之时,一个画着花脸的戏子一把拽过了若女,当时就给他了一个大脑瓜蹦。 含着果子的若女很生气,但看对方岁数有点大,也不好直接出手,只能伸长脖子,摆出斗鸡的架势和他争论。“干什么,弹出脑震荡你赔呀!” “你说我为什么打你,都轮到你小子出场了,还在吃,师傅今天不打你,都对不起北门老爷子给的赏钱!” “上场,上什么场?”不等若女反应过来,那人直接将一个沉重的头饰暴力地压在了若女的头上,“芍药你今天唱好还则罢了,唱不好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小兔崽子,好好给师傅唱啊,北门宗主正因法事失败的事闹心呢,你可别再惹怒他,听到没?” 若女木木地点点头,反应过来的他又急忙摇头。结果被大花脸直接推搡到了后台,一路上不少戏子冲着若女喊大师兄,若女刚想解释,就被那大花脸一脚踢上了戏台。 若女整个人愣住了,呆若木鸡地看着台下的众人,只见戏台之下人山人海,有沏茶的,有倒水的,好不热闹。坐在最中间太师椅上的竟是一个相貌堂堂,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褐色长袍,长得像画中人一样好看,只是脸色很阴沉,那小伙子大拇指上的玉戒指很是显眼。在他左边坐着一位浓妆艳抹穿旗袍的女人,隔这么远,若女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呛人的香水味儿。在小伙子右边坐着的却是一位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被素纱遮住双目的清瘦男子。 “啊,娘子。”搭戏的演员冲着若女喊了一声,见若女没有反应,他又重复了一遍。若女还是没有回答,搭戏的演员着急了,急忙冲若女小声喊道,“师哥,你快唱啊,你不唱我接不下去啊。” “啊?”反应过来的若女一脸懵逼地看向扮演小生的人,“我,我唱什么?” “贺,贺寿词啊。你,你怎么给忘了?”对面的演员也着急了,恨不得帮若女把词唱了。 “喝粥,给谁喝粥?” “喝什么粥啊,我是说贺寿,师哥你要急死我啊。”那小演员气得直跺脚,急忙唱道,“娘子,你看这寿宴之上如此热闹,何不唱上一曲以助兴啊。” 若女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明白他们是认错人了,但现在已经上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啊,相公说的有理。”若女装模作样地摆了一个自己记忆中旦角常用的姿势。 “师,师兄,腔调不对呀!” “你别管了,给谁祝寿,指一下,我好临时编词。” “临时编词,师兄你疯了,师傅知道还不得骂死我俩。” “快指,别废话。” 对面的小生一看一时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得用折扇指向坐在最中央太师椅上的长衫少年,“寿星便是这位了。” “得令嘞,”若女说完,瞅了瞅那小伙,脑筋飞速运转,摆了好几个妖娆的姿势后,终于开口,“今日寿星真风光,唇红齿白好模样,生的一副好皮囊,让人欣喜叫人狂。” 若女夸张的动作再加上跑调的唱词引得台下议论纷纷,坐在少年左边的浓妆女人捂着耳朵实在听不下去了,突然站起冲着若女大吼道,“你搞什么!” 第二十一章 哦我可怜的小弟弟 台下瞬间鸦鹊无声,戏台上的几人瑟瑟发抖,若女自知自己又闯了祸,只得低头认错,“对不起,我看寿星阴沉着脸,不怎么开心,我想逗他笑笑。”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岂容得你在此胡闹!” 听到这话,若女也来气了,冲着那女人吼道,“我哪知道是什么日子,我只知道他今天不开心。” 刚才踹若女上台的大花脸急忙带着整个戏班子跑上台,向台下坐的几人连连道歉,“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小兔崽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了,惹恼了月小姐。他还小,不懂事,月小姐不要跟他一般计较,我下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今儿个的事,是我们戏班子的错,我们今天不要赏钱了,好好给宗主唱戏到深夜。月小姐,您看行吗?” “还唱什么,我姑父的心情都被这不懂事的小子毁了。”那女人叉着腰余气未消。 那花脸一听,一巴掌打掉了若女头上的发饰,强拉着若女弯腰给台下的人赔不是。 “小月,坐下。”突然太师椅上的那人开了口。 “姑父?” “坐下。”那女人有些不服气,可还是听从那人的话,乖乖坐下了。 我去,这少年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这女人虽然花着浓妆,但看着都快三十好几了,还叫人姑父,莫不是她姑姑老牛吃嫩草。要真是这样,倒可怜了这位小弟弟。若女想着,不禁对这位他心目中的“童养姑爷”心生怜悯。 “唱得挺好。”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戴玉戒指的少年居然带头给若女鼓掌,在他的带领下台下所有的人都鼓了掌。 穿长袍的人揉了揉眼角,看着若女破涕为笑,“继续唱吧,孩子。” 若女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他刚想解释自己并不是这戏班上的人,自己是被大花脸认错了,强拉到台上的。但奈何,大花脸见状已经带人下去了,若女想了想,又编了一些词,“岁月苦短人凄凉,何不大笑对上苍。额那个,哦,对,我盗蟠桃送寿星,愿你岁岁年年长开心。小弟弟,生日快乐呦。” “小弟弟?”太师椅上的那人愣在了原地,台下的众人则惊得目瞪口呆,“你叫我小弟弟?” “是啊,你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不叫你小弟弟,你叫我小哥哥也行啊!”若女拍着胸脯自豪地说,“你认我做哥哥不亏,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这个笑话讲得不错。”少年无奈地笑笑,又给若女鼓了次掌。 台下的观众见状,也跟着鼓了一次。 “宗主这是唱的哪出啊?” “不知道,我觉得我更想知道名旦芍药今天唱的是哪出。” “我不会说笑话的,”若女耸耸肩说,“我嘴巴笨,也不知那里说错了,所以才会经常闯祸。如果不经意得罪你了,小弟弟别介意啊,大哥哥不是有心的,我只是无意。” 两人正说着,突然见一个画着旦装浑身湿漉漉的长发男子跑了过来,那男子的身形和若女极为相似。带着一股子厕所味儿那人冲进人群中,大喊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咱家锁在厕所里的,站出来,我芍药大小也是个角儿,就被这样对待吗!” 这跟太监似的声音吓了若女一跳,知道自己露馅的若女急忙扒掉身上的戏服撒腿就跑。结果在窜到后台珠帘后面时,脚下的小光圈再次出现,将若女又送回了灵族正殿。 突然出现在戏台上的若女直接和耍大刀的演员撞在一起,惹得台下的妃嫔们嬉笑个不停。被撞红鼻子的若女也尴尬地笑笑,弯着腰溜下戏台。 回到紫菀身边后,紫菀温柔地用丝绢帮他擦去了有些花掉的妆容,顺口问了若女一句,“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爸,你不知道,我居然穿越了,还……”若女正绘声绘色地给淑妃讲着自己刚才的遭遇,一转头,却见平日温和的东鹤老师此刻正一脸阴沉地盯着自己。 第二十二章 一本正经的推理 北门宗主的寿宴已经结束,来自各派祝寿的客人都已然散去,但寿宴过后的北门一族却并没有恢复往日的平静。 “宗主恕罪,是我戏班唱花旦的六子嫉妒芍药的才华,趁他上厕所时,从外面锁上了厕所门。加上芍药上厕所经常忘带手机,也没法联系外人求救。六子本想让芍药出场迟到,不想被我误以为是芍药的小子抢先上了戏台。虽然当时我隐约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怪,但因为芍药这小子最喜欢玩变声,加上那人的身形和芍药极为相似,又化着妆,我也就没怎么在意。而六子以为芍药已经出来了,就没去厕所开门,故而闹出了这档子事。是我这个班主管教不严所致,还请宗主惩罚。” 坐在正堂太师椅上的北弦轻闭双眼,被阳光照射的稚嫩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此事与班主无关,是我北门一族内部的事。待宗主领了赏钱后,就请回去吧。” 班主还想说什么,见北门宗主态度强硬,也只好退下。 祀月见班主已走,急忙开了口,“姑父,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人并不是妖族的。北门一族所在的后山有结界,妖根本进不来。据参加寿宴的客人们说,那人只是随意拿了些吃的,并无加害宗主的意思。他还叫宗主小弟弟,要不是装傻,要不就说明他根本不认识姑父。可如果是其它三派安排的,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派这样一个蠢货来搅局吧。” “依我看,如果那人真是其它三派安排的,其目的并不在于搅局,而在诛心。”坐在木椅上品茶的北岩淡淡道。 “北岩,你这是什么意思?”祀月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觉得,那人的音容笑貌与小翼有几分相似吗。” 祀月听后仔细回忆了一番,“还真是有些像北翼,要真是这样,这其它三派也太不把我们北门一族放在眼里了。姑父刚做法失败,他们这样做不就等于落井下石嘛!” “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北弦说着,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走进书房的北弦平静地拉上窗帘,他身后的影子突然站起,化为了一个身着黑色古衣,头戴乌鸦面具的男人。男人出现后,北弦也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急速衰老为一个看起来年过古稀的干瘪老人。有些站不稳的北弦扶着椅背勉强坐下,颤抖咳嗽个不停。 缓了缓气,北弦看着戴面具的男人询问道,“黒乌,你今天也看到他了,他给你的感觉如何?” “很怪,”男人的声音宛如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比主人还怪。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发出的气息却令黒乌望而生畏。那气息既不像妖,也不像人,更不像道士,却令人厌恶,惧怕。” “知道了,你回来吧。”北弦沙哑的声音未落,那男人已不见踪迹,北弦的影子也恢复原样。 “还是年轻好啊。”恢复十五六岁面容的北弦跳下木椅,顺势活动了下筋骨。看着桌案上北翼北岩两兄弟的照片,北弦面露笑意,“我自然看得出你是谁,只是现在装作不知道,才能尽可能护你周全,我的好孙儿。” 第二十三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十九年前北门大院: “北弦已年过半百,年老多病,能力大不如前,长子北岩又天生双目失明,如今次子北翼又下落不明,你们北门一族还有什么脸面和其它三派并立。” “你们闭嘴,我北翼哥哥只是暂时失踪,你们不顾往日交情,如此咄咄逼人,就不怕我北翼哥哥回来找你们算账嘛!” “呦,月小姐火气挺大啊,可是你别忘了你根本就不姓北,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听着外面的争吵声,拄着拐棍的北弦默默叹了口气。 “老头儿,需要我帮忙吗?”突然传来的孩童声吓了北弦一跳,他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却并没有见到人影。 “来地牢找我,我可以帮你。”那声音再次响起,寻着声音找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北弦来到了地牢深处。 在阴潮的银栅栏外贴着不少符咒,牢房里有一口被灵石封印的古井,古井口布满了粗大的锁链。但因为年岁过长,束缚古井口的锁链早已锈迹斑斑,有些地方甚至快被腐蚀断裂,就连灵石本身也长出了青苔,不知不觉多出了不少裂缝。 在北弦张望之际,一个黑影从古井口的缝隙中钻出,一个戴乌鸦面具的男人在北弦面前露出了上半身。“北弦,我们又见面了。你老得太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阁下是?” “你忘了,真叫人伤心。”那男人的声音像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我们在地牢这里见过面的,在你六七岁的时候,我和你玩耍了半天,你还叫我大哥哥呢!” “你是黒乌!”北弦吃了一惊,急忙扔掉拐杖准备做法镇压。 “别这么无情,北弦。如果我说我能让你返老还童,你愿意和我做笔交易吗?” 见北弦有些犹豫,戴乌鸦面具的男子接着讲道,“我其实并没有你们道家古书里记载的那样坏,我以前做的错事也只不过是为了活下去。如今我也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古井里头几万年了,也悔过了,醒悟了,不会再冒险挑战你们北门一族的权威了。更何况你和我也没什么仇恨,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又有什么理由害你。” “阁下想要我救您出来?” “不止如此,”男人微笑着说,“我还要你做我的主人。”…… …… “父亲,您醒了?”坐在北弦床边的北岩忙将一块热毛巾递给了他。“您出了一身汗,擦擦吧。” “老了,不中用了,时不时就爱做个噩梦吓吓自己。”少年样的北弦说着无奈地摆了摆手,用热毛巾轻擦了下自己稚嫩的脸庞,“你怎么来了?” “爸,我听到您的喘息声。知道您又做噩梦了,就过来给您弄了条热毛巾。” “你有心了。”北弦说着将毛巾放在一边,取下床头柜上的清茶,喝了一小口。“还有事?” “我让人给父亲买来了几身年轻人的衣服,父亲的长衫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但大多都破旧了,父亲穿着也沉重不便,偶尔换身平常的衣服也方便许多。”北岩说着,将一沓未拆封的衣服递到了北弦怀中。 “哦,好。” 北弦说完,就见北岩扶着墙走出房门。北岩走后,北弦若有所思。 “主人,你在想什么?”北弦的耳边传来黒乌的声音。 “我怀疑北岩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了。” 第二十四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公主,起来啦,王回来了。” “回就回呗,别烦我,还没日上三竿呢!”若女说着,翻了个身,裹着被子仍不肯睁眼。 “王说,要给您挑选两个男保镖,让你去御花园找她。” “莲蓉包啊,放在桌上就行了,我等会儿再吃。” “公主,不是莲蓉包,是男保镖。” “男保镖?”若女听后,极不情愿地睁开眼,骚着蓬乱的头发勉强坐起,“她给我选男保镖干嘛?” “奴婢也不知,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男丫鬟说着,急忙为若女端来了洗脸水。 若女几下洗漱完后,穿上鞋急急忙忙跑到御花园。却见醉花荫早已在此等候,在她面前站着二十几个穿裤子的小伙子。 “来啦,来得够早啊,再过一会儿就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辞花宫略带不满地说。 “你没事给我选什么男保镖啊,我又不需要。”若女说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辞花宫身边的座位上,抓起桌台上的点心大口吃了起来。 “你不是怕嫁到花家被欺负嘛,朕给你选了几个善格斗的男子,你挑两个吧。” 若女听后,叼着半块糕点走到他们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不是还有东鹤老师保护我吗?” “东鹤也有自己的事,昨晚就已经离开了,只是你心大没发现罢了。” “东鹤老师走了。”若女听后有几分失落。 “你放心,他还会再回来的,你就先选其他人先代替他吧。” “好吧。”我去,这老妖婆真不是按照颜值选的吗,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老妖婆选媳妇呢。若女想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对双胞胎兄弟面前停下。 若女靠近他们嗅了嗅,不禁眉头紧皱。“这什么味道啊,别人都是香香的,你俩怎么一股大葱加榴莲的味道。” “又不是叫你选丫鬟,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朕还有其它事要忙,你选好了没,没有的话抓紧点时间。”辞花宫的语气透漏着几分不耐烦。 “我对双胞胎挺感兴趣的,就他俩吧。”若女说着,冲辞花宫摆摆手,搂着两人的肩膀向淑妃娘娘的寝宫走去。 在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时,那对双胞胎突然停住脚步,正在若女疑惑之时,他二人突然冲着若女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响头,“青鸾双子拜见尊座,尊座千安。” 若女先是愣了一阵,后想到昨天的事也就没感到多少惊讶。大概又是认错人,或是谁没事闲的为捉弄自己临时雇的演员,再或是这俩人脑筋短路。 “又来,真够烦的。”若女嘀咕着,学着辞花宫的模样装腔作势的喊道,“行啦,知道了。演的挺像,等会儿额外给你俩加小费,都起来吧,地上脏。” 双胞胎兄弟对视一眼,默默站起身,冲若女耳语道,“青鸾双子是最先突破封印的,其它门座不久也会出现,虽然我二人法力尚未完全恢复,但属下会拼尽全力保护尊座安危的。” 小样儿,装得还挺像,那我就继续陪你俩玩玩。若女想着,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搂着两人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那你俩现在怎么称呼啊?” “回禀尊座:左鸾,青右。” “你是左鸾,还是他是啊?两人长得一个模样,我都分不清。”若女配合着两人吊儿郎当地说。 “我是左鸾,是兄长,他是弟弟青右。”若女左边搂的那人回答道。 “哦,这么回答本座就明白了嘛!大葱味儿的是哥哥左鸾,榴莲味的是弟弟青右。好的,不会弄错了。” “因为身上的血腥味儿实在太重,只能以此做掩盖了,尊座莫怪。”左鸾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没事,咱们一起回家吧。回家让我老爸也问一问你俩身上的味道正不正宗,哈哈。”若女说着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雇的他俩,演的这么认真,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只好作罢,乖乖回了淑妃的寝宫。 第二十五章 结婚规矩多 “爸,我给你带来俩葱香榴莲味儿的帅哥,你快来看看吧。”若女喊着,搂着俩货走进门,结果刚进来,就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老嬷嬷正给自己行礼。 若女有些嫌弃地撇撇嘴,盯着老嬷嬷,坐回了淑妃身边。左鸾、青右则站在了若女身边。 “你来干什么!”若女没好气地询问。 “老奴是王派来给若女公主讲结婚时的事宜的。”那老大叔毕恭毕敬地说道。 “结个婚还有啥事宜啊?” “公主要听好,老奴只说一次。结婚之前的一晚御膳房会遵从祖上的规矩,只让公主吃个半饱,结婚当天则不为公主准备膳食。” “他们敢!人是铁饭是钢,人要吃饭这是天理,凭什么不让老子吃饭。” 不等老嬷嬷回答,淑妃做了解释,“因为要让新娘空腹清肠,腰更细柔。仅此一日,你听话。” “行,行吧。”若女勉强答应,“还有呢?” “还有新娘服不能沾上灰尘与脏水,这会影响新娘的形象,也会有损喜气。” “这条我能接受,你继续说吧。” “老奴在结婚前一晚会为公主挽面,公主不能中途喊疼放弃。” “挽面是什么?”若女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 “一种会让你变美的方法,不疼的,听话。” “好吧,差不多没了吧。”若女不耐烦地打着哈欠。 “还有就是要拜天地。” “可以选择不拜吗?”若女翘着二郎腿询问。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不能更改。”嬷嬷回应道。 “差不多就得了,祖上的规矩应该改改了,反正就是那回事,整这么多形式干嘛,多麻烦!” 淑妃看着若女咳嗽一声,若女听后不再抱怨。 “公主您必须等到新郎进门才能入睡,但您可以挑选几个未出嫁的男子做伴娘拦门,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这行,这好。那左鸾青右,你们就做我的伴娘,到时候我给你俩一人发一张脑筋急转弯,一人发个答案,你们拦那醉花荫半个时辰。” “公主,自古都是拦门抢红包的,没见过拦门考脑筋急转弯的,您这脑回路果然不同于平常男子。” “你快说吧,我等着吃中午饭呢。” “还有……既然公主您时间忙,您先给老奴说说,您有什么想问的。”嬷嬷见状,换了一种问法。 若女想了想坏笑着询问,“我想知道当晚把新郎打出血来算不算犯错?” “只要不打死都没事,即使有,也是您两口子间的打情骂俏。”嬷嬷说完行礼道,“那公主还有其它要问的吗?” 若女大手一挥,说道,“没了,你回去吧。” “老奴告退。” 老嬷嬷一走,若女急忙抱住了紫菀,一脸幸福地喊道,“太好了吧,老爸,你能坐高堂之上看着我嫁人了!” 紫菀无奈地笑笑,温柔地说道,“我最多只能送你到宫门口,灵族男子是没有资格坐高堂的,在那之上坐着的只有王和花将军的养父。” “凭什么!你照顾我这么久,我嫁人您都……”若女很不服气。 紫菀抚摸着他的额头,哼起了以前哄他睡觉时所唱的童谣,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小淘气,只要你婚后过得幸福,只要在花将军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爸就知足了。” 第二十六章 结婚事真多 夜晚的花府,萤火虫飞舞嬉闹。烛火前,醉花荫的义父绮罗正在和醉花荫谈结婚后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我家世代忠良,王将公主下嫁至我府中,也是对我祖上的恩赏,公主与你成亲便是光宗耀祖的大事!”绮罗边摆活边说。 切,不过是一句气话罢了,老妈还当真了。醉花荫想着,不屑地笑笑。 “那若女公主虽顽劣,但人家毕竟是灵族唯一的公主,王的亲儿子。你可不能欺负他!” “我知道了,老妈,你都唠叨半天了,我耳朵都快生茧子了,肯定记住啦。”醉花荫说着,支着头心不在焉地玩弄起手中若女遗落的小帽,“妈,你说这若女公主到底长什么样啊?” “他呀,那可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大美人。据说他回眸一笑,灵族一大半的女子都会为他倾倒。老闺女,你还记得去年老妈带兵打的那次战役吗,王故意让公主在将士面前蒙面走了几圈,结果在公主解开面纱的一刻,将士们大受鼓舞,士气大增,不出半日便以少胜多,夺下了敌方的城池。”绮罗泛起花痴地说,“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肯定也得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有那么美吗?”醉花荫对此表示质疑,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若女穿男装时生气的小模样,“我觉得再美的人也比不上他的面容,红黑色的眸子如清澈见底的潭水映出我的模样,像是会说话一般死死抓住我的内心。乌黑的长发散发着阵阵清香,似绸缎般柔顺地划过我的指尖。那玫红的双唇,看起来极为柔弱。胜雪的玉肌,白得发亮。那高挺的鼻梁,醉人的锁骨,曼妙的身形,不妖不媚的气质,似女子般爽朗的性格,真美。” 看着醉花荫红着脸不停傻笑的模样,绮罗愣在原地,摇着醉花荫急忙询问道,“大闺女,你怎么知道若女公主的模样,莫非你见过他?” 醉花荫也吃了一惊,“怎么,若女公主也长这样?” “是啊,若女公主也是红黑色眼睛,黑色长发,很高,形体也很好。” “难不成他就是若女公主!”想到这里,醉花荫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不会这么巧吧。” “巧不巧,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那个闺女,妈知道你力气大,第一晚还是悠着点,若是第二天公主下不来床,你老妈也不好和王交代。” “老妈,放心吧。只要他不惹我生气,本小姐不会出手打他的。”醉花荫说着,陷入沉思,“难道真是他,呵,那可有趣了。”…… 自从怀疑自己的新娘就是若女后,醉花荫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像丢了魂儿一般日日夜夜盼着新婚之夜的到来。她早就等不及想揭下新娘的红盖头,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心上人。 日子过得很快,但对于醉花荫来说却是度日如年,一秒一分都过得极慢。终于熬到结婚前夜,花府上上下下洋溢着喜气的氛围。 醉花荫听说为公主挽面的嬷嬷挨了公主六七脚,最后还是由公主的养父淑妃娘娘接替重伤的嬷嬷完成挽面的事后,更加坚定公主就是前几日自己遇到的那个又让自己生气又让自己喜欢的不愿告诉自己名字的人。 于是婚礼前一天晚上,醉花荫根本没睡激动地拉着小铃儿唠叨了一晚自己的计划,搞得可怜的小铃儿也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黑眼圈做的伴郎。 天还没亮,醉花荫就早早穿好新郎服等候在花轿停落的地方,小铃儿则不住打着瞌睡。 两三个时辰后,才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吹喇叭的声音,醉花荫一脚踹醒站着睡着,还打着呼噜的小铃儿,醉花荫让铃儿站得笔直和自己等候接轿。小铃儿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顶着两熊猫眼,哭丧地站着。 不久,花轿出现了,小铃儿不耐烦地撇了几眼,结果一眼便看到了花轿两旁的左鸾青右,小铃儿眼都看直了,瞬间眼也不黑了,头也不困了,站得比醉花荫都直。 铃儿的变化把身边的醉花荫也看懵了,见自家小姐有些疑惑,铃儿笑嘻嘻地回答,“小姐,我的春天也来了,而且还是两个,嘿嘿!” 第二十七章 洞房事更多 花轿终于到了,醉花荫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迎接自己的新娘,不想穿着新娘服戴着红盖头的若女直接砸在了醉花荫的身上,险些把醉花荫砸倒。 身边的人急忙赶过来才发现没吃早饭的若女是饿晕了,大家一看这情况一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醉花荫想了想,既不能给新娘喂饭,又不能用水泼他,那我就亲他,给他做人工呼吸。 于是醉花荫抱着若女,掀开他半个红盖头,让若女露个嘴,为若女度气。 搞了半天,若女总算醒了过来,勉强缓过神,在众人的搀扶下和醉花荫完成了拜天地。 灵王见此状况,一面嘲讽自己儿子不争气,一面答应让人喂了若女几口白粥。若女吃完几口粥后,有了些精神,在左鸾青右的搀扶下回了洞房。 醉花荫则留下给宾客们敬酒,发糖。搞到深夜,辞花宫才带宾客们离开。但醉花荫却很精神,再一看铃儿比她还精神,这俩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冲进了洞房所在的方向。 结果左鸾青右拦着不让她们进洞房,还一个劲儿给她们出脑经急转弯。左鸾青右这俩货连纸上的有些字都不认识,还得请教铃儿和醉花荫。但不管两人好说歹说,左鸾青右就是不让她们进门。 “气死我了,铃儿,去把本小姐珍藏的辣椒面拿来,我就不信了我还对付不了这俩小伙子!”气到爆炸的醉花荫撸起袖子喊道。 “不行啊,小姐,你这样会伤到他们的。” 见小铃儿一脸花痴样儿,醉花荫差点气到吐血,“好哇,铃儿你现在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见色忘主的家伙,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大喜之日醉花荫也不好动手,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醉花荫突然有了主意,冲着青鸾双子故作神秘地说,“这公主半天没动静你们俩说,他是不是又晕过去了?” 趁着两人分神的空隙,醉花荫抓住机会冲进了洞房,以闪电般的速度锁上了房门。摩拳擦掌地转过身,却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支着头坐在屋中央的银桌子上,手里提着那壶装有酒的茶盏。 “坏了,你,你是不是把它当茶喝了。” 新娘晃着双腿点点头,将衣袖中的双截棍掏出扔到一边。“家具都是银的,没法打。吃了口水果,还挺辣,但能接受。喝了一口茶,嗝儿,挺像男儿红。” 醉花荫无奈地摇摇头,抢过新娘手里的茶壶将它放到一边儿。又温柔地抱起新娘,将他放到了床上。 刚想揭盖头,新娘突然伸手扼住了她的手腕,“你知道嘛,婚姻就像一个圆,一个人如果太强势了,留个另一个人的空间就少了。” “知道了。”醉花荫说着,坐在了新娘身边,“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强势了,不甘心嫁给我。” 新娘点点头,松开醉花荫的手腕后,将醉花荫扑倒在床上,“我和你说,我想由我来保护你,我还想,想……呼,呼噜噜。” 醉花荫扶着睡着的新娘坐起,揭开新娘的红盖头后,她无奈地笑笑,“果然是你。” 为若女脱下外衣后,醉花荫小心翼翼地取下若女的所有发饰,将他轻放在了床上,让他躺好后,为他盖好被子。 “你呀,真能逞强。”醉花荫说着脱了自己的靴子与外衣,坐到了若女身边,支着头欣赏了一会儿若女的不雅睡姿,点着若女的鼻尖,醉花荫傻笑个不停,“还是由本小姐来保护你吧,傻小子。” 醉花荫说完,转身吹灭红烛,钻进了温暖的小被窝。 第二十八章 想找个趁手的兵器不容易 “两位小哥哥,守夜辛苦了。吃些糕点吧,刚出炉的,脆脆的,酥酥的,可香,可好吃了。”端着糕点的铃儿蹦蹦跳跳地说。 “我们不吃这个。”左鸾青右并不看她,语气极为冰冷。 “小哥哥们,你们不要这样嘛,铃儿会伤心的。那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你昨晚不问过了吗,我叫左鸾,他是我弟弟青右。” “可人家还想再听你们说一次,对了你们喜欢什么颜色。”小铃儿红着脸询问道。 “青色。” “人家也喜欢青色,那你们喜欢什么小动物呢?”铃儿说着冲二人不住眨眼。 “青鸾。” “人家也好喜欢青鸾,我们好有缘啊!” “滚!” 见二人如此不领情,小铃儿有些生气,正要端着糕点离开,突然听到屋内传来动静,铃儿听后急忙走进门。 “头好晕。”捂着头的若女勉强坐起,却见铃儿站在床边,微笑着看向自己。 “公主您醒了。” “是你啊,结婚到哪一步了?”若女揉着脑袋询问。 “洞房都结束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来是传达老爷的意思,我家老爷说你昨晚劳累,最近几天就不用给她请安敬茶了。” “结束了?”若女一脸懵逼,“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两人正说着,神清气爽的醉花荫走了进来,见若女已醒,醉花荫倚着门无奈地笑笑。“哎,别那样看着我。你放心,你昨晚醉得跟死猪一样,我可没敢碰你,本小姐可不是落井下石,占人便宜的女人。” “我又不是担心这个。”若女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爸说你家珍藏着一件绝世武器,拿出来给我瞧瞧。” 醉花荫与铃儿面面相觑,一脸疑惑,“什么武器,我怎么不知道?” “就别藏着掖着的了,我们都结婚了,别这么小家子气嘛!”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想主上说的应该是双磷灵月。”左鸾说着与青右一起走进门,“我和青右刚来这里就察觉到他的气息。” “呀,小哥哥们进门了,热不热,铃儿给你们扇扇。”铃儿说着抓起桌案上的折扇为两人扇起风来。 “如果我和哥哥推断的不错的话,双磷灵月应该在花府书房的方向。双磷灵月幻化的武器平时可做一对精致的铂金耳钉,使用时则可化为一双削铁如泥的弯刀。只是这家伙性格傲慢,一直不服主上,主上真的要见他吗?” “真有啊,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啊,老子正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呢!” 看着若女喜出望外的模样,醉花荫无奈地摇摇头,像哄小孩一样带着几人去了书房。 “主上,您进去吧,我们兄弟俩在此守门。” “小姐,铃儿也要和小哥哥们一起守门!”铃儿看着青鸾双子傻笑着说。 “好吧。”醉花荫说着正要和若女进入书房,却见自己的母亲端着一锅汤走了过来。没办法,醉花荫只能让若女先进去,自己去应付老妈。 “妈,你怎么亲自端汤啊,烫着怎么办,我来吧。”醉花荫说着忙接过汤锅。 “这是你老妈让人亲自炖的老母鸡汤,公主昨晚幸苦了一晚上,这是给他补身子用的。”绮罗微笑着说。 醉花荫听后,撇撇嘴,打开汤锅,自己喝了一口,还拿出一个鸡大腿啃了起来,“他昨晚又没出力,他幸苦什么,我成天练武那才叫幸苦呢,再说灵族男子又不让吃荤腥,这汤还不如给我喝呢!” “你们昨晚就没做些什么?” “做什么,除了睡懒觉啥都没做。结个婚累死累活地弄了一整天,好好补个觉才是真的,还弄什么其它的幺蛾子。”醉花荫满不在乎,津津有味地啃着鸡腿。 书房内的若女看到鸡汤后直咽口水,着急出去,结果一不小心触碰到桌角的机关,一脚踩空,直接栽了下去。 第二十九章 不好意思撒个谎 等到若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幽暗的地下洞穴,四周的岩壁上隐隐约约的传来微弱的风声,只有机关口的缝隙能透过几丝光亮。 等到若女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若女一惊,急忙跳起,腰部隐隐作痛,似乎在坠落时挫伤到了。 “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你,居然会穿女装,不过这样的你倒有几分可爱。”那人的声音有些嘲讽的意味。 突然黑暗中有两个小灯泡亮了起来,若女凑近小灯泡才发现那两个会发光的小灯泡居然是那人睁开的双目。透过光亮,若女看到一个少年的模样,这少年与常人无疑,只是头上多了一对黑色的犄角,手脚都被七寸长钉钉在了岩洞最中央的石板上。 “老子是来找双磷灵月的,你见过它吗?”若女壮着胆子喊道。 那人眨眨眼,没有回答。 “左鸾青右说它就在书房……” “那两个小家伙不过是你的跟屁虫,可我不一样。你想收服我,倒不如等到晚上,晚上沉睡在我体内的哥哥会接替我控制这具身体,他可没有我这么好的脾气,估计现在的你给他塞牙缝都不够。” “你就是双磷灵月吧,老子又不傻,听你这话,你哥哥见到我就得生吞了我,收服你自然不能等到天黑。”若女说着,围着那人转了几圈,“我说老兄,你看这里又潮又黑的,环境又这么差,你老人家也待得下去?不然我放你出来,让你见见外面温暖的阳光。你呢,则做的武器来报答我救你之恩,你觉得怎么样?” 那人不屑地笑笑,冷嘲热讽地说,“我要想出来何须你救,看来今世的你早已经忘记过去,那你是否还记得为你痴情的朝凤,你这个家伙可是负了她一生。” 朝凤,这又是谁?这人怎么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可如果我说不记得,他肯定又不搭理我了。若女想着,突然有了主意,对那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听人说我现在的驸马醉花荫小名就是朝凤,她出生时百鸟朝鸣,祥云环绕,她父母见此情景,给她取了朝凤这个小名。” 其实醉花荫小名叫什么,若女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套说辞不过是若女临时想出来蒙骗那人的。 “真的?她真的回来了?太,太好了!”那人说完,轻闭双目,钉住他手脚的七尺长钉此刻却发起光亮。在若女异样的目光中,这些长钉化为粉末随风而逝。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让你和这东西一样,死无全尸。” “我,我哪儿敢啊。”若女吓得冷汗直冒,双腿不住打抖,但他仍尽力保持平常的语气,生怕那人看出端疑。 那人睁开双眼凑近若女的耳朵,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耳垂,“怎么只有一个耳洞,还长死了。” “怕疼,嫌麻烦,就只打了一个。”若女勉强笑笑。 “用烧红的针扎你都嫌疼,你真变了。既然如此,我给你个痛快的。” 话音刚落,若女就感到两个耳垂火辣辣的,好似挨了上千根针扎了一样疼,还有什么东西从中穿过一样。痛得若女直流眼泪,但若女用手一抹,却并没有流血。“你在我耳垂上缝针呢,这么痛!” “我的技术独一无二,保证不会化脓发炎。不像我哥,打个耳洞能把人疼得昏厥。”那人说完,消失不见。声音却从若女的耳垂边响了起来,“我这就带你回去,你让我见见你说的那位驸马,如果不是朝凤,小心你的小命!” 正在若女愣神的空隙,周围荧光闪烁,亮得若女睁不开眼,当若女回过神来时,自己竟已经回到了花府的书房。 “你上哪儿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醉花荫说着,拿着半只炖鸡走向了若女,“我妈已经走了,拿着吧,这是给你留的,可别说本小姐欺负你。” 若女看着她,吓得不敢出声,耳垂上的东西亮了几下,便再没任何动静。若女见状,一把夺过那半只炖鸡蹲在地上啃了起来。 “那里弄的耳饰啊,上面的花纹还是黑麒麟的形状,挺别致啊。”醉花荫说着看了看若女的耳垂,无奈地笑笑,取了些手帕放在了若女身边。 第三十章 你为什么这么强 “嗖!”若女射出的第一箭直接射偏,幸亏醉花荫躲得快,这箭只是射下了她护腕上的捆绳,并没有射穿她的右手。 醉花荫还没来得及庆幸,若女射的第二箭已经向她奔来,醉花荫躲闪不及,那箭直接插进了她的发束。 情急败坏的醉花荫拔出箭后,一把将其折断,怒气冲冲地走向了还在搭弓的若女,“你想谋杀亲夫啊,全射偏了!你到底会不会射箭啊!” “不会啊,第一次玩。”若女说着,还想再射第三箭,结果直接被醉花荫夺过了弓。 “别射了!都黄昏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教你。” “这才几点啊,你这么早就睡吗?”若女意犹未尽地看着醉花荫手中的弓箭。 “本小姐在家一般都是这个点睡的,走吧,老婆。” 这句老婆,整得若女只起鸡皮疙瘩,只好跟着醉花荫回了寝宫。 “你先进去吧,我上趟茅厕。” 若女点点头,待醉花荫离开后,若女又迫不及待地拿起弓箭玩弄了一番。 “你这家伙挺厉害啊,居然用花言巧语欺骗了我弟弟,让他认你做了主人。” 若女闻声转过身,结果手中搭好的箭由于惯性直接被射了出去,在双磷灵月面前化为了粉末。 若女被吓了一跳,脚一软瘫坐在床上,转头一看,左鸾青右都被金色的丝线捆成毛毛虫,从远处看,还以为是两个肉粽子在动。 “他俩不知死活,法力没恢复就敢冲过来,自不量力。” “你,你想要干啥?” “干什么?哼哼!”那人冷冷一笑,突然化为了一头黑麒麟,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了若女,若女被吓得紧闭双眼。 “砰!” 若女睁眼一看,只见醉花荫一拳打在了那黑麒麟的头上,一会儿黑麒麟头上便鼓起了一个大包。 “死东西,滚开,别挡本小姐的路!” 在若女吃惊的目光下,黑麒麟直接被醉花荫踢出了房门。 “我靠,实体攻击居然对它有用?”若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醉花荫紧紧搂在了怀中。 “娘子受惊了,为夫救驾来迟。” “搞什么!谁是你娘子!”反应过来的若女急忙推开了她。 “你看看都吓懵了,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乖,为夫疼你,抱抱,么么哒。” “也就你能伤到这具身体,前世你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今世却还要守护他,朝凤,值得吗?”化为人形的双磷灵月眼角留下泪水,站在门口默默看着醉花荫和若女。见醉花荫没有说话,双磷灵月苦笑着低下头,“罢了。” 话音刚落,双磷灵月便消失不见,左鸾青右身上的金丝也随之消失。 “主上,您没事吧?” “是属下无能,没能阻止双磷灵月。” 若女刚想扶起他们,就见小铃儿带着一帮家仆拿着棍棒跑了过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醉花荫有些许疑惑。 “小姐,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怕有刺客闯入,就找来一帮人过来看看。” “没事,是公主做噩梦了,我哄哄就好了,你们都散了吧。”醉花荫说着抱若女抱得更紧了,险些让若女喘不过气。 家仆听后,各自散去。小铃儿凑近左鸾青右看了看,里马大喊起来,“呀,小哥哥们怎么受伤了,疼不疼,铃儿给你们上点药。” “与你无关。”左鸾青右说完有些羞愧地看向若女,紧攥拳头咬着牙走了出去。 “算这黑东西跑得快,敢吓我夫人,要让本小姐逮到,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哎,你怎么看着不怎么开心,是不是被吓到了?”醉花荫抚摸着若女关切地询问。 若女抬起头,目光坚定却令人畏惧,“我想变强,我要比你还强大的力量!” 第三十一章 梨花泪几人知 “原来淑妃娘娘在洗澡哇,看来本王来的真是不巧。”煜王坏笑着说,将手边的长衫递给了浴桶中的紫菀。 淑妃温婉一笑,穿上长衫走出浴帘,本应如凝脂般光滑的玉肌此刻却布满密密麻麻的绯红色纹路。 “煜王殿下私闯嫔妃寝宫,你就不怕王怪罪吗?” “淑妃娘娘忘了,我皇姐带着贵妃去宗庙祈福去了。”煜王说着,坐在了淑妃身边,面容渐渐严肃起来,“真正胆大的是你吧,若女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一对弯刀,这几天一直在绮罗的指导下苦练刀法。我后来才知道,是你告诉他花府珍藏有武器的。你可知绮罗祖上三代都在此居住,这院落陪伴了她们三千多年,她们都不知这底下藏着武器。你却将此事告诉了口无遮拦的若女,你就不怕我皇姐起疑吗?” 紫菀漫不经心地笑笑,抚摸着煜王的肩膀慢条斯理地讲道,“是我体内与我缔结契约的小东西告诉我的,你别生气,灵王早就对我起疑心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若女,恐怕我早已身首异处,至于我为何要将此事告诉小淘气,我只不过不想我的儿子和我一样任人欺凌。” 见煜王没有说话,紫菀淡淡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你上次送来的香料我用着很好,很自然地遮住了我身上的血腥气息,多谢煜王。” “新的香料我已经放在门口了,等下你收起来吧。”煜王紧绷的神色略有舒缓。 紫菀见状,凑近煜王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实在不想经历了,什么时候您成了灵王,我成为您的王后,小淘气嫁给如嫣成为我们的儿子,每天陪伴在我们身边,那样我就可安心了。” 煜王听后,用力挣脱了紫菀的怀抱,语气略显冰冷,“如嫣的确喜欢若女,可若女终究是皇姐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认我作母。” “我知道我不能生育,你要觉得不妥,那我就做小,让你的夫人做正室,只要你们能陪伴在我身边我都愿意。”紫菀的笑容充满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如果辞花宫暴毙,小淘气能依靠的不就只有我了吗,到时候我再劝他与如嫣成亲……” “够了!”煜王说完,急忙站起,“我答应给你的香料已经给你了,你还是好好做皇姐的妃子,别再妄想做其它的事了。” “这屋里的侍从丫鬟都是我体内这个小东西的手下,煜王不必害怕他们会走漏风声的。”紫菀一改往日的清纯,反多了几分成熟。 “我自然知道,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好自为之的妙。”煜王说着就要离开。 “呵,你也一样,你是舍不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煜王的高贵身份,美丽的妻子,儒雅的女儿。曾经与我山盟海誓,到头来还不是一纸空文。亏我还曾深爱过你,想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你,可惜一片痴情始终敌不过这花花世界的引诱,我果然还是太傻。”淑妃优雅地理了理自己湿漉漉的长发,圆润的指甲突然变成血红色,“靠你们女人果然是靠不住的,我还是得自己来,你只要替我保守秘密就好,如果要阻拦我,就别怪我不念记旧情。” “你非要毁了自己的前途才罢休嘛,若女已出嫁,你又是皇姐的淑妃,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呵,”紫菀冷冷一笑,为自己倒了一杯苦茶,“除了小淘气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基本上没有过过一天真正开心的日子,更没有自己选过自己要走的路,我不过就是他人的棋子、傀儡、玩物。我想要的从没有得到过,自己想留住的人也留不住,我不想要的却要千倍万倍地强加给我,这种身不由己的煎熬又岂是您这位含着金钥匙长大衣食无忧的尊贵王爷能够体会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紫……”煜王叹了口气,默默走出了香气扑鼻的寝宫。 看着煜王离去的身影,淑妃想要挽留,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苦涩的泪水滑落杯中的清茶,极为空洞的笑声回响于寂寥清冷的寒夜,注定了这一夜又是无眠。 第三十二章 辛夷血悲莫叹 朝堂之上,群臣战栗,空气都似乎凝固,没人敢大声喧哗,都在屏息凝视喜怒无常的辞花宫下一刻的神色。 “你好大的胆子,承永啊承永,你个小小的官吏居然敢在一年之内贪污受贿三十万两黄金,你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坐在朝堂之上的辞花宫勃然大怒,震耳的吼声吓得群臣一惊,“来人,把她给朕押入死牢!” “王饶命啊!臣是淑妃娘娘的生母,若女公主刚出嫁不久,您不能杀我啊!” 看着被押下去的承永,丞相行礼后言道,“启奏陛下,承永贪污受贿之事是御史赵大人最先发现的,可惜他已被承永暗杀,还伪造成自杀现场。多亏赵大人在临死前早有预感,将承永贪污受贿的证据吞入腹部,验尸官才能发现,使其昭示于天下。” “朕知道,赵爱卿恪尽职守,朕会派人追封赵爱卿的。”辞花宫说着,表情再次恢复瘆人的严肃,“至于承永,她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犯事,朕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她!传令下去,包抄承府,将承永于明日问斩,承永家眷全部流放为奴,永世不得入宫。” “是。” 丞相平静地看向辞花宫,一字一句地询问道,“王,那淑妃娘娘该如何处置?” “哦,那众爱卿觉得淑妃该作何处置为好?” 不等丞相开口,煜王抢先一步说道,“此事与淑妃娘娘无关,淑妃娘娘是若女公主的养母,皇姐不能对他赶尽杀绝!” “怎么,煜王心疼了?”丞相冷嘲热讽地说。 “本王说得是事实。” “好啦。”辞花宫果断打断了她们两人的谈话,“虽然朕的眼里头容不得沙子,但淑妃入宫多年,此事的确与他无关。公主顽劣,这几年养育公主,淑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看若女公主二十岁的生日也快到了,朕也不想公主回宫省亲时见不到自己的养父。先将他贬为贵人,就这样吧。” “是,王圣明。”…… …… 下朝之后的煜王趁着辞花宫回王美人那里的空挡偷偷溜进了淑妃的院落,却见淑妃娘娘正抱着若女做的小布偶悠闲地坐在池塘边喂着里面的小金鱼。 煜王一看这情景,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你还有这闲心,估计今天发生的事就是你做的。” “煜王殿下,我不是和您说过我不想再见到您吗。”淑妃微笑着说,看着池中正在抢食的金鱼,无奈地摇摇头,“人为财死,兽为食亡。赵大人自己想不开想自杀,我只不过拜托我体内的小东西让她自杀得更有意义。” “她们在你出嫁前如此欺负你,自然死有余辜。只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值了。”煜王的语气略显怜悯。 “煜王殿下,您这些怜香惜玉的客套话还是对他人诉说去吧,我不需要。”淑妃说着温柔地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小布偶,略显欣慰地笑笑,“我只要我的小淘气儿子就够了,他的生日也快到了,我得去为他准备生日礼物了。煜王回去吧,嫔妾就不送您了。” 淑妃说完,行礼后走回了自己空旷寒冷的寝宫。 第三十三章 姗姗来迟的反派头子 躺在冰棺中的少年面容依旧,宛若睡着一般,凝固的黑紫色血迹沾染于洁白的衣衫,好似雪地上盛开的紫黑色花瓣。 北岩漫步走向他,优雅地揭下自己眼前的素纱,一双美丽明亮的黑红色双眸露了出来。 抚摸着冰棺中少年冰冷的身躯,北岩五味杂陈,低头不语。 “北岩少爷,当年你杀他时如此坚决,怎么现在面对他的尸体反倒犹豫不决了,你们人类的情感还真是复杂难懂。”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全身红衣的年轻男人,男人的容貌被软金丝面具遮挡,但声音却极富有磁性,甚至给人有些妖魅的感觉。男人身上的流苏沙沙作响,如一曲令人惆怅的古乐一般。 “所以你们才始终是妖兽,成不了人。”北岩说着,平静地转过身,看着红衣男人淡淡一笑,“多谢你让我弟弟的尸身多年不腐,保存完好。说吧,你想我怎么对付我弟弟的儿子?” “北岩公子为何会这样想呢?”红衣男人说着,靠近北岩,却不是走,而是像鬼魅一般飘到了北岩身边,“赤陵在公子心中就是这般不近人情,赶尽杀绝之辈吗?” “你不是赶尽杀绝,你是不留活路。”北岩说着,坐到了冰棺旁的石椅,“我可至今都忘不了你鼓动我攫取北翼双目时所说的话,真可谓是感人肺腑,动人情肠。如今换成了我的侄子,情况会有所变化倒真是奇迹了。” “您侄子和您弟弟对我们妖兽一族的份量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我们的将,一个是我们的敌,自然要差别对待。”红衣男人说着,幻化出数以万计的魑魅魍魉来向北岩行礼,“我们只盼望着他能像前世一样再次成为我们制敌的利器,所以,我们需要尽快斩断他今世所有的情丝,包括他的爱人、亲人、朋友。一个都不能留,只有让他孤身一人,他才能再度回归我们。” “你是说辞花宫她们,”北岩想着摇了摇头,“不好办,辞花宫现在已经是灵界王者,擅自动她可能会引起妖皇的注意,你们元气尚未恢复,还不是当今妖皇的对手。” “再坚固的城墙,里面也是不堪一击的脆弱,辞花宫那边就不劳北岩公子费心了,我的手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打入了灵族内部,且寄生在了您侄子最亲近的一个可怜虫的身上。您侄子及冠当日,就是辞花宫殒命之时。赤陵说的是您的父亲――返老还童的北门宗主北弦。北岩少爷,等了这么多年,您的眼睛我们也帮您换上您弟弟的了,您何时动手啊?” “也是在我侄子生日的那天,”北岩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灰尘,“那天我父亲会失去他所有的能力,虽然不知道他怎会返老还童,但失去能力的他到时候还不是任人宰割。” 赤陵听后,微笑着行礼,“那我们妖兽一族的残余就在此静候北岩公子的佳音了。顺便告诉您一下,是黒乌让您的父亲返老还童的,而这妖兽黒乌也曾是您侄子前世的手下。” 北岩听后默不作声,将一颗新鲜的槐树籽放在尸体的手心后,走出了隐蔽在地下的妖洞。 第三十四章 嬉笑声声 夜空中星辰眨着眼睛,花府里两人嬉笑声声。 “小姐,您端着个木盆做什么,里面还有花瓣、橘皮、牛奶,您要用盆煮汤喝吗?”小铃儿跟着拿木盆的醉花荫询问道,“重不重啊,要不小铃儿来端吧。” “不用,这是给公主泡脚用的,这几天练刀法可苦了他这个娇弱的美人。没看到我肩上还放着一条白毛巾嘛,今晚本小姐要给我家夫人好好做个足疗。”醉花荫端着木盆乐呵呵地说道,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公主知道您的心意,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小玲儿说着为醉花荫打开房门,两人进去后却不见若女的踪影,询问左鸾青右才知若女出去了。 醉花荫放下木盆,决定坐在榻上等会儿若女,结果屁股还没坐稳,就见若女端着一个桶走了进来,这桶里装的东西散发着一股子浓重的醋酸味儿。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小铃儿看着木桶一脸疑惑。 “给你家小姐泡脚用的。”放下木桶的若女擦着汗水说道,“在水中放醋泡脚可以驱寒消毒。你在啊,这盆,你要准备自己泡脚吗?” 最终两人坐在榻上用对方给自己准备的东西一起泡了脚。 “感觉怎么样,水烫不烫,要不要再添点冷水?”醉花荫看着若女泡在牛奶中的脚询问道。 “不用,水温正好,挺舒服的。你呢?”啃着香蕉的若女回答道。 “还行,就是醋放的有点多了,味儿有点重。” “那我下次少放些。” “其实你不用这样拼命,”醉花荫说着,玩弄起若女及腰的长发,“我可以保护你的。” 若女听后,停下了吃香蕉的动作,转头看向醉花荫,一本正经地说道,“没人可以保护得了我一辈子,我必须自己变强。” 若女说完,继续吃起了手中的香蕉。醉花荫想了想,突然坏笑着凑近若女,冲他耳语道,“那娘子就和我凑合着过一辈子吧。” 若女听后,愣了片刻,然后木木地点点头,“好啊,可以,没问题。” 醉花荫耸耸肩,拉过若女的手不住抚摸,“我打算这辈子就娶你一个了,你可得老实点,可别弄个红杏出墙来,给我戴顶绿帽子。要是那样,本小姐可不会轻饶你。” “好说。”若女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泡好了吗?”撒开若女手的醉花荫擦干净了自己的脚,“泡好了,我帮你擦脚。” “不用。”若女话还没说完,醉花荫就伸手试了试盆里的水温,之后二话不说温柔地给若女擦了脚。 “来,娘子。娘子的玉足真好看,小巧玲珑的,一捏好像就能捏出水来。” 听着醉花荫的夸赞,若女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受女权思想毒害得太严重了,我和你说外面的世界女生都是由男生保护的,而且外面只有女生才会穿裙子……” “铃儿,你和左鸾去把这洗脚水倒了。” “好嘞,小姐。太好了,又能和小哥哥单独相处了。”铃儿说着端起木盆追着端着木桶的左鸾走了出去。 “你说了这么多,那外面的男人能生孩子吗?”醉花荫边脱外衣边询问。 “当然不能了,”若女说着,将自己脱下的外衣扔到了木架上,摇晃着双脚笑嘻嘻地说,“在外面是女的生孩子,我告诉你哦,如果我的体质偏向于人而不是妖,这孩子啊,也得你来生。” “你是说真的吗?”见若女点点头,醉花荫惊出一身冷汗,“那太可怕了。” 第三十五章 卜卦真坑人 “我家主人说了,让二位在此等候,他卜完卦就过来。”书斋里的侍童梳着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虽是个男生,但因为年龄过小,喉结也并不明显,看起来极为清秀。 “那我们就在这儿等会儿,告诉你家主人,让他抓紧点时间,本小姐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醉花荫说着扶着若女坐下,自己仰头喝了一口桌上的清茶。 那侍童打量了几下醉花荫,突然红了脸,低下头羞涩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披着狐裘袍子的国师慢步走了进来。冲醉花荫二人行礼后,优雅地将身上的狐裘袍子取下,化为一只小狐狸抱在手中。在两人面前玩弄一番后,悠闲地坐在了书斋最中央的桌案后。 “请公主恕罪,鄙人之前只为一个人类算过卦象。卦象显示那人活不过二十五岁,那人放不下自己的妻儿,恳求鄙人教授给他给妻儿留下些念想的方法,当时鄙人毫不犹豫地告诉了他,可现在却不知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青竹沉默片刻,继续说道,“鄙人自那以后便立下誓言,不再为任何人类卜卦。所以如果公主更偏向于人,还请回吧。” “我来就是让你帮我算算我到底更偏向于人还是更偏向于妖的!”若女激动地冲青竹喊道。 “哦,”青竹看着两人,突然来了兴趣,抚摸着自己额上的髓玉询问道,“这对公主驸马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这决定了我们中到底是由谁来生孩子,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醉花荫比若女还要激动,险些把青竹面前的桌子推倒。 青竹听后,无奈地笑笑,放下怀中的小狐狸,让它在一旁自己玩耍。“既然如此,那鄙人就帮公主算算。” 青竹说完,伸出手,欲抚摸若女的额头,若女却急忙躲闪。 “国师,你还是先洗洗手消消毒吧,老子对狐狸毛过敏。” 听着若女的喊叫,青竹对他翻了个白眼,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垫在了若女的额头上,将手放在宣纸上用心感受了一下。 “国师,好了吗?”醉花荫迫不及待地询问。 “嗯,好了,”青竹说完收回了自己的手和那张被柔皱的宣纸,“以后可要辛苦花将军了。” 醉花荫吓得险些瘫坐在地,脸色惨白,“不,不会这么惨吧。” 若女听后大喜过望,拍手叫好,“我就说我更偏向于人吧,我老爸的基因就是强大!” 青竹掩面笑笑,继续说道,“鄙人的意思是以后要辛苦花将军伺候月子了。” 醉花荫长出一口气,“吓了本小姐一跳,国师您说话能别大喘气嘛!” “什么嘛!你是说我更偏向于妖。” “正是如此。”青竹行礼后点点头…… “嗨,别胡思乱想了。夫人你放心,等以后你怀孕了,我每天给你涂油,做按摩,敷牛奶,带着你散步,保证不让你生产后留下妊娠纹。”醉花荫搂着若女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我又不担心这个。”若女眉头紧锁,表情极为失落,“咱们先说好,我们最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行房。” 醉花荫咬咬牙勉强答应,“行吧,就先听你的。不过这可别持续太久,我老妈可翘首以盼抱孩子呢。” “老子知道了,烦死了。”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抚摸着怀中小狐狸的青竹轻轻叹了口气,“这样快乐的日子,这对有情人又能再过多久,命运总是这般偏爱戏弄。” 第三十六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从青竹处回来的路上,若女一直闷闷不乐。在路过一处热闹的街市时,若女决定下轿走回花府。虽然灵族明令男子不允许轻易出家门,在外面抛头露面,但醉花荫最终也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陪他一起下轿步行。 “老婆,咱们难得出来一次。你看到喜欢的就和我说,别舍不得花钱。”醉花荫说着,牵起若女的手四处张望那些珠钗胭脂水粉之类的物品,而若女则犹豫不决地选择着周围的美食。 “你看这把银梳子怎么样,上面还刻有海棠花,这玛瑙簪子与珍珠发簪你更喜欢哪个?”见若女只盯着不远处的小笼包发呆,醉花荫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夫人,你别老想着吃啊,咱们先逛,逛完再吃吧。” “可我想吃完再逛。” “好吧,听你的。” 两人说着向着包子铺的方向走去,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拍若女的肩膀,“公子,你的发簪落了。” 若女转过头,只见摇着羽扇的如嫣正拿着自己掉落的翡翠发簪,“表妹。” “表哥,怎么是你啊,好巧。”如嫣喜出望外,仔细地帮若女将发簪插进了发髻,“表哥看起来不怎么开心,是有什么心事吗?” “别提了,青竹说我的体质更偏向于妖,以后恐怕要由我来生孩子,我正为此事而烦恼呢。” 如嫣听后,温柔地笑笑,接着说道,“这不挺好的吗,我想由你生孩子肯定比让女方生更让姑母开心,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姑母肯定会答应你,尽力满足你的。” 若女听后恍然大悟,“有道理啊,表妹,你这么一说我心情瞬间晴朗了。” 见这二人有说有笑,俨然忘却了自己的存在,站在若女身旁的醉花荫气不打一处来,插进二人中间冲着如嫣喊道,“我说这位姑娘,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我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你都看不到嘛!” “想必这位就是花将军,久仰大名。”如嫣漫不经心地行礼,又岔开了话题,“表哥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吗,表哥打算在哪里过,是回宫还是在花府。” 醉花荫刚想回答,却被若女抢了过去,“我又快生日了?我差点都忘了,肯定要回宫过呀,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老爸过得怎么样了,我早就想回宫看看他了。” “花府什么都有,你完全不用回宫。”一直插不上话的醉花荫咬牙切齿地说,突然她伸手拔出了如嫣刚为若女插好的翡翠发簪,一把扔了出去。只见那可怜的发簪飞出去老远一会儿便没了踪影。“我家发簪多的是,这只都被人污染了,你还要它干啥!” 若女终于看出来醉花荫这是生气了,夹在中间的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对如嫣说道,“表妹别生气哈,她不是针对你,她说的是那簪子落地沾上土了。醉花荫最近练武练得辛苦,难免有些小脾气,你别在意哈,表妹。” 如嫣听后,礼貌地笑笑。竟一把将若女揽在了自己的怀中,抱着若女向后快速退了几步,“我还就是在意了。花将军,表哥的发簪是自己滑落到我手中的,怎么就是被污染了,你今天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若女急忙挣脱如嫣的怀抱,牵起两人的手,看向不远处的火锅店,“说这么久你们肯定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哈哈,先吃饭,先吃饭。” 在火锅店坐下后,若女感觉桌子一直在剧烈摇晃,他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脚架在了醉花荫和如嫣二人正在打斗的脚上。两人极不友好地对视了一眼,各自收回了脚。 “吃饭就好好吃,别闹。”若女说着,津津有味地看起菜单,“老板,来份新鲜的肉片。” “大庭广众,你一男子不适合公然吃荤。”醉花荫盯着如嫣,紧攥拳头说道。 “可是,我真的想吃啊。”若女有些小委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醉花荫说着,险些把桌子拍碎。 “表哥自小都没被限制过,怎么到花将军这里就不行了。”如嫣品着茶水淡淡道。 醉花荫拍案而起,冲着如嫣吼道,“他现在是我的人,行不行由我说了算!” “花将军真是名不虚传的霸道,你就不怕姑母知道你虐待我表哥,找你问罪嘛!”如嫣的眼神似剑一般犀利,成功吓到了拿菜单的若女。 若女目瞪口呆地看着怒视对方的两人,手中的菜单“啪”的一声滑落在桌,“别,别这样。我,我不吃肉了,换一个。你们好好的,别打架,别吓我。” 如嫣听后,看了看因惊醒而冒出冷汗的若女,有些心疼地低下头。将自己的手帕递给若女后,摇着羽扇站起身,“今日之事,是如嫣小题大做了,花将军莫怪。如嫣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 “表妹,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不了,表哥再见。”如嫣说着冲若女摆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火锅店。 如嫣走后,醉花荫手中的茶杯被她直接捏碎,吓得若女一哆嗦。 “你,你生气了?”若女看着面目狰狞的醉花荫小心地说,“我和如嫣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小无猜,在我心里只把她看成妹妹,真没别的意思。” “没别的意思,没别的意思你把我晾在一边,让我看你俩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你是想告诉我你和她更亲,还是讽刺我你俩认识时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啊!”醉花荫的河东狮吼直接震碎了火锅店所有的玻璃。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见若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醉花荫尽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道,“想吃肉就点吧,本小姐可不想让人说我亏待你。” “你,你不生气了。” “你再不点,本小姐可就真生气了。” 若女听后,欣慰地笑笑,“我就说你没这么小肚鸡肠嘛,不过我们不着急先点菜,还是先赔偿店主人的损失吧。” 醉花荫顺着若女的目光看去,只见满头碎玻璃碴的胖店主手持菜刀、擀面杖一脸阴森地盯着两人。 第三十七章 一辈子不简单 那一天是北翼与北岩七岁的生日,小兄弟俩起了一个大早,相约去山间的小路散步。那条小路,他们已走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每一次遇到的景致也不尽相同。 踏着落地的枯叶,听着鸟鸣声声,兄弟俩牵着彼此的小手不知不觉走了很久。 “小奕,现在小路的两旁是什么景象?”双眼无神的小北岩柔声询问道。 小北翼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地,随手晃了晃。处于换牙期,缺了一颗牙齿的他走风漏气地说道,“秋天到了,很多叶子都落了,槐花也早就掉光光了。嗯,也有不少鼓鼓的小槐树籽落下。” 双目失明的北岩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脑中尽力幻想着外界的模样。 “哥哥,你说我们长大后会像槐树枝和槐树籽一样分开吗?” 北岩笑了笑,攥住北翼的小手更加用力,“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我们是兄弟,天底下最好的兄弟。” 小北翼听后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说,“好哇,那我就当哥哥一辈子的眼睛。告诉哥哥一年四季的变化,陪伴在哥哥身边照顾哥哥一辈子。” 北岩的耳边传来两个东西摩擦的声音,他有些害怕的握紧了北翼的小手。 “哥哥别怕,是我在槐树上刻上我们手牵手的模样,我要让它带着我和哥哥的兄弟情义长高长大!” “别这样,小槐树会疼的。” “啊,”北翼有些抱歉的看向小槐树,“对不起啊,小槐树。可是哥哥我已经刻上。” “我知道了,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树也是有生命的。”抚摸着北翼的小脑袋,北岩幸福的笑了。大概那时北翼也在笑吧,只是当时的北岩看不到罢了…… 思绪回到现在的北岩盯着那棵苍老的槐树发呆,看着树干上北翼曾刻画的稚嫩的图画,北岩思绪万千。 “陪伴在彼此身边一辈子吗,呵,到头来有了心上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还是忘了自己的亲哥。北翼,你还真是一个会骗人的自私鬼。”北岩说着脑海中回想起北翼死去时的场景,当时自己将噬魂剑从背后刺进他的身体,他的血溅在自己的脸上,还是滚烫的。那时他会是什么表情呢,是不敢相信的惊讶还是快要失去生命时的恐慌,大概自己永远不会知道了吧,但那件事却成了自己不堪回首却始终忘记不了的残酷回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北岩平静地戴上了遮住双眼的素纱。 “北岩,原来你在这儿。”是祀月的声音,“你前几天去哪儿了,半天都没回来,可把姑父给着急坏了你知道嘛。” 北岩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嘲笑我至今未嫁?”祀月叉着腰不屑地说,“追我的人一大堆,只是我眼光高看不上他们。至于你可就不好说了,这世上可没几个人愿意嫁给一个瞎子做一辈子不给工钱的保姆吧。” 北岩淡淡一笑,擦过祀月的肩默默离开了这片曾承载着他诸多回忆的槐树林。 第三十八章 不服软的爱恋 深夜的花府静谧而美好。 “你老看我干嘛?” “花荫,我穿你的衣服,你穿我的裙子,我们俩跳只舞呗!”若女嬉笑着说。 “这成何体统。”醉花荫开始对此很抵触,但拗不过若女,最后还是同意和他互换了衣服。 “那头发还要弄吗?”穿上裙子的醉花荫看着若女询问道。 “你帮我梳个发束吧,我的发髻是丫鬟帮我梳的,我不会,你就披散着头发吧,那样也挺好看的。” 醉花荫无奈地点点头,像哄小孩过家家一样帮若女梳了自己平时的发型。 “好了吗?”若女看着镜子询问。 “好了。” “等下你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搂住你的腰。”若女说着站起身调整好姿势后,优雅地单膝跪地,然后郑重地牵起醉花荫的手,深情地吻了下去。 醉花荫直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直冒。但醉花荫还是按若女说的做了,若女牵着她的手,哼着小曲儿走了几步。 “你别说,老婆你穿女装还挺帅气的。”醉花荫小心翼翼地跟上若女的脚步,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他的脚。 “我以前和表妹跳的时候,她也夸我穿女装帅气呢。”见醉花荫有些生气,若女急忙改口,“你穿裙子也挺漂亮啊,只可惜不能天天看你穿。来,下个腰,我扶着你,别怕。” “这么麻烦?”醉花荫有些嫌弃,却还是听从若女的话照做了,结果若女没扶住她,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能扶住我的嘛,疼死本小姐了。” 若女抽出被醉花荫压住的手,急忙扶起了她,“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重啊。” “手被压红了吧,让我看看,疼吗?”醉花荫说着,急忙拉过若女的手,心疼地吹了吹,“我看着瘦,其实都是肌肉,下次还是别低估我的体重了。” “不玩了。”若女说着脱下了外套。 醉花荫见状也脱下了裙子,帮若女取下了发捆,“挺晚了,睡吧。” 若女脱了脚上穿的醉花荫的靴子,骨碌到床上,醉花荫也紧跟着上了床。两人并排躺在一起,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你说,生孩子会不会很疼?”若女想着,不禁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肚皮。 “应该是,毕竟要有孩子从肚子里面钻出来。”醉花荫枕着自己胳膊回答道。 “那孩子如果小点是不是就好生些,不那么疼了。” 醉花荫想了想,转过头严肃地说,“你不会想在怀孕后饿到宝宝吧,这可不行,本小姐可不答应。” “我又不是要饿他,我是想让他少吃些减减肥。” “想都别想,不行!”醉花荫斩钉截铁地说。 “好吧。” 醉花荫笑笑,紧紧地握住了若女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老婆,你放心,你生产时我会一刻不离地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更不会让你感到害怕的,我发誓。” 若女笑笑,满不在乎地调侃,“算了吧,小花荫,老子可没那么脆弱。生个孩子而已,小意思。” “你真不怕,那我们就努努力,生他个七个八个的。” “一边凉会去,玩呢。七个八个,你真不嫌闹腾。”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多少我都不会嫌弃。” 若女听后,红了脸,有些无奈地转过身,缩进了被窝,“别闹,老子以后可是要帮灵族男子翻身的人,可不想被你给惯坏了。” 醉花荫欣慰地笑笑,从背后抱住了他,“老婆,别逞强了。安心睡吧,在你背后还有我呢。” “你这个柔弱的小女生也早点休息吧,你身边永远还有我在支持帮助你呢。” 第三十九章 记忆零乱中 清晨天刚蒙蒙亮,醉花荫和若女就早早起床在绮罗的指导下开始了一天的练武生活。休息期间绮罗热情地给他们看了自己刚开坛的陈酿美酒,绮罗还告诉二人,这是她用新奇的材料做的,自己还没尝过,也不知是个什么味道。 醉花荫和若女对此很是新奇,向绮罗要了一小坛。在当天夜晚,二人就着花生米喝了。第二天一早,整个花府便在若女喊出的杀猪声中苏醒。 等到小铃儿等人破门而入时,只见衣衫不整的若女如猛虎下山一般正紧抓着醉花荫的衣领“兴师问罪”,在他白皙的脖颈赫然有几个极为显眼的小红点。 “小姐、公主,你们这是在干嘛,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啊!” “醉花荫,你给老子说清楚,我脖子上的这是啥!是不是你干的!” “我怎么知道,兴许是被蚊子叮的,昨晚我也醉得不醒人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醉花荫也觉得很无辜。 “别胡说,蚊子咬的包会是这个样子嘛!”见小铃儿等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若女急忙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打起来了?”小铃儿一脸懵逼地看着醉花荫。 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醉花荫也是一脸的无奈,她根本不知道昨晚喝完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就是喝断篇了,一点记忆都没有。 “果然这酒是沾不得的,尤其是老妈酿的不知名的果酒。”醉花荫说着,急忙跑出门追赶若女。 只见跑到清池旁的若女用力洗着脖子,一脸愤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可是无论他怎么回忆,就是想不起昨晚自己酒后做的事。 盯着水面披头散发的自己,若女冷静了一下,长出几口气,突然笑出声,“真是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和醉花荫待久了,性子都变了。” 若女自语着定了定神,索性用清池中的冷水洗了几把脸。 “夫人,你就别乱想了,”追上若女的醉花荫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让若女擦了几把脸,“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我老妈自己酿的果酒堪比安眠药,药性太强了,我以后决对不敢再碰了。如果真的……咳,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不可能不要你啊。” “谁说老子生气了,老子不过是饿了而已,这点小事儿老子怎么可能会在意,你太小瞧我了,小花荫。”若女说着,用帕子擦了擦脸,平静地站起身,“走吧,去吃饭,老子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行,听你的。”醉花荫说着,微笑着牵起他的手,一起离开了清池。 两人刚走没几步,就有一个侍从匆匆忙忙跑过来报信,她说宫里来人了,说王有旨:若女公主的生日快到了,王让公主即刻回宫省亲,花将军作为驸马可陪同公主一同前往。 第四十章 老爸你要做什么 “等会儿见了我爸,你说话声音千万别太大,我爸身体不好你别吓到他。” “好。”提着一堆礼物的醉花荫忙点点头。 “还有他屋子里的香味儿有点浓,我倒是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你要觉得受不了就开窗,别把对香气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让我爸难堪。” “行。” “还有……嗯,等我想起来再说,总之你自己要注意一些,尽量给我老爸留下一个好印象。”若女说着拍了拍醉花荫的肩膀,“我爸就我这么一个养子,他最怕我遇人不淑,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你放心吧,夫人。你爸就是我爸,我肯定尽心侍奉。”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到紫菀现在的住处,两人听说紫菀因为受他母亲的牵连被贬为了贵人,还被迫搬离了原来的住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紫菀现在住的院落有几分破旧,若女一进去,就见紫菀安静地倚着门等候着自己,若女有些心酸,像一只离巢很久的小燕一般一把扑入了紫菀的怀抱。 “爸,你等很久了吧,手都凉了。”若女抚摸着紫菀冰冷的双手很是心疼。“快进屋吧。” 紫菀欣慰地笑笑,拉着若女回屋。醉花荫则小心翼翼地跟着两人进屋,刚进屋她就被里面浓重的香气呛到不行,连打了三个喷嚏。大概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醉花荫强忍不适,没有开窗,而是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塞到了紫菀手中,“爸,这是我俩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希望你不要见怪。” “这位一定是驸马醉花荫花将军了,”紫菀慈爱地笑笑,上下打量着醉花荫,“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小淘气能嫁给你,也是他的福气。” “岳父大人,您说笑了,我这个粗人能娶到公主这般美若天仙,又俏皮可爱的男子,这才是我祖上天大的福气。我夫人常和我提起您,他说您对他视如己出,还说您人美心善。今日一见,您比我想像中的还要漂亮温婉。” 听着醉花荫的夸赞,紫菀温柔地笑笑,将礼物放到桌上后,扶着二人坐下。 “爸,我和花荫见过那老妖婆后就赶紧过来看你了。我走之后,你过的怎么样,那贵妃有没有欺负你?”若女急切地询问。 紫菀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过得很好。看到你们夫妻如此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啊切!”醉花荫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大喷嚏,气氛多少有些尴尬,“对不起啊,爸,我最近偶染风寒,实在不好意思,啊切!” 紫菀见状,急忙给醉花荫递了些手帕,醉花荫把鼻子都擦红了,却还是适应不了这屋内浓重的香气。可是刚才自己说受了风寒,现在又不好开窗啊。再说这味道即使开窗通风也散不去多少,难道我醉花荫一世英名今天真的要熏死在此嘛。思来想去,醉花荫有了主意,“实在对不住,爸,我妈给我的玉佩不知落到哪里去了,那玉佩对我很重要,我出去找找,一会儿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 “夫人,不用了。你和岳父大人也有好多天没见过面了,肯定有说不完的话,你们聊。我自己去找就行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好吧,注意安全。” “知道了,老婆,放心吧,就一会儿。”醉花荫说着,揉着通红的鼻子走出了院落。 醉花荫刚走,紫菀突然拉起若女,一句话都不说地将他拽到了自己院落中的一口水井旁。 “爸,你这是怎么了?水井里有什么吗?”若女有些疑惑地看向井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竟被人推下水井。若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水井口站着的确实只有紫菀一人。 “爸,为什么?!” “对不起小淘气,先委屈你一下。等你回来,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父亲不会欺骗你的。”紫菀温婉一笑,如月般美丽的脸庞渐渐模糊于无尽的黑暗当中。 第四十一章 新角色登场 “咔嚓!”相机拍照的声音,还没关闪光灯,成功闪到了自己的眼睛,又是几个连拍。 若女渐渐睁开眼,只见自己正躺在一片深山老林,面前站着一个背着旅行包,拿相机连拍自己的人。见自己苏醒,那人放下了相机,一张酷似男孩的俊秀脸庞露了出来,“呦,老妹儿,你醒啦。” 那人有一头帅气有型的深褐色短发,身着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不看身形的确很像一个男孩子。 “你是古装爱好者吧,有没有兴趣请我吃顿饭,我可以免费帮你拍一组超唯美的艺术照哦!”那人见若女没有理睬自己,自顾自地坐到了若女旁边的树桩上,翻看起自己相机里的照片。 “这是哪里?”若女打量着四周,看着那人询问道。 “北门一族与南门一族交汇的山头。”那人说着,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若女,“老妹,你是哪族的?” 若女无奈地笑笑,明白那人可能因为自己身着衣裙的缘故把自己误认成了女生,“我说我是妖族的你信吗?” “信,老妹儿你说你是人族的我都信。”那人说着,伸出骨节分明的纤手扶起了若女,“我叫南天,老妹儿你呢?” “若女。”若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的名字像个男孩。” “嗯。”那人说着利落地收起相机,牵起若女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你的名字挺怪啊,你本身就是个女的,为什么还要起名叫若女呢?”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女的,难道我就没有可能是个穿裙子的男子汉吗?” 南天听后,捧腹大笑,“别开玩笑了,老妹儿。男的哪会有像你这么干净,这么香,这么白,这么漂亮的,他们都是一股子臭脚丫子味儿,你骗不过我的法眼的,你就是个女的。” 若女听后,无奈地摇摇头,直觉自己的低智商成功被这位自以为是的大姐打败了。 “你是被人传送过来的吧,而且媒介还是水。”那姑娘说着,转头看向若女,“你想回去吗?” 若女忙点头,“大姐,你有办法?” “有倒是有,不过得在三天后。”那姑娘淡淡道。 若女想了想,掐指一算,“三天,可后天就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了,可不可以早一天把我送回去?”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些困难,风险也很大。”南天说着,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松子递给了若女几颗,“你愿意冒这个险吗,姐妹儿?” “行,只要能生日当天回去就行。”若女剥着松子仁不假思索地说道。 南天笑了笑,用手擦了擦若女嘴角的松子残渣,“姑娘家家的你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走也不安全,你跟着南姐我走吧,我能力虽然不大,但也会尽力保护你的。” 若女听后,瞅着南天询问道,“那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这里,你就不怕野兽什么的吗?” “哼,它们可能更怕我。”南天冷笑着说,拉着若女的手又向四处察看了几下,“天色暗了,我们找个地方搭帐篷,今晚老妹儿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好,哎,不好不好。”反应过来的若女急忙摇头,“不方便,很不方便,大大的不方便。” “怎么了,莫非你处在特殊时期还是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没关系,都是女生,我不会嫌弃的,更何况我也来日子了。” “你在说什么啊?”若女一脸懵逼。 “走吧,天色一晚,它们就出来了,你一个人很不安全的。”南天说着,强拉着若女上了半山腰。 待南天搭完帐篷,天色果然暗了下来,天上的火烧云一片又一片,给天空增添了几分绯红色的美感。若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突然感觉身边多了几丝暖意,低头一看,南天已生好了火把,正在小锅里煮着方便面。见自己在看她,南天微笑着说,“再等会儿,一会儿就熟了。” “没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若女烤着火,坐在了南天身边。 “因为我们都是女生啊。”南天微笑着揽过若女的肩膀,“我可怜的妈妈曾被我那狠心的禽兽父亲抛弃过,我两个哥哥又都是大男子主义,而我的狗屁前男友……不提了,总之南姐我这辈子最看不得女生受伤流泪,被欺负。” 若女注意到南天的眼睛湿润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思索片刻,若女还是决定向南天坦白自己的性别。“那如果我是……什么味儿啊,是不是什么东西被烧糊了?” “靠,你的衣服!”南天说着急忙踩灭了若女衣角上的火花,“你的衣服太不方便了,去帐篷里换一换吧,我背包里有几件我的备用衣服,咱俩身形差不多,你穿我的吧。” “不早说,”若女说着,拿着南天的背包快步进了帐篷,“你不许偷看啊!” “知道了,真是的,你有啥我有啥,只是型号不同而已,你怕啥子嘛!”南天说着,试了试锅里的面条,见差不多熟了,分到了两个早就准备好的铁碗里。“老妹儿,换好衣服就出来吃饭,面好了,我还往你碗里多加了一根火腿肠,一个荷包蛋。” “知道啦。”若女说着,扣着衬衣领走了出来。 南天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突然笑出声,“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穿古装了,太小了。” “什么太小?”若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啥,没啥,吃面吧。”南天说着,又偷笑了几次,“第一次见这么平的,小时候肯定不注重营养,看来是被亏待长大的,唉,可怜的小妹儿。” 若女一脸疑惑地看了她几眼,三口两口吃光了自己碗里的面条。 第四十二章 帐篷里谈人生 “老妹儿,你怎么睡得像个木乃伊一样拘谨啊。都是女孩子,别怕嘛。”南天说着,又往若女的方向凑了凑,将若女抱在了怀中。 若女一惊,吓得直哆嗦,一脸惊恐地看向南天。 南天看着若女这个模样不禁笑出声,伸手抚摸了几下若女的额头,“姐妹儿,你长的真好看,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你是模特还是大明星?” “都,都不是。”若女紧张到结巴,“我,我是一个民族的,的公主。” “哦,公主啊,难怪气质这么高贵。那你肯定没睡过帐篷喽。” 若女点点头。 “难怪这么紧张,习惯就好了,等下还会听到野兽的叫声。不过别害怕,有我在,它们不敢对你做什么!” “哦。”若女说着,不禁朝帐篷外瞅了几眼。 “你这么漂亮,有对象吗?”南天微笑着询问。 “有,已经结婚了。”若女木木地回答,“你,你呢?” “结婚啦,这么早,可惜了,我还想给你介绍一个呢!”南天说着有几分失望,“我以前有过,现在是单身。” “嗯。”若女点点头,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 结果南天又凑了过来,冲他耳语道,“那你们有孩子吗?” 若女摇了摇头,“刚结婚不久,还没有孩子。我也不想要孩子,生孩子很幸苦。” “这倒是,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这时候那些大猪蹄子还不知道疼老婆,真是要被痛揍一顿了。” 若女听后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看向南天,“你是说生孩子的时候会死人,那我岂不是太,太危险了!” “你别害怕嘛,我说的是极少数,这又不是古代,不会这么可怕的。”南天说着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若女的肩膀。 若女想了想,长出一口气,略微有些放心,“那就好,那就好,吓我一跳。” “要说这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凭什么就要让女人生孩子,坐月子,气人。所以,我决定了终身不嫁,一辈子都不要孩子!” “其实我也不想嫁人的,老子还没做好结婚的准备就被我妈那老妖婆强迫嫁人了。”若女说着坐起身也是满脸的不满,大概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若女咳了几声,又平静地躺下了。 “这就对嘛,别紧张,放开自我就好了。”南天大笑着说,“你要是不愿意可以离婚啊,不要委屈自己才对。” “她对我挺好的,而且,我也想和她在一起,就像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若女说着微微含笑,脑海中不禁闪过醉花荫的模样,“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找不到我会不会很着急?” “真羡慕那个人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南天说着为若女盖好了被子,“老妹儿,你别担心,我会尽力送你回去和她团聚的。先睡吧,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明天又将会是新的一天,一切都是新……” 突然传来的雷声吓了南天一跳,她急忙跳到了若女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怎,怎么了?”看着自己怀中花容失色的南天,若女不知所措,“只是打雷而已,别怕。” 南天面色苍白,一句话都不说只紧紧抓着若女的衣衫。若女明白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是怕打雷,若女紧紧抱住了她,不住抚摸她的脊背。 “不怕,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不怕,不怕。” 若女正说着噼里啪啦的大雨倾盆而下,还好南天的帐篷够结实,不然肯定得被雨打趴了。若女想着,却见怀中的南天紧攥着自己的衣衫沉沉地睡去了,像个安静的小孩子一样可爱,还响起了轻微的鼻鼾。 “你呀,终究是个女孩子,何必如此逞强。”若女嘀咕着,无奈地摇摇头,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三章 萍水相逢金玉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乌云,顽皮地照在了昨晚被大雨折腾的半死不活的万物生灵的身上,帐篷外还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水珠落下的声音,好似珍珠滚落玉盘的妙音。 “睡得好饱啊,老妹儿,你真是我的人形抱枕啊。托你的福,昨晚抱着你是我睡过最香最安稳的一觉。”走出帐篷的南天伸着懒腰,神清气爽地说道,一转头却见坐在帐篷外的若女并没有什么精神。 “老妹儿,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南天说着走近若女,仔细查看了一番,“你好像发烧了。” “没事,老子身体壮着呢!”若女说着勉强站起身,刚走没几步一头栽了下去,还好南天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说你生病了,还不听,非逞能。”南天有些心疼地将若女抱在怀中,拖进了帐篷,“还好南姐我带了些退烧药,你先睡会儿,还是等你退了烧我们再走吧。” “花荫,醉花荫。”若女抓住南天的手,迷迷糊糊地喊了几声,就被南天嘴对嘴的喂了退烧药,抱进被窝,捻好了被角…… 当若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自己的额上放着热毛巾,浑身都被汗水浸透,而帐篷外却传来一男一女激烈的争吵声。 “南天,你别以为你大哥我看不出来,这帐篷里的人分明就是妖族的。是妖就不该待在人界,你给我让开,让我去收拾他!” “他现在是我老妹儿,即使是妖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妖,我凭什么把他交给你。” “你……好,南天,我打不过你,你等着我叫咱爸来收拾你,你给我等着。” “哈哈,有本事你别跑啊,就会和爸打小报告的胆小鬼!” 若女走出帐篷,却见一个年轻男人飞快地跑了过去,那男人的上衣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了好几道儿,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老妹儿,你怎么出来了?你刚醒又出了一身汗,快进去。”南天说着扶着若女走回了帐篷,将被子仔仔细细披在了他身上。“该喝药了,有点苦,你忍一忍。” “谢谢你,我自己来吧。” “不用,我喂你。你身为公主,自小到大肯定没吃过什么苦,如今生病了,也该受人照顾。”南天说着,将汤勺里面的退烧药喂给了若女,“不过,妖是不会生病的,你这情况有些特殊啊。” “我老妈是妖,老爸是人类,而我的体质更偏向于妖。”若女一五一十地向南天坦白了自己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南天说着,收起药瓶,又喂了若女几口蜜糖水,“老妹儿,南姐我看得出你没什么心计,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妖。幸亏你遇上的是我,如果是遇上对你别有用心的人,你肯定会吃亏。所以以后遇到陌生人别什么话都和他说,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出门在外还是多留几个心眼才是。” “嗯。”若女欣慰地笑笑,帮南天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短发。 第四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话说醉花荫在御花园逛了几圈后,就见自己的夫人若女迈着极为机械的步伐走了过来,醉花荫赶忙跑过去和他解释,“老婆,对不起啊。我没成想你老爸的房间会这么呛人啊,我都快窒息了,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临时编了一个理由跑出来了。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下次,下次我一定提前准备个鼻塞,保证不会再临阵脱逃了。” 奇怪的是若女只是保持着一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奇怪的假笑模样,冰冷地看着醉花荫,却始终一句话都不说。 “老婆,你,你这是怎么了,别吓你老公啊。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 可无论醉花荫如何询问,若女依旧保持一个谜之微笑的表情,一句话都不回答。 醉花荫觉得若女大概是生气了,不想搭理自己。也不好再问下去,只得一个劲儿地道歉,扶着他回了临时住处。 回到屋内后,若女依旧像丢了魂儿一般,一句话也不说。醉花荫扶着他坐下,他也跟着坐下,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甚至感觉他的眼睛都没眨几下。现在的这个若女不像是个人,反倒更像一个机械的人偶。 醉花荫有些着急了,本想跑出去叫太医。结果却见若女自己躺在床上睡下了。 醉花荫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为若女盖好被子,撒下帘子,坐在床边支着头看着他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丫鬟传令让公主驸马前去用膳。醉花荫看若女还在睡,就以公主舟车劳顿、身体不适为由回绝了丫鬟。 又等了几个时辰,若女还是没有醒的意思。坐不住的醉花荫就拿起笔给自己的养母绮罗写了一封报平安的家书,悄悄咪咪地差人送去了花府。 不一会儿,天都黑了,醉花荫自己也有些困了,就脱了外衣躺在若女身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丫鬟听从辞花宫的吩咐将早饭放到了二人屋内。 醉花荫洗漱完吃了早饭,本想叫若女起床,但若女丝毫没有想起来的意思。醉花荫有些害怕的将手凑近了若女的鼻子,结果真的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 醉花荫刚想大叫,结果若女自己坐起来了,带着极为诡异的笑容看了醉花荫一眼,又自己躺下了。 醉花荫被这一幕吓的不轻,以为若女是失魂了,蹑手蹑脚地跑出门,急急忙忙寻找国师青竹的踪迹。结果在半路上撞到了正在散步的紫菀。 紫菀问她出了什么事,醉花荫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紫菀听后笑了笑,告诉醉花荫若女这是生气了,他自小一生气就爱嗜睡,自己已经习惯了。等他睡醒了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听完紫菀的话,醉花荫总算松了一口气,辞别紫菀后就一个人匆忙跑回了寝宫。 “主人,你确定这用井水制作的假若女能够成功骗到辞花宫吗?”紫菀体内的一个声音询问道。 “我不确定,不过她都快死了,也就无所谓了。”紫菀说着,露出了一个极为瘆人的笑容。 第四十五章 再见已错过多年光阴 今天是若女公主二十岁的生日,辞花宫起了一个大早,将自己中指上的旧戒指放到梳妆台后,褪去衣衫就去沐浴了。 不一会儿,北翼残存的魂魄从那个褪色的镀银戒指里钻了出来。舒展了几下筋骨,北翼从窗户外看到了迈着机械步走过来的假若女,北翼一掌隔空打过去,那假若女瞬间化为了一潭死水。 “这么差劲的伎俩还敢冒充本大爷的模样穿女装。”北翼吐槽着,穿上了辞花宫的衣服,嗅着衣服上淡雅的花香,北翼叹了口气,“可惜我只能再存在今天一天了。” “若女?!”裹着浴巾走出来的辞花宫盯着坐在自己梳妆台上的北翼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小花。”北翼的眼睛湿润了,一把抱住了辞花宫,“我好想你,你过得还好吗?啊!疼啊!小花,你干嘛啊!” “混小子,长本事了啊!居然敢穿你老妈的衣服,还自作主张地把自己的长发剪短了,最可恨的是你以前叫我老妖婆我都忍了,你现在居然还敢叫我小花,也太不把你老妈放在眼里了!”辞花宫说着揪住北翼耳朵的手更加用力的拧着。 “啊!疼啊!妈,你是我亲妈,快放手啊!”北翼急忙求饶。 辞花宫愣住了,急忙松了手,“你刚才叫我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妈了。” “你哭了?” “没有,没有。”辞花宫说着,急忙用手遮掩,“你,你这孩子,真是的。快把妈的衣服脱了吧,为你准备的衣服在那边,我让丫鬟给你送来。顺便再给你拿来些假发,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可不能这个样子出现在生日宴席上。” “嗯。”北翼知道,辞花宫是将自己误认成他们的孩子了。 梳妆打扮后,北翼照着镜子笑出声,“原来我们的儿子叫若女啊,挺特别的。不知他长什么样了,看小花刚才的样子,看来他长得很像我。我北翼怎么说都是一枚帅哥,小花也是妖族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这基因肯定不差啊!” “换好了?”辞花宫说着掀开帘子走进屋,“不错,你穿这身挺好看的。” “这些年你辛苦了。” “你说什么?”辞花宫一时没反应过来。 突然北翼紧紧抱住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小花。” 被北翼抱住的辞花宫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抚摸着北翼的脊背,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老说,老说一些感人肺腑的话。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和妈说,老妈一定不会轻饶他!” “没人欺负我。”北翼将头深埋进辞花宫的肩膀,“是我对不起你,我以前……” “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就别再提以前的事了。”辞花宫说着,急忙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让你老娘仔细看看,挺美,像个刚出水的小芙蓉。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你那个驴脑袋父亲了。” “驴脑袋?”北翼一听来气了,“不是,我老爸怎么就是驴脑袋了?他挺聪明的啊!” “呵,他聪明,他要是聪明这世上就没有傻子了。”辞花宫说着,将一个水晶发簪插进了北翼的假发,“这是雪族新进贡的,你戴着真美。” 北翼伸手抚摸了几下,突然笑出声,“小花,你记错了吧,这应该是契族的东西。” “?”辞花宫听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契族进贡的,你看你老妈忙的都记错了。不过没关系,我儿子戴着好看就行了。娘和你说,等下歌舞过后,宴席就要开始了,一直要持续到深夜。到时候你的八个皇妹,你的表妹、驸马,还有朕的妃嫔、妹妹、国师都会过来给你庆生。你可得收敛性,别太调皮了。” “好的,没问题。”北翼笑嘻嘻地拉起辞花宫的手,摩拳擦掌地询问道,“有好吃的吗,有肉吗?” “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朕不会管你。”辞花宫抚摸着北翼的额头微笑着说,“不过有一条,别把裙子弄脏了,吃相要斯文。” “你就放心吧,我你还不知道吗,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斯文人。”北翼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你我才不放心,朕还有事,你先去看会儿歌舞、戏剧。晚点,朕处理完国事就过来。” “那你注意休息啊!” 辞花宫愣住了,转头冲北翼笑笑,“知道了,玩去吧。这傻孩子终于懂点事了。” 第四十六章 与儿媳妇过招 北翼好奇地打量着灵族的寝宫,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闲逛。走瞅瞅右瞧瞧,看到什么吃的就拿起来吃,看到有什么好玩的就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玩弄一番。 因为今天是若女公主的生日,周围人也都自觉让着他,顺着他的意思来。 “你不是去散步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换了一身衣服?”身后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北翼转过身,只见一个极为美丽的长发姑娘拿着一盘小点心跑了过来。 “你,你在叫我吗?”北翼打量着四周有些疑惑地询问。 “对呀,嗨,别生气了,老婆。再生气也得吃点东西才是。来,尝尝,御膳房刚做的。” 北翼看着少女,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几口,“挺好吃的。嗯,老婆,你是若女的对象。” “瞧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醉花荫无奈地低下头,将糕点放在了身旁的石桌上,拉着北翼一起坐在了石椅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哈。你若是气坏身体,我更恨自己的鼻子不争气了。” “我没有啊!”北翼说着急忙解释,“我只是不熟。” “这个给你。”醉花荫说着红着脸将一个制作粗糙的镶玉银簪递给了北翼,那簪子样式简单,造型老土,棱角凸出,有些地方制作得还有些变形。 “上次把你的翡翠发簪扔了,有些过意不去,这是赔给你的。我自己做的,有点丑,你别介意。” 北翼注意到这簪子上有擦试过的血迹与汗珠,而那姑娘的手指上有好几个都缠着纱布,可见这个略显丑陋的簪子花了这姑娘不少功夫。 “不会啊,挺好看的。”北翼说着,玩弄了一番,“若女,不,我挺喜欢的,你帮我戴上吧。” “嗯。”醉花荫舒展眉头,仔细地帮若女戴在了假发上,“你穿这一身真好看。” “谢谢。他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还这么温柔体贴,我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我看你有几分内力,莫非你是个将军?” 醉花荫有些疑惑地点点头,“老婆,你怎么还得间歇性失忆了?” 北翼无奈地笑笑,接着说道,“那么你俩应该可以相互保护,离不开彼此,就像我和小花一样。” 醉花荫红着脸,一把握住了北翼的小手,温柔地说道,“不叫花荫改叫小花了,还说离不开我。那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吧,夫人。” 北翼只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他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指着前方询问道,“那边第五个院落,是谁的住处?” 醉花荫顺着北翼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笑出声,“夫人,你怎么还迷路了。那不是你养父,呸,咱爸现在住的地方吗。” “感觉不太对啊,怎么有股妖兽的气息。”北翼说着紧皱眉头。 “什么妖兽的气息啊,不是一股子呛人的香气嘛,还差点把我给熏晕了。” “用呛人的香气掩盖血腥的气息,看来它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北翼思考着,支着头陷入沉思,“情况不太妙啊。” 第四十七章 老子要救人 湖光粼粼,随风而动,忽明忽暗地映射出若女出众的身影。 “今天已经是我生日了,我说南姐,你究竟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回去啊?”若女坐在岸上心不在焉地玩弄着鹅卵石,看着正在湖里叉鱼的南天不耐烦地询问。 “这也得看时间啊,老妹儿,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南天说着,大笑着将叉到的小鱼扔进了竹制的鱼笼,“怎么着也得到晚上才行,现在阳光这么好,根本就是至阳之相,水至阴,等到晚上才行啊。” 若女听后支着头连连叹气,有些失望地将手边的小石块扔进了湖里。 赤着脚的南天提着小鱼笼走上岸,俯下身温柔地拍了拍若女的肩膀,“好了,老妹儿,别想了。你今天就和南姐好好玩一天,等晚上南姐保证把你安全地送回到你丈夫身边。” “好吧。”若女勉强答案,抱着一堆柴火跟南天一起准备在岸边烤鱼。 “南姐,你经常出来野炊吗?”看着正在忙碌的南天,若女边生火边询问道。 “自从和我的渣男前男友分手后,就经常出来游山玩水了。”南天说着架好烤架,擦干脚后,穿上了鞋子,“寄情于大自然,让青山绿水抚平内心的创伤,不失为一件乐事。” 沉默片刻,若女小心询问,“南姐,你别介意啊,你和你前男友之间……” “啪!”南天暴力地朝烤架打了一拳,直接将烤架打变形,“别和我提他!” “好,好吧。”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谈恋爱时可得好好擦亮眼睛,别被他们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我们女人在爱情面前可永远输不起。” “我知道了。”若女说着,迫不及待地准备好了调料,“好香啊,该熟了吗?” “还早着呢,老妹儿你太心急了。”南天无奈地笑笑,点了几下若女的额头,“怎么跟个小馋猫似的。” “因为南姐做的东西太好吃了。” “是吗。”南天听后,满意地笑笑,“你的小嘴儿跟涂了蜜似的,净说些南姐爱听的话,真甜。” “哎,南姐。”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打斗声?”若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用手指向另一边的半山腰,“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听到了,早就听到了。”南天说着满不在乎地给支架上摆好的烤鱼涂着食用油,“那座山属于北门一族的领地,老妹儿,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我们就别跟着瞎掺乎了。” “这,这不太好吧。”若女有些犹豫。 “听南姐的不会错,道门四派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明争暗斗。这里面的水可深了,我们还是别参于为妙。” “可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救命,还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若女说着急忙站起身,“不行,救人一命升到七级浮屠,我得去救人。反正我都是妖族,这四派也管不了老子,老子豁出去了!” “你给我回来!”看着若女跑远了,南天气急败坏地扔掉了刷子,怒气冲冲地蹲下身收拾起行李,“算了,不管他了,谁叫他自己找死。”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若女回来,南天有些着急,犹豫片刻,她还是站起身跑向了那座归北门一族管辖的山头。 第四十八章 老谋深算 等南天赶到时,若女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他面前一个庞大无比的丑陋魂兽正张牙舞爪地打向他。 南天一惊,一脚踢开魂兽,抱起若女跳到一边。 “老妹儿,老妹儿你醒醒啊!”见若女没有反应,南天咬牙切齿地盯着被她踹倒在地的魂兽怒吼道,“你个混蛋,我饶不了你!” 只三两下,那魂兽便被折断双脚瘫倒在地,再不能动弹。 在自己房间施法控制魂兽的北岩见自己精心饲养的魂兽根本就不是那姑娘的对手。有些慌了神,急忙试图收回魂兽。 奈何还没出手,那魂兽已被南天打得魂飞魄散。 魂兽死后,一脸懵逼的若女捂着头坐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南天,“咦,南姐你怎么来了?” “你,你没死啊?”南天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话,老子福大命大,自然没死啊。”若女说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魂兽正在山洞里掏着什么,那小男孩喊的救命声就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我跑过去想救他,结果被那魂兽一巴掌拍昏了,醒来你就在这里啦!” “小男孩?”南天思考着向周围看了一圈,在一个被杂草遮掩的山洞里发现了那个若女口中的小男孩。那山洞并不大,却有些深,成年人根本就进不去。 南天用手机里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只见那男孩穿着一身休闲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蜷缩在山洞中的他遍体鳞伤,瑟瑟发抖地看着南天。 “小鬼,别害怕。那魂兽已经被我打死了,你出来吧。”南天冲着洞口喊道。 那男孩并不领情,不停摇着头,就是不肯出来。“都死了,我的随从都被它给吃掉了,我不相信你!” “咦?小弟弟怎么是你啊。”弯着腰凑近洞口的若女见那男孩有些疑惑,急忙解释道,“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啊,我是在你寿宴上给你唱寿词的那个花旦,你忘了?” 男孩听后,自己钻出了山洞,流着眼泪一把抱住了若女,“都死了,呜呜,他们都死了。” “好了,不哭了。没事了,坏家伙已经被南姐给打死了。”若女说着,俯下身拍了拍男孩身上的灰尘,“不哭啊,乖。” “你们认识?” “算是吧。”若女说着查看了一下男孩身上的伤口,除了膝盖上露骨伤口有些严重外,其它地方都是一些轻微的擦伤,“南姐,有酒精消毒水什么的吗?” “有是有,只是我过来的急没有拿。我口袋里有一小捆纱布,先凑合着用吧。” “行吧。”若女说着将男孩抱到了附近的岩石上,简单为他包扎着伤口,“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北弦。”男孩拽着若女的衣角,微笑着说道。 “好巧啊,北门宗主也叫北弦,你和他撞名了。”南天调侃着,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老妹儿,我们还是把他留在这里吧。这毕竟属于北门一族的地方,我们也不好留下……” “如果那些妖兽再来害他怎么办?”若女抚摸着男孩的脸庞有些后怕,“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我们把他送回去吧。” “要去你去,我可没兴趣。” “不用这么麻烦。”北弦看着二人开了口,“你们把我送到北门一族的偏门就可以了,那里没人把手,却有神兽镇压,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南天和若女对视了一眼,答应了北弦的请求…… …… “都说南门一族的少爷厉害,原来南门宗主的女儿更厉害,完全是仅次于他父亲的存在。不过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他今天带的随从被魂兽攻击时反应可不太对,莫非……我暴露了。”从自己屋内镜子里观察这一切的北岩吃了一惊,抬头一看,却见若女背上的北弦正透过镜子冲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 拗不过醉花荫,北翼还是被她强拽进了若女的生日宴席。 对于优美的歌舞,北翼并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桌上的美味佳肴更吸引他。不等宾客坐齐,北翼就甩开膀子,胡吃海喝起来。 对于辞花宫的妃嫔,北翼始终保持着死亡凝视。对于若女同母异父的八个妹妹,北翼能勉强给个笑脸。但对于坐在对面的那个穿黑衣摇着羽扇的小姑娘,北翼却感到很不自在,因为她老用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哎,那个人是谁,老看我干嘛?”满嘴油星的北翼指着如嫣向醉花荫询问道。 “哼,那不是和你青梅竹马的好表妹如嫣嘛!”醉花荫冷嘲热讽地说。 “表妹啊,挺漂亮的。”见醉花荫有些生气,北翼急忙改口,“不不,你比她还漂亮。” “切。”醉花荫对他翻了个白眼。 “坐在那上面的衣着华丽的臭小子是谁?”北翼指着正在看歌舞的贵妃询问道,“娘里娘气的,瞅着他就胀气。” “你小声一点,那是贵妃娘娘。”醉花荫查看着四周小声说道。 “贵妃?不应该是王后坐在那上面吗?” “夫人,你不会真得失忆症了吧。你忘了,王坚持不立王后,好像是因为在等你的生父北翼。” 听到醉花荫的话,啃骨头的北翼愣在了原地,许久才缓缓说道,“原来小花还记得我,等我这个混蛋,真是苦了她了。” “苦什么,和你在一起最快乐了。”醉花荫说着,贴心地为北翼擦了擦嘴角。 正在这时,紫菀缓缓走进了宴席。他一进来,北翼就察觉到了异样,急忙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紫菀一愣,冲北翼温柔地笑笑,行礼后就坐。 “你干嘛呀,把咱爸吓了一跳。”醉花荫说着,强拉着北翼坐下。 北翼没有说话,只默默注视着紫菀的一举一动。 到了黄昏的时候,辞花宫才来到了宴席之上,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让宾客来给北翼献礼。 北翼对那些礼物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他们说的话也就自动忽略不计了。他只是吃着糕点,像看热闹似的瞧了瞧。其中雪鸢送他的一串水纹手镯他倒是挺喜欢的,直接拿过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倒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而是那手镯可以增加他的魂力,延长他魂魄存在的时间,毕竟他也舍不得自己的爱人,更何况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 终于轮到紫菀献礼了,令北翼意想不到的是紫菀献上的竟是一枚有鹌鹑蛋大小的红钻石戒指。 “噗,哈哈,你这是做什么,要向我求婚吗?”不顾醉花荫的阻拦,北翼笑出猪叫。 “公主不要误会,礼物在钻石里面。还请公主闭上眼睛,这礼物需要王用指纹开启。”紫菀微笑着说。 “哦,需要朕的帮忙吗?”辞花宫来了兴趣,“爱妃有心了,这礼物如此有趣,公主一定会喜欢的。” 辞花宫说着走下王座,伸手就要抚摸那鹌鹑蛋大小的红钻石。 下一秒发生的事让人始料未及,只见北翼利落地翻过餐桌,一把拽过辞花宫的纤手,冲着紫菀一字一句地讲道,“为什么一定要小花的指纹开启礼物,我的不行吗?” 第五十章 杀了养父的生父 “公主勿怪,当初臣妾设置的开关的确是王的指纹,所以……”紫菀也在疑惑,怎么一个井水做的假若女会和自己唱反调,但毕竟众人都在,还不能捅破。 “是吗?”北翼有些不相信地盯着紫菀,围着他不怀好意地转了转,“你身上好香啊,可是香味儿背后却是血腥的气息。” “臣妾不知公主在说笑什么。”紫菀勉强保持微笑,心里却恨不得手撕了这个假若女。 “不知道吗?把你衣服脱了你就知道了,这么热的天,你还穿长袖不热吗,我帮你吧。”北翼说着,上手就要脱紫菀的衣服,被辞花宫一把拽了回来。 “你做什么,他是你的养父,你怎么……” “小花,我没干什么,我就是怕他热。”北翼也很委屈。 “够了,公主是在花府受了什么委屈,怎么现在连自己的养父都不放在眼里了。”在一旁的煜王终于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冲着若女吼道。 “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北翼说着,急忙向紫菀道歉,“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煜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话里有话啊,我和公主恩爱有加,什么时候您听到公主在我花府受委屈了。”醉花荫盯着煜王开了口。 “母亲,今天是表哥的生日,你不要这样。”如嫣见状急忙安抚自己的母亲。 眼看宴会乱成一锅粥,辞花宫急忙打了个圆场,“爱妃不是让朕开礼物吗,怎么扯远了,朕这就给公主开。” 趁着紫菀放松警惕的空隙,北翼以闪电的速度抓着紫菀的手按在了那枚鹌鹑蛋大小的戒指上。瞬间感受到人体温的红色蛊虫破壳而出,以极快的速度生长、繁殖,瞬间爬满了紫菀全身。 “快闪开,这蛊虫要是顺着耳朵爬进人的体内,会使人七窍流血而死,即使活下来也会成为傻子。” 辞花宫的妃嫔们听完若女的话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各个抱头鼠窜、四处逃离。雪鸢抬头看了若女,无奈地摇摇头,也随着人流跑出了宫殿。 这三十几位乱作一团的妃嫔,成功阻拦了前来救驾的侍从与他们想要相助自己母亲的女儿。 “乱跑什么,保护王啊!”贵妃站起身冲他们喊道,结果被人群绊倒在地,小腿也被撞到的桌子砸住了,更可悲的是桌上的酒菜还撒了贵妃娘娘一身。 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妃娘娘,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没忍住就没出息地哭了起来。 “紫菀!”煜王欲跑向他,却被自己的女儿死死拉住。煜王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女儿的脚在混乱中被扭伤了。 “母亲不要管我了,快去看看表哥有没有受伤。如嫣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煜王没有说话,只伸手施法为女儿疗伤。 一瞬间,紫菀的双目变成了鲜血一般的红色,张开双臂的他只一用力,身上的蛊虫全化为脓水。透过紫菀被蛊虫咬破的衣衫,辞花宫也看到了密密麻麻的绯红色纹路。 “你这井水做的东西为什么要搞坏我的计划?”紫菀说着,张开赤红色的指甲打向了北翼。 “老婆,小心啊!”醉花荫本想跑过来救他,却被逃命的妃嫔推搡,卡在了桌子缝里,“可恶啊,快给本小姐闪开!” 醉花荫怒吼着打烂了一个桌子,却被人潮挤来的更多的桌子板凳给埋了。 辞花宫刚要阻止紫菀就被北翼推开了,北翼灵巧地躲过了紫菀的攻击,反手扼住了紫菀的喉咙,“因为你说的那个冒牌货已经被我打死了,本大爷是如假包换的正品。” 紫菀奋力挣脱了北翼,跳到了一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北翼,“你,你是小淘气?” 紫菀的话还没有说完,北翼已绕到他身后,从他背后掏出了他被魂兽寄生的千疮百孔的心脏,只轻轻一捏,紫菀的心脏就被北翼捏成了粉末。 “小淘气,你为什么要,要回来。等爸爸,爸爸成功了,不,不好吗?不过,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紫菀说完,挂着满足的笑容倒下了。他挂着鲜血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微笑还是无奈。总之他已安静地躺在了那片自己创造的血海之上,如同睡着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