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常家突变,受皇命离京城走镖 黑风席卷,黄沙裹尸。 沙砾拍打在脸上却是猛地一激灵。 常不惑翻身下马却不是为了躲避风沙,而是方才正从头顶掠过的一道黑影,等到常不惑站稳脚跟才看清楚来犯之人乃是这荒漠赫赫有名的匪徒,只是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又带有极为重要的货物,双拳难敌四手,常不惑心中暗叹今日只怕是要栽在这里。 “四海镖局总镖头常不惑今日会在午时三刻路过黄沙海腹地,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给我们碰上了” “常总镖头,我听说你这次运送的可是京城官员们的货,应该很值钱吧?” 风沙掩盖之下,常不惑无法辨别今次前来阻截这一趟货物的人究竟是谁,更是看不清还有多少人躲藏在暗处准备袭杀自己,但正所谓‘镖在人在’,身为四海镖局总镖头,常不惑比谁都要固执的坚守着这条铁则。 拔出腰间的环扣长刀,常不惑摆开架势犹如一头猛虎,当即历喝道:“来啊!今日就让我常不惑好好的看看你们这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卑劣之徒有何厉害!” 长刀扬起一抹鲜红,随后却是十八班兵器轮番上阵,一时间内风沙呼啸间竟是传出阵阵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音,也有声声惨叫清晰可闻。 —————— 天元二年,汉武朝宣告大将军常乐善率领十万大军出兵西北荒漠,一举拿下潜藏在黄沙腹地伺机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让汉武朝的疆域再往西北延伸千里,只是这位大将军班师回朝后就请求退隐市井不再执掌兵权,竟是在京城中开了一家镖局,就连皇帝里高官厚爵挽留也是无济于事,惹得皇帝怒火冲天却也无可奈何。 天元十年,常乐善的夫人刘青青诞下两个儿子,长子常不惑与自己的父亲一样喜好习武,原来汉武朝的皇帝想着自己最器重的大将军能把他的长子常不惑给送入军营,让朝廷能够再出一个大将军来稳固军营,可是谁曾想这个常不惑居然还接过了自己老爹的班,做上了镖局的总镖头。 至于二子常安平恰恰相反,不但不喜欢习武练功,反而是对那些学宫书馆里的文字近乎于痴迷,有一日曾不吃不喝通读了数十本书文,看的那双眼睛都快要迷迷糊糊的看不见了才堪堪停止。 如今已然是天元十五年,自常乐善从大将军的位置上退下来也有足足十三年的时间,为了朝廷征伐已久的他到老落得个一身伤病,如今只能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看着镖局大院里的镖师们来来往往,好在自己的两个孩子很是争气,一个力大无穷善使刀剑,另一个则是通晓古今掌管家中账目。 一日,常乐善感到自身年迈已然难以维续残命,便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你们两个孩子性格迥异,为人处世的方式更是各不相同,所以我今次找你们来是为了告诫你们,我常家祖上便是将士,家风严厉,是容不得后世子孙作奸犯科的” “不惑啊···你是长子更是镖局的总镖头,以后为父不在的时候你要事事小心,若遇无法决断之事就和你二弟一同商量,你二弟的头脑比聪明一些,也懂得更多的道理” 转过头去招呼着常安平来到自己面前,常乐善握着自己这个孩子的手慢慢道:“你大哥常年奔波在外,也没有给常家留下一个子子孙孙的,所以为父为你找了一门亲事,对方姑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虽说家里贫苦但肯定能做一个好妻子,你···愿意否?” 常乐善的想法很简单,他想要在自己百年之前抱上孙子,只是长子常不惑作为总镖头一直在外头走镖,回来的时间还不够他喝一碗酒的,所以一直坐在书房里的常安平倒是有这个机会为常家添后,所幸常安平也深知此理,权当是答应自己这个即将逝去的父亲的最后一个愿望。 指婚之女是常家四海镖局隔壁的一户王姓人家,长得倒是不赖,只是由于家中重男轻女,长女王音更是不顾家中长辈阻挠去做那男子才会想着去做的事情,但也恰恰被常乐善给看重,于是就亲自登门拜访定下婚事,还让自己的二子常安平也过去看看,好让两人能够对的上眼,不至于在婚后闹出一些笑话。 将常家镖局的名号改成四海镖局已经是常乐善逝去后的第三年,常不惑虽也娶妻但未曾诞下一子,常安平如自家父亲所愿的娶了一位贫苦人家的女儿为妻,如此,四海镖局的一大家子倒也是和和乐乐,从未闹过什么矛盾。 “姨母,你说练武有什么好,每天都出那么多的汗,闻起来甚至是臭臭的” “习武练功是为让你变得强壮高大,这样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你就能保护好自己,一旦遇上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你也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如今已然是常家大夫人,也就是常不惑的妻子唐宁看着已经有自己一半高的常扬威,伸手取过一枚桂花糕给这个自家妹妹的孩子,自己则是豪爽的饮下一杯烈酒。 只听得唐宁沉声道:“扬威,常家世出将士,家风本就刚烈端正,你看看你姨夫还不是天天在院子里舞刀弄枪的,如果你啊坚持不住了就去找你娘亲说说,我想你那文弱书生似的爹爹应该会放过你的” 常扬威是常家二子常安平与妻子王音唯一的一个孩子,但是常安平一改态度竟是让自己的孩子跟着镖局里的镖师每日习武练功,还让他天天学习不同的兵器,更让孩子难以忍受的便是让常扬威在练习结束后去往书房咬文嚼字,说是要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接班人。 偶尔回家的常不惑也是如此说,说是以后的常家需要靠扬威来担起四海镖局的威名,只是现在的常扬威不过七八之龄,正是喜好玩乐的年纪,所以两位夫人也都护着他,日日都联合起来与两个大男人争吵,最终都不了了之,让常扬威这个孩子在第二天继续受着苦受着累。 可惜平和安乐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就在常扬威十岁之时,常家所有人都打算等到常不惑回来的时候一起好好的庆贺一番的时候,快马加鞭传来的却是常不惑在那西北荒漠被匪徒杀害的噩耗。 一时间内喜事变成了丧事,更不用说在日后被在黄沙腹地行军的官兵们带回来了常不惑的尸体。 看着被五马分尸的那一块块血肉模糊的尸体,唐宁作为常家的大夫人也是失声落泪,趴在那棺材上哭哭啼啼不肯松手,而常安平在这个时候将常扬威带到了原本自家大哥的房间。 “爹···为什么姨夫他会···” “你姨夫他身为总镖头,自是要维护镖局之铁则,如今在走镖的路上横遭劫难也是情理之中”,常安平将自家大哥留在自己这儿的一块腰牌取出来挂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后说道:“你姨夫他自你小时就看好你,认为你是个练武之才,更是做镖师的料” “这块腰牌你若是接下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常家四海镖局的镖师,日后跟着为父外出走镖你也要一起去,但如果你不接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陪着你的姨母和娘亲,明白吗?” 天元二十八年。 常乐善大将军长子常不惑因在荒漠之中被匪徒杀害且身首异处的消息被传入到汉武朝皇上的耳中,这位本就觉得自己愧对自己的大将军的皇帝便借此机会赐予失去了主心骨的常家黄金千两与一处大宅院,更是为常安平安排了每月的俸禄,说是要让弥补常家,以朝廷的钱来维续常家。 只是,常安平没有接纳圣恩,只是接下了白银百两发放给了想要离开四海镖局的那些镖师,而自己则是接替死去的大哥成为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年仅十岁的常扬威随他一起,外出走镖。 第二章:皇命难违,常家父子初离京城 接手镖局不是一件易事,如今常不惑的死更是让原先在镖局的镖师们纷纷离开投往他处,以现如今的常家,常安平可以说是光杆司令一个,手底下唯一的镖师也只有自己的儿子常扬威。 天元二十八年,秋日,是为常家长子常不惑下葬的日子,一直以来都被教导要勤俭持家的常安平第一次花费了大价钱为自己的大哥请来了京城里最好的师傅为其打造棺材安排下葬等各种仪式,常家上下所有人也都换上粗布麻衣头戴白巾随着出城的队伍一路走至京城三十里外的那一片安葬地。 “嫂子,事已至此无论做什么都是无可挽回了,还请节哀顺变,莫要因为太过伤心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与你大哥是在一次护镖的行程中相识的,那时你大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但却是一身的伤疤满脸的风尘,自那时见到你大哥起,我就已经决定了要跟着这个男人” 跪坐在丈夫坟墓前,一边将手中的符纸投入火盆,唐宁一边沉声道:“护镖的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却是让我越发的认为你大哥是一个重情重义有担当的男子,遂请求家中长辈投奔来到京城与你大哥再次相认,直到结为夫妻成为常家的大夫人” “嫂子···” “你不用多说,你大哥他如今惨遭匪徒暗算而死,而我作为常家的大夫人自是要担起照料常家的责任,你们父子二人既然已经决定与他一样继续着镖局的行当,那就放心大胆的踏上那条凶险路,若是哪天累了也大可回来” 已经记不清是哪年哪月在路上遇到的常不惑,犹记得那时甚至顽皮捣蛋的自己在遇到这样一位眼神冰冷却坚定,身形宽厚犹如大山般稳重的男子时,仅仅一眼就堕入爱海无法自拔,唐宁轻声一叹,将最后一炷香也插在香炉中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驾到!常家众人接旨!” ‘皇上?深居皇宫的皇上怎会突然来到这里?’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一道尖锐的声音惊的常家众人当即回身跪在了地上,以唐宁为首的众人静静地等待着汉武朝当朝皇帝的到临。 “常乐善这个老家伙当初嘴硬着说要离开朝廷,朕要赐予他爵位他又不肯,可是朕哪里想得到这个老家伙居然是回老家开了一间镖局···哈哈!真是可笑!堂堂汉武朝大将军居然去做一个镖师?就连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奋不顾身的接了他的班” 被八抬大轿抬到安葬地却又不肯离开大轿露面的皇帝坐在里面愤恨地说道:“朕当然恨!恨这样一位大将军不顾一切离开朝廷!但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就连他看重的儿子都死去,只留下你们几人还守着常家,若是朕依旧怀恨在心的话,难免会让老家伙心凉” “来人呐!” 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太监立即上前打开自己手中的那卷圣旨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大将军常乐善在朝数十年为朝廷屡建奇功,虽已身死但意志犹在,故加封其为护国骁勇大将军,享朝廷之俸禄” 皇帝对于常乐善的加封并不常见但也解释的通,但是就在太监将圣旨上的内容全部都讲述了一遍后,皇帝却是亲自吩咐其他人全部离开,只让常家众人留在这里与自己一人谈话。 等到太监侍卫们全部都退出安葬地后,仍是壮年的皇帝从大轿中现身,慢慢的踏着步走至常安平与常扬威的面前,让常家人不必再跪着后才继续开口说:“圣旨上写着的都是对于你常家的封赏,目的是为了宽慰老家伙的在天之灵,但是···如果你想要让常家的这家镖局能够继续安稳的在京城开下去,就必须要答应朕一件事” “还请陛下直言,只要常家能够做到必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皇帝大手一挥,将握在手中的一枚玉牌放在了常安平的手中,而后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正巧是与你大哥常不惑有关,朕与你直说也并非不可,因为当初你大哥护送的那件珍贵之物原本就是要送入皇宫,送到朕手上的” “只可惜你大哥他孤身一人踏足黄沙腹地被那早有准备的匪徒们袭击身死,就连那件宝物也被他人夺去,但!那件宝物朕必须要得到,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日子亲自前来找你们,常安平···你应该已经明白朕要你去做的是什么事了?” “陛下是要我常安平去取回那件东西,回来交换给陛下?可是···可是这么说来,陛下大可以让御林军亲自前往,更何况如今朝廷的势力范围足以囊括整个黄沙腹地,我想以朝廷的实力应该还看不上我常安平吧?” “不!” “不?” 常安平不由得抬起头来,双眼透露着几分不解。 “这件事情牵扯太广,如果朕让御林军亲自去找的话必然会引起掀然大波,你是常乐善的二子应该也对朝堂之事有着些许了解,也应该明白偌大的汉武朝仅靠朕一人是无法运转的如此顺利的,所以这件事必须要你去!” 或许是担心常安平不愿接受这个任务,皇帝再次靠近了常安平,都快要与对方面对面让常安平感到惶恐时才继续解释说:“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朕就与你直说,如果那件宝物真的被泄露了出去,那么整个汉武朝就会陷入动荡,不仅是朝堂内部会发生混乱,就连边陲之地也会即刻燃起战火,你!必须要接受这个任务也不得不接受” “那陛下为何会找我?” “因为你是常乐善的儿子” 皇帝没有将话说的特别清楚,而是将那件丢失的宝物描述的极为重要且强势号令常安平接手后就回到了大轿之中,在等待着侍卫太监们回来的过程中,皇帝拉开帘子,指着之前的那枚玉牌说:“那枚玉牌能够让你在途径各个地区时不受关隘将士的阻拦,至于其他的事情朕不便多说,就当是朕亲自委托你的一趟镖吧” “常安平,你可不要丢了你爹常乐善的脸呐!” —————— 皇帝离开已然是当日傍晚,这段时间里常安平一直拿着那枚玉牌,蹲坐在自家大哥的坟前低垂眼眉兀自思索着,直到常扬威提醒他该回家的时候才突然抬起头来睁开了眼睛。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唐宁则是在此时上前,与王音一起将已经蹲坐着都有些双腿发软的常安平搀扶起来。 “安平,不知你是否愿意听你嫂子一句话?” “我···” 拉着王音的手,唐宁慢慢的退后数步,直到常安平觉得有些不对劲时才停下脚步,只见到唐宁凝着一张脸郑重的说道:“方才大嫂在一旁听得很清楚,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已经重要到连陛下都不得不谨慎对待,那么之所以会来找你,也只能解释为你是常家人,而公公他作为朝廷的大将军从来不曾传出过非议,想必是深受陛下信任,只是公公已死,你大哥也意外身亡” “安平,现在的你或许是陛下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这件事情你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与陛下坐在了一条船上,如果不做,那么常家会受到牵连,就连公公和你大哥都会因此被谴责辱骂” “如果你答应了下来,还能够将那件宝物带回来的话,必然是光宗耀祖,或许常家的四海镖局也能起死回生” 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放在自家丈夫的坟前,唐宁拉着王音的手缓缓离开了安葬地。 “安平,早做准备,明日清早便带着扬威轻装出行吧” 第三章:离京城,百里林茶楼掌柜托镖 “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镖师就必须要记牢镖局的规矩,要懂得何为‘信义’,更是要懂得‘隐忍’” “我们常家四海镖局立有五条铁则,这五条铁则你要好好的记牢,一旦触犯其中一条我就要用家法来施以惩戒!” 从文弱书生转换到四海镖师总镖头确实是让常家众人颇为意外,当从安葬地回到家中的第二日清晨,唐宁与王音躲在门后偷偷地看到背上长枪一身麻衣的常安平时,两人的心情越发的复杂,因为就连她们都不知道常安平是何时有如此体魄,更是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武。 只听得常安平严肃的对常扬威说道。 ‘其一,作为镖师必然是人不离镖、镖不离身,人在那镖就在,如果护镖途中不小心失了镖就要以三倍价钱赔偿,并且要竭尽全力将镖寻回’ ‘其二,作为镖师需要懂得何为三会一不,其中三会是为会搭炉灶、会修鞋、会理发,一不是为不洗脸’ ‘其三,今次你跟着为父前去走镖的话,应当明白做镖师这一行的要尚武、正直、正义、扶弱、助人,遇到国家大事更是要有身先士卒、出师未捷身先死之意志!’ “其四!” “爹!您不用再说下去了,这些规矩您从我小时候说到现在,就算您不提起来我也早早地就把它们给记住了,您就放心吧,我常扬威虽然年纪小但也好歹是镖师的后代,自然懂得要如何做一个好镖师!” 比起平日里更为唠叨的常安平这一次没有继续在说下去,因为接下来的两条铁则‘三分保平安’与‘镖师六戒’都从自己孩子的口中被一一复述,这让他很是欣慰,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常扬威的肩膀后吩咐去准备一下行李,然后天亮之时便直接离开。 按照昨日皇帝的亲自吩咐,准备好行装的常安平父子需要在清晨天将明的时刻离开常家,然后一路朝东通过预先接到通知提早打开的京城东大门,在离开东大门的时候会有皇帝派遣前来接应的侍卫,这个侍卫是皇帝的心腹,他会交给常家父子一封绝密信函。 信函中记载着的正是常家父子俩需要去往的目的地,随带着的则是皇帝亲自授予的几百两银子,好让俩父子能够用作路上的盘缠。 汉武朝,京城东大门。 “这是陛下要我交给你们的信函,这个包裹里面是陛下赐予你们父子俩的银两盘缠” 早早地就在东大门外一个角落里等候着的侍卫见到常安平两父子终于是现身后急匆匆的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常安平后左右张望了一番,轻声说道:“这件事情陛下吩咐说十分重要,还要我告诉你们父子俩,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常家所有的人都会被斩首,就连老将军也会被判处叛国之大罪!” “你们俩便好自为之且抓紧时间上路吧!” 皇帝的考虑很是周到,亦或者是因为‘隔墙有耳’,甚至是在东大门三里之外为常家父子俩准备了一架亲自护送他们离开京城的马车,但是常安平在带着常扬威见到等候已久的马车时却拒绝了皇帝的好意,而后转头踏入到位于山林间的一条小路,让那车夫自己回去复命去了。 “爹,为何不坐那辆马车离开京城,而是要走这种崎岖山路?”,走在杂草丛生但足够隐蔽的山林小路间,常扬威小声问道。 “为父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处处小心,扬威啊,你要记住,如果你方才坐上那辆马车而对方却不是皇帝的人,那你我父子可就是真正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常安平有着与自己大哥常不惑一样的谨慎性格,当那位侍卫说出此事之重要足以让自己的父亲被判处叛国大罪的时候就决定不走寻常路,至少不能走人流量十分之大的官道,而且作为常家四海镖局的二子,常安平知道应该走哪条路,所以不会因为改道而迷失方向。 顺着山道一路前行,靠着从自己大哥那里得到的一张极为详尽的地图,常安平即使对京城外的地方不甚了解也足以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先行落脚。 于是在离开山林也算是走出京城范围的时候,常安平父子俩找到了被标记在地图上的第一个可以稍作停留的地点。 京城,百里林。 离开京城后的第一眼便能看到位于山林之外的一座小小茶楼,茶楼的外面挂着一幅撰写着‘百里林’的横幅,而在茶楼之中能够看到不少坐在里面喝酒吃肉的粗狂大汉,以及一位正坐在屋外抽着烟的佝偻老头。 “姚掌柜,来三碗烈酒五斤牛肉,再给我们准备一间房间以作休息” 屋外举着烟斗不停地抽着的老家伙便是百里林茶楼的掌柜,不过因为自己的孙女正在茶楼里帮手,自己便得以抽空出来抽抽烟休息休息。 但在见到一副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时,老家伙猛地站起身来,凑到常安平的身前轻声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复回!” “原来你是常家的人,那你一定是常家的常安平了?” “姚掌柜客气了,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大哥已经意外身死,如今的四海镖局是由我来接班,如今我就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这位是我的儿子常扬威,今后随我一起走镖行江湖” 百里林茶楼还是姚掌柜其实都是与四海镖局有过数次来往的老熟客了,今次常安平之所以马不停蹄的带着常扬威赶到这里就是因为自家镖局铁则中的一条‘戒住新开易主之店’ “既然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那就好说,近日来走镖的人少了许多,正好有几间房间空了下来可以给你们住” 让常安平与常扬威自便后老家伙就继续坐在门槛上抽着自己的烟,而进入到茶楼里被那些个粗狂大汉盯着的父子俩全然不顾,径直拿着由那姚掌柜的孙女搬上来的酒肉走上了二楼,再任意挑了一间房间走了进去。 深夜。 常安平叫醒正在熟睡中的常扬威,让他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百里林茶楼。 但就在两人打算直接翻窗跳下茶楼,不引起任何注意的离开的时候,姚掌柜却是带着自己的孙女找上了门来,不过由于姚掌柜与四海镖局之间的熟络关系让常安平没有怀疑对方的来意,而是让二人进入房间,让姚掌柜直言来意。 “还好老头子我来的快,不然可就是真的来不及咯!” 姚掌柜的神色只是稍显几分紧张,并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只见到他拉过自己的孙女,让她走到常安平父子俩身边后才继续回答说:“其实老头子我要拜托给两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拜托总镖头你跑一趟人镖!” “人镖?姚掌柜为何要托我人镖?”,常安平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姚掌柜席地而坐,缓缓道:“总镖头你应该知道我这孙女来自于那西山城,而西山城又是极为著名的匪徒聚集之地,如今中秋将近,老头子我早已习惯了待在这里,但是我这孙女可不能在这里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所以还望总镖头接下这趟人镖,顺路将我这孙女啊带回老家去!” 等到姚掌柜打开房门亲自送常安平俩父子以及自己的孙女离开后,常扬威第一时间凑到了自家父亲的身边,先是向后悄悄地望了望跟着身后的那位姚掌柜的孙女,而后扯着嗓子悄悄地说:“爹,这件事看起来颇有蹊跷,怎会在这个时候委托我们人镖呢?难道说真正的目的是冲着陛下的镖来的?” “算你小子机灵,今日我们一来到百里林茶楼就接到最难跑的人镖,而且还是熟人的镖,如果为父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在背后阻挠我们完成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 “但是熟人之托不好拒绝,既然已经接下了这趟人镖,那我们就必须要将她安然无恙的送到西山城!” 第四章:百里林,常安平父子初动手 从京城百里林前往西山城,以乘坐马车时的正常速度来算也要足足两个月的时间,而常安平手中地图早已被标注上了一条捷径用于前往黄沙腹地的所在,但现在却是要临时改道,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帮助姚掌柜将他的孙女给带回老家。 趁着夜色朦胧急匆匆的离开百里林茶楼后的常安平父子俩带着姚掌柜那小孙女不再选择走那羊肠小道,生怕这个身后这个走不快的小姑娘会不适应山林间的碎石沙砾,更何况将这样一个小姑娘交给镖师就必定会遭遇非常多平日都无法见到的种种。 就如埋伏在道路两侧伺机而动的匪徒。 常安平与常扬威在被姚掌柜拜托护送其孙女回去西山城老家的时候就在怀疑是不是有人刻意在拖延他们父子俩的行程,这不,前脚刚刚离开百里林茶楼,才走出去不过区区两里地就遇上了早早地在大道两侧的灌木丛内埋伏着的匪徒。 但是常安平却以为这些手持刀剑的匪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贼匪,而是受他人之命假扮匪徒在此地刻意阻挠。 只听得常扬威与自家父亲背靠背对峙着四周逐渐靠近的‘匪徒’,轻声说道:“爹,这些家伙不是真正的匪徒,他们的双手干净的就像是一块白玉一样,身形步法看起来也并非武林中人,莫非真的朝廷的人?” “这件事情摊到你我父子二人的头上也算是趣事一件,不过扬威你要记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作为镖师一旦接镖就不得半途而废,哪怕是死也要将镖给送到!” “爹,您就放心吧,今日我常扬威正好试试我这手中的长刀够不够锋利!” 常扬威年仅十岁但在自家父亲的严格教导下也算是学会了一些招式,由于身形瘦削且年龄尚小,其父常安平所使之银枪他还无法完全掌握,所以就换成一把环扣刀来当做贴身武器,如今在护镖途中遇到匪徒,恰恰是增长实战经验的最好机会。 “将这个女孩留下你们两人就能活着离开,如若不然,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阁下之口音听起来就是京城人士,在下常安平,是京城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今日受熟人委托护送其亲人前去西山城,还望阁下能够让一条道让我们过去,可否?” 深知应当如何以镖师的身份去行走江湖的常安平比想象中的更加隐忍,就算知道对方是朝廷派来的人也照样在装傻装糊涂,更是如自家大哥一样的去好言好语,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离开,让这趟镖顺顺利利的。 但事情并不如人所愿,亦或者是幕后主使者已经下达的死命令要将小姑娘给留在这里,于是不等常安平将手中的那枚银子给取出来以作谢意的时候,从道路两旁窜出来的足足十人便张牙舞爪着冲向被护在中央的女孩。 “看来此事不得善了了,扬威!一起动手!” 手握红缨长枪,常安平一改往日文弱书生的模样,竟是快步跨出直接以长枪迎向正朝着自己冲杀而来的五人,而在其背后的常扬威则是站在原地将环扣刀横于胸前死死地护着身后的姑娘,但在其对面也有五人杀将而来。 只见常安平长枪一挑,借助着大道上的尘土扬起一阵迷雾,使得前方五人纷纷后退想要躲避这抹尘土的瞬间,上前踏出一步且握着长枪的手猛地一冲,随着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响起,五人中走在最前方的一人便被常安平这一招给击退倒地。 见已有一人被自己击退,常安平决定乘胜追击,自信的认为常扬威在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的时候继续快步出击,在与对方四人争锋相对时以一招秋风扫落叶,借助着长枪之长令得手握刀剑的四人不得不躲避那尖锐的枪头,而就在这一瞬间,让常安平看出了他们的破绽。 “呔!拿命来!” 一声怒喝自常安平口中喊出,一把红缨长枪在其手中被挥舞的是虎虎生风,一冲一挥之间竟是让对方四人都难以招架,想要反抗时反而因为自身破绽而被逐个击破,四人毫无配合的袭杀被常安平以一把长枪化解。 这边常安平以一敌五毫无力竭之相,身为儿子的常扬威当然也是不甘示弱,只是他的力气要更小一些,手里的兵器也无法占到长度上的便宜,这让常扬威在对抗前方五人时明显要更加的困难一些,再加上始终都只是在自家镖局里练武,从来没有与他人交过手的常扬威更是不断地露出破绽被对方抓到,一时间内就在身上留下了十数道伤口。 见状,本想在一旁看看自家孩子练武成果的常安平被迫出手,在挥舞长枪击退其中一人后与常扬威站在一起,一人长枪斜握胸前,另一人长刀前摆以刀尖直指他人。 “哈哈哈哈!我可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与自己的孩子一同迎敌的日子!” “爹,你方才若是不出手的话,说不定我就已经将他们全部给打倒了!” 常安平嗤笑一声,随意的挑动手中枪身击退呼啸而来的一阵刀光,而后向前一步拦在常扬威与女孩的身前大声道:“你还年轻,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今日这桩事就让为父来解决吧,正好也让你看看我常家世代传下来的枪法!” 对于自己的老爹抢了自己的风头这一件事常扬威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其实他确实无法以一敌五,方才自己身上所受到的伤就已经让他很是难受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痛呼,现在由自己的老爹来接手这件事反而是让他能够取包裹里取出一壶酒来,将里面的酒液给倒在了伤口上。 “这···这是什么?这不是酒吗?” 就在常扬威用那酒葫芦里的酒来治疗伤口的时候,被其护在身后的那位茶楼姚掌柜的孙女却是凑了上来,指着似乎并没有愈合的伤口和那壶酒说道:“我这里有爷爷给我的金疮药,你要吗?” “你?” 小女孩与常扬威的年纪其实相差不大,两人可以说应该是同龄人也不为过,但是一想到这趟人镖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作的时候,常扬威看向前者的眼神就显得稍有几分不满,转念一想却又觉得汉武朝上下也没有人敢对朝廷的命令说一个‘不’字,也就释然了,还欣然接受了小女孩手中的那瓶金疮药。 趁着不远处的打斗声还没有消散,常扬威拿起酒葫芦解释说:“这是我们镖师出门在外必备的镖酒,不仅能够当做水来喝,据说还是疗伤用的药酒,甚至还能用火引燃呢!” “可是能够烧起来的不是油吗?你一直喝油的话不会肚子疼吗?”,小女孩迷迷糊糊的问道。 “唉!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不是镖师当然不知道这种酒的奇特,等你哪天和我一样当上镖师了就知道这种酒不但喝起来美味,而且还非常的实用呢!” 与小女孩之间的交流并没有让常扬威选择去拉近与对方的关系,而是流于表面,只是说出了一些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事情,等到小女孩想要追根究底时则告诉对方这是常家的秘密,除非她成为常家的人,不然就不能知道,也不允许继续打探。 将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忍住那短暂的钻心之痛,常扬威回过身去看向一旁的林地,就在他与小女孩说话的那段时间里,前来围困他们的那十个人都已经被击败,倒在地上呼呼哀哉的大叫着,显然是被常安平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见到自家老爹安然无恙的回来,常扬威仰着下巴,说:“以后我也能和爹一样厉害!” 第五章:百花城,仙乐阁阁主现身 百花城,仙乐阁。 自百里林离开,再依照地图上的标注路线改道而行的常安平三人在穿过一片枝叶繁茂的树林后找到了一座可以让他们稍作停留休息的城镇,这是这座城镇虽然有在地图上被标注出来,也有曾经常不惑或是其他四海镖局的镖师停留过的熟店,但其人数流通实在是太大,常安平对此颇有几分不安。 百花城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百花城不是因为这里有着许许多多争奇斗艳的花朵,而是在这座城中的一处叫做‘仙乐阁’的地方有着一位被无数人所迷恋的美丽女子,这位只活在传闻中的女子正是百花城的上一任城主,如今就住在‘仙乐阁’,但从不出面与人相见。 “这是···这是,你们是四海镖局的人?” “三位请进!我马上就带三位前去见阁主!” 在带着常扬威与姚掌柜之孙女‘姚梦祺’找到仙乐阁的所在后,常安平第一时间找到了一位正在招待其他客人的小二哥,在小二哥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时取出了从自家大哥那‘继承’而来的四海镖局总镖头的腰牌,而见到这块腰牌的小二哥则是收敛了自己的愤怒,转而好声好气的在前方领路。 无论是百花城还是其他地方的人都知道百花城的前任城主就住在仙乐阁中,只是从未有人见到过这位行踪诡异的女子,以至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怀疑这位被传言貌美如花犹如天上之仙子的女人是不是已经逝去。 “但是又有谁曾想到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居然就是这仙乐阁的阁主,而这仙乐阁做的生意确实是让人难以想到你会是这里的大老板” 随着前方带路的小二哥将常安平三人带到位于仙乐阁后院的一处小楼前,等到小二哥离开常安平这才上前敲响了小楼紧闭的大门,随后常安平出人意料的与不知道是否就在门后的仙乐阁阁主攀谈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在下四海镖局总镖头常安平,今日前来百花城仙乐阁是有要事请教阁主,还望阁主能够行个方便” “还说我的行踪让人难以猜测,那么你呢》常家四海镖局的总镖头” 小楼的门被一双纤细柔嫩的手缓缓推开,一阵香风随之而来,等到常扬威与姚梦祺抬起头来想要去见识见识这位百花城第一美人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是用面纱遮盖了自己的面容,但那不堪一握的柳腰与一步一风尘的姿态都是让这两个还不懂得太多的孩子也惊呼着说‘漂亮’ 不过常安平的注意力并不在仙乐阁阁主的身上,一边催促着两个孩子进入到小楼,一边转过身去与正倚着门框的女子说道:“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破,难道你不觉得我坐在书房里安安心心的看圣贤书是一件好事吗?” “哈哈哈哈!好事,当然是好事!” 女子突然大笑,等到忍住不经意间被前方两个孩子都听到的笑意后才缓缓踱步走至常安平的身前,将挂在后者腰间的那块总镖头的腰牌取下来放在手中来回查看后才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不过以你的功夫想要走完一趟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过是一趟人镖,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你想到来百花城找我?” 常安平与女子之间的谈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个人看起来就好像是多日未曾相见的好朋友一样互相调侃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常扬威与姚梦祺两人面面相觑,到最后实在是想不明白只能自说自话自娱自乐。 至于说着说着就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茶的女子则是突然将目光转移到了姚梦祺与常扬威的身上,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姚梦祺后,女子开口邀请常安平去往楼上详谈,当然,两个孩子被留在了楼下,还被严令禁止踏上前往二层的楼梯半步。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那个孩子其实不值得你亲自护送,但是你还是接下了这趟镖,目的是什么?” 带着常安平走上小楼二层的女子为两人各自倒上了一杯香茶,而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边嗅着被摆放在窗台上的那一盆鲜花,一边等待着常安平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和接下来的打算。 饮下茶杯中还算温热的茶水,常安平将此前由皇帝派人亲自交给他的那封书信放在桌上,再将百里林茶楼姚掌柜的委托信也一起拿出来摊开,好让女子能够看的清清楚楚后才开口解释。 只听得常安平自言道:“今次我特地前来百花城找你,是为了求你帮我查查这件事情的背后是否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我怀疑这趟人镖是有人刻意而为,但是以西山姚家的辈分,想要让姚掌柜都低头的话,那其背后之人的势力···只怕不是当朝官员那么简单” 仔细查阅了桌子上的两封书信,早已心里有数的女子也是轻声叹息。 “你的猜想八九不离十,因为这两封书信上的字迹虽然有刻意更改的迹象,但是还是能够认出来来自于皇宫,至于是哪位大臣还需要继续查下去才行,至于是不是有人背后在搞鬼,这个我可不敢乱说” 女子指着皇帝的那封书信说:“这可是汉武朝当朝皇帝亲自御批的文书,你想想还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和皇帝作对?” —————— 没有人知道常安平与女子在楼上交谈了什么,更是猜不到两人待在二楼数个时辰究竟做过什么,常扬威与姚梦祺只知道仙乐阁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就连身为女孩子胃口较小的姚梦祺也破格多吃了几碗饭。 等到两个孩子都吃饱了坐在椅子上等着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时候,常安平这时才与女子一同走下楼梯回到小楼的一层。 见到自家老爹终于是下楼的常扬威立刻凑到了常安平的身边,一边警惕的看着此刻正微笑着的女子一边小声的问道:“爹,这趟人镖是不是真的有很大的问题?还有,如果你在这里与一个陌生女子会面的事情被娘亲知道的话,你是会被骂的!”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一个小娃娃居然还懂得这么多” 犹如顺风耳一样的女人当即大笑出声,解释说:“你是安平的儿子常扬威,也就是四海镖局的少镖头,以后的总镖头吧,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与你爹可是十数年的老交情了” “我的名字呢叫做沈飞花,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叫我干娘,我也认你这个干儿子,要是你觉得不行那就叫做沈姐姐,如何啊?常少镖头?” ‘沈飞花?’ 常扬威的脸上露出一抹完全不同于他那幼小年纪的深沉,但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等到外头打更的人喊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路过小楼之后,常扬威最终还是皱着眉头眼前自称是沈飞花的女子为‘干娘’,只是常扬威并不知道这一声干娘会为其带来怎样的助力。 “好了好了!” “扬威你带着梦祺去二层随意的挑一间房间先行休息,其余的事情爹会处理好的” 或许是因为沈飞花的身上也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常安平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这个女人走的太近,于是立刻呼喝着将两个孩子给赶上楼去,等到常扬威两人都不见了身影后,常安平这才回过身去望着似乎对自己这一举动不满的沈飞花。 “沈飞花,当年发生一事我可以选择忘记,但是你要搞清楚,扬威是我常安平的儿子,不是你或者你背后的人可以染指的!” 常安平怒目圆睁,紧紧地捏着拳头,在沈飞花的耳边说:“帮我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便不会再来麻烦你,也会保证日后不会再给你和你背后的人使绊子,反之···你们便做好准备接受我的报复!” 第六章:深夜离城,姚梦祺曝‘明王玉’ “越是人多的地方就越是鱼龙混杂,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得以让些许不被他人知晓的秘密得以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被我们顺利的得到” 仅仅过去一天的时间,换上了一身新衣但还是用面纱遮盖着脸庞的沈飞花坐在仙乐阁顶楼唯一的一间厢房中,得到了一封被密封着的书信,这封书信是由仙乐阁的一位侍从亲自送上来的,但是真正将它带到仙乐阁的却是一位着装朴素的农家壮汉,如今正与其他人拼桌一同欣赏楼下琴师们弹奏的曲子,根本无法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见到沈飞花将那封被包裹在一层油纸里的书信取出后与坐在另一边的常扬威与姚梦祺说道:“想要在行走江湖时风调雨顺就必须要有足够多的人脉来帮助你去除眼前的阻碍,作为镖师亦是如此,如果不能与更多的人打好交道的话,日后你在走镖途中可是会吃大亏,到那个时候可不要怪干娘没有提醒你” “今日送来的这封书信来自于西山城官府之内,我的线人将有关于小丫头的全部消息都给找了出来” 翻阅着书信中详细的记载,在将其递给常安平后沈飞花才继续说道:“其实依照我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姚梦祺的身份背景没有任何的问题,西山城姚家近日来也没有任何的可疑行为,我想这次有人托你这趟人镖只是单纯的想要拖延你赶往黄沙腹地的时间” 西山城姚家是西山城境界有名的世家大族,其族中产业遍布整个西山城,就连朝廷中也有不少平日里需要用到的物品也是由姚家的商铺亲自供应,可以说姚家早已经攀上了皇帝的大腿,但这也昭示着皇宫内院确实有人可以接触到了姚家的人,并且直接威胁命令姚家之人为其做事。 “若真是如此,那会是谁在背后阻挠着我去往黄沙腹地?”,常安平看着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的姚梦祺,面露不解。 “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因为这件事情看似简单实则牵扯太多,如果继续追查下去只怕是我这仙乐阁都别想着开下去咯!” 站起身来走至厢房的窗边,沈飞花倚着暗红色的木墙,一边嗅着从香炉里传来的淡淡芬芳,一边摘着窗台上花朵的花瓣,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继续追查下去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将这个丫头给送回去,西山城首富姚家的嫡系后代···那可是一块香饽饽,不是谁都能忍得住不去触碰的” 沈飞花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作为西山城首富姚家的嫡系传人,纵然姚梦祺是女孩但也能做到在姚家家主逝世后继承所有的家业,届时,哪怕是姚梦祺日日夜夜挥霍无度也是整个西山城最有钱的主,这样的身份足以引来无数为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而且以沈飞花今日以来得到的消息也可以得知,常安平护送的人镖就是姚梦祺这一件事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现在各方势力都已经派人前来抢夺,如果不能及时将姚梦祺送回到西山城,那么仅靠常安平与常扬威两人断然不能安然无恙。 于是在百花城仙乐阁中停留了一日的常安平决定抓紧时间离开,既然仙乐阁无法给到他足够多足够可靠的线索,那么就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顾沈飞花的劝阻,常安平执意选择离开这里抓紧时间上路,如今从百花城离开前往西山城还需要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对于常安平来说至关重要也极其的困难,他不想顾此失彼。 —————— 有着沈飞花的帮助,常安平带着常扬威与姚梦祺二人一起通过仙乐阁建造在地下的秘密通道离开了百花城,再由通道直接离开城中在一处土丘重新回到地面,这个时候三人已经是完全离开了百花城地界,而且土丘位于山野之间,四周枝叶茂盛必然不会被人轻易地注意到。 张望四周发现此地廖无人烟之后,常安平长呼一口浊气,让常扬威与姚梦祺一起从通道里出来继续上路前往西山城。 这一次常安平选择继续走这样的山林小道来躲避匪徒们的追击,只是常扬威却是不知道自家老爹为何会如此信任沈飞花,居然不觉得对方会将自己的行踪给泄露出去。 或许是看出了自己儿子对于沈飞花的不信任,常安平当即解释说:“沈阁主是你爹我多年前就认识的一位好友,这件事其实你姨夫也知道,只是我们两个从来没有与家里提起过,至于其他的事情现在的你还不需要去知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慢慢的有所了解” 从百花城离开,自知道了姚梦祺这趟人镖其实只是用来拖延时间并未其他的阴谋诡计后,常安平与常扬威便放松了许多,虽然还是会有不少匪徒想要来将姚梦祺抓走,从而威胁西山城姚家用钱来赎人,但这也无怪于姚梦祺,真要说怪的话也只能怪姚梦祺的西山城姚家的嫡子。 而且这趟镖也已经接了,身为镖师是断然不能中途弃镖。 “来,方才我在那草丛里抓了一只兔子回来,今日就让你好好的见识见识我常扬威的手艺!” 行走在山林间自然是无法从城镇得到食物的补充的,而作为镖师又时常奔波在荒无人烟的护镖路上,所以就算是常扬威也早已学得一手不错的料理手法。 将抓回来的兔子用手中的飞刀扒皮抽筋再划开两半,将其架在刚刚大好的炉灶上后再撒下各种随身携带的香料,不一会儿架子上的兔肉就开始散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就连像姚梦祺这样生于姚家,天天锦衣玉食的姚梦祺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嘿,我可是告诉你说,你如果想要和我一样做镖师的话也要学会这一手,不然等到你哪天走镖途中把干粮给吃完了可就要饿肚子咯!” 本就是同龄人的两个小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常安平也不管,只是靠着身后的树桩喝着酒,不过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与姚梦祺在一旁自说自话的时候又想起了些许本不想回忆起来的画面。 其实作为常家二子的常安平一直以来都担着异于常人的压力,只是当初那些事情都不曾告诉给家人,直到现在大嫂以及自己的妻子都只是认为已然亡故的大哥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而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爹” “爹?” “爹!” “啊?”,耳边传来常扬威的呼喊声,常安平这才从回忆中惊醒,转过头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事!” 常扬威偷偷地凑到常安平的耳边说:“刚才我与姚梦祺交谈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名字,好像是叫做什么···什么‘明王玉’,说是这块玉现在就在她的身上,只是她不肯拿出来给我看” “你确定没有听错,真的是‘明王玉’?” “我敢肯定我听到的就是‘明王玉’,不过我不知道这个‘明王玉’是什么东西,是一块玉石吗?”,常扬威不解的问道。 常安平面色复杂的回答说:“‘明王玉’确实是一块玉没有错,而且还是一块如今世上最珍奇的一块,只是这块玉的来历十分特殊,一旦这个消息暴露的话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不好!” 常安平突然站起身来,招呼着常扬威与姚梦祺说:“我们要赶快启程!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西山城!” 第七章:明王玉碎片,姚梦祺诉谈过往 夜黑风高杀人夜,但漆黑之夜也是最好的赶路时机,常安平便是如此带着常扬威与姚梦祺趁着夜色离开山林谷地之间,回到地势平坦的官道上,希望能够在官道上找到更为准确的前行方向,不至于在夜晚迷失了方向走错了路。 但不等三人趁着夜深人静之时踏上官道顺顺利利的继续向前走,在前方领路的常安平突然就挥手示意两个孩子赶紧躲到道路一旁的灌木丛中,之所以这么做不是因为其他,正是因为常安平已然意识到今日的夜晚似乎安静过了头,让他倍感不安,甚至是觉得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 与常扬威与姚梦祺一起躲在灌木丛中,将嘴巴捂上且尽量不发出声响之后,三人就这样一直等待着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眼前。 寂静的夜晚让微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声音都显得极为刺耳,但更引人注意的则是那一阵阵自官道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常安平这才意识到可能就连仙乐阁阁主沈飞花也已经不再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因为他能够借助月光看清楚来者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仙乐阁所定制。 “大哥!找遍了整条路都没有发现大老板需要我们找的那三个人!” “不可能!有绝对可靠的消息来源说那三个人绝对会放弃山林小道转而踏上官道,肯定是那三个人走远了,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很快,聚集在灌木丛附近的人群逐渐离去,到最后只留下了一位常安平曾在仙乐阁见到过的小二哥,这位小二哥正是当初接引他们见到沈飞花的人。 只见到小二哥靠近灌木丛,先是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所有人都已经走远了之后才回过身来朝着灌木丛轻声说道:“常总镖头,阁主要我亲自来告诉你一件事,是说已经有人发现了你的行踪,此刻已经派出不少人前来找寻你的踪迹,阁主碍于对方之威势不得已而为之,但希望常总镖头不要因此怀恨在心” “那些人已经被我支开,还望常总镖头赶紧离开,速速前往西山城!” “那如何能够让我相信你说的话?我怎能不怀疑你说的话又是一个陷阱?”,常安平离开藏身处,站在小二哥的身前,其实双手已经捏紧了拳头打算随时于对方动手交战。 “常总镖头之谨慎阁主她早已与我说过,所以也做好了准备”,将一枚圆牌递到常安平的手中,小二哥笑着说:“阁主吩咐过了,只要常总镖头看到这块圆牌就会明白一切,既然常总镖头不相信我这一个下人,那总该相信阁主吧?” “爹···” “不用说了!”,让常扬威与姚梦祺从灌木丛中离开不用继续躲藏下去后,常安平拍了拍小二哥的肩膀,长呼一口浊气后说:“看来此事确实是我太过紧张,但是能够威胁到仙乐阁且驱使仙乐阁的人来找我的幕后主使必然不简单,你也赶紧回去像你们阁主复命吧,此趟人镖结束,在下必当前往仙乐阁亲自道谢!” “爹,那块圆牌有什么奇异之处,为什么你看到他就会选择相信那个女人?”,常扬威等到小二哥离开后才开口问道。 常安平摇了摇头说:“这是一件十分特殊的东西,足以证明你干娘的身份和目的,至于具体原因你以后便会知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将姚梦祺给送回西山城老家而不被人继续发现” 有着仙乐阁阁主沈飞花的背后相助,常安平三人接下来的一段旅程可以说是越发的轻松写意,无论是山间小道还是宽阔的大道都不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一直都很谨慎的常安平也开始放松起来,有了多余的时间去教导自己的孩子练武。 至于女儿身的姚梦祺就在一旁看着常安平父子俩舞刀弄枪的,有时候常扬威还会因为自家老爹太过啰嗦而跑来找她玩,说是姚梦祺也能当上镖师就好了,这样四海镖局就不会太过冷清,而他也能有个玩伴。 听似无意的几句话却是被姚梦祺给深深地记在了心里,这也让姚梦祺想到自己身为西山城首富的唯一嫡系传人,自小就被要求着去学习琴棋书画和各种富家小姐的形态礼仪,每一天都过的很是煎熬,正是因为这些繁文缛节让她偷偷地跑出了家门,找到了在百里林开着茶楼,与那些江湖豪侠们痛快喝酒吃肉的爷爷姚掌柜。 出自对自家孙女的爱护,姚掌柜也就收留了这位并不适合成为闺房小姐的孙女,让她留在茶楼日日夜夜的看着那些出入茶楼的江湖人士,但这样做的后果竟会是姚梦祺越发的向往江湖,而不是对江湖气息感到厌恶想要回家。 忙里偷闲的时间,姚梦祺罕见的主动找到常扬威,与这位同龄的伙伴一起坐在一块石头上。 只听得姚梦祺问:“你说我能不能做镖师?你觉得做镖师快乐吗?如果我真的当上了镖师,那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镖啊?” 一连串的问题和那急切的神情全然暴露了姚梦祺对于江湖的向往,而且姚梦祺直接就表明了自己想要加入四海镖局成为四海镖局的镖师,更是意外的表示说自己不想回去西山城,说一旦自己回到西山城就会被关起来,到时候就真的不能再离开家族半步。 这些话让常扬威和在一旁休息的常安平都感到奇怪,常扬威好声问道:“那你和我说说,究竟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你不是姚家财产唯一的继承人吗?你才应该是主人,别人都应该听你的话才对啊” “他们才不把我当成是主人呢!他们只是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没有资格继承家产!” 说到关于自家家族的事,姚梦祺就显得非常的激动,只见到姚梦祺一甩袖子气鼓鼓的说:“他们让我学习那个学习这个,说我是姚家的小姐必须要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然后就一天天的把我锁在房间里,就连饭菜也是下人送进来的” “可是···可是在我偷偷溜出来的那一天,我不小心偷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就是···好像是有两个人在讨论说要霸占姚家的家产,甚至是把我赶出去,说我只是会吃饭的废物,让他们眼见心烦···” “霸占姚家家产还要把你这位小姐给赶出去···” 常安平可从来没有想到过姚梦祺会在自家家族里受到如此对待,更无法想象区区姚家下人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主人,于是常安平弯腰屈膝与姚梦祺平视,让她稍稍冷静一些后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你爷爷听过,你爷爷可曾有过表示?” “爷爷说这件事情叔叔你会帮我的” “你爷爷说我会帮你?” “是啊!”,姚梦祺指着常安平小声说:“爷爷说他会将我托为人镖,然后让叔叔你把我送回去,说是等到我回去之后,再将那块‘明王玉’交给叔叔你,到时候叔叔就会明白要怎么帮我了” ‘又是明王玉?’ 这下可算是让常安平感到几分捉襟见肘了,因为明王玉极其特殊,其重要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如今汉武朝唯一的一块传国玉玺,两者之间甚至是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旦有人抢夺或是拥有那必然会遭来诛灭九族之祸。 如今他却是被这样一块麻烦萦绕的玉石给缠上了,只可惜此时这趟人镖都已经快走完一半的路程了,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看来···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第八章:西北湘云城,‘疯子’李老鬼 百花城仙乐阁之西北,越是前行越是能够感受到来自于西北地界的荒凉气息,也足以了解何为地广人稀。 但正是因为西北地区人烟稀少,所以才会令得少数人才有眼光驻足于此发展自己的家业,其中西山城姚家便是其中的聪明人之一。 汉武朝所掌控的西北地区不仅仅是幅员辽阔更是物产资源极其丰富多样的富饶地界,只是能够在这里生长的作物都较为特殊,若是以粮食来算一年也仅仅只能有区区两熟,但在粮食种植无望的情况下,似姚家这样的目光长远的家族却是发现西北地区的山里蕴藏着无数的宝贝,这些宝贝正包括了取之无禁用之不竭的煤炭,还有其余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石头’ 借助着对于西北地区的大山开采的越来越成功。姚家这样的家族那是赚的盆满钵满,更有甚至就和姚家一样直接与朝廷做生意,赚的那都是皇粮,接触的人也都是平常人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高官重臣。 于是近年来西北地区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些富庶家族需要越来越多的人手来帮助自己做事赚钱,所以其他地区的人才会马不停蹄的跑来这里,目的就是想要赚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 “上好的牛肉还有美酒!来来来,客官请慢用!” “小二,我要的烧刀子怎么还没有给我端上来!大爷我要是等急了可就要将你这小店给砸了!” 湘云城位于百花城之西北方向,正是其他地区想要去往西北地区时的必经之地,也是有官府亲自派遣重兵把守着的入关重城,而因为湘云城是为其他地区民众们入关的必经之地,所以南北东西往来之客非常之多,这也就造成了整座城镇鱼龙混杂,走在街上都有可能遇到四个来自于东南西北的汉武朝之民众。 但在湘云城这样的西北荒凉之地待得久了就会慢慢的被原先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原住民们给同化,无论是性格还是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充满了西北民众的豪爽直接,虽然听起来就像是在扯着嗓子乱吼乱叫,但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大嗓门的粗狂汉子们只是喝多了酒,管不住嘴罢了。 似常安平这样来自于京城的人士当然不会像西北的粗狂汉子一样一口牛肉一壶烈酒,而是随意的叫了一些平常的饭菜就坐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吃完,当然,这一次入住下榻的依然是当初常不惑常来的一家客栈,而且客栈的掌管与小二哥也都对常家的四海镖局有印象,并非易主之店,可以放心大胆的在这里停留。 自到达湘云城起,受皇命之托离开京城的常家父子以及姚梦祺已经在外头行走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三人可以说是遇到了前半辈子从未遭遇过的麻烦,而且麻烦还一个接着一个的闯到三人面前,虽然都被常安平三人一一化解,但如今距离西山城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若是想要平安无事的赶往西山城,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接下来的路途。 所以和往常一样,常安平让常扬威与姚梦祺先去楼上房间休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偷偷地出城离开。 “李老鬼你给我站住!听说你这些日子以来可是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难道不准备拿出来和哥几个分享分享?” 一络腮胡大汉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给摔在地上,只见到他带着十数位同他一样留着大胡子的男子站起身来走到了一位身形瘦削佝偻,眼睛眯起来就像是一条缝似的,神态更是狡猾奸诈的男子身前,伸手将其衣襟揪着让其无法逃离。 只听得络腮胡大汉大声喝道:“李老鬼我可是告诉你!我们是岳山镖局的镖师,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还不赶紧把你这些日子找到的东西全部都交出来!否则看我会不会饶你!” “岳山镖局?” 被称为李老鬼且被揪着衣襟难以脱身的猥琐男子突然长大嘴巴吐出一口口水,嗤笑着说:“岳山镖局自开门接镖以来就是整个湘云城最臭名昭著的镖局,从未有人敢将自己的镖交到你们的手里,如今又来威胁我交出自己得到的东西,哼!” “岳东,如果你能证明我得到的东西是你岳山镖局的所有物,那我李老鬼现在就跪在你的脚下给你磕头赔罪,还叫你三声爷爷,反之亦然,你敢答应吗?” 叫做岳东的男子哪里能想到一直以来就在城里被各种各样的人给欺辱的李老鬼今天怎会突然硬气起来,竟是敢还口反驳他说的话,连他的威胁都不放在眼里。 “爹···你看那边的那些人,还自称是镖师呢!哼!我看和地痞无赖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客栈中鱼龙混杂,自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恰巧看到这一切的常扬威则是不屑的轻声呵斥,随后继续扒拉着自己碗里剩下的那些米饭,而听到他说的那番话的常安平则是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情不能只流于表面,万事皆需小心谨慎,切记!作为镖师无论遇到什么都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论发现什么疑点都要对其密切关注” 这边常安平继续教导着自己的孩子要如何去成为一名足够优秀的镖师,而先前争吵起来的那一方则是已经停止了口舌之争,因为李老鬼口中之言引得太多人的注意,几乎客栈里所有人都在起哄说要让岳东交出证据来证据李老鬼身上的东西是他的,而岳东并无任何证据,反倒是李老鬼振振有词,说的颇有几分道理。 “岳东,你仗着自己是岳山镖局的镖师横行霸道惯了,觉得谁都会受你的威胁任你为所欲为吗?” “我告诉你岳东,我李老鬼今日就将你告上官府,然后让官老爷将你的镖局给查封,我看你到时还如何神气!” 李老鬼与岳山镖局的恩怨在常安平三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些私人恩怨与自己无关,但是由于这件事情确实是闹得十分热闹,所以还算是个小孩子的常扬威便忍不住好奇心去找到了店里的小二哥,问起了那离开客栈不知去往何处的李老鬼与岳东。 “你是说那李老鬼和岳东之间是不是有恩怨呐?” 被问到的小二哥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回答说:“其实这两个人的恩怨也可以说是整个湘云城居民与那岳东的恩怨” “这又是为何?”,常扬威问道。 “看来客官是外地来的,那对湘云城里的事情有几分不了解也属实正常” “客官可能不知道在这湘云城中只有一家镖局,也就是那岳东所在的岳山镖局,由于西北地区时不时会发生暴乱,所以镖局和镖师的存在就尤为重要,但又因为这西北之地显得荒凉,大多数人也只是来这里讨个生活,所以镖局的人也都不常来这里” “这下可好,岳家的人倒是抓紧机会开了一家镖局,其实就是借着镖局的名头收敛钱财,谁叫这座城里就这么一家镖局呢···想要送一趟镖千思万想也只能给了这岳山镖局,还要被迫被他们吸自己的血” “那李老鬼呢?”,常扬威继续问下去说。 “李老鬼?”,小二哥瞥了眼客栈外头就存在的些许流浪汉,说:“那李老鬼是出了名的神棍,天天都说要给人算命,其实就是一个神经兮兮的傻子,谁知道岳东会和这样一个傻子较劲,对了!客官我可是要提醒你,那李老鬼痴痴傻傻的可不要去靠近他,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发作害了你” 第九章:李老鬼之言,姚梦祺之秘 打听到李老鬼是为湘云城中有名的痴呆傻子且正住在这城中一间马厩中的时候,常扬威认为自己应该前去找到这个‘傻子’,只是前去找李老鬼的原因倒是奇特,竟只是因为常扬威想要管闲事,看看这所谓的岳山镖局究竟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只是就在常扬威打算演一出少年英豪的大戏时却是被自家老爹常安平给严厉禁止,因为他们现在还身负皇命,一旦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话必然会拖延交镖的时间,更不用说还有非常多的人正在盯着他们,一旦疏忽就会被他人乘虚而入,此乃玩忽职守,是要受家法的。 “可是我们就这样看着岳山镖局在这湘云城中继续威胁民众们,以自己的强大从而无节制的谋取更多的利益吗?” 常扬威这一次并没有顺着自己父亲的心意,而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将岳山镖局的面纱给揭下来,好让整座湘云城的民众都能够联合起来抵制这样一家鱼肉相邻且嚣张至极的镖局。 常扬威更是仰着脑袋大声喊道:“爹!当初您可是教过我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今这湘云城的民众们被岳山镖局如此欺凌,难道说您此前说过话都只是玩笑?” “混账!” 听闻常扬威口中的那位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的话语,常安平当即呵斥着摆出一副怒火冲天的神色,令得常扬威因惧怕而不敢继续说下去后才缓缓开口道:“身为镖师行侠仗义本是一桩好事,你懂得如此道理为父确实十分之欣慰,但是在你想要去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你就不打算考虑一下当前的情况是否适合你去插手那些本与你无关的事?” “如今我们父子俩背负着的可是当朝皇帝的号令,一旦无法在规定时间内走完这趟镖将那件宝物给带回来的话,你我父子二人可是要受最严厉的酷刑,就连你那早已过世的爷爷也会被判处叛国之大罪!届时下了黄泉面对常家列祖列宗,你可有脸面说自己是常家后人?” 常安平的欣慰是真的,但愤怒也是真实存在的,但两项抉择之下已经很明显的表露了他的选择,在常安平看来无疑是离开湘云城,走完皇帝托的镖才是正道,至于年轻气盛不懂何为选择的常扬威则是毅然决然的认定遇到不平事就要挺身而出。 自家孩子的执着程度远超常安平的想象,无奈之下常安平只好带着常扬威一路打听,最终找到了正在一间马厩里躺着的李老鬼,至于姚梦祺则是被留在了客栈里,在他们二人回来前断然不能离开房间半步。 但正当常家父子俩离开的下一瞬间,在常家两父子面前显得天真可爱的姚梦祺却是突然露出 一抹邪魅的奸诈笑容,只见到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三道身形诡异的黑衣人,这三人在见到她时更是直接跪拜在她的跟前,裸露在黑巾外的面庞流露出几分惧怕之意。 “主人,今次是最好的机会,要不我们直接动手杀了他们?” 跪拜在姚梦祺身前的黑衣人抬起头来伸出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口中之言更是杀气腾腾。 “那你和我说说你要怎么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颇有一副大家风范的姚梦祺任性的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双眼微眯,语气沉稳带有几分严肃的说:“常家父子深藏不露就连我也差点被他们欺骗,想要杀常扬威简单,但想要彻底的将常家连根拔起却是难上加难” “对了,我让你们去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正色正行,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回禀主人,对于常安平的身份调查已经完成,我们查到常安平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个曾经在常家被称之为书呆子的男子似乎有过一段非同寻常的经历,而且是与他大哥常不惑一起···只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无法查到常家两兄弟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是去了哪里” “那就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查到我想要的东西了?”,姚梦祺的眼神越发的冰冷,惹得前方站立之人再次惶恐的俯身跪拜。 “算了!” 不等黑衣人继续回答,姚梦祺摆了摆手让三人不用继续再跪着后兀自说道:“常家兄弟那段消失的经历必然是与那仙乐阁阁主有关,而据我所知,仙乐阁阁主沈飞花前身是与朝廷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作为沈飞花的朋友的常安平必然也不会简单” “这件事就查到这里,至于常家父子那里还不便于动手,你们先回去西山城做好准备,等到我回到西山城后再将他们父子俩一网打尽!” “谨遵主人号令!” —————— 湘云城,城西马厩。 “嘿嘿···嘿嘿嘿!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不过你们两个人是谁?找我李老鬼有何贵干呐?” 被常家父子赠予了一坛美酒的李老鬼立即从马厩的杂草堆上坐起身子挺直了腰板,在发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人后则是回过身去痴痴傻傻的笑着,并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而是等着常安平与常扬威表明自己的来历。 “我们是来询问有关于岳山镖局的事情”, 常安平回答说:“当初在客栈你曾与那岳山镖局的岳东有过争吵,不知是因何事引得你们二人争吵,而且我还听说这岳山镖局鱼肉乡邻无恶不作,只是因为这座城中只有一家镖局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是吗?” “唉!这些话说的我爱听!” 李老鬼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拉住常安平的手小心翼翼的凑到其耳边轻声说:“我可是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说过这些话,那天岳东那家伙之所以会和我争吵其实并不是因为我得到了什么宝物,而是因为我在岳山镖局偷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常安平不解。 “就是奇怪的东西!” 放开常安的手,李老鬼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煤炭捏在手里,而后用这块煤炭在地面写写画画,最终勾勒出一块残缺样式的石头后还在上面写下了‘明王玉’三个大字。 “明王玉?” 这下可好,原本以为岳山镖局只是横行霸道的常安平这才明白岳山镖局居然也和自己身上的这趟镖有关,与此刻正在客栈的姚梦祺有关,更是与整个汉武朝有关。 “你确定没有出错?真的是明王玉这三个字?” “嗨!我就实话和你说吧,我李老鬼看起来确实是疯疯癫癫痴痴傻傻,但是我可不是真的傻子,我只是在装疯卖傻,让那些盯着我的家伙认为我没有任何的威胁罢了!” 将真话说出口的同时,李老鬼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也是忽的一转,只见到原本面容猥琐的李老鬼板着一张极其严肃的脸沉声道:“我看你们两个人还算是正派,所以李老鬼我才会把真话说出来,至于那明王玉是什么我倒是一不清二不楚的,怎么?你们两个知道它的来历?” 在李老鬼确定了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确实是明王玉的时候,常安平轻叹一声,点了点头后说:“明王玉的来历确实十分之特殊,甚至可以说是比起汉武朝的传国玉玺也是不让半分之珍贵” “快些说,继续说下去!” “阁下既然不是傻子,更是一个聪明人的话,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看着催促着自己说下去的李老鬼,常安平于心不忍,回答:“明王玉是为前朝皇帝之珍藏,能够号令前朝百千将士,千万兵士的‘兵符’,如果你还想要活命的话···便就此打住吧···” “我们也就此离开,日后有缘再见吧” (本章完) 还在找"镖行四海"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十章:姚梦祺身上的秘密,李老鬼口中的真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 一步并做两步,追上将要离开城西马厩的常安平父子俩的李老鬼神经兮兮的跟在两人身边,神色猥琐的问道:“我看你们两个人的装束和言行,想必是从外地来的镖师吧?不知道我李老鬼能不能跟着你们一块离开?” “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常安平不解。 “这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嘛!”,李老鬼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从那破旧褴褛的衣服中摸出一大块金锭拿在手里后笑嘻嘻的说:“就当做是你们接下了一趟人镖,至于将我护送到哪里就看我自己,或许是离开这座湘云城,也可能是和你们一起回去镖局,如何啊?” 李老鬼出手之阔绰令人无法想象,那样一枚沉甸甸的金锭可是要比起大多数委托走镖之人所付出的镖银值钱许多,别说是一趟人镖了,就算是将李老鬼送往外地再送回湘云城也是绰绰有余的,这下可好,常安平父子俩竟是鬼使神差的接下了第二趟莫名其妙的人镖。 但李老鬼并没有跟着父子俩一起回去客栈,而是继续待在城西马厩,说是等到常安平父子俩准备离开湘云城的时候再偷偷地跟着他们出城,说是害怕现在回去客栈会被那岳山镖局的人跟踪。 回到客栈后,常扬威这才开口向自己的老爹问道:“爹,您接下这趟奇奇怪怪又突然的镖是因为那明王玉吗?您是觉得西山城,岳山镖局以及我们这些日子遇到的所有事情都和这枚玉石有关?” 见到姚梦祺确实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房间里,常安平的眼神忽的一变,转而又恢复正常,倘若无人似的带着常扬威走到了隔间,在将房门关上后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下一秒,常扬威便绘声绘色的和自己的老爹在房间里念叨起了想要成为镖师需要遵循的一条条铁则。 若姚梦祺走入房间就会发现,听起来是在激烈讨论要怎样成为一名合格镖师的常安平父子俩其实是在用纸笔进行交流,那故意让她听到的话语其实只是为了迷惑其心神。 等到两人离开隔间已然是当日的傍晚,在姚梦祺主动要求留在房间里之后,常安平便与常扬威一起去到楼下吃饭。 “爹,方才您在纸上写着说姚梦祺有古怪究竟是什么意思?”,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其中的烈酒,常扬威双颊稍显红晕,有些醉醺醺的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在离开客栈时曾留在房门处的那一抹白色的粉末?” “当然记得,您说 那些粉末是用来辨别是姚梦祺是否背着我们出入房间的最重要的凭证”,似乎酒量并不好的常扬威突然瞪大了眼睛小声说:“难道说姚梦祺其实离开过房间?” “不!姚梦祺并没有离开过房间” “而是有其他人进入过房间去见她” 在回到客栈走上楼梯准备去查探姚梦祺是否有离开过房间的时候,常安平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门槛上方散落的些许白色粉末,但是如果是姚梦祺从内向外离开的话,必然会被里头吹向外头的风而将那些白色粉末吹散在房间外头,但是白色粉末偏偏是散落在房间内,只有少数沾惹在外头的地面上。 “这种白色粉末一旦落在地上就难以清除,所以必然是有人先开门进入房间,而后再离开,只有这样才会让白色粉末在内多而在外少!” “那爹可曾想到是谁会来到这里找姚梦祺?会是西山城姚家的人吗?”,常扬威继续问道。 “应该是西山城姚家的人,但若真是如此的话,也就是说姚梦祺之前与我们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批欺骗我们隐瞒真相” 常安平并不是很愿意去相信姚梦祺是那个真正有鬼的人,因为姚家长辈在百里林开设茶楼招待各路江湖人士已有数十年的时间,这数十年的时间里从未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和异样的话语自江湖人士的口中说出,甚至还引得越来越多的人停靠在茶楼以作休整。 这靠的不仅仅是姚家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更是姚家长辈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心经营而得来的信任。 “没想到如今居然会因为一块明王玉牵扯出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怪事” “爹,要不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离开这里,把那姚梦祺给送回到西山城,然后就直接去往黄沙腹地找到皇上的宝物回去京城吧!” 前一日还在吵着要让岳山镖局付出代价的常扬威现在却催促着自家父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听到常扬威神色复杂的说:“原先我还以为可以让那姚梦祺成为我的师妹与我一起走镖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歹人!若不是接下了这一趟镖···混蛋!” —————— 湘云城外野雀滩,深夜。 “李老鬼,现在你可以将实话全部都给说出来了吧?”,看着偷偷地跟随在身后溜出城的李老鬼,常扬威人小鬼大的双手叉腰,神色嚣张的问道。 “嘿嘿···都 说英雄出少年,没曾想少镖头居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魄,李老鬼我这一见可谓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就算是不想说实话也得说咯!” 没有人知道此刻一个卑躬屈膝一个嚣张跋扈的两个人是否早早地就做过准备,这副样子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在姚梦祺看来甚至是比真的还要真实。 只见到李老鬼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石碎片,将其交给常扬威后,开口说道:“这就是我在那岳山镖局得到的一块玉石碎片,上面刻印着明王玉三个大字,我想这件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十分的重要,所以···我将它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将我安全地送到西山城” “那是当然!我常扬威可是四海镖局的少镖头,也就是未来的总镖头,必然是说话算话!” “你就放心吧,不管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到达西山城!”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在深夜离开客栈踏上走镖的路途,姚梦祺还是和以往的那几天一样打着瞌睡,和常扬威这位同龄人聊着天,而这一次多出来的一个李老鬼则是一直和常安平站在一起,此人常常神经兮兮的与其攀谈,在姚梦祺眼里无疑是越来越像一个傻瓜疯子。 但姚梦祺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两人的谈话。 “唉···那个丫头看起来可不简单,以我李老鬼这双火眼金睛,可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养尊处优身份不简单的主,你说她姓姚?那就是西山城姚家的人了?” “哎呀呀!哎呀呀!这下可是我自己疏忽了,忘了和你们说了!” 李老鬼当即疯疯癫癫的一边在常安平的身侧晃荡着,一边借助着痴傻的模样凑到后者耳边轻声解释说:“在我的观察中,岳山镖局似乎与西山城有着密切的往来,其中不乏有钱人家的主,你猜姚家的人是不是也和他们有联系?” “嘿嘿···我就实话实说吧,常总镖头你这次可是摊上了大事,因为西山城附近谁不知道那首富姚家乃是出了名的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据说其族中还有一方被称为‘鬼魅’的势力,专门帮助姚家刺探情报,有时还会刺杀那些阻碍姚家赚钱的绊脚石” “那依你所见,应当如何解决这个麻烦?”,常安平问道。 “想要摆脱姚家带来的麻烦很简单”,李老鬼将目光看向姚梦祺与常扬威,轻声道:“让你家小子将那丫头给娶了!到时候你就是姚家的座上宾,你儿子又是姑爷,怎么着姚家也不会再找你们父子俩的麻烦,呵哈哈哈!” (本章完) 还在找"镖行四海"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十一章:朝廷密函,李老鬼自报家门 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李老鬼无时无刻不在戏弄着姚梦祺与常扬威,但其表现出来的疯魔姿态让两人都无法对其进行斥责,只能好言好语的劝说这个‘疯子’能够暂时的安静下来,好让他们在去往西山城的路上能够更加顺风顺水些。 但常扬威与姚梦祺两人对于李老鬼的看法却又各不相同,在姚梦祺看来李老鬼确实只是一个傻傻的疯子,之所以会在前往西山城的路上时不时的就冒出一个脑袋来露出自己那副猥琐奸诈的笑容,而在常扬威的眼中,李老鬼之所以这么做无疑是为了混淆视听,好让前者信以为真放松警惕。 每当四人行至深夜准备休息的时候,李老鬼都会现出原形与常家父子商量在到达西山城后的相关事宜其中正包括了关于如何处理明王玉的计划,只是三人的意见各不相同,其中常家父子认为应该将明王玉这种太过特殊的东西送到朝廷的手里,让皇帝来定夺,而李老鬼则是觉得明王玉是比肩传国玉玺的宝贝,必然能够卖出个好价钱,于是主张当做货物卖给那些有钱的主。 至于谁是有钱的主一目了然。 这也让常扬威神色稍显难看,只见到常扬威揪着李老鬼的衣领子沉声问道:“我现在十分怀疑你这个家伙其实就是和那姚梦祺是一伙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咯,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跟着我们究竟所为何事?” 李老鬼哪里能想得到常扬威会真的对自己动粗,当即惧怕的颤抖着身子想要逃离,结果却发现常安平就在其背后看着,这下可是前有虎豹后有豺狼,想逃已然是不现实。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 没好气的让常扬威放开自己,李老鬼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恶狠狠地瞪了前者一眼后才继续回答说:“我的真名并非李老鬼,在下其实是来自于顺天镇远府的一位捕头,若是两位对顺天镇远府有所了解的话音应该有听说过一位名叫‘神捕’的捕头”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说你就是那位神捕吧?”,常扬威面露不屑,根本不相信眼前邋里邋遢的李老鬼会是那传闻中‘破案不过三日’的神捕。 但李老鬼还真就将藏在腰间衣带里的捕头腰牌拿了出来给常家父子看,只听得李老鬼极其自傲的说道:“如果说我不是那位神捕的话,那么普天之下就再也无人能担得上那神捕之名!” “既然你们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那本神捕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其实关于明王玉的这桩案子早在数月前我就已经对其展开了极为细致的调查,也密切关注着任何与之有关的消息,只可惜明王玉的来历太过复杂,一直都有人在阻挠着本捕继续追查下去” “所以你才会以蓬头垢面示人,然后再装作痴呆疯癫的模样来欺骗他人,好让你在暗中能够继续探查明王玉” “没错!”,李老鬼收起自己的那块神捕腰牌,仰着脑袋自信的说:“那些在官府做事的捕快哪里能料到本捕会舍得自己的那身锦衣丝绸,换上一袭破布麻衣,现在他们还以为我只是不愿听从官府号令,气的回家去了,殊不知我已经离开顺天镇远府,走得远远的来到了湘云城!” 与湘云城、百花城或是其他的城镇略有不同,顺天镇远府并不能算作一座城镇,其地界范围之大小甚至是连一座小村庄都比不过,但顺天镇远府被授予的权力却是那些城镇官府所远远不能企及的,因为顺天镇远府是由汉武朝太上皇亲自吩咐其心腹建立,目的就是为了监督各地官员查察吏治传达圣命,好让在皇宫内院的皇帝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最真实王朝现状。 随着汉武朝越来越强盛,例如顺天镇远府一样的暗查机关也越来越多,到了如今汉武朝境界已然存在了足足十五座顺天镇远府,分别位于王朝疆域的东南西北各个地界,其中李老鬼所在的顺天镇远府正位于距离西山城最近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镇:梅香镇 “顺天镇远府虽然名声在外,但从来没有人真正的找到过它的所在,因为顺天镇远府只是一个名号,如今散落在各地的顺天镇远府皆是化名其他,以隐藏市井之间,我想常总镖头应该对此有所了解吧?” 李老鬼突然提到常安平,而常安平则是一改先前对前者的怀疑,转而点了点头,说道:“例如百花城的仙乐阁其实就是朝廷安插在百花城中的顺天镇远府之一,阁主沈飞花的身份自不必说” 见到常安平确实对自己的来历和顺天镇远府有着不少的了解,李老鬼越发的高兴,也更加的轻松。 “既然你说你是神捕,那你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线索?” “嘿!你这个小娃娃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无视了常扬威那充斥着怀疑的眼神,李老鬼转而看向是为大人便足够成熟的常安平。 “关于明王玉的消息其实我们两个人知道的都差不多,但是在我的探查中却是发现了另外一条线索!” 刚说完一句话,李老鬼突然小心翼翼的准过身去看着此刻还在一旁的草垛上熟睡的姚梦祺,见到对方确实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后才继续说下去。 “根据各地顺天镇远府得到的消息来看,姚家此刻正处在挑选继承人的关键时刻,虽说姚梦祺是嫡系传人,但她毕竟只是个女孩,所以姚家旁系的几个男子会是她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至于家主之位最终会落在谁的头上,判断标准正是谁的身上有真正的明王玉!” “以明王玉的有无来判断谁会是下一任家主吗?” 常安平稍作思考,而后取出自己从姚掌柜那里得来的那一块明王玉,再让李老鬼取出他身上的那一块,将这两块都有所破损的玉石给拼凑在一起,发现两块玉石的缺口竟然惊人的吻合时,才开口问道:“既然是要以这种办法来挑选继承人,那为何又要费尽心思打碎这么一块珍贵的玉石呢?” “因为传言说,明王玉中藏着一张藏宝图,而这张藏宝图所标识的正是汉武朝的国库所在!” “啊!竟有此事?” “哼!难不成我还会骗你不成?”,李老鬼让常安平将明王玉碎片收起来后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其实不算少,但是相信的人不多,只是···在我得到的消息中,说是姚家已经有数代未曾以这样的方式来挑选继承人,如今却是重新启用这样的方法,我看这姚家必然是贼心骤起!” 作为顺天镇远府的一位化名隐藏在官府的神捕,李老鬼平日里就能够得到许多常人不可能看得到的卷宗,这些卷宗虽然有很多因为时间长了字迹模糊难以辨认,但还是让他在这些古老的文字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其中姚家数代未曾以明王玉的有无来挑选继承人这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就是在那些卷宗里找到的,这也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姚家这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想要借机叛乱,甚至可能是想要取代汉武朝,复辟前朝。 说到这里,李老鬼意外的低头叹息。 不等常安平与常扬威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他自己就率先开口回答:“正当我要继续查下去的时候,却又一封来自于朝廷的密令吩咐我立即停止对这件事的查探,还说如果我继续查下去就要遭受灭顶之灾” “那封密令出自朝廷重臣之手,但上面的玺印却来自于皇帝,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借助伪装之法,偷偷地溜走,以现在‘疯子’的身份继续查下去” 第十二章:夜深黑衣人,终抵西山姚家 镖师走南闯北,经历风风雨雨是常有的事情,远行百里之外更是需要早做准备以免事出突然手忙脚乱。 自常安平带接受皇帝的圣旨,带着常扬威和姚梦祺离开京城地界已经过去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三人离开时已然是京城,也就是汉武朝南边地界的秋季,如今越来越向西北方向行进自然是会感到几分寒意,所幸常安平早有准备,三人一齐穿上了一袭暖和的大衣来抵御呼啸北风。 至于后来才从湘云城偷偷溜出来加入到队伍的李老鬼李神捕则是哆哆嗦嗦的披上更多的薄衣。 就这样,在走过足足一个月的日月轮转后,一行四人总算是在一座高山的山腰处遥望看到了不远处的西山城城墙,也感受到了西北地界的寒冷。 但正当李老鬼继续扮演着疯子催促着常安平带着他们去往西山城的时候,常安平却是选择在这座高山山腰处稍作停留,更是表明了明日一早再启程去往西山城。 镖师谨言慎行的风格一直以来就被人所熟知,所以常安平选择在明日进入西山城也合乎情理,在姚梦祺看来只会觉得这个脸比手还白净的大叔只是过于紧张罢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只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和害怕接下来可能会遇到莫名的危险。 李老鬼与常扬威自然是心中明了一清二楚,只是一唱一和,唬得姚梦祺是一愣一愣,不得不去相信自己的判断。 翌日。 当阳光令得守夜的常安平睁开双眼发现天色渐明,熟睡中的三人被一一叫醒并且开始离开山腰继续前往西山城。 等到四人终于去到西山城城门前,取出皇帝亲自授予的那封文书得以避免守城士兵的盘查进入城中时已然是当日之傍晚,于是常安平决定先找到一家客栈落脚,至于送姚梦祺回去姚家还要过一晚上,也就是等到第三天早上。 而在这一日的夜晚,早已有所计划且和李老鬼里应外合的常安平父子俩终于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原来在进入到西山城的下一刻,早已与李老鬼商议过计策的常安平便任由李老鬼离开去往他处,而离开的李老鬼则是刻意说出自己的老家其实就在西山城的一座小院,更是让姚梦祺亲眼看着他进入那座小院消失,如此一来便让姚梦祺真的以为李老鬼是西山城的人,也就对其真正的放下怀疑。 等到回到客栈准备休息睡觉后,李老鬼却是偷偷地出现在三人入住的房间,被假意睡着的常安平给带入房间,然后两人就踏上房梁,等待着姚梦祺所在的客房发生自己猜想中的情况。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漫长的等待终于是等来了西山城姚家的人,当三位身着黑衣的人攀上客栈窗台,偷偷潜入到姚梦祺的房间,常安平与李老鬼对视一眼后便悄悄地站在房门两侧,将那窗户纸给抠出一个缝隙后便继续等着,等着屋中的那几个人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主人,如此紧急传唤我们前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不!”,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三位黑衣人,姚梦祺一改在常安平等人面前的天真可爱,神色严肃语气沉稳的说道:“如今我的手上有一块明王玉碎片,那常安平的手上还有一块,但是想要聚齐所有的六枚碎片着实不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去替我办一件事” “主人是想要让我们去找到剩下的明王玉碎片?”,黑衣人跪在地上,开口问道。 “如今被姚家找到的明王玉碎片一共有三枚,也就是说只要再找到一枚碎片我就可以真正的坐上姚家家主之位,若此事成了,我就让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家族的掌控,如若拒绝不肯去办这件事,我想后果是什么你们三人应该明白吧?” 屋外,李老鬼凑到常安平的身侧,轻声解释说:“根据顺天镇远府的卷宗来看,姚家表面上是一个背靠煤矿和与大量商会合作而发家的西山城首富,其背地里其实一直都有在训练家族直属卫队,这个卫队很是神秘,但传闻卫队有一百八十人,各个都是无父无母独自一人的孤儿,被找到或是从人贩子手中买下来后送往一个通往神秘的地方进行训练” “这些卫队里出来的黑衣人,其身上都会带有姚家家族的标记,如果没有得到家主的命令是不能擅自脱离姚家的,一旦被找到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啧啧啧···也难怪这些家伙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唯命是从” 屋外李老鬼向常安平描述着关于姚家的线索,而在屋内的姚梦祺则是突然神色一凛,似乎是发现了屋外有人正在偷听一样,当即命令今夜偷偷前来的三人赶紧离开后便回到床榻之上躺着,继续装作睡着的样子。 但姚梦祺并不知道自己方才说的、做的一切早已被屋外守株待兔的两人给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当黑衣人趁着打更的从客栈外头走过而离开的瞬间,常安平与李老鬼就已经悄然跟上前去,想要探查黑衣人的所在,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 —————— 西山城,姚家大院。 “哎呀呀!原来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和少镖头,真是麻烦你们二人将梦祺给送回来了!” “是啊,当初这个丫头瞒着我们偷偷地从家里溜出去我们可是找了她好久,最后知道她去了她那远在京城的爷爷家也就不再追着喊着让她回来,可是这中秋就要到了,这任谁都要回家团聚不是?” 将姚梦祺带回到姚家大院时,出来迎接的正是如今姚家的家主,也就是姚梦祺的父亲姚天启,和姚家的大夫人沐霖妃。 只见到姚天启与沐霖妃拉着姚梦祺的手直接快步走入家宅大院,而护送姚梦祺回到这里来的常家父子则是被姚家下人安排入住在了偏院的一间房子里头,说是要留他们父子俩在姚家大院休息三日,好让姚家尽地主之谊。 也正是在送姚梦祺回到姚家大院的时候,常安平特地找到姚梦祺,看着她那张似乎人畜无害的脸庞笑着将李老鬼和之前前者自己交给他的明王玉碎片一起送还给了她,说是这些玉石对于他这个镖师来说只是身外之物且可能带来祸端,所以还是物归原主。 姚梦祺只当是常安平身为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恪尽职守尊崇自家镖局的铁则,并没有太当回事,只是高高兴兴的接下来那两块明王玉碎片,如此一来,再加上昨夜里得到的消息,常安平知道现在的姚梦祺手上已经有了足足五块明王玉。 只是昨夜偷偷地跟着三位黑衣人一路探查的常安平和李老鬼并没有发现最后一枚明王玉的存在,不过按照两人的原定计划,再有一个时辰李老鬼就会来到姚家大院向其传递线索,届时就能知道最后一枚明王玉的所在。 “哎呀!我都和你说了!那三个黑衣人也没有找到最后一枚明王玉的所在” 一个时辰后,踏过高墙找到了正在偏院院子里练武的常安平的李老鬼表明了自己其实没有任何的发现,因为那三个黑衣人始终都没有找到最后一枚明王玉碎片,甚至现在就在姚家大院伪装成了下人。 只听得李老鬼急躁的说道:“你说你还有皇命在身而且十分紧急,那你快和说说,皇帝要你去干什么?” “皇上要我去西北黄沙腹地寻找一件宝物,怎么?你怀疑这两件事其实是有关联的?”,常安平不解,问道。 “还不好说···” 李老鬼沉思许久,回过神来后让常安平继续依照原来的打算前往黄沙腹地,自己则是跟在父子俩人的身后继续追查明王玉一事,在踏上高墙准备离开前,叮嘱说:“这两件事看起来并无任何联系,但这可能就是姚家的高明之处,此行前往黄沙腹地,切记留意四周,到时候可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第十三章:李老鬼的想法,前往黄沙腹地 顺天镇远府的权力来自于皇帝,自然有着监察汉武朝各地官员的资格,正因如此,李老鬼纵然伪装成疯子离开顺天镇远府也足以借助自己的身份腰牌去往任何一处其他的官府衙门调取卷宗。 但就在李老鬼打算彻底搜查西山城官府衙门的卷宗记载时却是被直言拒绝,而且拒绝了他的不是他人,正是西山城太守王义,王义在见到李老鬼那顺天镇远府的腰牌时非但没有依照条例对其恭恭敬敬,反而是恶言相向出口成脏,全然不像是镇守一城的官员,气的李老鬼当即甩袖子走人,还说着要将这件事上报朝廷,让皇帝来制裁这位毫无为官之谦恭的西山城太守。 只是这样离去也导致李老鬼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检查西山城官府衙门内珍藏的卷宗文书,也就无法知道西山城姚家是否有着令人难以提及的神秘往事,更是不能确定得到了六块明王玉碎片的姚家是不是真的会揭竿而起推翻汉武朝。 正所谓欲盖弥彰,即使西山城太守王义亲口回绝了身为顺天镇远府之人的李老鬼,也无法阻止李老鬼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常安平知道,反而因为如此更让李老鬼与常安平相信姚家确实有谋反之意,而西山城太守王义更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只是如今常安平父子俩需要离开西山城继续前往黄沙腹地,而李老鬼现在也备受牵制,无法将自己还在继续调查明王玉这一件事传达天听,无奈之下,李老鬼只好和常安平约定,等到常家父子俩完成使命返程后就随着他们二人一起去往京城,借助着这趟镖的机会去找到皇帝,然后再亲口提起此事,好让皇权特许,不再被其他任何人掣肘。 “如今这件事牵扯越来越多,很多谜面也开始浮上水面,所以切莫操之过急” 李老鬼看着已经准备离开西山城前去黄沙腹地的常安平父子俩,从怀中取出了一把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其交到常扬威的手中后说道:“此匕名为‘断首刀’,别看它和寻常匕首没有区别,其锋刃却是许多刀剑都无法比拟的,而且在经过边境关隘时还可以将其拔出,出示匕身上的龙纹,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有人敢阻拦你” 之所以会将断首刀交给常扬威是因为常安平自身武艺高超,李老鬼并不担心他会遇到什么意外,反倒是年仅十岁就跟着自家老爹一起行走江湖的常扬威身形瘦削,自家武学也还没有学到家,如今正是需要利器傍身的时候。 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常扬威年纪轻轻就有非凡的胆识与气魄,若不是其父亲常安平就站在一旁,李老鬼甚至都想要将其带走去往顺天镇远府好好的培养一番。 —————— 中秋后第三日,正是常安平与常扬威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西山城的日子。 正当父子俩打开偏院大门踏出半步准备离开的时候,换上了一袭新衣,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大家闺秀的姚梦祺带着几位下人来到了偏院门前。 只见到姚梦祺吩咐下人们守候在偏院屋外后便兀自走入院内,不等常安平与常扬威开口问起她来到这里有什么事的时候,姚梦祺倒是率先开口解释。 姚梦祺神色复杂的解释说:“其实梦祺此番前来已然是坏了规矩,但是梦祺实在是不忍那件事情卒子红会发生” “事情的发生?你所说的···究竟是何事?”,常安平让常扬威躲在自己身后,自己一人正面对峙着姚梦祺问道。 “梦祺知道常叔叔和扬威此行离开是前去黄沙腹地,梦祺日思夜想还是觉得需要来劝阻常叔叔不要去那里!”,并不知道常安平父子俩的心思的姚梦祺只是声泪俱下的说:“如果常叔叔您执意如此,非要去往黄沙腹地的话,只怕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梦祺言尽于此,如果常叔叔还是要去的话那梦祺也无法阻拦,只是希望常叔叔您顾得扬威,可不能因为一时固执而让四海镖局绝了后···” 姚梦祺口中说出的话就好像是在威胁常安平一样,但是在早已知晓大多数秘密的常安平看来,此番姚梦祺之所以突然亲自出面阻止自己前往黄沙腹地,就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知太多的秘密,其二就是为了以危言耸听来阻止他真的前往黄沙腹地,因为根据李老鬼那提供的消息可以得知,就在半个时辰前,姚家内院已经有不少人伪装成平民离开了西山城,这些人的目的不言而喻,正是黄沙腹地。 至于黄沙腹地是不是真的存在最后一枚明王玉碎片还不得而知,更是难以猜测皇帝要他找到的宝物究竟是不是就是明王玉。 但为了让姚梦祺的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常安平决定先听取对方的劝阻和答应对方的意见,刻意表露出一副为了四海镖局以及常家着想的样子,说是要带着常扬威回去京城,还要向皇帝回绝这次的镖,全然忘记一旦放弃了这趟镖会遭遇怎样的惩戒。 姚梦祺倒是对常安平的表现很是满意,在表示姚家可以资助四海镖局于西山城开设镖局后便独自离去,还在离开前说:如果常叔叔有意的话,梦祺很愿意帮助常叔叔在西山城设立四海镖局,也可以为四海镖局投入银两,打点官府衙门。 西山城外,桃花林。 “怎么样?那个丫头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什么?” 坐在一株桃树的树枝上,一边摘着桃花嗅着香味,不知何时来到这里的李老鬼一边低着头看着常安平父子俩来到这里停留休息。 “确实如你所言,当我和扬威决定离开西山城的时候,她便提出要求和建议,让我和扬威留在西山城或是回去京城,不要再去黄沙腹地” 似乎已经认定就是姚家之人在背后搞鬼的常安平对此很是无奈,其实他很看好姚梦祺,再加上这一个月多的时间,他甚至是觉得姚梦祺是当镖师的料,本想着这趟镖结束后就让她加入到四海镖局成为自家的一份子。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人心更是隔肚皮难以揣测啊!”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回去京城复命还是留在西山城,亦或者说固执的前往黄沙腹地?” “既然身为镖师且皇命在身,就算那黄沙腹地有千难万险我常安平也要将其走完!” 接过大哥常不惑总镖头之位的常安平一直以来就熟读常家家规,更是对镖局的规矩一清二楚,再加上父亲常乐善本就军旅出身极为严格,以至于常安平自小就没有想过何为放弃,如今姚梦祺虽然告诉他不要再参与这件事,但又如何能让常安平就此心生恐惧退却之意。 只见常安平握着手中长枪,挺直着脊背,目光直视就子啊西山城正北方向的黄沙腹地,沉声喝道:“这趟镖关乎的不仅仅是我常家四海镖局的存亡,更是汉武朝之兴衰,作为镖师岂能因此畏手畏脚!” “这趟镖我常安平必然会将其走完!” 第十四章:胡杨林中,常安平听令 黄沙翻飞,遮天蔽日。 胡杨树的树叶不断地落在将整个世界印染成昏黄色的沙地。 踏在炽热却柔软的沙砾上,用面纱阻挡着随风而来的点点尘土,常安平带着常扬威躲到了一片胡杨林之中,更是幸运的找到了被这片胡杨林所围绕着的一汪清澈的泉水。 “爹,此处距离地图上的标注已经不过区区一百里,可是这一眼望去只有黄沙漫天,哪里能够藏的了那么多的活生生的人?” 直接脱下衣服跳入到泉水中,一边感受着清凉,常扬威一边与在岸边喝着酒的老爹交谈道:“难道说真的有传闻中能够在沙漠之下生存的奇人异士?” “你这些话又是从哪本奇珍小说里看来的?” 听闻自家儿子那好奇且兴奋的话语,常安平摇了摇头,将酒坛子给放在一旁后回答说:“其实呢,传闻之所以是传闻就是因为这些人或事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证实其真正的存在,或是虚假更是幻想,你莫要听信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你可还记得子不语怪力乱神” 由自家老爹交给自己的东西常扬威当然是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以他现在的年纪大小正是对于那些神神鬼鬼之传闻最为感兴趣的时候,自然会对所谓的能够在沙漠地底下生存的‘奇人异士’感到几分好奇,进而想要去探究这种人是否真的存在。 所幸常安平孜孜不倦,日日夜夜的去教导着常扬威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而不是去轻信其他人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 如今自西山城离开来到这里,更是距离地图上所指引的目的地仅仅百里之遥,常安平更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毕竟现在的常扬威还远远不是那些沙漠匪徒们的对手,一旦交手必然是前者吃亏,而到时候常安平自己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战斗的话,父子俩必然是重蹈覆辙,与自家大哥常不惑一样命丧当场。 所以在前往寻找匪徒所在之前,常安平决定在这片胡杨林中好好的考察一番常扬威对于自家武学的掌握程度,一旦常扬威武艺不精不被其认可的话,常安平宁可将其送回去西山城让李老鬼带他回去京城,也不会让他继续留在这里横遭意外。 于是父子俩竟然是在这片胡杨林逗留了足足七日,在这七日中常扬威是受尽自家老爹的折磨,无时无刻都在提防着可能到来的袭击,还要一字不错的将自家武学的口诀完完整整的背诵下来,稍有些许错误就会被丢入到泉水中闷上一会儿,惹得常扬威次次憋足了气却还是在水里不停地扑腾着。 但身受曾经还在镖局的诸位镖师的耳濡目染,自小就认为自己应该成为镖师也足以成为镖师的常扬威不仅确实拥有着成为镖师的潜质,更是深受自己的两位长辈的影响得以有着不错的思想觉悟,当自家老爹问起作为镖师应该如何时,一字不落的将家规和镖局的规矩一五一十的大声喊了出来。 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就算是亲生父亲说的话也不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有丝毫的改变,所以这一次前往黄沙腹地寻找匪徒踪迹的行程还是由父子俩人一起。 —————— 与在宽阔的官道以及狭隘的山林小道中行走截然不同,当双脚踏在柔然但散发着阵阵闷热的黄沙上时,不管是体力多好的人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感到更为强烈的疲惫,于是每当有人想要或者必须要经过荒漠地带的时候都会备足食物与水,以免路过半途因为无法喝水而陷入必死的困局。 常安平对此必然是早有准备,在打算走完这最后的一百里地时,已经委托李老鬼为自己父子俩人准备了大量的水壶,水壶中装着的不仅是水,还有他最喜爱的美酒。 铃铛轻响,旗帜飘扬。 掀开弥漫眼前的黄沙和燥热,找到一处正被一片高大树林所围绕着的绿洲,好不容易走完了剩下的一百里路途的常安平父子俩终于是得以找到被标注在地图上的,由汉武朝皇帝亲自吩咐前来的目的地。 听着回响在耳边的阵阵铃铛声,推开阻挡在身前的树丛,常安平得以见到一座伫立在树林间的一家客栈,以及此刻正坐在客栈大门门槛上的那一位陌生且神秘的男子。 “请问你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吗?在下‘常君策’,与家人走散后初到此地,还望阁下能够让我在这里稍作歇息” 遇上并不熟悉的人或事时,常安平身为镖师自然是不能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与对方打交道,但似乎这位坐在门槛上的人早就知道了他会来到这里,当常安平说出那一段捏造的经历时只是瞥了他一眼,而后点头示意常安平父子俩进入客栈。 等到父子俩人坐在客栈的凳子上,还没有呼出几口浊气来舒缓这几日来的疲劳,神秘男子就坐在了父子俩人的对面,神色严肃且双眼充斥着一股怀疑。 “你是常家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这个小家伙则是你的儿子常扬威,是也不是?”,陌生男子沙哑着嗓子问道。 “阁下是如何知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听到陌生男子口中毫无犹豫的说出自己的来历,常安平只觉得后辈发凉寒毛直竖,当即握紧背后的长枪蓄势待发,坐在一旁的常扬威更是直接拔刀出鞘,杀气腾腾的与那陌生男子对峙。 “哈哈哈哈!” 见到常安平与常扬威这副模样的陌生男子突然仰天大笑,待其止住笑声后却是露出一抹神秘,只听得他小声说:“在下顺天镇远府‘李魁’,是听候皇上的圣命亲自在此等候二位的到来,我想二位应该对顺天镇远府的令牌有所了解吧?” 等到常安平确认了从自己手中交出去的那块令牌是真实而非捏造的,自称是李魁的男子这才站起身来缓缓道:“说起来也是奇怪,依照皇上交给我的密令来看,你们父子俩人应该在半个月前就赶到这里,究竟因为何事拖延了这半个月的时间?” “在下身为顺天镇远府的人,是为皇上办事,你们若是有什么心事不肯说出来的话···或许我会上奏朝廷,告诉皇上你们其实心里有鬼,呵哈哈哈哈!” “怎么样?不知道常总镖头意下如何?是选择告诉我真相呢还是选择隐瞒到底?” 与卸下伪装后神色严谨行为端正的李老鬼不同,这位被派遣来到这里等候着常家父子的李魁则是面露奸诈的笑意,行为举止也更为跳脱,只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也让常安平不得不仔仔细细的将自己在路上所遭遇的诸多意外和盘托出。 “原来是这样···”,从常安平口中听说了有关于西山城姚家以及明王玉的消息的李魁总算是恢复了先前的那副沉思模样,只见到他在客栈里头左右踱步,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轻声嘀咕着说:“如果真的如常总镖头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须要尽快通知皇上才行!” “不行!皇上命令我在这里协助两位完成任务,所以必须要等到任务完成才能离开!” 停下脚步站直了身体,再次变得正襟危坐的李魁取出一封书信大声道:“常家四海镖局总镖头,常安平听令!” “今次命令你协助顺天镇远府之李魁彻查黄沙腹地,直到取回‘宝物’才可返回京城,若有半分谎言欺诈之举,朕便要你人头落地” “常总镖头···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将圣旨放在一旁的桌案上,李魁一改手持圣旨时的严肃,转而以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继续和常安平坐在酒桌上谈天说地,全然没有身为顺天镇远府之人该有的严苛谨慎。 第十五章:黄沙之下有机关,地底深处藏奥妙 “在下李魁,京城人士,于天元十一年被派遣前来西北之地,迄今为止已有十数年之久,可惜啊!这还没有享受过几天清闲日子就被派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呵!常总镖头,你说说那些匪徒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第二日的李魁俨然与昨日的自己不同,似乎已经将常安平当做是朋友的他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边给桌边坐着的常安平倒着酒一边抱怨着为何是自己被派遣来到这么一处只有胡杨林和漫天黄沙的西北荒漠。 李魁猛地将一坛子酒给喝下一半,砸吧着嘴说道:“其实呢,我李魁本来只是一个在街边做买卖的普通人,可谁曾想有一天招惹了一位在京城里当官的,唉!你说巧不巧,还真就让我李魁碰上了正在微服私访的皇上,这不,得到皇上赏识的我就顺势加入到顺天镇远府,日日夜夜操练,以至于现在我是满身伤疤” “不过呢,能够为皇上做事我李魁还是十分之愿意的,谁让那一天是皇上亲自下令将我从那官府的牢笼里给救了出来,正所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常总镖头,你说对不对?” 与祖上光荣的常家不同,李魁只是一个运气好的普通人,而常安平之所以能被当今皇上委以重任只是因为其父亲是为汉武朝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军,再加上常家就在京城落户,哪怕是掌控起来也是易如反掌。 看着对自己的过往很是满足的李魁,常安平也不由得兴起,当即取出自己腰间的那壶酒来,将其倒入各自的碗中,举起来后大声道:“既然李兄也是性情中人,那我们两个何不饮下一杯代表友谊的酒?若是将来李兄有机会回到京城且赋闲的话,我们两兄弟再好好的喝上一次!” 同为江湖中人的常安平与李魁今日一整天都在喝酒,以至于忘了两人的身上还背负着圣命,直到现在还并不擅长喝酒的常扬威在客栈外头的一座土丘上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处异样时才回过神来,这时两人才幡然醒悟,于是决定在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后回去京城再不醉不归。 屹立风沙间的客栈外头正是一片阻挡着漫天黄沙的胡杨林,而在胡杨林中自己找着乐子的常扬威却是不经意间发现距离树林不远处的一片平坦的沙地开始出现一道道奇怪且模糊的身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望去却是不见了踪影。 等到常安平与李魁一同去往常扬威发现异常的那一片沙地上时,三人发现这片看似平坦且与周围环境毫无区别的沙地其实暗藏玄机。 “可是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在这荒漠的地底下存活?”,李魁对此很是不解,当即用自己的手去刨着滚烫的黄沙,在手指接触到一块类似与门板的木头时才一边朝着手指头呼气一边惊讶的回答说:“这些人想要进入其中会将那块木板打开,木板关上后又会因为荒漠上的阵阵狂风而继续被黄沙掩盖···混蛋!没想到我来到这里这么久居然是被当成傻瓜一样戏弄!” “这么说来李兄是觉得这块木板下面的是一处地道?” 常安平用自己背上的长枪将黄沙掩盖下的那块木板用力挑开,或许是方才常扬威发现这里异常的时候就已经所有人都离去,所以当木板被拿开露出那一条直勾勾的向地底而去的通道时,并没有任何人出现阻止,只有一股冷嗖嗖的风自下方吹来。 看着略有几分光亮的通道,常安平与李魁对视一眼后便自己率先借助着被设立在通道两侧的梯子开始向下爬,常扬威是第二个,至于李魁则是最后一个还负责在进入到通道时将那块被掀开的木板重新给合上,防止那伙出去的神秘人回来时发现异样。 自出口沿着梯子一直向下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直到踩到厚实的地面才让常安平三人看到这片荒漠地底下的真实。 拿起被挂在两侧的烛火端在手里,顺着同样漆黑的地底通道继续前行,而就在三人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如此神秘的地方居然还修建了不少的牢笼,只是被关押在牢笼里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一句枯骨,唯有散落在枯骨旁的衣物能够证明他们生前的身份地位。 “奇哉怪哉!这些衣物的款式都是朝廷重臣们才会穿的,就算是想要仿制也会被看穿”,看着牢笼中的那一件件早已腐烂发臭的衣服,身为顺天镇远府的人的李魁当即就认出这些衣服的特别,当即回过身去与常安平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中一件暗红色且绣着龙飞凤舞的衣服是只有当朝宰辅才可以穿的,至于其他的那些衣物更是来自于几位朝廷重臣” “可是···这些朝廷重臣乃至于宰辅的衣物为何会在这里?难道说···这些尸骨其实就是他们本人?” “可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将如此众多的大臣们带到荒漠杀害还不被朝廷发现的?” 李魁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常安平与常扬威更是不解,但这处地底空间内存在的奇怪还远不止于此,三人在不断地前行中更是发现了用于印制银票的印板模具,以及装满了金银珠宝的无数口大箱子。 看着眼前被自己发现的一切,李魁不由得感叹道:“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处不在皇宫的国库,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若是拿出去发放为军饷的话,足以支撑汉武朝所有军队足足五年!” “可恶!究竟是谁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样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事来?” “这里的事情必须要赶紧去回禀给皇上!” “不!” 正当李魁打算离开,常安平阻止了他,只见到常安平将那些箱子全部都打卡,露出其中的金银珠宝后解释说:“李兄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如果我们只是将这些金银珠宝上报给朝廷的话,或许得不到嘉奖,反而会被呵斥” “对对对!你说的对,差点忘了我们是来找寻那件宝物的!” 差点就将自己来到黄沙腹地的真正目的给忘记的李魁感谢着常安平的提醒,而后便与常安平一起在面前的大箱子中寻找着皇帝亲自吩咐要找到的宝物,可是问题便出在这里,因为皇帝也没有说明要他们找的是一件怎样的宝物,而现在被摆在明面上的奇珍异宝又堆积成山,想要找到宝物复命无疑是难如登天。 无奈之下,常安平提议寻找明王玉碎片,因为这一路来只有明王玉一直贯穿始终,再加上明王玉本身就是前朝之物,更不用说如今这看起来就像是叛乱之徒设立的假国库,不得不让常安平开始怀疑自家皇上要他找的就是明王玉。 这一找就是足足一天的时间。 等到烛火都开始摇曳着将要熄灭,常安平三人这才从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中找到了被埋藏在最深处的那一块明王玉碎片,也是最后的一块明王玉碎片。 “既然已经找到那就赶紧离开这里!反正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这样放置的,我想应该不会引起注意” 一边向着来时的路走去,一边小心翼翼的感应着通道远处可能会突然出现的脚步声。 所幸一直等到三人爬上梯子准备回到地面时都不曾遭遇那伙生存在地底的神秘人,甚至是回到客栈过去半个时辰后才发现那伙身着黄衣头戴杂草帽的神秘人一个一个的掀开木板跳下前往地底的通道。 “呼哈!” “哎呀呀!这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有了休息的机会”,拿着酒坛子一饮而尽,打着酒嗝的李魁面色微醺的问道:“我说常总镖头,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去京城复命了,这不抓紧时间再喝一杯?” “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啊?你说什么?” 常安平握紧背上的长枪,沉声道:“外面有人闯来,且来者不善!” 第十六章:汉武秘卫‘武周’ 黑夜中意外寒冷的狂风透过窗沿门缝涌入到客栈之中,裹紧了身上大衣的李魁眼神嗜杀的盯着此刻就围绕在客栈大门前的那几个神秘陌生的黑衣人,手中也早已握着一柄尖锐的短刀蓄势待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坐于长椅上手握一柄长枪,身着粗麻布衣看似并不起眼的常安平则是开口询问着对方的来历,就算对方那裸露在黑色面纱之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们深藏着的杀意。 “何人?” “哈哈哈哈!大哥,你可曾遇到过这样的人?明知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装模作样的假扮高手” 黑衣人总共有六位,其中三位身着的黑衣衣袖上各自绣着三朵红色梅花,而开口取笑着常安平的黑衣人正是其中之一,只见到他凑到一位黑衣衣袖上绣着一株兰花的高大男子身前,献殷勤般笑着说:“大哥,我看不如这样,这两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羊羔就交给我来处置,如何?” “交给你处置?你有把握吗?” 绣着兰花的高大男子轻蔑的瞥了一眼正与自己打交道的小弟,全然不顾常安平与李魁就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伸出手去拍着自家小弟的肩膀沉声道:“以你的武艺想要与这两位动手完全是自寻死路” 不等急匆匆的就想要表现自己的小弟继续说下去,高大男子摘下脸上的面纱,在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后走至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一边将手中的那把长刀放在桌案上,一边与常安平与李魁说道:“二位其中一人是为顺天镇远府的人,而另外一位则是京城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更是赫赫有名的常老将军的儿子” “皇帝亲眼看上的家伙又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更不用说出身于军旅,祖上世代为将的镖师···呵呵,二位难道还不打算动手吗?我想以你们二位的实力,应该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吧?” “阁下如此抬举我们两兄弟,可谁又曾知道阁下的身份?”,常安平哪里会不认识那黑衣衣袖上绣着梅花所代表的身份地位,将长枪随意的丢在地上,这才双手抵着桌子,微微俯身开口说:“阁下是为朝廷的秘卫,地位甚至是与顺天镇远府一样,不仅拥有超越官府衙门的生杀大权,甚至连皇宫内院都在你们的管辖看守范围之内,只可惜···君本佳人奈何做贼?” “贼?” 高大男子嗤笑一声,从怀中取出真正的最后一枚明王玉碎片,将其甩在常安平与李魁眼前后说:“如果说我是贼的话,那谋朝篡位以至于前朝分崩离析的汉武朝皇帝才是真正的贼!如果说我是贼的话,难道说阁下就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也敢杀吗?” “如果说我是贼的话!你那死去的父亲他做出抓捕他族之人为俘虏的举动是否证明他也是贼?” 高大男子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秘密表露出来,甚至还直接将自己的真名真姓也直接告知给了常安平与李魁,如今常安平与李魁才真正了解眼前的这位高大男子就是如今汉武朝皇帝亲自册封的,权势滔天仅次于皇帝的汉武秘卫‘武周’ 自汉武朝建都改年号起,汉武秘卫就在汉武朝皇帝的亲手推动下组建,但是由于汉武秘卫需要完全的忠诚,所以无论过去多少年,汉武秘卫也只有区区一人可以担任,这个成为汉武秘卫的人必须要通过皇帝的考察,身份背景以及自身能力和对于朝廷的忠诚都在视察范围之内,一旦有其中一项出现差错都会被灭口。 “哈哈哈哈!只可惜那皇帝不够聪明,居然让我当上了汉武秘卫” 武周放肆大笑,一把抢过就在桌子上的一壶酒,大口喝着又大声喊叫道:“二位!既然你们知道我是皇帝最信任的汉武秘卫,那也该明白一件事,即使你们费尽心思去证明我在这黄沙腹地密谋造反也不会得到皇帝的信任” “特别是这位常总镖头,你真的以为皇帝会信任你吗?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这一路上阻碍着你的人就是皇帝亲自派过来的?如果你敢触犯到前朝之事,我担保你下一秒就被斩首示众,就连你的家人也难辞其咎!” “不如与我一起,等到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取而代之,到时候我会赐予你真正的自由,你想要多少财富我都可以给你!常总镖头···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实在是一派贪官污吏般的歪理邪说,一派胡言令人不齿!” 从小就被已然逝去的父亲教导着要对皇帝以及整个汉武朝忠诚不二的常安平哪里能忍受武周口中的那些叛乱之言,虽然改朝换代都会经历抢夺和鲜血,但所谓胜者为王败者寇,如今汉武朝蒸蒸日上,外界蛮夷更是纷纷避让,哪里能容得下其他的人来抢夺胜果。 已然将武周列为欺君叛国之人的常安平自然不会再和他客套下去,只见到他脚尖轻挑,将地上的长枪挑起后再重重一踢,令得尖锐的枪尖直勾勾的冲向对方的面门,而后一掌拍在桌面让酒坛碗筷纷纷四散而去。 而常安平的身影就在此时踏步向前,竟是想要一招制敌。 “来的好!” 见到长枪近身,武周手起刀落,以自己强大的力量将急速而来的长枪直接击退,而后在碗筷酒坛翻飞的间隙中找到已经快要靠近自己的常安平。 武周弃刀握拳,选择与常安平正面对峙,二者似乎心有灵犀,各自挥出一拳且双双命中对方心窝。 第一招,武周后退区区三步,而先发制人本该占尽优势的常安平却是退出去足足十步之多,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但在第一招对决中占得上风的武周并不敢小觑常安平,在站稳了脚步停止了腰板后拿起被丢在地上的长刀,等到常安平也拿起自己的兵器后才大声道:“常总镖头!这样打下去未免太过无趣,不如你我二人全力出手,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走,可是你输了的话就要奉我为主,听我号令,如何?” “何必如此多言!今日我常安平必定会将你击败,然后带着你直接回去面见皇上!” 打过照面的两人这一次选择全力出手,在各自施展招式前,竟是扬起阵阵杀意,屋外的寒风更是应景的呼啸而起。 眨眼间,两道寒芒自其它人的眼前闪过,再随着一声金铁交鸣之音,武周与常安平再次一触即发,但这一次的对决却是两者不分胜负,可正当其它人想要看清楚二人的招式时,第三回合又是在一声长刀与长枪的碰撞中结束。 一时间内客栈大堂中沙尘弥漫,能够看到的听到的就只有来自于武周与常安平两人的身影与长刀长枪的劈砍之音。 ‘不行!如果继续这样缠斗下去必然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先输!’ ‘不好···对方居然还留有后手,看来真的要全力出手了!’ 旗鼓相当的两个人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器朝着外头一扔,等到响起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后,居然又一次极为契合的摆出拳脚架势,两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以肉身力量一决胜负。 第十七章:意外,亦是意料之中的救援 “不愧为汉武朝大将军常乐善的儿子,这一手枪术就已经令人惊叹不已,但没有想到就连这手上的功夫都如此熟稔,一招一式之间竟是有那南山拳师的风采” 被常安平一拳击退,借助着身后的桌椅才得以站稳脚跟的武周越发的感到兴奋,此前他只是觉得常安平使得一手好枪法,却没有想到这位常总镖头居然还在以为赫赫有名的拳师门下学过拳术,而且已然将拳术融会贯通,施展的不仅仅是有模有样,更是游刃有余。 “不过很可惜,常总镖头你会的我也会!” 确实是十分之可惜,若是常安平能够一直使用自家祖传的枪法来对抗弃刀不用的武周,或许能够在双方气力用尽之时占得些许兵器长短上的优势,但当常安平选择与对方硬碰硬的时候,同样修炼了拳术的武周便无法被找到招式间的破绽。 原来武周也曾在那南山拳师那里习得一手好拳术,说起来竟是与常安平是为同门师兄弟,只不过两人的理念不同,如今更是刀锋相对。 只见武周随意的坐在身后的长椅上,一边揉着酸痛的手掌一边说道:“既然你我二人是为同门师兄弟,那作为师兄的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师弟你肯放下对于师兄我的成见,就算你不曾加入我们,师兄我也能保证你和你的家人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等到我将汉武朝推翻后你就是新朝的安乐王,纵享荣华富贵!” 武周给出的条件十分优厚,安乐王的结局无疑是常安平做出这一选择后最好的归宿,如此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足以让大部分人临场倒戈,就连站在一旁的李魁也开始担心常安平会不会因此受不住诱惑而选择加入对方。 但常安平的固执和对于汉武朝的忠诚却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当武周信心满满的认为自己的同门师弟一定会经不住诱惑,从而选择加入自己的时候,常安平却是拿起一旁的长枪,用那尖锐且散发着寒光的枪尖直指着他,更是震声喝道:“你既然身为我常安平的同门师兄,也该明白师傅他老人家最讨厌的便是似你这般妄图与朝廷对抗,想要复辟旧朝当那叛乱之贼的人!” “若是你见到了师傅他老人家,你有何面目说自己是他的徒弟?” “哈哈哈哈!” “说得好!” 武周忽的起身,五指紧紧地握住长刀,将刀横于胸前以刀刃直面常安平那长枪,而后大声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成全师兄,又那么听那老人家的话,那就让师兄我来告诉你吧!你那敬重的师傅早已经被我斩断的四肢扒皮抽筋,如今老家伙早已经下了地府···而你,也快要去陪着他了!” 不仅是因为旧朝复辟而带来的对立,更是因为欺师灭祖所带来的仇恨,此时常安平与武周之间已然是水火不相容,两人之间必然要分出一个生死才可以平息接下来的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只是在与常安平完完全全的撕破脸皮后,武周也不再与对方公平的一对一,而是直接招呼着其余的五个人一起围攻着前者,就算有李魁加入也是六对二,常安平与李魁两人绝对不会有丝毫的胜算。 随着客栈门外呼啸的狂风渐渐平息,天边微微亮起一点阳光预示着早晨将至时,客栈内胜负已分,但武周并没有急着将李魁与常安平解决,而是坐在椅子上喝着酒吃着肉,就好像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一样。 ‘有人来了!’ “终于来了!” 武周惊喜的抬起头来望向传来阵阵脚步声的客栈大门,而常安平与李魁则是怀疑的看向门外。 等到脚步声临近大门,这时武周的表情却是变得越来越难看,而常安平和李魁二人的神色倒是缓和了不少,更是在那脚步声的主人出现时展露一份笑容。 原来来到这片黄沙腹地的不是其他人,正是此前在西山城告别后就分道扬镳的李老鬼,而且这次李老鬼并非一人孤身前来,而是带着数百位身着铠甲手握铁剑的兵士一起来到了这里,更是让常安平感到欣慰的便是在李老鬼的身旁,自己的孩子常扬威正炫耀似的朝自己摆着手。 “你!你们!” “看来师兄你还是棋差一招啊!” 等到涌入客栈的兵士将武周等六人团团包围后,得以被解开绳索的常安平站起身来看着惊慌失措的武周笑着说:“这狂风呼啸黄沙漫天之地,偷偷地溜出去一个小孩子自然是难以被注意到,更不用说你的注意力,或者说你们六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我与李魁两人所吸引,借助着你我二人之间缠斗且难分胜负的机会,这些兵士便有了时间来到这里”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落入了陷阱之中,当常安平与我在西山城分别之时就已经约定在行进的路上留下记号,一旦我的调查结束就可以顺着标记找到他的所在,不过由于这荒漠地带常常有狂风肆虐,所以有不少标记都被风沙掩盖,好在扬威这个孩子足够聪明,懂得偷偷地溜出客栈后来找我” 李老鬼赞赏的拍了拍常扬威的肩膀,先是命令自己带来的兵士将武周等人一一捆缚起来后才继续说下去,“人有自信固然是一件好事,不过太过自信可就是狂妄自大了,今日你如此目中无人且自以为是,被我李老鬼给碰上,那保管你有来无回有死无生!” “哼!如果你们杀了···就再也不可能找到那最后一块的明王玉碎片!” “哈哈哈哈!师弟,我知道你皇命在身,如果那最后一块明王玉你带不回去的话···我想不仅是你自己,就连整个常家都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你难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知晓自己再无可能活下去的武周除了悲叹自己棋差一招落入他人陷阱之外已经变得癫狂起来,但在癫狂之中却是注意到常安平来到黄沙腹地的真正目的,作为唯一一个汉武秘卫的他自然是知道汉武朝的皇帝所下达的每一道圣旨,也知道常安平就是来找明王玉的,更是知道常安平找不到明王玉就会被皇帝处死,就连常家也会被冠上叛国欺君之罪名。 而最后一块明王玉碎片就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武周抓住了最后一根足以救命的稻草,此时的他面色奸诈,嘴角扬起一抹嗤笑。 “最后一块明王玉碎片是吗?” 李老鬼在这个时候凑到了武周的面前,只见到他从怀里摸出两块一模一样但是成色略显不同的玉石碎片呈在后者眼前。 李老鬼嚣张的笑着说:“你应该对这两块玉石碎片很熟悉吧?” “在你带着人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地跟在你身后一路寻找,那可真是把老鬼我给累坏了,但好在老鬼我的眼神还算不错,在地底的一处密室里找到了这么两块玉石碎片,但是我转念一想,像你这样的人必然会用各种手段来误导别人,好让别人人为自己看到的其实都是虚假的” “所以呢···” 李老鬼随手就将手中的那块成色更好的玉石碎片给摔在地上,而后再用脚将其踏碎,直到他看到武周那双微眯的双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仇恨的时候才笑嘻嘻的踢开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玉石碎片,而后拿着那块看起来不像是明王玉碎片的玉石回到了常安平的身侧。 “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监牢里待着了,再慢慢地等待自己的死亡吧!” 第十八章:武周伏法,常安平离京 “你说这北边的小曲和那南边的曲子比起来可有不同?” “西北之地民风彪悍豪爽,而那南方地处鱼水之乡自是要更加的温文尔雅,这曲子之间当然也有着区别,只是曲子不同却是要看是谁在听,怎么?你还在担心那件事情不成?” 西北天明城。 看着已经准备换上曲子的乐师们起身稍作休息,方才被问道南北两地的曲子有什么不同的李老鬼却是转过头去看着提出这个问题的常安平,在见到对方那张还是紧绷着的脸时笑着说:“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现在顺天镇远府的人已经将那武周和明王玉碎片给带回去给皇上了,你这趟镖也算是顺利地走完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鬼说的不错,既然任务已经完成,那就高高兴兴的喝酒吃肉听小曲,不要再去想着那些已经结束的事情,如此这般徒增烦恼可是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但我还是认为此事背后另有蹊跷” “另有蹊跷?此话何解?”,李老鬼问道。 带着李老鬼和李魁两人走入客栈酒楼的二层雅间,吩咐小二不要前来打扰后常安平才解释说:“如果我们要找的幕后主使者真的是那武周的话,那对方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仅仅一块明王玉碎片就能引蛇出洞实在是轻松地让我感到意外,而且···你们两人身为顺天镇远府的人应该知道,汉武秘卫固然权势滔天但也不可能直接接触到皇帝的玉玺” “如果对方无法接触到玉玺的话,那老鬼你曾见到过的密令又该如何解释?所以此事背后必然另有其人暗箱操作,而武周只不过是对方用来牺牲的工具罢了” 听到常安平的解释,李老鬼与李魁这才回想起来汉武秘卫的真正职权,也算是明白了这件事情表面已经皆大欢喜的结束了,但是其背后暗潮涌动根本不是他们三个人可以解决的,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背后的主导者身份地位远高于他们,所以李老鬼与李魁才极力劝阻着常安平,希望他不要继续再追查下去。 只听得李老鬼劝说道:“如你所言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参与,如果可以的话赶紧带着家人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 “可是什么?”,李老鬼当即伸手在常安平的脑袋上狠狠地一敲,在常安平吃痛且露出一抹不解的时候继续呵斥说:“你以为现在的常家能够左右朝廷的决定不成?如今你能让明王玉碎片被送回去朝廷已经是大功一件,以皇帝的 性格必然会嘉奖与你,但是你如果还执迷不悟的继续深究下去,去和皇帝说问题出自朝廷内部的话,再以皇帝的性格···哼!那么第二个死的人就会是你!” “那武周虽然愚不可及妄图造反,但是有一句话他说的不错,皇帝生性多疑,其数十年岁月中只有寥寥数人得到他的信任,而你常安平不是常乐善,皇帝不会真正的相信你,反而会因为你的越俎代庖怀疑你,甚至是杀了你” “走吧!带着扬威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京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回去京城!” —————— 汉武朝,京城。 皇宫,宣德大殿。 “陛下,有快马加鞭的信函自西北黄沙腹地送来,说是一定要陛下您亲自查看” 自身旁侍立着的太监的手中取过十万火急的信函将其打开,上下仔细翻阅之后,坐在龙椅之上犹如一尊神像般威严霸道的皇帝突然一脚将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传信兵士给踢翻在地,而后径直起身走至其面前。 皇帝神色复杂的说道:“让尉迟飞羽亲自执行斩首大刑,朕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那叛国欺君之徒的脑袋掉落在尘土之上,至于你···常安平那里可有什么消息是要告诉朕的?” “常总镖头此次联合顺天镇远府的两位秘卫共同破获了此案,也找回了明王玉碎片,但是当属下问起常总镖头是否有什么话要属下带回来告知陛下的时候,常总镖头却是说自己不需要任何的赏赐,只希望陛下能够让他离开京城,还说···” “还说什么?”,皇帝坐回龙椅,神色渐渐缓和。 “常总镖头还说,希望陛下能够查察吏治使得官场清明,更说希望陛下体恤民生与万民休养生息” “哼!” “这个家伙倒是和他爹一样,明明是一个当武将的料却操着文官们的心,朕要他回来当大将军是千推万辞,这说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罢了罢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兵士起身后吩咐说:“既然常安平这么说了,那朕就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家眷离开京城,但是这次他不负朕之期望,若是不嘉奖岂不是显得朕小气?” 最后,皇帝还是以圣旨下达奖赏,让前来送心的兵士带着千两黄金,数十匹丝绸布料等贵重奇珍一起送到了常家镖局,由于现在常安平还没有回来,所以暂时由常家的 两位主事夫人领旨接受。 天元二十八年,冬。 当街头巷尾都被皑皑白雪覆盖上一层厚重的白色时,被顺天镇远府的人亲自带回关押到京城天牢里的武周终于是能够看大牢外头的太阳,但其身上单薄的囚衣却是无法帮助他抵御冬日的严寒,就这样武周被一步一步的押解到位于京城东侧的市集。 由于对于武周的判决早已经在皇帝的授意下被传至京城的各个角落,所以哪怕是正午时分也有非常多的人聚集在市集之中,为的就看看即将被斩首示众的武周。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远在西北的常安平终于是带着常扬威回到了京城。 京城,常家镖局。 从自家夫人的口中得知皇帝还是赐予了常家不少赏赐,但是允许常家离开京城后,常安平长呼一口浊气,这一路上的提醒吊胆也总算是能够放下了,于是不等大嫂和自己的夫人开口疑问想要让他解释,常安平直接吩咐一直在常家待了有二十年的老管家收拾细软准备离开京城。 等到家中的重要物件全部都装上马车,常安平这才站在大嫂和自家夫人的面前对此前的疑问一一解释。 唐宁神色凝重的问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紧张慌乱,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离开京城?” “此事说来话长,安平只知道若是留在京城必然会遭遇变故,甚至可能危及常家,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有离开京城” 常安平继续解释说:“今日在那市集被斩首的人是为汉武秘卫,而他却是欺君罔上叛国通敌之辈,这个人正是我计划抓到的,大嫂,你应该明白牵扯到其中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哪怕我真的是无辜的也会受牵连,此时不离京城,日后可就是千言万语也澄不清了呀!” “那你决定去哪?”,王音上前挽着自家丈夫的手,双眼直视着常安平,露出一抹坚定的拥护支持。 “自然是离开京城越远越好!” 常安平如释重负的看着支持自己的妻子,以及就站在眼前的大嫂唐宁,孩子常扬威以及常家的老管家,突然灵机一动,说:“既然大哥他身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将常家四海镖局做大做强,那我们就去一个镖局最多的城镇,我要让常家四海镖局成为整个汉武朝最大最有名的镖局!”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常家的四海镖局!” (本章完) 还在找"镖行四海"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十九章:武周陷地牢,常安平战众人 昏黑潮湿的地牢内关押着的大多是被判处死刑再无活日的死罪之徒,但不知为何皇帝会亲自来到这里,就连时常在其身边保驾护航的御林军也没有跟来。 本应该被处斩的武周此时正安然无恙的蹲坐在地牢潮湿的地面,耷拉着脑袋似乎并不知道皇帝就站在他的牢门门口看着,直到皇帝开口呼唤他的名字时武周才抬起头来睁开眼睛,微微缩小的瞳孔流露出几分不解。 “你可知道朕为何不杀你?”,皇帝亲临地牢,自降身段先开口,足以见得武周曾在皇帝心中的重要。 “我当然知道···” 在地牢中饱受折磨,早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站起身来的武周只是扒拉着牢门上的护栏杆子,尽可能的装出一副恶狠狠地模样喊叫道:“你不过是想要借助我的手来挖出我背后的人,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杀我也别想知道任何秘密!” “若不是那镖师和顺天镇远府的人你已经惨死在自己的龙椅上,而我将会坐上你的位置!” “可惜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武周说道:“你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那你可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死吗?” “其实在你手上的那块成色极好看起来就很是珍贵的玉石碎片其实是我从其他玉石上得来的,而那块真正的明王玉碎片早已经被你的手下给摔碎了···可惜,如果能将那块明王玉碎片交到你的手上,等你用手接触到玉石的瞬间就会沾染剧毒,哼!死···也不过是眨眼间” 原来被带回到皇帝手上的玉石碎片并不是真正的明王玉碎片,但是最后一枚真正的明王玉碎片也已经在黄沙腹地之中随着漫天黄沙散落在每一个角落,如此一来,皇帝与西山城姚家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并不完整的明王玉对于西山城姚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变故,但对于皇帝来说反而是如释重负,就连这些日子因为各地官员上奏的奏章太多而劳累的心神都短暂的迸发出一股难得的活力。 只见到皇帝起身准备离开地牢,在将要离开地牢大门的时候突然偏过头去朝着一处黑暗的角落轻声吩咐道:“将他处理干净,朕不想要再见到他” —————— 汉武朝,梅城。 “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里,在下常安平!” “小子初到贵宝地想要在这里开一家镖局,但却因初来乍到对这梅城的规矩只知一二不曾详细了解,所以若是有什么得罪各位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担待,今日呢,是我常家四海镖局开业之日,常某已经在大院备好酒席,诸位大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等等!” 梅城热闹的城西正是整座城镇镖局数量最多的地界,当常安平选定地址且找来师傅伙夫将全新的四海镖局给开起来,正打算邀请街坊邻居们畅饮一番来冲冲喜的时候,还挂着几个大红灯笼的四海镖局门口便迎来了不少的麻烦。 这些麻烦不是其他,正是梅城其他镖局的镖师。 只听得那一声‘等等’之后,便有一位身着蓝色长衫,衣服上还写着‘虎威镖局’四个大字的粗犷男子走至常安平的面前,这位男子一边摆动着自己健硕的双臂一边大声问道:“你要在梅城开镖局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可知道开镖局的规矩吗?” “常某不知,还望阁下能够悉心告知”,常安平心平气和,犹如一位老好人轻声请教。 “想要在梅城开镖局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你能够接下各个镖局的挑战且在一炷香的时间不曾落败的话,你就能名正言顺的在梅城立足,但是你只要稍有败退之意,就要滚出梅城!” 在梅城开镖局的规矩确实十分简单,在常安平应下这场挑战后,粗犷男子便以碎石在四海镖局的门前划开一道圆圈,再让其他人取出计时用的香点燃。 粗犷男子率先站在了圈内,摆开架势与常安平说:“你有一炷香的时间,只要不离开这个圈就算你赢!” “既然如此,那常某便不客气了!” 走入白圈内摆开架势,常安平与粗犷男子争锋相对,就连先前已经走入大院准备吃吃喝喝的人都跑到外头来想要看一场好戏。 “你们说说,这个外地来的能不能坚持住?” “我看此人身形瘦削,面色更是犹如白玉一般,必然不是一块习武的料,所以啊,我看此人很快就会被那虎威镖局的虎头给扔出圈外!” “我不同意!方才我可是看到他单手握着一柄长枪,还舞的虎虎生风,怎么可能会和你说的一样弱不禁风?” 常安平与那虎威镖局的镖师还未曾交上手,四周围观的人们就已经因为胜负之数而争吵起来,但就在人们打算好好的看看这场挑战的时候才发现被大多数人看好的虎威镖局的大块头已经被长常安平给甩出了白圈,而此时被点燃的那柱香还没有烧到一半,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开始烧也不为过。 一时间内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虎威镖局的那个大块头会被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常安平给击败,但事实就是如此,哪怕是最先挑衅的大块头自己都表示此次对决是由常家四海镖局的常安平胜出,还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高声呼喊着是否有其他镖局的人要来凑凑热闹。 “连虎头都能打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易于之辈,既然如此,就让我鬼手赵天清来和你较量较量!” 一声清脆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只见到一位与常安平一样身形不算宽厚雄壮的中年男子笑着拨开人群走入白圈,在与常安平面对面后拱手见礼道:“在下赵天清,是为梅城西风镖局的镖师,这一场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话音落下,赵天清率先出手,有着鬼手之称的他以手上功夫极为诡异且千变万化,五指张开之时便有成百上千中进攻防守之势,速度之快更是让常安平在以自身拳术对抗时难以招架,竟是在第一次照面中差点被击退至白圈之外。 但赵天清似乎不想让常安平就此落败,当常安平即将半只脚离开白圈的时候主动放弃了进攻,而是用手指了指被常安平背在背上的那把长枪,说:“以长处来面对短处可不是英雄豪杰所为,阁下何不全力而为呢?” “既然赵镖师如此客气,那么常某恭敬不如从命,以手中长枪应战!” 手握长枪的常安平与先前的自己截然不同,一股凌厉的杀意骤然将赵天清笼罩,让想要以自己最擅长的速度来牵制他的赵天清难以在第一时间就摆脱长枪的枪围,反倒是常安平得以在赵天清思索如何出手的时候找到了其中的破绽,而后果断出手。 常安平轻喝一声‘小心了’,双手便挥动着枪身,双脚踏着尘土快速靠近着赵天清,眼看枪尖就要触碰到后者的咽喉。 只见赵天清此时终于是回过神来,急忙偏过头去躲过这一招,而后双手成拳重重的击打在枪身上,迫使受力的常安平向后方退出数步,如此,二者之间胜负未分且还要继续缠斗下去,但是无论两人斗的如何焦灼,时间都只有短短的一炷香。 只要常安平能够坚持到一炷香烧完就能够在梅城立足,四海镖局也能够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开下去,不会再有任何其他镖局的镖师来捣乱,甚至还会送上大礼来祝贺镖局开业大吉。 第二十章:于梅城立足,常家父子力战群雄 “话说到那第二场,那四海镖局的常总镖头竟是使出一招猛龙摆尾,将他手中的长枪猛地一甩,这一招可谓是来的凶猛且突然,当即就让西风镖局的赵天清难以招架败下阵来” “可惜啊!常总镖头非但没有趁胜追击将赵天清击退出圈,反而是停手站立于原地,竟是说公平对决无关胜负,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来没有见过像常总镖头那样的江湖人士” 梅城镖局众多,酒楼客栈自然也多,进而也使得食客百千之中总有那么几人喜欢打听打听梅城近日来是否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儿,其中对于梅城居民们来说,除却最重要的衣食住行,就只有那些个天天都在互相比斗争高低的镖师们最受关注。 本就远离皇城更近江湖的梅城,再加上数量众多的镖局和数之不清的镖师,江湖气息虽然不似那所谓的武林,但也确实让梅城看起来充斥着一股英雄侠义,豪迈直爽之气,或许是与那些镖师打交道的久了,就连梅城的居民都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一边说着什么: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现今,最受这些梅城居民们注意的自然是前些日子新开张的那一家‘四海镖局’,原本梅城的住民们只是觉得又是一家从外地来的镖局想要在梅城分一杯羹,很快就会因为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而被驱赶,可是谁能想到那四海镖局虽然人少,但那自称是总镖头的男子却是一日之间挑落足足十家镖局的镖师,仅仅第二天就让自己的名号家喻户晓。 于是梅城各家酒楼客栈都开始流传有关于常安平的事迹,其中以梅城‘梅兰花’酒坊中的说书人最热衷于此。 只见到坐在一张椅子上摇晃着扇子的老头一边端起茶润润嗓子,还一边伸手向桌子旁围着的听书人讨要着些许彩头,等到有大气的客人摆上一笑块碎银时,老头当即放下茶杯继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老头子我那天可是亲眼所见呐!” “老山头你就不要继续卖关子了,今天你这话要是说的我们几个满意了!今天你喝的茶吃的肉都算在我们的头上!” 说书人在梅城也算是半个职业,只要口才好且说的故事人们爱听,那听说书的人就会任意的打赏些许钱财,好让这个自己喜爱的说书人明个儿还会再来,如今坐在椅子上摆着扇子,被称为老山头的老家伙便是整个梅城最受欢迎的说书人。 只见到老头一把将手中的破纸扇给合拢,一把拍在桌子上,脸色突然一绉,双眼左右张望着说:“昨日我们话说到那常安平与赵天清的对决是以常安平获胜,今日老头子我就和你们说说常安平与那威武镖局的李兆的对决!” “威武镖局大伙儿可都是认识的,那李兆有多么厉害诸位也一定知道,可是就在赵天清之后,李兆找上门来,说是要以拳脚功夫来分出胜负,只可惜在那个时候一炷香已经烧完了足足半支,所以二人决定速战速决” “刹那间两人的拳脚居然是带起阵阵虚影,老头子我这双眼睛都差点看不清楚,只听到拳脚相加的声音和最后李兆被击败倒在地上的求饶声” “喂!我说老山头你这些话说的不是在敷衍我们吧?有谁能够用自己的拳头打出虚影的?真要和你说的一样,那常安平这个人岂不是神仙了?” “说的没错,老山头,这次你说的话可是不中听啊!你就不想想哥几个每天都来光顾你,给你上了几次香茶美酒了?” 听说书的人那必须是说书人的衣食父母,眼见围在桌子旁的人作势要离开,老头当即起身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摇晃着扇子抬着头十分硬气的回答说:“你们那是头发长见识短,老头子我走过路可是比你们吃过的肉都要多,那天我可是在现场亲眼目睹,不信你们去问问那些住在四海镖局附近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是这么说?” 这下可好,说书人和听说书的人互不相让,最终老头子竟是带着不相信自己的人一起找上了四海镖局,因为今日是四海镖局开业的第三天,依照梅城镖局立下的规矩,今天四海镖局还需要再应战一炷香的时间,这正是证明老头说的话是正确的最后机会。 —————— 梅城,常家四海镖局。 前两日常安平都以一己之力将前来挑战的镖师击败,其中不乏被众人所认可的高手,但规矩就是规矩,常安平就算有着万夫不当之勇也只能遵循规矩来应战最后的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只要是镖师就都能上前向他挑战。 但一想到在前两日中落败的赵天清和李兆,许多镖师不敢在众人面前献丑,与前者二人互有胜负的镖师更只是蠢蠢欲动,也不打算上前露一手。 就这样,常安平一直站在白圈里却无法敢上前与之对决。 这时,常扬威却是走出镖局的大门,和自己的老爹一起站在了白圈里,不等自家老爹率先开口疑问他为何要擅自离开镖局,自己倒是先拱着手与四周围着的人们大声说道:“在下常扬威,是为四海镖局的镖师,大家伙别看扬威我年纪小,但也有着一身的好武功” “既然诸位不肯与我爹打,那就来和我一较高下!” “但是!”,刚将前面那句话说完,不顾周围人声鼎沸,常扬威将脚下的白圈踩去,再指着身后还未点燃的香,说道:“为了不让诸位落得个欺负小孩的骂名,所以我建议将规矩改一改,如果哪位愿意和我这个小子来一较高下的话,只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将我打倒在地,就算他赢,而不是出圈者胜,如何?” “臭小子!你在搞什么花样?” “爹···要不是我出来说这些话,你看看那些家伙有谁愿意和你打的?再这样拖下去,家里的钱可都要用来买香了!” 偷偷地和自家老爹说了些什么的常扬威笑着将常安平推到了一旁,然后自己站在围观众人的面前,摆着一副‘小子我天下无敌’的面容环顾着周围议论纷纷的人群。 “难道说···诸位没有胆子和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吗?”,常扬威嘲笑道。 “小子猖狂!” “哼!今日就要爷爷我来好好的教教你怎么说话!” 极尽嘲讽之下总算是有脾气暴躁的镖师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赫赫有名的虎威镖局的镖师。 只见一位身宽体胖且手握大铁锤的男子走至常扬威的面前,看着被常扬威握在手里的那把长刀,嗤笑着问:“我说你小子又矮又瘦的,能握的动刀剑吗?别到时候打起来了把自己手里的刀给扔出去咯,呵哈哈哈哈!” “小子握不握的动刀不需要阁下操心,反倒是阁下要小心自己越来越胖,当最后没有一个姑娘家愿意和你这样的胖子做朋友!” “你!” “我?” 常扬威眉眼一挑,尽显少年轻狂,开口说:“在下四海镖局少镖头常扬威,今年十岁有三,不知阁下又是什么来头?” “你爷爷我是虎威镖局的镖师,姓孙名圣,现在告诉你名号是为了让你记住爷爷我等会就会把你摔在地上,让你感受什么是痛不欲生!” 第二十一章:第一单镖与规矩 梅城冬日,待得纷纷白雪覆于地面,在这座热闹的城镇里站稳了脚跟的四海镖局终于是挂上了自家镖局的镖旗,在那门檐上也挂上了一块镌刻着‘四海镖局’四个大字的牌匾。 虽然常安平与常扬威两人算是顺利地得到了梅城几乎所有镖局的认可,但是四海镖局比起其他扎根梅城几年乃至数十年的地头蛇们来说还是辈分太低,更不用说整个镖局居然就只有常家父子两人是镖师,即使珠玉在前也没办法引起梅城诸多住户的注意。 就这样,四海镖局一直等候至冬日都未曾有一人前来托镖,反倒是远在其他地方的李老鬼和李魁一直在传递着书信,将当初明王玉一事的后续陆陆续续的告知给他,还说有机会必然会请四海镖局来走一趟非同寻常的镖。 拨开将院子里的花都给压倒的雪,常扬威找到一处较为平稳的空地开始演练枪法,由于自身年纪太小,所以手中的枪是由常安平特质的短枪,重量正适合他来施展常家的枪术,至于总镖头常安平则是坐在凉亭里喝着由自家夫人王音亲自泡制的香茶。 “少爷!少爷!” “少爷!外头有人前来,说是要找少爷您走镖!” 就在常家父子俩都以为这个寒冷的冬季是不可能有人来找他们托镖的时候,跟随着常家人来到梅城的老管家却是踉踉跄跄的跑到院子里,一个不小栽在地上,沾惹了满身的白雪还要挣扎着起身大声说:“少爷,您快些去看看吧!” 听到老管家说是有人在外头请求走镖时,常安平当即抛下还未曾喝完的香茶,常扬威也直接将手里的短枪扔在一旁,一起跟着跑向大门处。 “阁下,是来托镖的?” 走至大门处,看着眼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分辨是男是女的陌生人,常安平悄悄地握紧了背着的长枪。 “你就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对吗?”,来者注意到了常安平潜藏着的敌意,但似乎并不在意对方如此看待自己,而是直接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包裹和两锭银子,在将银子和包裹都递给老管家后才继续说:“我可以保证我托的镖并非伤天害理之物,所以我想贵镖局应该不会因为我这副模样而拒绝接镖吧?” “四海镖局当然可以接下阁下的这趟镖,但是···” “常总镖头尽管放心,我委托给你的这趟镖只是要你将那个包裹送到距离梅城不过五十里之外的庆贺县城,将其交予一位叫做贺兰山的男子,若常总镖头你信不过我,大可以将那包裹打开仔细查验,不管发现什么贵镖局所不能接受的,大可以拒接此镖” 陌生人笑着说:“这样···常总镖头应该能接下这趟镖了吧?” 二十两银子对于如今一整个秋天都没有接到镖的四海镖局来说无疑是一笔巨资,但也正是因为这一趟五十里的短镖却有如此丰厚的镖银才让常安平感到疑惑和不放心,但常安平最终还是接下了这趟来历不明但确实没有触犯到镖局规矩的镖,还让老管家亲自将那陌生人给送出了镖局。 等到老管家回来将镖局的大门关上后,常安平这才将手中的包裹给打开,露出了被藏在里面的一尊晶莹剔透的玉石珊瑚。 “爹,这里还有一封信,要打开来看看吗?”,常扬威拿起玉佛下方压着的一封信,问道。 “信?”,看着被常扬威拿在手里的那封信,常安平当即将其抢夺过来放回到包裹之中,再将包裹仔仔细细的包扎好后才回过头去呵斥道:“你难道忘了镖局的规矩吗?” “自你爷爷建立镖局起就有规矩,规矩忌讳你我等镖师去问囊中何物,如今这尊玉石珊瑚是托镖人亲自要我们看的,但这封信却不是,所以就算你有天大的好奇心和胆子也不能将其打开查看,如果你触犯了镖局的规矩,你爹我可是要以家法处置你!” 呵斥着要常扬威去往凉亭空地上,一边蹲着马步一边背诵祖训镖规一百遍,常安平自己则是找到了大嫂唐宁和妻子王音,像两位当家的妇人说明了自己很快就会离开镖局去往五十里外的庆贺县,而且这一次他不会带着常扬威一起,这趟镖由他一人完成。 “怎么?这趟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为什么扬威他不能跟着你一起去?”,王音率先开口疑问。 “妹妹说的不错,难道这趟镖还是皇帝亲自下令让你接下的?”,在王音之后,唐宁也开口问道。 “这趟镖的来历并非皇帝,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只是对方将自己的容貌遮掩的严严实实,而且不过五十里的路途居然出了足足二十两银子,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将自己的怀疑全盘托出后,常安平解释说:“扬威他现在还太年轻,虽然说年轻人有冲劲是一件好事,但是自那一次与其他镖局的镖师互相切磋对决且获胜后,我便发觉扬威他心高气傲,一时间内难以改正,如果我继续带着这样他去走镖···难免会因此发生意外” “所以我希望在我走镖离开梅城的这段时间里,嫂子能帮助王音好好的看着扬威,最好让他将祖训和镖局的规矩牢牢记住,莫要再似好斗之人一样火气冲天,还摆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蛮横模样” “原来你是担心扬威的急性子”,唐宁听闻常安平的担忧笑了笑说:“其实年轻人稍有一些自傲是好事,如果像你一样诸事谨慎小心的话,或许只会让很多事情停滞在原地止步不前,有时候就需要脾性冲动之人来帮助你,若是如此,或许能够在处理一些事情上得到别样点成效,你应该也明白吧?” “不过···现在的扬威确实还不适合跟着你一起走镖,那就让扬威留在这里吧,我们会好好的看着他的” 在得到了唐宁和王音的准确答复后常安平这才收拾行李带着包裹,准备在第二日离开镖局。 等到第二天一大清早,常扬威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常安平便偷偷地换上一身新衣服,带上长枪和包裹打开了镖局的大门,踏着脚下厚实的雪地离开了现在还不算热闹的梅城。 在走至城门处,正准备踏上前往庆贺县的官道时,常扬威的身影居然意外的出现在了常安平的面前。 只见到常扬威背着短枪走到自家老爹的身前,抬起头来问:“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一起去?” 但却不等自家老爹回答,常扬威便背着短枪走到城内,还不等常安平对他点这番举动感到奇怪,也不等自家老爹开口疑问,随即回过身来继续说道:“下一次,无论爹要去哪里都要带着我一起去!因为我常扬威是爹的儿子!” 说完,常安平根本就没有让自家孩子留下来将原因解释清楚的机会,而常扬威便独自一人快步的走入城中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见到常扬威这副模样,常安平也是无奈,只好将挂在嘴边的话语全部都给咽回去,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后便继续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一步一步朝着庆贺县走去。 第二十二章:三家诡计,一环扣一环 “尉迟飞羽,算你这个家伙还有点良心,没有忘记我们曾予你的恩情” 趁着皑皑白雪纷飞之日偷偷地离开京城,被包裹在一团马草中忍受着浓厚的草木味道的武周在马车停下后直接挣扎着起身,在看到就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后大声喊叫道:“还不快点将我身上的绳索给解开?” “哼!” 被指使着解开绳索的尉迟飞羽轻哼一声,而后一边替武周解着绳子一边说道:“如果你再像此前一样被人给抓住,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救不了你第二次,还有,我可是警告你,如今主人已经开始对你产生怀疑,认为你已经不堪大用准备放弃你” “武周···你应该知道惹怒了主人会是什么后果,希望你好自为之!” 将捆缚着武周的绳索解开,尉迟飞羽让武周坐着马车一路前往西山城,说是在到达西山城后会有姚家的人为他安排好一切,但是也警告他在到达西山城后便不能再离开西山城半步,除非有来自于‘主人’的命令,不然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将其当做是叛徒,赶尽杀绝。 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的武周也不曾开口,只是默默地坐在马车上等候着马匹将自己带着去往西山城,而将其送出西山城的尉迟飞羽则是原路返回,回到了京城内的皇宫内院,也再次见到了本是命令自己对武周执行斩首大刑的皇帝。 其实皇帝一直就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尉迟飞羽也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情,而是在见到皇帝后面色平常的单膝跪地,跪在皇帝的面前说自己幸不辱命,成功的将本应该身首异处的武周给送去了西山城。 只见到皇帝伸手将尉迟飞羽搀扶起身后轻声道:“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心里想的什么朕都一清二楚,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虽然不错,但他们也绝对不会想到,在他们于朕身边安插卧底的时候,他们的身边也早已被朕的手下牢牢监视” “尉迟飞羽,朕要你去查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低下头看着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尉迟飞羽,皇帝问道。 “回禀陛下,飞羽此次暗中调查西山城确实有不少的发现”,尉迟飞羽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册书目,书中记载着的正是他这些日子前往西山城暗中调查后所得到的一切线索,只听得尉迟飞羽回答说:“以臣所查可以得知,西山城姚家确实是前朝旧贵族遗留下来的子孙后代,但姚家内部也分为两个派系,其中一个主张安分守己,当自己的西山城首富,而另一个派系主张推翻汉武朝,复辟旧朝” “如今姚家最有资格坐上家主之位的姚梦祺如今却是举棋不定,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要支持复辟者完成他们的计划来推翻陛下,但臣又发现姚梦祺似乎不是自愿如此,或许是有人在背后威胁她,让她以继承人的身份去支持姚家叛乱!” “看样子你已经提前调查清楚了?” “臣下确实已经找到些许端倪” 原来在尉迟飞羽奉命前去西山城调查姚家的时候,姚梦祺还没有被常家父子给带回到家中,所以那时的姚家是不是姚掌柜这个在百里林开茶楼的老家伙主持大局,姚梦祺也做不到相隔如此之远号令家族所有的人,而在那个时候唯一有能力驱使姚家众人为自己做事的就只有姚梦祺的亲生父母。 但姚梦祺的亲生父亲早已经逝去,只有其母亲章海芩有资格去管辖姚家内部的各种事宜,于是尉迟飞羽开始暗中调查章海芩是否有过与外人接触的迹象,这一查还真就让他查到章海芩曾与一些来历不明的神秘人有过金钱物质上的交易,而交换得来的尽皆是‘毒药’ 尉迟飞羽继续解释说:“姚家夫人章海芩所购买的那些毒药毒性不高,但就算是闻上一闻就都会因此产生幻觉,是为武林中最恶毒的迷魂药之一,我想章海芩之所以会购买这些毒药,是为了毒害姚家众人,然后再以姚家众人的性命来威胁还年幼的姚梦祺” “那姚家的那个老家伙呢?” “姚梦祺的爷爷在百里林开设茶楼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据臣下调查可以得知此人已经与姚家没有任何的联系,只是每日每夜都守着自己的茶楼,说的最多的话也只是招呼客人说的客套话” 皇帝稍作沉思,将尉迟飞羽交给自己的那本书目随意的交还给后者后说道:“既然姚家的那个老家伙没有问题,那你就替朕好好的去查一查现在的姚梦祺,我听说姚梦祺在回到西山城后可是有过不少的小动作,我要知道这个小丫头究竟再搞什么鬼,还有!” “今日过后你将李魁和李老鬼这两个人给我带回来,就说朕有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们,勒令两人在三日内到达京城,不得有误!” —————— 冬日,梅城。 “恭喜父亲做成第一单镖,这可是足足二十两银子,以往我们在京城走的镖可就是一些一两二两的镖,没想到这一离开京城反而是赚的更多了!” 看着从梅城外头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的自家老爹,这些日子都快要被憋坏的常扬威立刻就缠着自家老爹要他教自己练武,还说下一次的走镖一定要带上他。 等到常安平不得已做出保证,说一定会带上他的时候,常扬威这才说出了自己刻意隐瞒的一个秘密,说是在半日前曾有一位陌生老者前来镖局,说是要拜托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为其走一趟镖,只是由于常安平不在,所以常扬威只是让他先行回去,说是日后会亲自上门拜访询问。 听闻常扬威口中说出的那番话,常安平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赞扬了常扬威先前的举措,而后一边带着常扬威前往寻找已经将具体地址交给了前者的老人家,一边说道:“作为镖师,断然不能接来历不明的镖,因为你一旦见钱眼开或是疏于防范接下那些来历不明的镖,一旦这趟镖牵扯过大,损失的可就不只是银子,甚至是性命和镖局的声誉” “扬威,你现在还年轻,不懂得什么叫做维护镖局的声誉,但是你要牢牢记住,就算有一天你会死,也必须要守护我们常家四海镖局的名声,不能让镖局因为自己个人的得失而让其受到世人的唾骂轻视” “可是爹···难道镖局的声誉要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吗?”,常扬威不解,问道。 “自己的性命固然重要,但四海镖局是你爷爷那一代传下来的心血,可不能在你我父子的手中泯然于众人” 常安平没有解释过多,带着常扬威很快就找到了此时还在一座简陋破旧的院子里等候着他的那位陌生老人。 在见到陌生老人后,常安平当即上前询问道:“请问就是您老人家要找我托镖吗?我就是四海镖师的总镖头常安平,不知道老人家您要找我托的是什么镖?” “哎呀···我一糟老头子还能托什么镖”,老人家看似垂垂老矣,但说话却也不失风趣,只见到老人家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和一小块银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而后说道:“老头子我想委托常总镖头你帮老头子我将这枚玉佩送到浅草村,一位叫做李婶的手里,但是老头子我拿不出更多的钱来···不知,常总镖头是否愿意接下这趟镖?” 老人点衣着都被长安平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并不是在欺骗自己。 于是常安平将那银子与玉佩取在手中,说道:“老人家说笑了,这趟镖我常安平接下了!保证帮你安然无恙的送到那位李婶的手里!” 第二十三章:武周自尽,姚家势力初现 武周到达西山城姚家已然是黄昏渐晚,所幸漫天之雪已然停息,此时此刻还有不少人正在城门口铲着雪,好让过路的人与马车能够顺利的通过。 自姚家大院出来迎接武周正是姚家少主姚梦祺的生母章海芩。 “二小姐···” 武周见到章海芩那面无表情的面容,当即跪在其面前低垂着脑袋,双唇紧紧闭着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之所以安排你去看守着最后一块明王玉碎片就是因为你是为章家最信任的手下,但你却一再让我失望,甚至是要借助章家在宫中的底牌来帮你脱险” 章海芩让武周站起身来跟着自己,顺着姚家大院的碎石小道去往一处偏院时才继续说道:“如今你的身份或许已经被那皇帝给探查的一清二楚,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你不能再出去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可是!” “可是什么?” 不等武周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给说下去,章海芩当即回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武周厉声喝道:“难道你想要因为自己一人而坏了我章家的千秋大计吗?” 听闻章海芩口中的厉声呵斥,武周哪里受得了自前者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又双膝跪地宛如一条见到了主人的狗,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汪’的求饶,希望章海芩不会因为方才自己的一时失言而处决自己。 见到武周这般熟悉的模样,章海芩仅仅轻蔑一笑,而后摆着柳腰走至偏院门口,在将要离去时轻声说:“如今明王玉碎片已经无法聚集,我想那自傲的皇帝定然会认为我章家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到前朝所留下的宝藏,哼!” “明王玉碎片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障眼法,等到我坐上这西山城姚家家主之位,这看似繁荣昌盛的汉武朝也只能在我章海芩的脚底下匍匐,到头来真正能够主宰这片万里疆域的人只有我章海芩一人!” 章海芩离去,武周认命待在偏院之中不再有任何想要离开的念头,而正当章海芩的身影消失在偏院门前,一道令武周极为意外的身影却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武周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姚家的继承人姚梦祺来到了这里,但是姚梦祺的身后不知为何会跟随着三道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熟悉的身着黑衣的男子身影。 走入偏院,姚梦祺随意的坐在院中的一张椅子上,无视了武周,开口道:“你与我娘亲之间的谈话我已经知道了,等等,你不用开口,我今次前来是来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能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或许我就能放你一条生路” “你?” 武周看着姚梦祺越来越感到奇怪,他作为章海芩的人自然是知道姚梦祺不过是沾了姚家继承人的光,但是仅仅是这样还无法被武周所看重,所以武周在调查西山城姚家时曾刻意绕过了姚梦祺这个女娃娃,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姚梦祺也会有如此神秘的一面。 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那三位高大且神秘的男子,武周只能选择保全自己的性命,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小姐你要问我什么?” “有一件事你一定能给我答案”,姚梦祺问道:“我且问你,我那娘亲章海芩是不是被人假扮掉包?现在那个所谓的姚家夫人,其实是落马坡山贼的二当家,是也不是?” “你!你是如何知晓?”,武周惊恐,赶紧后退数步远离姚梦祺。 “我是如何知晓?” 姚梦祺轻声笑道:“区区山贼又如何能够与我西山城首富姚家相提并论?这种事情只需要稍稍的动动脑筋就能想明白,只可惜你们那位山贼二当家似乎对此还毫不知情,只是觉得我姚梦祺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而我们姚家只是被她利用的冤大头”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我姚家世居西山城,早已在西山城布下天罗地网,无论是什么风吹草动都在掌握之中,章海芩化身本小姐的亲生母亲,你以为这等大事又能逃得过姚家众人的火眼金睛?” “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作为我姚梦祺的卧底,毕竟你也曾潜伏在皇帝的身边,应该对做这种事情很是熟悉吧?” 姚梦祺让跟随着自己的那三位男子将武周给带到自己面前,随后弯下腰与之平视,说道:“只要你肯好好的做我姚家的卧底,等到姚家开始处决章海芩的那一天你就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我也能帮你重新获得你想要的自由,但若你不答应或是胆敢耍心机玩弄我的话,呵呵···那可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深夜。 送走章海芩又送走了姚梦祺的武周抬起头来遥望着被自己悬挂在房梁上的那一条白绫,再看着被自己放置在桌案上的那一封书信,心一横,踏上椅子将那条白绫给扣在了自己的脖颈,最后双脚一蹬便成功的选择了第三条路。 第二天早晨,很快就有姚家家奴发现了死在自己房间里的武周,而家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将武周的死讯告知给姚家其他人知晓,反而是偷偷地将桌子上的那封书信给藏了起来,随后才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等到姚家开始命令下人去处理武周的尸体时便找到机会偷偷地溜出姚家,挤在纷纷扰扰的人群里去到了位于西山城西边的一家小酒馆内。 “大人,这是我在武周身上找到的,您看看是不是需要将其交给皇上?”,姚家家奴将书信自怀中取出,交给了一位正背对着自己且戴着一副面具的男子。 男子转过身来将书信拿在手中打开,仔细翻阅后吩咐道:“这封书信极为重要,不管有任何人问起你都要守口如瓶,一旦发现此事可能败露的话,宁愿身死也不能让他人知晓!” “还有!” “既然现在姚家大院内分为两股势不两立的势力,那你现在回去必然会被怀疑,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回去了,就留在这里吧!” 男子的决定改了又改,到最后还是让这位潜伏在姚家的家奴留在酒馆里,还让其改头换面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至于姚家突然缺少的一位家奴将会有其他的人来代替他。 —————— 冬日,梅城。 “爹,这梅城好吃的东西可真多,来!你也尝尝这羊肉!”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昨日刚走完一趟镖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呢,等会儿还要继续上路,可不能饿着肚子” 将自己面前的那一盘蘸着酱料的羊肉放在常扬威的面前,常安平自己则是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这次我们要去的是距离梅城都足足百里之遥的落马坡,那里可是凶险万分,就连地方官府都不敢派遣官兵去那里,说是剿匪不成,反倒是被那山贼给伤了元气” “所以等到了那落马坡,你就跟着我不要乱跑,也不要意气用事惹得自己落入陷阱!” “爹你就别再说了!”,常扬威将盘中的最后一块羊肉给吞入腹中,再牛饮了一大碗香茶后大声说道:“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更是四海镖局的少镖头,就算是遇到了鬼神也能将其挑落下马!区区山贼又有何德何能能让我害怕的?” “你就放心吧,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去那落马坡断然不会给你丢脸!” 第二十四章:凶险落马坡,出城迎战 落马坡之凶险路人皆知,不管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过路人,还是当地的官府都对其又恨又怕。 更是有数次官兵前往落马坡剿匪不成反被害的情况发生,这便使得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落马坡去往其他的城镇居住,为的就是离盘踞在此地的山贼们远一些。 但所谓落叶归根,生在哪里就是哪里的人,还是有许许多多老一辈人们不想要离开这片生自己养自己的土地,所以那些开镖局的镖师们也时常会收到送往落马坡的镖。 这些镖的委托人都是那些不愿离开落马坡的老人们的孩子,他们不愿看到老人家在那里受苦,便时不时的拜托镖局送一些吃穿用度过去,偶尔也会捎上一封信以作亲子间的交流。 只是落马坡内山贼盘踞且势力庞大,就连当地的官府都管不了,更何况是镖局,所以近些年来镖局也越来越少会接受送往落马坡的镖,无论对方出多少银子也是一并回绝,也只有像四海镖局这样无人问津的小镖局才需要借助这样危险的镖来扩散自家镖局的名声。 也就是说这一趟镖若是能顺顺利利的走完,那么等到常安平父子俩回去梅城的日子就是四海镖局名动整个梅城的时候,届时就会有更多的镖来让他们接,而接的镖越多就代表赚的镖银也就越多,钱财一多便能扩张镖局,招收更多的镖师、趟子手,镖局里也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只有父子二人。 落马坡山贼之凶恶,常安平早已有所了解,于是这一次前往落马坡走镖是以轻装上阵且以走官道为主,因为轻装前行更利于父子俩在遇到山贼时的逃脱,而且由于落马坡的特殊,所以在这一条官道上每隔十里就会有官兵的兵营驻扎,虽然需要过关文牒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至少能够保证些许安全。 “扬威,你可要记住,即便是镖师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不要让自己陷入无端的困难之中” 将通关文牒交给守在官道上的兵士们查阅的过程中,常安平便看着自家孩子,语重心长的教导着,希望自己这个孩子能够成为四海镖局未来的顶梁柱。 等到驻守在官道上的兵士将通关文牒还给常安平后,父子俩才继续上路,而后便一路如此,直到二人赶到百里之外的落马坡。 汉武朝,走马镇。 “走马镇之所以会被称之为走马镇是因为此地地势平坦且生长着汉武朝最好的马草,所以历年以来,朝廷都会在这里养马,以至于走马镇的居民们争先恐后的去学习如何养马训马,这‘走马’的名号也就随之而来” 走在前往走马镇的颠簸小道上,常安平像常扬威介绍着眼前那座走马镇的来历,而后指着生长在路边的那些草木继续说:“这些草木看似普通,实则是汉武朝军队所圈养的马匹最喜好吃的,你只要抓起一把这样的草递到那些战马的嘴边,任由马匹的脾气如何之差,到头来都会变得极为温顺” “可是,既然是如此重要的养马场,那为什么朝廷不派军队过来将这里的山贼一网打尽呢?”,常扬威不解。 “谁跟你说这里就是朝廷的养马场了?”,常安平笑着拍了拍自家孩子的肩膀,继续解释说:“走马镇虽然地处平坦,也确实有着极为宽阔的空地来圈养马匹,但是走马镇位于朝廷疆土的中心位置,若是在这里养战马···一旦边陲战事骤起,这些马少说也有花费个把月才能送去边关,到时候边都给人家给攻破了,你送那些马过去岂不是白费力气?” “扬威,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深究了,今日我们将镖给人家送到后就抓紧时间离开,你可不要到处乱跑了,明白吗?” —————— 意外顺利地进入到走马镇内的常安平父子俩先是找到了一家熟悉的客栈休息了半刻,而后便向客栈里的酒客们打听着是否有一位被称呼为‘李婶’的老人家住在走马镇不远处的浅草村,等到打听到确切的消息说,是有一位李婶住在浅草村村头的时候,二人才放下碗筷和一些碎银子离开客栈。 但就在常家父子俩打算离开走马镇,直接送镖到浅草村去的时候,却被告知走马镇现在需要封城足足两个时辰,问起原因时被告诉说是因为外头有人发现了落马坡山贼正成群结队的来到这里,看那些山贼的架势似乎是要再次洗劫走马镇。 “唉!你们这些做镖师的也是不容易,你看看,这些山贼每隔一个月就要来骚扰一下我们,非但我们这些官兵日日夜夜都提醒吊胆的,你们呢,还要被我们关在城里出不去,生怕自己的这趟镖送过了时辰” 告知常安平说外头有山贼来犯的官兵靠着城墙,手里拿着被常安平递过来的酒葫芦,猛地灌上一口后问道:“哎,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我在走马镇这么多年,似乎是没有见过你?” “在下常安平,是从梅城来的,这是在下的通关文牒” “哦!原来是梅城四海镖局的总镖头,不知常总镖头是不是急着出去送镖啊?”,官兵小声说:“若是常总镖头真的急着要走的话,我可以做主放你出去,但是···一旦出去的话,常总镖头的性命安危可就要靠你自己咯!” “咚!咚!咚!” “山贼来犯!所有人都给我出城迎敌,今次务必要给那些山贼一些颜色看看!” 不等常安平回答,就只听到城墙上的战鼓敲响,负责掌管走马镇官府官兵的卫队长更是提着一杆大枪率领着数百名兵士从不远处走来,看那阵仗似乎是要直接与接近城外的山贼们决一死战。 见到那数百位兵士以及走在最前方的卫队长时,常安平转念一想,当即带着常扬威走上前去,拱手一拜,毕恭毕敬的说道:“在下是为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今日听说城外山贼来犯,不知卫队长可否同意在下一起出城,也好为剿匪之行略献薄力” “镖师?出城剿匪?” 负责整个走马镇官兵的卫队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常安平,再看了看正仰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常扬威,点了点头后说道:“你们可以跟着我一起出城去,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次前来袭扰我走马镇的山贼虽然不多,但对方手上的兵器可不是吃素的,所以不管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 “如果明白的话就跟着我一起来吧!” 由走马镇的官兵卫队长在前方领路,常安平与常扬威这种并不属于官府的人则是跟在后方,因为这样就能让他们这样的人在感到害怕时能够第一时间逃回走马镇。 其中如常安平父子俩这样的镖师不在少数,甚至是有不少人已经参与了多次剿匪的行动,即使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行进在路上,远处的山贼踏着山土越发的靠近。 常扬威凑到自家老爹身边,拉了拉自家老爹的衣袖,引起常安平的注意后轻声问道:“爹,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不是待在走马镇里更安全吗?” “扬威!” 常安平立刻喝止常扬威,让其闭上嘴巴后,回答说:“镖师也是人,也是汉武朝的一份子,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遇到不平之事就要仗义出手!更何况,今日与这些官兵打好交道,日后你若是再来这里走镖,也能免去许多的麻烦” 第二十五章:走马镇之秘,常家父子之择 “呼哈!没想到常老弟的酒居然如此爽快,来来来!我们哥俩再喝一杯” 一口就将碗中的酒倒入口中,难得有机会喝上一口酒的走马城卫队长‘祁孟山’当即凑到常安平的身侧,伸出手指了指被后者挂在腰间的那个酒葫芦,还贼眉鼠眼的问道:“不知道常老弟你这酒是自家酿的还是别家买的?” 二者都是嗜酒如命的酒徒,一碰到美酒就忘乎所以,将一切都抛之脑后,而虽然擅长喝酒但却被明令禁止喝酒的常扬威倒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想法。 回想起在出城帮助守城官兵对抗前来冒犯的山贼时自己曾问的问题,再看到如今自家老爹与那守城卫队长祁孟山交谈甚欢的场景,常扬威似乎开始明白,明白为什么自家老爹每次遇到官家人时都会露出一副小人得志般的阿谀奉承的模样。 仔细想来确实有着几分道理,若是作为走南闯北的镖师,与那官家人搞好关系确确实实能够为自己的走镖路途平添几分顺畅,至少不会因为没有钱给守城士兵当做辛苦费的时候被阻拦在外。 只是常扬威还是觉得自家老爹不应该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帮助守城士兵对抗山贼,因为那日一见,那伙自落马坡而来的山贼训练有素,且战且退之间就已经暴露了他们是遵循着计划前来,不会与守城兵士死磕到底,而是采取袭击的方式来达到敌疲我扰的战术,只是常扬威不解,他不明白这些山贼既然有着超过走马镇官兵的能力,为何会迟迟拿不下这么一座只有数百人镇守着的小镇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常扬威正在独自思索着什么,卫队长祁孟山拿着从常安平那里得来的酒葫芦坐到前者的身边,伸出大手拍了拍常扬威那瘦弱的身子,大声的说道:“堂堂男子何须思来想去的考虑那么多?如果你作为朝廷的兵将你就要懂得向死而生,为国死战而亡是为最终也是最好的归宿,不过你是镖师,生生死死什么的离你太远,但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小家伙,你爹敢于和我们这些守城士兵一同出去面对山贼,那可是真正的铁打的汉子!你呢?你敢不敢?” “我,我当然敢!”,常扬威当即抬起头来大声回应着。 “哈哈哈哈!说得好!”,将一碗酒直接摆在常扬威的面前,祁孟山让常扬威将其面前的那一大碗酒干了来表达自己的决心,而后兀自说道:“历来百姓都是如此,不管你是什么行当的,一旦遇上这种事情都会放下手头的一切,来为自己的安宁生活而战,曾经我遇到过其他的许许多多的镖师,那些镖师无论男女都有着一股侠肝义胆之气,为国为民之心” “这些似乎已经是每一家镖局不成文的规矩,小家伙,不知道你家老爹有没有教过你?” “唉!不过你这年纪也确实太小了,就连手里的刀都还拿不稳,更何况是跟着我们这些粗汉子出城剿匪,来来来!多吃点肉多喝点酒,以后等你长得膘肥体壮了就能和你爹一样,啧啧啧!让我数数,你爹这一次可是独自一人杀了山贼足足十五人,可是比我这位卫队长还要厉害” 与祁孟山的交谈仅仅持续了一顿饭的时间,常家父子俩还有自己的镖要去送达,于是就早早地离开桌子去往浅草村,但是就在两人准备收拾行李离开的时候,祁孟山才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将其隐瞒着的秘密告诉给了父子俩知晓。 只见到祁孟山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本账册,这本账册上记载的都是这些年来因为落马坡山贼袭击而死去的民众,其中也包括了在浅草村死去的村名,而常家父子俩这次要去往浅草村寻找的那位李婶则早早地在一年前就已经在落马坡山贼的袭击下死去,如今就被埋葬在走马镇的北边乱葬岗。 “原本我是不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你们的”,祁孟山走在前方引路,一边为常家父子俩介绍着被布置在走马镇北边的那座乱葬岗,一边解释说:“一年前,正是我们走马镇守城官兵与京城来的卫队进行交替轮换的日子,谁曾想那山贼就好像是知道我们要换班换防一样,立刻就有数百人拍马赶到,可是又不直接袭击走马镇,而是转头去袭击了没有什么士兵看守着的浅草村” “李婶是浅草村的名人,之所以有名是因为李婶曾一个人拿着一把棍子打退了不少的山贼,浅草村的村名们都尊称她是村里的女将军,可惜啊,双拳难敌四手,棍子又如何能和刀枪斧钺相提并论?这不···李婶被那伙山贼报复性的砍成肉泥,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将她的尸骨找到” “那这些年来,与在梅城的那位老丈来往书信的人又是谁?”,常安平神色阴沉的问道。 “还能有谁?” 祁孟山指了指自己,原来这一年来与梅城老丈的书信来往都是由他这位守城卫队长亲自负责,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位老丈不会因为自己的老伴死去后自寻短见,至少要等到老丈难以存续,寿命已尽的时候才能说出这个秘密,或许,这个秘密会随着祁孟山一起被送到坟堆里。 带着常安平父子俩去到乱葬岗,再带着二人找到了浅草村那位李婶的墓碑前,让常安平带来的那件货物给放在墓碑前的烛台边上后,祁孟山便提议此事到此为止,还说自己会准备好书信送往梅城,会让老丈继续相信自己的老伴还在浅草村好好的活着。 —————— 一步三回头,常安平无言的望着越来越远的走马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作为镖师,有一天会送出这样一趟令人惋惜的镖。 拉着常扬威的手,看着自家这个已经有半个时辰没有和自己说话的儿子,常安平让其看着自己,而后问道:“扬威,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我在想,如果老爷子知道自己的老伴已经死去的话,是不是会很伤心,我还在想那些山贼也是有父母亲人的普通人,为何他们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我更是在想,那一日父亲你跟着守城士兵一同出城剿匪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相比起常安平日日夜夜挂在嘴边的教导,始终不如常扬威这一日的亲眼所言,当常扬威发现落马坡山贼能够毫无顾忌的将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普通人杀害的时候,原本以自己为中心的思想便立刻发生了转变,还稍显几分稚嫩和幼小的他竟是无意间想通了被挂在自家镖局门内的几句忠言。 “爹,要不我们去找阎叔叔吧!” “为什么要去找你的阎叔叔?” 常扬威眼神闪烁,小声说:“阎叔叔他是朝廷的镇南大将军,手里把持着数十万兵士,如果由他来亲自剿匪的话一定能成功!而且如果能够将落马坡山贼一网打尽的话,就不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而且这样不也算是为李婶报仇了吗?” “你这个小家伙!”,常安平好笑的摇了摇头,说:“既然如此,那等到回到梅城将这趟镖跑完后我就带你去你阎叔叔家里做客,看你能不能说得动你阎叔叔出兵剿匪!” 第二十六章:往通幽城,见镇南大将军 汉武朝初立之年,朝中便已有三位大将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打下大片疆土。 其中以常乐善为首的朝廷大将军专职镇守边疆,以抵抗边境来犯之敌,第二位名满朝堂的将军则是负责照看京城内外各个关隘,在朝中被称之为守城大将,另有外号名为‘铜墙铁壁’ 相比起这两位早已被人所熟知的大将军,手上把持着数十万兵马,一直以来就不曾入朝被那些文武百官见到的第三位大将军便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唯有那些伴随着汉武朝一路辛劳的老臣们才对其略有所知。 这位名号为‘镇南’的汉武朝大将军本身是与大将军常乐善为至交好友,两人甚至是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后生,只是后来常乐善隐退京城开办镖局,他的这位好友却是一心扑在军营里,终日以黄沙洗面,就连常家四海镖局开业的日子都不见其踪影。 但常乐善却在自己留下的书卷中却说他的这位至交好友是可以绝对信任的,若是常家后代子孙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可以凭借着他常乐善的身份令牌前去汉武朝南边的通幽城寻求帮助。 至于两家的关系究竟有多少,直到现在常安平也只是和常扬威说过那么几句话,说是自己曾呼唤那位阎叔叔为干爹,常扬威按理来说甚至是要称呼阎叔叔为干爷爷,如此可见两家关系非同一般。 汉武朝,通幽城。 位于汉武朝最南端的通幽城距离梅城那是十万八千里,想要顺利抵达通幽城甚至需要走上一段水路,再加上花费的时间又长,常安平不得不让自家婆娘和嫂子暂时将四海镖局的大门给关上。 所幸当家的两位女人都会一些功夫,平日里也懂得如何用那防身术来保全自身安全,于是常安平也就能够亲自带着常扬威一起上路去往通幽城,去见那位已有数十年不曾见面的阎叔叔。 赶到通幽城已然是一个月后,此时的通幽城与梅城截然相反,还正处在头顶烈日的好日子,再加上通幽城境界有不少军队安营扎寨,地方官员又推行政策使得农户们都能安心耕作,所以通幽城算是国泰民安之典范。 见到这一切的常安平也是不由得感叹,感叹着说在京城也见不到这般祥和安宁的情形。 带着常扬威一起入城后,不再感慨通幽城之美好的常安平立刻快步赶往通幽城城主府的所在,在被侍从拦在府外大门处后取出了刻印着‘常乐善’三个大字的令牌。 将令牌交到侍从的手上后常安平说道:“既然阁下不让我们进去,那就还请阁下将这枚令牌送到城主大人的手里,还望阁下多多费心才 是” 说完,侍从的手里还多出了一小块银锭。 常安平看着嬉笑着拿着令牌回到城主府中去的侍从,尴尬的笑着与自家孩子说:“这就是所谓的无利不起早,有时候只有让他们看到足够的利益,你的事情才能办好,以后啊···如果你也遇到这种事情,可不要像以前一样暴脾气的冲上去和人家理论甚至是打闹,要学会冷静思考,懂得如何化解隐藏的困难” “可是爹···如果那个家伙只是收了钱却不把爷爷的令牌交给城主大人看的话,那我们岂不是瞎忙活一场?” 常扬威所言也不无道理,但就在常安平思考着要如何像自己的孩子解释清楚的时候,耳清目明的他就听到了自府中传来的那一声声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城主府的大门开启,就听到一身爽朗的声音响起。 “原来是常家的后辈亲自前来,哎呀呀呀,快快快!还不快请他们进来!” 吩咐着下人们将等候在门外的常家父子俩给请到府中后,一位身着黑红官袍但却有着一副强壮却不臃肿的高大身躯的老人乐呵呵的招呼着俩人说道:“不知道两位如何称呼?我看你的脸似乎有些熟悉,你是叫做···叫做,常不惑?还是常安平?” “干爹,我和我那兄长长得是一模一样,但是我叫做常安平,干爹您又认错人了!” 常安平很是熟悉自己眼前这位干爹,也就是常扬威口中的阎叔叔的脾性,在听到对方那疑惑的话语时当即开口解释说:“干爹您难不成忘了?我那大哥因为帮助皇上护送一件宝物,早已经被那西北荒漠的匪徒们给杀害了!” “给杀害了?” 老眼昏花但还没到老而无用的地步的老人当即瞪大了眼睛,立刻挺直着脊背死死地盯着常安平问道:“你可知道是哪伙匪徒对你的大哥下手?” 其他人若是见了他这副模样,还会以为那常不惑其实是他的孩子呢,但只有常安平知道,自己这位干爹当初可是最疼爱自己的大哥,甚至是要大哥亲自加入到他麾下的军营,还说要将其提拔为大将军,让常不惑登上朝堂受百官敬仰。 可谁曾想,这件事还没有个着落呢,倒是白发人先送黑发人。 为此常安平只是劝说:“干爹,这件事情牵扯甚广,乃至于朝廷都有参与其中,您呀就不要想着为大哥他报仇了,那伙匪徒我已经将他们杀的杀,关入大牢的关入大牢了!” “我们今次前来是有其他的事情要拜托您!” “其他的事?”,脸色略微缓和的老人不解,歪着头问道。 “没错,今次安平我特地前来通幽城找干爹您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从怀中取出从那走马镇得来了的卷宗交到老人的手上,常安平这才继续说道:“想必干爹对那走马镇外的落马坡也有一定的了解,安平要拜托你的这件事也正好是与落马坡有关” “一个月前安平曾与儿子扬威一同护送镖物前去走马镇附近的浅草村,却不料遇上了落马坡匪徒们袭击走马镇,于是安平便留在城里与守城官兵一同抵抗袭击而来的匪徒,但是当安平想要继续送镖去往浅草村的时候却被告知本该接镖的人早已经死去多日” “干爹,走马镇所在的方位虽然不是朝廷至关重要的边陲重地,也不是为朝廷上缴赋税最多的城镇,但那里的百姓日日夜夜都要提防匪徒袭扰,更是有不少居民离开了走马镇,安平实在是无法得见那些被留在城中的老弱孤寡就这样心惊胆战的活下去,所以前来请求干爹您,希望干爹您能想想办法!” “落马坡···” “走马镇···” 老人挥手示意在一旁服侍着的下人们全部离开,等到四周再无一人时才转过身去,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要比他高处一个头的常安平,满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满目欣慰的回答说:“不愧是我阎本立看重的孩子,不枉我当初收你们两个孩子为干儿子!” “安平你有为平民着想的心我很是欣慰,但是走马镇与落马坡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算我同意出兵帮助剿匪,朝廷也不会同意我派那么多的人进入到走马镇的地界” “为何?” “因为落马坡事关重大!”,老人言辞极为严肃,神色更是令人胆寒。 只听得阎本立低声喝道:“落马坡的山贼头子你可知道是谁?那位山贼头子的身份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如果我亲自率兵前去剿匪,难保陛下不会对我产生怀疑,而且这件事情皇上应该已经知道,否则又怎会任由山贼肆虐?” 阎本立随后轻声叹息,让常安平与常扬威继续跟着自己,直到走至一片莲花池边。 “想要剿匪,需要的是说服陛下,只有让陛下同意你去剿匪,那干爹我才能出兵帮助你一举拿下落马坡,否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哪怕是干爹我亲自上书启奏陛下也是于事无补,若是强求甚至可能自讨苦吃啊!” “不过” 阎本立稍稍一顿,等到常安平问出那一句‘还请干爹明示’时继续说道:“看在你有如此为国为民之心的份上,老头子我就帮你上书奏明皇上,助你一臂之力!” (本章完) 还在找"镖行四海"免费? 百度直接搜索: "易" 很简单! ( = ) 第二十七章:梅城春日,田浩盛托镖 剿匪一事并不是一家之言便能轻易决定的,无论是身在通幽城的大将军阎本立还是身为常乐善之子的常安平都不能让当今皇上即刻同意派兵剿匪。 但有了阎本立的保证倒是让常安平稍稍心安,也就能够带着常扬威离开通幽城,回去梅城。 自通幽城回到梅城后的常家父子俩便挂出招牌说明自家的镖局将会在今日起再次正常的接镖走镖,而由于前几次的走镖都较为完美的人镖两清,使得四海镖局的名声在梅城这个小地方算是彻底打响,于是当镖局宣布正常开门接镖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前来托镖。 但前来委托常安平与常扬威俩的大多是一些出行不过十数里的短程镖,对于父子俩人来说实在是过于无趣,但也算是认认真真的将它们一一跑完,好让那些托镖人能够为自家镖局多多宣扬,这样他们才能接到更多且更贵重值钱的镖。 冬日厚实的雪随着春季到来而渐渐化作春水流入梅城外的那一条江流,每户人家的大门内也终于是传来了阵阵繁花盛开的沁香。 春季大开镖局大门的常家四海镖局总算是迎来了第一趟镖,这一趟镖的价值不菲,就连常安平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前来托镖的人是一位就住在梅城的富豪人家,此人名为‘田浩盛’,家中财产何止千万贯,若是算上他田家的地产甚至可以说是整个梅城最富裕的人,而他此次前来委托四海镖局受理的这一趟镖也符合他梅城首富的名号。 只见到大腹便便的田浩盛吩咐下人从一卷布匹中取出一尊玉佛,将玉佛摆在桌子上后还张望着四周,极为谨慎的与常安平小声说道:“常总镖头你接下了这趟镖可是要小心再小心,这尊玉佛可是极为宝贵的存在,但凡有些许闪失···那我这田浩盛的脑袋可就难以保全了啊!” “田大人,这些话你说出来可是让我难做啊” 听闻田浩盛的那番话语,原本已经打算将这趟镖给接下来的常安平却突然话锋一转,指着那尊玉佛义正言辞道:“既然田大人说这尊玉佛极为尊贵且关乎到你的性命,那田大人必须要将这尊玉佛的来历与我说清楚,如果大人你说不出来的话,那常某只好请大人去其他的镖局碰碰运气了” 四海镖局的规矩是从常乐善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立下的,所谓‘不接来历不明之镖’更是被其立为家规让常不惑与常安平两个孩子从小背诵牢记,现在轮到常安平掌管着镖局,自然是要继续遵守着这些早已被烂熟于心的规矩。 而听到常安平这么说的田浩盛可是被吓傻了,立刻一边哭着一边揪着常安平的衣袖。 “常总镖头,这尊玉佛真的十分重要,我之所以不去找其他镖局而是来找你帮忙是因为常总镖头你的功夫了得,梅城其他那些镖局尽是些臭鱼烂虾担不起大担子,可是···可是你这儿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规矩?” “常总镖头,你可真的要帮帮我,这个忙如果你不帮,我可找谁去呀!” “田大人,这可是家父生前亲自立下的规矩,我常安平身为人子,现如今更是生为人父,自当要以身作则,若是今日为田大人你破了例,那以后我四海镖局的规矩岂不是跟空口白话一般?” 常安平脸色一转,语气冷酷的说道:“如果田大人执意不说的话,那常某就只好请田大人你离开了!” “爹,那个田大人这么紧张这尊玉佛,还硬是不肯告诉你玉佛的来历,会不会这尊玉佛又是和朝廷有关?” 看着已经远去的田大人和被放在桌子上的那尊玉佛以及这一次走镖的报酬,常扬威看着自开始与自家父亲一起走镖时都不曾见到过几锭大金子,语气惊讶的说道:“该不会这是什么山贼那里得来的玉佛吧?不然那田大人为何会说这趟镖出事他就会人头不保?” “少镖头你可不能胡言乱语坏了我的名声!” 最终去而复返的田浩盛还是老老实实的将玉佛的来历告诉给了常安平知晓,原来这尊看起来就极其尊贵的玉佛是为田家的传家宝,但在成为田家的传家宝前,玉佛却是从一个叫做‘秦林’的地方流传出来的宝物。 回想着方才田浩盛口中说的那番话,再想到这尊玉佛最终还是要被送回去‘秦林’,常安平也确实感觉到了些许的奇怪。 但这趟镖既然已经接下,那么哪怕是常安平这些日子突然死去也要由常扬威来将其继续送到秦林。 翌日。 春日第一次出门的常安平与常扬威换上一袭春装,带上长枪大刀和一个装着玉佛的包裹就骑着马离开了梅城,在离开梅城大门时甚至是闲适的与那守城官兵打个招呼,说是等到他们父子俩回来后对方可是要给他们快快开门才是。 前往秦林的宽阔官道上,常扬威驱马与自家父亲并驾齐驱,并问道:“爹,那个秦林究竟是什么地方?” “秦林呐···”,常安平稍作沉思,说道:“秦林说起来只是一片树木茂密的山林之地,但是秦林的深处却还隐藏着一个小小村落,但这个村子可是不能小瞧” “曾经你爷爷有去到过秦林,那时的秦林还是一处匪患严重的山贼聚集之地,朝廷也多次派兵前去剿匪,可谁曾想那些官兵竟然都是一去不复返,任谁都找不到原由,直到有一天天降大雨且狂风大作,更是有雷霆万钧将那山林点燃” “那岂不是会引起山火大作?”,常扬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那一日确实是山林燃起大火,但也正是靠着这场大火才让官兵们将那些匪徒们一网打尽,还将那些从地底下挖掘发现的宝物全部送到朝廷的手里” “至此之后朝廷还派人前去那里落脚居住,说是为了让原本的秦林能够再次枝叶茂盛,至于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爷爷他也没有和我说过,只是觉得朝廷的这个决定意味声长,或许是在秦林秘密练兵” 常安平让常扬威不要继续再问有关于秦林的问题,随后抓紧时间快马加鞭赶往秦林。 —————— 常家父子俩骑马离开梅城后,对此了如指掌,根本就是派人在监视着两父子的田浩盛这时才敢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在吩咐下人为自己准备好膳食,还拿起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田夫人‘罗玉’这时从后堂走来,看到自己的丈夫居然在大堂喝茶时快步上前忧心忡忡的问:“你没事吧?你不是说这段时间里都不能离开那间屋子的吗?难不成那些人已经来找你了?” “嘿!你这个婆娘说的话怎么就这么奇怪呢?难不成你还盼着你官人早早地被那些人给杀了?” 田浩盛恶狠狠地瞥了眼身边这个说胡话又胆小的婆娘,田浩盛胸有成竹般的大声说:“那件给我们家带来麻烦的东西我已经安排其他人给带走了,以后我就不用再担心会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那以后···” “没错,以后你我夫妻二人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梅城生活” 话落,田氏夫妻二人哈哈大笑,惹得路过的下人都侧目面露疑惑,他们这可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大人和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但莫名的感觉到几分冷意,深怕这两人只是笑面虎,等会儿就会来处罚自己。 ‘快干活,快干活吧!’ “不要命了还看!等会就把你抓去喂鱼!” 在田家干活更久的下人们催促着,将那些年轻的后辈一个个拉走,深怕自家大人和夫人是得了失心疯。 第二十八章:诡异秦林,常安平飞鸽传信 秦林之源来以及这一趟送往那里的这一趟镖让向来谨慎的常安平越发的感到不对劲。 他开始怀疑玉佛的真实身份,更是好奇田浩盛为何会在他去往通幽城又回到梅城后的第一时间就来找自己护送这样一趟前往秦林的镖。 但在离开梅城,或者说还没有应下这趟镖之前还没有想到如此之多的常安平无奈只能秉持镖局的规矩,将藏在包裹中的玉佛安安稳稳的送到秦林,至于会在秦林遇上些什么奇怪的人或事,这已经不再是他与常扬威两人应该考虑的。 只是骑着马走在宽敞平稳的官道上,常安平想到了此前在通幽城与干爹阎本立的对话,阎本立是为朝廷的三位镇国大将军之一的‘镇南大将军’,手下统御之兵马数十万,没有可能会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对他撒谎。 “可真是如此的话,走马坡上的贼匪们真的是由皇帝的亲叔叔为首,那皇上又如何能允许朝廷派兵剿匪呢?” “爹,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皇帝的亲叔叔做了山贼但是没有告诉自己的侄子,而是有其他人在暗中帮助着他为非作歹呢?” 看着自家老爹那苦大仇深的纠结模样,同样骑着马跟随着一起前往秦林护送玉佛的常常扬威倒是突然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是有人瞒着皇上在外头做山贼的话,那只要爹爹你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再将找到的证据交给当初我们遇到过的那个叫做李老龟,隶属于顺天镇远府的家伙,让他去觐见皇上,难不成皇上还会不相信他的话吗?” “没有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挺聪明!” 常扬威的一席话竟是让常安平猛地一激灵,这时他才想起来当初自己在那西山城以及黄山腹地遇到的那两位隶属于顺天镇远府的官员,其中一位犹若疯子被起称呼为‘李老龟’,而另一位则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将自己救下的李魁。 两人现在虽然不在梅城,但是却互相留有在紧急时刻取得联络的方式。 既然有了办法,那就要尽快将自己的计划给传达出去,虽说欲速则不达,但也曾有言‘时间不等人’,为了能够尽快的找齐证据向皇上奏明此事就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到最多的证据,于是常安平带着常扬威特地在官道一旁路过的小村子稍作停留。 依照当初李老龟和李魁两人给自己留下的联络方式,常安平找到了位于村子东南方向的一座破庙,在破庙中找到了顺天镇远府留在一尊破烂佛像背后的属于他们的印记。 顺着用刀刻上去的印记一路向下,很快,常安平的手就摸到了一块能够按压的机关,将机关打开后就将早早准备好的一张纸条以及一块四海镖局的信物一起放入其中。 等到将信物和纸条都隐藏妥当,离开破庙后的常安平从马鞍旁取来一只鸟笼,鸟笼中关着的是四海镖局特地训练出来用于传达讯息的信鸽,这种信鸽能够以非常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信函送到自己想要它去往的地方,虽然会导致信鸽在达到目的地后就因饥饿脱水而死,但如今事态紧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爹,如果真的如我说的那样,皇帝并不知道他的亲叔叔在那走马坡当山贼,那我们这么一闹···岂不是打草惊蛇,反而是惊动了其他的一些人,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展翅飞远的信鸽,闻着从村外一株株花树上弥漫而来的淡淡香味,常扬威担心的问道:“早些年我在书上看到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爹,如果皇上要我们死,我们真的要死吗?” “傻孩子···” 常安平当然明白自家孩子为何会担心自己的性命是否得以长久,但也只是摸了摸常扬威的脑袋,一边骑上马匹驱使着前行,一边回应说:“不做亏心事便不怕鬼敲门,你随为父一同走镖送镖,只要不做那违反镖局规矩之事,何须害怕自己会死” “扬威,你可要给我记住咯!身为镖师自当顶天立地,不可因为一些文中的语句而动摇了自己坚定的内心,你爷爷可是朝廷的镇国大将军!你身为他的子孙后代,千万不可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让其他人笑话我们四海镖局的人都是顾前忙后,做事畏手畏脚的软蛋!” 一直以来,常安平都希望将自己的孩子塑造成一个犹如他爷爷一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在扬威这个孩子自出世起就很是争气,虽然偶然也会有些许淘气,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总不能要求他从一开始就和大人一样成熟。 这也是为什么常安平会特地允许尚且年幼的常扬威跟随自己去走一趟又一趟的镖,哪怕那一趟镖很有可能会让他们陷入危险的境地。 马蹄声阵阵,伴随着声声新生鸟儿的鸣叫,在骑着马前行足足一日后的深夜,选择在一片深山老林里暂且落脚休息的常安平父子俩终于是等到了一只来自于顺天镇远府的信鸽,这只在脚上被绑着红色丝线的正是顺天镇远府的标记。 将信鸽脚上的信条取下,任由其随意来去后,常安平这才将信条打开,翻阅着来自于李老鬼与李魁的回信。 早前,被常安平送过去的信封上书写的是请求李老鬼和李魁两人帮助他寻找皇帝的亲叔叔在走马坡当山贼的证据,而被后者二人送来的回信上则是记载着不少早已经被他们两人找到过的证据,而且这些证据也已经证明了现在走马坡山贼的首领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 但是李老鬼与李魁俩人都在回信中建议常安平稍安勿躁,因为就算他们二人对这条线索追查了不少的日子,但都没有办法找到更多的线索去发掘这件荒唐事的幕后主使者。 ‘看来还真的如扬威所说,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有朝廷里的人在主使,而且那个人的身份地位绝对在文武百官之上···难道说是皇后?’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是皇后所为,那皇后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难道也会有不满足的地方?’ 偏过头去看着正躺在草地上熟睡着的常扬威,常安平轻声一叹,他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给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情将会且将要牵扯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且太过复杂,如果真的是由皇后来主导的这件事情,那么皇后的手下是否还有他人在暗中帮手?一旦查出来,对于朝廷来说必然是一场如山崩地裂般的大动荡。 或许对于他这样的平民来说是一件好事,但对于汉武朝来说就并非如此了。 翌日,苏醒后的常扬威假装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继续跟随在自家老爹的身后继续骑着马走在官道上,但是正当常安平认为这件事情能够瞒着自己的孩子,从而不将四海镖局给牵扯进来的时候,走在他后方的常扬威却不知为何开始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就好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一样。 常扬威拿起手中的鞭子抽在马背上,让马儿跑得再快一些,直到跑到了自家老爹的前方,这才回过头来看着还是慢慢悠悠的像是在散步一样的老爹大声喊道:“爹!送镖这么慢吞吞地可不行啊,快快跟上我吧!” 第二十九章:忠言难动固执之人 “两位还请楼上雅间落座,我们掌柜的说了,贵镖局的镖师是为我们李氏酒楼的老客户了,吩咐我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你们!” 住店应当住熟人之店,这是四海镖局的规矩,从常乐善创办镖局时就已经被列为铁则的一条任谁都要牢牢记住的规矩,而由于常乐善和镖局的前总镖头常不惑时常在外界走动,所以也算是结识了不少的江湖道友,这些绿林好汉恰恰是为各行各业,也算是为了四海镖局在外头行走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如今常安平与常扬威二人所在的‘李氏酒楼’便是当初与常不惑拜了把子的一位江湖侠客在隐退江湖后所创立的一家酒楼,酒楼位于此前二人离开的那座村子的不远处的一座小城镇,虽然在这样一座小城镇里也算不上什么大酒楼,但胜在熟悉且安静,能让常安平父子俩不需要去担心会在半夜接到一趟人镖。 酒楼二层的雅间,在小二哥打开房间之门后,常安平便得以见到了与自己大哥常不惑烧香拜把子做了兄弟的那位李氏酒楼的掌柜,在对方举起手中的酒杯时更是直接大声笑着走上前去,同样拿起了一杯酒,直接将其一饮而尽。 将酒杯倒置放在桌上,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的常安平便直言不讳道:“没想到李大哥居然还能记得我,回想起来,当我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李大哥与我大哥已经是拜把子兄弟了吧?” “呵哈哈哈哈!你说的不错!当初你还只是个长到我腰杆子位置的小娃娃时,被你大哥带着来过我这里,只不过当初你看起来还比较怕生,所以我就没有与你打招呼,只是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大哥居然会发生意外死去,而你竟然是执掌四海镖局当了总镖头” 李氏酒楼的掌柜前身便是混江湖的一位侠客,如今虽然已经退居幕后当起了酒楼的掌柜,但还是能够在其身上看到些许隐藏抑制着的江湖豪迈,而对于常不惑的兄弟情义在常安平来到这里见到他时便已经毫不遮掩的释放了出来。 在常安平还在感叹着时光匆匆如流水,一朝一夕之间竟是胡是人非的时候,他却是站起身来,将雅间的窗户关上,还将门口等候着的小二哥给遣散,随后才回过身来看着常安平问道:“老弟你可不要怪大哥我多嘴问你,你最近是不是有接到过一趟护送去往秦林的镖?如果没有···就当是大哥我多虑了,但是如果确有其事,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哥我” “大哥你是如何知晓此事?我在梅城确实 有接到一趟去往秦林的镖,可是···”,常安平瞪大了眼睛,心中倍感震惊,要知道这一次的护镖任务可是隐秘进行的,对此知情的人哪怕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还真的有?” “哎呀呀···我的老弟啊!这一次你可是糊涂哇!” 还不等常安平问起自己是如何知晓他接下了护送去往秦林的那一趟镖,李氏酒楼的掌柜自己倒是锤头顿足的直接解释说:“老弟啊,如果大哥我猜的没错,你这次接到的镖是为一尊看起来就极为珍贵的玉佛,是也不是?” “大哥说的没错,老弟我这次护送的正是一尊来自于秦林的玉佛” “问题就出在这一尊玉佛上!” 只见到李氏酒楼的掌柜站起身来,在走至窗前,透过窗户的缝隙认为隔墙并无耳朵之后才转过身来与常安平说道:“你也已经清楚这尊玉佛是来自于秦林,但是你却不知道这尊玉佛在秦林代表着什么,你甚至是不知道为何那委托你护送玉佛的人为何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玉佛脱手!” 可能是在害怕着什么,李氏酒楼的掌柜说话都是一顿一顿,从来不曾将自己想要说的话给完整的说出来,但饶是如此,常安平还是依稀能够猜得到为何自己这位大哥会如此担心自己,再稍作回想常安平自己倒是也有了些猜想。 于是常安平凑到其身前,轻声地问道:“大哥,难道说秦林真的和落马坡有联系?而且那落马坡的幕后主使真的是皇后?” “嘘!” 当即捂住常安平的嘴巴,让其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后,李氏酒楼的掌柜这才自顾自的回答说:“这件事情牵扯过多,很多事情不是你我二人就有资格知道的,但是现在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你手上的这尊玉佛会为你引来源源不断的祸患,如果可以的话,大哥我希望你能尽早将其脱手,哪怕是将其扔了也不能继续带着它!” 作为与常不惑烧香拜把子的兄弟,作为常安平的大哥,李氏酒楼的掌柜已经仁至义尽,不管是说的还是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最好,但是他却是小看了身为四海镖局总镖头的常安平的固执,常安平是一个宁愿自己身死也不会违背镖局规矩的人。 以前不会,这一次更是不会。 所以哪怕玉佛背后真的牵扯甚广也无法阻止他将其送到秦林。 但是为了不牵累李氏酒楼,本想要在这里过一夜,第二天在上路的常安平决定在下午就带着常扬威 一起离开这里,既然玉佛会为他带来不少的麻烦,那么他就率先将麻烦给引走,这样就只有他与扬威两人需要去考虑如何应对麻烦,而不会因此对更多的无辜者造成麻烦。 对此,李氏酒楼的掌柜也没有阻拦,因为常安平的选择是对的,而且他也已经仁至义尽,现在他已经隐退江湖,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件本可以回避的事情而去得罪那帮足以杀他全家上下成百上千遍的家伙,即使这样看起来颇有几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嫌疑。 是夜。 在李氏酒楼用过午饭且喝上几杯好酒就离开了那里的常安平带着常扬威不在继续走官道,而是转身闯入了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之中,这里生长着的茂密丛林是两人在夜间行走时最好的遮掩,最是能够帮助父子俩躲避麻烦的追踪。 但事与愿违,正当常安平认为两人可以原地休息,好好地睡上一觉的时候,就有细细梭梭的脚步声自四周传来,而且还伴随着铁链触碰刀剑时的金铁交鸣之音,这伙突然出现的家伙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而他们的身上也只有玉佛与几十两银子。 “爹!这些家伙是来抢夺玉佛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躲在灌木丛中,常扬威手握短枪,问道。 “不要着急自乱阵脚,或许对方并非是冲我们来的” 常安平与常扬威一起躲在灌木丛中,在将火堆熄灭后两人的藏身处可谓是漆黑一片,就连枪尖也已经被布匹遮盖,所以二人短时间内还难以被发现,而当四周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却又越来越稀疏,让二人认为对方已经远去准备离开藏身处的时候。 一道令得常安平与常扬威都感到好奇的熟悉身影竟是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梦祺见过常叔叔” 手上轻握一把油纸伞,身着一袭长裙,犹若一位天上仙的姚梦祺在诸多黑衣人的保护下踱着步走至常安平的身前,再左右望向且看到常扬威后才继续说道:“今次梦祺前来找寻常叔叔是为了一尊玉佛,相比常叔叔已经不会否认自己的手里有那尊来自于秦林的玉佛吧?” 阴风阵阵,天际尽头将要升起来的太阳都在此时被树叶遮挡。 姚梦祺伸出手来,说:“只要常叔叔你肯将那玉佛交给梦祺,梦祺就能保证常叔叔和扬威的安全,也能派人送你们回去,但是···从此往后,常叔叔不能再离开梅城,不知常叔叔你愿意为了自己与家人的安全而成全梦祺呢?” (本章完) 第三十章:玉佛的秘密,常安平设计避麻烦 姚梦祺的身份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神秘的,哪怕是护送着她回到西山城姚家的常安平也是对此一无所知,更是从一开始的认为姚梦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转变为现在的‘幕后主使者’的身份。 如此巨大的形象差别以及变化让常安平不得不去怀疑姚梦祺今夜突然找到自己且想要让自己交出玉佛的真正目的。 于是在姚梦祺好言相劝,请求着他讲玉佛交出去的时候,常安平只是摇了摇头,回应说:“拿玉佛是他人拜托我四海镖局亲自护送的镖,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我将其交出去,所以···梦祺丫头,你还是回去吧,常叔叔是不会同意你的请求的!” “你找死!” “给我住手!” 正当护卫着姚梦祺的黑衣人们怒喝着想要以强硬手段来强取豪夺之时,姚梦祺却是厉声喝止了他们的行动,转而回过身去背对着常安平父子俩说道:“既然常叔叔如此执着于镖局的规矩,不想要将玉佛交给梦祺,那梦祺也就不再强求,但是梦祺在离开前还是有话要与常叔叔说” “当初常叔叔在西山城的时候,梦祺就已经向你说过些许话语,提醒过常叔叔你不要越陷越深,但常叔叔你固执己见,认为镖局的规矩大于一切,实则是绝对的强大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就算是如日中天的汉武朝也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分崩离析” “常叔叔,玉佛代表的并非是财富,而是权力,今日梦祺离去后···还望常叔叔能够安全脱身,到时候可要来西山城寻梦祺才好,好让梦祺略尽地主之谊,以谢当日之恩” 山林的早晨,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耀在常安平与常扬威的脸上,昨夜来到这里的黑衣人以及姚梦祺早已经不知所踪,更是连他们来到过这里的恒基都没有留下,但常安平的神色却是依旧凝重。 因为昨夜在离开前,姚梦祺曾偷偷地交给他一张纸条,纸条上书写记载着将要被他护送到秦林去的那尊玉佛的真实身份和它所代表的所谓的‘权力’ 玉佛的的确是来自秦林,而且玉佛本身就是由秦林曾经的一位玉石工匠亲自雕刻锻造出来的一尊宝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林慢慢的沦为贼匪们的聚集窝点,作为在秦林中被发现的最为尊贵的一件宝物,玉佛立刻就成为了贼匪们想要成为首领时所需要的凭证。 但是为了公平 起见,玉佛作为凭证,每隔五年都会被送往秦林的最深处隐藏起来,只有通过考验且找到玉佛之人才能够成为贼匪们的首领,至于得到了玉佛,成为了贼匪首领的那个人则是能够因此而得到整个秦林的宝库为自己所用,但其实际上得到的远不止于此。 正如常安平与常扬威所猜想的那样,秦林的贼匪们确实和落马坡的贼匪们有着紧密的联系,这个秘密正是姚梦祺写在纸上告诉给常安平的,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一旦得到玉佛就能够号令秦林与落马坡两地的贼匪为自己做事,也就是说,哪怕是突然发起暴乱违抗朝廷的举措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才是为什么玉佛会招致麻烦的根本原因,更是为什么遇到过常安平的人都说他无法解决这件事情。 但在常安平的眼里,四海镖局的规矩大于一切,甚至是要大于皇命圣旨,所以这趟镖还是会被他亲自送到秦林更何况现在的秦林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匪患难除的混乱之地,根据当初在通幽城与干爹,也就是镇南大将军阎本立的交谈中也可以得知,秦林或许已经是朝廷的秘密练兵之地,无需担心会在那里遇到匪徒。 —————— 离开梅城已经足足五日,在去往李氏酒楼被警告要放弃这趟镖,在山林中遇到姚梦祺也劝说要放弃这趟镖之后,离开了茂密山林回到官道上的常安平与常扬威父子俩总算是遥遥望见了一座城镇,这座城镇对于常安平来说也不算陌生,当初与自家大哥常不惑出行时便曾来到过这里。 这座名为‘晴日仙城’的城镇也是去往秦林最近的一座城镇。 “之所以会有如此美妙的名号,盖因此地日出日落之时会扬起阵阵云雾,若是居住在这里向外望去就好像是被云雾环绕一般,从外面看过去更是犹如一座浮在云间的仙城,所以才得此美名” 为自己的孩子解释了何为‘晴日仙城’的常安平带着常扬威去到了同样是为大哥常不惑所熟知的一家酒楼,但这家就酒楼就不如李氏酒楼那样令人放心,常安平还是戴上了面纱和兜帽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更是为了防止有人在暗处探查着自己是否带有玉佛,甚至是特地在店家的面前露出了包裹,将里面的那几十两银子给显露了出来,但却无法让人找到那尊玉佛的所在。 直到回到房间,将门窗尽数关上后,常扬威这才从自己的怀里将略有些 沉重的玉佛给取出来,然后只听得常扬威抱怨着自家老爹让自己扮演成一个小胖子,还让自己在桌上胡吃海喝的吃撑了肚子。 对此常安平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对他说:“无论做什么事还需小心谨慎,虽然这里是熟人开设的酒楼,但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潜入这里,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我们呢?所以···最好做到面面俱到,不可给人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来认为我们就是运送玉佛的镖师” 既然已经开始演戏,那么演戏就要演全套,在常安平父子俩打算离开酒楼的时候,本想要将玉佛放在自己的包裹里,然后让儿子常扬威继续假装胖子的常安平突发奇想,最后还是让常扬威带着玉佛,然后自己则是刻意将自己的包裹稍稍的撑大,做完这一切后才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果不其然,正如常安平所预料的那样。 当二人正在走下楼梯打算先行离去的时候,一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农家户急匆匆的跑上来,匆忙间看似无意的撞了常扬威与常安平,虽然在随后道歉,但是常安平却是清楚的明白这个家伙便是此行路上的一次试探,对方看似无意实则故意的碰撞就是在测试他们父子二人是谁藏匿了玉佛。 但看那农家户的模样便可以得知对方根本就没有找到玉佛究竟在哪里。 晴日仙城,深邃小巷。 “哈哈哈哈!爹,你这招可真是绝了,那个家伙碰到我们的时候所露出的那副表情可是复杂玩法,我到现在都还忘不了呢!” 将玉佛从自己的怀里取出,常扬威将其放入道自家老爹的包裹中后笑着说道:“那个家伙以为老爹你会把玉佛放在自己的包裹里,但是又怕我身上藏着玉佛,可是谁曾想,那玉佛其实根本就不在我们身上,而是在楼下掌柜的桌上的那壶酒里!” “现在你该知道为何住店当需住老店了吧?” “当然知道了!以后扬威要是走镖了,必定也是住老店!” 看着自家孩子那信誓旦旦的高兴模样,常安平自己则是略有几分担心,因为虽然酒楼的掌柜也没有注意到他会将玉佛藏在酒坛子里,但是不保证对方会收买他,然后让他供出自己的身份。 在小巷子里稍作停留后,常安平便催促着常扬威与自己抓紧时间离开晴日仙城,现在他们只有将玉佛赶紧送出去才能够免去日后纷纷而至的麻烦。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秦林深处的女人 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伪装的常安平与常扬威并没有因此躲过来自于玉佛的麻烦。 当二人行走在人多的街道上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来自于四周的注视,但也正是因为伪装,这些目光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做过多的停留,只当是两个看起来有些可疑的父子罢了。 而得以借助伪装离开晴日仙城的常安平父子俩却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两人选择在到达秦林将玉佛送到之前都不会将自己身上的伪装卸下,但是根据此前在梅城时,从田浩盛的口中所得知的线索,这尊被无数人觊觎着的玉佛是要交给一个叫做‘王半仙’的人,可是常安平父子俩根本就不知道谁才是‘王半仙’,甚至是无法判断此人的真实姓名是否就是‘王半仙’ 也是在此时,常安平这才幡然醒悟,想到自己居然是违背了镖局的规矩,竟是接下了一趟来路不明的镖,而且一路上还信誓旦旦的说是要将这趟镖给安全的送到秦林。 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自嘀咕着自己为何会如此的不小心,居然会接下这么一趟糊里糊涂的镖,甚至是让自己与孩子一起陷入到未知的危险之中,但正当常安平认为自己应该让常扬威找到机会先行离开且回去梅城的时候,常扬威却是在起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 或许是看穿了自家老爹那纠结神情的背后在想着什么,当终于引起自家老爹的注意力后,常扬威这才咧着嘴,一边晃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说道:“当初爹你叫我在夜晚入睡时不可沉睡,需要对周边的环境抱有些许警惕,所以在此之前,爹爹你飞鸽传书的时候其实我都是醒着,所以有很多事情就算爹你不说我也知道” “如今我已经与爹爹你一起来到这里,再有几个时辰或许就会到达秦林,不如爹爹你就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让我们父子俩一起面对岂不是好过一个人孤掌难鸣?” “那日夜晚你老爹我一个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常扬威不予置否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确实都听到了。 “呼!” 呼出一口浊气,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喃喃自语会被常扬威偷听到的常安平甚是无奈,但也只好点了点头回应道:“既然你认为自己已经长大,已经可以为你爹我,为四海镖局承担一些责任,那这一次的镖就由我们父子俩亲自送去,但是你要记住,等会儿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你要第一个跑,四海镖 局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你” 话说的在常扬威听起来是莫名其妙,但现在已经不是互相继续争论下去的时候,因为再有一会儿两人就会经由官道去往秦林,而现在的秦林似乎由于朝廷官兵的存在,所以一般人不得入内,想要进入其中就必须要有来自于官府的命令,否则将被视作擅闯朝廷禁地,轻则被抓捕入狱、重则被当街斩首。 奇怪的地方便在这里,正当常安平认为自己与常扬威将无法进入到有着官兵看守的秦林时,正当秦林四周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在监视着自己的陌生身影时,负责在秦林外围看守着入口处的官兵竟是无视了常安平与常扬威,反而是有人亲自出门迎接,说是欢迎两位镖师大驾光临,还问起常安平是否有带着玉佛。 “哈哈哈哈···常总镖头,我可是早早就听说你是一位武功高强且有原则的镖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可是要多谢你将这尊玉佛给带回来啊!” 出门迎接常安平父子俩进入到秦林的是一位负责统领秦林外围官兵的官府中人,此人名为‘王不懂’,说起来竟是与那西山城太守王守义是为一个家族的兄弟,但还不等常安平问起他与王守义之间的关系,就被其打算了思绪。 只见到王不懂接过他手中的那尊玉佛,将其放在一个锦盒中,隆重的装起来后回过身来,眯着双眼笑嘻嘻的说:“其实我就是你要将镖货送到手的‘王半仙’,但是我也只是一个奉命办事的小喽啰,现在····还请常总镖头与少镖头与我一起去一个地方,主人她已经等候多时了” 王不懂的嘴脸全然一副奴隶样,其口吻更是对那位主人各位的敬重且充斥着几分谄媚,只是此刻常安平与常扬威身处秦林,是在王不懂的底盘,所以不可贸然行事,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父子二人只好跟在前者的身后,去见识见识他口中的那位主人。 随着遮挡视线的树叶被推开,隐藏在树林之后的一座座房屋就这样呈现在了常安平常扬威父子二人的眼前,这里确实是朝廷用来秘密练兵的地方,而且有着重兵把守,但是王不懂带着父子两个去见不是这里的将军,更不是官府的人,而是一个坐在一张华贵宝座上的女人。 这个女人被数十个衣着华丽的婢女遮挡在身后,当王不懂敲响房门说是带着常安平与常扬威父子来到时,便挥手让众人散去,随即单独接见了父 子二人。 至此,常安平明白,自己现在正在面对着的女人不是其他,正是早前自家孩子常扬威就已经怀疑过是幕后主使者的皇后,虽然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悄悄地离开皇宫来到的秦林,但这并不能让常安平直接翻脸不认人。 为了保全自己与自家孩子的性命,常安平依旧如往日那般,规规矩矩的在皇后跟前俯身拜见,就如见到了皇上一样,令得戴着面纱的皇后很是满意,未被遮掩的眼眸露出一抹得意与兴奋。 “你就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听说你的父亲是前朝廷大将军常乐善,你的兄长常不惑还因为替朝廷做事而意外身死····如今你是在梅城开设镖局,事到如今,应该已经赚到不少银子了吧?”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如娘娘所言,如今安平已经与家眷一起移居梅城,离开京城已有大半年了” 看着俯身在地,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常家父子,在想到曾经皇帝曾拜托常安平去往黄沙腹地寻找宝物的那一桩事,并不能在第一时间久确定眼前的这两个人能否信任的皇后从一旁的桌子上取得一张纸条,将其交给常安平后才继续开口。 只听得皇后用自己那慵懒的口吻解释说:“想来常总镖头你是个聪明人,就当是为了我做一件事情,今日你离开后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落马坡那里的事情你都要给我忘记的一干二净,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后也能安排杀手找到你” “试问常总镖头能否担得起叛国弑君之罪?不知常总镖头的家眷们是否能够接受家破人亡?还是说····让你的儿子亲自死在你的眼前?” “娘娘真是说笑了,安平作为镖师,在江湖路上走得久了,自然是懂得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次安平与犬子能够接到这一趟为皇后娘娘而送的镖早已经是感激涕零,恨不得在自家祖先灵位前烧上三炷香,又怎会忤逆娘娘您呢” 注意到常扬威想要开口说话的常安平立刻反应过来,率先开口说道:“安平可以保证,只要娘娘这一次放过我们,放过四海镖局,等到离开这里,安平以及四海镖局的其他人都会将一切都遗忘” “很好!” 皇后敲响桌案,让门外的婢女们带着金银珠宝回到屋中,轻声道:“这些金银珠宝就当做是这次护镖的报酬····常安平,记住咯,是谁给了你们四海镖局活命的机会”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知否 “主人,为何不将那两人留在这里?如果他们回去后大肆宣扬,那主人您的计划可是会付诸东流,想要东山再起可是难上加难啊!” 离开了秦林的常安平父子俩自然是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后,此前带着他们见到了皇后娘娘的王不懂会再次出现,只不过王不懂并不是出现在他们二人的面前,而是出现在方才的那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 此时此刻的王不懂正跪在皇后的脚边,劝说着皇后要将常家父子就地格杀勿论。 “王不懂,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坐在宝座上任由王不懂为自己揉捏着小腿的皇后双眼微微眯起,随后轻声问道:“你可知道那常家父子的背后站着谁?” “臣下不知,还望主人明示”,王不懂当即垂下脑袋,一边问着一边为皇后吹散在其脚尖的那一抹尘埃。 “呵呵····你不知道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因为这常家人向来都是老实本分,就算与什么人有联系也是从不曾声张,哪怕是朝中的那些文武官员们也不一定知道的比哀家多” 使了个眼色让王不懂站起身来为自己揉揉肩膀后,皇后便继续说道:“那常家世出行军打仗的好手,特别是那官至大将军的常乐善,此人在朝中的威望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是陛下想要做什么都得听取他的意见,可是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血气方刚,在战场上从未妥协的将军居然会在晚年选择退位让贤,做起了普普通通的镖师!” “呵!简直是可笑!” 不等王不懂疑问,皇后滔滔不绝道:“但正是因为常家出了这样一位刚正不阿的铁血将军,才使得常家在其还活着的时候就笼络了不少人,其中最令哀家头疼的不是其他,正是此刻还在通幽城镇守南方的镇大将军‘阎本立’” “镇南大将军阎本立也是常家的人?” 这下王不懂可是真的听懂了,原来自家主人之所以会放走常家父子且不让他带着杀手前去刺杀,原来是害怕常家父子俩死去,一旦两人的死讯被传了出去让那镇守着通幽城的镇南大将军阎本立给知道了,以阎本立与常乐善的关系,只怕是会倾尽全力来为自己老友的后代子孙们报仇。 “届时,一位镇守南方的大将军火冒三丈的上报皇帝要让他亲自来察查此案的话,只怕是哀家的计划更容易被堪破,王不懂····现在你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吧?” 皇后与王不懂的谈话,屋外的婢女们都听的一清二楚,但正当房屋中开始传来阵阵靡靡之音,令得诸位看守在屋外的婢女们都面红耳赤的瞬间,一把飞刀犹若一道雷电般划过她们的咽喉,下一刻,屋外的婢女都已经换了一个样,而原先的那一批婢女早已不知去往何处,只有门檐上还沾惹着几分鲜红。 —————— 南阳城,顺天镇远府。 离开秦林之后,本应该按照与皇后的交易回去梅城守着自己的四海镖局的常安平并没有老老实实的回去,而是让常扬威先行离开回去梅城后,独自一人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原来就在他离开秦林的时候,就有一只信鸽飞来,为其带来了正在南阳城等着他的李老鬼与李魁两人的消息。 南阳城距离秦林不算特别远,但是由于有着顺天镇远府的存在,所以秦林的手还伸不到这里,于是没有人在背后跟踪但依旧乔装打扮的常安平很是顺利的就见到了正在一家茶楼的雅间等候着自己的李老鬼与李魁二人。 “嘿呀呀!看看是谁来了?” 将被常安平打开的房门关上,早已经确认过这里不会有小尾巴跟着的李老鬼当即上前递过去一杯香茶,让常安平先坐着好好休息一会儿的他先开口说道:“我们两个飞鸽传书让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我们今日来探查到的秘密” “如果你们要说的秘密是与皇后有关的话,那就不用告诉我了,因为我已经知道皇后是秦林匪徒以及落马坡贼匪们的幕后主使者了” 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茶杯,已经见到过皇后本人的常安平深深一叹,打断了想要说话的李老鬼,问道:“我倒是想要知道,还有谁与皇后蛇鼠一窝,而西山城姚家又是否是皇后的人?” “嘿嘿····那你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这时李魁代替李老鬼回答说:“你无非是想要知道满朝文武中还有哪个官员是与皇后站在一起,你也想要知道西山城姚家是否已经向皇后妥协且联手”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西山城姚家内部的势力看似简单,实则错综复杂,在我与李老鬼的探查中就可以发现在姚家内部足有三股势力,其中一股就是以皇后以及姚家大夫人章海岑为首的主战复辟旧朝的势力,第二股势力则是由姚家继承人姚梦祺负责的守旧派,也就是说,姚梦祺反而是我们的朋友” “那么第三股势力又是来自何人?”,常安平急不可耐的问道。 “第三股势力的来头很容易猜到,也确实是最早被我们发现的”,与李老鬼对视一眼,李魁咽了咽口水说:“这第三股势力是来自于皇上,那些在姚家干尽脏活累活的家奴们有大半是由汉武秘卫伪装而成,所以说····其实陛下他早已经知道西山城姚家有猫腻,而我们三人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 听闻李老鬼与李魁的回答,知道了如此之惊天动地的秘密的常安平也不得不摇头晃脑的感叹着,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在一个小小的西山城姚家,其内部居然就包藏着三股互不相知的势力,而且竟然连皇上也有插手其中。 但方才他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却是没有被回答,只是常安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已经大概知道有哪些人会是皇后那边的人,又是哪些人是为前朝之人。 ‘王守义,王不懂····章海岑,看来这王家人与章家人最是可疑,不对!应该说这两家人已经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来我四海镖局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场犹若飓风骇浪般的霍乱之中啊’ 心中明了这代表着什么的常安平越是想着心里的这几件事便越是眉头紧皱,要知道自家父亲早在离世前就叮嘱过他,说是要让四海镖局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要让常家人再也不会被卷入到朝廷的风风雨雨之中,可是自家老父亲才过世不到两年,还在梅城摇摇欲坠的四海镖局就如海浪下的那一艘漏水的小船,眼看着就要被卷入旋涡之中。 放下茶杯兀自叹息。 常安平回过神来后才抬起头,看着与自己一样在思索着什么,脸色也都很难看的李老鬼与李魁,说道:“事已至此,就算我们三人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于事无补,既然陛下早有预料西山城姚家内部会有猫腻,那也一定知道我们三人已经在暗中展开调查,所以我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二位” 将自己珍藏的一块令牌从怀中取出,看着在令牌上被雕刻着的那一个大大的‘常’字,常安平将其放在桌子上,再朝着李老鬼与李魁二人那边移过去后才继续解释说:“还请二位拿着这块令牌前去觐见陛下,想来陛下见到这块令牌会同意接见你们,到时候····还望两位能够趋利避害” “如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取得陛下的信任” 第三十三章:唐宁的身份 常家与朝廷的关系,一言两语是无法说得清的,但是常家人与阎家人的关系却是毋庸置疑的。 当常安平让李老鬼与李魁二人带着自己的那块令牌去找皇帝的时候,在两人离开茶楼,准备去往京城之前,先是挽留了二人,而后在他们的耳边轻声嘱托说:还望两位在去往京城后去找一位叫做‘阎鹤’的人,他会告诉你们在面见陛下后应该怎么做 就算是顺天镇远府的人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就如常家与阎家之间犹如藕断丝连般的情谊关系。 也正如正身在秦林的皇后所猜想的那样,阎家与常家这两个本不应该有着联系的家族正是依靠着镇南大将军阎本立维持着这份关系,也正是因为阎本立的悉心呵护以及对于家规的严苛要求,使得阎家历来都不曾有背叛这段情谊的子孙后代出现。 常安平选择相信自己的干爹阎本立,便让李老鬼与李魁两人帮助自己去向自己的干爹传达消息,至少要让他知道,现在的常家以及四海镖局已经陷入危机之中,若是无法找到办法来破除此番来自于皇后的阴谋诡计,那么常家这一代恐怕就要沦为叛国之徒。 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三人没有在南阳城逗留太久,李老鬼与李魁二人则是为了保证自己的行踪不会被发现,更是为了保护现在已经被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的常安平与四海镖局,选择各自分开前往京城,至于常安平则是继续伪装潜行在人群中,以原先不同的道路转悠着回去梅城。 回到梅城已然是此行的第十一日,原本银装素裹的梅城早已经升起了淡淡春日的花香,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当常安平卸下伪装,回到梅城的下一刻就有不少人凑上前来,这些人都是当初被他送过镖的委托人,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些许物件,有吃的有喝的,更是有穿的有用的。 “常总镖头就不要客气了,当初你帮我们送了那么多次的镖,每一次都是安全送到,我们可是没有好好地谢过你,如今这些吃穿用度你就安心收下,就当是给扬威那孩子当嫁妆!” “说的没错,但是既然说到了扬威那孩子,常总镖头,我看你家扬威的年纪似乎也不小了,不知道可有看重的姑娘,如果是咱梅城的人,那我们可是要帮他好好地张罗张罗才是啊!” 思来想去,被人群围住的常安平倒也想到了自家的孩子 似乎已经长到了别家孩子开始谈婚论嫁的年纪,但是转念一想,常安平却是只能以自家孩子会与自己一起走镖,又以行走江湖太过凶险难以照料家庭为由,暂时拒绝了如同媒婆一样的梅城居民们,然后才带着众人的谢礼,灰溜溜的回到了家中。 见常安平回到家中,还将镖局的大门紧紧地关上,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日的大夫人唐宁带着前者的妻子王音找到了他,让他与自己一起去往正堂落座后才抬起头来望着还没有好好地休息,也没有换上一身新衣服的常安平。 只听得大夫人唐宁娓娓道来:“你不需要与我解释什么,你在外头遭遇了什么麻烦我都知道,我更是明白现在的常家不安稳,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劫难,我想要知道你认为这件事应该如何解决?” “可是····大嫂,你是如何知晓?”,常安平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惊讶于自家大嫂为何会知道自己在外面遭遇了什么。 “当初我与你大哥成婚后,便切断了与许多人的联系,但是常家是为大将军的后人,就算我们主动远离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来,我早有预料会有今日之事发生,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常家这一次牵扯到的竟然是一桩足以引起朝廷震动的大事!” 一改往日和蔼可亲模样的唐宁此刻显露出作为一位大夫人应当有的不苟言笑,在常安平还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时候变率先开口说道:“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这件事,你只需要知道····如果这一次你走错了位置站错了边,就算是你大嫂我也保不住你” “至于你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我看你自己也已经明了,就不需要我来提点你了” “安平,四海镖局是爹他一生的心血,如果毁在你的手里,甚至是让扬威这个孩子也遭受苦难的话,哪怕是下了那十二层地狱,爹他也一定会站在你的面前痛骂你” 站起身来,唐宁从袖口中取出一封书信交到了常安平的手上,而后带着王音走至正堂门前,回过身来,说:“你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更是常家的家主,可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犯了迷糊” 信封中没有装着更多的东西,只有一张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出自谁手的纸条,但纸条上书写着的内容却是让常安平瞪大了眼睛。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家大嫂竟然也是一位朝中重臣的家人,而且 那位朝中重臣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不亚于自家老爹常乐善,而在整个朝廷上能够与开国大将军常乐善在地位上一较高下的人没有几个,除了那些早已经在战场上死于刀剑的将军之外,也就只有那一位被称作‘赛诸葛’的朝廷首辅。 这位与常乐善一样从汉武朝开国之时就跟随在皇帝身边的朝廷首辅现在确实已经不在朝廷之上,也渐渐地开始被人所淡忘,但在常安平看来,就算是已经淡出朝廷,这位首辅也足以一呼百应。 “原来····原来大嫂竟然是京城唐家的人,只是这些事情怎么大嫂和大哥他们从来就没有与我说过,就连爹都没有告诉过我····” 虽然对自家大嫂的神秘身份感到惊讶,也对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二感到几分不满,但是常安平还是平复了心情继续翻阅着纸条,然后他便在纸条上看到了唐家那位曾在朝中叱咤风云,与常大将军平分‘文武天下’的首辅留给他的那几句话。 信中所留的话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位将大半辈子都献给了汉武朝的;老人已经表明唐家也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落马坡与秦林的秘密,而且也已经知道这两个地方背后有鬼,但是想要完全的调查清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想要一击致命就必须要找到足够多且足够致命的证据。 对此,唐家老人传达而来的书信中表明了要让常安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稍稍安稳一些,不要再想着去参与这种与朝廷有关的事情。 —————— 而此时就在京城的一座大宅院内。 坐在自己的摇椅上,享受着下人为自己揉捏着肩膀的唐家老家主‘唐冷’正翻看一本本应该送去朝中让皇帝检阅的奏章,但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只见到老人将奏章放下,而后起身靠着椅背,缓缓道:“吩咐青青去一趟梅城,让她去找到常家后人常安平” “还有一件事,你去准备一下,今日我要去面见陛下” “面见陛下?” 唐冷身后的下人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要知道自家老主人已经有十数年不曾踏足朝廷了,如今为何会突然说要去觐见皇上。 但碍于唐冷那微眯却又流露出几分警告的冰冷眼神,跟随着前者也已有数十年的老奴也只好听从命令,快步离开这处院子,以最快的速度去准备着送自家老主人去往皇宫面见陛下的马车。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君臣共商大计 京城,皇庭宝殿。 皇宫内院戒备森严,若不是上早朝,几乎无人能够在无数的卫队看守之下接近汉武朝皇帝的寝宫。 但作为曾经的朝廷首辅,唐冷的马车却是能够一路畅通无阻的在无数卫队的看守下进入到皇宫内院的最深处,甚至是能够直接驱车前往汉武朝皇帝所在的皇庭宝殿。 这便是唐冷的特权,也是早已逝去的常乐善的特权。 就如按时换班看守着这里的卫队士兵们一样,就算已经将汉武朝执掌的如日中天无人能敌,皇帝依然勤奋不辍,每一天都会在皇庭宝殿处理在早朝时还未得到解决的奏章,以及在早朝之后才被送来的一些文书。 熟知皇帝会在什么时候于皇庭宝殿处理奏章文书的唐冷刚下马车就被看守在大殿门前的太监给请入了殿中,见到了此刻依旧在俯案批阅奏章文书的皇帝,而在太监将大殿之门关上,只留下皇帝与唐冷两人在殿中后,这样一位醉心于朝政的皇帝菜放下手中的那一卷书册。 “唐爱卿,今次怎会突然来到皇庭宝殿?”,皇帝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唐冷上前来坐在自己的身侧。 “老臣今日突然到访自然是有要事要向陛下禀报” 唐冷在见到皇帝以及听到皇帝的疑问时并未透露出几分意外的神色,就好像是明白皇帝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一样,只见到他取出一本奏章放在皇帝眼前的桌上,而后微微垂头轻声说道:“陛下要我在暗中查访有关于皇后娘娘的种种,老臣这里已经有了些许线索,而且这条线索的来源绝对可靠,不知陛下是否需要老臣亲自阐述?” “嗯····你说于朕听吧” “是,陛下” 将自己准备好的奏章打开,唐冷稍稍瞥了一眼似乎对此不是很在意的皇帝后,开口说道:“今日老臣在家中得到一条来自于自家闺女的密函,这封密函之中记载了常家四海镖局总镖头常安平在秦林所发生之事,其中便有提到皇后娘娘” “据密函所记载,秦林明面上是陛下的秘密练兵的场所,但实则是为皇后娘娘掌控,常家四海镖局的常总镖头此前接下一趟镖,要护送一尊玉佛,这尊玉佛正是送到了秦林,想必是为皇后娘娘所要求的,而且密函中还提到,皇后娘娘还与落马坡贼匪有着联系····两者,两者之间的联系可能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紧密” “你的意思是说,朕的秦林现在其实是皇后的秦林?”,皇帝睁开微眯的眼眸,眼神中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如果老臣之女所传回来的密函并无错漏的话····”,唐冷听闻耳边传来的皇帝的轻声低语,还是不由得浑身一颤,在感到几分恐惧之余还是继续说道:“其实老臣为陛下暗中探查如此之久,自认为今日送来的密函十有八九是准确的,只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更是为陛下您诞下一儿一女,若是推测出错,难免会冒犯到皇后娘娘” “行了!” 站起身来,晃了晃因为批阅奏章而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皇帝一边与唐冷离开皇庭宝殿去往御花园,一边在路上与这位老臣攀谈道:“你与常乐善那个老家伙是从小就跟随在朕的身边,这满朝文武朕最相信的就是你们两个老人,只可惜常乐善这个家伙死的早,如今朕也只能将担子压在你的身上” 摆摆手让想要上前来服侍自己的太监婢女一一退去,走入到盛开满园芬芳的御花园中,皇帝的脸色骤然惨白,显然是因为过于操劳且年长无力,但正当唐冷想要伸手去搀扶之时,皇帝突然将其伸出去的手给拍走,而后靠着自己硬是挺直了腰板。 望着与自己一样早已经满头白发,面容苍老的唐冷,再想到已经先他们二人一步踏入坟墓的常乐善,竟是罕见的轻声叹息。 “陛下····”,唐冷担忧道。 “你不用太担心,朕只是最近过于操劳,稍后多多休息便是了” 让唐冷不要过于担忧自己的身体,皇帝随后继续讲话题转移到了皇后的身上,只听得他问道:“既然你认为那些消息十有八九是准确的,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若是为了汉武朝,老臣建议陛下快刀斩乱麻,就算是皇后娘娘也不能做出有违朝纲的举动!” 虽是文臣,但唐冷的血性却丝毫不亚于死去的大将军常乐善,当皇帝问起应该如何处置皇后的时候,这位满鬓斑白的老人当即敲打着手中的拐杖,说出了要将可能谋反的皇后当即处死的决定,要知道这样的决定在皇帝的眼前提出来,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早已经被株连九族当街斩首了。 但唐冷却是搬着一张脸,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其实还没有做出决定的皇帝,丝毫不在意,也不相信皇帝会因此杀了自己。 分分秒秒,时间慢慢流转。 两个已经需要互相搀扶着才能继续‘前行’的老人终于是互相服软,不再自顾自的盯着对方不愿低头。 皇帝坐在御花园内的一张石凳上,为池塘里的鱼儿洒下一把饲料后转过头去看着正在给自己泡茶的唐冷,说:“都说文臣死谏、武将死战,其实你的决策是对的,如果皇后她真的在做谋反之事,朕确实应该将她抓起来,然后让她在万人瞩目中被斩首” “但陛下还在考虑,因为在陛下看来,皇后娘娘为自己诞下一儿一女是为汉武朝皇室之幸,若是可能,想来陛下甚至想要说‘功过相抵’” 互相知根知底的两人早就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 将泡好的香茶倒入杯中,再稍稍放凉后才放在皇帝摊开的手上,之后,唐冷才正正神色义正言辞道:“既然陛下无法做出决定,那这个坏人就让老臣来做,如今老臣得到的证据确实都是一些秘密探查得来,无法考证是否完全准确,所以不如派人前往秦林与落马坡探查一番,真相究竟如何很快便知” “那你已经有了人选,对吗?”,皇帝笑着问道。 “陛下慧眼独具,老臣的人选确实如陛下猜想的那样”,唐冷也是轻声笑道:“既然密函中说明常家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被皇后娘娘威胁为其做事,那我们就让常安平来完成这件事,让他加入到汉武秘卫,随飞羽一起探查秦林与落马坡” —————— 梅城,常家四海镖局。 “你可算是回来了,家里来人了!” 见到外出走镖终于是回来的常安平,王音当即急切地拉着自家丈夫的手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往镖局的正堂,现在大夫人唐宁也在那里等候多时。 “家里来什么人了?让你这般着急?”,走在路上,常安平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哈!常总镖头可还记得我是谁吗?” 正当常安平想要让妻子王音告诉自己究竟是何方神圣光临四海镖局的时候,一道爽朗的笑声便已经传入到了他的耳中,对此感到几分熟悉的常安平正想要抬起头来仔细观察来者是否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一个人的时候,此人就已经打开了被他拿在手里的圣旨。 “常家四海镖局,总镖头常安平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常安平尽快择日进京面见圣上!还有····此事事关重大极其重要,希望常总镖头不要怠慢了行程,让陛下失望才好” 第三十五章:老友重聚,茶铺遇难 “没想到你现在是在为朝廷做事,想想我们两个也该有数年的时间不曾见过了吧?” “唉!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我们两个见不了面可怪不了我” 随行上京的途中,被派遣来为自己的老朋友下旨的苏之焕看着正在马背上喝着美酒打着嗝的常安平,当即伸出手去将那壶美酒给取到自己的手里,仰头猛地一喝,却是突然低下头去吐了一地,随后呲牙咧嘴的喊叫道:“我看你这个家伙就是存心想要整我是吧?这哪里是酒,这分明就是一整壶醋啊!” 苏之焕看着在另一边偷笑的常安平,当即将手中的酒葫芦给甩了出去。 而接到了酒葫芦的常安平则是若无其事的继续喝着,全然不在乎这葫芦里的究竟是酒还是醋,甚至是一边喝着一边解释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这可是我们四海镖局祖传的镖酒,你这个家伙可是喝惯了朝廷的美酒,自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酿造的酒” “哼!常安平,你可是少给我来这一套,我不去找你自然是有我的理由,难道你还没有明白为何皇上要我亲自来替他下旨,宣你前往京城吗?” “我可是警告你啊常安平,在去往梅城前,我看到皇上的那副脸色可不是很好看,想来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你要谨言慎行,可不要因为一时心直口快而害了自己” 两匹奔腾在官道上的骏马在路过一家茶铺时选择暂且休息,准备喝上一碗粗茶去去汗再上路,常安平则是因为是与自己的老朋友苏之焕一起同行,再加上临时来的圣旨也让他没有接到任何的镖货,所以这一趟也没有遵守什么镖局的规矩,也不在乎这茶铺是否是熟人开设的店,只是没有去碰那看起来略有些浑浊的茶水。 但这茶水才喝到一半,常安平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或许是因为与老朋友苏之焕的交谈令得自己对于这一次的行程略微有些忽视,而现在安定下来观察过四周环境后,常安平的脸色确实是越来越难看,甚至是直接伸手制止了苏之焕继续喝茶。 “喂!常安平你是不是又想要恶心我?你不喝这茶,我可是要喝的!”,并不领情的苏之焕甚至还在呵斥着要让常安平将手松开。 常安平很是听话的直接松手,用沾染了茶水的手指在桌案上悄悄地划着,划出了几个大字让苏之焕看的是清清楚楚,随后便直接将这些水渍抹去,继续假装着在喝着酒葫芦里的‘美酒’,还时不时地打上一个酒嗝。 而在看到被常安平用沾了水的手指划在桌子上的那几个字眼,苏之焕也不再继续呵斥着自己这位本就有些‘调皮捣蛋’的老朋友,转而换了换座位,坐到了常安平的身侧,在前者假装醉酒的时候将其搀扶起来,还踉踉跄跄的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只可惜常安平与苏之焕虽然发现这座茶铺有奇怪已经为时已晚,还不等两人借着酒意离开这里,就看到原本还坐在其他位置上的客人们一个个的拿起藏在桌子底下的刀剑枪戟,凶神恶煞的将两人的退路堵住,甚至还有人在外头将茶铺的大门关上,不让路过的人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说常安平,你就不能早点告诉我这里有古怪吗?’ 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那伙‘平民’,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这里有猫腻的苏之焕挤了挤与自己背靠背的常安平,而后在其身后悄声抱怨着说:“看样子是有人提前知晓了我的行踪,知道我会来找你一起入京,所以才会安排这些家伙在半路杀出,我想这些人是要准备杀人灭口了····” “现在我们两个互相抱怨有什么用?还是想想要怎么冲出去吧!” 茶铺之中,围困着常安平与苏之焕的人足足有三十六人之多,这些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是膘肥体壮的壮汉,而且他们的手中也都有极为锋利的武器,而因为是随着朋友一起上京面见皇帝,所以常安平甚至是连随身携带的武器长刀都不曾带出来,现在他的手里只有一把小巧的用来防身用的短刀。 至于苏之焕则是只有赤手空拳,这一战,无论是从人数还是武器都是别人占尽优势。 可苏之焕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当他发现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带着武器的时候,当即就看上了不远处的那一把长长的凳子,顺便还将目光锁定在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个个酒坛子。 突发奇想的苏之焕靠近常安平,以两人才可听到的话语轻声说:“等会儿你帮我争取时间,既然你说我们两人已经有数年未曾见过,那今日我就拿这些人来当做赔礼道歉了!” 话音刚落,那三十六人就一股脑的冲将上来。 常安平不管苏之焕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出手,以自己手里的那一把短刀去对抗着迎面而来的长刀长枪,但虽然对方人数多且兵器锋利,但看样子并非是练家子,其中有些人甚至在与之对抗时,还未出到一招就被常安平的气力给掀翻在地,连带着后方的人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绕路来袭。 一来二去,这些半吊子居然还真的是奈何不了常安平,而常安平也确实是为自己背后的苏之焕争取到了足够多的时间,等到苏之焕大喊一声‘常安平你给我让开,让我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常安平便直接让开身位,让那手里握着数个酒坛子的苏之焕与那三十六人正面相对。 随着阵阵‘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和夹杂在其中的喊叫声,苏之焕双手插着腰站在人群中,仰着头自傲的望着常安平。 苏之焕笑着说道:“就凭这些臭鱼烂虾想要对付我?实在是天方夜谭!” “那就让你尝尝这个吧!” ‘嘭!’ 紧闭着大门的茶铺,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的常安平惊慌失措的望着正在慢慢的倒在地上的苏之焕,看着他背后那道就像是被一根柱子捅穿了的伤口,刹那间,血色弥漫到了他的脚边,这时常安平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到了此刻正蹲坐在房梁上的一位黑衣人。 方才那一声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巨响就是此人的杰作,正是他在苏之焕骄傲的想自己炫耀时抛出的那一把尖锐的长枪,也正是因为这一把呼啸而至的长枪,此时此刻的苏之焕已经被刺穿了胸膛,就算是带着他去往医馆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擦去嘴角沾惹的来自于苏之焕倒地时溅到嘴角的鲜血,常安平怒目而视,喊道:“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为皇后做事?” “呵哈哈哈哈!我是谁,我为谁做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会和你的朋友一样死在这里!”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常安平的问题,而是当着常安平的面从房梁上跳下后直接踩在了苏之焕的身上,竟是将本还有几口气的苏之焕直接踩死在这座茶铺的地上,那双没有被黑色面纱遮盖的眼睛更是直接流露出几分嚣张。 但这还不算完。 挪了挪脚尖,再次在常安平面前羞辱了一番已经死去的苏之焕的黑衣人走上前,在距离常安平的不远处停下脚步,朝着已经怒火中烧的常安平扔下一把长刀,说:“来!今日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位四海镖局的总镖头究竟有多强” “当然,今日你绝对无法走出这座房屋,因为····嘿嘿嘿嘿,我会杀了你!” 第三十六章:境况反转,宝殿内三人商议 ‘不对····此人之武功绝不可能如此之弱,如此看来这个家伙反而是有意要放我离开这里!’ ‘可是,可是他为何要杀死苏之焕却又不想要杀我?’ 长刀对长枪,常安平回想起自己在四海镖局的练武场上与自家孩子常扬威的比武切磋,但是这与回忆不同,随着两者之间的交锋,速度越来越快,常安平越是能够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想要与自己分胜负决生死。 心中暗自嘀咕着的常安平在甩出长刀逼迫对方向后方退去时,自己反身跳上身后的那一张桌子上,而后弯下腰蹲下身来,一边观察着似乎有可以逃出去的方法,一边警惕的望着并没有继续追上前来的黑衣人。 “你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但是你并不想杀我” 常安平与那黑衣人隔着数张桌子遥遥相望,再次看到苏之焕的尸体的常安平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怨怒火,大声喊叫着说道:“你究竟是谁?你杀害苏之焕却不杀我又是因为什么?” 这时的常安平已经近乎于歇斯底里,他实在是猜不到对方是谁派来的,因为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这两方人现在其中一位没有理由杀害苏之焕,而另外一位足以直接以他的家人威胁他,还犯不着用苏之焕来代替他的家人。 对此,在愤怒中逐渐冷静下来的常安平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就是猛地一灌,随着镖酒的味道顺着喉咙涌向全身,这才重新睁开眼睛,望向黑衣人,说:“既然你始终不肯说出自己是谁,那我就猜便是听从姚梦祺的命令来的,是也不是?” “你猜得不错,我确实是受到家主命令前来,但是我是来帮助你的” “你是来帮我的?哼!可笑!”,常安平伸手指着苏之焕的尸体,说道:“你若是来帮我的,为何要杀了他?” “因为他是皇后派来杀你的” 黑衣人没有过多的解释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是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而后走至苏之焕的尸体前弯腰伸手将其外衣脱去,然后再将纸条沾染些许酒液覆盖在苏之焕的背上,紧紧一贴且伸手一按。 不消半会儿,常安平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原来他竟是看到本应该是苏之焕的那一副躯体居然在黑衣人的手下直接被撕扯出来了一层‘人皮’,等到这层‘人皮’被黑衣人完全扯去,再将尸体翻转过来后,常安平能够看到的已经不再是苏之焕,而是另外一个陌生人。 “这····”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已经上当,因为在整个汉武朝境界,能够伪造圣旨的人其实有不少,据家主所得知的消息来看,其中的大部分恰恰又是皇后的手下,所以对方想要让你去往京城实在是过于容易” 黑衣人一边将显露出原型的陌生人抹了脖子,确保此人再也不会苏醒后一边与常安平解释说:“其实你来到茶铺后的第一反应是对的,这里的除了你我二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听命于皇后,他们带你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利用这些酒来将你毒杀,可是谁曾想你居然谨慎到只喝自家的镖酒” “所以为了确保你会死在这里,这个家伙与这家茶铺只好配合着演习,希望能够请君入瓮,然后再瓮中捉鳖,只可惜····家主她早有预料会发生这件事,所以早早地就让我在这里潜伏,希望能够将你救下来” “那姚梦祺她又是如何知晓我会被带到这里来的?”,常安平继续问道,颇有衣服刨根问底的趋势。 面对着如此执着的想要知道答案的黑衣人也不在意,当即解释说:“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姚家夫人章海岑其实与皇后是为本家,二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实则皇后的许多事情都是由章海岑来代替她完成,例如说这一次的袭杀” “家主正是从章海岑那知道了各种行动的细节,所以才得以如此及时的将你救下”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京城,皇庭宝殿。 皇帝不断地绕着自己的宝座左右晃荡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等到屋外响起一声‘尉迟飞羽大人求见’,这才面露几分欣喜,然后让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唐冷赶紧去将尉迟飞羽给带进来。 等到唐冷与尉迟飞羽都站在了自己面前,皇帝这才呼出一口浊气,问道:“尉迟飞羽,你可曾调查到什么没有?” “回禀陛下,此次飞羽奉命前往梅城,想要将那常家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安平给带回来的时候发现对方早已经离开了梅城,根据属下调查,猜测来看,应当是有人伪造圣旨将常安平给带离了梅城,只是····只是飞羽现在还没有找到常安平究竟身在何处” “混账!” 皇帝听闻尉迟飞羽的禀告,当即伸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 随着一声巨响,吓得尉迟飞羽当即跪拜在地颤颤巍巍且急急忙忙的说道:“但是属下还得知到就在常安平离开梅城的同一时间,远在西山城,隶属于姚梦祺的一位手下也离开了西山城,根据属下留在姚家的眼线看来,姚梦祺这么做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属下已经派人跟踪着姚梦祺的手下,想必再有半日时间就会有消息传来” 正如尉迟飞羽所说的那样,还不等皇帝将气消下去,就有飞鸽传书送来了一则消息,被派遣过去跟踪着姚梦祺手下的眼线传来消息说自己在官道边上的一座茶铺中发现了正在其中休息的常安平,还问要不要即刻带着他上京面圣。 看到这则消息,尉迟飞羽喜上眉头,当即用自己的膝盖挪到了皇帝的跟前,继续毕恭毕敬的回应说:“有消息传来说已经发现了常安平的踪迹,如今正在将他带来京城,还望陛下能够稍稍等候数日时间,不过还有一件事,属下认为陛下也应该知道” “什么事?” “是有关于姚梦祺的事情” 随着皇帝的点头示意,尉迟飞羽也就不再纠结是否真的要说出来,而是直言不讳道:“根据属下安插在姚梦祺身边的眼线来看,姚梦祺虽然神神秘秘,但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与朝廷有利,此人好像不是反对汉武朝,想要复辟旧朝之人,不知陛下认为应当如何处置?” “哼!西山城姚家从我汉武朝开国起就不断地在背后给朕使绊子,更是借助着西山城的地理位置收敛了不少的财富,最近几年更是屡屡曝出要复辟旧朝的传言····就算尉迟飞羽你得到如此消息也难以平息各界的纷纷舆论” 立刻奋笔疾书,在一副圣旨上写下自己的决断的皇帝将这幅圣旨交给了尉迟飞羽,而后转过身去与唐冷说道:“在朕看来,西山城姚家是必须要铲除的,朕不需要一个不听话还神神秘秘的家族,不知唐冷你觉得如何?” “陛下,您之言固然不错,但是老臣我认为万事无绝对,在处理西山城姚家时,大可不必赶尽杀绝” 唐冷看着已经接受圣旨离开了皇庭宝殿的尉迟飞羽关上宝殿大门,回头与皇帝说道:“西山城姚家扎根西山城已有数十年之久,姚家在那里的势力是错综复杂且根深蒂固,要想将其彻底拔出本就是一件难事,如果真的要将姚家连根拔起的话必然会引起反弹” “陛下,不如等到时机成熟后命令姚家交出八成的财富,自行遣散其地下势力,让姚家人永生永世不得参与朝政,给他们留下一线生机,如此一来,想必以姚梦祺为首的姚家应该能够安安分分且好好地活下去” “不知陛下认为如何?” 第三十七章:往洛平关走镖,常扬威初遇麻烦 整理行装,挎上短枪,腰间挂着酒葫芦。 将自己手中的镖单收入背后的包裹之中,常扬威颇为自豪的抬起头来看着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已经将马匹为自己牵过来的姨母。 这是他作为常家四海镖局少镖头第一次外出走镖,也是第一次身边没有父亲的跟随。 原本非常听话守规矩的他其实是不想要接下这趟镖的,但是随着自家老爹外出梅城一直不曾回来,在家中日日夜夜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练武的常扬威可是被憋坏了,这不,好不容易有人找上门来说要让四海镖局的镖师替自己送一趟镖,常扬威立刻就打开了镖局的大门,将客人给带到了正堂。 当听说客人只是要拜托四海镖局的镖师将一个包裹中的一些梅城特产给送到几百里外的一座小镇子上的时候,一开始也想要劝阻常扬威接下这趟镖的大夫人唐宁以及其亲生母亲王音却是思考着是否要让扬威这个孩子表现一下自己。 再加上现在的常扬威其实年纪也已经不小,再加上没日没夜的练武也着实无聊,不如就让他去闯荡闯荡江湖,也正好看看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将镖局的规矩给牢牢地记在心里。 只见到骑上骏马的常扬威从姨母唐宁的手中接过一只鸟笼,在看到被关在里面乖巧的不曾胡闹的鸟儿后笑着说道:“我知道姨母你要说些什么,扬威在离开梅城后的第一个晚上必定会放飞其中一只鸽子,若是系上红色丝带就是代表发生意外,若是一路平安便系上蓝色丝带” “还有!你爹的话你可要牢牢记住,此番前去洛平关可是没有多少熟人熟店,切记不可因为外界的诱惑而招致祸端,也不可因为年轻气盛而去招惹自己不该惹的麻烦!” 每当常安平不在,唐宁与王音这两个执掌着整个四海镖局的女人就成为了常扬威的‘老师’,她们每一天都会叮嘱教导着常扬威身为镖师应该怎么做,好在常扬威虽然年轻气盛且颇有几分自傲,但也算是乖巧懂事,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听到耳中记在心里。 在唐宁看来,假以时日,常扬威必然能够从他父亲的手里接过四海镖局总镖头的担子。 “好了好了!姨母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就祝你这次走镖顺利归来,若是能够安全回来,姨母和你娘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嘿嘿!这可是姨母你亲口答应我的,我常扬威必然是说到做到,这便去去就回!” 手执缰绳,胯下骏马,常扬威个子不高但已经初具几分镖师之样,身上更是带有几分江湖气息,随着骏马的嘶吼与马蹄声在梅城的街道上响起,常家四海镖局便是第一次看着自家的少镖头独自一人前往送镖。 梅城到洛平关不过二百里的路程,但是路上却无任何的茶楼客栈,也没有任何的官兵看守着的关卡,所以反而是这样一条不短不长的路上会出现比其他遥远路途更多的匪徒。 这些匪徒们也不算是‘志向远大’,专门抢劫一些需要去往洛平关的商户,多的他们竟然也不抢,每次都只是抢上些许钱财细软,甚至是连自己随身携带,看起来倒是蛮唬人的刀剑也从来没有用过,于是久而久之,这里的匪徒们反倒是干起了本该属于官兵们的事情。 每当有人路过这唯一一条官道,这些躲藏在树林中的匪徒们就会跳出来向他们收取一些‘过路费’,给的少了不行,给的多了也不行,非要由他们自己来定这个数量,这样才肯放人走,而一路上没有官兵看守着的官道有着这样一群看起来还不算太坏的匪徒,居然让时常往来此地的商户们都渐渐的习惯。 甚至是每当路过时都会主动拿出一定量的银子放在路中央,就等匪徒们自己来取。 但是近日来这条路可是不怎么太平,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有传言说路过这里的商户们被发现有人死在路旁的树林里,而且杀人者手法极其之残忍,每一个死去的人都被分尸且随意抛尸,有许多被招待的尸体甚至是只有一个脑袋一条胳膊。 原本大家都以为是那里的匪徒们做的,但是正当商户们集资凑集了一支队伍前去树林调查的时候才发现,就算是已经与大部分商户混熟了的匪徒们居然也都已经被杀死,而且看地上的脚印居然是一人所为,而且匪徒们的死法与其他的商户的死法一般无二,只是死亡时间有长有短。 但就算如此,商户们还是倍感恐惧,甚至决定要减少,或者干脆直接取消去往洛平关的商队。 在前往洛平关的路上,曾有人遇到正在马背上喝着镖酒哼着歌的常扬威,这些人都知道常扬威去的这条路是多么的令人恐惧,所以几乎都朝着马背上的常扬威喊叫着让他回来,还说着什么:年轻人,那里可是通往死亡的道路 对此,其实也已经听闻过在这条路上发生过的惨案的常扬威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会遭遇与那些商户与匪徒们一样的麻烦,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身下的骏马将自己带入到那一片茂密的树林中,而看着他闯入树林的人们则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到达传闻中被诅咒的官道上已经是当日的黄昏,当头顶上空的日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地面时,看过去确实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而当天色越来越暗,就连向来胆子大的常扬威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因为当月色落入眼帘的时候,眼前地面上的斑纹看起来越来越像是一个个死去的人。 而且在耳边还会不时的响起阵阵来自于不知名鸟儿的鸣叫,若是常人独自来到这里,还是黑夜的话,只怕是早早地尿了裤子要回去找自己的妈妈,但常扬威却是猛地一瞪眼,拔出背上的短枪,再拿起酒葫芦喝上数口,而后继续催促着骏马前行。 只是常扬威自己不怕却没有料到自己身下的马儿会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夜感到恐惧,竟是不敢再往前走,任凭常扬威如何挥动缰绳也是如此。 无奈只好下马拉着马儿一起走的常扬威一边警惕观察着周边的树林,一边与一直以来就与自己相识的马儿说道:“你这匹马,以前照料你的时候就属你最为捣蛋,怎么?又不是没有走过夜路,今日来到这里这怎么就变得这么畏手畏脚,身为你的主人我可是被你丢尽了脸!” “得了得了,你呀就好好地跟着我,到时候就算是有鬼怪跑出来了也不要怕,正好给你看看我手里的这柄短枪是如何杀尽魑魅魍魉的!”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常扬威与自己的马儿驴唇不对马嘴的在那里交谈的时候,一阵寒风突然吹起,但原本这只会是一阵寒风,却是让常扬威突然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因为他在这阵风中闻到了本不该存在的血腥味。 ‘这种血腥味只有在死人的身上才会出现····难道说真的有人在树林中埋伏过路人,然后伺机杀害他们?’ “不对!根据我此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这条路上都已经有数个月没有商户和匪徒来过这里,就算要死也是死一些树林里的野兽,怎么可能会有人呢?难道说····” 常扬威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但此时此刻他无法确定树林中是否真的有人,也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有多少人,在他看来,现在最为正确的做法就是离开这片树林,而不是留在这里等死。 第三十八章:装神弄鬼,常扬威初露威风 阴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常扬威不得不擦亮随时都有可能被吹灭的火折子。 随着身边渐渐清晰地马蹄声也不再响起,本想要去一探究竟后再离开的常扬威明白,这一次他所遭遇的麻烦或许并非是那些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杀手造成的,或许,他现在遇到的是为一些无人能够解释的清楚的牛鬼蛇神。 但从小就跟随在自家老爹身后练武走镖的常扬威又怎会被那些传说中的鬼神给吓倒,只见到他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全部擦亮,然后在原地升起火堆,令得周边的树林开始被火光照亮,但神奇的地方便在这里,当火光亮起的瞬间,无数的黑影便在树叶的间隙之间消失,之前的阵阵阴风居然也随之销声匿迹。 就像是害怕阳光的鬼魂在见到光亮时躲藏了起来, ‘不对劲····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怪乱神,那我在进入到树林的瞬间就应该被杀死’ 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会遭遇鬼怪的常扬威牵着骏马走至火堆旁,这时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就算看起来确实是有鬼魂因为惧怕光亮而消息,但是被牵引到火堆前的马儿却还是一副抗拒着继续前行的恐惧模样,而且还不断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一双眼睛更是流露出几分惊恐。 这时,常扬威突然想到这匹自己从小养到大的马儿一直以来都有着一个别样的习惯,当初自己被老爹惩罚在院子里抬着一块石头背诵祖训时,本想要放下石块稍作休息,被关在马厩里的马儿突然摇头晃脑的呼哧着,这才让他避免了自己的偷懒被突然来到院子里视察的常安平发现。 如今在这片阴森的树林里,从小就显得很有灵性的马儿又突然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来,不得不让常扬威谨慎了起来,而且更加坚定这并非是鬼魂所为,而是有人刻意躲藏在树林中伺机袭杀路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纠结,如今天色马上就要明亮起来,常扬威认为即将到达洛平关的他不需要再与其他任何人产生交集,所以便催促着马儿跟着自己一起离开这片树林。 但常扬威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将一具还在冒着热血的尸体给扔到了他的身前。 “想走?你问过我了吗?” 将尸体扔在常扬威面前的是一位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这位黑衣人的身上还沾惹着不少的鲜血,血腥味甚至是将尸体的腐臭味给遮盖,显然此人手中的那把弯刀已经杀害了不少人,而常扬威就是他今日必杀的目标。 “我当是什么孤魂野鬼在阻挠着小爷我走镖,没想到居然只是一个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的家伙” “来!既然你不让小爷我离开,那就让小爷我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那黑衣人拿着一把弯刀想要阻止自己离开,再想到这条路上曾死去的那么多无辜之人,从小就在耳边聆听着镖局规矩和身为镖师的职责的常扬威当即怒火冲天,抄起背后的短枪就要与对方来一场生死勿论的死斗。 一直以来就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的常扬威可不会惧怕只有一把弯刀在手的黑衣人,而被其呵斥着挑衅着的黑衣人则是尖锐一笑,然后突然从另一只手中抛出数根飞针,这些飞针的速度非常之快,刹那间就已经去到了常扬威的眼前。 再有一个眨眼的功夫,常扬威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瞎子。 ‘叮叮、当当’ 奸诈的笑声响不过金铁交鸣之音。 只见常扬威面色狰狞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方才为了躲避飞针的他不得不弯腰屈膝,更是只能依靠匍匐在地上才能够避免飞针伤害到自己,但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过的他现在心头只想着要将对方杀死,否则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只见到常扬威单手握住短枪,在其另外一只手上更是拔出挂在腰间的一柄短刀,而后踏着脚下的尘土快步跑去,颇有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往无前。 而发现飞针居然奈何不了常扬威的黑衣人则是第一次在裸露的双眼中流露出些许惊奇和惧怕,因为树林中每一具尸体上方都有着他使用飞针时创造出来的伤口,如此让人难以提防的手段若是失去了作用,一旦被此刻正充斥着杀意的前者近身,那就真的只能殊死一搏了。 而同样发现了在尸体上方存在着大量飞针创造出来的伤口的常扬威自然是心中暗自夸奖着自己,早在前往洛平关的路上他就有仔细观察着那些刚刚从树林中被找到,还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尸体,那些尸体上没有太多的伤口,为由双眼附近存在着极为密集且细微的创伤。 自此,常扬威就已经清楚如果不是牛鬼蛇神而是活人为之的话,那么对方就必然是依靠按期来杀人。 “果然如我所料,杀人者是为一个依靠装神弄鬼与暗器来杀人的家伙”,想要速战速决的常扬威在挥舞着短枪近身对方的途中大声嗤笑道:“今日就让小爷我来揭开你身上的面具,来好好的看看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究竟是谁!” 随着一声怒喝,在昏暗树林的官道上终于正面交锋的两人尽皆抬起了自己手上的兵器,短枪与弯刀的碰撞由于常扬威从小练武,力气巨大的原因而由弯刀率先败退,但常扬威懂得要乘胜追击,当即将另一只手上的短刀抛出,令得黑衣人难以同时招架两把兵器而被短刀刺中手臂。 见状,常扬威大声吼叫着踏步上前,短枪犹如千斤之重的巨石般狠狠地砸下,刹那间在一阵巨响中,弯刀被其手中的短枪砸断,而且枪身更是顺着弯刀的裂口向下直去,竟是让黑衣人难以有反应过来的时间,当即就令得对方尖叫着缩回了自己的那只已然断裂的手臂。 “哈哈哈哈!看来你这孤魂野鬼也不怎么样嘛!” 趁他病要他命,常扬威即刻欺身上前,用短枪将对方遏制且逼迫对方坐在地上难以动弹后,这才将其手臂上的短刀用力拔出,在看到刀刃上的鲜血后更是微微一笑,随即用那沾满了血的刀将黑衣人的面纱划开,露出了这位装神弄鬼的黑衣人的真面目。 但常扬威没有立刻将这位潜藏在树林里的黑衣人直接杀死,而是将其牢牢地捆缚了起来。 “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黑衣人嘶哑着声音,龇牙咧嘴的问道。 “我要对你做什么?”,常扬威拿起短刀,用刀背在其脑袋上轻轻一敲,说道:“你放心,我还急着要去送镖呢,所以你究竟是死是活要看其他人怎么选择” —————— 第二天清晨,才从失血过多的昏迷中苏醒,倍感难受且口渴难耐的黑衣人睁开了双眼,但还想着要如何逃脱的他竟是发现自己的身前不知何时出现了那么多的人,而且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令人恐惧。 望着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愤恨,黑衣人这才想起自己在昨日被人击败,然后被对方用绳子捆缚了起来,而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恰恰就是树林官道的入口,也是无数商户暂时落脚居住的一处小镇子。 “不····不,不,不要!”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第三十九章:官府悬赏,常安平回到京城 “吁!” “呼哈····没想到才走过两百里的路就会变得这么冷,我可得早点找个客栈先住下才行” 赶到洛平关已经是常扬威离开梅城的第六天,比起自家老爹常安平的脚程速度确实要慢上许多,但也算是平安的将镖货给送到了该送到的人的手里,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是镖银两清,也不需要再去顾忌什么镖局的规矩。 去往一处客栈稍作休息的常扬威特地要了一坛好酒和几盘当地的美味。 而就在常扬威想要好好地饱餐一顿再回去梅城的时候,却是被一队官兵给围住,其中一位官兵更是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纸上画着一幅人像,但这幅人像画着的并非是常扬威。 “这又是什么意思?”,看着不让自己离开的这些突如其来的官兵,常扬威无可奈何,只好放下酒杯问道:“我说官老爷,我就是个走镖的镖师,你们这突然拿着一张通缉要饭的画像来围着我,难不成是想要陷害我?要我替这个家伙坐牢不成?” “这位镖师多虑了,我们只是遵循命令办事,今日前来这里找你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 为首的官兵在看到常扬威满脸的不耐烦也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妥,便先让自己身后的官兵们先行离去,然后自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伸出手去指着画像上的那个人解释说:“在昨日我们接到了来自于二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子上的密报,说是在树林官道的入口处发现了一个被绳索捆缚起来的黑衣人,此人的模样竟然是与这幅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至于为何会找到阁下则是因为,小镇子上的人说在数日前曾看到你亲自骑着马进入了树林官道,而且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我们才会特地找到阁下,当然,我们可不是来寻衅滋事的,而是来给你送来这些赏金的” 一共二百两的白银被官兵放在了常扬威的面前,原来此前在树林官道上被常扬威给重伤捆缚丢在树林官道入口处的那位黑衣人正是洛平关追踪了数个月的一名从大牢里逃出去的死囚犯,但是由于树林官道内匪患严重,所以洛平关的官兵们一直都没有将树林官道给考虑在内,认为对方绝无可能会自寻死路。 但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死囚犯居然还真的敢闯入到匪徒们的老窝,甚至还依靠着自己的一身绝技将盘踞在树林官道的匪徒们给一网打尽,然后自己做起了匪徒的勾当。 只可惜天道轮回,没想到居然让那黑衣人给遇上了浑身是胆且自身武艺高超的常扬威,如今黑衣人已经被小镇子上的官府亲自派人将其收监,而洛平关的官兵则是在这几日的探查中终于找到了符合小镇子居民们所描述的常扬威。 “这些银子是当初我们洛平关官府亲自张贴悬赏出去的,说是有谁能够将那死囚犯给找到,不管是死是活都会有二百两银子相赠,所以这些银子是阁下应得的” “嗨!这二百两银子我怎么能全部拿走,我也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不是凑巧给我遇上了嘛!”,将其中的一百两银子还给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官兵,只拿走了一半银子的常扬威笑着说道:“我爹爹可是教过我,说我们虽然是为镖师,但也要有为国为民之心,如今我为民除害,是为理所当然罢了!” “那,还未请教阁下是为哪家镖局的镖师?” “不怕告诉你,在下名为常扬威,是为梅城,常家四海镖局的少镖头!” 收拾好行李,将酒杯中的最后一滴酒液也给喝干净,已经起身走至客栈大门处的常扬威回过身来看着想要送送自己的那位官兵,大声道:“今日一别便是后会有期了!不过记住咯,我是为梅城四海镖局的少镖头,常,扬,威”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京城,皇庭宝殿。 被尉迟飞羽亲自带着进入到皇宫内院的常安平并没有走寻产官员们走的那一条条铺设了无数玉石的地砖大道,而是跟随在前者的身后 进入到了一扇扇的隐蔽小门。 通过这些被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暗门,常安平得以在来到京城的当日深夜见到了正在皇庭宝殿与唐冷一起商议如何批阅奏章的皇帝。 皇庭宝殿内,如今已有足足四人。 “常安平还不快快上前来!” 将常安平呼唤到自己的跟前,再示意尉迟飞羽离开这里之后,皇帝这才拿起一卷书册,与常安平说道:“尉迟飞羽在带你来的路上应该有和你说过朕为何要找你来吧?” 等到常安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已经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京城的时候,皇帝才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朕为何要找你来,那么你就实话实说,你在秦林是否真的有见到皇后?皇后与落马坡的贼匪们是否真的有牵连?” “回禀陛下,陛下所问之事,安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这又是为何?”,皇帝不解,问道。 “安平绝无任何想要欺瞒陛下的意思,但安平确实只知道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心中明白这是一个回答错误就必然会死的问题的常安平跪拜在皇帝的面前,以最为诚恳的语气高声回答说:“当初安平在梅城,从田家田浩盛的手中接到一趟送往秦林的镖,原本安平以为那只是一尊宝贵的玉佛,但却没有想到在前往秦林的路上遇上不少的杀手····但为了遵循镖局的规矩,安平只好乔装打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玉佛送到秦林” “但正如陛下早已经知道的那样,在秦林····安平确实见到了皇后,还有一位被称之为王不懂的男人,只是,皇后并未告诉安平她是否与落马坡的贼匪们有任何的联系,只是威胁安平要为自己的家人着想,所以安平才会将这件事一直隐瞒着” 说完,常安平当即在皇帝的面前重重磕头,请求说:“还望陛下看在我也是为了家人而不得以的情况下,饶恕安平隐瞒之罪!” “好了好了,今日陛下叫你来不是来给你定罪的” 见到常安平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与常乐善是为老友的唐冷可是看不下去,当呵斥着让常安平站起身来,而后拿着方才被皇帝翻阅的那卷数目与常安平解释说:“今次陛下找你来到这里不就证明了陛下是信任你的吗?” 让常安平环顾一圈这座绝密的皇庭宝殿,唐冷继续说道:“之所以会如此急匆匆的将你带到这里来,不只是为了从你的口中知道皇后与秦林的关系,更是为了让你帮助陛下去做一件事情” “不知你可曾听说过汉武秘卫?” “汉武秘卫?” “没错!”,皇帝接过唐冷的话,亲自与常安平说:“汉武秘卫是朕亲自设立且挑选人选的一支秘密队伍,只有对朕真正忠心的人才可以加入,而一旦成为汉武秘卫就必须要抛弃家人自我与生死,一心一意的为朕做事” “而这一次,朕要你成为汉武秘卫,为的就是要你去往探查西山城姚家以及走马镇的落马坡” “在任务完成之前你不可以回到家中,也不能与自己的家人相认,常安平,你愿意成为汉武秘卫吗?” 站在皇庭宝殿高高的阶梯上,与皇帝平视的常安平看着那一块被皇帝拿在手里的属于汉武秘卫的令牌。 挺直的脊背微微弯曲,膝盖重重的落于地面。 “安平原为陛下效命!” 第四十章:意外消息,常扬威执掌镖局 汉武朝兴盛繁荣至今,能够如高山峻岭一般屹立在这万里疆域之上而不倒,靠的不仅仅是满朝文武,还有那行走在黑暗之中,为汉武朝平息潜在危险的一个又一个敢于为国捐躯的‘陌生人’ 每一位行走在黑暗中,无法透露自己的姓名,也不能与家人相认的‘陌生人’都身怀绝技且对汉武朝,对皇帝绝对的忠诚,他们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柄长毛,也是皇帝身前最为坚固的盾牌,当这些人互相相遇时,便会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汉武秘卫’ “汉武秘卫是陛下亲自设立且由陛下直接下令行动的秘密组织,一旦加入汉武秘卫,你所做的一切都要经过陛下的首肯才能够去做,现在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但我可要警告你,现在你的只有把握这个机会才能向陛下与汉武朝证明你不是皇后的人” 最终,在尉迟飞羽的再一次解释下,本来就已经决定要加入到汉武秘卫的常安平再次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成为了除却尉迟飞羽之外的第三位汉武秘卫,而在他之前,还有一位汉武秘卫此刻正在镇南大将军,也就是常安平的干爹阎本立那里监视着这位老将军。 这也是为什么去往西山城姚家以及探查落马坡的任务需要常安平去完成。 接下皇帝手中的那块属于汉武秘卫的令牌就代表着常安平在无法脱离这个身份之前将永生永世无法得见自己的家人,而在行动过程中,但凡遇到需要报上自己名号的情况时也不能继续使用‘常安平’这个名字,而是会由其在汉武秘卫中的代号来取代。 而且成为了汉武秘卫的常安平将不能回去梅城与自己的家人告别,这一次的离别将会有朝廷的官员代替他前往梅城,告知常家四海镖局的众人说常安平将会留在京城,且归期有未可知,甚至还会禁止四海镖局的其他进京看望,否则就是触动朝廷法纪,将会以重罪处罚之。 —————— 回到梅城,回到家中的常扬威可是傻了眼,自己这不过是出去几天的时间,居然再回到家的时候被告知自家老爹去了京城,那送来圣旨的太监还说什么老爹去京城是为皇上做事,还不允许四海镖局的人去往京城探望。 “还请少镖头亲自接旨吧?”,负责送来圣旨的太监将圣旨合上,递到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的常扬威的眼前。 亲自面对着如此突如其来的事件,虽有江湖勇武之气,但却从来没有在官场上与各路官员打过交道的常扬威竟是直接将那圣旨给夺到了自己的手中,还吩咐老奴将传旨太监带来的那一箱箱金银珠宝给抬到了正堂,然后便直接催促着太监赶紧离开,说是自家镖局要关门大吉,不欢迎其他人来托镖。 等到传旨太监闷闷不忿的离开,将镖局大门牢牢关上的常扬威找到了正坐在正堂的姨母唐宁以及自家老娘王音。 只听得常扬威问道:“姨母,娘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才离开镖局几天的时间,这一回来就被告知要代替爹爹成为四海镖局的总镖头,而且那太监还警告我们不准去京城看望爹爹?这又是什么歪理?” “扬威,你太过急躁了” 背靠着整个京城唐家,亲生父亲就是朝廷前首辅唐冷的唐宁当然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常安平为何会在这段时间里突然去往京城。 对此心知肚明的她看到常扬威那作势想要闯去京城的模样,当即与之解释说:“你爹爹之所以会去往京城是因为朝廷需要他,至于不让你我去往京城看望他是因为你爹可能正在做的事情是为绝密,至于让你担任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扬威,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你爹爹回来如果看到你将镖局打理的有条不紊,那必然会十分高兴,难道说,你不想要成为让你爹骄傲且名动一方的总镖头吗?” 就像是治病时需要对症下药一样,唐宁的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常扬威的痛处,从小就想要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威风凛凛的总镖头的常扬威在她的这一番话下当即冷静了下来,再思来想去觉得自家姨母说的有道理后,反而是露出了笑容。 只见到面露微笑的常扬威将那传旨太监送来的那几个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摆放着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后,咧着嘴大声说道:“在爹爹回来时,我一定要他看到一家比现在气派数倍,一家有更多的人知道的四海镖局!” “我一定要成为让爹爹为之骄傲的总镖头!” 第二天,才刚刚上任为常家四海镖局总镖头的常扬威就找到了梅城城里最好的师傅,说是要扩建自家的四海镖局,还找到了最好的裁缝师傅为四海镖局的其他人全部都定做了最好最新的衣裳,甚至还学着其他的镖局说是要招收新的镖师。 这一番举措确实是让四海镖局的名声在整个梅城再次打响,无数的人蜂拥而至,越来越多的人都想要在四海镖局的大门处看热闹,但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是四海镖局出丑,而不是想要看到四海镖局蒸蒸日上。 好在除了现在还年轻气盛的常扬威,一直以来就很少露面的大夫人唐宁和前者的娘亲王音都是沉稳之人,当她们发现四海镖局现在在梅城还无法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时,便让常扬威步步为营,将招收镖师改为招收镖局的学徒,但就算是学徒也只是招收不过三人,还说这些日子镖局不再接受任何委托,等到半年后才会再次开张。 这样的决定与原先急切的想要将镖局扩张成为与梅城其他的那些大镖局相差无几的常扬威的目的截然相反,不过常扬威虽然自傲自满,但还是非常愿意听取自家姨母和娘亲的话,立刻就着手更改了之前张贴在外头的那些话语,然后就非常耐心的等候在院子里,看看有谁愿意来四海镖局当自己手底下的第一位学徒。 就这样,一直等到师傅们新造的院子都快要落成都没有人来当四海镖局的学徒,以至于一直耐心等待着的常扬威越来越烦闷,终于有一日,常扬威实在是无可奈何,便独自一人跑到了梅城外头,想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在他看来,其实就算是维持着镖局的现状,依靠着传旨太监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四海镖局上下不过四个人,足以让他们锦衣玉食的过上几十年的好日子,但他无法做到安于现状,所以才会大刀阔斧的想要让镖局变得让更多人知道。 “唉····原来开设镖局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如今镖局里就我一个人,往后若是有人前来托镖,又该如何是好呢?” 坐在河边的一块石板上,常扬威无聊且无力的将一枚石丢入水中,叹息着,更是埋怨着自己的无能,认为镖局照收不到学徒全部都是自己的原因。 等到天色渐晚,当他决定先回去镖局再想其他的办法的时候,起身准备离开之时被一道犹如大山一样的身形给挡住了去路。 站在常扬威身前的是一个身宽体胖,但却面露微笑的‘胖子’。 “你就是常家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常扬威?我叫马秋义,我要加入你的镖局成为一个镖师!” 第四十一章:三日时光,四海镖局再起航 常扬威的脑海中并没有多少有关于马秋义的记忆,只是知道这个看起来胖胖的有些可爱的男孩子是为梅城一位铁匠的儿子,就连现在四海镖局所使用的锅碗瓢盆都是拜托马秋义家的铁匠铺制作。 今日傍晚马秋义的出现本就让常扬威感到奇怪,而当马秋义说要当镖师,还是四海镖局的镖师时更是令得常扬威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说马秋义习惯了在家中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进了镖局那肯定是吃不了苦。 可谁曾想,在听闻常扬威拒绝自己成为四海镖局的学徒时,马秋义当即倒在地上不断地打着滚,还一边翻滚着一边哭着喊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被我爹爹打死的!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自己的亲生老爹嫌弃我,就连你也嫌弃我,呜呜呜呜啊!我不想活了!” “真是和小孩子一样····胡闹!”,扶着额头,常扬威倍感无奈。 但无奈归于无奈,为了不让马秋义真的被他的那位铁匠老爹给狠狠地揍一顿,常扬威还是同意了带着马秋义回去镖局。 而在被同意成为四号镖局的学徒时,兴奋地直接从地上跳将起来的马秋义当即拉着常扬威的手说道:“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有很多人都想要去你家的四海镖局当学徒,但是梅城的镖局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大部分人都被其他的镖局给抢走,或者说是被恐吓吓跑了,像我这样的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要不明天我就带他们过来和你认识认识?” 经由马秋义的解释,直到这个时候常扬威才明白为何这半年的时间里,自家镖局愣是无法招收到任何一个学徒,原来是被其他的镖局给恐吓或是截胡了。 一把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入空中,很是气愤的常扬威当即与马秋义问道:“那你说的少部分人究竟有几个?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都和你一样,虽然从小有强身健体但不会武功,也没有当镖师的经验,对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万事开头难,只要你肯教,我们自然也是很学的,对不对?” “最好是这样,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在镖局做事可不比你们家中,我虽然和你们年纪差不多大,但也不会因为我们是同龄人而和你们客客气气的,在镖局,我常扬威就是总镖头!你们每个人都要听我的!” 不管是说给马秋义听还是说给在第二天被马秋义带回到镖局的那三个与自己想同年纪的年轻孩子们听,常扬威的话语都是从自家老爹常安平那一字一句,一模一样的学来的。 当着被摆放在祠堂的那两块灵位,常扬威环顾着此时此刻挺直了腰板,严肃神色站在自己身前的那四个与自己并无任何差别的年轻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回过身去,从一旁的老奴手中取过三根香烛,将其点燃后插入到香炉之中。 等到其他四人依样画葫芦对四海镖局的其他两位已经逝去的总镖头以示敬意后,常扬威这才义正言辞道:“我常家四海镖局虽然不似梅城其他镖局那样家大业大,但是我作为镖局的总镖头却是可以保证各位在我四海镖局,顿顿有肉餐餐有酒!只要你们肯吃苦,肯为镖局付出!我常扬威就不会亏待你们!” “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虽然你们的年纪在外人看来还十分年轻,也会有人认为你们不该在这个时候吃苦,可是我就是要站在这里清楚地警告你们!既然你们已经是我四海镖局的人,那就要做好风餐露宿,甚至是与贼匪交战的准备,如果有谁做不到的,现在就站出来,可不要在路上临时后悔····” “还有一件事!既然你们四人都没有要反悔的意思,那就和我一起先背诵我四海镖局之祖训一百遍,我希望你们人人都要将其记牢,不可在走镖的时候将它忘记,若有鱼目混珠滥竽充数者,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夜晚,常家四海镖局的烛火是为整个梅城,所有镖局中最亮的,虽然不是所有镖局中最热闹的,但这一桌子的菜肴必然是所有镖局中最丰盛的。 与自家老爹常安平的行事准则不同,认为做最苦最累的事就应该吃最好最美味的酒菜的常扬威特地吩咐老奴去找了一些厨师为自家新来的四位镖师学徒做了这样一桌子美味佳肴,好让他们不会突然后悔来到四海镖局。 而且由于皇帝为了带走常安平而赐予的金银珠宝数目实在是太多,所以四个人甚至能够拥有自己的房间来居住,当然,在常扬威的要求下,虽然有自己的房间住,但这里并不是四个人自己的家,所以一切都需要靠自己来完成,不会有任由他们呼来喝去的家奴仆从。 于是到了第三天,与往常一样喜欢在早饭前先锻炼自身武艺的常扬威发现昨日吃饱喝足的那四个人现在还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呼呼大睡,为了能够让这些家伙成为与自己一样的勤奋练武的人,常扬威计上心头,竟是让老奴拿着一个铜锣跟着自己,然后在四个人的房间门口不断地敲着,直到四海镖局的所有人都被惊醒。 “看看你们四个人像什么样子?现在都已经日上三竿还呼呼大睡?你们上辈子都是一头猪吗?” 望着还睡眼朦胧的四个人,常扬威让老奴先行离去,自己则是站在院子的大门口,双手叉腰,一边回忆着自己小时候被教训时的模样,一边大声喊道:“我们身位镖师,每一次外出走镖都有可能需要在夜间送镖,也有可能需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起床奔走,如果我也像你们一样一到夜晚就呼呼大睡,那我们护送的镖货被人偷走了又该怎么办?” “我们是镖师,必须要保证托镖人托我们送的镖安全无恙的到达目的地,所以为了让你们能够与我一样养成一个镖师应该有的良好习惯,从明天开始,如果谁不能在我敲响铜锣的第一时间来到我的面前,我就让他在这座院子里举这块巨石三个时辰,如果不服的话,也行,和我打一架!谁能打赢我,我就让他在四海镖局里横着走!” 只是跟着自家大人有过强身健体的四人哪里会是常扬威的对手,于是在常扬威亲身示范之下,足足五个人都在院子内,各自举着一块石头且扎着马步喊着四海镖局的规矩,哪怕是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就没有人擅自结束这一次的惩罚。 看到这里,早已在院子门口注视着这一切的唐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姐姐,这些孩子还这么年轻,真的能吃得了苦吗?”,同样在观察着自己的孩子常扬威以及其他四个孩子的王音却是颇为担心的问道:“这样做会不会适得其反,毕竟····其他四个孩子不像扬威从小就跟着家中练武” “你呀,你这是关心则乱” 让王音无需担忧院子里的那几个孩子,但为了让王音打消顾虑,唐宁便接着解释说:“这些孩子的身份可不简单,虽然明面都是梅城的本地人,但是你难道忘了当初岳丈过世过,原本四海镖局的那些镖师都去了哪里?” “其实啊,这几个孩子都是我在暗中联系到当初四海镖局的镖师们的孩子,但是由于那些镖师自己都已经长时间没有送过镖,所以就想着安详晚年,这不,被我找到后就立刻同意让自己的孩子加入四海镖局” 唐宁微微一笑,说道:“算是给逝去的岳丈赎罪吧,在岳丈最后的几日时光里,那些家伙逃得比谁都快····我可是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 第四十二章:冬日里的不速之客 “打那东边来了一个喇嘛,嘿!看看那西边却是来了一个和尚” “我说老马,你这一路上都快吃了有十个包子了,还没有吃饱呢?” 负责摇旗呐喊,在镖局的五人中行动最为迅速,被称之为‘猴子’的赖无为此刻正扬着四海镖局的镖旗站在一块巨石上头,一边喊着镖号一边与正在吃着包子的马秋义谈天论地,而走在马秋义身旁,负责镖局内务的‘掌柜’钱三两则是兀自唱着小曲儿,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唱的究竟是什么。 至于与自家镖局的总镖头常扬威同样骑着马照看着身后的马车的‘大锤’铁牛则是与自家总镖头说道:“少爷,咱们这次拉的这趟镖可真是值钱呐!足足五十两银子,这要是回去了梅城,你可要好好的犒劳犒劳我们几个” “你们几个不就是因为走镖路上太过辛苦,就连马秋义那胖子都只能吃包子来解馋,所以想要我回去后给你们加几块肥肉嘛!” 其实这已经不是常扬威第一次带着这四个人外出走镖了,只是由于前些日子的每一趟镖都或多或少的会出现些意外情况,导致不是货少了就是货在途中损坏,好在常扬威补救及时,在倒贴了银子后总算是让这四个人长了记性,这不,这第五次的走镖好歹是安然无恙的送到,这不正要原路返回梅城。 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前行着的常扬威在推开铁牛那凑过来的大脸盘子后笑着说道:“看在你们这次没有出错的份上,这次回去我就让厨子给你们每一个人烧伤一大碗肉,让你们吃个饱!” 回到梅城恰恰是午饭的时间,由于已经外出走镖多次,再加上镖局新盖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所以在常扬威与其他四人离开梅城走镖的时候,唐宁与王音两人便招了几个仆人和厨子,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五个孩子能够在回家的时候吃上热饭美酒。 不过这一次回来,常扬威是带着五十两银子回来的,等到酒足饭饱,五个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后,原本复杂着镖局账目的‘掌柜’钱三两正想着要讲这些银子给记录下来后收起来的时候,常扬威突然伸手将其取走。 然后只见到常扬威先是在铁牛的手上放下十两银子,随后依次给其他的几个人都放下十两银子,最后留下十两银子则是放在了一个由钱三两看管着的铁盒子里。 “我给你们每个人十两银子,可不是让你们去花天酒地的” 看着铁牛等人在得到银子后露出的那一副财迷般的神情,常扬威当即伸手在四人头上轻轻一敲,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后才继续说道:“虽然你们这一次的走镖没有出现什么差错,但也是因为这一次的镖,途中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但如果以后要与贼匪们打交道呢?那个时候你们还能像今天这样高高兴兴的坐在桌子边喝酒吃肉?” 越是在外走镖,常扬威的身上就越是能看到来自于他那父亲常安平的影子,再加上常安平离开梅城去往京城已经有数月的时间,每一次都是有传旨太监传来消息说他没事,对此慢慢习惯的常扬威也得以将重心放在了走镖和自己这四位伙伴的身上。 这一次走镖的任务虽然圆满完成,但在常扬威看来却是远远的不够,于是除了身体骨瘦削的钱三两与赖无为,其他的铁牛与马秋义都要在他的监视下日夜练武,直到他觉得满意为止。 而正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走镖,原本还孩子气的四个年轻人也都在常扬威的影响下慢慢的学会了如何去作为一个好镖师,就算是四个人中最想要偷懒的赖无为也不会和第一天来到这里一样在夜里一睡不起,早上还要敲着锣鼓才会醒来。 就这样又过去了足足一年的时间,当整座梅城再度迎来纷飞雪的日子,常安平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说可以回来,这一个年,四海镖局就只有大夫人唐宁,常扬威与他的娘亲王音,以及铁牛等三人一起凑合着过。 但就像是老天爷刻意不要让常家人过一个好年一样。 正当常扬威举起酒杯想要与自己的姨母和娘亲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老奴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声说:“少爷!少爷!外头有人说要来托镖,还说是非常重要的镖!” ‘混蛋!这个时候来找我托镖!’ 虽然暗自嘀咕且感到不满,但由于自家镖局的大门还开着,也从未向外界表明今日不开门接镖,所以常扬威就算心里头再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放下筷子跟着老奴一起去往了还在下着鹅毛大雪的大门处,去见到了那一位正被一袭衣袍笼罩着的面色煞白的男子。 当老奴说明常扬威就是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后,面色极为难看的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想要闯入四海镖局的院子,一边口齿不清的喊道:“我要贵镖局护我周全!” “护你周全?那阁下是要委托我四海镖局的是一趟人镖咯?”,常扬威看着那男子就觉得对方绝对有鬼,于是在让对方站在原地不要再继续向里面走去之后,继续问道:“既然是要我们来护你周全,那阁下必须要将原因一五一十的给说清楚咯,不然····我四海镖局可是不会接这趟镖,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出去!” “这····” 这下可是让男子颇为尴尬,就像是他去过的其他镖局一样,每家镖局的人在听到要走一趟人镖的时候都是要他将为何要委托人镖的原因说清楚才肯接,如今这已经是他找的第十家镖局,但常扬威却还是要他把话都给说明白才肯接这趟镖。 见到男子似乎略有些犹豫,常扬威笑道:“看来阁下应当是富贵人家出身,从小就有护卫在身边保护着,也从来没有接触过镖行这一行当,不知道镖局的规矩倒也是意料之中,但是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来历不明的镖不接’,这是每一个镖局都有的规矩” “阁下难道是想要要我们四海镖局为你破这个例,然后被天下众多镖局所耻笑吗?” “不,不不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生怕常扬威就这样把自己给赶出去的男子当即开口挽留,在终于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任何一家镖局都不会妥协的时候,只能开口解释为什么自己需要镖局的镖师来保护自己。 原来男子并不是梅城的原住民,而是从远方的狮山城远道而来看望亲朋好友的,但是就在快要到达梅城的时候突然遭遇一伙蒙着面的黑衣杀手,在将自己身边的护卫们全部杀害后,男子得以在护卫们的殊死抵抗下暂时逃脱杀手的追击。 “可是在我的记忆力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什么黑道组织,也不认识什么所谓的江湖人士····”,男子回忆起那一日的血腥杀戮,立刻颤抖着身子,伸出手去抓着常扬威的袖子支支吾吾的喊叫道:“我有预感,那些黑衣杀手不会就这样放过我,那些家伙的武功很高,而且行动迅速不像是山野之间的贼匪,一定是有人刻意安排来杀我的!”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要杀我!求求总镖头,求求你,质押你能护我周全,等到我家族护卫前来,在下必当以千金作为谢礼!” “行了行了!” 将男子的手拉开,常扬威深深一叹,只好与老奴说:“让这个人去正堂签一张镖单然后留下自己的名号” 说完后转过头再与男子说道:“只要你在那镖单上按下手印,这趟镖就算是成了,我四海镖局就会护你周全,就算是那伙黑衣杀手来了,我就要他们进的来出不去!” 第四十三章:风雪深夜,铁牛马秋义生擒杀手 梅城,常家四海镖局。 接下镖单的常扬威让身受重伤的男子住在了自己家里,然后由自己这位总镖头来亲自保护,至于铁牛、钱三两、赖无为与马秋义四个人则是住在其他的院子里,正好将他的房子围住,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动身援护。 “多些常总镖头仗义出手!” 看着被缠绕在自己伤口处,用药水浸泡过的白布,本以为自己会走投无路的男子当即就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只是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说:“这些日子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极度之煎熬,而我就像是惊弓之鸟,哪怕有些许的风吹草动都会被吓得魂不守舍,好在贵镖局愿意保护我” “你先别谢我,虽然你我二人已经签下了镖单,你也说明了自己为何要让接下这趟人镖,但是有些问题我还是必须要问清楚,不然就算是江湖救急,我身位总镖头也会见死不救” 让男子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后,常扬威便遵循着自家老爹留下来的规矩,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之前说过你是来自于狮山城,那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在下姓李名超凡,家住在狮山城的狮虎山庄”,接过常扬威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下一口稍稍冷静后的李超凡呼出一口浊气后继续回答说:“若是常总镖头觉得我说的不够清楚的话,也可以派人去往狮山城稍作打听,因为能够住在狮虎山庄的只有我李超凡一人,可以这么说,狮山城没有一个人是不认识我李超凡的” “行了!” 打断了李超凡的自命不凡,常扬威让他在房间里好好的待着后就离开了房屋,在房间外头与其他四位伙伴聚集在一起。 “少爷,那家伙究竟是什么来路?居然要你亲自保护他?”,向来就对任何事情都好奇的‘贼猴子’赖无为见到自家镖头出来后,立刻就凑上前去悄声的问道。 “这件事还需要靠你去探查一番” 将一张地图交给赖无为后,常扬威吩咐说:“这个家伙说自己是狮山城的人,名字叫做李超凡,还说什么在狮山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所以我要你连夜赶往狮山城打探消息,如果此人言语属实我们就继续护着他,但若是有一句假话,我们就把他给丢出去!” “还有!猴子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铁牛,你和马秋义两人要做好随时遭遇麻烦的准备,等会儿我会大张旗鼓的让那家伙住到你们两个人的房间里去,所以这些日子,晚上不能熟睡,但凡有些许响动记得吹哨子,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我们这就去准备准备!” 当天夜里,‘贼猴子’赖无为驾着最快的骏马,踏着风雪离开了梅城,铁牛与马秋义这两个膘肥体壮的壮汉则是假意熟睡,就等着当天夜里是否会有外人闯入,而常扬威则是将烛火熄灭后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等候着前者二人吹响哨子,一边与还在惧怕着的李超凡交谈着有关于狮山城的各种奇闻妙事。 不一会儿,伴随着夜半风雪呼呼之声,距离常扬威的房间不算太远的,也就是铁牛与马秋义二人居住的房间内开始响起阵阵的哨子声,这声哨子声若是不仔细听必然会被认作是鸟儿在啼鸣,但实际上却是铁牛马秋义用来联络常扬威的特殊手法。 当这声哨子响起的时候,常扬威就算是在睡眠中也会醒来,因为哨子代表有危险靠近,需要他这位总镖头亲自查看解决。 不过这一次常扬威没有着急离开自己的房间,因为他需要防止今夜闯入四海镖局的人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所以直到房间外头开始响起阵阵喊杀声时,这才让披上黑袍遮盖了面容的李超凡跟着自己一起冲出房间,甚至是让李超凡假装是镖局的镖师,拿上了一把仿制的假刀装模作样。 果不其然,就和常扬威所猜想的那样,当他在早前让李超凡刻意在外头露面且进入到铁牛与马秋义的房间时,就已经有人躲藏在暗处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这些家伙就等着他们几个陷入熟睡,然后好趁着黑夜下手。 只可惜常扬威还是棋高一着,在赶到铁牛与马秋义的房间时,就已经看到闯入四海镖局的五位黑衣杀手已经被完全制服,虽然铁牛与马秋义身上也有些许伤口,但对于当了镖师了二人来说不算什么,甚至是任由鲜血直流,还在那里呵斥着被自己抓到后还嘴硬的黑衣杀手。 等到常扬威打开房门进来,二人才退下为自己擦着药粉。 而进入到房间内的常扬威则是让李超凡亲自去指认那五位黑衣杀手是不是此前在路上袭击他的那些人。 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将黑衣杀手脸上的面纱揭开后,李超凡再低下头嗅了嗅这些人身上的气味,然后回过身来与常扬威说道:“这些人杀害了我李家这么多的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而且这伙黑衣杀手的身上一直都有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所以没错····就是当初在前来梅城的路上袭击我的那些家伙!” “那你想怎么解决?”,常扬威继续问道。 “不知常总镖头认为如何处置更好?” 见李超凡将问题抛至自己身上,对此也无可奈何的常扬只好让铁牛和马秋义带着这五位黑衣杀手去往镖局的后院,将他们一个个的捆缚在树干上任由风雪肆虐后,拿起早已经被老奴事先烧红了的一根铁棍,在杀手们的眼前不断地晃悠着。 只听得常扬威咧着嘴笑着说:“你们知道吗····将这烧红了的铁棍砸下去!再让这雪水不断地滴落在伤口上,啧啧啧,我可是体验过那种痛苦,哎呀呀!我差点忘了,我们镖局似乎好久没有买那些治疗伤口的金疮药了” “不知道我这一棍子砸下去,要不不小心砸到了脑袋又该怎么办?” “嘿嘿····少爷,要不让俺铁牛来试试?” “去去去!你这个家伙手脚没轻没重的,要是一棍子把人给打死了怎么办?难不成你要我去大牢里看你去?” 将‘舔着脸’凑过来的铁牛给挤到一边去,常扬威招呼着马秋义来到自己的身旁,将棍子交给他后说道:“马秋义,你下手速度快,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在这些家伙没有开口之前不准停下来,听清楚了吗?” “少爷,我听清楚了!我保证每一棍子都能敲在他们的身上!” 就像是在唱戏一般,三个年轻人站在五个中年人的面前商量着要如何折磨后者,但那烧红了的棍子却是早已一次又一次的砸在了后者的身上,而在衣服被脱去的瞬间,本就在肆虐着的风雪似乎又大了几分。 “这北风呼呼的吹,那可真是要人亲命呐”,弯下腰去看着已经被冻得发抖的黑衣杀手,马秋义奸诈着笑道:“这条棍子已经不够热了,所以为了你们的性命着想,我已经让人去取来新的热气腾腾的铁钩了····哎呀!不对!这铁钩我可是使不明白” “要不,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开口把话给说明白咯?” 早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看穿了黑衣杀手们的表情的马秋义一边嘿嘿的笑着将铁钩拿在手里,一边指着不远处有炉火暖着房间,继续引诱道:“虽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再多的钱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来来来,你们要是谁肯说!我就去求总镖头让谁活,如何?” 第四十四章:深夜审问,李超凡吐露隐秘 “怎么样?狮山城有李超凡这个人吗?” 已经是黑衣杀手前来袭击后的第三日,趁着赖无为是在深夜回到镖局,还未睡去的常扬威当即带着他去往正堂,瞒着此刻正在铁牛和马秋义两人的看护下呼呼大睡的李超凡,问起了后者身份是否真实可靠。 赖无为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本书将其打开,这里面记载着这两天以来他在狮山城的各种调查,其中有关于李超凡这个人的线索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几乎是每一个被他问到的人都知晓在那狮虎山庄上住着一个叫做李超凡的人。 只是也正是因为问的人越来越多,赖无为也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这位李超凡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狮虎山庄,而且还是带着大队护卫一起离开,且在离开是脸色匆忙慌张,就像是去避难一样。 而现在被常扬威等人保护着的那位自称是李超凡的男人却是说自己是来梅城看望老友的。 这不得不让常扬威开始对其产生怀疑,但是又不得不去相信对方,因为这样一个能够雇佣大队护卫来保护自己出行的人必然不是傻子,这种人无论做什么必然都是小心谨慎,不将实话告诉自己也能够理解。 只是,为何这样一个在狮虎山庄住的好好的富豪,会突然逃出来呢? 抱着对李超凡的怀疑和对那些黑衣杀手的疑问,常扬威特地与赖无为一起找到了这些日子被他们抓起来关押着的那五位黑衣杀手,其实这五个人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表明了自己愿意说实话,只是为了确保这些亡命之徒不会耍自己,所以常扬威认为还是要再把他们关上几天,让这些打心底里认为自己若是不说实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在后院,当常扬威带着赖无为出现在已经被饿了三天的黑衣杀手面前时,五个人争抢着要与常扬威说实话,最后,常扬威选择了其中一个受伤最重,也就是此前嘴巴嘴硬的那一个,让他来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答案。 “第一个问题,你们现在正在追杀的那个人,是不是狮山城的那个李超凡?” “第二个问题,你们为何要追杀李超凡?” “只要回答了这两个问题且说出实话的话,或许我就能够让你活,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插科打诨说谎话的话····那就只有死!” 等到审问结束已经是第二天的一大清早,现在已经不需要常扬威再将铜锣器敲响都会早起练武的铁牛等人也已经在镖局的院子里集合,而且还将昏睡中的李超凡给带到了常扬威的面前。 只见常扬威蹲下身子与迷迷糊糊的坐在地上的李超凡平视着,而后说道:“昨日我已经问过那五个追杀你到这里的黑衣杀手了,不过我得到的答案倒是有趣,因为那五个人竟然是给了我足足三种答案,喂····你的本名是叫做李超凡还是,李不凡” “诶!你先不要说话,我得先警告你,如果你这一次还是不愿意说实话的话,我可以撕毁镖单,你可不要忘记了,在那镖单上可是没有记载说你会支付我多少的镖银,所以····就算我当即赶你出去,也不用给你一分银子” 常扬威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应该知道,现在镖局外头还有不少人在等着你出现的,谁会杀你而谁会保护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选择吧” 至此,来到四海镖局寻求保护已经有四日之久的李超凡脸色又变得和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模一样。 苍白的神色让李超凡看起来就像是心虚作假之辈,但常扬威没有因此就将其赶出去,而是继续等待着他,期待着李超凡能够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说出一句真正的实话。 最终,神色变了又变的李超凡终于还是选择在生与死之间选择了活命这一条路。 “其实····从头至尾,李超凡与李不凡都是两个不同的人,而我是真正的李超凡,在前来梅城路上而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的亲生弟弟李不凡!” 将自己眼角的泪痕擦去,李超凡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将其放在常扬威的手中后说道:“当初我之所以会急着离开狮虎山庄其实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我那亲生弟弟李不凡竟是想要逼迫我放弃家产,哼!作为李家的长子,我怎么可能会将自己应得的家产给让出去,所以我们两个谁也不服谁····便各自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竟是直接互相翻脸要杀了对方” “所以,这五个杀手都不知道自己追杀的人是谁,因为早在狮虎山庄你就已经将自己的亲生弟弟李不凡给杀死,然后任由这些黑衣杀手将你当做李不凡,又将你当做是李超凡来追杀” 在赖无为将自己的调查结果交给自己后,常扬威就已经开始怀疑李超凡来到梅城的真实目的,但在猜到李超凡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与那五位黑衣杀手聊过之后。 之所以会怀疑李超凡的真实身份也正是因为五位杀手给出的不同的答复,但是这些杀手虽然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是在一个问题的回答上却是出奇的一致。 当常扬威问起他们是否确认住在狮虎山庄的李家人是否只有一个叫做李超凡的时候,这五位杀手都是摇了摇头,说在李家除了一个叫做李超凡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叫做李不凡的男人。 只是问起杀手自己要杀的人是谁的时候,这些杀手却又纷纷扰扰的说自己要杀的是李超凡,而另外一个人却又说自己要杀的人是李不凡,这时常扬威才无奈的发现李超凡和李不凡这两个人很有可能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才会使得两拨目的不同的杀手前来刺杀同一个人。 “真是令人烦躁····” 让李超凡赶紧滚出去的同时,常扬威将之前签订好的镖单给取了出来,当着李超凡的面将其撕碎后,与似乎恋恋不舍,不想要离开的李超凡说道:“既然你已经将你亲生弟弟李不凡给杀死,那你就算是一个杀人犯,我这镖局可是不欢迎你这种人,所以还请你赶紧离开吧!” “至于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人来杀你,那也不关我的事,铁牛!送客!” —————— 又是一夜风雪飘荡。 这一次总算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个好觉的常扬威却是在夜里惊醒,等到他走出房门,打算在院子里练会儿武功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姨母唐宁正坐在一张石凳上望向自己,就像是知道自己会来这里,刻意等待着自己一般。 “姨母,现在可是深夜,难道您与我一样,睡不着吗?”,常扬威揉着鼻子,轻笑着问道。 “不,我并非是难以入睡”,唐宁摇了摇头,让常扬威坐在自己的对面的那张凳子上后,继续说道:“我之所以会在这里等你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一件事,我想,以你现在的年纪让你来担起总镖头的担子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你虽然勇武自信,但终究还是个年轻孩子,姨母在想,是不是应该让你再长大一些再来做总镖头应该做的事” “听姨母所言,应当是担心我会因为之前李超凡的那件事而对镖行之事感到厌烦” 早已料到会有今日的常扬威只是摇了摇头,回答说:“如果李超凡那件事就能让我常扬威对镖行感到厌烦的话,我就没有资格让老爹为我感到骄傲了” “那李超凡杀害自己的亲生弟弟,我为之感到不齿,而不是为自己接下此人的人镖而厌恶自身” 只见常扬威起身微微颔首,说道:“还请姨母放心,扬威要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强大,四海镖局····扬威必定会全力守护着,直到爹爹回来” 第四十五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狮山城,狮虎山庄。 “听下人禀告说,这个狮虎山庄的李超凡身位狮山城最富有的富商,但他的财产却一直被西山城姚家给掌控,我们已经探查过了,这个李超凡背后的人物恰恰就是姚梦祺” “不过····我说常安平,你就这么同意加入成为汉武秘卫,你那儿子该怎么办?虽然我也有调查过,最近四海镖局在梅城的名声可谓是水涨船高,前去托镖的人可是多了不少,但,孩子终究是孩子,难免会出错” 与常安平一起躲藏在狮虎山庄的一片假山山石中,等待着李超凡出现的李老鬼与李魁眼看李超凡一直不曾露面,便好奇的开始谈论起有关于四海镖局的事情,而一提到四海镖局就必定会提到如今作为镖局总镖头的常扬威。 只听得李老鬼一边砸着嘴一边说道:“之前不是洛平关那里有传出说自己的大牢里逃出去的一个死囚犯嘛,据说杀掉了那个死囚犯的人就是扬威那小子,嘿!我之前见到那小子,他可没有这么厉害呀” “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们这么久没有见到扬威了,想必这些日子里,扬威必定是刻苦练功,看来,安平你已经可以放心的将镖局交给他了” 李老鬼与李魁二人很清楚什么事最能够让常安平变得冷静且集中,因为虽然常安平奉命加入成为汉武秘卫且找来他们两个作为帮手,但是常安平终究与那尉迟飞羽不同,尉迟飞羽是为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是毫无牵挂,就算是在荒郊野外死了也只需要考虑自己的任务是否有完成。 但常安平不同,常安平妻儿双全,再加上一个需要他打理照看的镖局,自然是日日夜夜想着,只是作为汉武秘卫是绝不可以有除了任务之外的任何念想,好在,当常安平听闻四海镖局越来越受人欢迎,常扬威这个孩子也越来越成熟后,便抛弃了脑海之中唯一剩下的那一缕思念。 如今来到狮山城执行调查任务已经是常安平这一年来最后的一个任务,只要将其完成,他就能够隐姓埋名回去梅城,站在远处好好地看一看自家镖局,当然,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前往镖局和自己的家人相认。 天色渐渐阴沉,躲藏在狮虎山庄未曾被发现的三个人终于是在当天的夜里等到了从外头回到狮虎山庄的李超凡,由于他们早先就已经知道李超凡离开狮山城去往梅城,且在梅城委托四海镖局保护自己,所以等的非常耐心,足足等待了有三日之久。 现在李超凡终于是回来了,三人的双眼也睁得更大,想要将李超凡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给数清楚。 “老爷,您总算是回来了,这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 “是吗?那些天杀的黑衣人不会再来了吧?”,看着急促的跟在自己身边的老管家,李超凡不耐烦质问着。 “老爷您大可放心,现在二爷的死讯我已经传出去了,都说是前来袭击狮虎山庄的黑衣杀手错手将其杀死,然后老爷您为了保护二爷身受重伤,所以这些日子才没有露面,这样的理由····虽然那些黑衣杀手不会信,但二爷是真的死了,而且,那些杀手都是为了银子来的,而我们的银子,够多!” “呵哈哈哈哈!” 听闻身旁老管家的言语,李超凡总算是大声笑了起来,但是却在下一秒突然阴沉着脸,用自己袖子中藏匿着的一把短刀刺穿了老管家的心窝,然后望着对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呲牙咧嘴的喊道:“你当我李超凡是傻子?身为我李家的仆人,就算是最下流的家奴也是锦衣玉食,你作为老管家更是有资格去涂抹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的香粉” “你自打进入到我李家家门起,就因为天生狐臭而不得不用香粉掩盖臭味,你以为我李超凡的鼻子是堵住了不成?你以为我李超凡不知道此前追杀我的那伙杀手里面就有你?” 踢出一脚将老管家给踢翻在地,不顾对方心口处的鲜血染红了名贵的玉石地面,李超凡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当着快要死去的老管家的面,说:“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和目的,没想到果然如此,现在····这个李家才算的上是我李超凡的李家,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李超凡要做的,是脱离姚家!” “我要让狮山城李家成为西山城姚家也需要抬起头来仰望的存在!” ‘呼哧!’ “不好!狮虎山庄还有其他人!” 正当常安平三人打算看着李超凡何时才会冷静下来,顺便看看这个家伙究竟会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到一声轻微的破空声自一处房屋的房顶响起,最先反应过来的常安平立刻发觉这是一种杀手才会使用的吹箭,而且这种吹箭普遍带有毒素,一旦触碰到人的肌肤且造成疮口的话,那么受伤之人基本上会立刻死去。 顾不得许多,眼睁睁的看到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的常安平立刻与李老鬼、李魁二人一起离开藏身的假山山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李超凡的身前。 但就算三人跑断了腿也难以阻止毒素在李超凡体内的发作,当三人赶到其身前时,李超凡已经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缓缓死去,但却让自己拿沾着血的手指微微抬起,似乎是在指向什么地方,而且是有意要让他们知道。 “看开这个李超凡是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所以····所以才会伸出这根手指,可是,他这样指着,又是什么意思?”,李老鬼顺着李超凡的手指望去,只看到一片开满了花朵的草地。 “现在不是考虑李超凡要提醒我们什么的时候”,稍作思考,常安平便与李魁说道:“你现在已全速离开狮山城,前去京城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尉迟飞羽,就说我们有理由怀疑李超凡的死与西山城姚家有关,让他前去调查看看最近姚家是不是有什么小动作” “老鬼,你与我就留在这里继续探查,对了!注意暗箭难防!” 等到李魁安全的从狮虎山庄脱身,常安平与李老鬼这才开始去钻研着李超凡最后伸出来的那一根手指头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最后百思不得其解,无可奈何的李老鬼便去往哪草地四处查探,结果这翻来覆去还真的让他在一块可以轻易翻起来的石头下找到了一把被埋在土里的钥匙。 再根据钥匙去打开一扇又一扇的大门,最后,又是手指头所指向的方向,李老鬼打开了一扇与李超凡尸体所在的方位位于一条线上的房间的大门,见到了呗摆放在这个房间里的数十口大箱子。 赶紧招呼着常安平来到自己这里,李老鬼一边打开这些箱子一边惊讶的说道:“我还以为那李超凡就算是死了也忘不了自己的财产,没想到居然是要我们看到这些记录着大半个朝廷的腐败的书卷” 将其中一册书卷拿起翻阅着,李老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到他将这份书卷递给常安平,然后说道:“如果李超凡记载的这些书卷都是真实可靠的话,那么这些证据就足够让当今的皇后娘娘喝上一壶了,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办?” “不可轻举妄动!” 常安平将书卷放回到箱子里,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哨子,将其吹响后才与李老鬼说:“将这些箱子安全的送到京城,让尉迟飞羽来处理它们” 第四十六章:夜间抓捕,审讯西山城太守王义 一口口箱子中装载着的是有关于汉武朝大半个朝廷的丑闻。 在此之前,无数的文武官员都被李超凡拿捏着命门,而当李超凡死去,这些箱子被送往京城时,早已得知些许风声的官员们本以为万事大吉,认为皇帝绝对舍不得杀掉他们这些于国有功的臣子。 但当带着箱子回去京城,且将这些箱子里面的东西秘密交给皇帝翻阅后,一直以来就待在皇帝身边,对皇帝的言行举止也有着几分了解的尉迟飞羽就已经明白,这些被李超凡拿捏着痛处的文武官员们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黑暗。 正如尉迟飞羽所猜想的那样,当他准备先行离开皇庭宝殿,想要给予皇帝一些控制情绪的时间时,皇帝就已经将其叫住,然后站起身来,微眯着双眼冷声道:“尉迟飞羽听命!” “现在朕要你按照这些书卷中记载的名字一个一个的给我找出来,然后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朕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明白一个道理,这汉武朝永远只能是朕的汉武朝!” 所谓:君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当尉迟飞羽得到皇帝的命令离开皇庭宝殿,整座京城几就已经被笼罩在一片血煞之中,或许是早已有所准备与意料,每当有一个官员被尉迟飞羽杀死,第二天就必定会有代替他的人站在朝堂之中,而在看到那些被代替的官员时,其余的那些还没有被杀死的官员们尽皆感到一丝丝寒意,只可惜前日的自信让他们再也没有机会逃离京城。 不出半个月的时间,汉武朝整个朝廷,上上下下足足有一百五十人被杀死,这一百五十人里大小官员一应俱全,可以说是大半个汉武朝差点就要落入到哪李家李超凡的手里,但是现在,在经由汉武朝皇帝那快刀斩乱麻的决断之下,已经彻彻底底的将朝堂翻了一面的汉武朝已经不再会受到任何的牵绊,因为这新上任的一百五十人,全部都是皇帝自己的心腹。 此时此刻,当京城正在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同时,本在狮山城的常安平与李老鬼则是已经接到来自于皇帝的命令,现在的他们正在与李魁一起前往西山城的路上,之所以会让他们三人去往西山城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皇帝现在需要尉迟飞羽帮自己做事。 现在的西山城,只有尉迟飞羽的眼线在那里盯着姚家人,但想要刺探到更多的情报,还是需要常安平三人亲自出手。 —————— 汉武朝,西山城。 对于已经来到过西山城一次的常安平来说,想要找到这次任务的首要目标并非难事,于是在乔装打扮与李老鬼以及李魁二人赶到西山城后,常安平即刻决定先行去往寻找西山城太守‘王义’ 之所以没有直接选择去往姚家大院是因为西山城姚家其本质上并没有任何要与汉武朝作对的意思,而其中的二夫人章海岑则是与落马坡有关,若是在这个时候就擅自去找寻,一旦被发现就必然会导致落马坡匪徒们的暴乱。 而西山城太守王义则是与章海岑有些许联系,但在整个关系网中只能算是个小角色的他确实是最好下手,也一定是最容易说出实情的人。 趁着夜色昏暗潜入到西山城太守王义的家中,常安平、李老鬼与李魁三人分别前往三个不同的方向查探,其中常安平直接前往寻找王义的所在,而李老鬼与李魁二人则是在王义府中寻找任何一种与落马坡,与章海岑有关联的物件。 他们三人这一次的任务非常见到,只要能够找到足够多的证据,皇帝就会亲自下令产出西山城姚家大部分与汉武朝不对付的人,而且一旦能够依靠着证据将章海岑给抓起来的话,就能够借助着章海岑与皇后的关系,顺藤摸瓜,摸出皇后与落马坡之间的联系。 很快,在不大不小的太守府中,常安平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正在自己的床榻上呼呼大睡,还抱着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的西山城太守王义,不一会儿,李老鬼与李魁那里也传来捷报,通过三人用于互相联系的哨子声可以得知他们两人也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找到的物件。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常安平也就不再继续等待,先是以银针与迷魂药将那两位女子迷魂,然后直接伸手在那王义的脸上狠狠地一拍,让王义从昏睡中迷迷糊糊地苏醒后便直接将其抬起来扛着离开了房间。 在一座点亮了烛火的破庙中,彻底清醒过来的王义发现自己居然是被绳索捆缚着,自己的怀里并没有美人,只有站在他眼前的三个被黑色面纱遮盖了面容的神秘人。 “你,你,你们是谁?为何深更半夜将我带到这里来?”,并不相信是仇家前来寻仇的王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嘿嘿····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如果你但凡说出一句谎话,我手里的这把刀就会将你的脑袋给砍下来!” 三人中,李老鬼无疑是对审讯最为拿手的,当他挥舞着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长刀在王义的面前晃悠时,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朝着王义身后的那根柱子砍去,当刀刃将那柱子砍断,使得碎片落在王义的脑袋上,引得对方骤然尖叫后,才蹲下身子望着似乎被吓坏了的王义。 只听得李老鬼继续说道:“现在,我要你保证你接下来回答的每一个问题都是真实可靠的,你能做到吗?我的太守大人!” “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在生死抉择前,任何的秘密都已经不再是秘密。 随着李老鬼的审讯逐步进行,再加上从太守府得来的那些书卷,常安平与李魁明白西山城太守王义确实是与西山城姚家的二夫人章海岑有着极为亲密且紧密的关系和联系,但是由于王义的官实在是太小,所以只能算是个小喽啰,只不过由于西山城有着姚家这么一户富贵人家,所以王义还是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 这样也就导致了王义其实知道更多的秘密。 这些秘密的来源不是其他,正是那姚家二夫人章海岑。 “那你和我说说,那姚家二夫人章海岑是不是与落马坡的匪徒们有着联系?”,李老鬼继续问道,而那把被其握着的刀也越来越接近王义的脖颈。 “我知道!我知道!”,看到刀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王义那可是被吓坏了,一边喊着要让李老鬼将刀给挪远一些,一边大声喊叫着回答,说:“你们的想法是错的,但又是对的,因为那章海岑确实与落马坡的匪徒们有着难以想象的紧密联系,但之所以会是如此,只是因为那章海岑本来就是落马坡的人!” “嗯?这句话又该如何解释?”,这时,常安平转过头来不解的问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 等到李老鬼将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给移开了些后,王义才继续说道:“你们应该知道,那姚家家主姚天启有着两个夫人,其中大夫人沐霖妃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但是二夫人章海岑可是大有来头!” “根据我这些年的调查来看,其实这位姚家二夫人章海岑从一开始就是落马坡的二当家假扮的,真正的二夫人,也就是落马坡二当家假扮的那位章海岑其实早已经被杀死!你们要查的话,或许从姚天启和沐霖妃这两个人身上着手会得到更多” “唉····也不知道我王义,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竟然会遭这种罪····” 说完,王义便靠着身后的柱子长舒一口浊气,因为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秘密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现在的他也已经明白,自己就算能够离开这里,只怕也或不长久了。 第四十七章:新的麻烦,新的办法 西山城太守王义之言,令得常安平、李老鬼以及李魁三人第一次意识到落马坡的手究竟伸的有多长,也正是因为王义那一股脑的将秘密都给抖出来才让他们明白,为何皇帝不愿意直接动用朝廷的力量直接斩草除根。 如果说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杀死那一百五十位文武官员还能够用自己的心腹手下来暂时代替,而且还能将这样一件事情给隐瞒下去的话,那么杀掉成千上万的人还能不能继续隐瞒下去,如果这件事情一旦被万里疆域内的平民百姓知晓,又是否能够保证不会发生叛乱呢。 常安平三人不愿意去想太多,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如果皇帝真的自信到杀死上万人都不会引起汉武朝震荡的话,那么整件事就已经不再需要他们来位为之付出了。 “如今皇帝派你来调查这件事情,想必是决定将可能造成的损失和混乱给降到最低” “李老鬼说的不错,而且正是因为皇帝在这件事情上需要考虑的太多,所以才导致了皇后能够肆无忌惮的继续与落马坡和秦林保持着联系,因为她也很自信,自信到认为皇帝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她动手” 参与的程度越来越深,常安平三人便越发的明白皇帝的用意,但就这样等待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在将王义带回到他自己的太守府后,李老鬼便威胁着要让王义成为他们三人在西山城的眼线,其作用就和此刻还在姚家宅院中的充当着家奴,实则是为尉迟飞羽的手下一模一样。 他们需要找到更多有关于章海岑与皇后以及落马坡之间的联系。 而且在常安平解决完王义这档子事后,还想起了自己曾在自家干爹阎本立的口中得知的一个秘密。 想到这里,常安平改变了既定的计划,随后与李老鬼与李魁说道:“你们两人可曾知道皇后有着一位亲叔叔?” “亲叔叔?”,李老鬼与李魁稍作思量后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如果我们两个记得不错的话,皇后确实有一位亲叔叔,但是根据顺天镇远府的记载来看,这位亲叔叔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离世,在他死去的时候,皇后也曾去送过行” “怎么?安平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看来你们对此并不知情” 看到李老鬼与李魁二人脸上的几分疑惑,常安平就已经知道哪怕是在顺天镇远府内其实也存在着皇后的人,这些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更改在顺天镇远府内的各种与自己有害的文书记载,因为这些文书记载最终会呈交给皇帝,而那些事一旦被皇帝知道,那皇帝就真的可以直接下手将皇后以及她背后的人一网打尽,且不需要像现在这个大开杀戒,令得朝野动荡。 回过神来,知道李老鬼与李魁两人都被顺天镇远府的文书记载给欺骗的常安平无意继续隐瞒下去,当即与二人解释说:“我曾在一日去往通幽城,想必你们应该知道,那通幽城的城主,也就是朝廷的镇南大将军阎本立是为我常安平的干爹” “当初我前去寻找他老人家是为了让他派兵剿灭落马坡的山贼,但是他却告诉我说,落马坡山贼的首领是为当今皇后的亲叔叔!” “什么?竟有此事?”,李老鬼二人当即瞪大了眼睛,他们可不敢相信事实居然会是如此。 看着两人带有几分怀疑的神色,常安平说道:“也难怪你们两人会对这件事情感到奇怪,因为你们二人都来自于顺天镇远府,在你们的潜意识里,顺天镇远府内的记载就都是正确的,但你们仔细想想,如果皇后想要自己的计划进行顺利,最先要解决的是谁?” “只要能够将顺天镇远府的文书记载稍作改动,那么皇帝见到的就是皇后想要让他看到的,如此一来,她的那位亲叔叔就算是‘真正的死了’,因为在顺天镇远府的记载中,死去的那个人不管是谁,都已经是皇后的亲叔叔” 于破庙的谈话让李老鬼与李魁产生了想要去往探查顺天镇远府的念头,但是却被常安平给阻止。 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得知自己的行踪是否足够的隐秘,更加无法知道皇后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人是在为皇帝做事,如果李老鬼与李魁这个时候回去大肆查阅文书记载的话,一旦被皇后的眼线所察觉到,必然会招致杀身之祸。 这样冒险的举动实在是弊大于利,对于三人来说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为了能够得到更多的证据,三人打算各自前往其他的城镇进行探查,其中对西山城最为熟悉的李老鬼被留在了这里,用来监视西山城太守王义以及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有关于章海岑的线索,而李魁则是回去京城,准备将顺天镇远府内有内鬼这一秘密告知给皇帝,然后再借助皇帝之手去暗中探查各地的顺天镇远府。 至于常安平则是要去做最为危险的一件事。 常安平、李老鬼以及李魁三人中,常安平的武功最高,胆识智谋也是为其他三人所钦佩的,所以这一次三人的分别,常安平会直接去往走马镇,然后借助着身份在走马镇内成为一名捕快,然后再借助着捕快的身份去调查就在走马镇不远处的落马坡。 如此这般,就算李老鬼与李魁主动提出要去也只是有心无力,因为这次对于落马坡的调查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有必要,常安平甚至会选择只身闯入敌阵,甚至可能直接伪装成落马坡的匪徒来接近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以此来获得更多的线索。 —————— 计划制定完毕,三人分道扬镳。 在离开西山城的九天后,走马镇的捕快房就传来消息说有一位新的捕快要来到这里,而且这位新来的捕快将会由走马镇唯一的捕头祁蒙山来引导,由他来交到这位新来的捕快在走马镇应该做些什么。 而在祁蒙山见到这位从京城而来的新捕快时,却是脸色一变,无视了周围其他的捕快直接就拉着这位新来的离开了捕快房。 在快步跑到一处小巷子里后,祁蒙山这才小声的问道:“你不就是当初来到我们镇上的那位镖师?你,你,你····你是叫做常安平对吧?喂!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走马镇当捕快?你不是好好地在做自己的总镖头吗?” 原来,在借助着皇帝的帮助,以捕快的身份来到走马镇的常安平其实没有将自己的面容伪装起来,而他的目的正是要让祁蒙山这位捕头认出自己。 于是在祁蒙山认出自己后,常安平这才解释说:“我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调查落马坡的,之所以要以捕快的身份来到走马镇,是为了让我更加方便的进入到落马坡” “胡闹!” 祁蒙山当即打断常安平的话语,说道:“你既然已捕快的身份来到走马镇,那又要用什么身份加入到落马坡?难不成你想用自己捕快的身份去感化那些山贼?你可真是不怕死啊!” “不不不!祁老哥你错了!” 眼看祁蒙山就要拉着自己回去捕快房,常安平立刻解释说:“我是要以一位背叛了捕快房的捕头的身份去加入到落马坡····如果老哥你信得过我,就要告诉我一些关于走马镇以及走马镇官府的秘密,我需要借助这些秘密来取得匪徒们的信任” “如果我真的打入到落马坡内部,等到时机成熟,你我二人里应外合,就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第四十八章:以假乱真,常安平潜入匪徒巢穴 汉武朝,天元五十一年。 这一天,走马镇的早晨要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热闹’,被那满大街敲响的锣鼓声给吵醒的居民们才打开房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镇上的捕头祁蒙山给推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只听得在走马镇备受欢迎且备受信任的祁蒙山在屋外大声喊道:“你这个企图向山贼报信的叛徒,你还不赶紧给我束手就擒!” 经过一番激烈的吵闹喊叫,好不容易能够离开房屋去往街上的走马镇居民们这才知道,今日之所以这么吵,原来是因为镇上的捕快房里有一个捕快被发现正在抄录官府的卷宗档案,当祁蒙山试着问起这位捕快为什么要抄录官府对于那些落马坡贼匪们的卷宗档案时,第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的捕快竟是直言不讳,说自己要帮助‘兄弟姐妹们’消去官府对于他们的通缉案底。 这句话一说出口,从来到走马镇开始就认定自己与落马坡的贼匪们势不两立的祁蒙山当即就抄起一把长刀要将这位捕快给杀死,可是谁曾想这个捕快跑起来还特别快,祁蒙山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办法追上他,于是才会敲锣打鼓的跟在那捕快的身后。 最终,在走马镇十五里外的一处树林中,祁蒙山与捕快房的其他几位捕快将那背叛了整个走马镇的叛徒抓了起来,但是根据祁蒙山所说,由于太过气愤,祁蒙山竟然是不小心下手将那叛徒给打死了,所以其实并没有将那叛徒给带回来,只带回来了一把染着鲜红血色的长刀和一脸严肃的捕快们。 虽然祁蒙山这么说确实值得怀疑,但是由于走马镇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由祁蒙山和他手下的捕快们在保护着,每一次落马坡的匪徒们前来袭击掠夺的时候也都是祁蒙山冲在最前方,直到现在,可以说祁蒙山在走马镇的威望要远远超过当地官府。 但祁蒙山与常安平正是借助着走马镇当地居民们对于前者的信任玩了一出好戏。 为了能够让自己顺利地打入到敌人内部,常安平认为最先要做到的就是让躲藏在暗处的落马坡匪徒相信自己的身份,而唯一能够让落马坡那群狡猾谨慎的匪徒相信自己的的确确在与官府作对的方法就是让祁蒙山亲自出面‘伤害’自己。 为了力求真实,常安平甚至是决定让祁蒙山真的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砍上了三刀,这三刀每一刀都让他的身上绽开一条血肉模糊的刀痕,以及满地的鲜血。 这样做确实很吓人,但也十分的有效。 就在祁蒙山假装要让常安平自己一人留在树林中等死的一刻钟后,在那树叶遮盖的阴暗处就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接近着这里,其中一道身影更是与其他人说道:“那可是真的砍!我觉得祁蒙山那家伙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我们要不要将那个人给救下来?我看那家伙还有几口气呢” 眼前的黑逐渐转变为明亮,麻木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从失血昏迷中苏醒的常安平在睁开双眼后就明白自己现在已经被落马坡的匪徒带回到了他们的老巢,也就是汉武朝万里疆域境内赫赫有名的‘落马坡’ 伤口上被涂满了药膏不能任意活动的常安平只能躺在一块石板上看着眼前的火堆不断地跳跃着。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就在常安平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的时候,一直就在火堆旁看着他的一位匪徒突然伸手在其脸上泼了一碗冷水,将其惊醒后便开口问起他的身份来历,企图在常安平最为迷糊不能自已的情况下套出他的真心话。 只可惜对这种招数早有预料的常安平竟是咬着牙在迷糊中将对方的每一个问题都一一回答清楚。 现在的他已然成为了走马镇捕快房里的一位有着五年捕快经验,但是一直都想要赚大钱的贪心捕快,而且其姓名来历都有在捕快房的文书中记载着。 “原来你是叫做‘穆百万’,难怪说自己贪财好色,就是这名字听起来就知道你是个喜欢金银珠宝的人!” “不错不错!来人呐!给这个家伙上一些药,再给他换上一身新衣服,等到他能够站起来走路后再带着他去见小姐!” 火堆映入眼帘的光亮稍稍一晃,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常安平又一次昏迷,只不过这一次的昏迷是因为药粉接触伤口时的疼痛所致,常安平知道,对方对于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而之所以会这样正是依靠着匪徒们在走马镇内的眼线以及他与祁蒙山的默契配合。 —————— 第二次的苏醒已经是常安平被带到落马坡的第五天,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昏迷但还有些许意识的常安平能够感觉得到有人在负责照看自己,为自己涂抹药粉且换上新衣服,等到他醒来且能够站起身来挺直腰板时,更是为自己送来了一些食物来填饱空虚了好几日的肚子。 一直等到夜色将至,此前负责审问常安平的那一位匪徒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但这一次他不是来审问常安平的,而是来带着他去见自家小姐的。 落马坡匪徒们口中的那位小姐并不是常安平印象中的姚家二夫人章海岑,也不是现在必然还在秦林的皇后娘娘,而是一位常安平根本就不认识的女子。 随着匪徒们带着他一路穿过无数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致命机关,再踏上一层又一层玉石阶梯,在一座犹若皇宫的宫殿内,常安平看到了一位正坐在宝座上,享受着身旁婢女递过来的果子的妖媚女人。 女人看到被带到殿内的常安平,微微一笑,挥手示意其他人都暂且离开,且将宫殿大门关上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常安平的跟前,随后伸出手去抬起常安平的下巴,用那双带有淡淡紫晕的眼眸上下打量着。 “听下人说你的名字叫做穆百万,之所以会身受重伤是因为你想要向我们出卖走马镇捕快房的通缉文书,对吗?” 盯着常安平看了有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女人终于还是开口说话,问起了常安平会被祁蒙山以及其他走马镇捕快追杀的真正原因。 “没错,没错没错!我想要非常多的钱!”,早已准备好会有如此质问的常安平充分发挥了自己强大的伪装能力,在女人问起自己为何会被祁蒙山如此恶毒的砍杀时,立刻就耷拉着口水,一边指着女人身上那一串串的黄金玉石,一边笑嘻嘻的说:“当捕快能赚多少银子?我可是要过好日子的····所以我想到了落马坡匪徒们的那些通缉文书” “那些文书还没有送往其他地方,只要将现存的那些文书全部撕毁或是藏起来,您的那些手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只可惜····我还没有下手就被发现,这才会被砍成重伤” 刚刚说到自己被砍成重伤且被丢在树林里任凭死活的时候,常安平突然暴起,瞪着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眸与女人大声喊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那个祁蒙山死!我要拿刀把他砍成肉泥!” 而后又低声下气的跪在女人身边,轻声细语的说道:“不知道小姐您能否收留我?好歹我也是走马镇的捕快,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呢?” 第四十九章:意外援助,想尽办法 沈飞花从小就与常安平相识,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双方各自都心知肚明。 但现在却是看着自己所熟知的老友居然会摆出这样一幅模样来,躲藏在暗处的沈飞花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这位老友,虽多年未曾见到,但这‘变脸’的功夫却还是没有落下。 早在多日前,原本还在自己的百花城仙乐阁喝着美酒听着曲子的沈飞花意外的见到了一直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尉迟飞羽。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尉迟飞羽给沈飞花带来了一道圣旨,圣旨命令沈飞花即刻启程前往落马坡,然后想尽办法潜入到落马坡贼匪们的老窝,但是沈飞花一想到是自己一个人去那贼窝的时候是拒绝的,只不过由于尉迟飞羽说了,说是贼窝里有自己人会在暗中接应,如此这般沈飞花才答应冒这个险。 ‘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脏兮兮的贼窝里接应我的人,会是你’ 暗自感叹着天道好轮回的沈飞花等到伪装成穆百万的常安平在得到那妩媚女人的认同,得以成为落马坡贼匪们的一员,高高兴兴的离开这件屋子后,随即在一片阴暗中跟在其身后一同离开,随后化妆成一位形容狰狞的妇人隐藏在众多贼匪之中。 就这样一直隐藏着身份直到夜晚,当常安平假意与贼窝里的匪徒们交好,要代替看守岗哨的贼人来守夜之后,左右打量发现四周已然无人,沈飞花立刻上前,伸出手去在常安平的脑袋上轻轻一敲,等到前者反应过来想要回首反击时,轻声一喝,显露了自己的原形。 “沈飞花?” 对见到沈飞花极为意外的常安平立刻拉着沈飞花去往阴暗角落,眼看四下无人后才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待在自己的仙乐阁吗?”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飞花将脸上的那层人脸面具给摘下,露出自己原本的面貌后与常安平说道:“我沈飞花是为百花城仙乐阁的阁主,普天之下能够号令我,让我为之听命的人能有几个?我这还不是因为你才来的这个脏兮兮的地方!” “说吧,你潜入到落马坡的贼窝来到底是要做些什么?为何连汉武秘卫的人都找上门来?”板这一张脸,沈飞花拦着常安平不让他离开。 与沈飞花的交谈持续了足足一夜,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被尉迟飞羽一道圣旨驱赶到这里来的沈飞花只是留下一张纸条就消失不见,但是在纸条上,常安平却是看到了沈飞花这几日时间以来对于整个落马坡贼窝的地图描绘,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将这张地图安全的送出去,自己与祁蒙山的里应外合就能更加顺利的进行。 只是现在的落马坡贼窝中,人数足有上万,就算有着最为详尽的地图能够帮助祁蒙山躲避进山的陷阱,那也至少需要几千人才能将这里的贼匪们一网打尽,但区区一个走马镇,所有的捕快和官兵加起来也不过两百来号人,若是靠着这么些人要攻打落马坡,无疑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现在皇帝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常安平与祁蒙山就不能妄动,必须要等到朝廷的圣旨到了才能动手。 于是需要想尽办法将地图送出去的常安平开始在整个贼窝与其他的贼匪们打着交道,企图依靠着自己的口才来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们成为无话不谈的酒肉朋友。 好在结果如常安平所预料的那样,这些盘踞在落马坡的贼匪们算是有勇无谋,全靠着一身的力气和不怕死的暴脾气来震慑着周边势力,而当常安平带有目的的接近他们时,却一个个的傻愣愣的上了当。 这不,在来到落马坡的第十天,看到有一人从外头带着几坛子酒回来后,常安平立刻就叫上了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与自己混熟的几人,当即就上去将那些酒给抢了过来,当然,抢酒的活自然是别人去做,因为只有这样,在被发现需要接受处罚的时候,常安平才能躲过一劫。 但是一直这样做难免会被埋怨然后疏远,所以常安平时常会为了平息那些一直代替自己接受惩罚的人的不满,而单独离开贼窝去往其他的小镇买上一些酒肉,回来后就当做是‘孝敬’之用,这样一来一回,这些家伙倒是乐得替他受罚,而常安平也乐得用这些酒肉饭菜来接近这些四肢粗大却毫无头脑的莽夫。 至于之前同意常安平留在这里的那个妩媚女人则是偶尔才会出现,这让原先认为这个女人可能在落马坡贼窝里有着些许话语权的常安平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于是在借助着一个酒醉的机会,并没有喝多的常安平与那些喝醉了的壮汉一起倒在桌上,装作迷迷糊糊的开始问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是说小姐?” “嘿呀,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小姐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只是因为二夫人和大夫人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在寨子里,所以才会让小姐过来看着点我们” 早已被常安平给灌得迷迷糊糊醉醺醺的那些个壮汉哪里还顾得上这些问题有什么奇怪的,直接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将当初常安平见到的那个女人的身份地位一股脑的给说了出来。 原来这位容貌美艳的女子其实是为二夫人,也就是现在乔装打扮后隐藏在西山城姚家的二夫人章海岑,的亲生女儿,更令常安平感到惊讶的就是,这位二夫人的丈夫不是其他,正是这些日子都没有见到过的,汉武朝皇后的亲叔叔。 “怪不得····难怪兄弟几个在见到她的时候都这般唯唯诺诺的,要是我看到了,哈哈哈哈,我也怕!” 喝上一杯美酒,常安平假装喝醉,与桌旁的几人一起倒在了桌子上,一直等到第二天才假模假样的晃荡着身子站起身来。 只见常安平在看到将要有其他人路过这里的时候,立刻装作醉醺醺的模样摇晃着其他人的胳膊,一边晃着一边喊道:“大哥!这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来?哎呀····这喝了酒可真是误事,差点忘了今天是大哥站岗吹哨了” 最后,由于昨夜的美酒实在是太过给劲,无论常安平怎么晃悠都没有办法让那些喝醉了的壮汉醒来,无奈之下,前来叫人前去岗哨的贼匪只好让常安平来代替去往站岗吹哨。 听到对方无奈的安排,常安平立刻心中暗喜,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将沈飞花交给自己的地图送出去的机会。 由于常安平早在来到这里之前就与祁蒙山交谈过自己进入到落马坡贼窝后的各种细节,所以祁蒙山每一天都会派人前往面朝着走马镇大道的那一处属于落马坡贼匪们设立的岗哨,如果发现今日站岗吹哨的人不是常安平,那么就先行退去等第二天。 如今,已经是第十一天,就连祁蒙山自己都开始觉得不耐烦,甚至开始觉得常安平是不是被落马坡的人给发现了然后杀了,于是颇为担心的他决定今日自己亲自前往探查。 于是躲在杂草堆里的祁蒙山看到了今日负责站岗吹哨的人换成了常安平。 “看到你系在腰间的这块红布我就知道是你了!看来你想的办法还真是管用啊!” 等到四下无人,祁蒙山这才快步上前,与常安平隔着一堵石墙交谈着,这边祁蒙山感叹着常安平居然能够想到用他们走马镇捕快专用的红布腰带来表明身份,另一边,环顾着四周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这边的常安平则是将地图转交给了祁蒙山。 第五十章:计划有变,常安平灵机一动 有了沈飞花亲自观察且描绘的详细地图,只要等到时机成熟,一旦常安平发出信号,祁蒙山就可以带着自己的人冲上落马坡,将这伙贼匪一网打尽。 但现在的祁蒙山却是在考虑要如何才能说服周边的城镇与自己一起出兵剿匪,因为走马镇内的官兵和捕快加起来也不过二百来号人,而那落马坡上可以有着足足上万人,自己这些家伙什就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好在这个问题常安平在只身犯险,进入到落马坡贼窝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在与祁蒙山一起演戏的前一天就已经飞鸽传书让此前前往京城的李魁在接到传信后将自己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给皇帝,然后请求皇帝能够派兵剿匪。 如此一来,有了京城官兵的帮助,再加上如今已经形同虚设的落马坡的入山陷阱,只要一鼓作气冲上前去,这个令得走马镇及其其他周边城镇苦恼了不知有多少年的毒瘤就可以被完全拔除。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为何,当常安平与祁蒙山这两个打算里应外合,只等东风一到就对着落马坡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时,那一位身材火辣且面容姣好的,是为落马坡二夫人章海岑之女的女人竟然是直接在祁蒙山带着地图离开后的第二天就宣布要直接出山袭击走马镇。 而且这一次的袭击与以往的截然不同,以前落马坡匪徒们前去袭击走马镇只是在吸引镇中的捕快官兵们出来后再与之争斗,但并不会因此斗个你死我活,大多数时候都是虚张声势,不一会儿就会离开,可是这一次,经由女人之口,常安平得知这一次的袭击将会是落马坡倾巢而出的自杀式袭击。 也就是说,如果来自于京城的官兵无法在两日内到达走马镇的话,那么就算第三天能够赶到,那也只能为走马镇的人们收尸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常安平根本就没有机会向外界去传递消息,就算有机会飞鸽传书也无法让只有数百人在驻守着的走马镇安然无恙的在上万人的手中完整的保全下来。 但更让常安平感到惊讶且惶恐的便是这个突然回到落马坡的女人居然在宣布要在明日对走马镇进行袭击的下一秒,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拿起一把长刀,直接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某一个人的脑袋狠狠地砍了下去,就算鲜血直接溅到了她的脸上也毫无退缩之意,反而是浑身充斥着一股杀意。 这是普通人所无法具备的杀意,只有在经历无数次生死抉择时才可有此令人胆寒的肃杀气质。 只见到那女人将那颗被自己砍下来的脑袋给踢到一旁,随后握着长刀与身前的贼匪们大声说道:“就在几日前,我得到可靠的密报说我们中有人在偷偷地和走马镇的官兵通风报信,既然被我给知道了,那下场就只有死!” “今日,我虽然已经杀死了其中一个,但是我还是要警告那些很有可能是为走马镇官兵走狗的家伙,现在我可能找不到你,但是一旦被我发现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穆百万!” 以言语行动震慑着整个落马坡贼窝的女人最后叫上了假意胆小,躲在与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几位贼分身后的常安平,带着他进入到帷帐之中后,便指着被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张地图,问道:“穆百万,本小姐且问你,你既然是来自于走马镇的捕快,那你一定知道走马镇镇中有什么值得防范的东西,来与我说说吧” “是,小的这就和小姐您说说这走马镇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 为了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在这个时候暴露,但是又为了保证走马镇众人的安全,常安平虽然有指出一些有关于走马镇设立在城墙外围的一切机关陷阱,但是却没有向这个女人说明在走马镇的城墙上还布置着不少的弩箭。 但话虽如此,在常安平看来,只要这个女人等到明天,真的带着整个落马坡的人袭击走马镇的话,就算走马镇的城墙上有朝廷军队的大炮也是难以抵挡,更不用说那寥寥数架弩箭了。 于是为了能够帮助走马镇撑到京城官兵的到来,常安平心生一计,当即凑到了那女人的面前,一边呼着气笑着,一边说道:“其实呢,小姐您这是小题大做了,我就这么和您说吧,现在的走马镇,全镇上下加起来,能够抵抗我们的人也只有寥寥两百人左右,依我看呐,小姐您只需要派遣三百人,根据我所说的方位一路前行就能够完成这次的袭击!” 被常安平凑到身边却对此无动于衷的女人终究还是被常安平的双眼看穿,虽然生长在这样一个充斥着血腥气味的贼窝中,但是由于自幼身边跟随着的都是一些有勇无谋的莽夫,所以现在还极为年轻的女人其实也只是半斤八两,再加上本就是二八之龄,如何是常安平这样早已成家立业的成熟男子的对手。 在常安平一字一句的循循善诱之下,年轻不够成熟稳重,且没有自我主见的女人还真的同意了常安平的提议,甚至是让常安平作为自己的军师来帮助自己袭击走马镇,而且明日一早的袭击所调动的人数也以常安平所说的那样为三百人。 正当常安平为此感到窃喜的时候,女人却是突然皱着眉头轻声说道:“但是如果这一次袭击打输的话,我可是要以家法来惩戒你!你可明白?” 比起走马镇的安慰,贼窝自出现以来就已经设立的所谓的家法对于常安平来说,就算不能承受那也得承受,当然,在女人看来,常安平无疑是是整个落马坡中最聪明的人,她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一个有头脑,还能帮助自己赚钱的‘军师’ 于是从今天开始,常安平在落马坡贼窝里的地位可以说是水涨船高,只是常安平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他只是给女人提了几条意见,但他并没有替这个女人转赚到一两银子,可是女人在离开时却是喜上眉头,就连脚步声听起来都要比以往更加的轻快。 “哈哈哈哈!真是令人笑掉大牙,没想到你这么一个都已经成家立业的叔叔辈居然还要靠着美色去勾引这样一个小姑娘” 不等常安平消除脑海内的疑惑,本应该离开了落马坡的沈飞花却是又一次从一个阴暗的角落中现身,这一次的她伪装成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在其走至常安平的身旁时,才挺直了腰杆继续笑着说:“但不愧是被称之为‘千人千面’的常安平,唬起人来确实是一套又一套的,现在看来,那个小姑娘已经完全相信你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有离开这里” 常安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其实刚才的行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能够起到作用,他也是在豪赌,他在赌那个女人还是一个涉世未深,且与外面那些莽夫一样有勇无谋的‘傻瓜’,现在女人已经高高兴兴的离开,他也算是能够放松一下。 不过转念一想,常安平立刻与沈飞花轻声说道:“那个小丫头说我为落马坡赚了不少的银子,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是不是你的杰作?” “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那么笨!” 沈飞花自傲的仰着头,说:“为了能够让那个女人对你产生信任感,我可是亲自下令让仙乐阁的人假装成商户与落马坡展开交易,而交易的牵头人的名字就是‘穆百万’” “现在你为了落马坡赚了足足百万两银子,那小丫头能不信任你嘛!” 说完,沈飞花又如此前一样准备先行离开,但在离开前,回过身来,神色严肃的与常安平说道:“这一次落马坡的计划临时变卦确实让然始料未及,你能拖的话就尽量拖住,我会让仙乐阁的人在暗中帮助你,至于京城来的官兵····” “至少还有五天才能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