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朵一 “啪”的一声轻响,玄关处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站在那,左手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右手握着领带微微拽开,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胡茬,略微的显得有些烦躁。 西装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外面雷雨轰鸣,一道细闪落下,照的屋里微微发亮,阳台里支着好大一块画板。 窗,没有关,吹的画架吱呀作响。 屋子里也一片狼藉,水彩和画笔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烟灰,酒瓶,以及……香水味。 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皱起了眉头,换了鞋走进客厅,才发现沙发下卧倒的女人,赤着脚,只穿了一件丝制的睡衣,脸色通红,不省人事。 微叹一声,他走过去,将女人抱起,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却是发起烧来了。 一身酒气。 酒红色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令人惊讶的是,此时的她是没有了往常的烟熏火燎的大浓妆,抛下了烈焰红唇后的样子,素净却无一不精致。 有多久没有见过了,这样的素面朝天的她,男人想着。 再次叹息后转身将她抱起,怀里的人儿轻的像一片羽毛,着实让人心疼。 进了卧室,男人细心的帮她打理,换上一身棉质的睡衣,只为她能睡得舒服些。 喝了酒,不好吃药,只得投一个凉毛巾放她额头上,为她降温,掖好被角,看着她,男人低喃:“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夏朵一,我是欠你的么?” 身上的白衬衫已经皱了,客厅还一片狼藉,空气里都弥漫着不好的味道,又是一声叹息,男人起身,准备去倒杯水来。 “别走,别走……” 手,突然被拉住,耳边响起微弱又略带哭意的声音,如同困兽一般呜咽。 心情蓦然的雀跃起来,又夹杂着一些苦涩。 “是在叫我么?” 转回身看着她,完全没有苏醒的样子,却睡得极不安稳,蜷缩成一团,好似婴儿一般。 怕是烧的糊涂了,男人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来。 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别走……杜衡。”她又唤了一声。 男人心下一喜,顾不得许多,掀开被子将她揽在怀里,轻生哄着:“朵一,睡吧,我在呢,不走,睡吧朵一。” 一只手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像哄孩子一般,渐渐的,朵一睡得安稳些,可手却环着杜衡的腰不放,而杜衡也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没有想放松的意思。 “朵一,是不是只有生病的时候你才会这样对我,毫无防备。”杜衡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外边雷声大作,屋里的人儿丝毫不受影响,杜衡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朵一,看着她,安静却脆弱的夏朵一,一如他初见她时的模样…… 思绪,不觉的飘得很远…… 那年,杜衡六岁,而夏朵一刚刚出生。 夏朵一一出生就是个漂亮的孩子,白白胖胖,水水嫩嫩,据说她出生的那天朝霞满天,晴空万里,至于为什么叫做朵一,因为她发出第一声啼哭时,眼角微微沾着泪水,雾蒙蒙的眼睛,好像刚刚绽放的花骨朵。 这是杜衡第一次见到夏朵一,她娇弱的像一个瓷娃娃,好像一碰就会碎,但却可爱异常。 无齿小儿咧嘴一笑,看的人竟恨不能将心都捧给她。 夏朵一,这三个字就深深的扎进了杜衡的心里,羁绊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小时候的杜衡是个小矮子,又黑又瘦,站在人堆里都不打眼,军大院里的孩子大多壮实,但好在杜衡有着一股子狠劲,像个狼崽子,靠着铁拳征服了大院里的孩子,迫于杜衡的淫威,所有的孩子都认他做大哥。 而夏朵一,夏朵一是全院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心头肉,接二连三出生的一群臭小子里唯一的小公主。 作为军区大院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她就像一朵漂亮的小娇花,乖巧可爱,总是被打扮的像个洋娃娃,尚在襁褓之中,身边就已经有一大堆的跟屁虫。 杜衡也是其中一个。 大院里的人总是打趣道:“哎呦呦,看我们小朵一啊,这么小就这么招人喜欢,长大了一定能迷倒一大片,是不是啊杜衡。” 杜衡虽比大院里其他的孩子大些,不轻易透露自己的心思,却也是个孩子,每次听了也会红脸。 叔叔阿姨们看了可爱的朵一,都想把夏朵一抢回家,给自己家的臭小子当童养媳。 不论是谁,总是一口一个:“朵一哟!我孙媳妇。” “朵一啊!我儿媳妇。”这类的。 小男孩子们还不懂事,听的多了,见了朵一就叫媳妇,甚至还为“夏朵一是谁媳妇”一事打过架,在大院里引发了的轰动可真是不小。 最后的结果就是,但凡敢叫夏朵一媳妇的男孩子,都被杜衡痛打一顿。 打就打吧,谁让杜衡的拳头更硬呢! 当然夏朵一不知道,她当时还是一个只会吃手指的小婴儿,可军大院里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渐渐的夏朵一长大了,当真是花一样的模样,那时候,能跟在夏朵一的身边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因为她长得好看。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简单,然而杜衡除外。 小时候总喜欢凑在夏朵一跟前的杜衡,渐渐的开始从夏朵一身边远离,原本因着杜衡,畏惧他而不敢靠前的孩子们蜂拥而至,成为了夏朵一身边新的守护者。 直到夏朵一六岁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会穿着精致的裙子,会糯糯的叫哥哥。 那是夏朵一第一次叫杜衡“哥哥。” 那软糯的童声回荡在耳边,杜衡的心里是很高兴的,像吃了蜜糖一般。 许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杜衡就靠在军大院的那棵大榆树下,久久没有说话。 夏朵一仰望着他,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黑着脸看着她,凶神恶煞的,她哇的一声被吓哭了。 很快便被人抱走了。 是了,那时候杜衡12岁,已经完全褪去了小时候那种矮黑瘦的模样,留了一个小寸头,脸上还留着打架时留下的未愈合的伤疤,看起来确实有些凶恶的样子啊! 杜衡,没想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夏朵一,夏家搬走了。 想到这里杜衡的思绪渐渐回笼,他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夏朵一,不知她是否做了什么可怕的噩梦,眼角竟还带着泪珠。 “朵一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这样的夏朵一,杜衡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早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斜斜地洒向室内,柔和而又温暖,暴风雨之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清澈、湛蓝。 东方的曙光给天际编织成一幅彩图:天空中间呈现青蓝色,两边淡蓝色,就像一块蓝宝石,彩虹桥跃然于上。 床上的人微不可及的皱了皱眉,伸出手遮挡住眼前耀眼的光芒,随后慢慢的睁开了眼,像刚出生的小鹿一般,带着一些懵懂与迷茫。 微微地起身,靠着抱枕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酒红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精致的下巴,粉嫩的嘴唇,坚挺的鼻子,泛着水光的眼眸,一簇黛眉,小巧玲珑的脸上似乎融合了这世界上最美的五官。 床头的小桔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杯水,一支温度计。 夏朵一歪头看着床上掉落的毛巾,似乎并不清楚这是因何而来?只是额头上还微微的残留着一些凉意,告诉了她一些什么? 夏朵一看向窗外有一些出神,但只有一瞬间便收回了心神,她掀开被子,一双白皙的小脚露了出来,秀而翘,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不盈一握。 只是一瞬间便套进了拖鞋里,好似刚才的情景不曾出现过,起身,夏朵一快步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俨然焕然一新,干净的让夏朵一好像出现了错觉,她甚至在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但她知道这不是梦,阳台的画板还立在那儿,只是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布。 头很痛,可是她分不清究竟是宿醉后的头痛,还是发热过后的头痛。 夏朵一依靠在卧室门口,看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身影,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腰间还系着一个粉嫩嫩的围裙。 是杜衡,是了,只有他…… 夏朵一不能否认,杜衡无疑是好看的,也是令人着迷的,薄薄的汗透过衬衣渗出来,将原本绝好的身体更是突显的玲珑剔透。 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有力的膀臂,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深褐色的眼眸。 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也是天下少有。 他还有一双好看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看见这双手的人都会觉得这双手该是为弹钢琴而生。 此时此刻这双手里却拿着一个锅铲,不停的在锅里的翻滚着,一旁的煲汤锅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沸腾起来的水汽顶盖子,一时间香味儿四溢。 夏朵一自嘲的笑了一下,无声无息的回到卧室,没有惊动厨房里正在做饭的男人。 她要好好清醒清醒,很快,浴室里便传来水声…… 还在忙碌的杜衡似乎察觉了些什么,像是有人在打量他一般,回头看看,又空无一人,心道自己多想了。 香味渐浓,杜衡关了火,将煎的两面金黄的煎蛋盛出装盘,烤的恰到好处的起司面包对半切开,抹上果酱,制成三明治,叮过得牛奶倒入杯中,汤煲里熬了许久的粥也被盛出,浓郁粘稠,米粒都煮的软烂开花,粒粒分明的包裹着火腿和瘦肉。 一样样的摆到餐桌上,杜衡的心情出奇的好,硬朗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柔和,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九点了。 “是时候叫醒朵一了。” 杜衡摘下围裙,从居家好男人又变回了清俊贵公子,快步朝着夏朵一的卧室走去。 此刻的夏朵一刚洗完澡,正坐在梳妆台钱,对着镜子擦头发,脸上被水汽熏得通红,杜衡一进来便看见了。 “朵一,你醒了。” 杜衡的声音略带低沉,很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声音,他朝着夏朵一走去,很自然的接过夏朵一手里的毛巾,为她擦头发,吹干。 “有没有头痛啊,朵一。”他问道。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透过镜子,夏朵一看着杜衡,久久没有回答,杜衡却没见恼怒,依旧那样,动作轻柔的为她整理头发,好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夏朵一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不由自主的想摇头。 “哎呀!好疼。” 她一偏头,发丝勾住了杜衡的指甲,瞬间拽掉了几根发丝。 “你会不会吹头发,你弄疼我了,杜衡,你是故意的吧!我头很痛,现在我头皮更痛啊!” 夏朵一扔下手里的梳子,木质的梳子碰到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足以证明此时此刻夏朵一的心情有多么的不好。 夏朵一蹭的一下站起来,只有一米六五的她足足比杜衡矮两头,可丝毫不妨碍她怒视杜衡。 杜衡看着夏朵一,因为生气而愈加红润的脸,一双水眸像是要喷出火一样,好像面对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他竟然觉得夏朵一是在跟他撒娇。 “对不起朵一,我粗手粗脚的弄疼你了。” 竟是还想接着给夏朵一吹头发,杜衡的手还没碰到夏朵一,夏朵一却像足了炸了毛的猫,一脚将凳子踹翻。 “不劳您费心了,我不吹了。” 好巧不巧,凳子倒下就直直的砸在了杜衡的脚上。 “朵一,先吃饭吧!” 杜衡拉住夏朵一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杜姨做了早餐。” 说着就要拉着夏朵一去餐厅,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理会那个倒下的凳子的意思,只是那样认真的看着夏朵一。 夏朵一却没想领他的情,一把甩开杜衡的手。 “不用你管,我自己会走,这里是我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夏朵一看似从容,但实际上胸口却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上不去,下不来,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夏朵一是故意的,她就想看杜衡发怒,看他生气却又不能拿自己怎样,想想就觉得有趣,可她却碰了一个软钉子,杜衡的从容愈发显得她像个跳梁小丑,好像她所做的一切在杜衡的眼中都无处遁形,他洞悉了她的一切想法。 而现在,夏朵一觉得,自己的表现更像是落荒而逃。 被留下的杜衡,嘴角却微微的勾起一抹笑来,如果夏朵一回头,她就会看到,杜衡的眼中笑意更浓,甚至还带着宠溺。 不论她做什么,都会被无限的包容。 阳光照在杜衡身上,为他披上了一件圣衣。 不会爱你 宿醉清醒后的胃非常不适,泛着酸意,夏朵一很想喝一碗热乎乎的汤来缓解自己胃部的不适感。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餐桌上的热粥恰好解决了她的需求,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口,真是唇齿留香,滋味鲜美,好吃到令人发指。 夏朵一觉得她这辈子也没喝过这样好喝的粥,看着自己对面的另一份早餐,夏朵一心思一动。 杜衡来到餐厅的时候,夏朵一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三明治,喝着牛奶。 “好吃么朵一”杜衡问道,他在夏朵一的对面落座。 夏朵一头也没抬一下“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着朵一吃三明治,杜衡也拿起来,咬了一口,姿势优雅,好像在吃什么袖珍美味。 夏朵一这回总算是肯正眼看杜衡一眼了,看着他拿三明治的手不听使唤的抖了一下,看着他喝粥时不小心咳出声来,看着他缓慢的吞咽牛奶。 “怎么样,还不错吧!” 夏朵一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杜衡,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雀跃,足以见得她现在的心情不错。 杜衡也放下杯子,回了句“还不错。” 声音从容而淡定,不急不缓,完全看不出异样来。 可额头上的汗珠以及脖子上蹦起的青筋却暴露了,杜衡此刻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从容,甚至有些狼狈。 蓦然,看见杜衡这副清贵的样子,夏朵一心思得逞后的喜悦感顿时烟消云散,连眼前的美食也觉得味同嚼蜡,再好也不能吸引她。 她握着手里的刀叉,似是发泄般的在盘子里乱划,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的声音,好好的煎蛋被她戳得稀巴烂。 不仅是死无全尸,还要暴尸荒野。 她玩弄着手中的刀叉,不知是对谁说,又或是对自己说:“无聊,着实是无聊。” 杜衡似乎是见惯不惯的样子,优雅的擦着嘴角。 “朵一觉着这里无聊,不如跟我回国,你出来玩的时间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杜衡放下餐巾,又道:“许是你没有睡好,今日的脾气有些暴躁,国外气候干燥,不太合适你修身养性,回了国,我带你出去走走,一个女孩子,整日喝的烂醉如泥,不如我帮你联系个学校,继续深造一番,以我所见,你的画,画的还是不错的。” 而后又拿起牛奶慢慢喝来,直气的对面的朵一怒火中烧,丢下手中的刀叉,噼啪作响。 “杜衡,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腿长在我身上,我爱去哪就去哪,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夏朵一看他这幅样子,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好像没什么事能让他闻之而色变,着实可恨。 “朵一,我是你哥哥,你的事我自然要管。” 屋外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屋内却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夏朵一嗤笑一声,“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杜衡,你不是我哥哥,也别再我面前自居,我不是小孩子,谁家的哥哥这么大了还帮妹妹换衣服啊!亲哥哥也没有吧!” 夏朵一站起身来,两手撑在餐桌上,身体前倾,颇有点要吃人的样子。 却不曾想,她此时此刻的姿势有多不妥,杜衡眼神幽暗,却只是一瞬,快的不被人发现。 他不欲在此事上与夏朵一挣个长短,“朵一,今天杜姨做的早餐怕是不合你的胃口,莫不是辣椒放多了才叫你的火气这样的大。” 杜衡再度拿起餐巾擦拭嘴角,他面前的餐盘已然是空空如也,他褐色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朵一,无波无澜。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好,朵一,我总不会害你的,我答应过伯父要好好照顾你的。” 夏朵一听了,觉得十分好笑,她双手环臂坐在椅子上,真是不知道杜衡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他看不出来么,自己很讨厌他,对自己说教也就罢了,竟然还搬出长辈来压人。 “伯父……” 夏朵一自己都记不清了,杜衡竟然还能说的这样言之凿凿。 “我爸早死了,他怎么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吗?杜衡,你,永远都欠着我的。” 明明是一张明艳动人的脸盘,小巧精致,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了刀子,戳得人五脏六腑都疼。 夏朵一的眼神里都带着嘲讽“杜衡,你是没有味觉么?你明知道我在你的早餐了动了手脚,你竟然还把它吃完了,还是你觉得亏欠我的,所以无论我怎样对你,你都会接受。” 常言道“不是冤家不聚头”,杜衡与夏朵一,怕就是一对冤家,看见你不好,我就开心,说的就是夏朵一对杜衡的态度。 对于夏朵一的种种刁难,杜衡没有觉得难过,反而是愈发的心疼,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把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变成如今的这幅模样。 许是被打击惯了,杜衡对待朵一也愈发的从容。 “你老师没教过你么?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杜衡难得出言回怼一句,一下噎得朵一说不出话来。 “哼,亏你还有这样的觉悟。” 夏朵一看向杜衡的目光,如同看待外星人一般,在夏朵一的注视下,杜衡又道:“当兵的时候,条件艰苦,几天吃不上饭也是有的,自然是不能浪费。” 对于那段时光,杜衡似乎也有些怀念,只是夏朵一没兴趣知道,她起身,准备离开。 “我没兴趣听你说这些。” 只是想走,似乎没那么容易,杜衡轻易是不肯浪费粮食的,自然也不容许夏朵一这样糟蹋食物。 他腿长手长的,身手敏捷,一个箭步便来到朵一面前,强行拽住朵一。 “吃完再走。” 朵一哪里会肯,“你放开,杜衡,你放开我。” 可朵一哪里又会是杜衡的对手呢? 他的手紧紧的挚住了朵一,挣脱不开,两个人就这么脸对脸的对峙,杜衡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让朵一看了莫名有些心惊。 她认命似的坐回去,知道自己要是不把这杯盘狼藉清理完是肯定走不了的。 可是夏朵一,哪可能那么轻易认输呢? “杜衡,你以为我不知道么?早餐根本就不是杜姨做的,杜姨从来不会煎这种半生的鸡蛋,你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亏你还口是心非的把我当做妹妹,你,爱上我了。” 夏朵一看着眼前这盘煎蛋,白皙的脸上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来,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直直的刺进杜衡的心里。 “我是不会爱你的……” 放过 杜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从这个门里走出来的,夏朵一说过的话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 “杜衡,你怕不是也想玩儿那一套吧!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你是想把这样的招数也用在我身上吗?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杜衡,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你以为做几顿饭就会让我对你改变态度么?杜衡,你太天真了,你欠我的,这辈子你还不完。只要我夏朵一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轻易好过的,我偏要在你身边恶心你,折磨你,只要看着你痛苦我就觉得好高兴。” “你以为你对我好我会感动吗?你错了杜衡,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对你心软的。” “我要你记住,你永远欠我的。” “我,夏朵一,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 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我,不会爱你…… 不爱你…… 纵然杜衡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与夏朵一纠缠一生。 但是杜衡觉得,他还是小看了夏朵一,他以为自己已经掩饰的很好,他以为旁人不会看穿自己的心思,但最终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夏朵一说的对,他确实没有办法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永远不可能有完美的掩饰。 因为你爱的人她根本就不爱你。 杜衡的心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有一句话是那样说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时杜衡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 他站在门口久久未动,他不得不说一句:“夏朵一,你做到了。” 电梯到了,杜衡面无表情的摁了下去。 杜衡的助手小陆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他不停地张望着,却始终没有看见杜衡的身影出现。 “十万火急呀,杜总怎么还没有下来?”他不停地在车边走来走去,十分着急,或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朝着公寓走去。 就在这时杜衡出现了,他踉踉跄跄的走来,脸色十分苍白。 小陆赶紧跑过去,扶住杜衡,“杜总,你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陆一看见杜恒现在的样子,简直要大吃一惊,这才几个小时没见,杜总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面如土色,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在小陆的印象里,杜总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坚毅,冷静,不近人情的,只是偶尔在他面前才会透露出一些疲惫。 但是这样苍白脆弱的杜总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杜总你身体不舒服吗?我们要不先去医院?”小陆问道。 杜衡摆摆手,“不必了,正事要紧。” 小陆还是有些担心,杜总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果不其然,还没等走到车前,杜衡竟然直直的栽了下去,小陆废了好大力气才拽住杜衡,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吴叔,快来,杜总晕倒了。” 小陆艰难的扶着杜衡,他本就没有杜衡高,现如今杜衡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似有千斤重,要把他压垮了。 好在司机吴叔及时赶来,两个人竟也废了好些力气才把杜衡弄上车。 小陆抹了一把汗,可是把他累的不轻。 “没想到啊!杜总竟然这么有料,真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小陆可没忘,刚才自己无意间摸到了杜衡的腹肌,真是没想到啊! 车子启动,一路飞驰而去。 当然楼下发生的一切夏朵一都不知道,杜衡走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气走了。 按理来说夏朵一应该很高兴,可是她却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开心。 杜衡走了,没有人会逼着她把早餐吃完,她应该高兴才对,不想吃就可以不吃。 但是夏朵一还是坐在那,机械的,一口一口的把餐盘里的食物吃完了。 已经冷掉的煎蛋,入口就是一种浓重的蛋液的腥味,夏朵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突然,夏朵一扔掉刀叉,急匆匆的跑到卫生间。 “呕,呕……” 一个人趴在马桶上吐的撕心裂肺。 “果然,杜衡那个家伙,没安好心。” 吐完,夏朵一红润的脸上呈现出一抹苍白来,神情也变得十分的复杂,又变回了她之前的模样。 再回到餐桌前,看着眼前的东西,夏朵一就觉得一阵厌烦,拿起来,一样一样,连餐具一起,通通丢进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方才觉得满意,转身来到酒柜前,干净利落的拿来一支红酒,倒入高脚杯中,慢慢的摇晃,坐在沙发上细细的品味。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杜姨来到小公寓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 天空就像被抹上了一层橘红色的颜料般,半个天空都是橘红色的,就像是一条美丽的轻柔的绸带。大团大团的彩霞飘在天上,从深橙到浅橙,再从浅橙到紫,如梦幻一般,别样动人。 杜姨是来打扫的,她原本是杜衡家做饭的阿姨,看着杜衡长大的,夏朵一一个人在国外,杜衡担心没人照顾她,就把杜姨送了过来。 杜姨另有住处,因为夏朵一不喜欢与人同住,杜姨每天来小公寓打扫一下,来的时候夏朵一大多不在,偶尔也会给她做些吃食,不过是少数。 杜姨没想到今天夏朵一会在家,“哎呦我的祖宗啊!这是喝了多少啊!” 杜姨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夏朵一,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的很。 杜姨也是有孙女的,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和夏朵一截然不同的样子,所以她总是格外的心疼夏朵一,心疼这个命途多舛的女孩。 “喝了这么多酒,这胃怎么受得了呢!” 杜姨给夏朵一盖上毯子,别再生了病。 厨房里乱七八糟的,杜姨自然也看见了垃圾桶里扔着的东西。 “哎呦,现在的年轻人啊!” 很快,厨房里生起火来,杜姨准备煲些汤,等夏朵一醒了喝。 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只是酒醉的夏朵一似乎也睡得并不安稳,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 纸醉金迷的生活有时候不过为了掩盖内心的空虚…… 有一些人,容易洞悉一切,却不容放过自己。 耿耿于怀着别人犯过的错,其实也是在惩罚着自己。原谅和宽容,不是为了放过别人,而是为了放过自己。 无眠 夏朵一醒了,她是被自己的肚子叫醒的,几乎是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早就咕咕叫开始抗议。 夜色已经浓重起来,仿佛黑暗随着夜色同时从各方面升起来,甚至从高处流下来。 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下过雨之后的天显得格外不同。 客厅里没有亮灯,只有厨房的灯还在亮着。 “呦,朵一醒了,快来吃饭吧!” 杜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见朵一醒来还有些惊讶。 她不知道朵一酒量如何,只是单纯的认为喝了这样多的红酒怕是要醉上一夜的。 听说这外国人发明的红酒啊,贵的很,还苦涩的要命,最主要的是后劲很大的,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好好的喝什么酒嘛!花钱找罪受。 只是杜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这呢! 夏朵一看见杜姨也着实惊讶了一下,她以为是杜衡还不死心,又回来了呢! “杜姨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 夏朵一淡淡笑了一下,身上没有了白日里的凌厉感。 胃,很难受,夏朵一轻轻的捂着,希望减轻一些不适感。 杜姨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喝了那样多的酒啊,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啊,我就煲了些汤,你喝了能舒服点的呀!”说完又转身回了厨房,“朵一,汤我都给你盛好了,我放了排骨和玉米,又健康又有营养,趁热喝最好了。” 杜姨手脚麻利的把汤端上餐桌,朵一确实也饿了。 坐下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汤确实很好,不油腻,还带着玉米的清甜。 “杜姨,你也坐下来吃阿,这么多我自己喝不完的。” 杜姨正在厨房里清洗锅具,这国外阿!就是不如国内,很多食材都买不到,连厨具用的都不趁手,杜姨在这也呆了快一年了,还是觉得哪哪都不适应。 麻利的擦掉手上的水珠,解下围裙,“朵一阿,我正好也有个事情要跟你说呢!” 杜姨走出来,坐在朵一跟前。 夏朵一喝了一碗汤,感觉自己身上又充满了元气。 “杜姨,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朵一问。 “没有的,没有的”,杜姨连连摆手,“没有出事的呀!朵一你也知道,我孙女跟你差不多大的,如今她要准备高考了,可是我儿子媳妇都很忙的,我是担心我孙女学业重,累坏了身体,准备回国去照顾她的。” 杜姨颇有些为难,在杜衡送她出国时,她就应该做好准备的,为的就是到夏朵一的身边照顾她的身体,可如今她想回国去照顾孙女,算是违约了,虽然她心里知道,夏朵一不会在意此事,可杜姨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果然,夏朵一喝汤的手顿了一顿,她放下汤匙,看着不安的杜姨,不带有任何不满,甚至还带着笑意,“杜姨,这是好事啊,有你在身边照顾孙女,您的儿子媳妇也能安心工作了。” 夏朵一握着杜姨的手,她的话让杜姨吃了一剂定心丸。 杜姨很感动,“朵一,你放心,我孙女高考完,我马上就回来照顾你。” 杜姨马上打包票,做出承诺,夏朵一却没应,她摇摇头,“杜姨你不必紧张,我不会因此而怪罪你的,相反,我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杜姨你放心好了,我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夏朵一再次拍拍杜姨的手,笑靥如花,当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杜姨终是放下心来。 “朵一阿,杜姨是把你当孙女一样看待的,你一个人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可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千万不要再喝这样多的酒了,喝酒伤肝又伤身,喝多了再出了点意外可是不好的。” 杜姨絮絮叨叨的跟朵一说了好多,夏朵一并没有觉得烦,反而倍感亲切,她一个人漂泊,杜姨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来自于长辈的关怀,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至少也还有人在关心自己。 这样一来,一时间两个人倒也其乐融融。 杜姨想着反正也要回国了,就再多说几句,“朵一阿,你和阿衡阿,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的,你别看阿衡总是板着个脸,看起来蛮吓人的,可是他是很关心,很在意你的,他看着你的时候啊,眼睛里有光的,你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走到一起不容易,像阿衡这样的,电视上说叫什么黄金单身汉的,你可不要让他被其他女人拐跑了,到时候是要后悔的。” 杜姨本着一个长辈的心,盼着这对年轻人能够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她是看着杜衡长大的,杜衡无父无母,很可怜的,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绩,这么多年,难得遇见一个他喜欢的,杜姨不想让这两个孩子留下什么遗憾。 只是一提起杜衡,夏朵一的脸色就变得不大好了,只是杜姨没有发现罢了,她正讲到兴头上呢! “杜姨,汤凉了,我给你盛碗汤,您也辛苦一天了。” 杜姨怎么好让夏朵一给她盛汤呢,连忙接过来,“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夏朵一不过是想借个由头把话题岔走,不想谈论杜衡,“杜姨,你订了机票了没,哪天走呢!” “没有的呢,我给阿衡打过电话了,跟他讲我要回去照顾我孙女,他叫我跟你说啊!你要同意了,阿衡就带我一起走。” 兜兜转转,真是越不想干什么越要来什么,夏朵一不想谈论杜衡,不想听跟他有关的事情,可偏偏这话题都是要围着杜衡来讲的。 “对了朵一,阿衡已经来了,你不知道吗?我给他打电话时,是他那个助理接的,好像是生病了,都住院了呢……” 这顿饭注定也是食之无味,杜姨走后,夏朵一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天,繁星点点的,脑海里却在想着方才杜姨说的事。 “杜衡生病了,他竟然也会生病,还能病到住进医院……” 夏朵一不信,至少他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杜衡生病与否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界每个人都希望他好,但绝不包括我……”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无眠的人,夏朵一也是其中一个,房间里的灯都熄了,只有阳台上还有微微的亮光,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月光下,手中的画笔沙沙的挥动着…… 缘分 黎明的曙光从东方升起,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这时,万籁惧寂,突然有了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朝霞渐向这边扩散,头顶的天色也被那柔和的红色映得淡了,淡了。 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原来朝霞最红最浓处亮起,有几处特亮,短短一刻间,竟将原来的主色红与蓝挤到了一边。远处的天,一丝丝,一抹抹,一片片,一层层,全是金黄的云霞,稀稀疏疏布满了半壁蔚蓝。 过了一会儿,太阳全露了出来,它由深红色变成了浅红色,它把云朵染成了玫瑰色,几片云朵围在太阳的身边好像大地上的一切都是高傲的太阳的子民,而云朵,便好像是太阳的贴身武士,如影随行跟着太阳,时该保护着太阳的安全,已是日出。 夏朵一就这样欣赏了一次日出的美景,伸伸腰,释放一下酸痛的腰腿。 推开窗,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清凉的风吹来,令人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远处渐渐有了走动的行人。 再度伸伸腰,打了一个哈气,困意逐渐袭来。 一夜未眠,此时却还不想睡,虽然身体已然感到疲惫,内心却还是喜悦万分的。 看着眼前的画布,夏朵一颇为满意,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的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犹如沐浴圣光的神女。 夏朵一倚在阳台的栏杆上,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殊不知自然的美景在她眼中赏心悦目,而她已然也成为了他人眼中极致的景色。 江山如画,美人如斯。 阳光逐渐变得温暖,肚子也开始叫嚣,夏朵一将画板遮好,决定先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胃府,昨日里杜姨煲的玉米排骨汤还有,热一热正好,再煎两片火腿,烤两片面包,简单的做一个早餐。 对于夏朵一来说,这是难得的悠闲时光,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做的,享受一顿简单的美食。 吃过早饭,略微的休息一下,让自己疲惫不堪的头脑也得以歇息。 把自己丢进柔软的被子里,上好的山羊绒,细密,轻软,十分的舒适。 很快,夏朵一便进入了梦乡…… 也许夏朵一会睡个昏天黑地,至少她自己也没有预料过会何时醒来,但往往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翁嗡嗡的声音,夏朵一不耐烦的摸过来挂断,但很快,声音又再度响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好像有一万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叫唤,烦不胜烦,夏朵一终于醒了过来。 “谁啊!嗯,我知道了,好的,可以,就这样……” 声音里都透着一种烦躁,夏朵一坐起身来,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显然是困倦的很。 胡乱的在头顶一通乱揉,原本柔顺的长发瞬间就变得如同鸡窝一般。 “阿,阿,阿,烦死了。” 抓过手机看一眼时间,还不到九点…… “阿,阿,阿。”又是一顿抓狂。 尽管很不情愿,但是夏朵一必须起来,她还有事情要做,很重要,不得不做。 简单的沐浴,洗漱,甚至画了一个淡妆。 打开衣柜,挑选自己要穿的衣服,一套又一套的试下来,却总是觉得不满意,可是时间不多了。 烦躁,还是烦躁…… 废了好些力气,终是选定了,夏朵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上身红色的小高领露肩针织上衣,搭配黑色双层纱纱裙,微微过膝,露出一节白皙,修长的小腿。 酒红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既清新又优雅,有一点妩媚又有一丝小俏皮,如同邻家女孩一般。 如果杜衡在这里,看见夏朵一现在时的装扮,简直会大吃一惊,此时的夏朵一,没有过度的粉黛装饰,没有了咄咄逼人,让人看了就会觉得积极又向上。 将画布摘下来装好,换上鞋,夏朵一出门。 开着车出门,夏朵一去了好多地方,最后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步行去了位于香榭丽舍大街的一处名叫“flower”的咖啡厅。 “朵一,你怎么才来啊!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 一推开门,就看见吧台里的女孩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夏朵一笑了一下,“小艾,对不起,我生病了,所以就没有来。” “阿,严不严重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叫小艾的女孩一脸的担忧,拽着夏朵一上看下看的。 “你这两天没来,我好担心的,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联系呢!” 小艾,嘟着嘴,佯装生气的样子,夏朵一拉着小艾,两个人一起回到吧台。 “我都好了,没事了了,不信你看。”说着朵一还转了几个圈,好叫小艾看的仔细。 香榭丽舍大街位于卢浮宫与新凯旋门连心中轴线上,是巴黎市中心商业繁华区,也是世界三大繁华中心大街之一。 这里每天来往游客络绎不绝,景观别致,“flower”咖啡店在这里很有名。 店里的咖啡都是原产地咖啡豆,现磨而成,还提供各种冷饮,甜点小食,慕名而来的人很多。 小艾是店里的服务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长相还算标志,圆圆的脸蛋,喜欢画画,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开自己的画展,她算是夏朵一为数不多的朋友。 店里早就开始忙碌了,夏朵一也换上店服和小艾一起磨咖啡,招待客人。 每个人都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井然有序。 “小艾,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画展么,我这里有一张门票,我也用不上,白白浪费也可惜,不如你去看看吧,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趁着工作之余,二人在吧台里闲聊。 “您的咖啡好了。” 虽说是闲聊,却也没耽误工作,两个人手下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端送出去。 “阿,真的么,可是我……”小艾特别开心,只是开心归开心,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小艾,机会难得,你应该去看一看,不然这门票浪费了可惜,你不一直想办属于自己的画展么,那就更应该好好学习学习。” 说到小艾和夏朵一的缘分,还是要从喝酒说起,喝醉的夏朵一被小艾从街上捡了回去,国外的街头可不像国内那样太平的。 也正是这样的一次意外相遇,小艾才和夏朵一成为了朋友。 朋友 如果说夏朵一和小艾成为朋友是因为这街头捡尸般的缘分。 那么小艾视夏朵一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更像是恩人。 小艾是夏朵一为数不多的朋友,而夏朵一却是小艾唯一的朋友。 对于这个有着圆圆的脸蛋,还有些小雀斑的女孩来说,她的长相并不符合国人的审美,完全不能靠着颜值出人投地。 相对才华来说,她骨骼偏大,哪怕是长得娇小玲珑的,可天生的大骨架也会让她看起来很圆润,完全做不出舞蹈家那种纤细灵活,而且她有个致命的弱点—腿短。 唱歌来说,她也不适合,调跑的严重,简直是开口跪系列的,人家唱歌要钱,她唱歌要命。 弹琴下棋也不用提了,就连学习都没什么天分,学渣,吊尾车这样的标签贴在身上就没摘下来过。 但是小艾从小到大就很喜欢画画,可是她天生色弱,对于色彩的掌控能力甚至不如五岁小孩,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却总是被拒之门外。 小艾无疑是可怜,亲人都没有了,从小在亲戚家长大,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过活,时间久了就要惹人嫌,惹人厌,所以她从小就自卑,对自己没信心。 中考的时候,她落榜了,但亲戚们是不会再资助她一点点钱让她复读的。 用亲戚们的话来说就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养条狗还知道撒娇卖萌,不像你就只会摇尾乞怜……” 小艾知道自己遭人厌弃,,他们巴不得自己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与其再这样寄人篱下,看别人眼色,不如去打工赚钱,好歹还能填饱肚子。 于是小艾一个人边打工边学画画,她没钱,只能偷偷的学,蹭课上。 后来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用自己仅有的钱买了机票,办了签证,飞到国外,开始了她的流浪生活。 国外的日子很苦,语言不通,没地方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刷盘子的工作还经常吃亏,但哪怕是这样,小艾也没有放弃,一边打工一边学英语。 就这样顽强的在国外度过了一年又一年,遇见夏朵一的时候,她正在酒吧里当服务员,经常看见夏朵一一个人在那里喝酒。 当然酒吧里人那么多,小艾怎么独独会注意到夏朵一呢? 因为她实在是太好看了,每次去酒吧,都会有一大堆的人和她搭讪,但是谁都没有成功过。 有一次,小艾在拿酒的时候被一个醉鬼给拦下了,动手动脚的,一群人在起哄,却没有一个想搭救的。 小艾觉得自己要完了,就在这时,夏朵一出现了。 “都特么吵什么,打扰到我喝酒了。” 夏朵一从人群里走来,一酒瓶就砸在了醉鬼的脑袋上,所有人都惊了。 当时小艾就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主要是当时夏朵一的样子惊到她了。 嚣张,嗜血,活脱脱一个女煞神。 虽然最后她们因为斗殴集体进了局子,但是小艾还是感激夏朵一的,感激她危难之时救了自己。 事情闹得那么大,小艾自然就失去了这份工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酒吧老板竟然没有让她赔偿损失。 谢天谢地,不幸中的万幸,因为小艾根本就没有钱。 原本以为连感激都说不了,没机会再见了,但命运就是这样神奇,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两个月后,小艾在下班的路上把醉鬼一样的夏朵一捡回了家。 小艾觉得,这大概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每次看到她,不是在喝醉,就是在喝醉的路上,让她有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开始熟络起来。 夏朵一给她介绍了咖啡厅的新工作,帮她找房子安顿下来。 小艾是打从内心里感激,再也不用饥一顿饱一顿,不用在垃圾桶里捡商场不要的食物,不用在便利店里拿着很低的工资,干最累的活,还要一整夜担惊受怕,生怕来个匪徒,流浪汉什么的,不用因为交不起房租三天两头的搬家。 她现在所有美好的生活,干净体面的工作,温暖舒适的房子,都得益于夏朵一。 夏朵一对她的帮助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可是她却帮不上夏朵一什么,不知为何,小艾就是觉得,夏朵一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她可能不一般。 “朵一,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都给我了,你让我怎么报答你啊!” 小艾很感动,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去看画展,画展上肯定有很多名家,她不顾一切的来到国外,为的就是能欣赏更多的画作。 油画,水彩的大部分名家都出自国外,像著名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最后的晚餐》等等的…… 只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出了国小艾才知道她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食不果腹的生活让她没有机会接触画作。 她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可是现在,机会却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好了小艾,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还需要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夏朵一在咖啡上画下最后一笔拉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小艾,无比的认真。 “那如果你要真的想报答我的话,就努力的成为出色的画家,办你自己的画展,挣很多钱,然后,请我喝酒就好啦!”说着还朝小艾眨了眨眼睛,说不出的灵动,俏皮来。 最后还对着小艾做了一个鬼脸,小艾瞬间就被逗笑了,原本难过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小艾给了夏朵一一个大大的拥抱。“朵一,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两个女孩子瞬间闹做一团,也只有这时夏朵一才会少一些防备,多一些这个年纪女孩子身上该有的青春活泼。 屋子里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后,丝毫不知已经有人注意她们很久了。 “好了,好了,小艾,不要闹了,我们先工作吧!” “好的,朵一,不过你也真是的,你怎么不要求我请你吃一顿大餐呢?整日里就想着喝酒,下回你再喝醉了睡到马路上,我可不会每次都能把你捡回去,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小艾好似在抱怨,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的,一杯又一杯的做着拉花,烘烤咖啡豆,客人们也被她们的快乐所感染,店里的气氛好的是不得了。 愁绪 岁月静好,夏朵一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又平静,每天都重复着三点一线的生活。 家—咖啡店—家。 偶尔也会在小艾家蹭饭。 下了班,天色有些黑了,小艾和夏朵一在街上慢慢的走着,看着眼前的巴黎,无论白日里是怎样的繁华热闹,别具一格的景象,在黑夜到来时也会慢慢隐退,留下的只有宁静与异乡人的漂泊的孤独和寂寞。 独在异乡为异客。 走着走着,两个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小艾问:“朵一,你会想家么?” 想家?夏朵一有些沉默。 家,这个词有多久没有出现过了,久的夏朵一已经想不起来了。 她,已经没有家了,所以,想不想都已经无所谓了吧!既然没有,想,有何用? “不想……”夏朵一望着天空,有些出神,“那你呢?小艾。” “今晚的夜色真美,星光闪烁”,小艾心想。 家,这个词真的太陌生了,她也没有家,可是即便这样,她还是会想的吧! “想,我想家,想回家。”小艾有些哽咽。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是捡来的孩子,他们在生下我之后就发现我眼睛不好,所以就把我抛弃了,也许他们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他们把我扔在了野地里,天寒地冻的,我身上只有一床薄被,是我奶奶捡到了我,不然我就算不是冻死也要饿死了。” 很心酸,父母不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么?即便狠下心来不要了,不想养了,不也应该希望她活着么?但是为什么,要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扔到野地里呢? 是要让她自生自灭么? “我奶奶也没有孩子,她年纪轻轻就守寡了,但是她捡了我,把我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亲戚们都不同意,奶奶就带着我出来过,日子过得很艰难,但是我很开心,很幸福。” 回想起那时的点点滴滴,小艾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夏朵一就静静地陪着她。 “可是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生了很重的病,亲戚们没有一个愿意帮忙给奶奶治病的,奶奶临终时还是把我托付给了这些亲戚,希望我哪怕过得不好,但至少能好好的长大,那年我都已经十岁了,亲戚们觉得我年纪太大了,养也不会养出感情来,所以我只能努力的讨好他们。” “即便我过得不好,他们对我也不好,可是我还是想家,想奶奶,想我未曾谋面的父母。” 朵一从包里拿出纸巾,默默地递给小艾。 而小艾大概是沉浸在了回忆里,无法自拔,伸出手狠狠地擦了把眼泪。 “所以,我一定要混个名堂出来,让他们看看。” 曾经你对我爱答不理,以后我让你高攀不起。 小艾突然趴在朵一的肩头痛哭起来,反倒是吓了夏朵一一跳。 夏朵一拍着小艾的背,她不是很能理解小艾的心情,因为她没有经历过小艾所经历的痛苦,她也无法理解小艾对家的执着,可是人都是有执念的,小艾有,她也有。 朵一想,也许这就是乡愁吧! 每一个漂泊在外的人,都有一段悲伤,想要遗忘,却欲盖弥彰;每个人,都有一段乡情,想要遗忘,却总是与岁月共峥嵘。 夏朵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艾,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有无法被人理解的悲伤,所以不会有与你感同身受的人。 你能做的不只是劝解,安慰也只是一种抑制悲伤的手段,还需要有人在你身边,陪伴你走下去。 “小艾,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画家,实现自己的梦想,办属于自己的画展。”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思观赏巴黎街头的夜景了。 只是这样的两个女孩,坐在这难免引人注目,一个极美,一个却痛哭流涕,怎么想都像是有情况。 夏朵一自然注意到了,但是她也无法制止,她知道小艾这些年过得很难,压抑了太久的情感,需要一个人倾诉。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渐渐没有了行人,夜风吹的有些凉意,小艾渐渐止住了哭声。 “对不起,朵一,让你见笑了。” 刚哭过,小艾的眼睛肿的像核桃。 不知为何,朵一的思绪也有些放空,她竟然想起了杜衡来。 一转眼半个月时间就过去了,自从那天之后,杜衡竟然都没有出现过,夏朵一有些恶劣的想着,“怕不是伤重不治,死在医院了吧!” 可转念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样看来,杜衡肯定没事。 这样想来,夏朵一竟然也有些愁绪来。 “小艾,不如我们去喝酒吧!”夏朵一突然提议。 小艾也被勾起了兴致,眼前一亮,“好啊!我们去哪里喝?” 可转眼又暗淡了下来,小艾又想起了在酒吧打工时的不愉快来,她对那个地方真是没什么好印象,望而却步。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夏朵一,真是怕啊,她还没有忘记当时朵一在酒吧打人时的样子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要是万一喝多了怎么办? 喝醉了闹事她可拉不住啊! 这样一想,小艾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怪异了,夏朵一看见了,自然也就知道她的担忧。 “走吧,去我家喝。” 夏朵一看着有点发愣的小艾,拽着她“别发呆了,快走了。” 索性她俩并没有走的太远,刚好可以去取车,顺路再买一些宵夜。 小艾从没有去过朵一家,她也不好提出想去朵一家看看,串门的要求,这次算是如愿以偿了。 而夏朵一呢,自己去酒吧喝酒倒没什么,这不是带着小艾多少有些不方便,她清楚小艾心里对酒吧有抵触情绪。 只是去小艾那也不太现实,小艾的房子是租的不说吧!租给她房子的是一个老人,年纪大了,自己住难免有些孤单,租一部分还有个伴,小艾还勤快,可以帮她收拾屋子,何乐而不为呢! 偶尔夏朵一也会去坐坐,但是要喝酒还是算了吧!小艾那里也没有酒,主要是不方便。 直到到了夏朵一家,小艾还没有缓过神来,但也不由感叹“朵一,你家真好啊!” 公寓式独立小区,一户一层,夏朵一的家算是小户型,一百多平的房子,装修的很有欧式感,时尚大气,开放式厨房,阳台采光也好。 还有像酒吧一样的吧台,酒柜里数不清的酒种,小艾要惊掉下巴了。 “别愣了,来喝酒……”夏朵一举起杯子,杯壁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假期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许因为不常喝酒,小艾一早起来便觉得头痛欲裂,十分难受,她忍不住攥起拳来捶打了几下自己的头,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爱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里是朵一的家。 她突然惊叫道“不好,怕是上班要迟到了。” 慌乱的在被子上寻找自己的手机,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小艾晃晃张张的从床上跳下来,将被子枕头又胡乱的翻了一遍,又在四周找了一圈,就连床底下她也爬进去了,却还是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小艾站在床边呆呆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懊恼的抓了抓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 这时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小艾的思绪。 “小艾你醒了没,我煮了早餐。” 听见了夏朵一的声音,小艾赶紧回道:“好的,朵一,这就来”。 乱七八糟的收拾了一下,小艾才出现在餐厅,整个人却显得浑浑噩噩。 夏朵一看见这样的小艾,不由的好奇她这是怎么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小艾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因为夏朵一已经叫了小艾好几声儿了,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原本夏朵一只是想把牛奶递给小艾,可看她这个样子,夏朵一担心小艾会伤到自己,于是她将小艾拉到桌边坐好,才将热牛奶塞给她。 “小艾你怎么了?”夏朵一又问。 小艾回过神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犹豫了半天才说:“朵一,我们翘班了,会不会被炒鱿鱼?” 看着小艾的脸上皱的就像一副便秘的样子。 夏朵一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来你一大早这副模样就在担心这个。” 夏朵一拍拍小艾的肩膀,在她身边坐下“你放心好了,小艾我已经请过假了,吃早饭吧。” 此话一出,小艾顿时觉得自己头上的乌云全都消散了,她高兴的蹦了起来,给了夏朵一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好了朵一,我不用担心被炒鱿鱼了。” 说罢她又在夏朵一的脸上亲了两口,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在这白担心了半天”。 小艾小小的抱怨了一下,嘴里塞的满满的。若不是夏朵一坐在她的旁边,怕是都听不清小艾在说什么。 看着小艾大口大口的吃东西,活像一只小松鼠,夏朵一无奈的笑了笑:“小艾,你慢点吃,别噎着。” 吃过早饭,两个人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朵一,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看起来也不缺钱的样子,为什么还要每天都在咖啡店上班呢?还有我们咖啡店的店长,我工作了那么久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就感觉很神秘的样子。” 在小艾看来,神秘老板一定是个有身份有品味的人,说不定就是艺术圈里的人,“flower”坐落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这地方寸土寸金,所以不用多说,这老板肯定很有钱就对了。 而且店内的装修风格也很时尚,低点奢华有内涵,很有艺术风,就连服务生侍者们的工服都很有特点,是个拍照打卡圣地。 店里还有整片整片的画板墙,将整个空间分割成几个不同的风格,但总体来看却并不突兀,反而相得益彰,甚至店里还有几副画届知名新星的画作,甚至很多人是专门来看画的。 店里的小食也十分难得,口味不输于米其林餐厅,虽然小艾没有吃过米其林餐厅,但是从顾客们的用餐体验,满意程度就可以看出来,最主要的是所有食材全部是原产地直供,精挑细选出来的,这成本简直不要太高了。 所以,小艾才会推断,神秘老板有钱又有品味。 关于小艾的想法夏朵一是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小艾会因为一个店就推断出这么多。 不过虽是推断,但也不得不说,小艾猜中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个人的眼界的开阔,取决于她所见识的世界的广阔,高度不同,你看到的世界也是不同的,所以才会有那样多的人拼命想要趁着年轻来闯荡,,以自己的双脚来丈量世界。 关于小艾的问题,夏朵一给出的答案是:“只是想要做点事情而已,总不能无所事事,坐吃山空啊!” 听了夏朵一的解释,小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沙发上滚作一团:“哈哈哈哈,不会吧朵一,你不会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富二代隐姓埋名体验生活吧!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看着小艾这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夏朵一只是无奈的笑笑:“你想多了好嘛!” 小艾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坐姿,端正心态:“不过朵一,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你的事情。” 夏朵一突然有一瞬的思绪放空,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以至于小艾完全没有发现夏朵一有什么不对的。 “我的事情比较复杂”,夏朵一这样说,小艾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有的人喜欢倾诉,而有些人则喜欢埋在心里,小艾觉得,夏朵一可能就是第二种吧! “好吧朵一,既然已经请假了,那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呢?” 小艾一想到今天休息了就开心的不得了,要知道自从她海飘在这异国他乡的这些年,几乎就没有休息过,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发愁,难得有一次休闲时光。 “想什么呢,我们马上要去上班了,店里很忙的,一下少了两个人,老板怎么会同意!” 看着小艾这么开心,夏朵一就想逗一逗她,果不其然,小艾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个鸡蛋了。 “不是吧!这假请都请了,怎么就不能多给一点呢!这老板也太狠心了,难怪神神秘秘的,怕不是担心挨闷棍吧!” 小艾哀嚎:“我美好的一天假期时光啊!” 夏朵一看着小艾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说着小艾就将一个抱枕丢了过来“好难过的。” 夏朵一接过抱枕又丢了回去,“好了我逗你的,我们今天都很闲,想干什么干什么呢!” 小艾果然喜笑颜开“朵一,你骗我,看我笑话……” 两个人就这么追逐打闹,好不快乐。 离开 转眼间几天时间就过去了,距离威尼斯画展的举办时间越来越近了,夏朵一看得出来,小艾有一些焦虑,最近总是走神,好几次都把客人的餐点送错了,这样的情况是从前没有过的,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同事,夏朵一都决定好好的和小艾聊聊。 上午还是阳光明媚,下午天却突然就阴了起来,很快就下起了雨,店里此时并没有多少客人,借此机会,夏朵一把小艾拉到一旁,找了一个靠窗却又不太显眼的位置。 “小艾,你这几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是有心事么?” 小艾搅拌着咖啡,却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犹犹豫豫的。 夏朵一看着她的样子,大概有些明白了,她试探的问了问:“是因为威尼斯画展吗?” 小艾点点头,“是我自己有些不安,我……不想去了朵一。” 夏朵一一愣“小艾,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怎么不想去了呢?” “参加画展,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甚至希望有朝一日我可以开办属于自己的画展,我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可是现在我却不确定了,画画是我的梦想,可我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甚至我没有动过一次笔真正的在画板上作画,我觉得很惭愧,威尼斯画展那么出名,去观展的一定是很有名的人,我去了只能是自惭形愧。” 小艾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小艾伸手想要把它抹去,可是却越抹越多。 身处社会底层的普通人,偶然间接触到上流社会的繁华,就像一只丑小鸭闯进了天鹅群,心里会有止不住的自卑感。 夏朵一知道了小艾的顾虑,只能安慰她“小艾,不要想那么多,威尼斯画展是你的机会,虽然你没有真正的属于自己的画作,但是你却有别人没有的机会,你可以接触到更多更好的作品,你能学到的更多,甚至有机会接触名家,这都会让你离梦想更进一步,所以小艾,还有什么值得顾虑的呢,坚定的朝着你的梦想前进吧!” 夏朵一握着小艾的手,努力的给她加油打气“小艾,你要相信自己,未来无限可能。” 许是夏朵一说的太坚定,又或许是小艾看见了夏朵一眼里有星星,她忐忑不安的心蓦然安定下来,所以她努力的点头,附和。 又几天过去了,这几日夏朵一睡得极不安稳,她再度从噩梦中惊醒,赤着脚踩在羊毛毯上,从酒柜中拿出一支红酒来。 清透的水晶杯,映透着微弱的月光,琥珀色的酒汁沿着杯壁缓缓下行,轻荡,流淌。 拿着酒杯,夏朵一站在阳台上,透过窗,迎着夜色看向远方,她又想起了昨日的那个电话。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都必须回去,我不会再放任你自己留在国外,即使你不回来,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夏朵一抿了一口红酒,黑夜给了她最好的伪装,任她思绪多如潮水,也通通淹没于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夏朵一被手机铃声吵醒,意识还不太清醒,只觉得那噪音忽远忽近,摸不着又够不着的,让人十分厌烦。 就这样持续不断的响了一遍又一遍后,夏朵一终于清醒过来,身边倒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颜料,身上的白色睡裙此刻也变得如同破抹布,噪音的来源,那只白色的限定手机,此时已经震动到了桌子的边缘,只差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夏朵一走过去,看着上边大大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杜姨,是今回去么?我不会回去的,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好……” 挂断电话后,夏朵一来不及收拾什么,任凭阳台之上一片狼藉,她快步冲进浴室,时间来不及了。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十几分钟,夏朵一甚至没来得及化妆,如同做贼一般,一身黑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方才出门。 距离威尼斯画展还有三天的时间,小艾如今为了准备参加画展,已经提前请好了假,她马上就要踏上一段未知的旅途,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就在此时,她接到了夏朵一的电话,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个电话来自一个公用电话,夏朵一说要来她家。 果然过不一会,敲门声响起,夏朵一如期而至,见到她的刹那,小艾下了一跳“朵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打扮成这样。” “现在先不跟你解释了,一会再说,你先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准备出发去意大利。” 小艾一愣“怎么这么突然,是你和我一起去吗?” 小艾有些茫然,这个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有些突然,不过看着夏朵一这么紧张的样子,小艾也产生了一些紧迫感,没再追问为什么,二话不说直接收拾行李。 幸好她为了不让自己时间紧迫,已经提前把东西收拾好了,一股脑的装进,行李箱中,换好衣服,拿着护照,两个人就出发了。 很快两个人就打车到了机场,买了最近一趟飞往意大利的航班,直到身处几万米的高空之上,小艾还没有缓过神来。 “朵一,我们这样子好像要私奔到月球,简直不要太刺激。”说来小艾反倒有些莫名地兴奋。 对此夏朵一没有做任何的表示。 与此同时,消失了近一个月的杜衡,再度出现在夏朵一的家里,他这次飞来法国,原本只是过来谈一桩生意,借此机会看看夏朵一最近的生活,顺便在回国的时候把杜姨带回去。 只是没想到真是应了那句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几年夏朵一一直不肯回国,杜衡也没有过分强求,只是最近看来,确是有些无法无天了,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好。 所以杜衡临时决定将夏朵一带回国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他是在嫉妒,嫉妒夏朵一对一个相识不久的人那么好。 只是他打夏朵一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定位了车和手机的位置确实是在家里,看来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只好上门去抓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阳台上乱七八糟,看起来应该是有人的样子,喊了两声“朵一,夏朵一”却无人回应,四下找找也不见踪影。 杜衡意识到一丝不对,什么东西都不见少,手机在沙发下响着,果然,护照却不见了。 “shit……” 单独行动 杜衡看着眼前的景象,夏朵一逃跑用来迷惑他而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气急反笑“夏朵一,你真是好样的。” 从沙发下捡起夏朵一故意丢下的手机,杜衡高大的身躯嵌入到沙发里,慢慢的滑动屏幕,不出意外,熟悉的名字出现在通讯录之中,蓦然,他又发现了其他的几则通话,不相关却很重要,杜衡放下电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冷俊的外表瞬间柔和了不少。 站在一旁的助手小陆,心情如同坐了几次过山车,跌宕起伏,看着自己的老板,身上散发的气场从即将喷发的火山变成沉静的湖泊,他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在进门之后,他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尽量希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因为他怕老板心情不定把自己变成被泱及的池鱼。 看了一眼时间,小陆不得不出声提醒:“杜总,我们该走了,飞机已经准备就绪,吴叔已经现在接到杜姨了,现在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杜衡也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他表示:“还有两个小时,马上叫家政过来把这里打扫干净,你再去查一下最近将要开办的画展在哪里举办。” 顿了一下,杜衡又道:“你再去叫人查一下……”但是还没说完便停下了,他思虑片刻随后说到:“算了,你先去吧!” 小陆如蒙大赦:“好的杜总,我马上去。” 很快家政公司就到了。 “Excuse me, where do I need to clean?” 家政公司派来的清洁员正站在门口向小陆询问,小陆很快挂断电话,带着清洁员进屋并告诉她:“Here, here and that room.” “OK”清洁员表示可以。 小陆指派完任务后,悄悄的扫了一眼老板的方向,他直觉感到老板的心情很好,透过光线他清晰地看到了老板手中的酒杯,杯口壁上印着一个清晰的唇印。 小陆不知道的是,这支红酒正是昨天晚上夏朵一失眠时打开的那只,她并没有喝多少,因为喝醉了,也不会觉得少掉多少痛苦,清醒着,痛苦也没有再多多少。 现如今杜衡正在细细的品味着这支红酒,且十分享受。 但不得不说,他的老板杜衡,真是帅到令人发指,帅到人神共愤,他的面庞十分立体且坚毅,似是有一种硬汉的形象。 但他本人十分高挑,且身量匀称,完全不输于时尚男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来不及想多,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同时也打断了小陆的思绪,他只得快速的踱出门去。 “好的,好的,多谢,多谢……”,小陆站在门外一连打了多个电话,很快也回来复命。 “杜总,最近一期画展在意大利,是著名的威尼斯画展,朵一小姐已经收到了会展方发出的邀请函。已经查到朵一小姐乘坐今天最早的航班飞往意大利。同行的还有一位女士。需不需要派人去将朵一小姐带回来?” 杜衡摇摇头,不必了“她既然提前走了,就一定是有办法应对,你便是现在派人去意大利,也不见得能找到她。” 对于夏朵一,杜衡还是有些信心,认为自己算是比较了解她的,夏朵一做的一切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如同三年前,他刚刚找到夏朵一的时候,本以为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好好的弥补她这么多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亏欠,可没想到,却还是让她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了,若不是无意中参加了一次慈善拍卖活动,怕是还没有夏朵一的消息。 这一次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这几年杜衡尽量的不出现在夏朵一的面前,但是夏朵一身边发生的每件事,杜衡都有知道。 杜衡知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以夏朵一的多疑程度,她怕是很早就知道了自己做的小动作,之所以毫无作为,不过是迷惑自己罢了,所以在知道自己要强行带她回国后,才会什么都不带的离开,目的就是为了甩掉自己的眼线。 不过这样也好,杜衡想,他没有执着于挖掘夏朵一隐藏的秘密,他想终有一天,这些秘密会由夏朵一亲口告诉他。 “收拾完了,我们走吧!” 很快房间就收拾完毕,锁好门,杜衡也出发赶往机场,他将乘坐私人飞机回到国内。 与此同时,身处万米高空的夏朵一迷蒙之中听见了空乘广播,飞机即将到达马可波罗机场,她一下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将自己身旁睡得正香的小艾叫醒“小艾,醒醒,我们就要到了。” 很快落地之后,小艾还处于茫然状态中,出了机场大门,语言不通的她,只能紧紧的跟着夏朵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一不留神走丢了,哭都找不到调。 而夏朵一落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手机,办理新的电话卡,她之前的手机现在估计已经落到了杜衡手中,相信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地,毕竟杜衡也不傻。 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夏朵一给小艾找了一个靠谱的导游,是意大利本地人士,恰好也应邀参加此次画展,最关键的是他中文说的不错。 “大卫,这是小艾,接下来的几天就拜托你了。” 帮小艾定好酒店,又买了几套合适的衣服,三个人就在酒店的餐厅简单的吃了个便饭。 截止到目前为止,小艾都没有太清醒,脑子里一片浆糊,完全是被夏朵一带着走的。 “没问题,Turandot(图兰朵),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现在就要离开么?”大卫问到,他没有用意大利语或者英语,因为他的中文说的真的很好,虽然还是普遍带着一些外国人标志性的口音,但已经非常好了,可以说是字正腔圆。 此时小艾才后知后觉“朵一,你不跟我一起么?” 夏朵一不知该作何解释,毕竟事发突然,来意大利不是她的本意,跟小艾一起走多少可以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但是以杜衡的智商,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骗不过去的,所以不接下来的安排并没有和小艾一起的打算。 “是的小艾,我有些事情要先离开,你放心,大卫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小艾只能盲目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然后目送夏朵一离开。 威尼斯 威尼斯是意大利东北部著名的旅游与工业城市,也是威尼托地区(威内托大区)的首府。 威尼斯其建筑、绘画、雕塑、歌剧等在世界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和影响。 威尼斯有“因水而生,因水而美,因水而兴”的美誉,享有“水城”“水上都市”“百岛城”等美称。 威尼斯它本身就是一个水上艺术品,在这里任意一个建筑物的美感都离不开水。身处威尼斯,你就像站在正演出的舞台之上,路边音乐家演奏的古典音乐就像是演出配乐,来回的形形色色的人们就像是演员,而你正好赶上这威尼斯剧目的上演。 依水而建,伴水而生,但威尼斯的美却不止于此。 圣马克广场位于威尼斯的市中心,也是威尼斯的心脏地带,是威尼斯举行盛大的节日庆典、政治活动、宗教节日的重要地点,素有“欧洲最高雅的客厅”之称,其间还包括圣马可大教堂,圣马可钟楼,还有总督府。 此外还有布拉诺岛,花边装饰艺术博物馆,叹息桥等等著名景观。 距离画展开幕还有两天的时间,借此机会,大卫带着小艾领略了一下威尼斯的大美风光,把向导这个身份发挥到了极致。 坐船,划水,小艾玩的不亦乐乎,这是她从未领略过的风光,这种极致的美,是自然的美,是艺术的美,也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之美。 而大卫本人,也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人。 “这里可真美啊!”小艾由衷的感叹道。 两个人在夕阳黄昏下的水桥之上,看着这座城市从喧嚣逐渐变得宁静,变成另一番美景。 “你喜欢这里,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呢!”大卫有些不解,他看的出来,小艾是真的很喜欢这里。 “Turandot(图兰朵)也很喜欢这里,她说这里是艺术的殿堂,甚至为此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在这里停留了一年之久。”大卫道。 这是小艾第二次听大卫提起图兰朵这个名字,但是由于小艾的水平有限,她并不能完全理解。 “你是指夏朵一么?”小艾试探的问。 但没想到,这个问句让大卫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么?你们不是朋友么?” “我们是朋友,但很多事我也确实不知道,朵一,就是Turandot,她帮了我很多,我之所以能来参加这次画展,是她将机会让给了我。”小艾歪着头看着大卫,很认真的说:“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她的事情,你可以给我讲讲么?” “of course”,大卫摊摊手“那么你想从哪里听起呢?” “不如你先讲讲Turandot的由来吧!” “好”,大卫开始讲述,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大提琴演奏时发出的响乐,小艾不知不觉便沉醉在其中。 “这么说Turandot(图兰朵)是源自于一部歌剧的名字。”听完了大卫的讲述,小艾还是不太理解,不知不觉间眉头都皱起来了。 大概大卫也意识到,小艾确实对西方历史知之甚少,于是便再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我说过的,Turandot最开始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也非常的喜欢,她说这里是艺术的殿堂,而Turandot是意大利作家普契尼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部作品,是艺术,它诞生于这里,但Turandot本身讲述的却是一个东方故事,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和她很相配么?” 即便是这样,小艾还是没有很理解,但她看的出来,大卫已经很努力的在简化,尽量讲述的更清晰明确。 小艾有些窘迫“谢谢你大卫,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 “没关系,看来你确实不是很了解她。” 小艾更囧了,她自诩自己算作夏朵一的朋友,可是却什么都不清楚,虽然不知道大卫和夏朵一是如何相识的,但听起来好像是蛮熟悉的样子。 “大卫你很了解朵一么?”小艾小心翼翼的问,她并不是想要打听什么隐私,只是一次单纯的聊天,但大卫表示“并没有,我也并不知道什么,她,很神秘。”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了,小艾看的出来,大卫很失落。 “起风了,大卫,我们回去吧!”小艾搓了搓手臂,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黑透了,他们站在桥上聊了很久,现下的水上风吹的真是凉意十足。 一夜好眠,但准确的说小艾是有点睡不着的,时间越来越近,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紧张,但大脑却很兴奋,翻来覆去好久才进入睡眠。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小艾,你醒了吗?” 门一下就开了“我们出发吧!”小艾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哇,你今天真美。”大卫毫不吝啬夸奖,但这也是事实,小艾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礼裙,短尾收腰的设计遮掩了小艾偏大的骨骼,让她的身量看起来纤细,特别的肩带设计改变了手臂粗壮的缺点,细闪的碎钻鞋显得她双腿修长。 “谢谢,我们走吧!”小艾显得很高兴,这身衣服是朵一给她买的,价钱真的十分昂贵,她本想拒绝,但朵一执意如此,希望她可以自信一点,穿着这身战袍,马到功成。 一路上,小艾都试图联系到夏朵一,但是电话始终也无法接通,大卫也尝试了一下,同样也联系不上。 “不必担心,Turandot很熟悉这里,不会有事的。”大卫说,实在是小艾紧张不安太明显了。 来到展会现场,小艾带着虔诚的心去感受,欣赏每一幅画作,虽然来之前她也做了很多的功略,但只有真正的设身处地,才知道想象和现实的区别,她做的那些功课完全用不上,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幸好大卫一直在她身边,为她讲解,甚至在交谈时特意介绍她。 这时小艾才知道,大卫不只是夏朵一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向导而已,原来大卫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届人士。 心怀天地,志存高远。 小艾算是一脚迈进了新世界的大门,接触到更广阔的天空,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只要肯吃苦,做什么都不晚,她如今没基础,但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她会坚定的朝着自己的梦想前进。 捐助 一连数月,任谁也联系不上夏朵一,谁也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 中国B市,此时已经由盛夏时节步入了深秋,天气的骤然转变,时令徒然变短,以至于夜晚来的很快。 坐落于B市的城市中心,黄金地带,这里是最繁华的商业街,高楼林立,最瞩目的便是这座高耸入云,一眼看不见顶的科式大楼。 华灯初上夜未央,只有这里才会有彻夜不熄的灯光。 许多人都为此忙碌,奋斗,拼搏,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自己的团队,或者是公司可以入驻这里。 然而科式大楼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却并不属于某个人或者某个集团,它属于所有想要成功的人,一个创业港,或是一个世纪新城,像是一个巨大的海绵,从四面八方吸纳新鲜的血液,填充自己。 四十六楼的办公室里,正在开着跨洋会议,时不时还伴随几声咳嗽,电脑的屏幕光映在那人的脸上,看来是说不出的疲惫。 桌上的咖啡也慢慢的失去了温度。 终于,会议结束,椅子一转,挺拔的身躯稍稍放松,靠在背椅上,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头,夜已经十分深了,屋子里的灯光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放眼望去,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杜总,这是修改后的合同,您看一下。” 来人正是小陆,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即是杜衡。 飞快的看完合同,确认无误之后,杜衡拿起笔在纸张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霸道十足。 “回去休息吧小陆,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杜衡的声音有些低沉,小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离开了。 可是小陆离去的脚步声却停顿了,由远到近,十分急促,门再次被打开“杜总,吃些药吧!身体要紧。” 一杯温水,以及几颗药粒,在桌上黑白分明,杜衡的面色柔和了些“好,回去休息吧小陆。” 次日一早,小陆就到了月牙湾,杜衡的私人别墅。 当初建设月牙湾的时候,就是杜衡力排众议,坚持拍下这块地皮,没人知道为什么,月牙湾虽美,但可开发利用的却是不多,而当时杜衡的公司才刚刚开始起步,为此提案差点元气大伤,但他还是在众人的不解中坚持开发。 可事实证明,杜衡是成功的,这片别墅群虽然不多,但依山伴水,各有特色,这里被打造成了多元化,不同风格的别墅建筑,而且空气清新,别墅内的多条河流都是活水引入,清澈见底。 杜衡最大化的保留了自然本色,没有过度开发,所谓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别墅区的安保更是聘用了退伍老兵,安全不用说了,最主要是听来就让人放心,让人值得信赖,而且还带动再就业,也是物尽其用。 杜衡更是在附近建造了温泉度假村,这可算是意外之喜,因为在开发时突然挖出了温泉,所以就依此建起了温泉酒店,优美的环境,精致的装修,尽善尽美的服务,一经投入使用,就引来了大批游客。 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小陆到的时候,正好杜衡下楼,刚刚沐浴完毕,头发还带着水汽,衬衣只系了几颗扣子,露出引人遐想的锁骨来。 小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真是男色惑人啊!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也觉得另一个男人十分诱人,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番。 小陆在心里不断的嘀咕,这杜总怎么得也是世家子弟,十佳青年,这B市里有名的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吧!喜欢他想倒贴的富家千金,社会名媛,多如过江之鲤,但是杜总一个也看不上,始终洁身自好,可这朵一小姐为什么就看不见呢! 也不知道这朵一小姐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也不露面,杜总也是,沉得住气,只字不提。 只是没时间再让小陆胡思乱想,杜衡已经穿好西装准备出发了。 “去西关村”。 “好的杜总”。 西关村小陆还是知道的,虽然他跟在杜衡的身边并不太久。 每过几个月,杜总就会让人买很多衣物,奶粉等生活用品送去西关村,因为那边有一个孤儿院,虽然孩子不多,但是每年都会有几个新入院的孩子。 只是杜总,东西送归送,但人从来没有亲自去过,至少从他在职期间是没有。 小陆透过车镜悄悄地打量着杜衡。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月牙湾在东,西关村在西,跨过了半个城市,杜总为何突然要去。 “杜总,朵一小姐至今为止还没有消息,您……” 小陆知道自己不该过问,这毕竟是老板的私事,但是他就是止不住自己这八卦的内心啊。 杜衡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不用着急,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陆还有一肚子的话通通都咽了回去,西关村孤儿院到了,车子缓缓停下,在距离孤儿院不过百米的地方。 杜衡没有下车,透过窗,可以直接看见院子,什么情况都一目了然,他静静地看了好久,有些失望。 “走吧!回公司”。 小陆不明就里,本来就不清楚为什么来,来了又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看看。 车子即将启动,杜衡突然问了一句“这几个月的东西送到了吗?” 小陆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估计是每几个月就给孤儿院送一次的物资“前几天就送到了杜总。” 杜衡又问:“都送了什么?” “一些衣物,玩具,书本,还有日常用品。” “有没有画板画架,乐器之类的东西?” 小陆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应该是没有的杜总,您也知道,这个孤儿院已经没有多少孩子了,大多数被领养了或是长大离开的,很少有回来的,现在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这个孤儿院还在运营着,如今只有我们杜氏在给孤儿院资助”。 西关村已经越来越远,但杜衡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好。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小陆觉得男人也是如此,他现在就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关于老板的这波操作,小陆表示自己看不懂。 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杜衡交代了一向任务“查一查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人给孤儿院捐助,还有,下次告诉财务给孤儿院那边送一些艺术杂志,报刊,有关于画作的。” 狗不理包子 一连几天,杜衡都是忙的不可开交,他本来在国外投资了一个项目,准备进军红酒产业,只是如今却出了意外,原本谈好的合约,酒庄老板却突然反悔了。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之前杜衡出国就是为了和对方洽谈此事,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谈判,双方终于敲定了合同,历时半年之久。 红酒产业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热度一直居高不下,无论什么场合,总会有红酒作伴,约会度假,洽谈生意的一大利器。 不光是正式场合,很多女士闲来无事也会喝一些红酒,因为它其中富含各种有机和无机物质,以及多种维生素和抗氧化物质,可以延缓衰老,保护心脑血管,美容养颜,促进消化等等。 但是外行人贸然的接触红酒产业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这期间会出现诸多问题。 如果从零开始的话,不光是庄园的建设,原料的选用,还是人力物力,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投资高,风险大,收效甚低。 毕竟一个突然出现,还没有市场认可度的品牌,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力的,所以大多数都是收购,或者是与一些老牌的红酒合作,来达到互利共赢的目的。 而杜衡投资红酒,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夏朵一,她是很喜欢喝红酒的,酒量非常好。 另一方面,杜衡名下也有高端的会所,酒店,每年红酒消费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与其大量外购,不如自成体系。 现如今,杜衡正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的是小陆送来的调查结果,真的是一查到底,历年来的资助人都被罗列在这张纸上。 看到最近的资助人,杜衡的手一顿,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呦,我的杜大老板,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太好啊!”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吊儿郎当的人,大步流星的跨进来,直接坐在了杜衡的桌边,还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杜衡头也没抬“魏三,坐那边去。” 话说这魏三,大名魏子钰,人人都说人如其名,到了魏三这里就完全是名不副实,长相倒是挺好的,可就是不着调,一天天无所事事,到处拈花惹草。 为什么叫他魏三呢,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上边有两个姐姐,在整个魏家中,他是第一个孙子,也是唯一的那个,而他父亲又是爷爷奶奶的最小的儿子,也是应了那句老话,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所以自小就备受宠爱,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谁也管不了,出了事还有奶奶在后面托底,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但是一物降一物,杜衡就是魏子钰的克星,小时候没少挨揍,不服单挑,不揍的你鼻青脸肿,屁滚尿流,都对不起杜衡儿时得来的狼崽子的称号。 所以说,他们俩能成为哥们,都是打出来的交情。 魏三已经习惯了,杜衡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说话模式,人生这么多乐子,偏偏杜衡弄得跟个要得道成仙似的。 “怎么,哥们来了也不说招待一下。”魏子钰大次咧的往沙发里一歪,叫嚷道:“小陆,小陆,咖啡。” 就等咖啡的这会功夫,自己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白话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聒噪。 杜衡觉得自己该去洗洗耳朵了,完全没办法思考,脑子嗡嗡的,好像耳边有一万只鸭子在叫。 “你有事吗?”杜衡态度冷淡,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大老板,不,是,吧。”不是吧这几个字被拖的很长。 “不能。” 这下魏子钰没话说了,实在是不知道接什么好了。 短暂的宁静,死寂,气氛突然变得尴尬。 有一句歌词叫做“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时无言,想我魏三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偏偏就杜衡这个大冰块脸,嫌弃十足。 变成狗不理包子了。 嘿,我这暴脾气“咳,小陆,我咖啡呢!” “来了来了,三公子,您的咖啡,全糖,加冰,三分奶。” 小陆进来的正是时候,气氛怪异的很,估计这魏三是又被老板怼的下不来台了。 偏偏魏三还傲娇了一下“怎么这么晚,是不没把小爷放在眼里。”说着顺手拿起小陆送来的咖啡,轻轻一抿。 嗯,是这个味。 一脸享受,却还装作嫌弃的样子。 小陆站在魏子钰跟前,把他的一系列行为举止尽收眼底,面部表情一览无余“哪能呢三公子,这不是怕别人泡的不和您口味,咱得亲自动手,生怕怠慢了您呢!” 小陆适时地拍一拍马屁,果然,魏子钰很满意,给了小陆一个“你小子有前途的眼神”。 偏偏嘴上还说着“下回快点,别学某些人,当我是空气呐在这晾着!” “是是是,您说的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这台阶也有了,梯子也搭好了,小陆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还有事吗?咖啡也喝了,该走了吧。” 此时魏子钰正在享受他的咖啡,真是妙啊!偏偏这个杜衡又说了一句这么煞风景的话,好心情全都没了。 “我来就是跟你说,别整天埋头于工作之中,一点业余活动都没有,就你这样竟然还有人喜欢,前赴后继的,人家跟你在一起聊什么啊!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杜衡终于肯抬头看魏子钰一眼了,但也就一眼罢了,“说完了,如果你今天来就是说这些废话的,那么你可以走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很忙,别烦我,快滚。 魏子钰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想不开了,没事找罪遭,今天也不晓得是那根神经搭错了,跑这来找不痛快。 怕是好日子过够了。 “我是想说,今天晚上有一个鉴赏,我得了两张票,想让你去看看,还可以拍卖,听说有很多艺术品,多学习学习,以后跟女人约会你总得有话题聊吧!” 说着说着,魏子钰突然话锋一转,“哎,就你这样的还能有女朋友,我真是昏了头了,爱去不去吧!活该你母胎单身25年。” 啪的一下,把票拍在杜衡的办公桌上,“走了,留步。” 杜衡无语,看着魏子钰吹着口哨唱着歌,拽拽离开的样子,本来也没打算送。 不过看着那张票,又想起魏子钰的话,杜衡陷入了沉思,“朵一是因为跟我没有共同语言么?那我去看看?” 一想到夏朵一,杜衡心里的无力感就油然而生,他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鉴赏会 夜幕降临,B市已经是霓虹闪烁,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忙着下班回家。 此时已经是晚高峰的时候了。 机场内响起了播报音“从xx地飞往B市的航班已经降落,请有序离开,并在出站口提取行李。”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帽子和墨镜,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旅客率先走了出来,没有任何行李,只是背了一个单肩包。 还未出去就已经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黎黎,黎黎,我们爱你。” 原来是一群来接机的粉丝,一个个高声呼喊,热情洋溢,还举着接机牌,若不是有安保拦着,怕是要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了。 但似乎,他们好像弄错了。 门口被粉丝们堵得水泄不通,这样下去不行啊! 进不去出不来的。 一个安保人员从人墙中脱离出来,“女士,这边请,您的粉丝实在是太过热情了,如果您留在这不走,很快就会引起混乱的,届时我们无法维持正常秩序。” “对不起,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 只是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这个安保并没有相信,因为很多人面对这种情况,第一反应都是否认。 这个安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希望她能赶快离开。 这时黎黎的经纪人好不容易从粉丝群体中挤出来,天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回事,是谁暴露了行踪,经纪人大步向前,二话不说直接拽上就走“黎黎,快走,鉴赏会就要开始了。” 很快粉丝们随着主角离开而尾随离去,即使隔着八百丈远,还是能听见粉丝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黎黎,黎黎,我们爱你。” 此时的出站口,一男一女正在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这什么操作,声东击西?” 男的拉着行李,被这波操作搞得一头雾水,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自家的粉丝连自己的爱豆都能认错,这是在搞什么?What?不敢相信,好像闹着玩! 女的则摘下墨镜,露出全脸来,面部僵硬,没有一丝表情了。 经纪人的电话,呵,打不通。 “我们先走吧!别迟到了。” 重新戴好墨镜,二人打车前往鉴赏会的所在地。 也不知道是经纪人神经大条,还是说不上心,一路开到鉴赏会,愣没发现此“黎黎”,非彼黎黎。 “黎黎,你发什么愣,票呢?” 这个鉴赏会看起来不错,特别的正式,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必须凭票入场,一个人凭票最多可以带进场一个朋友。 经纪人是没有票的,但是只要他跟着黎黎就能进去。 “票呢?你不会忘了吧!”经纪人的眼神x光一样,来回扫视一遍又一遍。 “这里”。 凭着票顺利进入会所,经纪人发现,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黎黎就不见了。 “人呢!跑哪去了?”无头苍蝇一样的找人,会场这么大,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万一冲撞了谁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敲定金主爸爸的新投资,顺便见识见识世面,认识些新“朋友”。 可现在人跑的找不到了,经纪人气的小声骂了一句“Shit”。 这里记者这么多,长枪短炮的,人家都礼服西装,就这祖宗那一身显眼的衣服,愁啊! 估计明天的热搜就是# L姓叠字女演员现身疑似过气# # L姓演员目中无人一身私服混鉴赏会# 这时,会场门口一片骚动,记者都蜂拥而去,经纪人心里有点慌,赶紧跑过去看看,千万别是,千万别是…… “杜总,请问您出席此次鉴赏会,是看中了今日的展品么?” “杜总,据说杜氏投资失利,请您下一步有何打算?” “杜总,请问您是否有准备想要进军艺术圈?” “杜总……” “杜总……” …… 大部分人都被杜衡吸引过去,经纪人看到不是黎黎,心里放松了不少,突然,他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人,这不是黎黎的助理么? 来不及想他是怎么进来的,赶紧跟过去看看,这一看好啊!果然是跟黎黎在一起呢! “祖宗啊!跑哪去了,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换了,办正事要紧!” 虽然看着好像有点奇怪,刚才是这件风衣么?但现在也不是细究的时候了! 小助理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黎黎一个眼神阻止了。 “走吧!”虽然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但不是追究的时候。 另一边,杜衡好不容易从记者的围追堵截中脱出身来,魏子钰就像个尾巴一样粘了过来。 “呦,这不是我们杜大老板么?怎么可能呢!竟然放下工作来这儿,叫人大跌眼镜啊!” 魏子钰拿着一杯红酒,一身朋克风的衣服,还带了一个大金表,从头到都写着我很傻,我很有钱,快来骗我吧! 杜衡一连看了好几眼,然后默默地转过头去,抿一口红酒。 看见杜衡看他了,魏子钰有点高兴“看我这衣服怎么样,是不酷毙了”,说着还嘚瑟的转了两圈。 对于这种风格,杜衡真是不敢恭维,只能说辣眼睛,偏偏当事人却不自知。 “要我说啊,你这一天西装领带,人模狗样的,不累吗?像我一样喜欢啥咱就来啥,多自在啊!”魏子钰又开始了,巴拉巴拉的,很多时候杜衡都觉得魏子钰的嘴是租来的。 偏偏魏子钰自己没这意识,一时兴起,还套用上了诗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杜衡,你说这话多有道理,去日苦多,及时行乐。” 对此,杜衡只有二字奉送“呵呵”。 一个人的独角戏注定是唱不成了,很快就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和杜衡打招呼,无论是哪里都少不了应酬,商界的事魏子钰插不上话,对于做生意,他实在是没兴趣。 他只对花天酒地感兴趣,对吃喝玩乐有兴趣,对美女香车感兴趣,做生意,那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他还是当好自己的花花公子就好了。 “回见”。举杯意思一下,魏子钰闲逛去了,找找乐子。 形形色色的人,三五一成群,谈笑风声,魏子钰和玩的开的朋友们挨个打遍招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无聊了。 这些艺术的事他也不懂,看来看去也就能看出来好不好看罢了,没有太大的兴趣,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转到花园去了。 初遇 花园的景观还是不错的,绿化做的非常好,院子的一角,还种着玫瑰花,院墙上爬着蔷薇,一副花繁叶茂的景象。 但似乎现在快过了花期。 花园的正中间是有一个喷泉,有三两对男女在附近交谈。 魏子钰无所事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加上他穿的如此奇装异服,引得花园里的人频频侧目,只是魏子钰毫不在意。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因为他长得帅,看他,是因为没见过长得他这么帅的。 可以说自恋到家了。 所以他丝毫不避讳这些打量的目光,甚至还冲着这些人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很魅惑的笑容来。 只是事与愿违,这一笑,反倒是让人收回目光,小声耳语着。 突然,花坛一旁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 魏子钰大骇:“谁他妈的吓唬老子。” 其实也怪不得人家笑,主要是魏子钰自恋过了头,对周围的事物全然没有注意到,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一跳。 蔷薇花架后的阴影中,透露出一个人的影子来,魏子钰好看的眼睛眯起一条缝来,他很生气,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点笑声惊吓到,真真是有失颜面,这让他魏公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吓…不,你笑老子是不,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魏子钰一边大声质问,一边往蔷薇架走去。 在他的大声叫嚷中,花园里最后一点点人影也走光了。 “笑你怎么了,你以为他们是被你的容貌迷住了才看你的么?不,他们是在看,哪里来的傻子,一副我很傻,来骗我的架势。”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阴影中渐渐走出人来,魏子钰还没看清,便快步上前拽住那人手臂,一把拉出来。 理智出走。 “你说小爷我傻,小爷我傻……啊!” 话未说完却变了调子,因为他拽出来的好像是个梦中女神,他看痴了。 不知该怎么形容,明明是素面朝天,眼神里却透露着邪气一般,像个妖精,一身偏中性风的打扮,却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妙哉妙哉! 魏子钰就呆呆的看着,还攥着人家的手不放。 “你还真是个傻子,攥够了就松开。” 那女子挣开魏子钰的掣擒,皱着眉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以为你长得很帅是吗?帅到人神共愤,帅到令人发指,帅的人家看到你都走不动路是么?嗤!他们只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你也应该知道这里一会儿会举办什么?有的人绞尽脑汁也拿不到入场券,偏偏你这样的人有资格,瞧你的打扮,怕也知道你不注重此次活动,他们看你也就罢了,若不是身份摆在这,而且也不能随意滋事,怕是要打的你爹妈都不认得。” 这女子言辞犀利,字字珠玑,换做一般人早就怒上心头,但偏偏魏子钰不是那一般人。 一脸献媚的笑着:“姐姐说的是,姐姐说的有道理,姐姐可别皱眉,虽然你皱眉的样子也很美,但是你皱眉,我可是会心疼的。” 浪荡公子的本性显露无疑。 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魏子钰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很难想再跟他说几句话的。 女孩翻个白眼,想要越过魏子钰离开,却被魏子钰拦了回来。 毕竟,虽然好看的人很多,但是对胃口的很少,长得好看又对胃口的更是少之又少,魏子钰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呢! “我叫魏子钰,魏明是我爹,魏氏集团是我家开的,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说起自己的身家来,魏子钰倍儿骄傲,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极力的显摆自己的羽毛。 只可惜,他遇见的不是一般人,也不是拜金女,对付其他女孩的招数在这看来都不好使。 果不其然,他的这一番介绍,只是引来更大的嗤笑。 “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我管你是哪家的公子,既然来参加鉴赏会,就算是半只脚踏入了艺术圈,不管多少来宾,也不管他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今天在场的少不了名家老手,但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衣着得体,而非像魏公子你这样,流里流气,让人怀疑你魏家的家教。” 魏子钰脸色一变,仔细打量一番,从头到脚,仔仔细细。 黑色风衣外套,搭配中性西服套装,一身皆是最新时装周走秀款,现在好像市面上并没供应,有后台啊,而且很硬。 配饰,头饰,首饰,皆为简约款,虽然是知名品牌,但算是老款,可如今已经绝版了,有钱都买不到的,收藏级精品,豪横! 难怪不为金钱所动,看见他这么个黄金单身汉眼都不眨一下,但魏子钰最烦别人说教了,尤其是说他没家教,不管再好看的姑娘,说起教了总是没完没了的,怪没意思。 这也成功激起了魏子钰的逆反心理,你嘴巴这么厉害,说的一本正经,那就让你出糗,让你看一下什么叫人世险恶,看你还如何说教。 一瞬间,魏子钰心里就转过千百个弯弯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姐姐说的是,平时随意惯了,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如此敷衍对待,是我的不是,多谢姐姐提醒,不如我请姐姐喝酒算我赔个不是,不知姐姐可否赏脸喝一杯?” 魏子钰心里得意的笑了,论喝酒,他可没怕谁,只是终日打鹰,也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 终归还是太年轻,他的弯弯绕,早就被人看穿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好推脱了,不然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能请到女神姐姐赏脸喝一杯,是我魏子钰的荣幸才是,我们二楼坐坐?” 说着魏子钰伸出一只手,极为绅士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啊,二楼露台如何,迎风赏月,喝酒聊天。” “好啊好啊…” 一拍即合,两个人的身影一起从花园消失…… 怎么你怕了 一路上,魏子钰都极力的想要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如同一个拥护公主的骑士一样。 若是遇见相熟的朋友,打个招呼,总之就是很想显摆,想要夏朵一瞧瞧,他是很有魅力的。 而魏子钰这副模样,在夏朵一的眼里,就是一个四处发情的花孔雀,毫无存在感,却想找存在感罢了。 看着那些因为魏子钰举手投足之间露出价值不斐的腕表,袖口而扑上来的女人们,夏朵一眼里尽是冷意。 偏偏魏子钰却不自知,一脸得意的看着夏朵一。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攀在魏子钰身边,眼里尽是挑衅“看吧!这个人是我的。”得意的不成样子。 “嗤!”夏朵一笑了一下,这样的把戏,她不屑,也瞧不上,看着这二人腻腻歪歪,夏朵一转头就走。 “哎!你别走啊!不是喝酒吗?怎么你怕了?” 眼见着夏朵一要走,魏子钰推开身边缠着的莺莺燕燕,转而追上,拽着夏朵一的手。 “酒还没喝就走,怕了小爷我了。” 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自以为很帅。 夏朵一推开他的手,很不屑一顾得看了一眼“看你挺忙的,喝酒就改日吧,怕,你不行。” 说着眼睛还有意无意得瞄了一下,魏子钰有被冒犯到。 一张俊脸蹭的就红了起来。 身后的女人也跟着起哄“魏公子,这位小妹妹怕还没喝过酒呢吧!”说着还呵呵一笑。 “不如让我陪你喝,如何?”身体还有意无意得凑着魏子钰近些,意图明显。 甚至还当着夏朵一的面暗送秋波。 原本,夏朵一只是想教训这个花孔雀一番,只是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给点教训她就不是夏朵一了。 “不如一起。” 夏朵一毫不畏惧,迎着那女人的目光,神色坚定。 反倒是那个女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没想到夏朵一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知难而退么? 夏朵一这回答,让她一时间大脑有些混乱“三人行?”说话都有些结巴。 终归是她低估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玩的倒是挺花。 “怎么,你怕了?”夏朵一反问。 “谁会怕你一个黄毛丫头,真是笑话。” 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那女人便恢复正常,虽然心里有些打鼓,眼神也有点飘忽,时不时的瞄一眼魏子钰。 “虽然他长得挺帅的,也很有钱,但没想到竟然好这口,难道有钱人都有这癖好?” 可是自尊心作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输,一个黄毛丫头而已。 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这一点小小的变化被夏朵一捕捉到。 “那真是太好了。”夏朵一很高兴,她就喜欢看别人打脸,也很喜欢打别人的脸。 两个女人间的刀光剑影,你来我往,魏子钰全程都没有察觉,完全听不懂,一脸疑惑。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夏朵一说。 “走就走,谁怕谁。”那女人也说,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许多,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却不自知,还努力的挺了挺胸。 夏朵一也懒得戳穿,丑态百出。 “走哪去?” 魏子钰还没回过神来,委实是不太聪明的亚子。 夏朵一率先上楼,魏子钰扒开女人的手,紧随其后,女人也咬着牙跟上。 二楼的一角,一个清幽安静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露台,不大,但隐秘,放眼望去,整个宴会厅尽收眼底,可楼下的人却不会轻易地注意到。 人群之中,夏朵一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英俊潇洒,十分醒目。 “你在看什么?” 魏子钰叫了夏朵一几遍,她却在发呆,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楼下的舞会已经开始了,这也是鉴赏会的其中一项,拥有入场券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或是行业大咖,当然也有明星受邀出席,毕竟也要有点面子担当。 但这有什么好看的,大多是秃脑壳,魏子钰费解。 “喂,你不是怕了吧!。” 见夏朵一没反应,魏子钰的手又在夏朵一眼前晃了晃。 “哦,你说什么?”收回目光,夏朵一有些懊恼,她竟然走神了。 “不是喝酒么?喝什么?” 说实话,魏子钰觉得,像夏朵一这样的,他能喝趴下五个,不,十个,分分钟就叫她败下阵来,论喝酒,他还没怕过谁,毕竟夜店小王子的名号也不是盖的。 “都行,我不挑。”夏朵一淡淡的说,其实喝什么对她来说都没差别,随后又补了一句“看你,亦或是,看这位女士想要喝什么。” 呵,口气不小,那女人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我也不挑。” 这嗲嗲的声音,害得魏子钰一激灵,酒单都拿不住了。 赶紧往旁边挪挪,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回事。 打一响指,立马就有服务生过来。 “您好先生,愿意为您效劳。” “玛格丽特,来…十个。” 魏子钰想,两位女士,喝点鸡尾酒,既不醉人,又显得有情调,多好。 没想到,夏朵一一听就笑了,眼神明晃晃的,分明再说“你怕了。” 卧槽,魏子钰呆了,这他妈也太好看了吧!酒还没喝呢,但是他醉了。 可是不行,夏朵一的轻视,让他面子很挂不住,这有关他魏公子的尊严,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圈里混。 一咬牙,再点,“KILLER,Aunt Roberta各十个。” “好的。” 服务生有些震惊,从没有人在宴会上一口气点这么多烈性酒,一般来说,宴会,酒会,来参加的人,都是为了商业洽谈,选择的都是比较适口的中低度鸡尾酒,也比较方便女性选择,像这样的还真没几个,不过幸好,他们有专业的调酒师。 职业素养让他有很好的表情管理。 等待是很漫长的,这么多酒,一时半会送不来,闲着无聊,夏朵一索性双手交叉放在颌下,静静地看着舞会。 魏子钰觉得,她笑起来好美,仿佛能融化万物,安静的样子也好美,像个仙女。 他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怎么办,他的心跳的好快。 酒醉 悠扬的乐声想起,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在舞池中央,无论是俊男靓女,还是秃男靓女,哪一对都很引人注目。 这其中,不乏有想结交有钱人的拜金女,也有想要拉关系的中年大叔,谈生意的更不在少数,但多数,还是冲着鉴赏会而来的,想要一饱眼福。 杜衡却都不是,他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那所谓的艺术气息,共同语言,究竟是什么东西。 杜恒本身并不喜欢这样的交际,在别人眼中,他为人冷漠,不好惹,很多人都是被他冷硬的气质震慑到,不敢靠近。 打不得又骂不得的,从来只有夏朵一一个。 哪怕他冷的像冰窖一样,也还是有不少女人趋之若鹜,毕竟他有钱,多金,长得帅,又没对象。 这不,夏朵一就看见一个,一身高定礼服,但也只是她这样的身份能得到的最好的高定了吧! 酒红色的包身长裙,将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若不是夏朵一眼神好,还真认不出来,这位就是在机场,害她被误认,以为自己的行踪暴露的那位。 “天下乌鸦一般黑”。 眼见着那女人端着酒杯,朝着杜衡而去,目的性十足。 却偏偏欲拒还迎。 杜衡看着一对又一对的滑进舞池,有些人,身边的舞伴都不知换了几个,他则坐在远处,一条腿交叉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叉放于腿上,身边放着一杯红酒,却不喝,光坐在那,就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好几个来搭讪的,都被婉拒,各种身份都有,没一个能成功的,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杜总,轻易约不到。 也就放弃了。 但也有不死心的。 果不其然,杜衡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不远处有一个女人,一头波浪长发一半垂下,另一半却遮挡住了脸庞,一身酒红色包身长裙,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 却将要与服务生相撞。 杜衡瞬间而动,在相撞的刹那拉住了那个女人,使她避免摔倒。 “一一小心。”却被听成了“黎黎”。 四目相对,女人的惊喜溢于言表。 红酒,将杜衡的西装浸湿。 那个女人半点事也无。 曾经搭讪过的女人们目瞪口呆“原来杜总喜欢那样的。” 楼上,夏朵一看着那两个人拉拉扯扯,咒骂一声“狗男女。” 心情差极了。 空气瞬间凝结,连气温都低了一度,魏子钰打了个冷颤。 身旁的女人立马嘘寒问暖,关切的问道:“魏少,这么怎么了?要不要紧啊!” 说着还上下其手,魏子钰连连闪躲“没事没事”。 突然,魏子钰眼前一亮,送酒来了赶紧站起来让一让,手也没闲着,拉了夏朵一旁边的凳子坐下来。 “酒来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女人气结。 夏朵一看到也当没看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顺势拿起一杯,转头却看见杜衡与那个女人聊的火热,并肩而行,好一对俊男靓女。 杯中酒一饮而尽,魏子钰微微吃惊,目不转睛的看着夏朵一。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深水炸弹啊,入口绵软,后劲十足。” 一杯一杯,又一杯,眨眼三杯酒下肚。 魏子钰有点怀疑,小心翼翼的问一句“你,没事吧!” 那女人也没见过这架势,有点怂了。 夏朵一回过头,幽暗的灯光,让她的情绪被很好的遮掩。 酒杯在桌上摩擦,夏朵一示意“该你了”。 如此,魏子钰也学着,一饮而尽。 那女人就没那么幸运,三杯就倒,晕头转向,倒在桌上。 “嗤”,夏朵一招手,叫来服务生,指着那女人说:“把她弄走,看着碍眼。” 服务生马上说“好的,女士”。 随即想把那女人抱走,试了一下,没动,又试了一下,还是没动。 魏子钰也是喝了酒,把人傻钱多路子野表现的淋漓尽致,对着女人的腿就踢了两脚,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夏朵一也在她脸上拍了两巴掌。 可惜还是没有动静。 一旁的服务生都被二人的骚操作迷晕了。 “二位,还是让我来吧!” 随即举手示意,叫来了另外一个服务生,准备背走。 夏朵一原本坐下了,可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又起身“等等。” 两个服务生动作一滞。 “又怎么了?”魏子钰问。 “我看她碍眼,不行么?她不是喜欢挑衅喜欢露么,我让她露个够。” 说着竟然把人家衣服撕坏了,破布一样才罢休。 拍拍手,满意了。 “拉走拉走”。 心情大好。 魏子钰一头黑线,虽然吧,他也觉得这女人有点碍事,可他是谁啊!情场小王子,怎么能对女士无理呢! 虽然更无理的事他刚才已经做完了。 但到底是个女的,这样衣衫不整的,出事情怎么办,便将自己的衣服丢到女人身上,能遮点是点。 “走吧,走吧,把她送客房过夜。” 终是于心不忍,又添一句。 就这样一个举动,足以让夏朵一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但她没马上发作,举起杯“Cless!” 杯与杯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没多久,先点的就喝完了,又零零散散要了好多,两个人都是小脸红扑扑。 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我告诉你啊!你看吧,那,就那,你看见没有。” 魏子钰随手一指“那是我哥们,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 夏朵一顺着看过去,除了老头就是大叔,这人怕是喝多了吧! 跟醉鬼聊天,就是你说着我听着,你说啥就是啥,我不反驳,我就敷衍。 “好好好,是你兄弟,你好兄弟”。 夏朵一想让他坐好,东倒西歪的,好像没长骨头。 可突然被勾住脖子,一个踉跄扑进魏子钰怀里。 想挣扎,奈何胳膊压的结实,大脸也凑了过来,夏朵一全身僵硬,热气就在耳旁。 “我兄弟杜衡,B市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帅气,多金,不花心,没绯闻,我要是个女人,我也喜欢他,可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心都掏出来还要才两脚才罢休,实在可恶…” 两肋插刀 “哦?是嘛!”夏朵一原本打算走的,但此刻,她成功被吸引力。 “不过,你能先起来吗?”用力推了一下魏子钰“你挺重的。” “哦,哦,好。”魏子钰坐回自己的位子。 夏朵一倚在栏杆处,胳膊搭在肘窝“你能给我讲讲嘛!” 见状,魏子钰也是万万没想到,不由得苦笑,自己只是提了一句杜衡,夏朵一就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他不由得低声咒骂几句“该死的杜衡,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却总想撬我的墙角,好不容易碰上个顺眼的,偏偏一个好脸色都不给我,一提到你,见都没见过,就起了兴趣,变着花样的想打听,你个混蛋。” 可能现在说这话的魏子钰,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得到,有一天他说的话会一语成谶。 只是现在,他并不知道,夏朵一感兴趣的不是杜衡,而是关于杜衡的一切,她都很感兴趣。 夏朵一想要了解杜衡,不是因为想要理解他,爱他。 而是想要知道怎么击垮他,打败他。 只有先了解一个人,才能找到他的致命弱点,然后,一击即中。 因为,人一旦有了感情,就不是战无不胜的。 想到这,夏朵一就止不住的兴奋,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催着魏子钰“赶快讲,要不再来点。” 说着又叫来服务生,红的白的西的洋的,通通点一个遍。 “边喝边聊,走一个。” 魏子钰受宠若惊啊! 就为了知道杜衡的事情,眼前这个女人能做这么大让步,不仅笑脸相迎,还亲自给他倒酒。 “杜衡,这么好使吗?比我老子还好使?”魏子钰心想。 他飘了,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他今天算是借了杜衡的光吗? 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你刚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我让你高攀不起。 于是拿乔作怪“啊,这杜衡啊…” “怎样。” 夏朵一一脸期待,眼睛亮晶晶的。 “不认识,不熟。” 魏子钰轻飘飘来一句“我刚才随便说的,我魏公子是谁,不是谁都能跟我做朋友的。” 他还是不信,杜衡虽然长得帅,有钱,但他魏子钰也不差啊,这颜值,能直接出道了,何况他老爹经商多年,有的是路子,家底深厚不比杜衡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强。 也不知哪里来的存在感,可能是自尊心作祟,见不得自己不如人。 魏子钰信口胡说,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以前上学的时候,你知道的,我们这些有钱人,不是随便交朋友的,跟他玩,那是看的起他,可这人不识趣。” 原本是想打消夏朵一的念头,于是极力的贬低别人,抬高自己,可明显,夏朵一对杜衡的事更感兴趣了。 他有种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块肥肉,一块大骨头,而对面的夏朵一,就是条恶犬啊,随时准备扑上来。 “还有呢!” “还,还,还有就是,就…他有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女朋友,他,他不,喜欢你这样的…”魏子钰咽口吐沫,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这是怎么了,一定是酒喝多了,天也太热了。 眼神飘忽不定,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两口。 “咳咳!咳咳!” “哎呀,你没事吧,你慢点喝。” 夏朵一伸手给魏子钰拍拍背,催着他快点说,“然后呢?怎么样了?” 急死了,大男人说话磨磨唧唧,夏朵一恨不得给他两下子,可是不行啊,她手痒,忍得好辛苦。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魏子钰勉强镇定,不知怎么,他刚才感到一阵寒意,寒毛都竖起来了。 夏朵一瞧一眼楼下,和杜衡谈笑风生的女人,“黎黎,我叫黎黎,这回你能说了吧!” “后来如何了。” 怎么办,骑虎难下了,魏子钰现在如坐针毡,他有种预感,自己要是不继续说下去,下场会很惨,可继续说下去。 他撇了一眼楼下,可能会更惨。 两相为难之际,他选择了出卖朋友,毕竟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可以再插朋友两刀。 开始了胡编乱造。 “他啊,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早恋,老是逃课,打架,泡吧,还喜欢和人飙车。” 说真的,出卖朋友的时候,魏子钰真是内心一点负罪感没有,还觉得很爽。 “啊!” 夏朵一有些惊讶“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 魏子钰刚要接着编,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听你这语气,你认识杜衡。” “他那么出名,上过电视,出过专访,我当然也看到了。” 论说谎,夏朵一也很在行,信手拈来,她耸耸肩,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说的,和电视上一点也不一样,原来童话里的故事真的都是骗人的。” 无辜,怅然,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模样,果然激的魏子钰正义感爆棚。 卖起朋友来不留余力,好像在为民除害。 “可不是嘛,知人知面不知心。” 于是在魏子钰的口中,杜衡成了一个问题少年,大混子。 尤其是他还编造了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为杜衡杜撰出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女朋友。 “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夏朵一问。 “额,这,这…”魏子钰舌头打结了。 “他不学无数,怎么变成商界奇才的。” 毕竟,现在世人皆知的杜衡,是个商界精英。 “那是因为,男生嘛!天生对游戏比较敏感,杜衡又爱钻研,网吧也没少跑,看多了自然就懂了。” 为了把谎话编圆了,魏子钰也是废了一番力气。 “他那个女朋友家里不同意,看不起他,逼着分手,所以杜衡大受打击,决定闯出个名堂来,让那些曾经瞧不起他的人看看,这才走到了现在。” 末了,魏子钰又补了一句“杜衡心里,最爱的还是他那个白月光女友,至今还保留着她的照片,不过是小时候。” “哦…”夏朵一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魏子钰窃喜“对不起了兄弟,为了你兄弟我的幸福,你就牺牲一下吧!” 他以为夏朵一,也就是‘黎黎’信了。 可实际上,夏朵一一句也没信,这和她所知道的出入也太大了,百度词条上查得到,杜衡念了军校,怎么可能不学无数,作奸犯科。 要知道,军校选拔可是十分严格的,有前科的人根本连投名状都递不进去。 她站起身,略弯腰,凑到魏子钰面前,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无标题章节 “好孩子是不能骗人,会被狼吃掉的。” 夏朵一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软糯又可爱。 但偏偏魏子钰有些不自在,好像被看穿一样,但转头一想,又自我否认了,应该不会的,他摸摸鼻子,硬着头皮“那是当然了,我魏大少爷从不骗人”。 连声音也大了不少。 “这样啊!”夏朵一歪头看他,像哄小孩一样。 “真乖。” 身体缓缓后移,魏子钰觉得压迫感减少了不少,有种感觉似曾相识,这气场强的,像谁呢? 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像,杜衡… “砰”的一声响起,他倒在桌上,眼里都是不可置信,脑子里最后的想法“卧槽!” 夏朵一手里的凶器还没放下,他脑袋被人开了,一言不合就上手。 此时夏朵一像个恶魔一样,满身杀气,扔掉手里的瓶子,红色的液体顺着纤长的手指流淌下来。 凑到唇边,轻抚一下,便多了一抹娇艳的颜色,如同诱人的苹果,又如盛开的玫瑰。 “说过了,好孩子是不骗人的。” 就在刚刚,她又看到了楼下那对狗男女。 心情不好,想打人。 “敢骗我,就要承担后果。” 瞥一眼桌子,丝毫没有良心不安,也好似未曾注意到魏子钰那黑发中的殷红一般,顺着额梢流到脸上。 碍事的家伙都没有了,她独自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楼下,杜衡虽然与那女人一起走着,但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们只是在谈论展会的鉴赏品。 杜衡身边几乎没有女人,所以他也不清楚夏朵一会喜欢什么,也许女人才会最了解女人,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要多了解一些,如何才能让夏朵一开心,却被夏朵一误会了,还牵连无辜,虽然也不无辜,可杜衡现在并不知道魏子钰出卖他的事。 俊男靓女的走在一起,自然很吸睛,更何况两个人都是知名人物,走在一起就更为瞩目了。 至少,女人心里的小算盘是打响了。 “听说,今天的展会上,有一件临时加进来的展品,我刚刚打听了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呢!”她故意这样说,想要吸引杜衡,让他好奇心,可是杜衡的表情淡淡的,让她有些失望。 从该才开始,杜衡就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可是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什么。 见杜衡没反应,愣着出神,女人暗自咬牙,又凑近到杜衡身边,趁其不备,踮着脚附在杜衡耳旁悄悄说:“不过我知道。” 在外人看来,就是极为亲密的样子。 至少夏朵一是这样认为的,一不留神就掰折了高脚杯。 陌生的香气袭来,杜衡马上退后一步,不着痕迹的。 “哦。”语气还是淡淡的,好像提不起兴趣。 女人再接再厉“一起走了这么久,还没自我介绍过。” 伸出手“您好杜总,我叫黎黎。” 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经意,那么自然。 杜衡很绅士的握了一下便放开了。 但这也足够了。 舞会的乐声渐止,主持人走上台去。 千篇一律的开场。 “大家先安静一下,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今晚我们在此相聚,共同见证,今日,在展会上,会有很多难得一见的展品,希望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相互切磋,交流,展会结束后,我们将举行一场义卖,今日展会上所有的藏品,您如喜欢都可以带走,拍卖所得我们将全数作为慈善基金,致力于慈善事业,当然,若在场的诸位没有想入手的藏品,却想要略尽绵力,也可将自己的收藏,不限于饰品等物品在现场进行义拍,现在我宣布,鉴赏会正式开始,诸位随意。” 说完,主持人便下了台。 陆陆续续的展品被装在带锁的玻璃罩子里,送到台上。 古代的名家字画,古玩珍宝,甚至还有当下火热的油画,丝织品一类,玉器宝石也数不胜数。 果真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年轻人感兴趣的极少,三两个一起说话,玩笑,或是推杯换盏。 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也极少有人去看,大多游走在各大名流巨头的周围,小心攀谈,希望能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如果能谈下一笔大生意就更好了。 真正在交流经验的,只有那些穿中山装,带着扳指,放大镜,恨不能趴在宝贝身上仔仔细细看个遍的老学者们了。 时不时就能听见,某某教授,声量突然加大,与人争论不休,某某大师,评头论足,头头是道。 甚至还有人对着玻璃里的宝石指指点点,多数是女人居多。 杜衡对这些,真的不太清楚,他也不喜欢收藏这些。 黎黎见状便与他主动攀谈起来“我听说那件鉴赏品啊,是一副画,听说是当代年轻画家画的,之所以被压轴出场,是有些派系的老师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画该归属何门何派,所以才会拿到鉴赏会来,请大家前辈一起评定。” 可杜衡仍旧没有回应,黎黎有些不甘心。 她还想说些什么,经纪人急匆匆的赶来,跑的满头大汗的。 “祖宗啊,您在这啊,可算找到你了,急死我了,快跟我走。” 二话不说就想要把黎黎拉走。“。” “可是,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了,赶紧的吧!” 许是太着急了,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黎黎身边的男人,就是B市大名顶顶的黄金单身汉,许多女人的梦中情人的杜衡。 黎黎挣扎了几下,终于挣脱了经纪人的掣肘,来到杜衡的面前,落落大方的说“对不起杜总,耽误您这么久,我经纪人有些要紧事,需要我赶紧处理,就先告辞了。” 杜衡微微点头示意,也客套了一下“好的,黎小姐,回见”。 拍卖 黎黎走了,杜衡自己在会场里转转,但他感兴趣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突然间,一个展品吸引了他的目光,让他眼前一亮。 杜衡走到那个展柜面前,此时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女士。 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欣赏,有一些却想把它带回家的。 杜衡仔细的看了看,只是一颗未加工的粉钻,是个原石。 旁边一位先生看见杜衡看的如此认真,变主动攀谈起来“你看这颗粉钻,个头大,品相也好,颜色虽然不重,但是十分饱满,是个难得一见的珍品啊,如果有一个技艺精湛的师傅,可以保留其最好的地方,加工出来的成品,定是完美无瑕,无论是做戒指还是镶嵌在项链上,都是极好的,剩余的部分也不可浪费,可以再加工,碎钻虽然不值钱,做一些小的装饰还是可以的。” 看他讲的如此头头是道,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仔细听了听,更有人与他交谈起来,两个人交流意见。 虽然这颗钻石确实很好,杜衡觉得很适合夏朵一,他也有些心动,想要拿下,但终究还是有顾虑。 驻足一会,转而走去其他展品。 实在无事,便静静地坐在一旁。 楼上,夏朵一一口接着一口,一杯接着一杯,三两个服务生都在悄悄地打量她,有一个不怕死的甚至走过来劝阻。 “小姐,要不要我扶您去休息?” “走开,别来烦我。”夏朵一正烦着呢,没什么好脸色“你以为我喝多了是不是,告诉你,姑奶奶我千杯不醉。” 服务生一头黑线,因为夏朵一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醉鬼。 虽然这是鉴赏会的展厅,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保不齐这中间还有什么起了别的心思的人。 说起来,也是为了客人的人身安全着想。 服务生想着,如果这位小姐想回家,那他可以为她找一个可靠的代价,若是不想回家,也可以安排客房休息。 可这位小姐,明明已经醉了,却偏要逞强,就连和她一起的先生都醉的不省人事了。 “那需要我先扶这位先生去客房休息吗?”服务生再问。 “不用,不用,叫你走开听不懂是吗?” 夏朵一已经气的不行,轻轻那么一撇,服务生就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 “好的小姐。”赶忙离开。 就在夏朵一觉得自己意识有些不清醒,像走在棉花上的时候,鉴赏的环节终于结束了。 主持人再次上台“安静,请大家安静一下,几个小时的短暂时光,我们与各式各样的展品近距离接触,想必诸位的心中,都有了中意的展品,现在我们进行拍卖,再次声明,本场拍卖所得,将全部捐献给慈善机构,致力于慈善事业,在场的诸位若是也想略尽绵薄之力,也可拿出自己的东西进行拍卖,不限于物品首饰,此次拍卖,不报价,不定价,展品价值几何,皆由在场的诸位决定,现在我宣布,拍卖正式开始。” 主持人的锤子一敲,预示着拍卖的开始。 原本还有交谈声,此刻也寂静下来。 这场拍卖真是前所未有,所有展示品都将一一进行拍卖,不乏价值不斐之物,但却都不报价,只看这件展品在出价人心里究竟价值几何。 “下面是第一件展品,越王勾践剑,春秋时期铸,剑身有鸟虫书错金铭文:越王鸠浅,自作用剑。有学者认为鸠浅通假勾践,2000多年后出土时,还可以划破20页的白纸,我们今天所拍之物,乃是一柄仿剑,但胜在做工精巧,足以以假乱真,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如今,真正的越王剑被收藏于博物馆中,现在竞拍开始。” 原本在此剑一出场,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一听是仿品,不少人都放弃了,可也有些人喜欢,真的得不到,整一个仿品过过瘾也是好的。 还是有人争先恐后。 “我出五个数…” “我六个…” “我十个…” “我十五个…” ……………… “我四十…” 一番激烈的叫拍后,这把剑翻到了四十万的高价,一下子拔高了一倍还多,所有竞拍者都沉默了。 “好,这位先生出四十,还有没有更高的?,四十万一次,四十万两次,四十万三次,四十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主持人带头鼓掌,很快便有工作人员与获得者联系。 陆陆续续,一件又一件的展品被拍走,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 终于… “下面出场的是一颗千金难求的粉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因为拍卖时,有一些参与者是在拍卖会开始前才来的,并没有参与鉴赏,也还没来得及看展品介绍,所以听见是一颗粉钻,都小小的震惊到了。 “这颗粉钻重37.7克拉,个头饱满,光泽感强。” 又是一阵骚动,惊叹的无非是一些女性朋友,毕竟,这么大颗的钻石,谁不想拥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