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喜欢，能有这样的成绩，我自己都惊讶。
感谢当初首订100的那100位书友，你们是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无数人看了会弃书的前一百章；
感谢那段时间，每天都给我打赏100点的书友们，正是因为你们，我才能写下来；
关于角色打赏这件事，大家量力而行，我会按照我想好的去写。
最后，接下来会加更。
——
感谢【洼雾猫】的55000；
感谢【幻境の】的盟主；
感谢【书友20170206170857174】的盟主；
感谢【松前_绪花】的盟主；
感谢【黑涩丿灬神幻】的20000点；
感谢【饕荧】的30000点；
感谢【璃月猫】的盟主；
感谢【夜不随心】的盟主；
感谢【筱知道不】、【书友20170206170857174】、【清野凛天下第一】、【书友20200301184602261】、【钩沉子】等书友的打赏。
1.十五年后的开始游戏
【滴......滴......】
【系统激活，游戏开始】
【玩家完成攻略，可获得积分奖励】
【攻略对象必须达到系统认可标准（详情请点击附则）】
【完成临时活动，可购买额外特殊商品，鼓励玩家积极参加】
【面板......已激活】
【商城......已激活】
【加载完成，祝您游戏愉快】
【合理安排时间，注意自我保护；
谨防上当受骗，真心实意交友；
......远离柴刀（涂黑）】
渡边彻全神贯注地盯着黑板，数学老师狂草的字迹上，突然蹦出一块浅蓝色近乎透明的面板。
他眨眨眼，低头在笔记本上写：集合的表示方式有——列举法、描述......
“啪嗒”
笔芯断了，洁白的笔记本上被铅粉弄黑一小块。
渡边彻按动铅笔尾部，笔芯却没出来。他从笔盒里取出一根备用的0.5毫米铅芯，像穿针一样将其塞进笔尖，然后把笔记本上“描述法”的“法”补上。
这段时间，那块浅蓝色近乎透明的面板，一直在他视线内。
事到如今觉醒系统？不感觉太迟了吗？
渡边彻重生在一个公交车两小时才有一趟的偏僻村子，到了上幼稚园的年纪，他终于放弃“系统”、“被箭射到后觉醒替身”、“外星人”、“未来人”、“超能力者”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决定好好读书。
在那个村子，幼稚园＋小学＋初中算上老师一共只有五个人的学校，渡边彻经过努力自学，参加了现在这所位于东京的重点高中的升学考试，并以全校第三的成绩被录取。
他下一个阶段的人生目标是东大。
毕业后参加公务员录用考试，然后让纳税人养自己一辈子。
但现在，明明已经努力了好长一段时间，明明规划好未来，明明已经做好吃苦的准备，系统来了？
要来就趁早，不来干脆就不要来了啊，不上不下的怎么回事？
渡边彻认真上完数学课——好在这面板不会影响视线，要不然他真的要生气了。
他上一次生气，还是在昨天，被班导通知这所学校学生必须加入社团，绝不允许提前离校的时候。
早知道去隔壁光明高中好了。
女学生穿的是超可爱的水手服不说，学生也可以加入归家部，渡边彻越想越郁闷。
由此可总结：人生不管重来几次，都会有遗憾。
那些宣扬重来一次，就可以让人生不留任何遗憾的家伙，渡边彻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全是骗子，或者记忆力不行的笨蛋。
数学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老师刚宣布下课，教室还保持着上课时的安静氛围时，国井修高声喊道：
“渡边！斋藤！走，去吃饭！”
正准备离开教室的数学老师，通过老花镜不满地看了国井修一眼。
“你这家伙，嗓门能不能小一点！”斋藤惠介笑骂一句，随后说：“今天吃什么？定食？拉面？还是面包？”
“拉面！”
“好，就决定吃面包了。”
“斋藤你这家伙，找打，欧拉欧拉欧拉欧欧拉！”
“木大木大木大木大！”
“可恶，居然全部接住了！看我恶鬼缠身！”
“还远远不够呢，修！吃我地狱葬送手刀！”
“诶，我的后颈？！惠介你怎么还动手呢，说好不准实体攻击的！”
渡边彻合起课本，站起身，在其他同班同学看异类的目光中，和他们出了教室。
这两人是渡边彻在高中交的朋友，平时一起吃饭，讨论动画、漫画、轻小说、美女之类。
在渡边彻不打工的周六周日，也会约出来玩。
到了食堂，三人最后点了400日元的烤肉定食——烤肉、烤香菇、沙拉、米饭还有味增汤。
国井修大口刨饭，口齿不清地说：“今天放学去玩电玩城吗？”
“我可以。”斋藤惠介点头，“对了，渡边，周三你放学是不是要去打工？”
“本来应该是这样。”渡边彻吃了一口烤肉，感觉味道一般。
“本来？发生什么事了吗？”斋藤惠介问。
“难道是约会？终于来了吗，这一天！”国井修发出哀嚎，“渡边要成为我们三个中第一个男人了嘛！”
斋藤惠介好奇地转过头，看着渡边彻：“是这样吗？对方是谁？哪个班的？长得怎么样？”
“没那回事。小泉老师给我下命令，今天必须加入社团。”
“这件事啊。切，没劲。”国井修继续大口刨饭，等饭吃完了，他才开始吃烤肉和沙拉。
够奇怪的这家伙。
斋藤惠介说：“要不要来电脑研究部？虽然没有可爱的女孩子，但可以免费玩很多游戏。”
“来棒球部吧，渡边，让我带领你杀进甲子园，成为明日之星！”国井修气势十足地说道。
渡边彻淡淡地说：“你自己不是还在给高二的前辈送水递毛巾吗？”
“这只是暂时的！部长偷偷和我说了，下周就让我参加训练！”
“是吗。”渡边彻感觉沙拉还行，蔬菜够新鲜。
“喂，我是认真的！部长真的这样和我说了！”
“行啦行啦，吵死了。”斋藤惠介边说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吃完中饭有一小时的午休时间，以前三人会聚在一起聊天，但今天渡边彻决定先去社团看看。
“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斋藤惠介说。
“不用。”渡边彻摆摆手，“你们先回教室吧。”
“那好。”
和两人分开后，在去社团大楼的路上，渡边彻抽空研究起系统。
【面板】和【商城】的字样高亮着。
他尝试用意念点开面板，很顺利地打开了。
【人物：渡边彻】
【年龄：15岁】
【智力：7】
【魅力：8】
【体力：3】
【物品：无】
【技能：无】
【积分：100】
【金钱：十五万四千六百五十円】
平均值是五点。
这样一看，头脑聪明正确，长得很帅没错，长跑被女生套一圈也没任何问题。
技能方面，渡边彻到现在为止，的确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长。
他又点开【商城】。
【物品：探测器（原价：1000/特价：100）】
【金钱：100円/1积分】
【智力：1点/10万积分】
【魅力：1点/1万积分】
【体力：1点/5千积分】
【技能：入门—写作（100）、掌握—修图（1000）、精通—料理（1万）、大师—钓鱼（10万）】
积分只有100，怎么看都像是用来买不知干什么用的探测器的。
渡边又找了整整1分钟，总算找到透明到几乎快看不清的【附则】菜单键。
这种套路，明摆着有坑玩家的规则存在啊。
【附则】
{1.玩家死亡与本游戏无任何关系，无复活义务；（伤残可修复，途径请自行探索）}
“……”渡边彻看着这条条款，陷入深思。
{2.每次攻略对象前，建议先使用探测器，查看是否属于可攻略对象（探测器可在商城购买）}
{3.每月新增一项物品购买选项；}
{4.金钱无兑换上限，可在现实放心使用；}
{5.智力、魅力、体力十点之后兑换积分翻倍增长；}
{6.技能每月月底随机刷新；}
{7.每次刷新技能入门级一个，掌握级一个，精通级一个，大师级一个，价格不变；}
{8.技能入门对应一般大学生毕业水平，掌握级对应行业人员，精通对应行业精英，大师对应人类极限水平；}
{9.智力兑换时，玩家需选择具体需要擅长的知识或技能（如选择绘画后，玩家会变成绘画方面的绝世天才，上限有超越大师级的可能性）；}
......
{997.玩家有义务替本游戏保密；}
{998.出于基本人权精神考虑，玩家可自由选择是否攻略；}
{999.攻略成功后，一切后果由玩家自行承担；}
{1000.一切解释权归本游戏所有。}
密密麻麻十大页，为了把这看完，渡边傻站在教学楼和社团大楼之间的廊道上十几分钟。
认真看完后，渡边彻算是大概了解这游戏了。
攻略女性，让对方真心实意答应做他女友，这时他就可以获得游戏积分。
而游戏积分几乎能做到想做的一切，当然这需要一点运气——看刷出来的技能够不够厉害，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是逼着玩家去做渣男啊。
渡边彻对这个游戏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抱着反正也没有惩罚，试试也无妨的心理，兑换了【探测器】。
【探测器：可查看女性信息（3/3次）】
正好有一位女学生从渡边彻身前走过，他点击使用。
2.人类观察部
【人物：小林步】
【魅力：5】
【pass】
不愧是现实游戏，相当看重颜值。
渡边彻收起面板，走到社团大楼下的橱窗前。
“四月二十五日，周五，吹奏部将在礼堂演出，欢迎各位老师和同学到场！！！”
“摄影部急缺模特，免费摄影！！！”
“文艺部社刊征文！！！可直接送到文艺部，或者邮箱投稿。邮箱：******”
渡边彻略过这些活动的宣传单，寻找哪些社团还在招人。
“挥洒青春，强健体魄，田径部欢迎您的加入！”
“足球部等着您！！！悄悄告诉你们：有可爱的女经理哦！！！”
“吹奏部缺两名吹大号的，男生优先，无乐器经验要求！本社团目标东京大赛，混日子的请不要浪费时间！”
从这橱窗的信息来看，吹奏部百分百是一个励志热血的高中生社团。
凌晨四点的东京都，夕阳下的独自练习，赛场上或喜悦或遗憾或悔恨的泪水......渡边彻已经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听起来，似乎这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可惜渡边彻虽然出生乡村，力气却完全不行，就算能忍受乐器的笨重，但能不能完整地吹一首曲子，不，能不能吹出声都是问题。
他就不去拖后腿了。
“人类观察部，招人。
活动内容：观察人类；
活动时间：每时每刻；
社员要求：安静，不热衷交流，有早退习惯者优先。”
虽然没看过学校发的学生手册，不清楚手册第五篇第三章关于创建社团的相关规定，但渡边彻敢保证，这人类观察部绝对不符合任何校园精神。
会不会是同好会？
同好会是指虽然有活动教室，但达不到创立社团要求，没有学生会拨款，靠爱发电的“民间组织”。
总之先去看看吧，一直靠自我想象做不成任何事。
渡边彻转身的时候瞥了一眼，记住人类观察部的楼层地址。
中午时间，社团大楼里的人很少，不过经过三楼时，在楼梯口听到某间教室传来打闹声。
社团大楼五楼，最角落的位置，就是人类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
渡边彻敲了三下门，里面有人说了请进，他才推门进去。
教室很宽敞，但留给人活动的空间十分狭窄——四周里堆满箱子、备用桌椅、橱柜，甚至还有掉了色的地球仪。
余下的空间摆了一张长桌，为了尽量节省空间，长桌的一端紧贴墙壁。
一位少女坐在长桌最靠窗边的位置，埋头写着什么，在她手边，还有吃完整理好的便当盒。
“人类观察部？”渡边彻问。
“是。”少女继续低头写东西。
“同好会？正式社团？”
“社团。”
“可以早退？”
“可以。”
“现在能加入？”
对方抬起头，此时，一直交谈的两人，总算看清对方的长相。
少女穿着白色衬衫，外面套了春季米色针织衫，领口蝴蝶结不像其他女生那样松垮，打得十分工整。
像白色纱窗边被风吹进来的樱花一样美丽的脸蛋，过肩的长发黑得发亮，让渡边彻想起数学课上断掉的0.5毫米笔芯。
腰肢纤细，胸部偏小。
几乎是下意识，渡边彻使用了【探测器】。
【人物：清野凛】
【年龄：15岁】
【智力：8】
【魅力：9】
【体力：3】
【情报：正在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类，但本身对这件事不是非常有兴趣，只是没有喜欢做的事情。讨厌说谎的人，讨厌话多的人。】
【无交往记录，可攻略】
渡边彻心里有些惊讶。
他的魅力虽然只有八点，电视上的不算，在现实生活中还没有遇上比他帅的男性——和他圈子小也有关。
这位叫清野凛的女生，居然有着近乎人类本身能达到极限的美貌。
“在这所学校，敢像这样一直盯着我看的男生，我还是第一次见。”清野凛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丝毫笑意，只有轻蔑和嘲弄。
就算这样，她那樱色的小嘴唇，也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抱歉。”渡边彻目光穿过【面板】，正视对方。
抱着有求于人，那就说点好话的心态，他继续说：“清野同学这么好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不小心看入迷了。”
听完这话，清野凛却手抵下巴，沉思起来。
渡边彻把‘你这么漂亮，从朋友那里听说过你的名字’的借口放在嘴边，然后想着既然这么快把社团的事解决，待会是去图书馆睡一觉，还是直接去找小泉老师，汇报自己已经加入社团的事。
“你喜欢男的？”
“你……说什么？”渡边彻及时改口，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遇到腐女了？
所谓的人类观察部，其实是分析全校的男生，心里把他们配对，然后一边观察他们，一边获得心理上的自我满足？
清野凛没理渡边彻的表情，语气加重：“回答我。”
“不喜欢。”渡边彻说。
少女再次陷入沉思，这次的时间比刚才要长很多，虽然接下来也没事，但渡边彻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等待上。
他开口说：“如果确定可以早退的话，我想现在就加入社团。”
至于人类观察部到底是不是腐女集中营，要把谁和谁配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反正都要早退，入社只是挂名。
“可以。”清野凛抬起恢复如常的小脸，点点头：“你这个男人虽然喜欢撒谎，但有被观察的价值，暂时允许你加入。这是入团申请书。”
“我真不喜欢男的。”唯独这一点，渡边彻希望所有人都能记住。
清野凛却对渡边彻失去了兴趣，拿起笔重新开始写东西：“早退可以，但社团活动必须参加，还有，每周五来一趟社团，放心，不会占用太久的时间。”
“社团活动？”
“目前是给文艺部投稿，时间是这周五放学之前。”
“这和人类观察有什么关系？还有，我对写文章也不擅长。”
清野凛头也没抬，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文章不擅长，就写一份退社申请书。”
我还没入社……渡边彻看着手里头空白的入社申请书。
算了，也没说投稿一定要被采纳，随便抽空写写就可以，比起加入其他社团浪费宝贵的两个小时要好得多。
渡边彻填完申请书，抬头看到清野凛还认真地在写，就把它留在课桌上，离开这间活动教室。
他径直走去图书馆，没有睡觉。
“请问这里有文艺社往年的社刊吗？”渡边彻低声对今天轮值的图书委员问。
“稍等，我帮你查查。”
“谢谢。”
不一会儿，图书委员目光从电脑上移开：“D区，从左数第二排书架的最下面。”
渡边彻再次道谢。
社刊不少，看起来有每年出一本的历史传统，大概。
渡边彻随意地翻了翻，找到一篇写高二学生观察新生的文章，然后理清它的整体结构，事后照着写了一篇新生观察老生的。
这样交上去肯定不行，他只是扫了一眼文艺社征稿通知，要求字数不少。
得在行文中填充一点华丽深奥的词汇，写上两句畅想未来、怀念过去的俳句。
在脑海里整理好思路，渡边彻逐渐有了困意。回头看了下图书馆墙壁上的古钟，距离下午第一课还有半小时，他把社刊推到一边，趴桌上睡起午觉。
至于投稿是否被采纳，能不能在社刊上刊载，他不抱希望，也不在乎这件事。
四月下旬温暖的春风，偶尔会用没有压实的社刊页脚划过渡边彻的脸颊，每当这时，他都会换一个更舒服的睡姿。
3.小泉什么？
下午第一节就是小泉老师的英语课，她正在讲着枯燥的英语过去时知识点。
“这里考察的是insist的用法......”
渡边彻前世英语还算过得去，所以看着黑板的同时，大脑里构思投稿文章。
每当需要记笔记的时候，他就在英语书下的白纸上写上两行。
等到下课，差不多写了一半的样子。他离开座位，走向被许多女学生包围的小泉老师。
他默默等待了一会儿，小泉老师终于回答完所有问题，然后喊了一声“渡边”，就往门外走去。
渡边彻跟在她后面，两人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年轻漂亮，为人又有耐心的小泉老师十分受欢迎，一路上不时有学生和她打招呼，她也亲切地一一回应。
到了教师办公室，小泉老师坐在自己堆满书的办公桌前，侧着身体，对渡边彻说：
“是社团的事吧？”
“嗯。”
和昨天相比，渡边彻发现她的办公桌上，多了几盆小小的多肉。
或许注意到他的视线，小泉青奈也看了眼自己早上顺路买的多肉一眼。
“找到了？”她问。
“嗯，叫人类观察部。”
“那个啊......你知道她准备干什么吗？”小泉青奈露出苦笑，似乎渡边彻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不知道，也没问。”
社团活动不明的情况虽然罕见，但反正意义不明的团体多得是，再加上能早退，渡边彻没多在意。
“你该不会是看清野同学长得漂亮，就直接加入了吧？”
面对女老师看色狼的眼神，渡边彻点头回答：“是很漂亮。”
“我说你啊......算了。换一个社团吧，人类观察部没有加入的必要。”
“为什么？难道说它不是社团？”
“那倒不是。”小泉青奈笑起来，“清野凛和你一样，一开始拒绝加入任何社团，所以学校特别允许她创立自己感兴趣的社团。”
“老师，请允许我创立‘在家学习部’，我会把习题册带给您看的。”
“想都别想。”
“本校没有民主吗？”
“清野凛入学成绩全校第一，我的渡边同学，你呢？”
“......第三也不差吧？”
“是不差。”小泉青奈赞同地点头，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渡边彻：“但她父亲是赞助本校的大企业社长。”
“我出生小村子，是弱势群体，不应该更受照顾吗？学校没有免除我的学费就算了，创立社团这件事上，怎么也要特殊优待吧？”
“哈哈哈，你这学生很有趣啊。”紧挨着小泉青奈的隔壁班英语老师，毫无女性矜持地大笑着插话。
小泉青奈看了自己同事兼闺蜜一眼，然后对渡边彻露出‘你也不小了，该明白社会的黑暗面了’的慈祥又无情的笑容。
“好吧。不过我还是坚持加入人类观察部，我对人类本身很感兴趣。”
“我全名叫什么？”小泉青奈微微凑近，直视渡边彻的眼睛。
渡边彻后退两步：“老师，太近了，好香。”
“你瞧，”小泉青奈坐直身体，“连自己英语老师全名都不知道的人，就别说对人类感兴趣的话。”
这时，隔壁班英语老师把上半身探过来，以靠在小泉青奈怀里的姿势，再次插进话题：
“同学，我可以告诉你她叫什么哦，如果你叫我一声姐姐的话。”
“晃子！”小泉青奈没好气地把她身体扶正。
“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们师生谈心。”藤木晃子拿起课本，站起身：“我去上课了。”
小泉青奈抬起白皙的细手腕，看了眼表盘，才注意到快到上课时间。
她对渡边彻说：“你坚持加入的话，就随你吧。但社团活动必须好好参加，我会去问清野同学的。”
“明白。”
“去上课吧。”
说是去上课，但渡边彻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料理教室。
今天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一周一次的家政课——做饭或者缝衣服。
料理教室里已经站满了人，一年一班和一年四班的学生合上。
渡边彻和国井修一组，另外还有两个同班女生。他们负责打下手，主要工作女生做。
渡边彻被分配到削土豆的任务。
“国井同学有女朋友吗？”叫山口直美的女生问道。
“我？”国井修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头发很短，长相一般，再加上一直吵吵闹闹的性格，还没被女生问过这种问题。
“嗯嗯~”山口直美可爱地点头。
“还、还没有呢。”此时国井修已经没了在男生堆里时的大大咧咧，表现得十分羞涩。
“这样啊。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吗？”
“啊？应该、应该有吧。”
“嘻嘻，国井同学好有趣哦。”
“是、是吗？嘿嘿。”
山口直美又扭头对正在削土豆的渡边彻说：“渡边同学呢，有女朋友吗？”
“没有。”
“真的？那有找女朋友的打算吗？”
这个问题，放在今天数学课之前，渡边彻会坚定地回答没有，但现在他有些犹豫。
“也没有非要找，不过遇到喜欢的人，还是会想让对方做自己女朋友。”他这样回答道。
另外一位戴眼镜，一直很沉默的女生问：“那渡边同学有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暂时没有。”渡边把削好的土豆切块，然后冲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
“谢谢。”山口直美礼貌地道了声谢。
这时有不锈钢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这声音非常刺耳，整个料理室都安静下来。
“喂，给我注意一点啊！组队的时候，你们不是说会做料理吗？”
“抱歉，玉藻同学，是我不小心！”
“别废话了，赶紧捡起来！”
“是是是！”
几秒后，料理教室重回喧嚣，菜刀剁案板，铲子与锅碰撞，学生之间料理看法的争执......
“是一班的玉藻好美。”山口直美语气怪异地低声说了一句。
国井修好奇地问：“山口同学，我听说玉藻同学在女生里不受欢迎？”
“一班有我的初中同学，听她说，玉藻好美好像经常从男生那里拿钱。”回答的是戴眼镜的那位女生。
“从男生那里拿钱？”国井修瞪大眼睛，“怎么拿？”
“还能怎么拿？”山口直美的回答点到为止，留下无穷的可能性。
国井修深吸一口气，感觉非常不可思议，他凑到渡边彻身边，激动地说：
“现实中的碧池诶，第一次见！居然是真的，不是漫画里的，也不是动画！”
渡边彻也感觉有些惊讶。
就像上一辈大学时，他突然听说同班的某位女生，一直在给社会人士做小三一样。
虽然知道有这种事存在，并且做好接受的准备，但真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还是会由衷发出的感叹——这世界真是奇妙。
渡边彻望了玉藻好美一眼，同样的西式校服穿在她身上，莫名给人时尚感，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女生。
等等。
正当他准备低头帮国井修处理胡萝卜时，忽然想起什么。
仅剩最后一次的【探测器】，对准还在教训同组男生的玉藻好美。
【人物：玉藻好美】
【年龄：15岁】
【智力：5】
【魅力：8】
【体力：6】
【情报：追求时尚；通过答应做别人女朋友，获取金钱；瞧不起长相丑的人；瞧不起穷鬼；】
【交往记录：4，可攻略】
品尝完味道一般的土豆咖喱，家庭课也宣告结束。
渡边彻和国井修、斋藤惠介三人结伴走回教室。
“斋藤，刚才山口同学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还打听我有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真的假的？！”
“当然，不信你问渡边！”
“嗯。”渡边彻点头。
“看来你小子的春天要来了呀！”斋藤惠介捶了国井修一拳，“说好，谁先找到女朋友，谁就请其他人吃饭！”
“没问题！”国井修不但不在意被捶了一拳，还乐滋滋地把要求答应下来。
斋藤惠介还是感觉不可思议，“渡边也在，山口她居然看中你？”
“国井充满男子气概，有女生喜欢也很正常。”渡边彻说。
“没错没错！”国井修一个劲地点头。
虽然山口直美不喜欢国井修，但渡边彻说的倒是事实。
渡边彻虽然帅，但整体偏瘦，体育课出丑是常事。
而国井修不管是篮球、足球，还是长跑，都非常擅长，而且是热门社团棒球部的成员，穿运动服时，身材看起也不错，有喜欢他的女生也不是什么惊奇的事。
三人打闹中回到四班。
路过一班时，渡边彻注意到玉藻好美正在教室后面，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和几个女生说笑。
他突然想起一个事。
“小泉老师全名叫什么来着？”
原本正在合计怎么问山口直美要联系方式的两人，同时安静下来，用‘这你也能不知道’的表情瞪着他。
4.打工与计划
神川高中放学时间是三点十五分，渡边彻在三点半的时候赶到西新宿站。
他在出站口附近的超市打工。
“渡边君，来啦！”刚到店，站在收银台的年轻女收银员村井千春，就笑着冲他打招呼。
“千春姐下午好。”
渡边彻走进员工室，把书包放进柜子，换了制服，穿上围裙，走到熟食区。
“渡边君，我先走了。”负责带他的敬子看到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手里的活。
“好。”
敬子二十多岁，结婚后一直做家庭主妇。等女儿上了幼稚园，在家里待的无聊，就又出来工作。
每天一到点，就急着去接女儿。
熟食区只剩渡边彻一人。
他先看了看关东煮的情况，只剩下几块残缺不全的油豆腐飘在上面。
他熟练地从冷雪区拿出处理好的白萝卜块、昆布卷、年糕福袋、魔芋等食材，分门别类的放进机器里，满上汤汁，开火煮。
然后是油炸食品。
最畅销的猪肉饼和鸡肉串也快没了，得赶紧补货才行。
使用了一上午的油还算干净，把鸡肉串放进去，泛起黄色的气泡，有轻微的热浪扑在渡边彻戴口罩的脸上。
“妈妈！我要这个！”
“马上吃晚饭了，不行！”
“啊——就要就要！”
渡边彻一言不发，等着柜台前小孩与年轻妈妈的拉锯战结束。
最后小孩乐滋滋地从他手中接过刚炸好的鸡肉串，乖乖被还在絮絮叨叨的妈妈牵走。
“感谢惠顾。”
这边刚走，另外一边有穿其他高中校服的学生来买关东煮。
“萝卜来一个，不，两个！”
“好。”
他用夹子往一次性盒子里夹了两块吸满汤汁的白萝卜块。
“竹轮一个，昆布卷两个，啊，鸡蛋也要......”
“吃这么多？不怕待会聚餐吃不下去吗？”同伴笑着道。
“放心，放心。”那人挥挥手，“再给我来一个年糕福袋！”
“好。”渡边彻一一照做。
“那我也来一份吧！”另外一个学生说。
两分钟后，渡边彻同样一声“感谢惠顾”送走这批客人，另外一边又有人在打量油炸食品。
“客人需要什么？都是刚炸好的。”他走过去。
那客人瞅了两眼，转身走了。
就这样一直忙到七点半，渡边彻暂时离开熟食区，给卖剩下的便当一一贴上打折标签。
九点半超市关门，他和村井千春还有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一起，给货架补货。
这时候就比较自由了——想给哪个货架补货都可以的意思，村井千春跟在渡边彻身边。
“渡边君，马上发工资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工资啊……能拿到多少呢？”
“渡边君你的话，每天工作五小时，每周三天，一个月，嗯......大概......”
时薪960円，也就说五万七千六百円吗？有点少，不过节省一点用，吃学校食堂，可以少用些老家寄来的钱。
可惜每周十五个小时的兼职时间，已经超过学校的允许，现在也是偷偷在干。
再找一份兼职的话，能存钱也说不定。
渡边彻心里想着这些，手上接过村井千春手里的薯片，把它摆在货架上。
“大概......六万不到？算了。”村井千春放弃心算，笑着提议：“中野站后面新开了一家卡拉OK，去唱歌庆祝一下吧？”
“最近打算省钱买新发售的游戏。”
“什么游戏这么贵？六万用不完吧？”
渡边彻回头笑着对她说：“我可不是千春姐你啊，家里没钱，买游戏的钱也是节省出来的。”
村井千春略显不甘心地点点头：“好吧，那下个月怎么样？”
“嗯，有钱的话一定去。”
“那我就期待一下咯？”村井千春语气欢快起来。
“好。”
零食区补完货，渡边彻朝厕纸区走去，村井千春在后面跟上。
补完所有货，四名员工分掉剩下的便当和油炸食品，在店门前互相道别。
回到租的旧公寓，已经十点多。
这间公寓专门出租给附近的高中生、大学生、留学生、来东京追梦的外地人等等。
房价相对便宜，但空间狭隘，进门就是只有燃气灶的厨房，往里走三步，是一间即是客厅又是卧室的房间。
厕所只能放下一个马桶，好在是隔间，而且有排风扇。浴室同样狭窄，但可以淋浴的同时，还可以泡澡。
另外还有一个只能晾衣服、不能站人的阳台。
渡边彻没什么不满，反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大小无所谓。
他把便当和油炸食品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定时五分钟。
放着不管，花十分钟洗完澡之后，然后才从微波炉里拿出已经加热好的食物。
把国井修借给他的动画DVD放进电视机——父母怕他交不到城里朋友，担心他只知道学习导致自闭，买的便宜货，给他打发时间。
倒了一杯清水，吃起便当。
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动画上，把它充当背景音，心里想着其他事。
有了四月份的工资，身上十五万円的资金，不知道能不能让玉藻好美答应做他女友。
根据从国井修那听来的“市场行情”，一次一般一万五千円，甚至有一次六千円的女子高中生存在。
从这点出发，他去新宿歌舞伎或者秋叶原找这些人，让她们做自己的一夜女友，似乎能大量刷积分。
但渡边彻没打算把人生压在这个恋爱游戏上。
他十五岁的年纪去花钱找一次性“女友”，一旦让学校知道，别说让纳税人交钱养他的未来规划，能不能高中毕业都成是问题。
况且老家辛苦务农的父母，他也不能对不起他们。
最后，他没积分买【探测器】了。
也就是说，渡边彻现在的目标，只有清野凛和玉藻好美两人。
清野凛智商8点，魅力9点，性格冷淡，【探测器】也没给什么有用的情报。
渡边彻虽然惊讶她的外表，但对这样的人不感兴趣，懒得花时间在她身上。
玉藻好美魅力8点，但智力只有5点，考进神川高中恐怕就是她的极限，哪怕智力不等于情商，但要好糊弄得多。
再加上对方喜欢钱，这点非常便利。
能用钱解决再好不过，渡边彻不想真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不会找玉藻好美这样，和他基本三观都合不来的女生。
对玉藻好美动手吧，用钱让对方做自己女友，他心里下定决心。
根据【附则】里提到的，交往时间如果持续一星期、一月、一年、十年，会有签到奖励。
渡边彻不指望一年和十年，但至少一周和一个月的奖励得拿到手。
十五万円，让玉藻好美答应做他一个月的女友......不知道对方的“行情”怎么样？
另外这件事也存在其他风险：让除他们两个之外的第三人知道这桩交易。
渡边彻对这点最顾虑——从学校里有相关传闻来看，玉藻好美的口风严实程度让人担心。
但也可能是其他学生恰好看到......
还是找时间接触对方，观察一段时间为好。
想到这里，便当已经吃完，渡边彻把垃圾收好，放在门口，方便明天早上顺手扔掉。
把还在发出声音的电视关了，桌子推到墙角，铺好床，刷牙睡觉。
5.神秘的少女和社团
“滴滴滴！滴滴滴！”
渡边彻从被子里伸出手，把吵闹的闹钟关掉，又在被窝里躺了十秒后才从床上坐起来。
时间是周四早上七点十五分。
半闭着眼刷完牙，洗脸，穿上白衬衫、西裤，对着镜子打领带，套上还没穿习惯的西装制服，前襟让它开着，这样比较帅气。
其实是已经厌烦每天系扣子，而且有约束感，不自由。
渡边彻开始怀念公交车两小时一趟的老家了——校服只需要穿件衬衫就行，领带什么的，发下来就可以用来当绳子。
跨上书包，拎着垃圾，渡边彻出了门。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的那条领带应该绑在后院那口老井上，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时，他突然想到。
刚起床的时间，渡边彻的思绪总是不能集中，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甚至能想起以为早就忘掉的经历。
“啊~~~”
边打哈欠，边刷卡进站，乘上7:30的电车。
在四谷站下了车，渡边彻走上去神川高中的一个较长上坡路。
东京这个地方，虽然位于关东平原南端，邻近东京湾，但大大小小的上坡下坡也不少。
藤蔓杂草般的思绪又开始胡思乱想，他联想到人类观察部的美少女清野凛，简直和她胸部一样，说有也有，说没有好像也没......
渡边彻摇了摇头，打断了自己不知准备去哪的思路。
走到学校门口，一队穿运动服、排列整齐、剃寸头的家伙，喊着口号，在绕学校跑步。
队伍中最后面一个人，对渡边彻抛了一个媚眼，是国井修。
“神川——”
“加油！”
“神川——”
“加油！”
渡边彻站在原地，给热血励志的高中生活行庄严的注目礼。
“早啊，渡边同学！”
“早上好。”
从校门走进教学楼的路上，不时有打蝴蝶结、穿百褶裙的同班女生同他打招呼。
毕竟成绩年级第三，长相也非常出众，要不是家里穷，每周收到的情书应该可以再多一倍。
渡边彻把室内鞋扔在地上，把脚塞进去的同时，把柜子里不明来历的粉色信笺放进书包。
已经对情书没有任何波澜的他，这时突然有了新的感觉：是渣男就好了，随便答应几个女生，总能碰上附和条件的，从而获得大把积分。
到了教室，距离八点半的上课时间还早，渡边彻埋头写昨天未完成的投稿。
“今天这么早啊！”晚来的斋藤惠介打着招呼走进来。
见他在写东西，问道：“作业没写完吗？要不要借我的抄一下？”
“不用，是给文艺社的投稿。”
“你居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让我猜一猜。”斋藤惠介把书包放在自己座位上，坐在渡边彻课桌前还没来的同学椅子上，“投稿被采纳后有现金奖励？”
“没这种好事，而且比起靠写稿子赚钱，还是兼职来的快一点。”
“那……你加入文艺部了？投稿是文艺部的入门考核！”
“又不是哪里的作家组织。”
“哪是为什么呢？”斋藤惠介拍拍自己脑袋，忽然作出灵光一闪的动作，十分笃定地说：“被小泉老师要求了！”
“这事归她管吗？”
斋藤惠介放弃了：“那是为什么？你脑袋坏了？”
“是这样。”渡边彻直接用笔划掉写错的字，“不过是另有其人。”
“修这家伙，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斋藤惠介拿起渡边彻的橡皮，脱去包装壳，露出洁白的橡胶，把它竖着摆放在右手边国井修的桌上。
渡边彻抬头望着自己像白色花束一样的橡皮：“斋藤，你也不远了。”
“骗人吧？”
“我渡边从来不撒谎。”
玩笑结束，渡边彻把自己加入人类观察部，被要求给文艺社投稿的事说了一遍。
“清野凛？！”
斋藤惠介的声音很大，渡边彻下意识问道：“你认识？”
“单方面认识。话说，神川高中还有不认识她的人吗？”
“你面前的我就是一个。”
“渡边你啊......”斋藤惠介欲言又止。
渡边彻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在暗示他不是人？
不管算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投稿最后一句用什么结尾。
斋藤惠介把橡皮拿回来，在手里抛了抛，说：
“高岭之花，说的就是清野凛本人。我们神川虽然没有校花的说法，但说到谁最漂亮，就是这位大小姐了。”
“这么厉害，怎么以前没听你和国井提起过？”
“在学校谁敢议论她？而且议论了也没用，那种人离我们太远了。”斋藤惠介露出遗憾低沉的笑容。
只要离开幼稚园，人类或多或少就会开始自觉的给自己划分阶级：穷人面对富人会自卑，长相丑的不敢追求好看的等等。
斋藤惠介失落的情绪只是一瞬间，很快恢复过来：“不过渡边你居然敢主动接近她？！”
“我只是为了能早退。”
“别装了，你偷偷告诉我，是不是已经对她一见钟情了？虽然认为根本办不到，但我还是会在心里默默给你加油！”
“随便你吧。”
“那我跟你说说她的情报！”斋藤惠介压低声音，“她家里......”
渡边彻望着窗外的蔚蓝色天空，笔尖点在纸张上。
“啊。”
斋藤惠介停止滔滔不绝：“怎么了？”
“想到了。”
“什么？”
渡边彻给姑且称为文章的文字结尾，补上一句意气风发的俳句：
「我庭小草复萌发，无限天地行将绿。」
上午的课结束后，渡边彻吃完饭去了一趟文艺社，准备直接把初稿交上去。
文艺部留给人活动的空间也不多，但占了其他地方的东西是书架和橱窗，上面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各种书籍和证书。
不像人类观察部放的全是无关的物品，甚至可以说是垃圾。
渡边彻和橱窗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对视，看来文艺部相当注意卫生打扫啊——至少玻璃擦得很干净。
“请同学说一下自己的姓名和班级，还有作品类型。”
“我是以社团的名义参加的，名字叫渡边彻，作品类型……”渡边彻回忆图书馆看到的那篇文章在刊物中发表的地方：“散文吧。”
“好的，请把稿子给我，还有社团叫什么？”
“人类观察部。”渡边彻把稿子递过去。
“人类观察部？”负责登记的文艺社部员下意识重复这句话，看渡边彻的目光变得不善。
“果然和那个人一个德性！”
“那个人也就算了，这个家伙居然也敢直接把稿子送过来！”
“学校竟然允许这样的社团存在，还有公平吗？！”
身后音量不小的“窃窃私语”让渡边彻有点在意。
人类观察部怎么了？投稿不是文艺社自己贴出邀稿通知的吗？还是清野凛依靠特权创建社团的事，让这些文艺社的“读书人”看不下去了？
如果是最后一个原因，他姑且是和“人民”站在一起的。
“名字？”负责登记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是说了嘛，渡边彻。”
“文章的名字！”
渡边彻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给稿子写标题来着。
想想……图书馆那篇叫什么……《从前的我们》……
“《将来的我们》”
负责登记的社员唰唰在渡边彻的稿子上写上标题，又在登记单上写上相关信息。
“好了！”
渡边彻点点头：“麻烦了。”
“出去出去，文艺部不欢迎你们！”
清野凛这位美少女到底怎么文艺社了？
抱着这样的疑惑，渡边彻回到教室。
一进门，国井修就用大嗓门嚷嚷道：“渡边！我可听斋藤说了，你加入了清野凛的社团！”
渡边彻注意到班级里的其他同学把目光看了过来。
“没错。”他点点头。
“那个叫人类观察的社团，到底做什么的？”
“我也很好奇。实在想不明白给文艺社投稿和人类观察有什么关系。”斋藤惠介跟着问道。
渡边彻耸耸肩：“也许是把观察人类的结果写成报告，通过文艺社公布出来。这都无所谓啦，只要能早退就行。”
“可以不用去社团吗？”斋藤惠介问。
“周五放学去一次。根据部长清野凛说的，用时也不长，很快就可以走。”
斋藤惠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挺适合渡边你的，怪不得你会加入。我还以为你真的被清野同学迷住了呢。”
渡边彻没记错的话，自己早上明确说了奔着早退去的，斋藤这家伙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怎么到中午就……
这时，他注意到四周的目光。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怕传出‘渡边彻为追求清野凛，加入人类观察部’的绯闻？
清野凛这样的高岭之花，他渡边彻这样的穷小子敢去追求，恐怕会招来周围‘这家伙不清楚自己社会等级’的嘲笑吧。
东京这边的人，也太会看氛围了吧。
正当渡边彻思考的时候，国井修突然压低声音：“喂，渡边，我的好伙伴，入社有什么条件？”
“……没吧？”
渡边彻也不确定，反正他是没经历什么入社考验。
“你也想加入？你是棒球部的成员啊。就算人类观察部只占用周五的一点点时间，但也够呛吧。”他好奇地问道。
神川高中学生是可以同时加入三个社团没错，但棒球部甚至已经利用早上的时间，更不用说放学后学校规定的社团活动正式时间了。
国井修完全不在意，露出猥琐的表情：“时间嘛，挤挤总是有的。”
“喂！”斋藤惠介满头黑线，“你不是已经有山口直美了吗？而且清野凛是你能追求的吗？”
“我怎么了？我还是棒球部的成员！”国井修避开回答山口直美的话题。
男人啊，碗里都还没有，就想着锅里的了。
斋藤惠介不屑地笑了两声。
棒球部是神川高中的大热门社团，能加入的男生都是相当的厉害和受欢迎——日本女性想嫁的对象，棒球职业选手名列前茅。
但是和大资本主义家的千金相比，别说一个高中棒球部的社员，就是明星职业棒球手也不好说。
国井修显然也知道这种情况，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我就陪陪渡边，没别的意思。”
渡边彻撇了这家伙一眼：“是想每周近距离接触清野凛吧。”
“还是你懂我！下午上课还有二十分钟，走！”国井修一拍桌子，朝教室外走去。
“去哪？”斋藤惠介喊道。
“社团大楼！”
“现在？你疯了吧？”
“是不是伙伴了？”
“不是。不过晚上请客的话，陪你去也不是不可以。”
“行行行，快点！”
斋藤惠介笑了下，拍了拍渡边彻的肩膀：“走吧，渡边。”
三人走过楼与楼之间的架空廊道，来到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
国井修站在门口，却没勇气敲门。
他把渡边彻往前面推，嘴里低声催促：“渡边，你来敲门！”
渡边彻对清野凛没想法，自然不会有自卑、害羞等心理，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第一个走进去。
少女坐在窗边，像刚剥开的嫩笋一样的双手，捧着一本精装书；东京湾上吹来的海风，抚摸着她的长发。
清丽可爱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迷人的眸子，因为看书而不时泛起各种涟漪。
国井修和斋藤惠介看呆了。
“清野同学，文艺社投稿已经好了。”渡边彻开口说。
“嗯，辛苦了。”清野凛点点头，把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
“还有，”渡边彻让开位置，把身后两人露出来，“我有两个同学也想加入人类观察部。”
跟着来的斋藤惠介没反对。
清野凛拿起书签夹在扉页间，把书放在一边，打量两人。
活动教室安静下来，渡边彻听到国井修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发出老大的声音。
他回头瞅了国井修一眼，对方已经涨红了脸。
清野凛双手抱胸，明明坐着姿态却好像在俯视两人：“回答我一个问题，通过后就可以加入。”
“没问题！”国井修用他回答棒球部部长的响亮声音回答道。
“你，淘汰。”
国井修愣住了，半晌后才结结巴巴地“诶？”了一声。
清野凛原本平淡的语气温度略微降低：“连入社要求都没看就来面试？”
“那个、我……”国井修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急促不安。
清野凛不管他，审视的视线看向斋藤惠介。
斋藤惠介连忙说道：“我看过。”
早上渡边彻说的时候，把奇怪的入社要求说了一遍，他大概记住了一些，而听他转述的国井修就没这个福气了。
就在斋藤惠介准备把没记全的入社要求说一遍的时候，清野凛看了渡边彻一眼，重新拿起精装书看了起来。
让他们走……这是渡边彻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来的意思。
“清野同学，斋藤真的看过，是带着诚意来的，不信可以问他。”
“我讨厌说谎的人。”如果说刚才清野凛的声音，还有些许温度差的说法，现在已经彻底平淡下来。
类似‘别打扰我，浪费时间’的气息，从少女身上蔓延开来。
渡边彻回头看两人，国井修用‘快离开吧，我撑不住了’的可怜眼神望着他，斋藤惠介也摇摇头，示意算了。
“抱歉，打扰你了。”他说。
清野凛以几乎看不见的幅度点了一下头：“慢走。”
国井修立马窜了出去，斋藤惠介也紧随其后，渡边彻也要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清野凛的声音。
“渡边同学。”
“嗯？”渡边彻下意识回头。
少女保持着手捧书的姿势，背着窗外的阳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你喜欢我？”
“啊？”渡边彻被她说蒙了。
“回答问题。”清野凛没有解释他疑惑的打算。
“喜欢啊，清野同学这么可爱。”
反正说好话总没错吧？
“果然有继续观察的价值，记得明天放学来社团。”清野凛收回目光，“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渡边彻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什么观察价值？
他渡边就是这一个平凡的高中生而已，哪怕已经有了外挂，但至今还没派上用场啊！
不过他没兴趣问别人不想说的事，转身拉上门，跟着国井修和斋藤惠介走了。
6.互相提问
“啊，吓死我了。”国井修一个棒球部的猛男，摆出怕怕的样子。
渡边彻取笑道：“有这么可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国井修为了挽回形象，大声说道：“那可是清野凛，堪称完美的美少女！”
“是吗？我觉得山口直美也不差。”渡边彻一本正经说道。
“渡边，你别太过分！虽然直美同学是不差啦，哈哈。”国井修好像自己被夸一样。
斋藤惠介表现好一点，只是有点紧张，他说：
“清野的父亲除了是大公司的社长，还是国会议员，如果被她认为我们是在骚扰，被要求转学，不，甚至直接停学都有可能。”
“这么夸张？”渡边彻的表情，和昨天听到玉藻好美被包养是一样的。
国井修语故作深沉地拍拍他肩膀：“这就是东京，渡边。”
“......”
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也许半真半假，不过怎么样都好，反正渡边彻认为这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下午是连上两节的美术课，和家政课一样每周一次。
渡边彻边调颜料，边对白色雕像琢磨。
画到一半的时候，国井修这家伙探头过来：“惠介，快过来看渡边的画！”
斋藤惠介走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猿人吗？”
两人哈哈大笑，有个活跃的女学生趁机也看过来，纷纷笑出声。
充满艺术气息的年轻美术老师也笑道：“厉害呀，渡边君，年纪轻轻就领悟达芬奇的精髓。”
“一般般吧。”
课程结束后，渡边彻分不出性别的猿人得了一个B，打破本人历史记录。
“原本应该是C的，但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不行，得留着给其他班级看看。”这是美术老师给的评语。
和班级里美术部的成员相比，的确差得远，哪怕对方可能刚刚加入一个月。
高中社团不只是玩玩而已，本质类似社会上的培训班，是真的可以学到技能。其中表现出色的学生，放在整个社会上，也是一流水平。
回教室拿了书包。
“我得去操场集合！晚上我请客，还是上次的家庭餐厅，时间六点半！”国井修留下这一句就跑了。
斋藤惠介对渡边彻说：“我也要去电脑研究部，渡边你是回家，还是去人类观察部？”
“今天不用打工，去社团坐一会儿，等你和国井。”
“那一起走吧。”
“好。”
放学后的校园声音嘈杂，走廊上不时有男男女女互相追逐而过，也有人靠在窗户边聊天。
去社团大楼的架空廊道十分拥挤，到处是准备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动漫里学校两三个人的场景是不存在的。
现实可没有节省经费的说法。
远处，像闹钟一样，吹奏部练习的乐器声按时传来。
“下周就要考试了吧？”
“月测。”
“这次有把握拿下第一吗？”
“第一啊......”渡边彻想起清野凛8点的智力，“尽力而为。”
“考完试的黄金周打算做什么？”
“学习、打工。”
“要不出去玩？比如说秋叶原？去扭蛋？或者体验一下VR游戏？”
“最近想省钱。”
“那下个月再说。”
两人聊着天到了社团大楼，在三楼楼梯口分开，斋藤惠介去电脑研究部，渡边彻去五楼的人类观察部。
打开社团大门，正在看书的清野凛，像是一幅画一样永远在那里。
“抱歉。”渡边彻说，“等其他社团的朋友，来这里打发时间，不是特意想打扰你。”
“没事。”清野凛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
渡边彻从墙角的废物堆里，找出一张看起来还算新的钢管椅，在远离清野凛的地方落座。
他无所事事地左顾右盼一会儿，最后把目标放在正在看书的少女身上。
这样一看，不难理解国井修面对她时的窘迫——皮肤白皙，黑发闪闪发亮，身材苗条，穿黑色长筒袜的双腿修长，除了胸部，整个人无可挑剔。
难道说魅力差的那点就在胸部上？
万一人家以后成长了呢？会不会太武断？还是说面板会实时更新？
“无论做什么事，事先都要想好代价。”少女突然开口。
“呃？”
清野凛压了压裙摆，接着说道：“人类的***不在我的观察范围之内。”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
“你能理解胸围数字下具体蕴含的含义？了不起。”清野凛右手抵住小巧的下巴，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夸赞：“不过可惜，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渡边彻直接说出自己的问题：“人类观察部的社团活动到底是什么？”
“就是我刚才做的，用......这里考考你好了，太蠢的人也不能加入本社团。”
被人说蠢，渡边彻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种事不是靠说的，但随时可以早退的社团，整个学校可能独此一家。
周一、周三的打工全靠它了。
渡边彻仔细回想关于这个古怪社团的一切记忆，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今天我去文艺社投稿，他们对我的意见很大。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得罪了他们，不过想想，你得罪了他们，他们不会所有人都摆出恨我的样子，至少有几个女生会来劝我退出社团才对。
换句话说，他们有意见的不是你，而是以你为代表的人类观察部所有人。
为什么会有意见？我能想到只有投稿......难道说，你打算写一篇比文艺社成员所有人都要好的文章，故意让他们难堪，然后借此观察他们——也就是人类——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
“纠正：不是故意。”
“那就是他们哪里先得罪你？”
清野凛把被风吹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身后：“那些人还不被我放在眼里，只是他们运气不够好，恰好成了我的第一个目标。”
“真可怜。”渡边彻像是读台词一样对文艺部表达了同情。
他没记错的话，文艺社的投稿通知上，可是写了会通过全校投票，评选出本期最佳文章。
明明是代表神川高中最喜欢看书的学生的文艺社，但写出最佳文章的却不是他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切腹自杀。
“你好像对我的文章很有自信？”清野凛双手抱胸，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渡边彻。
“您不是全年级第一嘛，而且还信心满满的样子。”
“谎言。继续回答。”
“......读心术？”渡边彻好奇地问道。
清野凛食指敲打手臂，重复道：“回答问题。”
“好吧。”话题转移失败，渡边彻只好认真起来：“你智力很高，所以我认为你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少女以厘米为单位点了下头，认可了渡边彻的回答。
“通过。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人类观察部正式成员。”
“......谢谢。”
“那么，接下来换我提问。”
渡边彻没记错的话，虽然话题是以自己提问开始的，但也一直是他在回答问题吧？
“虽然已经问过一遍，但结果让我很不满意，所以再问一次：你喜欢男性？”
“啊？这算什么问题？还是说哪里来的传闻？为什么要让你满意为前提？”
不会是有女孩送情书，约他中午或者放学，在体育仓库后面或校舍中庭见，被他放鸽子后，再加上他一直和国井修、斋藤惠介在一起，就传他性取向不正常吧？
不会吧？
“回答问题。”这句话似乎是少女的口头禅。
“当然不喜欢。我喜欢十四岁到三十五岁的漂亮女人。”
“那就奇怪了。”清野凛低头沉思。
“不会真的有人和你说我喜欢男人吧？”
被腐女在心里被分攻受也就算了——这也阻止不了，但‘渡边彻喜欢男人’这种传闻万万不行，必须掐灭在萌芽中。
清野凛抬起清丽漂亮的脸，安慰道：“放心，谁会关注像你这样的路人的绯闻？”
“这就好。”渡边彻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你是腐女吗？”
“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居然有人不喜欢我，你不感觉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不好奇吗？”
渡边彻认真打量清野凛，确认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认真的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喜欢你？”
少女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也不需要回答了，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已经让渡边彻知道她的答案。
“话说回来，我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你对我也很有自信嘛。”他说道。
“纠正：是对自己自信。看在你不喜欢我，而且是我手下，告诉你吧，”少女一撩长发，“我从小就能看穿一切谎言。”
这句话信息太多，以至于渡边彻不知从哪里开始反驳。
缩小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蓝色界面，突然闪了一下。
【您有一封新邮件】
7.试探
“识破谎言？心理学？表情动作方面的知识？或者两者的结合？”
“都不是。”清野凛摇摇头，“在我三岁的时候，突然就能判断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
“难以置信？我也不指望别人相信这种脱离现实的事情。不过从那时候起，我就由衷地厌恶说谎的人，同时要求自己绝不能这种事。”
“这种事是指撒谎？”
“当然。”
这就很有趣，渡边彻好奇地问：“你喜欢我吗？”
清野凛头疼似的扶住额头：“你是鱼吗？我刚才明明说了讨厌说谎的人。你是从来不说谎，还是在骂自己不是人？”
“抱歉，你就当这是男生的好奇，毕竟听到一位女生突然说自己永远不会说谎。”渡边彻说，“不过，这世界可没有人能不说谎。”
“所以除了我自己，我讨厌所有人。”清野凛毫不犹豫地回答。
东京的太阳逐渐西沉，一群乌鸦从远处飞来，掠过神川高中校舍上空。少女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渡边彻从心底里信了少女的话，认为她的的确确是一个诚实的人，一个从来不撒谎的人。
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渡边彻怀疑自己被对方9点的相貌迷惑了，以至于相信这种鬼话。
人怎么可能不说谎？不可能，是人就会撒谎，而且必须撒谎。
“提问结束。”清野凛翻开精装书，“作为正式社员，你要留下来也可以，但请保持安静。”
“没问题。”
社团教室安静下来，渡边彻隐约听到金属撞击的尖锐声响，是金属球棒击中球的声音。
棒球部的训练开始了。
渡边彻把少女的事放在一边，拿出课本，假装学习起来。
【您有一封新邮件】
点开。
【临时活动：游戏时间4月26日16点03分，你面前出现一位自称能看破一切谎言的少女。】
【活动内容：成功欺骗对方一次。】
【活动时间：一周】
【活动奖励：读心术/一百万积分】
读心术？
这应该是一款日常游戏才对啊，怎么会有这种超能力的兑换选项？商城里的能力，也是人类通过学习可以获得的。
渡边彻重新打开【附则】。
关于临时活动的条例说明他虽然看了，却没有记住，只知道不参加没有任何惩罚。
……
【250：本游戏对玩家无任何惩罚，包括临时活动；】
【251：临时活动出现的特殊奖励只有临时活动才会出现，商城不刷新；】
【252：临时活动难度不一，危险程度不确定，原则上鼓励玩家积极参与，同时提醒玩家慎重对待；】
【253：根据游戏运营基本精神，临时活动奖励与难度系数相一致；】
【254：临时活动存在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但没有绝对不可能完成任务；】
【255：玩家在游戏中（包括临时活动）采取任何非法行动，包括但不仅限于绑架、威胁、收买、色诱、使用药物，与本游戏无任何关系，后果由玩家自负；】
……
大概就是这些。
这次的活动，看那离谱的一百万积分，就知道属于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渡边彻虽然眼热读心术，但也不抱希望。
不过这样一来，是否证实了清野凛能看穿一切谎言的事实？哪怕不是一切的谎言，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随便花点心思，就能骗到对方的吧。
讨厌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吗？如果是真的，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渡边彻想象了一下自己周围全是自己讨厌的人……嗯，这还不如一辈子待在乡下种地舒服。
放学时间，渡边彻关上活动教室的拉门时，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看书的清野凛。
出身名门，美貌与智慧并存，却有这种可以说是精神病的固执症。
可惜。
离开人类观察部后，渡边彻先是和斋藤惠介汇合，又在操场等到汗流浃背的国井修，三人一起走路去附近的家庭餐厅。
这家名为巴瓦咖的店，位于新宿大道的一个角落，是附近学生常来的地方。
除了神川高中，这周围还有一所大学附属女子高中，一所普通高中，三座学校经常联合举办各种活动。
三人到的时候，家庭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男女老少一家一起出来吃饭的，但大部分是穿着三所学校校服来聚餐的学生。
餐厅从各种日式套餐，到西式牛排，再到各国面食都有，菜品相当丰富，而且不但价格便宜，只要点餐，就可以随便喝饮料。
渡边彻点了一份荞麦面，斋藤惠介点了拉面，国井修吃得比较多，除了拉面外，还点了牛排、薯条。
吃了没两口，斋藤惠介说：“渡边，和清野凛独处一室的感觉怎么样？”
“嗯？？？”国井修嘴里含着一大口面，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男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这些。
渡边彻挑起少许荞麦面，在汤汁里滚了一圈，吸进嘴里，感觉味道一般，劲道不如乡下老妈亲手拉的。
嗦完这口面，他才开口回答好奇的两人：“被讨厌了。”
“你不会做了什么吧？”斋藤惠介惊讶道。
“只是做了只要是人就会做的事而已。”
“嗯——”国井修终于把食物咽下去，“你出手了？不怕死啊你？连清野凛你也敢？”
渡边彻正要解释时，看到饮料吧台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去接点饮料。”他拿起杯子站起身。
“帮我也倒一杯。”国井修一口气把自己的汽水喝完，把杯子递给他。
渡边彻拿着两个杯子，排在队伍最后面。
排在他前方的是一位女子高中生，有着模特一般的挺翘臀部，腰肢纤细，因为排队无聊，正把头发在手指上绕圈来打发时间。
“玉藻同学，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打招呼的声音没什么干劲，但自然柔和，非常好听，玉藻好美下意识转过头。
是一个长相清秀非常帅气的少年，对方同样穿着神川高中的校服——哪怕不穿校服，玉藻好美也认识他。
神川高中出了名的帅哥，优等生，乡下来的穷鬼。
玉藻好美虽然讨厌穷鬼，但对方的颜值很让她喜欢，所以露出迷人的笑容。
“好巧啊，渡边。”
渡边彻开心道：“我还准备自我介绍呢，担心玉藻同学不认识我。”
玉藻好美违反校规做了透明指甲的小手，放在性感诱人的双唇上：“怎么会呢？渡边你可是我们神川大帅哥，在女生之间引起了很多讨论呢。”
“是吗？玉藻同学在我们男生之间也同样呢。”
“诶？真的吗？都怎么说我的？”
大多数人都会好奇异性是怎么议论自己的，特别是那些外貌不错的家伙，渡边彻看着眼前的玉藻好美，心想道。
除了清野凛，她应该不会有时间和想法，去打听讨厌的家伙们对她的看法。
这时前面的人正好接完饮料走了，渡边彻压低嗓音，用好听了一倍的声音说：
“我们都在讨论，玉藻同学可以花钱包养，就是不知道一个月要多少钱。”
8.攻略完成
说完，渡边彻换上为对方担忧的表情。
“玉藻同学，现在到处是这样关于你不好的传闻。”
玉藻好美收起笑容，低声愤愤地自语：“一个一个......啧！”
“这种事还是澄清一下的好，万一被学校知道了，说不定会通知父母。”
“不用你管！”
玉藻好美抬起头，以不悦的语气轻哼了一声，眼神不耐烦。
说完这句话，她转过身，把杯子放在接水口下方，按下橙汁的按钮。
尽管对方已经摆出谈话到此结束的姿态，但渡边彻没有放弃，他和对方在学校很难有接触的机会。
“这种传闻对女孩子很不友好，我真的不希望它和玉藻同学产生联系。”
店内的灯光明亮，吧台上大概是可乐的黑色饮料，倒映出此时渡边彻的脸。
年轻俊秀的少年情真意切。
他还从未想过自己有演戏的天赋。
“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我和你是第一次讲话吧？”
玉藻好美杯子里已经续满饮料，把位置让给渡边彻，却没有走开。
渡边彻上前一步，把国井修的杯子放在汽水下面。
“那个......我看书上说，有些人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但其中一方告白，两人却成不了恋人；还有些人，明明一句话没有讲过，几句话后就可以轻松成为恋人。”
玉藻好美皱眉：“成绩好的人说话就是别扭，有话直说。”
“我的意思是，”渡边彻直视对方，“虽然没说过话，但我想和玉藻同学成为恋人！”
“哈？告白？在这里？”玉藻好美没有端杯子的那只手的食指，指着脚底。
她还从来没听说过，在家庭餐厅告白的人。
就算其他人有这样的经历，但也不会像渡边彻一样——明明没说过话，放学后偶然遇到，结果趁着接饮料的功夫，就把白给告了。
居然相信了......这是渡边彻心里的想法。
不过‘被告白’对于魅力8点的人来说，大概已经习以为常，有足够的自信去相信‘其他人不是在开玩笑’了吧。
比如说渡边彻自己，书包里现在就有一封早上从鞋柜收到的情书。
“抱歉。”渡边彻连忙说道，“我一开始没想说到这种程度，只是想提醒玉藻同学你，最近总是听到关于你不好的传闻。”
这时国井修的杯子已经溢出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换上自己的杯子。
玉藻好美很感兴趣地看完这一幕，手指绕着头发，她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朝这边走过来后，说：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传闻...你还喜欢我吗？”
“多少钱？”
“什么？”
渡边彻端起自己的饮料杯，认真注视玉藻好美戴了隐形眼镜的双眸。
“就算是花钱，我也想和玉藻同学成为恋人。”
玉藻好美眼睛有一瞬间微微放大，她狐疑地上下打量渡边彻。
“你是认真的？”
“我身上有十五万円。我知道很少，但哪怕只有一个月，我也愿意！”
“十五万円...一个月...可以。”
“诶？！”
“声音小一点！”
靠饮料吧台近的座位上，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渡边彻小声说：“真的可以吗？”
“真的，真的。”玉藻好美摊开手，“快点把钱给我吧，我朋友还在等我呢。”
“我没带在身上......这样吧，我们加一下LINE好友，明天我找机会给你。”
“可以，没问题。”
玉藻好美拿出手机，注视匆忙把手里饮料放在吧台上，从兜里飞快拿出手机的渡边彻。
‘这穷鬼不会以为做了他女友，就可以做那种事吧？哈哈哈，乡下来的就是纯情，黄金周出去玩的钱有了~~
等等！
穷鬼成绩不错，不，应该是名列前茅，我月底考试万一有科目没通过，不是可以让对方给自己补习？以约会为理由的话，这种书呆子应该非常乐意吧~~’
玉藻好美差点笑起来，忙喝了一口手里的橙汁，感觉自己又达成一笔回报率非常高的交易。
两人互相加了LINE好友。
渡边彻的ID就是「渡边彻」，因为他没想过加除了亲人、好友之外的人，所以不需要用其他ID掩饰自己。
而且现在取一个好的网名实在是太难了，这件事也不值得浪费太多时间。
有这时间，不如打工或者做一道数学难题，背一项化学实验的操作步骤。
“你看。”
玉藻好美把手机屏幕伸到渡边彻眼前，上面他的ID被备注成「彻」。
这是玉藻好美的小伎俩。
根据她的经验，纯情的男生会因为这点小事，高兴一个礼拜也不一定。
渡边彻果然害羞地说不出话来。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彻的女朋友了哦~”
“真的可以吗？我还没有把钱给你。”
事到如今，渡边彻产生一种脱离现实的滑稽感——自己居然也成了花钱买女朋友的一员，真是奇妙的人生经历。
“没关系没关系，送你一天啦，不过明天记得把钱给我哦。”
“好。不过，我们...交往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渡边彻还没说过‘我们交往’这种话，一时间不能流畅地说出来。
他和玉藻好美的价值观，果然差得远。
“放心，不会让流言波及你的。晚上聊天哦，拜拜~~”
不公布最好，自己可以同时找两个‘傻子’。
玉藻好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示意晚点线上聊天，然后轻笑着走了。
【您有一封新邮件】
十五万円啊，如果收获不能超过付出，渡边彻会对给他这笔钱的乡下父母愧疚的。
至于玉藻好美做他一个月女朋友，对他来说，反而应该放在付出这边。
现在不是研究游戏的时候，等急了的国井修已经在朝这边张望。
“怎么去了那么久？”
“人多，要排队。”
“谢了啊。”
“反正你请客，我跑跑腿应该的。”
吃完饭，因为临近月测，三人默契地没有提出去哪玩，在餐厅门口分开了。
刷卡进站，渡边彻上了月台，把背靠在楼梯扶手上，等待回家的电车到来。
【玉藻好美攻略完成！！！】
【玩家获得五千积分】
【开启签到功能】
【签到天数：玉藻好美·一天】
五千积分，微妙的数字。
能买五个探测器，或者兑换一点体力，又或者拥有入门级【写作】，掌握级【修图】。
感觉没什么用的样子。
但考虑到成本只用了十五万円，后续还有签到奖励，就非常划算了。
当然渡边彻本身的魅力、年级第三的名气、出色的演技，这些也是成本，不过偏于无形，就不做计算。
游戏积分换钱是1积分100円，五千就是五十万円。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年龄又小，只有不断找女朋友刷积分，才能勉强维持生活......渡边彻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这句话。
当然是在开玩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这样做，和玉藻好美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瞧不起玉藻好美。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方式，清野凛的厌世主义——姑且这样称呼好了，玉藻好美的身体金钱交易，只要不碍着他，他没有任何意见，也没资格去指指点点。
但他自己必须走在正道上。
他可是村子里的希望，是吃着父母汗水浇灌出来的稻米长大的，而且迄今为止已经为学习付出相当程度的努力，怎么能被一款游戏腐蚀了呢？
但就这样放弃游戏，那就是迂腐，是傻子，更加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和玉藻好美的交易，实质上是用金钱换积分。两人没有欺骗感情的说法，更不会有肉体上的接触。
等签到满一个月，互相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以后除了真正喜欢的人，其他攻略的目标都找玉藻好美这样的吧。
这样下定决心后，渡边彻花费1000积分，买了一个【探测器】，其余四千存下来。
电车带着一股强劲地风驶入站台，把渡边彻的头发吹乱。
他混入人群，走进车厢。
这可是东京，歌舞伎一番街、秋叶原的暗店等等，有大把玉藻好美这样的人。
考完试的黄金周，去新宿周围碰碰运气吧，渡边彻身体随电车摇晃，心里默默想到。
9.少女牢不可破
「五月请多指教，彻君～」这句话之后，立马跟着弹出一只兔子把手伸向屏幕——应该是打招呼——的表情包。
晚上十点，渡边彻正在做数学题，放在一旁的手机发出震动，LINE上收到ID为「koko」的信息。
在他点开LINE后，就看到以上的内容。
渡边彻：抱歉，现在正在学习
三秒后，消息显示「已读。」
LINE真是可怕，特别是「已读」这个功能，而且群里也会显示某条讯息已经有多少人看过，根本不给潜水党存活的余地。
koko：彻好用功哦，真了不起*\(^o^)/*
渡边彻：毕竟下周就要考试了
koko：那我不打扰你了，加油()
渡边彻已经把手机放下，但想了想还是重新编辑一句「你也是，一起加油！」。
立马收到「嗯嗯」加不名意义的表情包后，渡边彻埋头继续学习。
虽然只是高一的知识，哪怕是第二次学习，但想考到第一名的成绩还是相当困难的，更何况原本第一的清野凛智力比他高一点。
他也不是非要拿下第一名，只是有个更高的目标，能让他保持努力学习的劲头考入东大。
一直学到十二点，在做完一套化学题后，渡边彻活动了一下身体，关掉台灯铺床睡觉。
每到周五，作为学生的渡边彻的身体里，会自然而然的兴奋起来——啊，明天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因为今天他值日，来得比平时早了一些，到学校的时候，几乎还看不到什么人，但已经有吹奏部的乐器声。
明明临近考试，却依然这么努力。
渡边彻衷心祝愿她们能在东京大赛上取得好成绩，拿到进入全国赛的名额。
他找到玉藻好美的鞋柜，把装了十五万円的信封放进去。办完这件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他和玉藻好美之间是真的互不相欠。
接下来是值日生的工作。
先去办公室找兼任班导的英语老师小泉青奈取了钥匙，打开教室门和窗户，确认粉笔是否够用等等。
如果是冬天或者夏天，还要负责打开暖气和空调。
邻近考试，原本慢悠悠上课的老师们，也稍微加快了节奏。
“这道题下周考试肯定会考到，你们给我好好记住！”
“还睡？还想不想升学了？我告诉你们，这次考完成绩不理想的，会把家长叫过来进行商谈！”
“这里......应该都会了吧？我们看下面。”
上午的时间结束，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简单演示了一下垫球、发球等，然后是比赛。
渡边彻搞不懂为什么每节体育课都要比赛。
“渡边，看我大暴扣！”
只见国井修这家伙，起跳，挺胸抬头展腹，手臂屈肘向后上方抬起，整个身体成了反弓形。
渡边彻垫球都费劲，还接大暴扣？果断闪开。
排球在地上发出巨响，然后猛地弹起，撞向场地周边的铁丝网。
“能不能力气小一点？”渡边彻喊道。
国井修在网的另外一边摆出大前辈的姿态：“听好了，渡边，所谓排球，就是不管什么位置都要跳上去，不管怎样的球都要扣下去！”
“少拿《排球少年》的台词耍帅了，你这家伙！”渡边彻捡起球，以标准的发球姿势打了出去。
“好疼。”
手与球碰上的一瞬间，传来剧烈的疼痛，而倾尽全力打出去的排球也没过网，在渡边彻的半场上有气无力的弹跳了一会儿。
渡边彻干脆地举起手：“我认输。”
“好不容易站到这个场地上来了，怎么能轻易就结束呢？”
旁边用双手轻飘飘地把排球互相推来推去的同班同学，已经被国井修的大嗓门吸引，两人成了场地上的焦点。
“不要再大声说动漫台词了！”
真是让人受不了，中二病吗？不，从年级来看，说高二病更合适。
体育课结束，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渡边彻连转笔都不帅气了，放学值日擦黑板，手腕伸直会轻微颤抖。
所以他才讨厌运动啊，一身汗不说，第二天也会全身酸痛得干不了任何事。
至于慢慢习惯就好？这种事谁要习惯，而且只要有一段时间不练习，身体又会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谁敢保证自己能一直坚持下去。
以后体育课，还是和斋藤一组吧，渡边彻去社团大楼的路上，这样想到。
打开社团教室的拉门，清野凛看书的模样，好像已经彻底和室内风景融为一体。
简直成了这间教室密不可分的固定摆设。
“不管你有什么事，来不来，请事先说明原因。”摆设开口说话了。
“抱歉，今天值日，来晚了一些。”渡边彻认真道歉道。
他自己很讨厌别人不准时，所以也尽量不想让别人等，如果对方迟到了，还没有正当的理由，嘴上不说，但他心里还是会生气。
现在他对自己行为感到不满，警告自己，哪怕只是为了应付学校规定加入的社团，也不能懈怠。
“看来没有为了逃避而说谎。”清野凛没说原谅不原谅，反而这样说了一句。
“你不是你讨厌说谎的人吗？我也不想被你继续讨厌下去。”
渡边彻把拉门关上，在昨天找出来的钢管椅上坐下，把书包挂在长桌角落。
“坚持不了两句话又开始撒谎，我有理由怀疑你人格有问题。”
被说人格有问题的渡边彻否认道：“等等，这只是开玩笑。”
其实是尝试能不能完成【临时活动】，就算拿不出一百万积分，但能先获得购买【读心术】的机会也不错啊。
清野凛不置可否，只是合上仿佛永远看不完的精装书，摆出准备开会的架势。
渡边彻不得不承认，像清野凛长得这么可爱的人，就算不笑、不配合男性的幽默，也足够漂亮和吸引人。
不过比起外貌，他更在乎怎么才能骗到对方。
他恭顺地做出认真听会的样子，以此营造一种两人公事公办的认真氛围，为下次出击铺垫。
清野凛可能没察觉到，也可能察觉到了只是无所谓，表情和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她拿出一叠名单：“这上面是文艺部所有部员的名字，你把你自己班级、家庭课、选修课上的文艺社成员记下，观察他们对你的反应。”
家庭课是两个班级合上，而选修课是指美术、音乐、书道，渡边彻选的是美术。
“你是认真的？”渡边彻看着厚厚的名单，上面除了名字班级，还有本人的照片。
这种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入手的？
渡边彻再次感受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黑暗，组建社团就算了，居然连个人信息都不放过！
“就算你脑袋只够用在考试上，但至少把同年级的名字记下，这是人类观察部将来活动的基础。”
“但是，我连自己班级一半人的名字都还没记住。”
这句话是夸大，只是有几名十分不起眼的同班同学没记住而已。
“那就趁这个机会，把这所学校所有学生的名字记下来。”
“什，什么？”
这要求离谱到渡边彻怀疑自己听错了。
“作为人类观察部的一员，记住同年级学生只是基础，记住全校学生才算合格。”清野凛把名单推过来。
“这是...开玩笑？”
少女轻轻拨了一下整洁的长直发，双手抱胸，轻笑着哼了一声。
好吧，看起来不是。
另外，游戏并没有发来邮件，看来夸张手法的谎言也失败了。
“观察完他们的态度之后呢？”他一边开动脑力记忆手中的东西，一边问道。
“最得意的地方被击败，懊悔、愤怒、不甘心或者放弃......首选看一下比例吧。”
渡边彻抬起头：“怎么感觉你是临时想到的？”
“你只要完成我布置的任务就行了。”少女抱着双臂，投来冰冷的上司视线。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等夕阳将室内染成一片橘红色，渡边彻终于把高一所有学生的名字和长相记住，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
说好周五只是简单碰面，为什么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这算不算撒谎？
还有死板的校规，每个人必须加入社团的意义在哪里？
不会真的以为每个学生都会认真参加社团活动，从中享受青春，或者学得某项技能吧？
渡边彻把手里的名单整理整齐：“全记住了。”
正在看书的清野凛用下巴示意走廊的方向，意思是他可以直接走了？
来都来了，而且已经浪费这么多时间，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清野同学，这次考试我一定会超过你，拿下第一名的。”
“嗯？”清野凛视线没有从书上挪开。
她的语气，让渡边彻分不清她是疑惑他怎么还不走，还是为什么突然宣战。
“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本人入学成绩全校第三，最近也有很努力的在学习，拿下第一的信心很足。”
清野凛看向渡边彻，语气更加冷淡：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撒谎，是在挑战我的耐心？我明确告诉你，我虽然对很多事无所谓，但总体而言很不好说话，和温柔也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试图用拐骗其他女学生的愚蠢伎俩用在我身上，我劝你放弃。”
对方突如其来的认真，让渡边彻有一时间的失神，甚至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什么。
“抱歉，我只是好奇，想试试清野同学你说的‘能识破一切谎言’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渡边彻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虽然想完成【临时任务】，但他对清野凛的本事还是怀疑的，毕竟【附则】说的很清楚，没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心里应该存有试探对方的想法吧？
但现在连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都会被识破，难道真的只能用药？不过那么方便的药，到底要从来得到呢？
“你这样的人......”清野凛嘴角微笑，恐怖的是没有丝毫笑意，“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撒谎。”
“我撒谎了，刚才？”
清野凛笑容一敛，冷冰冰地说：“你的意思是我会撒谎？”
啊，我已经不了解我自己了，这是渡边彻此时此刻的想法。
“我觉得你可以去做测谎仪，为警察破案提供帮助。”他真心建议道。
“一个人再努力，又能改变这个世界多少？而且，我的职业方向不用你操心。”清野凛收回冷淡的目光：“能请你离开吗？你身上谎言的臭味让我很难受。”
“谎言的臭味？好吧，今天我先走了。”
随后少女十分有礼貌地道了一句谢，害得渡边彻差点真的怀疑自己身上有臭味了。
10.决定这世好好做一个东京帅哥
月测考试结束，进入俗称黄金周的小长假，时间从4月29到5月5。
渡边彻是在樱花盛开的日子上京的，转眼樱花已经凋谢，树上长满翠绿的叶子，一个月过去了。
老家应该到了插秧的时候。
每年到这个季节，渡边彻这世的父母凌晨四点就会出门插秧，除了中午回来休息一会儿，其余一整天的时间都会待在田里。
小时候他因为聪明，父母心疼他，想帮忙也会被要求待在家看书或者去玩。等稍微长大，村子里买了插秧机，他本人的体力也废了，想帮忙除草都干不了。
不能长时间弯腰，杂草的锋利能轻易割破他的皮肤，蚂蟥贪婪地吸吮他的鲜血，牛虻盘旋在他头上不胜其烦。
“其实种土豆我还是可以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后，渡边彻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虽然种土豆只需要切块、刨坑、埋下去，然后去山上捡来枯叶铺在上面就行。
放假之前，渡边彻跟家里人通了电话，说好这个黄金周留在东京打工，等放暑假再回去。
穿上私服，渡边彻乘坐电车来到新宿街口，找到打工的华尔歌服装店。
“是叫渡边彻？你的工作是站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举广告牌就行。累了可以稍微休息，但时间不能太长，明白了吗？”
“明白。”
华尔歌服装店所在的十字路，是新宿酒吧一条街的入口，站在这里，可以观察几乎所有进出的女性。
不过举几个小时的广告牌......
渡边彻原本是想找一份交通量调查的工作——坐在那里，用计数器统计行人和车辆，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凑巧的事。
交通量调查的兼职有是有，但不在这个街口。
不找工作的话，一个高一的学生，一直逗留在靠近红灯区的地方，肯定会被警察讯问。
而且一边找人，一边打工，还能挣钱，他身上仅剩四千多円。
这种苦力活挣得可比商场员工多很多。
身上虽然有可以换不少钱的积分，但他想存下来兑换智力、体力和魅力，另外距离五月还有两天，说不定到时候会有想要的技能。
渡边彻举着广告牌，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这里除了他，已经有穿玩偶服发传单的家伙，这些人也干着同样的活。
来往的人很多，对每个走过的女性都使用【探测器】不现实。
不年轻的不行，不漂亮的不行，不单身的不行，穿着打扮不够开放的不行。
“帅哥，要不要一起去咖啡厅？”
“诶~~？幸惠，这小帅哥一看就是高中生啊！”
“只要帅就行了，说不定还是处男~~！”
渡边彻看着眼前这位朝他搭讪的女性，衬衫敞开，大胆露出的锁骨，非常的诱人，看起来还算漂亮。
【人物：黑田幸惠】
【魅力：5】
【pass】
“抱歉，我正在打工。如果您需要买衣服的话，请光顾华尔歌。”
说完，渡边彻鞠了一躬，走开了。
居然被化妆术骗了！
按照他的估计，魅力应该有六点才对！
叫黑田幸惠的女人还想跟过来，被嚷嚷着‘这里有警察’的同伴拉走了。
一旁女仆打扮发传单的女大学生笑着说：“真受欢迎呢。”
“我只想安静打工啊。”渡边彻露出苦笑。
这位女大学生也是，从刚才第一次见面开始，就一直在找机会和他搭话。
东京流行姐弟恋吗？还是说只要长得帅就可以？
从小长在偏远的村子，全校师生五个人，年龄跨度从小一到初三，渡边彻还从来没这么受欢迎过。
来到东京后，却是各种情书和搭讪。
他突然想起一句台词，前世新海诚电影《你的名字》里的：
「来世请让我做东京的帅哥吧」
也许东京帅哥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他自己大惊小怪？
得好好适应新身份才行。
站的双腿发酸，手臂举不起来，渡边彻用掉三次机会，一个目标也没找到。
他已经尽量挑颜值最高的女性使用【探测器】，魅力除了刚才主动搭讪的黑田幸惠五点，其余两人一个六点，一个七点，但都显示【pass】。
也不知道必须魅力达到八点，还是除了魅力之外，还有其他需要满足的隐藏条件。
把广告牌送回店，今天的工资拿到手，一般情况不会日结，但黄金周的临时工倒是可以。
干了四小时，一共5200円。
时薪1300円，算是非常高了，但工作内容也辛苦的可以。
渡边彻感觉如果继续这份工作，体力增长到4点，甚至五点，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他还是太天真，太小瞧这个社会了。
社会上的女性——特别是去新宿酒吧的，个个化妆技术了得，颜值普遍比原本水平偏高。
以他女性化没化妆都看不出来的水平，来这里找攻略目标，纯属浪费积分和时间。
还是学校好，明文禁止化妆。再爱美的女学生也只敢化淡妆，把头发稍微染亮而已。
高中以上的女性通通pass——深刻知道女性只要高中毕业，就会像蚕蛹化蝶一般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渡边彻，如此下定了决心。
【探测器】花费的1000积分，算上晚上买便当花的钱——午餐由服装店提供，一天下来反而亏了九千多円。
于是黄金周接下来的六天，除了中间和国井修、斋藤惠介两人去秋叶原逛了一圈，渡边彻都在打工和学习，不再去新宿歌舞伎浪费积分。
期间在五月一日的凌晨，游戏商城刷新。
【物品：探测器（1个/1000）、疗伤药（1粒/1000）】
【金钱：100円/1积分】
【智力：1点/10万积分】
【魅力：1点/1万积分】
【体力：1点/5千积分】
【技能：入门—插花（100）、掌握—料理（1000）、精通—驾驶（1万）、大师—自由搏击（10万）】
渡边彻仔细研究了新增物品【疗伤药】，物如其名，只能治愈伤势，不能医病。
不过也不错，只要不立马致死，另外还有积分，就能活下来。
【附则】第一条「玩家死亡与本游戏无任何关系，无复活义务」，总是给他这不是一款简单恋爱游戏的感觉。
总之有备无患。
接下来是这个月的五个技能，除了「料理」重复，其余四个全是新技能。
渡边彻对大师级「自由搏击」很感兴趣。
没有男人不感兴趣吧？
就算不主动打架滋事，但打架厉害总比不厉害强。正所谓君子藏器于身，人必须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要他命的底气。
还有掌握级的「料理」，按照【附则】的解释，已经足够烧出一手好菜，他也可以告别商场便当。
吃不完的可以带到学校去做午饭，又能省一笔钱。
等等等！
比起省钱，更应该节省积分才对！万一下次有更好的技能呢？比如说「自由搏击」，还有「自由搏击」。
大师级的「自由搏击」渡边彻实在太想要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游戏在引诱他做渣男，努力赚取积分！
在五月三日，晚上七点。
【签到天数：玉藻好美·一周】
【玩家获得签到礼包】
【金钱·十万円】
【魅力五折兑换劵（玩家魅力必须在10点以下，且只能兑换一点）】
魅力兑换一点是一万积分，打五折也要五千，他现在只剩下4000，而且还要继续兑换【探测器】。
要不然可以兑换一点，在「东京帅哥」这条路上继续深造。
五月六日，返校的第一天。
上午的课上，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有种还没从假期生活中脱离出来的浮躁感。
到了中午，学校公示栏张贴出月测排名。
“去看看吗？”斋藤惠介对另外两人说。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国井修不屑一顾。
从两人的对话中，就可以大概估算他们平时的排名。
斋藤惠介有能力争夺全校前二十，这是神川高中以往考入一流名校的人数，而国井修的名字要从后面开始找。
渡边彻想了下：“等二十分钟吧，现在去人太多，挤不进去。”
二十分钟后午休进入后半程，不管是食堂、面包铺，还是公告栏，拥挤的人群都会散开。
“好。”斋藤惠介点头同意，然后拿出手机，给两人分享一款游戏。
国井修一看，说道：“这个游戏啊，我一直在玩，劝你不要入坑！”
斋藤惠介好奇地问：“为什么？”
“我怀疑它虚假宣传！SSR根本没放在卡池里！”
“这是你运气差吧。”渡边彻笑道。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运气差！”国井修坚决认为是游戏公司的问题。
“对了。”渡边彻想起家庭课上的事，“国井，你和山口直美怎么样了？”
国井修得意又害羞地笑起来：“嘿嘿，最近每天都在LINE上聊天。”
“你这家伙！记得请客！”斋藤惠介捶了他一拳。
“什么请客？”
“你想耍赖？不是说好的吗？谁有女朋友，谁就请客！”
“没问题，没问题！”
渡边彻这个时候很安静，他和玉藻好美的事......应该不算吧？
三人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一楼的公示栏，还有三四个学生围在那里。
渡边彻从最前面开始看起。
「顺位：一；姓名：清野凛」
好吧。
「顺位：二；姓名：九条美姬」
“......”
「顺位：三；姓名：渡边彻」
还好还好，保住了原来的排名。
明明这么用功，要是还掉了名次，他真的要背上行囊回老家，跪在辛勤劳作的父母面前了。
斋藤惠介佩服道：“好厉害啊，渡边！如果一直保持在前五名，可以在高三直接推荐入学东大！”
“一直保持这个实力，也不需要推荐入学了。”渡边彻无所谓道。
斋藤惠介点点头：“这倒也是。”
“你第几名？”
“还以为考的不错呢，结果三十一名。我打算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考虑报一个补习班。”
“高一就开始报补习班？”
“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小泉老师也说了：‘一开始很重要’。”
渡边彻点点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国井修：“国井，你考的怎么样？”
国井修哭丧着脸：“121位。”
高一总共四个班，每个班四十个人，121位算是偏后了。
渡边彻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放弃，我们三个这次考的都不行，一起努力，争取下次考试有所进步。”
“你考得还不好？！”国井修愤怒地看着渡边彻，大嗓门又吸引了路过的人。
“国井，黄金周的时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类是有极限的，你不打算做人了？”
渡边彻摇摇头，严肃地说：“作为东京帅哥，我就算不能成绩第一，也要一直在进步才行，这样才有魅力。”
“滚！”
11.渡边的人生之路
放学后，渡边彻被小泉青奈叫到教师办公室。
“渡边，知道老师找你有什么事吗？”
“月测？”
“和那个没关系。你考得很好，偏差值超过74。我记得你升学调查写的是东京大学吧？继续保持下去，已经完全可以了，就算是理科类专业也没问题。”
“小泉老师，东大是我以前的目标，现在我有了新的梦想。”
“是想去漂亮女孩最多的青山学院吗？”
“不。”
“那就是帅哥最多的庆应？”
“……”渡边彻说，“我决定成为东京帅哥。”
小泉青奈化了淡妆的鹅蛋脸上，缓缓露出困惑的表情。
“哈哈哈哈！”隔壁班的英语老师晃子，猛拍小泉青奈套裙下的长腿，发出爆笑。
“果然！青奈你这个学生实在太有趣了！”
小泉青奈把晃子的手拿开，苦笑中带着疑惑地问渡边彻：“东京帅哥......是新出现的职业？抱歉，老师不太懂最近的流行。”
“准确的说是人生态度。”他回答道。
“人生态度？”
两位年轻英语女教师好奇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是。”渡边彻解释，“首先，要长得足够帅。”
“嗯。”两位对此都没有意见。
东京帅哥，只听名字就知道必须是帅哥才行。
“其次，永远对别人保留30%的神秘感。”
晃子颇以为然地点头：“有神秘感的男性对女性非常有吸引力。”
渡边彻的实际意思，是游戏有关的一切都要对人保密，但晃子说的也差不多。
“再次，做自己该做的事。”
“自己该做的事？”
“我的身份是学生，那就必须努力精进学业；是父母的子女，就要好好孝顺，回报他们的期望和养育之恩；是朋友，就要真心待人......总而言之，就是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而不是根据喜好做事。”
小泉青奈非常赞同这话：“渡边你才十五岁就有这样的觉悟，老师很高兴呢。”
“那活得也太辛苦了，算哪门子东京帅哥啊！”晃子有不同意见，“东京帅哥不是只要有颜、有钱，再好看的女孩迷恋自己也不动心，这样就可以吗？”
“那只是花花公子。”渡边彻摇摇头，“晃子老师，东京帅哥是很辛苦的。”
晃子笑骂道：“你这小鬼就胡扯吧！继续说，让我看看你的东京帅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晃子！”小泉青奈略显不满，“和学生说话时，用词和语气注意一些。”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小泉老师。渡边同学，请——”
“从次，要有干成任何事的自信。比如说我不擅长运动，但我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一个月，就能比绝大多数人干的好。”
听完这话，小泉青奈看着渡边彻的眼睛，认真地教育道：“渡边，有自信是好事，但同时也要有一颗谦虚的心，不能瞧不起任何人。”
“有什么嘛，我感觉很cool！讷讷，渡边，毕业后和我交往吧？”
“晃子！”小泉青奈举起手中的课本，作势要打人。
晃子夸张的躲开，很不正经地朝渡边彻眨了眨右眼。
渡边彻全当没看见，继续说：“小泉老师，东京帅哥必须要有这样的自信。”
“好吧，有自信总比没有好，但别自大哦。”
“教育到此为止。”晃子双手做出禁止的手势，“渡边，你刚才说‘从次’，那应该还有吧？”
渡边彻点了下头：“最后，做好随时被捅的心理准备。”
“啊啊啊，这个我懂，我看过《日在校园》！”
“《日在校园》？那是什么？”小泉青奈疑惑道。
晃子附耳对她说了什么，随后脸色微红的小泉青奈，卷起手里的英语书，轻轻敲在渡边彻头上。
“不允许！”她的语气严肃到甚至可以说是命令。
不允许什么啊？渡边彻感觉莫名其妙。
他最后一条的意思，是要有危机意识，和《日在校园》有什么关系？
生活中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如背叛、仇恨、嫉妒，随时可能会发生，必须做好准备。
仅此而已！
渡边彻不想继续浪费放学时间，抛开东京帅哥这个话题：“小泉老师，你这次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小泉青奈对着渡边彻身后招了招手：“清野同学，你也过来吧。”
渡边彻回过头，除了胸部以外，其他都完美无缺的美少女清野凛双手抱胸，站在办公室门口。
这还是渡边彻第一次见到站着的她。
从百褶裙下露出来的纤细双腿和白色室内鞋，看起来是那么的显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问。
清野凛撩起耳边长发，笑着说：“首先，其次，再次，从次，最后。”
“那不是一开始就在吗？你倒是出声啊。”
“打扰别人，难道是东京帅哥～该做的事？”清野凛表情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在‘东京帅哥’上加重语气？是在瞧不起东京帅哥吗？那可是我的人生。”
“东京帅哥......人生......”清野凛扭过脸，肩膀微微耸动。
“你在嘲笑我？”
“是。”
啊，多么干脆不近人情的回答，难道清野凛真的不会撒谎？至少让世界更美好的善意谎言是必要的吧？
凡是不能一刀切啊。
“你们关系这么好了？那老师就放心了。”小泉青奈欣慰道。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撒谎的男人，我永远不可能和他关系好的，老师您别误会。”清野凛用虽然被误会也无所谓，但正好遇上，就顺便解释一句的语气说道。
因为清野凛不会撒谎，所以她和渡边彻关系是真的不好。
说完，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对小泉青奈说：“老师，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小泉青奈看了眼渡边彻，似乎还在纠结两人关系到底怎么样。
“文艺部找学生会投诉，然后学生会又找到身为人类观察部顾问老师的我。”
“是投稿的事吧？”清野凛虽然在提问，但语气十分笃定。
“嗯。”小泉青奈点点头，叹了口气：“清野同学你关于文艺部一无是处的议论文，投票拿到了第一。”
“太过分了！”渡边彻用称赞的语气说道。
拿第一就算了，居然还骂主办方，关键主办方还不得不把这篇文章印在社刊上。
不愧是智力8、自称能看破一切谎言的美少女！
“渡边你也是！”小泉青奈生气的目光射向看热闹的渡边彻。
“我怎么了？”
“你写的《将来的我们》投票第二，用的是文艺部一贯的文风。”
“文风？”
“用文艺部最擅长的文风击败了文艺部，你说呢？”
渡边彻急忙说：“误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文风什么的，我只是在写之前看了文艺部以前的社刊，不知不觉受到影响而已！”
小泉青奈用‘这种误会你自己去找文艺部解释，看他们信不信’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头疼道：“这下你们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投诉了吧？”
“自己实力不行，不想着好好努力却去投诉。”清野凛轻笑着哼了一声，非但没有生气，似乎还很同情文艺部的人。
“你们两个用正常用实力投稿没人会说什么，但你们这是故意使坏！”
“东京帅哥本来就是坏蛋哦~~”准备教案没两分钟的晃子又来凑热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生目标，接二连三地被人批评，渡边彻很生气。
“晃子老师，这是部长命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无辜的。而且都说了文风什么的是误会了！清野同学，麻烦你替我解释一下，你知道我没在撒谎吧？”
清野凛手掩在小巧迷人的唇上，扭过脸，身体微颤：“东京帅哥......”
看来东京帅哥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笑的名词。
小泉青奈无力地叹了口气，那么年轻漂亮的人，因为这个动作，竟然有一股深闺怨妇的动人气韵。
她说：“接下来人类观察部的社团活动，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文艺部的事也到此为止。”
“随便。”清野凛无所谓地说道。
对她而言，拿下第一的文章不过是花了半小时写出来的无聊东西。在这件事上，她根本没有付出太多精力，取消也就取消。
“......”渡边彻。
他记下高一所有人长相和名字所花费的时间呢？
小泉青奈不管他略显沉痛的表情，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试卷。
“正好有一件事拜托你们。”
12.小泉老师的请求
渡边彻接过一看，是几张月测的答题卷，成绩无一例外全是不合格。
“这是？”
小泉青奈解释：“老师想拜托你们帮他们补习。”
“不可能。”清野凛断然拒绝。
“清野同学，老师保证：这件事绝对不占用你们的私人时间，你们只需要在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帮他们学习就行了。”
“老师您不用再说了。”清野凛用上敬语，拒绝的态度更加坚决。
小泉青奈无奈，只好看向渡边彻。
“渡边，你呢？”
渡边彻翻了翻手里的答题卷，只有一班和四班的学生，而这两个班的英语老师都是小泉青奈。
“老师，”他问，“他们是自愿补习的吗？”
“虽然没问，但他们都是好孩子，肯定会参加的。而且学校已经停止了他们的社团活动，又规定不能通过补考的学生会直接扣除学分，所以没问题。”
神川高中要想顺利的升学，除了期中期末不能挂科外，还要考察学分。
学分除了补考不通过会扣除外，还会根据违反校规的程度扣除。
比如，假设渡边彻一直坚持不加入社团，就会直接被扣掉大把学分，还有校外超时打工这件事暴露的话，也会被扣除学分，外加写检讨。
这样一看，补考不过的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
“老师，神川高中的确是偏差值很高的学校，但不管哪里，总会有自暴自弃和不求上进的人。”
“老师相信他们不是。”小泉青奈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事实摆在面前，小泉老师。”渡边彻屈指弹了弹手里的答题卷，发出好听的响声。
小泉青奈微微皱起好看的细眉。
渡边彻继续说：“除了社团特长生，能考进神川的学生，没道理在第一次月测就考出不及格的分数。这里面也不可能全是特长生，也就是说，有人......”
“放弃了学习？”晃子自认为聪明地插嘴道。
渡边彻看了她一眼：“我更喜欢称之为：选择了其他人生。”
晃子没发觉那是嫌弃的眼神，开玩笑道：“哦！都想做东京帅哥吗？”
“噗~”轻微的笑声从身边传来。
清野凛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东京帅哥到底哪里可笑了？！
渡边彻不满地说：“晃子老师，我早就说了，作为东京帅哥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最起码学业要不断精进才行。这些人明显不符合，选择了其他道路。”
“可是，”晃子说，“我听你的小泉老师说，你这次成绩还是保持在第三啊，没有进步。”
“......下次不会了。”渡边彻咬牙说道。
清野凛笑着说：“渡边同学，我明白你这份上进的心，不过人要有自知之明，放弃吧，论智慧，你是赢不了我的。虽然我认为把成绩和智慧挂钩，是很轻率的事。”
渡边彻的确不得不承认：9点魅力的美少女太好看了！
为什么那么讨厌的笑法，也能这么招人喜欢？
可恶。
下次有积分一定要先提升魅力！
看在这家伙这么好看的份上，渡边彻决定这次放过她，他把答题卷还给小泉青奈。
“老师，恕我爱莫能助，学习这件事，主要还是靠自己。”
“渡边~~”
喂喂，女教师对男学生用这么可怜兮兮的语气，到底要怎样？
“你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了，又努力，又认真，又勤奋，不能来帮我吗？”
“努力，认真，勤奋，这是一个特点吧？”渡边彻不为所动，这一听就是为了求他帮忙在撒谎。
小泉青奈目光看向手里的答题卷：
“也许你说的对，这些不及格的学生里，肯定已经有选择了其他人生的人，但老师还是希望他们能顺利通过补考，哪怕采取强迫的方式。你能不能帮老师这个忙呢？”
“抱歉。”
他还得打工。
就算不打工，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拿来自己学习呢？
努力提升，不断超越前一天的自己，这才是东京帅哥该做的事。
小泉青奈放弃似的叹了口气，然后又挣扎着抬起头，不抱希望地说：“清野同学，你看，辅导一名考试不及格的学生考出好的成绩，不是也很有观察价值吗？”
清野凛抱着双臂，手抵下巴，沉思着道：“这倒也是。”
看到清野凛居然动摇了，小泉青奈站了起来，手扶在膝盖上对清野凛鞠了一躬:“请帮老师这个忙，拜托了！”
作为老师，小泉青奈无疑是典范。
清野凛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好吧，反正文艺部的事也停止了，我也正好无事可做，不过我只负责最差一名。”
“清野同学，太感谢了！”接着小泉青奈转头，望向渡边彻：“渡边？”
“在呢。”
“渡边？”
“嗯？”
“渡边同学？”
渡边彻扭头看向窗外：“吹得不错啊这个长笛，比开学时好了很多，能听出除了音乐符号外的其他东西，难道是恋爱了？”
“渡边！”
“在。”
小泉青奈按摩着自己太阳穴：“亏老师当着清野同学的面，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呢。算了，你不想帮忙的话，就抓紧时间好好学习，这样老师也会感到欣慰。”
渡边彻松了一口气，这时，清野凛突然开口。
“渡边同学，小泉老师没有撒谎，你的确是她最喜欢的学生。”
“诶？”二十几岁的小泉青奈被这句话弄得有些害羞，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老师喜欢每个学生！”
“但最喜欢的是渡边。”清野凛笑着陈述。
“清野同学，老师也很喜欢你！所有学生我都一视同仁！只是渡边他……总之老师不会偏心的！”
渡边彻瞅了眼不怀好意的清野凛。
可恶，这样说了，还怎么让他拒绝！
“老师，我也来帮忙吧，不过同样只负责一名。”他开口道。
小泉青奈看了他一眼，卷起英语书，再次轻轻敲在他的头上。
“冷漠的家伙。不过不用了哦，你心里不愿意吧？自己好好学习，老师不会因为这种事怪你的。”
渡边彻摸了摸被敲的地方：“作为东京帅哥的高中生，帮助漂亮的女老师分担烦恼，也是该做的事。”
“渡边！”晃子拿起一叠试卷，“我负责的班级也有......”
“啊，这个单簧管也不错，等等，这部分感情太强烈了，还需要好好琢磨呢。”
“你这个家伙！看我怎么教训你！”晃子抄起厚厚的英语字典。
“不允许对我的学生动手！”
最后，渡边彻和清野凛两人，拿着分别负责的同学的答题卷，离开了教师办公室。
“你居然会帮忙，超出我的意料。”渡边彻说。
清野凛一张一张研究着手里的答题卷：“小泉老师虽然也经常撒谎，但我不讨厌她。”
“你不说讨厌所有人吗？自相矛盾？还是撒谎了？”
“用你东京帅哥的脑子好好想想，人类对其他的人感官会一成不变吗？另外，离我远一点，臭味熏到我了。最后，刚才那是双簧管。”
“都是簧管，几乎可以说是正确答案了吧。”
看着渡边彻漫不经心的态度，清野凛深吸一口气，受不了似的放下手里的答题卷。
“首先外形，胖的是单簧，瘦的是双簧；口大的是单簧，口小的是双簧；口和按键之间有个银圈儿的是单簧，没有的是双簧......
其次旋律，用你能理解的词汇来说，就是略显诡异的是单簧。这样还不懂的话，建议用你除了放耳屎外毫无用处的耳朵，去听一下皮尔金特晨曲最后那段，或者贝六第一乐章最后那一段......”
“贝六？”
“......”清野凛缓缓深呼吸，然后慢慢吐出一口气，撩了一下长发，恢复优雅：“是我失礼了，居然犯了和古人一样的错误。”
渡边彻愣了一下：“等等，你该不会是在说对牛弹琴吧？”
“东京帅哥？呵。”
清野凛用极其轻蔑的眼神瞥了一眼渡边彻，转身离开。
像0.5毫米铅粉一样黑亮的长发，恰到好处的细腰，还有随着走路轻轻摇摆的百褶裙，挤满夕阳的走道，被清野凛走出走秀舞台的感觉。
渡边彻回过神。
等等，这个除了美貌和智慧一无是处的女人，刚才是在骂他不是人？
13.人类观察部的教学工作
距离放学还有两个小时，渡边彻回教室拿上书包，去了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
小泉老师说了，会把那两名学生带过来。
落日的余晖从希尔顿新宿店大楼那边射过来，把校舍墙壁全部染成茜色。
双簧管的音色夹杂在各种乐器中，仍然徜徉在校园里。
清野凛坐在桌子靠窗的一边，把答题卷摊在桌上，仔细研究着。
尽管渡边彻想找回刚才被骂不是人丢的面子，但还是决定算了，毕竟作为东京帅哥，被骂总是难免的。
这世界上喜欢嫉妒的人到处都是，不是吗？
他坐在远离对方的钢管椅上，也开始研究手里的答题卷。
英语。
仔细看下来，无非就是知识点没背熟，词汇量估计也不行。
都是很简单的知识，但奈何岛国教育宽松，很多人只有到了考试的时候，才会认真学一下。
干这种事的学生，哪里都有那么几个，偏差值数一数二的神川高中也不例外。
答题卷上叫河边圆太的这位，估计就是其中之一了。
拜除了美貌和智慧外一无是处的人类观察部长的命令所赐，渡边彻对这位一班的男生有所了解。
嗯，说了解，其实他只是知道对方的班级、名字还有长相而已。
哦，对了，还有他不是文艺部社员这一点。
不过文艺部的事已经成了伤心的过去，就不再提了。
十分钟后，小泉老师领着一位女生和一位胖乎乎的男生走进人类观察部。
“啊，是彻！哈啰~”
整个东京都，会直呼渡边名字的，只有“女友”玉藻好美。
渡边彻打量对方。
她的裙摆一如既往地比其他女生稍短一些，蝴蝶结松垮的很有风情，诱人的唇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涂抹了什么东西。
渡边彻不喜欢这种风格。
倒不是说讨厌时尚，他对时尚女郎很有好感，但喜欢也要分时间、场合和对象，高中生肯定是自然纯洁的要好一些。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为玉藻好美直接喊他名字，活动教室里的空气有些诡异。
清野凛露出高高在上看热闹的浅笑，那位河边圆太的胖脸上毫不掩饰内心的嫉妒，而小泉青奈则略显疑惑地来回打量两人。
“彻？”小泉青奈确认道。
玉藻好美给渡边彻的印象实在太不靠谱了，为了防止意外，他主动开口解释。
“我和玉藻同学在家庭课上一组过，是一位非常开朗的人。”
渡边彻的潜台词是，我和她不熟，之所以被叫名字，是因为对方是谁都可以叫名字的类型。
“这样啊。”最喜欢渡边彻的小泉青奈立马信了，认为他们两个没有其他关系。
清野凛漂亮的眸子移到眼眶最左边，鄙夷地看了渡边彻一眼。
反应过来的玉藻好美哈哈笑着说：“是啊是啊，的确是这样。”
小泉青奈点了点头：“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先来~”玉藻好美高高地举起手，白色衬衫在饱满的胸部上摩擦，浮现好看的褶皱。
“我叫玉藻好美，最喜欢唱歌、逛街、买新衣服，还有吃各种各样的甜品！”
她介绍完后，轮到河边圆太。
在三人的注视下，他显得有些不安，一直低着头：“我、我叫河边圆太，喜、喜欢玩游戏，看漫画。”
接着轮到人类观察部这边。
“清野凛，喜欢安静和看书。”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渡边彻。
“嗯？”
清野凛收回目光，继续说：“这家伙是渡边彻，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撒谎、自称东京帅哥的男人。”
包括小泉青奈在内，其余三人把目光看向渡边彻。
“东京帅哥没错。”他点头肯定道，随后又谦虚地补充了一句：“但只是入门，还在努力成长中。”
三人的目光更加怪异。
玉藻好美突然娇笑起来：“彻好有趣哦~”
清野凛很讨厌这突如其来的大分贝音量，不悦的视线射向玉藻好美。
玉藻好美视而不见，扭头对小泉青奈说：“老师，负责帮我学习的是哪一位？”
“是清野同学。”
“诶？能不能换成彻，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小泉青奈略显困恼地看向清野凛。
作为老师的她，更喜欢男生辅导男生，女生辅导女生，但玉藻好美本身对补习就不情愿，能把她劝过来，已经费了很大的功夫，这点小要求她选择尽量满足。
但清野凛的气势，就算她是老师，也不能随便忽视她本人的意志。
清野凛无所谓地笑道：“可以，我来负责河边圆太好了。”
“谢谢。”小泉青奈松了一口气。
“太好啦，彻，你要好好教我哦~”玉藻好美欢快地跳到渡边彻身边，带来一阵好闻的香味。
“请多指教。”渡边彻笑道。
玉藻好美嘟起嘴：“不用说这些啦，我们的关系不是应该更亲密吗？”
渡边彻冷淡地笑了笑。
小泉青奈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好好加油哦，对了，如果需要打印东西的话，可以随便使用教室办公室的打印机。”
接下来，活动办公室只剩下四人。
渡边彻和清野凛交换了答题卷，重新查看上面的失分情况。
玉藻好美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用指尖尝试转动地球仪，一会儿打开橱窗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最后找了一把钢管椅，挨着渡边彻坐下，用手机和其他人聊天。
河边圆太则一直不安地站在那里，几次偷瞄教室拉门，看起来准备随时逃跑。
“河边同学。”清野凛放下答题卷。
“在！”
“声音小一点。”
“是！”
清野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对于喜欢安静的她，实在是一种折磨。
“你今天回去把英语书第一页到十五页的内容全部背下来，不懂的自己的查字典，然后重新做一遍试卷。”
“啊？”
“哪里有问题？”
“我、我背不下来。”
“背不下来？”清野凛十分惊讶，“为什么？”
河边圆太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清野凛皱了一下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用害怕。你如果智力有缺陷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再帮你想其他办法。”
渡边彻忍不住抬起头，见清野凛一脸认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
这家伙绝对没有朋友，他心里肯定道。
“哈哈哈。”玉藻好美发出偷笑声。
河边圆太更加不安，仍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玉藻同学，请保持安静。”清野凛语气冰冷。
“抱歉，抱歉~”玉藻好美低头，在手机上飞快地输入着什么。
清野凛重新看向河边圆太：“你背不下来的原因呢？”
“......我会背下来的。”河边圆太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惜他不知道清野凛能看穿一切谎言，连渡边彻为了费了一番劲都没欺骗到对方，更何况他呢。
清野凛面无表情，对于他人的谎言早已习以为常。
“不用背了，你回去把我刚才说的，抄二十遍，明天拿来我看。”
“二、二十遍？！”河边圆太嘴巴大张着。
“这不是体罚吗？”玉藻好美对渡边彻说，“彻，你不会对这样对我吧？”
“你是数学和历史。数学不需要背，在做题中熟悉公式好了。历史可以通过看漫画来了解。”渡边彻回答道。
“诶~~”玉藻好美一脸不乐意：“我讨厌做题。”
清野凛忽视两人，对河边圆太说：“有问题吗？”
“会、不会、太多了？”河边圆太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活动教室足够拥挤，大家离得不算远的话，想听清楚都很困难。
清野凛看了眼教室后面的钟表：“现在四点半，你回到家五点，晚上十一点睡觉，一共有六个小时，其中一个小时用来吃饭洗澡，你有五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利用，完全来得及。”
说完，她补充道：“不想抄，那就背，二选一。”
“我背，我背。”河边圆太立马说道。
清野凛右手捏着鼻梁，看起来好像困了。
“河边圆太。”
“在！”
“我不管你真的会去背，还是假的，明天抽背不合格，我会直接让小泉老师把你父母叫到学校。”
“不要啊！我会背，但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少背一点，十号才补考，每天完全背一点来得及啊！”
“明天放学来这里，现在，出去。”
河边圆太拿着书包走了，看他背影，像背了一座山一样。
渡边彻对他表示同情。
接下来，轮到他和玉藻好美。
14.自信过头的另有其人
渡边彻再次审视了玉藻好美的答题卷，心里猜测，他布置教学任务，对方回去自觉完成的可能性。
怎么想都不可能。
要是能这么自律的话，她也不会出现在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
渡边彻也没有清野凛那样随便把学生家长叫来的权利。
只能现场辅导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和对方说话，甚至见面。
他开口说道：“玉藻同学，你历史失分最严重的是世界史，特别是春秋战国史，全灭。”
“我说啊，有时候我在想：真的有学习其他国家历史的必要吗？”玉藻好美手指玩弄自己的头发，“还有数学也是，这些东西在日常生活中到底有什么用？”
“不从事相关研究工作的话，只论知识，的确没有什么用。”
“那为什么学校还要教这些？”
玉藻好美漂亮的眼睛很不满地瞪着渡边彻，好像他是规定教材的文部科学大臣一样。
渡边彻一点也不生气，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对方。
他随口说道：
“知识没用，但记忆知识点、解决问题，这些能帮助训练我们的大脑，并且让我们慢慢学会如何系统地去把握事物。
学习的终极目的，我想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面对新事物的时候，在没有教导和经验的情况下，我们也有着手去了解的思路，这样人类就可以不断地了解世界，充实自我。
拿我自己做比喻，我的梦想是成为东京帅哥，那就需要不断超越前一天的自己，而掌握系统学习的方法和被训练之后的大脑，可以让我更加顺利，类似自学外国语之类。大概就是这样。”
玉藻好美认真地思考了一分钟左右，随后疑惑道：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在意，东京帅哥...不是靠着外表，说几个玩笑，然后就把手伸到女孩子裙底的家伙吗？”
渡边彻头疼地捏起自己的鼻梁，一旁传来清野凛愉悦的笑声。
他侧视过去，清野凛正看着手中的精装书，低声自语：“这部分很有趣呢。”
原来从不撒谎，不代表不会隐瞒一部分和偷换概念。
狡猾的女人。
他收回目光，把手里的答题卷整理整齐：“不管有没有用，你就当为了通过考试，努力学习吧。”
“可我不想做题呀，最讨厌做题，一点也不有趣。”
渡边彻想了想：“我给你押题。”
“押题？”
“嗯。”渡边彻点了点头，“我做过出题老师出的所有试卷，我按照他们的喜好给你出题，你只需要每天做一份，我保证玉藻同学你补考至少拿到B以上。”
“你真的能压中？这种事也能做到？”玉藻好美站了起来，钢管椅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清野凛皱了一下眉。
“当然。”渡边彻露出笑容，从这笑容中能感受到强烈的自信，“我偏差值74，小泉老师说我可以保送东大，你说呢？”
东大给人的印象不好，总有一种里面只有挫男和政客的错觉，但你和一个高中生说‘目标大学选定东大怎么样？’‘东大？不可能不可能！根本不可能！考不上的，别想了。’
总结：你可以瞧不起东大的长相和为人，但不能瞧不起他们的头脑。
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听到渡边彻被老师说可以保送东大，玉藻好美立马信了。
“总感觉你今天和上次见面不一样了，不过算了。”她以快把脸贴在渡边彻脸上的距离，说道：“彻，你会给我吧，押题卷？以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小泉老师让我辅导你，这点小事不成问题。”渡边彻远离对方，“不过试卷做完后，你还得把解题思路背下来。”
“放心放心，答案不背下来的话，作弊就没有意义了。”
“作弊？算了，怎么称呼都好。接下来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在这里等，我给你出今天的押题卷，二是可以立马回去，明天做两份，两科就是四张卷子。”
“我选二，桂酱还在等我呢~”玉藻好美拿起书包，走路带风地冲出活动教室：“押题就拜托你了哦，小彻~”
活动教室重归安静。
“东京帅哥就是这么骗人的吗？”
“我称它为战术。”
两人在说押题卷的事。
高中开学不过一月，能有多少内容可以考？五天时间，每天一张试卷，足够背下所有知识点了。
玉藻好美被‘优等生’、‘押题卷’骗了。
投机取巧的人总是这样，从古到今。
“不过我承认，你在辅导功课的方法上比我厉害。”
渡边彻有些诧异地看向清野凛，对方给他的印象，不像是会认输的人。
没等他开口。
“就像这样，不骄傲自大也是我厉害的地方。”少女撩起长发，露出亲民的笑容。
“......好好，你全世界最厉害。”渡边彻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这句话是谎言。你认为我不够厉害？避免因为你的无知而不能清楚理解我的伟大，我给你解释一下好了：承认不如自己的人在某方面超过自己，是具有高尚品质的人才能做到的事。”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渡边彻感觉对方已经无可救药。
小泉老师，自信到看不起其他人的人在这里啊，快让她写检讨书！
清野凛抱着双臂，手抵下巴：“这就是欲擒故纵吗？真是低级的手段，很难相信会有女人被这个欺骗。”
走到门边的渡边彻回过头：“为什么我的所有行动，都要以提升你的好感为前提？”
“你不喜欢我，但不代表不想蹂躏我的肉体。”清野凛一手捂住衬衫领口，一手压在百褶裙下摆，“说白了，男人就是这种生物。”
“不，蹂躏什么的，我从来没想过。”
清野凛露出胜利者的轻蔑笑容，双手松开领口和裙摆，端庄地坐好，重新翻开精装书。
“记得关门。”
可恶！
就算是他真的无意识想过，也不是性方面的蹂躏，而是人生尊严上的侮辱和践踏！
被女性误解对对方有想法，而且对方还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实在令人火大。
渡边彻想把活动教室拉门狠狠地关上，但迁怒于物品不是东京帅哥该做的事。
下个月游戏商场如果刷新了便利的药品，一定要让这个除了美貌和智慧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尝尝他的厉害。
渡边彻把门轻轻带上。
15.「东京帅哥」之路，系统不想缺席。
渡边彻依靠在电车门上，打着哈欠。
昨晚给玉藻好美出完押题卷，他自己又开始学习高级英语，这对于三点体力的他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他不感觉辛苦。
从昨天在办公室说出想成为「东京帅哥」，了解到自己在每天睡觉之前，都必须比上次睡觉时的他更加优秀后，他忽然感觉汲取知识的过程，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做自己该做的事，意外的不错。
“下一站，四谷站，四谷站。”
他稍稍振作精神，混在人流中出了车站，迈上去神川高中的坡道。
黄金周以后，阳光变得稍稍热烈起来，坡道两旁榉树叶子的经脉，被照得通透。
有时会突然刮起一阵凉爽的风，虽然是五月初，但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初夏的某一天。
认真听完上午的课，比平常更快地解决午饭，他对国井修和斋藤惠介说：
“我去一趟社团，你们慢慢吃。”
“哦，好。”
上午课间，两人已经知道他被小泉青奈委托的事。
渡边彻回教室拿上押题卷，穿过校舍与部团大楼之间的架空走廊，来到人类观察部。
清野凛正在吃饭，一个人。
渡边彻说了一声打扰了，她也只是点点头，节奏不变地品尝着一看就很高级的菜肴。
等她吃完饭，把便当盒收拾好，渡边彻开口问：
“我最近打算提升英语阅读水平，有什么推荐的小说吗？”
“为了成为「东京帅哥」？”
“为了成为「东京帅哥」。”
清野凛从百褶裙隐秘的兜里，拿出一张白色手帕，轻轻擦拭嘴唇。
擦完之后，她把手帕叠好，放回兜里，平平整整，没有任何鼓起的地方。
渡边彻的目光一直跟着那张白色的手帕。
他对于部分岛国人带手帕的习惯，感觉很新奇。
清野凛捧起桌边的精装书，低垂眼眸，仔细阅读其中的文字。
初夏正午的阳光打在她的头顶，铅粉般黑的长发垂落在肩上，微微反光。
对话...结束了？
下文呢？
算了。
渡边彻收回目光，瞅了眼墙壁上的钟表，午休时间过去二十分钟，玉藻好美怎么还没来？
他最讨厌不守时的家伙，正当他心里开始不耐烦和微微生气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只说今天要做四份试卷，但没让对方中午来。
只是他单方面认为，对方会抓紧中午时间而已。
渡边彻心中刚升起的不耐烦和怒气，立马烟消云散，开始反思自己。
如果刚才玉藻好美正好开门进来，自己说话的语气不会非常凶，但也会少许不满吧？
而对方是抱着‘你瞧，我多么积极，牺牲午休时间来补习呢’之类想得到称赞的想法推开这扇门，自己一旦这样做了，反而会打击对方学习的积极性。
下次无论什么事都得好好说明，不能想当然，另外，在生气之前一定要先反思自己，确定责任不在自己这边后，再生气不迟。
抱着惩罚自己，让自己牢记这次教训的想法，渡边彻枯坐在活动教室，看着四张押题卷，心里把它们全部做了一遍。
午休即将结束的钟声，让他从试卷中回过神。
渡边彻满足地把试卷整理好。
‘这次钟响的我，比上次钟响又进步了。现在我才十五岁，距离二十五岁还有三千六百五十天，很难想象那时候的我是多么了不起，应该成为一名完美的「东京帅哥」了吧？’
“收起你那恶心的笑容。”
渡边彻不满地看了眼清野凛：“我没笑。”
“你笑了。”
“我出生开始就是这个表情，不是我自夸，我可从来没哭过。”
“你终于精神失常到胡言乱语了吗？我家有一所精神疗养院，环境不错，还饲养有小动物，看在你是我的社员，可以让你免费入住。”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渡边彻起身，准备走人。
“给。”
“这是？”
“看完记得还我。”
渡边彻注视清野凛离开社团教室，低头看着手里的精装书。
他随手从中间翻开，里面是全英文，合上书本，封面上的书名是《TheGreatGatsby》。
“《了不起的盖茨比》”他低声呢喃。
这是刚才一开始他询问‘提升英语阅读水平看什么书好’的后续？
‘什么嘛，这不是已经对我产生好感了吗？可惜，我可是很讨厌你呢。不过看在你借我书的份上，下次就算有了方便的药品，也放过你好了。’
渡边彻满意地掂了掂手里的书，精装书的分量很重。
下午又是该死的体育课，和二班合上，项目是绕操场计时十五分钟跑。
三分钟之后，少女和少年遇上了。
“真弱啊。”她说。
“你也不差。”他称赞道。
“事先声明，”这里她深呼吸一口，“我是不想，只要想的话，拿下马拉松大会全校第一，”这里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也没有任何问题。”
“「东京帅哥」第四条，「要有干成任何事的自信」。”他吞咽一口口水，“你以为，拿下马拉松大会全校第一这种事，”这里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我办不到？”
“撒谎。”
“我渡边从来不撒谎。”
“呵。”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比拼着。
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大部分时间是无力地并肩慢跑。
十五分钟后，渡边彻躺在绿得发亮的草坪上，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决定从明天开始锻炼体力。
“渡边，你太弱了吧！”耳边传来国井修的嘲笑声。
“去水池洗脸吗？”斋藤惠介发出邀请。
渡边彻把手臂蒙在双眼上：“别管我。”
两人走后，他躺到身体想动了，才撑着身体坐起来。
“嗯~~”他呻吟着扭动腰身和脖子。
转身时，看到远处清野凛正一个人做着舒缓的拉伸运动。
一会儿有几个女生走过去和她说什么，她冷淡地摇摇头后，那几个女生又走开了。
返回教室脱掉运动服，穿上衬衫西裤，上完最后一节课后，渡边彻在活动教室督促玉藻好美完成了四张试卷。
对方很配合，沉浸在‘押题卷’的骗局中，没有枉费渡边彻为此缺席打工。
这当然不是因为玉藻好美，而是为了最喜欢他的小泉老师。
晚上洗完澡，在出租屋的矮桌上，他开始翻阅清野凛借给他的精装书。
前言写着一段英文短句，他先是查字典，自己尝试翻译了一遍，然后又在手机上查找译文，互相对比。
短句的大概意思：
【那就戴上金帽子，如果可以打动她；】
【倘若你能跳得高，也请为她跳起来；】
【直到她大声喊：“亲爱的爱人，戴着金帽子、跳得高高的爱人，我一定要拥有你！”】
“这句话是在说：打动女人，不，应该是做任何事，在充分完善自己后，事情自然而然就会变得简单？”
渡边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又增长了知识，不管是吸引女人这件事，还是英语词汇的积累。
“这才一本书的前言而已，这样下去，就算没有系统，我渡边也注定了不起嘛。”他得意地说道。
【您有一封新邮件】
16.第二次临时活动与到底谁有病
【临时活动：未来游戏时间5月10日晚9点12分，未知少女会在三个男人的围堵下，躲进某处巷子（点击开始导航）】
【活动内容：解救未知少女】
【活动时间：5月10日晚10点之前】
【活动限制：本次活动玩家必须依靠自己一个人，禁止报警、呼叫朋友等增加人员的手段（点击查看详情）】
【活动奖励：博闻强记/十万积分、博闻强记一折券/免费】
继花钱找女友之后，接下来上演的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渡边彻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首先是【附则】253条：临时活动奖励与难度系数相一致。
价值十万积分的「博闻强记」，还有一张免费的一折打折券，尽管渡边彻只经历了一次【临时活动】，没有太多经验，但也不认为这次会轻松。
不会轻松的主要原因，在于与上次‘欺骗一次清野凛’的活动相比，多出来的【活动限制】。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反推：允许报警的话，活动就会很简单。
总结：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虽然难，但完成的可能性不算小。
其次是人身风险。
‘欺骗一次清野凛’活动是言语上的交锋，后果仅仅只是被对方讨厌，被美少女说了一句‘你身上臭味熏到我了’。
这种程度的心灵伤害不值一提，但不能保证这次的任务也一样不会受到肉体上的伤害。
不过。
渡边彻看向系统商城里一千积分一粒的【疗伤药】。
这起耍流氓事件，再危险也不至于被当场打死吧？
虽然讨厌被打，但能换来对「东京帅哥」之路有很大帮助的博闻强记，也算划算。
还有，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坐视少女被侵犯呢？
渡边彻决定接下这个任务。
那么接下来，为了避免挨揍，得做些准备工作才行。
他花一千积分兑换了十万円，用0.5毫米的自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电击枪、辣椒水喷雾、报警器、录音笔、多功能折叠刀、金属棒球棒（划掉）合金钢伸缩棍。
棒球棒太招摇，而且用不顺手，有被对方夺走的可能性——岛国男人对棒球的熟悉程度肯定要超过他，更何况在力气方面，渡边彻很有自信：自己绝对比对方弱。
最后，事件发生在晚上。
渡边彻在笔记本上补上：强光手电筒。
没买过这些，也不知道十万円够不够。
渡边彻用手机登录亚马逊，一一下单，因为买的都是平价货，结果十万円还剩了一些。
物流方面也不用担心，今天下单，明天就可以全部拿到手。
不愧是东京都。
做完这些，渡边彻继续看《了不起的盖茨比》。
看的十分艰难，单词什么都好说，大部分都认识，偶尔出现的生僻词也难不倒英语字典。
但英文原著本身的语感、节奏、细节，需要一定程度上的文化底蕴。
假如渡边彻只是为了获得‘看过英文版《了不起的盖茨比》’这一吹牛的资本也就算了，囫囵吞枣就过去了，但他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本着提升自己能力的想法打开这本书的，自然不能眼睛扫过就完事。
阅读的很缓慢，不过同时他也很高兴。
越是缓慢，不就越证明他的不足吗？那当他顺畅起来的时候，说明他比起刚看这本书时的他又进步了。
保持这样的心态，继续努力下去，就算这次活动失败，哪怕没有游戏系统，他一样可以成为「东京帅哥」。
不过有的用却不用，那是傻子，建议白嫖清野凛家的精神疗养院。
那里风景不错，还饲养有小动物。
第二天放学，渡边彻来到人类观察部。
和清野凛简单打完招呼，他坐在钢管椅上，阅读精装书等玉藻好美的到来。
远处合奏部的乐器声，操场上棒球击打球的清脆，还有书翻页的声音，这些都非常清晰，活动教室里十分安静。
第三个来到活动教室的，是河边圆太。
他站在靠门的位置，就好像被送进老虎笼子的小猪。
“addup。”
“合、合计。”
“upset。”
“不、不安。”
“怎么拼。”
“up、up......”
“今天回去把所有内容抄三十遍。”
“再给我一点时间，求你了！我真的会背了！我明明会背的......”小猪向老虎拼命解释着，企图活下来。
“出去。”老虎一爪子把它按死。
小猪用校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离开人世时的背影很落寞，渡边彻相当同情他。
不过已经连续抄了两天，总计四十遍，如果还是不会的，只能说没用心。
当然，也有可能太紧张了，大脑一片空白。
面对清野凛这样高高在上的美少女，正常的年轻男孩谁又能不紧张？
不过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哈啰，彻~”河边圆太走了没两分钟，活动教室门还没打开，玉藻好美飞扬的声音已经传进来。
“昨天的记下了吗？”
“嗯嗯~，快点把今天的押题卷给我吧！”
渡边彻把试卷给她，玉藻好美认真地开始解题。
她就像大学里那些拿到考试范围的学生，一个个像占了大便宜一样，哪怕通宵达旦也要背下那些知识点，丝毫不认为是在吃苦。
这也是鲁迅先生《开窗论》的应用：
玉藻好美不想认真读书，老师主张记住所有知识，她不乐意，但渡边彻说只需要记会考的部分，她就高兴地接受了。
玉藻好美做试卷的时间，渡边彻和清野凛两人一言不发地看书。
五点，渡边彻批改完玉藻好美的试卷。
“今天怎么错这么多啊？”她不满道。
‘因为一开学的时候，你姑且认真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来就放松了，后面知识点当然也没记住。’
这话渡边彻没说出口。
“我教你一个办法。”他说。
“办法？什么办法？”玉藻好美可爱地歪着头。
“你把今天需要记的知识点、题目类型、答题步骤，整理在便利贴上，一般情况不去看，等和父母吃饭，或者他们让你做跑腿等不想干的事情时，拿出来认真看一会儿。
而且我跟你保证，只要你把我给你的押题卷做完，补考不但能合格，还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到时候你父母就会认为你平时也在认真学习，不但不会怪你不帮家里忙，说不定在零花钱上更宽松。”
玉藻好美戴了隐形眼镜的双眸熠熠生辉：“可以拿到更多零花钱？”
喜欢钱的女人真是单纯。
“当然。”渡边彻肯定道，“不过你必须拿到不错的成绩，这样不但能拿到更多零花钱，还能让老师和同学知道：玉藻同学只是平时不努力而已，真要认真起来，一个星期就可以考出比优等生还要好的成绩。这对玉藻同学你来说很简单哦，因为你有偏差值74的我给你的……”
渡边彻扬了扬手里的试卷。
“押题卷！”玉藻好美兴奋地抢答道。
“没错！”
渡边彻开始讲解试卷，玉藻好美认真地记着笔记。
“笔记不需要记这么详细。这已经是相当于考试答案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小半，就能轻松及格。”
“诶？真的吗？真的能有这么厉害？！”
“当然。”渡边彻再次肯定道，“一张新的试卷让我和老师一起考，他们考得都没我好，你说我说的准不准？”
“直接背答案，会不会不太好？被知道会被说作弊吧？”玉藻好美反而不好意思了。
渡边彻忍住笑意，纠正道：“这是押题，哪有作弊？”
“嘿嘿嘿，对对对，是押题～”
两人的教学进行得很顺利，玉藻好美本来还想继续认真记笔记来着，结果又被渡边彻说‘考满分太夸张了，我们低调一些’，所以只记了渡边彻让她记的。
而这些，才是渡边彻真正认为会考到的内容。
感觉作弊的时光过得飞快的玉藻好美走后，渡边彻把精装书放进书包，也准备离开学校。
“你对撒谎一点也不内疚吗？”清野凛突然开口。
“让你失望了，我不但不内疚，甚至不认为这是撒谎。在我心里，带了负面结果的才是谎言，刚才对玉藻好美说的，我把它看成鼓励。”
“这样。”清野凛看着手里的书，一言不发。
渡边彻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对话结束，转身准备走人。
“渡边彻，你已经无可救药。”
“清野同学，有病的人，是你才对。”
他把教室拉门关上。
17.“心灵魔法”
r从那天开始，清野凛的态度忽然变的冷淡，两人除了打招呼，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渡边彻吸取教训，首先反思自己。
除了清野凛自己，这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不撒谎，而且他没有造成任何负面结果，所以他没错。
那就没有主动道歉，缓和关系的必要。
5月9日，补考的前一天，人类观察部活动教室。
渡边彻对着玉藻好美的试卷啧啧称叹。
“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好笑！”玉藻好美嬉笑道。
渡边彻故作悬念，一本正经地望着她：“玉藻同学，你猜这次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干什么啊？直接说啊，装什么小老头。”玉藻好美不在意地说道，眼睛却瞥向试卷。
渡边彻竖起两根手指。
“B？真的吗？！”
玉藻好美不在意周围人的大声说话，让清野凛皱眉。
“错。”渡边彻说，“A，两个。”
玉藻好美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不会故意把错的改成对的，让我信心满满地去参加考试吧？”
“玉藻同学，我出生在岩手县的一个小村子，那里公交车两小时才有一趟，没有购物中心，没有便利店，就连自动贩卖机也没有，村子里的人从来没喝过咖啡，电梯只存在电视里，手机信号有没有看运气。
我从家里出发，来到500公里外的东京，需要整整六个小时，就是为了学习，所以，我绝对不会在学习成绩上作假。”
玉藻好美呆呆地看了渡边彻好一会儿。
“居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渡边彻把试卷递给她，“玉藻同学，你不感觉这试卷很眼熟吗？”
玉藻好美点点头：“很多题在押题卷上见过类似的，做得很顺利。”
“......这是月测的英语和历史试卷。”
“诶？”玉藻好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渡边彻郑重道：“玉藻同学，补考对你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
“小菜什么？”
“总之就是很容易，保底能拿到B。”
“真的吗？！”
“真的！”
“但是......月测卷我做过了呀，这不能说明什么吧？”
“你完全不记得了不是吗？那就相当于一张新的试卷。”
“可是，上面有很多和押题卷上解题思路完全一样的题，历史甚至有原题。”
“那是当然。”渡边彻笑起来，“我是按照出卷老师的喜好出的押题卷，你感觉重复的越多，那补考的时候你会的就越多。”
两人对视着。
玉藻好美眨了眨她漂亮的双眼皮，渡边彻发现她眼角有少许亮晶晶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猜测也许是眼影。
“我，”她指着自己，“完全没问题了？”
“不。”
“诶？”
“你要注意了，万一做了全对，老师会怀疑你作弊。”
“那、那该怎么办？”
渡边彻像课堂上一样举起右手，高声道：“老师，试卷，麻烦再来一份。”
“试卷，再来一份？”玉藻好美愣了一下，随后眼泪都笑出来了，“好有趣啊！啊哈哈~~”
良久，她用非常可爱地姿势擦着眼泪：“小彻，如果我拿到两个A，就请你吃饭，我请客哦~”
“嗯——”渡边彻故作深思，“有预算限制吗？”
“一千円以内。”
“啊，看来能吃顿好的，我得好好查一查，晚点给你答案。”
玉藻好美感觉很好笑：“一千元而已，能吃什么好吃的？你到底多穷呀？不会一直吃超市的打折便当吧？那你还花十五万......嗯......不过你这么肯定我能拿到双A吗？”
渡边彻耸了耸肩：“我对自己很有自信。明天加油。”
他真怀疑对方，在某处某个时间，已经把交易的事说漏嘴了。
玉藻好美回去后，小泉青奈来到活动教室，询问两人情况。
她先问清野凛：“河边同学没问题吧？”
“嗯，该知道都已经记住了，只要正常发挥，应该能拿到C或者B。”
“不愧是清野同学。”小泉老师称赞一句，“渡边呢？玉藻同学怎么样了？”
“正常发挥，B或者A。”
小泉老师有些惊讶地问：“能拿到A吗？”
神川高中按偏差值给等级，70到75是A——偏差值最高75。
位于这个阶段的人，目标大学通常是东大、庆应、京都大学、上智、早大等一流名校，而且可以进入医学部这种热门专业。
玉藻好美数学和历史的月测成绩是F，偏差值在30到45之间——偏差值最低25。
才五天时间，就能提高40左右的偏差值，就算学习的内容很少，也是一件非常让人震惊的事。
“如果我够强的话，双A也有可能。”
“嗯？”小泉老师一脸疑惑。
渡边彻给出解释：“我给她押题了，还施展了短时间的心灵魔法，不过老师你放心，重要的知识点也有好好记住。”
“押题？心灵魔法？”
渡边彻下意识等待清野凛的拆台。
然而那清冷、充满自信和嘲讽的声音没有响起，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他说：“解释起来太麻烦，总之老师你交代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从下周开始我可以早退了吧？再不去打工，店长要把我开除了。”
“这周麻烦你了。打工可以，不过要注意身体，不能熬夜。一个人住，早饭和晚饭也要记得好好吃。”小泉青奈叮嘱道。
“小泉老师，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妻子和母亲。”
“和老师怎么说话呢！”
小泉青奈抄起渡边彻面前的精装书，轻轻拍在他头上。
“好疼的，老师。”
“少演戏了！”小泉青奈笑起来，“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老师先走了。”
5月10日，补考时间在上午，下午第一堂课结束，补考学生就会一一被老师叫过去，告知补考成绩。
最后一节课敲完预备铃声，渡边彻收到玉藻好美的line。
koko：彻！！！
koko：两个A！！！
渡边彻：恭喜
koko：想吃什么！预算提高到两千円！
渡边彻：这么多？那我得想好长一段时间了
koko：这个周六之前决定好，我周日请客！
渡边彻：好
因为是周五，放学后渡边彻去了一趟活动教室。
“今天有什么事吗？”他问。
“玉藻好美的成绩、反应，告诉我。”清野凛语气冷淡。
“双A，反应......很兴奋吧，大概还有得意。”
“嗯。”
安静持续了一段时间，渡边彻说：“书我看完，会立马还给你。”
清野凛点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
“把门关好。”
渡边彻把钢管椅推进桌底，准备离开。
这时，小泉青奈推门走进来。
18.小泉青奈企图撮合
“你们两个都在啊，正好，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忙，放学老师请你们吃饭。”
清野凛放下手里的书，把身体转过来，看着小泉青奈说：“不用了，我答应帮忙，是为了社团活动，并不全部为了帮老师。”
“但有帮我的心意吧？这就足够了。清野同学，给老师一个机会吧，欠着学生人情的老师，太不像话了，会让我有差遣学生的罪恶感。”
渡边彻认为小泉青奈并不是客气，而是真的这样认为，原因是能看破一切谎言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答应下来。
小泉青奈满意地笑道：“六点，在这里集合，我开车带你们去。”
“你们？”渡边彻连忙开口，“老师，我晚上还有事。”
他想早点按照导航去活动地点，提前勘察逃跑的路线。
“有事？渡边，你不会在超时打工吧？”小泉青奈狐疑地看着他。
“怎么会呢？我可是遵守校规的优等生。”
“那有什么事？连和老师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清野同学借了我一本英文名著，很深奥，我想抓紧时间，在这个周末看完，然后早点还给她。”
小泉青奈看向清野凛：“是这样吗？”
清野凛双手抱胸，清丽脱俗的小脸上露出落井下石的卑鄙笑容。
“真话和假话混在一起，信口胡说八道，小泉老师，我建议您不要再喜欢这个骗子。”
小泉青奈转过头，贴近渡边彻：“渡边，你居然敢骗老师？”
“靠得太近了，老师，请稍微离远一点，太香了。”
小泉青奈揪住渡边彻的耳朵，杏眼愤怒地盯着他：“还要转移话题！”
“很疼啊，老师。”
“六点，在这里等我，听到没有？”
“......明白。”
小泉青奈松开手，见他一个劲地摸着耳朵，忍不住笑起来：“少装了，我又没使劲。”
“我耳朵比较敏感啊。”
“......你在说什么啊！这么小的年纪怎么懂这些奇怪的知识！”小泉青奈耳朵微红，努力做出师长的威严。
“什么奇怪的知识？我说我耳朵防御力低，很容易疼，老师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小泉青奈转身快速离开了活动教室。
渡边彻没办法，只好在活动教室待到放学。到了六点，他和清野凛一起，坐小泉青奈的车去吃饭。
用餐地点是一家还算不错的烧烤店。
因为小泉青奈已经提前预约，所以哪怕是用餐高峰期，三人也不用排队。
“我就花了五天，不，准确的说是三天，就拿到了两个A哦！而且每天只随便学一会儿！”
“超超超超超乡下的乡下人，那种地方居然也有人住！”
“连咖啡店都没有，笑死了！他家到底多穷啊？”
“我怀疑他只吃得起超市的打折便当！”
三人刚在包间坐下，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
清野凛目光冰冷地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随后嘲讽似的冷笑一声，摆出观察人类的旁观者架势，打量起渡边彻，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这是？玉藻同学？”小泉青奈面色难看，站了起来。
渡边彻赶紧拉住她。
“小泉老师，你现在去的话，会让玉藻同学在很多人面前丢脸的。”
“但是......”
渡边彻笑着劝说：
“老师，我完全不在意这种事，她们笑就让她们笑吧，我不会放在心里的，更不会影响学习。再说，玉藻同学难得拿到了双A，您就让她高兴几天吧，大不了以后上课多让她回答问题，就当惩罚她了。”
小泉青奈认真看着渡边彻，见他笑容自然，没有一点勉强。
她伸手心疼地揉了揉渡边彻的头发：“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被一位二十几岁的美女教师揉头发，让渡边彻不满。
“发型要乱了！”
“啊哈哈~”小泉青奈得意地笑出声，重新坐下，“对了，渡边，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发型是特意做成这样的吗？”
“当然，很贵呢。”
渡边彻的发型非常自然，让人看不出是特意做成这样，还是一觉睡醒没有打理。
“真的吗？”
“我渡边从来不撒谎。”
“这句话一开口就是撒谎的味道了。”
渡边彻纠正：“请把它叫做玩笑。”
小泉青奈点点头：“是挺有趣。”
渡边彻有一段时间没有吃烤肉了，所以吃起来显得有些粗犷，不，应该说是豪迈，这样比较好听。
小泉青奈也吃了些，只有清野凛，跟兔子一样只吃菜叶子，不，应该比喻成菜青虫，这样比较难听。
“你在看什么？”清野凛注意到他的目光，放下插着蔬菜沙拉的刀叉。
“没什么。”
“你心里很生气吧，明明对玉藻好美那么上心，辛苦为她出押题卷，费尽心思给她提升自信心。”
“不，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做这一切和玉藻同学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看我根本无所谓，我费劲帮她，全是为了小泉老师。”
“渡边......”小泉老师不知道说什么好。
清野凛脸上的嘲讽没了，认真注视渡边彻一会儿，然后想起似的用刀叉把蔬菜沙拉送进嘴里。
“你很有观察价值。”她这样说道。
“清野同学，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我不一定会回答。”
“那是你的自由。”渡边彻停顿了一下，“以你的性格，还有说话风格，应该没有朋友吧？”
这话一出口，小泉青奈立马责怪地喊了一声“渡边！”，然后歉意的目光投向清野凛。
清野凛第二次放下刀叉：“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朋友，怎么样，满意了吧？”
“清野同学......”小泉青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目光变得很有母性。
随后她责怪地看了眼渡边彻，让他道歉。
渡边彻自我反思，他的确错了，当然不是错在不该反击上，而是反击方式。
作为「东京帅哥」，用言语去攻击少女是不成熟的表现，他该做的事是期中考试拿下全校第一。
“抱歉。”他开口说，“我想清野同学你没有朋友的原因，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将就。你对友谊比一般人更加重视，这点我不如你。”
小泉青奈松了一口气，她突然灵光一闪，建议道：“干脆，你们两个做朋友吧！”
“啊？”渡边彻和清野凛惊讶地看着她。
“渡边他很聪明，学习上认真刻苦，生活上自律自强，在玉藻同学这件事上，也能看出人品很不错，清野同学你不也说渡边有观察价值吗？”
“老师......”
“渡边你保持安静。”
“......”
渡边彻把烤架上烤好的牛舌裹上酱汁，狠狠塞进嘴里。
清野凛看了狼吞虎咽的渡边彻一眼：“我承认他作为人类来说，是比较理想和优秀的个体。”
“那......”
“但是，老师，做朋友不能只看这些，我的要求是绝对不会说谎的人，而他明显不是。”
小泉青奈语塞，半晌才说道：“恋人之间不能撒谎就算了，对朋友能不能放宽要求呢？”
“不行。”清野凛一口拒绝，“我自己从来不说谎，就有资格这样要求别人。而且我又不强迫他人一定要这样做，我只做好我自己。”
“话是这样说，但是渡边真的很不错，你们两个都非常聪明，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小泉青奈语气激动，但说的内容苍白，像是没话找话。
渡边彻感觉很难受。
‘这气氛到底怎么回事，相亲吗？还是说，在推销一款叫渡边彻的冷门理财产品？’
清野凛也许察觉到了他的尴尬，露出恶作剧的笑容。
“说的也是。如果渡边同学说自己不是人的话，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的条件是：绝对不会撒谎的人，非人类自然不在这个要求以内。”
“你在开玩笑吧？”渡边彻说。
“啊啦，”清野凛双手抱胸，手抵下巴，“小泉老师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怎么记性这么不好？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吧，我从来不说谎。”
“开玩笑不算撒谎。”
清野凛没理他：“老师，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的观点相差太大，是做不了朋友的。”
小泉青奈来回看着两人，笑着说：“不，我感觉你们一定会成为朋友，说不定还能成为比朋友更亲密的战友关系。”
渡边彻纠正道：“老师，我的目标是公务员，对自卫队不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人生战友！”小泉青奈使劲揉了下渡边彻的头发。
吃完饭，小泉青奈送清野凛回家，渡边彻作为男孩子，只能自己走夜路。
回到家后，他脱掉校服，换上初中时老妈给他买的有很多口袋的衣服。
衣服质量很好，除了颜色浅了一些，没有丝毫破损，因为当初本来就买大了，穿起来也算合身。
他再次确认电击枪、报警器等装备没问题后，把它们放进口袋，合金钢伸缩棍则单独别在腰后。
【开始导航】
19.十五岁的渡边彻还不够深思熟虑
电车在纵横交错的电线下疾行，半小时后，渡边彻在御茶之水下车。
跟着导航找到“耍流氓”事件的那条巷子，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是一个标准的死胡同。
看来只能提前把少女带走，或者靠武力取胜了。
距离事件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渡边彻连少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提前去四周乱找。
在巷子对面正好有一家咖啡店，他推门进去，店内放着年代久远的摇滚乐。
他点了一杯咖啡，坐在窗边的长条桌上。
这位置不错，虽然看不到巷子里的情况，但能看到哪些人进了巷子。
为了保持清醒，咖啡他故意没有加糖，这样也可以喝得久一点。
渡边彻拿出手机，下载了一款广播软件——这东西在岛国意外的盛行，搜索英文，然后点进最热门的一个。
主持人是一个声音好听、笑的时候像鹅叫的女生，她用日英两种语言，说着生活中的趣事。
话题漫无边际，自由散漫。
上一刻还在聊超市打折，劝观众多屯一点肉，下一秒又说起今年日食的时候想和谁去看。
渡边彻认真听着，不断学习。
望着窗外尽情享受夜生活的东京市民，他嘴角微笑。
‘喝咖啡的时间都在努力的我，将来会比鲁迅更了不起吧？’
给自己施展这样“心灵魔法”后，渡边彻学习得更加积极。
当会了一个新单词，知道一句话该怎么表达，都会让他感到满足和得意。
枯燥的学习生活，需要这样的“心灵魔法”调剂。不管是现在一直努力的他，还是玉藻好美拿到双A，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谎言是需要的，清野凛是错的。
想到清野凛，渡边彻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
一会儿对他不理不睬，一会儿故意嘲讽他，一会儿又说些好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话。
他噘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认真听起广播，眼睛盯着巷子。
时间到了晚上九点，渡边彻突然紧张起来，连广播都听不进去。
他不得不又点了一杯咖啡，这次要的是最苦的意式浓缩咖啡，小口小口喝着，因为实在太苦，紧张情绪缓解了不少。
九点十一分，一位白裙子的少女匆忙跑进了巷子。
渡边彻把咖啡一口干了，长身而起，双手插兜。
‘还好明天是周六，要不然喝这么多咖啡，肯定要失眠。’
“感谢惠顾。”店员的声音此时显得十分遥远。
插进兜里的双手，分别握住强光手电筒和辣椒水喷雾，感受着别在腰后的合金钢伸缩棍的重量，渡边彻朝巷子走去。
“喂，没事吧？”
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瞬间让戒备的少女很警惕，但很快放松下来。
“你，过来。”少女命令道。
渡边彻有些惊讶，一般“被耍流氓”的少女，不都应该柔柔弱弱的吗？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陆游诚不欺我，又学会了一项知识。’渡边彻不断通过走神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全部注意力放在巷子口。
那里，很快就会迎来三个成年流氓。
得赶快把少女带去人多的地方才行。
“你家在哪，我送你......”
渡边彻话没说完，少女拽住他领口，强行把他拉了过去，然后又把他按在墙壁上，嘴对嘴吻了上来。
‘被下药了？’
少女的唇很柔软，渡边彻一下感觉体温上升了最起码两度。
但他大脑很清醒，没有经历过这些，不代表他一碰就变成了色鬼。
借着漏到巷子里的微弱灯光，渡边彻看清少女的样子。
一头及肩黑色直发，漂亮的眼睛充满无尽的怒火。对方略微失神的目光，让渡边彻能感觉到，少女生气的对象不是他。
因为吻在一起，看不清鼻子和嘴。
不过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不输于清野凛的美少女。
但再漂亮，这样随便的女人，渡边彻也没丝毫兴趣。
更何况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他没用手，而是扭动身体推开对方。
“你喝多了？我送你去医......唔。”
少女又吻了上来。
渡边彻手松开辣椒喷雾，转而放在电击枪上，准备把少女放倒，直接带走。
比起待会儿要来的三个成年男子，少女好对付的多。
另外，他受够了，少女的唇已经没了旖旎感，体温恢复正常后，他反而感觉恶心。
谁知道对方什么职业，上一刻用嘴做过什么。
然而，正当渡边彻准备行动的时候，一直分心留意的巷子口传来脚步声。
与此同时，压在他身上的少女贴得更紧了，两人看起来比如漆似胶的情侣更火热。
渡边彻任由少女吻着他，自己也装出沉迷的样子，但手里把电击枪又换成了辣椒水。
等三个流氓进来，先给对方一发远距离攻击，让对方短暂失明，然后再用强光手电筒照着对方，同时强行拉少女逃跑。
御茶之水开往池袋的电车，九点十五分有一趟，跑过去，刚刚好。
渡边彻自认为计划得天衣无缝，但今晚的事情，注定要超出计划。
巷子口出现的三个成年男子，不是打扮花哨的流氓，尽管穿着和常人没有区别，但冰冷坚毅的表情，还有一看就能轻易放倒普通人的体格，怎么看都像是打手或者保镖之类。
不是耍流氓事件？！
渡边彻一下子醒觉！
活动内容从来没有说过这是耍流氓，他被自己的先入为主误导了！
这极有可能是一起绑架事件！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专业保镖，身上武器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渡边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这时候显得十分刺耳。
三人看样子不是很确定少女的具体位置，到这巷子口来，也只是在搜寻。
他们看了抱在一起热吻的两人一眼，居然立马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
渡边彻大脑一片空白，紧握着辣椒水喷雾和强光手电筒的双手，因为发麻而微微颤抖。
“唔——”
就在他搞不清状况的一瞬间，怀里的少女突然把他推开。三点孱弱的体力，再加上刚才大脑高速运转，让他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少女。
对方正拼命地用袖子擦嘴，力度很大，像是要把嘴皮直接刮掉一层，而嘴皮也的确很快破裂，带上丝丝血迹。
“你没事吧？”他问道。
“该死！该死！该死！”少女低声咒骂，双手仍然十分恼火地使劲擦着不断流血的嘴唇。
看来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那自己也不吃亏。渡边彻正打算站起来，把少女带离巷子时。
“小姐！”巷子外传来声音。
于此同时，视网膜内的游戏面板抖动。
【您有一份新邮件】
【解救未知少女活动完成】
【奖励已发放】
任务......这么简单？
20.转角遇到危险的概率大于恋爱
一位穿西式衬衫的女人走进巷子，衬衫上沾了血。
“小姐，十分抱歉，我来晚了！”
“那几个人处理掉了吗？”
“是！”
少女又擦了擦嘴，终于放过满是鲜血的嘴唇：“药还有吗？”
穿衬衫的女人愣了下，但立马回过神：“还有一瓶。”
“给我。”
少女从女人手上接过一个类似手枪、科技感十足的注射器，然后走到渡边彻身边，俯视着他。
那个衬衫带血的女人，两步跨到渡边彻的身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轻松控制住了他的身体。
“怎么了？”渡边彻想不明白，“我是来救你的。”
这时，感觉有棍子盯着自己的衬衫女，从他身后一下抽出合金钢伸缩棍。
然后又在他身上翻出电击枪、辣椒水喷雾、强光手电筒、报警器、录音笔、多功能折叠刀。
东西叮叮当当堆在一起。
“这个，”汗从渡边彻鬓角流下，“听说御茶之水的晚上很乱，所以带点东西防身，经历了刚才的事，我想你能理解我这种行为吧？”
少女用鞋子踢了踢那堆“武器”，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容。
“说吧，你是谁？”
“我只是一名学生，可以给你看我的学生证明......当然，我没带在身上。不过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
“学生？”
“是，高一。”
少女微眯着眼，整个人散发浓烈的危险气息：“既然是学生，为什么会带这些东西？”
“我说我是来喝咖啡的，你信吗？”
“在恰好的时机出现在我面前，学生？喝咖啡？到底隐瞒了什么？”
“真的是意外！我根本不认识刚才那些人！”
少女盯着渡边彻的眼睛好一会儿，阴沉的脸突然笑起来。
渡边彻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少女看着手里的注射器。
“麻醉剂？”
“麻醉剂？”少女怔了一下，随后非常开心地笑起来：“我怎么会用那种过家家的东西呢！”
“琥珀酰胆碱，听说过吗？”
不等渡边彻开口，她继续解释：
“一旦这种药物进入人体，人就会迅速被麻痹。在临床医学中，病人在接受手术之前，就会被注射这种药物，目的是防止病人在手术过程中挪动身体。但是......”
她对着渡边彻恶作剧地一笑。
“在没有输氧管的情况下，被注射者最终会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窒息而死。”
背着光的少女的笑容，简直就是恶魔。
“你、你要杀我？”渡边彻难以置信。
‘十万积分的任务这么难？！活动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为什么？”少女刚才还嬉笑的表情突然冰冷，她把注射器靠在唇上，“敢碰我的男人，你还是第一个。”
“我救了你，而且明明是你......”
他话没说完，少女打断道：“是我主动碰了你，但那又怎么样？”
渡边彻看着她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笑的表情，心里惊疑不定。
报道不都说东京治安好吗？怎么会有随便杀人的疯子？还是说这个少女在诈他？
渡边彻准备再试探一下，但少女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他身后的女人捂住他的嘴，便拉起他左臂上的袖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注射器已经扎了进来，冰冷的液体迅速进入血管。
渡边彻的呼吸开始困难，意识逐渐模糊。
‘居然......是真的......’
他想兑换【疗伤药】，但还算清醒的大脑立马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现在就算身体恢复，以他的体力，只会被再杀一次而已。更惨一点，被注射了必死的药品却活过来了，他大概率会被带走，然后被禁闭、抽血、研究。
“小姐，指纹已经处理干净了。”
“给宫野打电话，让他......”
******
渡边彻醒来时，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巷子里。
就好像睡了一觉，身体什么感觉也没有，连手臂上被注射器扎出的小孔都看不见。
只有衣服上的灰尘，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看来【疗伤药】起作用了。
渡边彻用手机看了下时间，九点半，昏迷了十五分钟左右。
地上的武器全没了，对方是打算把他被伪装成「走在路上，突然发病死亡」吗？
渡边彻没时间想太多，确认外面没有明显的看守人员，便装作散步的样子，离开了巷子。
忍住直接回出租屋的冲动，渡边彻故意乘坐电车饶了一大圈，中途买了一套夏装，在一家旅馆开了一间房，把新衣服换上。
这段时间一直没人找上来，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晚的事情对他一个生活经历普通的人来说，实在是一场可怕的经历。
哪有动不动就杀人的！
他觉醒的是恋爱系统没错吧？
离开旅馆，渡边彻把装了旧衣服的袋子，扔在车站的垃圾桶里。
晚上躺在床上回顾刚才的事，心里仍然担忧不已，甚至想着要不要离开东京都。
以那个少女的遭遇，还有随便杀人的态度，对方的社会地位一定非常高，要不是系统临时活动，他可能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这类事。
不过在一千多万人的大都市，以少女的身份，留意到他这个小人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刚才也只说自己是学生，没暴露具体信息，再加上他未来又不打算做什么露头露脸的大事，小心一点，留下来应该没问题吧？
谁会想到，一个被注射了琥珀酰胆碱的人能活下来呢？
尸体不见了，对方可能会怀疑哪些绑架她的人，为了避免多余的麻烦，随手处理掉了呢？
但还是太危险了，果然还是离开东京安全。
不过，又要怎么说服老家的父母呢？
想着想着，大脑扛不住疲劳，很快睡着了。
周六周日两天，拿不定注意的渡边彻大门紧闭，窝在出租屋里收集情报。
不管是报纸，还是各种八卦媒体，他不指望找到关于御茶之水的报道，但社会地位决定很高的少女的身份，也一点情报没有。
搜索著名资本家、政治家的家族，虽然有出现很多女性的名字，但没有照片，所以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两天吃饭，都是在凌晨去便利店买的。
他拒绝了国井修、斋藤惠介出去玩的邀请，又打电话给打工的超市，直接辞职。
玉藻好美发了几条关于请客的讯息，他全部置之不理。
希望对方有良好的“职业操守”，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直接“分手”。
两天的时间，没有任何人找上门，这让渡边彻暂时安心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甚至研究过，离开东京后去哪的问题，还搜集了关于琥珀酰胆碱的知识。
周一，他穿上神川高中的西式校服，为了尽量不在人多的地方暴露自己，他改变以前的习惯，提前出了门。
这个时间的神川高中没有一个人，平时最早到校的学生，也要七点半。
只有一辆黑色轿车，远远地就看到它停在校门口，走近以后，高级感迎面而来。
就连不懂汽车品牌的渡边彻，也感觉这车一定很贵。
不过他最想要的还是碰碰车。
刚开学哪会儿，他一个人四处在东京乱逛，在涩谷看到一伙中年大叔人开着碰碰车招摇过市，他们的表情好神气。
他羡慕了好一阵子。
早上例行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事，渡边彻拐角迈进校园。
他的心猛地停顿。
神川高中的校舍，距离学校大门有一条长长的道路，道路中央耸立着一株高大的橡树。
五月橡树的叶子葱葱郁郁，嫩绿嫩绿，像是一道屏风。
此时，一群黑衣黑裤黑墨镜的人，像是电影场景一样，绕着橡树的边缘走进他的视线。
一位穿神川高中校服的少女被围在中间，长发及肩，正无聊地打着哈欠。
其中一位女性黑衣人贴耳对少女说了什么，少女抬起头。
她看到了渡边彻。
无聊的表情楞了一下，随后生动起来，眉眼间有了若隐若现的笑意，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一行人绕开渡边彻，径直走了。
渡边彻想当做没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朝校舍走去，但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高级轿车后门打开着，一位黑衣人候在车门旁，豪华的后座上，少女架着修长的双腿，无聊地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她在让我上车......渡边彻读懂了这副场景。
这时，他想起关于一句名言：众所周知，岛国是个村。
而且这句话，很符合「恋爱游戏」的风格！
渡边彻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从容的样子，缓步走过去。
轿车后座空间很大，分成对立的两排，少女一个人坐在最后排的正中间，那个锁他关节的女人坐在少女对面。
他钻进去，坐在女人身边，同样面对着少女。
车门被轻轻关上，轿车开始驶动，缓缓离开神川高中。
21.渡边彻没有明天
车与外界完全隔离，路边原本喧嚣的汽笛声一个也没了。
‘早起的鸟儿果然被虫吃！自己和平时一样，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聪明反被聪明误！’渡边彻心里懊悔的想打自己两巴掌。
“给我脱了。”
“什么？”渡边彻回过神。
少女穿黑色长筒袜的脚，伸到他鼻尖前，目光高高在上且戏谑地看着他。
渡边彻身体后仰：“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少女手撑在后座中央扶手上，淡淡地说了一句：“药。”
“是。”女人打开车里的暗格。
看到里面熟悉的注射器和药品，边彻赶紧认输：“等等等！我脱，我脱！”
不就是给美少女脱袜子嘛！多少人求都求不了的事呢！
少女冷笑一声：“看来，你也不是死不了嘛。”
渡边彻默然不语，盯着眼前少女的脚，缓缓伸出手，手指扣进长筒袜边缘。
莫名有点害羞的他，瞧了眼身边的黑衣女人，对方对眼前的场景无动于衷。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手下，该说见多识广，还是说已经能做到只看自己能看到的。
渡边彻尽量不碰少女的皮肤，把两只长筒袜脱下。
少女肥瘦适度、一不留神会看成玉石的脚，暴露在渡边彻双眼中。
两只脚不大，但比例完美，所以脚指显得修长又可爱，脚指甲也修剪得刚刚好。
没等他看清楚，这两只脚一上一下重叠着放在他左肩上。
“下次要再这么慢，让我腿酸，就罚你再表演一次复活。”少女开玩笑似的说道，嘴角的弧度却很阴冷。
渡边彻深吸一口气，随后想到距离自己5公分不到的地方，就有刚脱下袜子的脚，连忙停止这个动作。
他又不是变态，美少女的脚到底是香，还是臭的，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车内陷入安静，少女闭上眼，似乎睡着了。
渡边彻突然想到，以少女不输于清野凛的相貌，绝对满足游戏的攻略要求，自己可以用【探测器】获取对方的部分情报。
【探测器】需要一千积分，兑换之后，积分只够兑换一次【疗伤药】。
但不想办法搞定这个未知少女，再多【疗伤药】也不够。
‘兑换探测器’
仅剩2000的积分瞬间少了一半。
渡边彻的视线上移，在少女校服百褶裙处停顿了两秒——居然是黑色的，然后继续往上，看到她饱满的胸部，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张美丽的睡脸上。
‘使用探测器’
【人物：九条美姬】
【年龄：15岁】
【智力：8】
【魅力：9】
【体力：5】
【情报：掌管九条家兆亿资产；利己主义；对人命毫不在乎】
【无交往记录，可攻略】
利己主义？不在乎人命？
花了一千积分，浪费一粒救命的【疗伤药】，还有【探测器】的一次机会，结果换来了更多不妙的情报！
现在，积分只够兑换一次【疗伤药】，那么，躺在他掌心，手感顺滑、残留有少女余温的长筒袜，该怎么处理？
随手丢在座椅上？地上？还给对方？
到底哪一个选项，才不会被逼着表演复活呢？
结果，直到车停下来，渡边彻手里一直握着长筒袜，身体也老实地充当垫脚椅。
九条美姬睁开眼，收回脚的同时，手遮在唇前，慵懒地打了哈欠。
车门打开，黑衣女人率先下车，随后是渡边彻。
他四周看了一圈，这是一家医院的露天停车场。朝医院楼顶中望去，「顺天堂大学附属医院」几个大字被挂在上面。
身后车内传来少女的嘲笑声：“这么喜欢我的长筒袜？送给你好了。”
渡边彻低头一看，长筒袜口子部位被他抓得死死的，其余部位自然垂落。
“我......”
喜欢？不喜欢？又是要命的选项。
为什么别人的恋爱游戏，都是「牵手」、「接吻」这种选项，轮到他就成了这个！
九条美姬下了车，在手下的簇拥下朝大楼走去。
“如果弄坏了，或者不见了，我就在你头上套袜子，正好我也想知道多少层才能让人窒息。”
被强迫收下礼物，渡边彻只好把长筒袜放进书包，与《了不起的盖茨比》隔了一层。
来到医院，渡边彻原以为是九条美姬身体有问题，结果是他被带去做了各种检查。
半小时后，他脱掉体检服，换回自己的衣服，被带到一间很大的会议室。
会议室空空荡荡，只有九条美姬、女人保镖，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穿白大褂的医生。
三人只有九条美姬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她正看着渡边彻的体检报告。
“……琥珀酰胆碱是人体内大量存在的物质，能够迅速被代谢，实验方法无法检测，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医生手叠在身前，恭敬地说道。
九条美姬放下体检报告，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面无表情的对渡边彻道：“说吧，你的秘密。”
“我......”渡边彻沉默下来，系统的事绝对不能暴露。
“我不喜欢等待。”九条美姬说。
“也许，也许是你上次用的药有问题？”
“原来如此。”九条美姬轻轻挥手，黑衣女人走过来，渡边彻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就已经被制服。
黑衣女人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注射器，按在他脖子上。
渡边彻寒毛乍起，这个女人居然动不动就准备杀人。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昏过去了，醒过来什么事都没发生，还以为你在吓我！如果我真的有秘密，怎么还会来学校呢！”他连忙开口说道。
“昨晚你刚好救了我，今天我第一次来学校，又正好被你碰上，”少女冷笑着说，“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
她说的好有道理，如果不是他自己，渡边彻都要怀疑这样做的人是不是别有企图了。
“我平时杀的人，都会送到这家医院，由宫野医生负责出急性心力衰竭的死亡证明。”九条美姬说完，那个姓宫野的医生谦虚地微微鞠躬。
意思是随时可以杀掉他吗？
渡边彻犹豫着要不要交出一粒【疗伤药】，只有活下来，才能获得更多积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的身份和目的，还有，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九条美姬光洁修长的腿架着，双手抱胸，下达了最后的通知。
“其实，我是靠一种药才活下来。”
“药？”
“是。”
渡边彻打开【面板】。
【人物：渡边彻】
【年龄：15岁】
【智力：7】
【魅力：8】
【体力：3】
【物品：魅力五折券*1、博闻强记一折兑换券*1、探测器*1（2/3）】
【技能：无】
【积分：1000】
【金钱：十万五千六百五十二円】
‘兑换疗伤药’
【支付一千积分，玩家获得疗伤药*1】
积分归零。
如果九条美姬再对他出手，他可能要被钉在穿越者耻辱榜上了。
22.危险唤来机遇
“拿出来吧。”
“......”渡边彻深吸一口气，“那种药很珍贵。”
“想要钱？有钱也得有命去花......不过，可以，想要多少钱都给你，把药交出来吧。”九条美姬感到无聊了，准备拿到药和配方后，就杀掉渡边彻。
她已经习惯金钱的无往不利，对这种千篇一律的交易模式感到厌烦。
“我不要钱。”
“想要什么，说吧。”九条美姬半睁着眼。
“其实昨天晚上你吻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做我女朋友。”
叫静流的女人视线快速地瞅了眼渡边彻，然后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九条美姬愣了下，随后极其开心地笑起来。
半晌，她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微微喘着气说：“你这人还挺有趣。好，允许你做我男朋友。”
很好！
不管是玉藻好美，还是这个九条美姬，这些没有玩家身份的人，想着暂时做他女朋友根本不算事，根本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九条美姬攻略完成！！！】
【玩家获得二十万积分】
【签到天数：玉藻好美·十七天、九条美姬·一天】
二十万！
渡边彻居然有那么一瞬间，差点真的喜欢上这个二十万积分的女人了。
渡边彻看了眼【商场】，大师级的「自由搏击」充满诱惑力，但他忍住了。
这项能力或许能让他杀掉眼前两个女人，走出这间会议室，但楼下的一群保镖又该怎么办？以对方的权势，有枪械的可能性极高。
然后，还有资产以兆为单位的九条家。
这二十万积分，使用必须慎重，直接花费十万购买「自由搏击」以硬碰硬，绝对不是最优选择。
‘使用魅力五折劵，兑换一点魅力。’
【魅力五折劵已使用，扣除五千积分】
【请玩家选择具体魅力点】
【微笑：真诚、信服、友善、甜蜜、虚假、苦涩、美魅.......】
一瞬间，蓝色近乎透明的面板充斥了整个办公室，渡边彻差点被晃晕过去，他赶紧把它像窗口一样缩小。
【微笑（点击展开分类）、声音（点击展开分类）、眼神（点击展开分类）、身体（点击展开分类）、气质（点击展开分类）、性格（点击展开分类）......】
性格首先排除，他渡边注定伟大，性格已经无可挑剔。
没有时间让他犹豫选择了。
‘微笑...美魅...’
【玩家魅力提升至9】
看着被她惊住的渡边彻，九条美姬嘴角冷笑：“好了，我的男友，把药拿出来吧。”
渡边彻回过神，尝试着露出笑容：“好。”
这是一种充满神奇色彩的笑容，让人愉悦，让人着迷。
人们会因为这个笑容，喜欢上少年的唇，喜欢上少年的鼻，喜欢上少年的眼睛，终至于喜欢上少年整个人。
它不可思议，无可理喻，就像你喜欢的人，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
渡边彻满意地看着愣神的九条美姬和静流。
就让他用这魅力，稳住对方，拿到签到奖励，于此同时不断精进自己。
九条家，不过如......
“还是把你杀了算了。”九条美姬语气突然冰冷，表情恐怖到了极致。
“什、什么？”
到底哪里出错了？明明刚才还被迷住的样子！
渡边彻的汗水从鬓角流出来，计划失败了？
“啊哈哈，看你那样子，脸都白了一半，挺可爱的嘛。不过，你下次要是再敢这么笑，我就把你嘴固定成那样子，让你笑个够。”
说完，九条美姬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把药拿出来。”
渡边彻走到会议桌上边，拿起自己的书包。
果然已经被搜过，但同样不出他所料，九条美姬的长筒袜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以九条美姬对别人触碰她身体的抗拒，还有这条袜子本来就是她的，负责搜包的手下果然不敢碰长筒袜。
他拿出长筒袜，装摸做样地把手伸进去。
当着少女的面，把手伸进对方刚穿过的长筒袜，是一件非常羞耻和刺激的事情，渡边彻的动作有些犹豫和生疏。
九条美姬保持一只手撑着脑袋的姿势：“居然藏在这里面，看来你刚才的表现，不是真心喜欢我的长筒袜。该怎么处罚你好呢......剁掉一根脚趾吧。”
一动不动的静流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锋利的匕首，朝渡边彻走过来。
这个女人什么情况？做事都是看心情的吗？而且不是杀人就是要跺脚趾？
“我喜欢！超级喜欢！”渡边彻连忙回答。
“真的？”
“我最喜欢长筒袜了！特别是你的！”
“我相信你。”九条美姬笑得很好看，然后指着长筒袜说：“把它含在嘴里。”
“......什、什么？”渡边彻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来还不够喜欢。”
静流距离渡边彻还有一米，那把匕首上的血槽，渡边彻都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明显到了不能屈的时候。
‘杀掉这两个人，立马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离开村子。兑换大师级......’
“果然还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起来顺眼。”九条美姬欢快地挥了挥手，静流又不知什么时候收起了匕首，退回她身边。
渡边彻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果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待在她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渡边彻感觉自己就像顶着一个苹果的人体靶子，而对方拿着手枪，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发子弹会射向哪里。
渡边彻的手缓缓从长筒袜里缩回，掌心中已经多了一枚药品。
这是他第一次具现化物品，前两次都是直接使用。
等他手从长筒袜里拿出来，才知道【疗伤药】的真正样子。
一粒很小的白色药片，外观和药店里卖的口含片没有太大区别。
渡边彻把它递给九条美姬：“这是我身上最后一粒。”
九条美姬没有接，直接问道：“它的具体作用是什么？”
“能快速治疗大部分伤势，具体我不清楚，连解琥珀酰胆碱的毒我也是刚知道。”
“快速是有多快？”
渡边彻犹豫了一下：“立马。”
“立马？”九条美姬微眯着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可以实验一下，不过这是我身上最后一粒，这种药产量非常低，一个月才有一粒。”
“配方呢？”
“你是我女朋友，送你药没问题，要想配方，最起码得交往一年以上才行。”
“一年？”
“是。我有把握让你一年内真的爱上我，到时候我会心甘情愿地全部告诉你。”
九条美姬微微眯起眼睛，渡边彻心里一颤，但还是沉默地看着他。
这时，姓宫野的医生开口：“九条小姐，请把药品交给我，我可以帮您测试。”
九条美姬余光看了他一眼，这个家伙以帮自己处理一些杀人事件，成为院长还不满足，现在居然敢直接伸手要这种东西。
“静流，用他来试药。”
“是。”
“等等，这是最后一枚，我......诶？”渡边彻还没说完，却看到静流朝宫野医生走去。
“九条小姐？九条小姐！！饶命啊！我帮您处理了那么多尸体！我可以继续帮您！九条小姐！”
宫野医生想跑出去，结果刚迈步，匕首就已经捅进他的肩膀，霎时间，干净的地面被鲜血染红。
“啊——”惨叫声在空旷的会议室响起。
惨叫声才微微减弱，静流又是一刀捅在宫野医生另外一侧的肩膀上，之后是双手，双脚。
六个飙血的洞对称排列，宫野医生躺在血泊中无力的呻吟。
渡边彻呆若木鸡，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再次，深深地体会到【探测器】获取情报的真实性：这个叫九条美姬的少女，的确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而且，宫野还是她的手下，替她处理了多少命案。
捅了六刀之后，九条美姬终于开口：“把药给他，让我看看‘立马’是有多‘立马’。”
静流捡起掉在地上、沾满血的【疗伤药】，塞进渡边彻嘴里。
九条美姬看向渡边彻：“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满地的鲜血，渡边彻喉结滚动了一下。
药物被宫野咽下去后，他身上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静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小姐！”
九条美姬坐直身体，眼神凌厉，等宫野所有伤口愈合，脸色重新红润，才恢复用左手撑着脑袋的姿态。
“九条小姐......”宫野也难以置信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杀了他。”
“是。”
渡边彻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恢复的宫野，又被静流注射了琥珀酰胆碱。
他的脸部皮肤表面开始呈鲜红色，药物控制了他的呼吸道。
死亡。
这次是真的死了，连【疗伤药】也救不活。
渡边彻怔怔地看着他的尸体：“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啦。”
九条美姬站了起来，走到渡边彻跟前，轻轻抚摸他的侧脸。
“被其他人知道你有这种药，太危险了。好了，把配方告诉我吧。”
“我说了，我是真的喜欢你，交往一年后，我保证给你。”
九条美姬手慢慢下划过，在渡边彻的脖颈轻抚：“这么有骨气，一点都不好玩。”
说完，她离开渡边彻，不容反对地命令：“一年太长，两个月，我要见到药和配方。”
“没、没问题。”
23.然后，继续校园日常
医院去学校方向的电车上挤满了人，渡边彻几乎快要脚不沾地。
但这样极具代表性的东京日常生活场景，也不能让他回到现实世界。
宫野医生当场被医院认定熬夜工作，心力衰竭而死；九条美姬面无表情的黑衣手下，熟练地处理他流了一地的鲜血......
一时间，跟着电车摇晃的渡边彻，有一种‘我现在哪里，接下来又要去哪，去了之后又要做什么’的晕眩感。
电车到站，麻木地跟着人群离开车站，站在去神川高中的坡道上，四周穿校服打闹的学生，总算让他回过神。
再次踏进校园，绕开那棵高大的橡树，因为第一节课已经结束，渡边彻被小泉青奈叫到办公室。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她问道。
“昨天看书看得很晚，今天起晚了。”渡边彻回答。
“真的吗？”小泉青奈不信，“周末的时候没有去做什么坏事吧？”
“老师！”
“啊？嗯？怎么了？”
渡边彻突然提高音量吓到她了，座位靠得近的几位老师也看过来。
“我今天迟到，是为了老师！”
“为了我？”
四周同事的目光，让小泉青奈白皙的鹅蛋脸开始变红。
“我之所以迟到，是因为昨晚一直熬夜努力学习英语！我喜欢小泉老师，所以唯独英语这么功课，我一直拼尽全力地在学习！”
教室办公室一片安静。
晃子嘴里含了一口水，忘记咽下去；
渡边彻上了年纪的数学老师，推了一下老花镜；
正在阳台给花浇水的中年女教师，手上的洒水壶长时间保持一个倾斜角度......
小泉青奈涨红了脸，一下子站了起来。
“渡边！你在说什么啊！”
“小泉老师，过来一下。”没事到处闲逛、总是背着手巡视自己领地、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的校长，在办公室门口招呼道。
渡边彻要晕过去了，他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把九条美姬的事瞒过去，怎么校长突然出现了。
神川高中对恋爱方面很开放，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渡边彻听国井修说，有男生公开向女生告白，老师们也是一边笑一边看戏。
但老师与学生之间是绝对禁止的。
他连忙解释：“校长，我对小泉老师是师生之间的喜欢，是非常尊敬她的意思！”
校长看了站在一起的两人，老师年轻漂亮，学生还有些少年气，但同样俊秀帅气。
不过不管那名学生心里对小泉青奈是什么看法，小泉青奈本人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男学生憧憬漂亮的女教师，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事。
他背着手，警告地看了眼小泉青奈，放过了他们。
校长走后，晃子咕噜一声把水咽下去，朝渡边彻竖起大拇指：“渡边，了不起，我支持你！”
“谢谢晃子老师，我会继续在的道路上努力前行。”
“那个怎么都好啦，我是说爱~情~！你和青奈的年纪只相差......”
“晃子！”
“嗯哼，我去倒杯水。”
晃子拿着只喝了一口的水杯走了，临走前对渡边彻偷笑了一下。
加油，少年......这是渡边彻理解的这个笑容的意思。
渡边彻回了一个少年感十足的笑容，意识是：感谢支持，但真的不是老师您理解的那样啦。
晃子楞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随后一副出了大事似的回过神，把水杯放在唇上，也不喝，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走了。
嗯？
这个动作表达了什么意思，渡边彻无法理解。
小泉青奈头疼地重新坐下：“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差点被你害死。”
“对不起，老师。不过我说都是真的，不管努力学习英语，还是尊重喜欢老师您。”
小泉青奈快速地眨眨眼，然后扭过脸，打量桌上的多肉盆栽，嘴上说道：“不是去做坏事就好，快回去吧，第二节课马上开始了。”
“嗯，那我先回教室了。再见，老师。”渡边彻回头笑着应下。
“......渡边。”
“还有什么事吗，老师？”
“你......”小泉青奈只用余光看着这边，“你能不能别这样笑。”
渡边彻一愣，反应过来。
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为了活命而兑换、原以为毫无用处的魅力——！
“不要误会我的意思！老师不是说你笑得不好看，或者......其他什么，老师的意思是，自然一些。”
“也许是昨晚趴着睡，脸麻了吧。”渡边彻揉着脸。
“这样啊，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记得好好休息。”
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让小泉青奈慌张到连这种理由都信了。
不过小泉青奈除了是将来注定伟大的他的英语老师这个身份，终究只是一位普通的女性，不像出生精英家庭、意志过人的九条美姬。
渡边彻为了防止自己笑，一边揉着脸一边走回教室。
周一教室的早上很热闹，大家互相聊着周六周日做了什么，去哪玩了，作业做完没有。
他刚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国井修和斋藤惠介两人围过来。
“渡边，怎么这晚才来？”
“睡过头了。”
“你脸怎么了？”
“牙疼。”
斋藤惠介理解地“啊”了一声：“牙疼真的让人受不了，饭也不能吃，睡觉都睡不好。”
“那么疼吗？”国井修不信，“有被棒球砸中脚指头疼？”
“牙疼更厉害吧？”
“不不不，怎么想都是砸中脚指头更厉害！”
别吵了，被刀子捅最厉害......渡边彻才不会把这话说出口呢，不过他也没实际经验，只是看着非常疼的样子。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小泉青奈走进来：“大家坐回座位，上课了。”
渡边彻透过教室的窗户往外看，初夏晨风吹动白云，有乌鸦掠过网球场的铁丝网，耳边是小泉老师不厌其烦的教导，偶尔能听到驶过四谷站电车的汽笛声。
这才是正常人的世界。
绑架、琥珀酰胆碱、被匕首放血、兆亿资产的大小姐、穿黑衣的手下，在这里是不存在的。
但是，九条美姬坐轿车离去，任由他回到学校，那不用说也吃定他的表情，仍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或许对九条家而言，只要留意到，把他一个乡下来的穷学生关进笼子，和放在东京都、放在整个岛国，没有任何区别。
‘使用博闻强记一折兑换券，兑换博闻强记’
积分还剩18万5千，六月会新增一项可购买物品，五个随机新技能，中途还有玉藻好美一月签到奖励和九条美姬的一周签到奖励。
很好，活下去的机会很大！
渡边彻从书包里拿出。
这本书他匆忙看完，除了学到‘完善自己，可以让大部分事情变简单’和一堆英文词外，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随手翻了一页，看了一秒，眼睛看向窗外。
‘Insde，and......’
“...”
说好的博闻强记呢？看一秒记下第一句，这程度他自己原本也可以做到啊！
渡边彻捧着书，这次认认真真用心看了一遍，然后眼睛看向天花板。
‘Insde，thecrimsonroom******arms.’
‘nwe...’
这次背下了半页，渡边彻很满意了。
‘九条美姬，我正在用你根本想象不到的速度和努力成长着，等我崭露头角，就是你感受痛苦的时候！’
“渡边！”
“啊？在！”
“不好好上课，你在干什么？”
“我在看英文名著，只有小泉老师您的英语课，我无奈论如何都想......”
“好了好了，你赶紧坐下！”
“好的。”
24.再次申明：渡边不是生而伟大，而是选择了伟大
早班会结束后，渡边彻在走廊上给老家打电话，说自己不转学了。
“小彻，如果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请假回来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去年秋播的土豆叶子也黄了，你回来帮忙挖，顶半个人。”
“......”
“不喜欢挖土豆的话，可以跟着你爸爸去种玉米，负责撒种子，很轻松。”
“......”
“难道你还想插秧？”
“刚挖出来的土豆给我寄一些，手机没油了，我要学习了，挂了。”
和估计还没睡醒的老妈通完电话，渡边彻拿出一枚500円硬币，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罐冰镇可乐。
在他用右手指拉开拉环后，左手已经被水滴沾湿。
他小口小口噘着，补充早上快速用脑消耗的糖分。
一班教室，玉藻好美正和朋友聊最新的夏季服饰杂志，余光看到走廊上的渡边彻。
“我去买瓶饮料。”
“好美，给我带一瓶果汁，芒果味的！”
“好！”
她走到自动贩卖机前，对渡边彻摊开手：“给我钱，我要喝饮料。”
“为什么我要请你喝？”
“你是我男朋友吧？”
渡边彻左右看了看，走廊上有打闹的学生，但都没有关注这边。
“我不是已经给你十五万円了吗？你也知道的吧，我是从公交车两小时才有一趟的乡下来的，平时还要额外打工才能维持生活，没那么多零花钱。”
虽然买饮料用不了多少钱，但对方私底下在烤肉店嘲讽他这件事，他还记得呢。
“哪有男友两天不回女友LINE的？这是补偿！”
“买，买，声音小一点行吗？”
渡边彻把可乐放在窗台上，拿出钱包翻找硬币，玉藻好美靠过来，瞅了一眼，伸手快速取走了一张一千円。
“我还要请闺蜜的份，这个刚刚好~~”玉藻好美哼着曲子，把一千円塞进了自动贩卖机。
渡边彻无奈地收起钱包。
要不是因为有九条美姬的压力，一个月的签到奖励他都不要了，直接和对方“分手”。
他拿起可乐罐，径直回了教室。
浪费时间和女人计较无意义的小事，不是「东京帅哥」该做的事，努力学习才是。
玉藻好美弯腰从自动贩卖机里拿起两罐饮料，又把找零攥在手上。
“喏，多余的还给......”
渡边彻已经不见踪影，她把零钱一把塞进百褶裙兜里。
“啧！”
她还从没有被男性这样对待过。
渡边彻很穷，却舍得用十五万円让她做一个月的女友，补考辅导也为她手写押题卷，考前想法设法鼓励她，让她拿到了双A，在她看来，对方一定是爱惨了她。
就这么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居然敢不回她的信息！
刚才听他说需要打工才能维持生活，还想着他是忙于打工和学习才不回消息，都准备原谅他，说下周继续请客的事，结果现在却一言不发地走了？
交往期间都别指望她理他！
让他白浪费十五万円！
******
一整天的时间，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外，渡边彻都在思考如何最有效率的利用「博闻强记」和手里的积分。
花十万积分加一点智力，变成射击方面的天才，在一个月内练成出神入化的枪法肯定行不通。
一，他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枪支和子弹；二，小概率没有、大概率存在的跟踪人员，不会允许他接触这些；三，下次见到九条美姬，不确定会不会被提前搜身。
最后，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出神入化也是一个问题，另外，在全是人的东京都，很难找到练习枪支的合适场所。
积分一共只有18万4千，应对下次刷新的物品和技能都显得很窘蹙，随随便便用掉十万，太不明智。
渡边彻必须承认，就算是他，短时间也想不出对抗兆亿财团的好方法。
但什么也不做可不行，在想办法的同时，先增强自己的意志力吧。
有一件事他不可否认：十五岁的渡边彻明确了注定伟大的人生理想，并且为此不断努力，长相也万里挑一。
这样的条件下，还从不骄傲自满（这句话学自清野凛，就算是讨厌的家伙，也会学习对方的长处，不也是他的优点之一吗），不考虑出生的话，他也许是全岛国最了不起的十五岁少年也不一定。
不过就连这样的他，也有最讨厌和最不擅长的事——运动。
如果使用积分，只要七千点就能提升到人类极限，但那又有什么用？
九条美姬体力只有5点，但她有的是钱，人多势众且枪械如云。他一个人能打十个空手的人，甚至五十个，但能在拿枪的十个人手中活下来吗？
很难的，又不是电影。
人类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了枪械。
在拥有可以把他身体提升到不怕枪械的大量积分前，渡边彻不打算在体力上浪费宝贵的积分。
他之所以选择运动，纯粹只是因为他讨厌运动到了被人嘲笑也不愿意改正的程度而已。
再也没有比做自己讨厌和不擅长的事，更能磨练人的意志了。
放学后，渡边彻没去人类观察部，坐了五分钟电车跑到纪伊国屋的新宿本店。
《减肥与体重训练》、《力量训练计划》、《无器械健身》、《有氧与无氧》、《岛国十大最性感男明星的锻炼方法》、《youtube粉丝千万视频主的健身操》，另外还有一本日历表。
收银台结了账，渡边彻走进路边一家家庭餐厅吃饭，点了今日推荐菜品——牛排套餐。
吃完饭后，就在那里看书。
一边看一边画重点，这样认真看完，依靠「博闻强记」，想记住的几乎全部记住了，接下来就是在日历表上制定完善的健身日程。
‘目的不是减肥变美、勾引漂亮女孩，却能坚持自己一直讨厌和不擅长的事情！九条美姬，你根本无法想象我有多么恨你和了不起！’
渡边彻一口气把可乐喝完，收拾好书包，回家，路上顺便买了一对哑铃。
当天晚上，把九条美姬穿过的长筒袜藏好后，他就在出租屋里一边听英语广播，一边举哑铃。
第二天，也就是周二，随着五月步入中旬，天气越来越暖和，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也许可以穿短袖出门。
在校门口，渡边彻又看了那辆黑色轿车，他面色一变，下意识以为九条美姬改变了主意。
女人的心思可是说变就变，有权有势的心思也是难以猜测，两者结合的九条美姬更是让他害怕。
不像上次没人的七点钟校门，现在靠近八点，很多学生对着轿车窃窃私语，懂车的男生更是惊叹不已，得意地向周围的人介绍着车的信息。
车门在万众瞩目中打开，一双修长的腿率先出现众人的视线中，随后是打着哈欠的九条美姬。
正如她的名字，她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美丽公主，对众人的视线视而不见，也忽略了渡边彻的存在，在手下的恭送中，懒洋洋地走进校园。
门口执勤，平日里凶巴巴的体育老师，也下意识对她鞠了一躬。
“哟，渡边，早上好！”斋藤惠介拍了一下渡边彻的肩膀，让他回过神。
“嗯，早上好。斋藤，你知道……算了，走吧。”
“给我说完啊！话说一半的人最讨厌了！”
“你可以讨厌我，我不介意。”
“你这家伙！吃我地狱葬送手……别跑！”
靠着短时间内还不错的爆发力，渡边彻率先跑进教室，但也累得不行，一坐下就拉开领带，给自己透气。
他自己因为鬼迷心窍，参加了游戏的【临时活动】，和九条美姬这个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产生联系，但不想让其他人因为他被迫参与进来。
渡边彻也怕死，想报警，想逃避，想躲进人群！
靠自己的力量对抗高高在上、杀人不眨眼的九条美姬，这不是他想做的。
害怕当然会害怕，但他有骨气，从不逃避困难和责任，绝不因为自己连累其他人。
「东京帅哥」不做自己想做的事，而是做自己应该做的。
25.渡边彻没有办法
斋藤惠介很快也跑进教室。
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对着自己扇着。
“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跑两步就出汗，什么时候才可以换夏季校服。”他抱怨道。
“六月。”
昨天因为获得「博闻强记」心里有点小小的兴奋，渡边彻一不小心把《神川高中学生手册》全背了下来。
穿着打扮，男生头发多长，女生头发多短，几月几号是校庆日，文化祭和体育祭是什么时候，已经全部了然于胸。
正因为如此，他更讨厌清野凛了。
创立社团一定要五人以上，有明确的顾问老师、名称、部长和活动内容。活动内容必须符合充满创造力与活力的校园精神。
人数一，呵；人类观察部，呵；用实力挑衅其他社团，观察他们的反应，呵！
渡边彻嫉妒到质壁分离！
另外，质壁分离是指把液泡发育良好的植物细胞浸在高渗溶液中时，原生质收缩而和细胞壁分离的现象。
它是植物生活细胞所具有的一种特性。
随机抽背知识点，完美通过。
他暗自点头，记性不错，不愧是了不起的渡边。
“我当然知道是六月份！”斋藤惠介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能早点换，五月也很热啊！”
“心静自然凉。”
渡边彻很瘦，很快不感觉到热了，于是把领带重新系好，避免被风纪委员的人抓住扣分。
不一会儿，晨练结束的国井修一边大口喝水，一边走进教室，抢过斋藤惠介手里的书，对着领口里使劲扇。
“你自己没书吗？”
“热，不想动。”
三人照例漫无边际地聊了会儿，直到早班会开始。
下课时间，渡边彻以前会和其他两人玩闹，毕竟他上课有好好用功，回家后也努力了，犯不着在本就很少的课间休息时间努力。
但从今天开始，他要学习了。
“这么用功？还让不让人活了！”国井修惊讶道。
“上次说了，作为「东京帅哥」，就算不能拿下第一，也要在进步中才行。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期中考试全校第二。”
斋藤惠介赞同地点点头：“今天14号，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我们是要开始认真学习了。”
说完，他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补习班的数学册，拉着椅子坐到渡边彻身边。
“渡边，我有不会的可以问你吗？”
“当然。《礼记》里说过，教学相长，我很乐意帮别人解决问题，说不定它也会是我自己没有发现的短板。”
“《礼记》？教学相长？”国井修一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表情。
斋藤惠介地狱葬送手刀砍在国井修脖子上：“这都不知道，还不赶快拿国语过来学习！”
“哦，好。”
国井修老老实实回座位去拿国语练习册，斋藤惠介小声问：“渡边，《礼记》和教学相长是什么？”
“......”
三人组成学习小组，在教室后面互相学习着。
这在神川高中算不上太稀奇的事，少数女生连中午吃饭都抱着书在看。如果去高三的楼层，几乎个个都是这样，自觉得可怕。
不过就算是在这样的高中，渡边彻仍然能拿下第三，由此可见......一直看杂书的清野凛有多厉害。
渡边彻想学习，但每做一会儿题，总是会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如何应付九条美姬。
努力学习，参加了考试，结果活不到成绩公布的那天，渡边彻说不定会怨气大到变成学校的地缚灵。
因为成绩榜单只公布一次，完不成心愿的他要生生世世守在公布栏前，等待不存在的高中生女巫超度他成佛。
但太难了，只能依靠他一个人的力量的情况，办法哪有那么好想。
他虽然聪明，长得也帅，学习也十分努力，更是有游戏系统在身，但面对九条美姬这样的超级人生赢家，也不得不投降。
头疼。
第三节课课间。
“我去上厕所。”他准备放松一下，让大脑换换思路。
斋藤惠介和国井修已经进入学习状态，应了一声，没有跟着一起去的意思。
路过三班教室时，他看到女王一样被众人围着的九条美姬。
在洗手池洗了一把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渡边彻叹了一口气。
“节省水资源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啊，抱歉。”渡边彻把还哗哗放着水的水龙头关上，回过头一看，是清野凛。
“是你啊。”他嘟囔一句。
清野凛走到水池边，开始洗手。
神川高中的厕所，洗手池在男女厕所中间，类似商场的结构。
“那个，”他犹豫了一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清野凛洗完手，对着镜子整理起一下校服。
“关于为什么美貌如我也要上厕所这件事，我认为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你说，像我这样帅气聪明、意志力坚定、未来注定了不起，但现在一无所有的穷高中生，怎样才能悄无声息，不被报复地杀掉兆亿资产家族的大小姐？”
“既然是一无是处的穷高中生，那只有靠做梦了。”
“不，是一无所有，而且帅气聪明、意志力坚定，未来注定了不起。”
“嗯，一无是处。”清野凛拉了拉蝴蝶结，“我有写人类观察报告的习惯，这段对话也会记在里面，我死掉的话，你会是第一个被警察怀疑的对象。”
渡边彻感觉自己一定是最近大脑使用过度，糖分不足，才会昏了头向清野凛咨询意见。
这个女人未免太自恋了吧？能不能像他一样谦虚一点？
“清野同学，”他说，“我开始利用课间时间学习了，放学后也在努力，而你，课间一定在看文学名著，放学后也会待在活动教室，这次期中考试......”
“渡边同学。”
“啊？”
“告诉你一个我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原因：做一件事在成功之前，要保持不动声色却满心澎湃。”
渡边彻想了想，不得不赞同：“这点我不如你，不过你告诉我了，那在这方面以后我也……”
他话没说完，清野凛小巧而精致的俏脸笑起来：“渡边同学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在承认自己不如我这点上，值得肯定。”
“你这家伙，一点也不可爱。”
清野凛丝毫不介意地笑了下，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那笑容渡边彻太熟悉了，别人说他不帅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笑的。
原来这样笑，这么招人讨厌吗？
他再次打开水龙头，对着自己脸上浇了捧水，被气坏了。
26.九条美姬走进活动教室
这周很快到了周五，渡边彻白天学习，晚上一边锻炼一边听广播。
免费试听的时间到了之后，还冲了会员。
吃喝上渡边彻追求不高，平时也很少出去玩，节省下来的钱全用在买书和学习上。
学习累了的空闲，就一直在想应付九条美姬的方法。
在学校他尽量避免和对方碰面，防止日常生活的部分也被她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天放学后，他去了人类观察部。
走在架空廊道上，听到吹奏部的练习声，经历了生死，这一周又是学习又想着活命的事，总感觉上次听到，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但双簧管的声音，他一如既往地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人类观察部活动教室，除了美貌和智慧一无是处的美少女清野凛，像是按了暂停键，上次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姿势，现在还是什么样。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不起的盖茨比》。
“书看完了，还给你，谢谢。”
“怎么样？”
“学到很多东西，是一本好书。如果可以的话，将来某一天我希望由我来把它完美地翻译一遍。”
“志气不小。”
“这才到哪里，「东京帅哥」可是比这伟大不知多少的目标。”
清野凛受不了似的轻声叹了口气。
“这周有什么事吗？”渡边彻没计较人生理想被侮辱的事。
做一件事在成功之前，要保持不动声色却满心澎湃......他渡边就是这样的优秀，任何道理一听就懂，一懂就会。
清野凛合拢手里的精装书。
“回答我几个问题。”
“只有这些？不需要找哪个社团的麻烦？”
“第一个问题，”清野凛没理他的揶揄，“这一周，你心里是不是很想来活动教室？”
渡边彻愣了下：“我来干啥？”
“见我。”
“完全没有。”
清野凛手抵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这一周，你有没有时常想起我？”
“为什么？”
“漂亮、可爱、聪明。回答问题。”
“没有。”
“谎言。”清野凛露出满意地笑容。
渡边彻不敢相信地“啊？”了一声，自己时常想起对方了？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回事。
自己把她当做追赶的目标，学习苦、学习累的时候，总是会想一想对方得意和失败后的难看表情。
不过这些是不经意且无关紧要的事，他没把这当做是“想对方”。
“第三个问题，你有没有喜欢上我？”
“......说真的，”渡边彻无语，“清野同学，您真应该去您家里那家风景不错、养了许多小动物的精神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
清野凛脸色一冷：“回答问题。”
“不喜欢，完全。一点也不。”
清野凛陷入长久的思考中，半响才呢喃道：“欲擒故纵果然是愚蠢的做法，连你都收拾不了。”
“欲擒故纵？”渡边彻反应过来，“这段时间，你一会儿冷淡，一会儿说恶心的俏皮话，都是欲擒故纵？”
“渡边同学，你不笨。”清野凛一本正经的像告知病人体检结果的医生。
说完，她莫名其妙地自豪起来：“我从不撒谎，所以你可以抬头挺胸做人了，渡边同学，不用因为只考了第三名而自卑。”
“欲擒故纵的目的呢？”渡边彻已经学会忽视这个女人的某些话。
“让你喜欢上我。”
“为什么？”
“人类观察。”
“喜欢上你之后呢？”
“把你踢出人类观察部，喜欢我是人类的共性，没有观察价值。”
“我高中三年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真是自信呢。”清野凛撩了下铅粉般黑的长发，笑着说：“你可要小心了，我的魅力我自己都害怕。”
渡边彻笑起来：“是吗？”
这是一种充满神奇色彩的笑容，让人愉悦，让人着迷。
人们会因为这个笑容，喜欢上少年的唇，喜欢上少年的鼻，喜欢上少年的眼睛，终至于喜欢上少年整个人。
它不可思议，无可理喻，就像你喜欢的人，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
清野凛愣了下，随后呢喃了一句‘原来如此’。
渡边彻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却见清野凛冲他缓缓微笑起来。
这笑容...这笑容...
“渡边同学，心动了？”
“没有呢，清野同学。”
清野凛收起那如夏日凉风般让渡边彻留恋的笑容，嘴角换上平时的傲慢角度。
“渡边同学，加油哦，别第一学期都支撑不住，就喜欢上我了。”
“你保持这样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
“是吗？我很期待。”清野凛自信道。
心里痛骂【微笑·美魅】不顶用的渡边彻，正打算结束话题，离开活动教室，这时，传来敲门声。
清野凛说了请进，拉门被打开。
小泉青奈走进来，跟在她后面的人让渡边彻面色难看，是九条美姬。
“清野同学，给你介绍一位新部员：九条美姬同学。九条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九条美姬对着活动教室里的两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意味深长地笑道：“有趣。”
“九条同学，请自我介绍一下。”小泉青奈再次提醒道。
“老师，这两个人都认识我呢。”
“是吗？那太好啦！老师听你的班导说，九条同学一个月没来上学，还担心你没有朋友！”小泉青奈漂亮、涉世未深的鹅蛋脸笑起来。
“老师，”清野凛冷着脸，“请允许我拒绝她的入部申请。”
“为什么啊？”
“告诉九条同学，人类观察部的入部条件。”清野凛说。
渡边彻眨眨眼。
这话肯定不是对九条美姬说的，语气那么不客气，自然也不是对小泉老师，也就是说，在对他说话？
‘看在你是部长，让我早退的份上，就充当一回你的传声筒。’
渡边彻清了清喉咙。
“一，面试前必须看过入社要求；二，不能喜欢上部长；三，不能撒谎；四，足够聪明......”
“你在说什么蠢话。”
“哈？”渡边彻目光不善地看向拆台的清野凛。
“是我错了，你果然笨得不可救药。”清野凛头疼地扶住额头。
随后，她放下手，抱着双臂，目光直视九条美姬：“人类观察部的入社条件只有一个：我认为有观察价值。”
“老师，”九条美姬对小泉青奈说，“您刚才和我说的校规，除了学生必须加入社团外，正式社团必须五人以上吧？”
“嗯，是这样。”
“那这个人类观察部，是不是可以废掉了？”九条美姬目光斜视清野凛。
“这......”
“九条美姬。”
“清野凛。”
两位气质不可侵犯的美少女的视线碰撞，这场面，连渡边也不得不投降。
他看了眼一脸为难的小泉青奈，说：“小泉老师，你先回去忙吧，这里的战况，咳，情况，之后我会转达给你的。”
小泉青奈犹豫了一下，感觉自己这个小小的顾问老师，的确派不上用场。
她点了点头，给渡边彻一个‘一切都交给你了’的眼神，离开了活动教室。
渡边彻目送小泉青奈走后，发现两人还在对视。他斟词酌句，挑选适当的措辞开口。
“清野同学，九条、九条同学因为校规加入人类观察部，应该也是冲着能早退来的，让她加入，也只是多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幽灵部员。”
“不行。”清野凛想都不想地回答道，“底线绝不能打破。”
九条美姬双手背在纤细的腰肢后面，既俏皮又气势凌人：“今天要么让我入社，要么按照校规废社。”
渡边彻对清野凛说：“我感觉，九条同学也很有观察价值啊。”
清野凛瞪了他一眼：“有没有观察价值我说了算，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回去了。”
渡边彻从善如流，准备开溜。
“把窗户关上，外面吹奏部吵死了。”九条美姬漫不经心地打量活动教室的杂物，嘴里命令道。
“......”
渡边彻深吸一口气，准备去关窗。
“你试试。”清野凛双手抱胸，冰冷地视线射向他。
这。
“两位，”他放弃似的开口，“能不能放过我？我只是一个从公交车两小时才有一趟的乡下来的穷高中生，我只想好好学习。”
清野凛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你先回去吧。”
九条美姬转过身，看着两人，露出恶魔般的笑容。
“不行。”
27.九条美姬的车再次停在渡边彻的身前
此时窗外吹奏部似乎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活动教室陷入焦躁的安静中。
渡边彻松了松领带，感觉有些闷热。
“继续争吵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九条美姬用恶魔般的笑容提议，“这样吧，民主，这里正好有三个人，我们用投票的方式来决定。”
民主？渡边彻差点笑出来——他根本不敢投反对票！
如果可以，渡边彻肯定不希望九条美姬加入人类观察部，但就算他投了反对票，九条美姬也会反悔，给学校施压，废除不合规矩的人类观察部。
不但如此，还会找他麻烦。
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生不如死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这就是对方提议所谓民主的底气。
绝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想一个让九条美姬不能加入，也不会迁怒反悔的方法。
“我感觉吧，”渡边彻说，“民主虽然好，但对于你们这样的天才少女来说，我这样一无所有的穷高中生获得同等的投票权，是不是不太好？”
“你有什么想法？”清野凛也不知道是肯定他的说法，还是感觉投票对她自己不利。
渡边彻来回看了两人一眼：“这是学校里的事，你们又都是学生，就用半个月后期中考试的成绩来决定怎么样？”
为了以防万一，他补充一句：“你们在这方面应该不会害怕对方吧？”
拙劣的激将法被一眼看穿，渡边彻被两人同时撇了一眼，但是没关系，手法拙劣不拙劣，和成功与否之间没有等号。
“可以。”九条美姬点头，“能者上，败者服从命令，我喜欢这样用实力说话的方式。”
“我也没意见。”清野凛一如既往的自信。
“我还有一个条件。”九条美姬右手修长的食指指着清野凛，“除了可不可以入部，部长的位置，也要通过成绩重新决定。”
清野凛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输，答应下来。
九条美姬准备离开，临走之前说了一句：“因为学校的明文规定，所以在期中考试之前，我暂时属于这个...观察人类部？算了，这个社团的部员。”
她走到门口：“不过只是暂时，因为很快就是部长。”
“的确是暂时。”清野凛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重新坐下，好像无事发生一样拿起精装书看起来。
等九条美姬走后三分钟，渡边彻离开人类观察部。他长出了一口气，至少在期中考试前，应该不用担心九条美姬的事了。
看了下时间，已经四点，他准备去教师办公室，把今天的“战果”告诉小泉青奈，然后回家学习和继续思考对策。
九条美姬像一把尖刀，刀尖抵在他背上，他只有不断向前，才能活下去。
到了教师办公室，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谢谢你渡边，能用学习成绩解决真是太好了。”小泉青奈松了一口气。
正在吃零食的晃子开玩笑地问道：“渡边，那两个女孩你更喜欢哪个？”
“啊？”
“你看，小泉同学和九条同学都非常漂亮吧？又聪明，家里又有钱，没有男生会不喜欢吧？”
“有的，我就是一个。”
只有脑袋未开化的男猿人，才会不要命地喜欢上她们！
他渡边彻走在人类进化最前沿——聪明、帅气，且从不懈怠，注定了不起，怎么会喜欢上她们！
“别害羞嘛~”晃子走过来，一点也没有教师威严地用肩膀撞了撞渡边彻，“难道说你真的喜欢青奈？”
“是，我最喜欢小泉老师了。”
“你们两个！”小泉青奈不满地看着他们，“渡边，喜欢小泉同学也好，喜欢九条同学也好，或者其他女同学，但一定要专一。”
“老师请放心，「东京帅哥」最后一条‘做好随时被捅的心理准备’我有好好记住。”
“你啊！”小泉青奈用英语书敲在他头顶。
晃子竖起拇指：“我支持你，少年！”
小泉青奈她们居然还以为他在上演青春恋爱物语，根本不知道这是一场战争，关于生存。
走出教室办公室，渡边彻离开校舍，准备去车站。
远处楼与楼之间走廊上，有人在练习乐曲；操场上，田径部的人占据跑道，足球部在足球场上激烈地争夺足球；棒球击打的金属声，响彻五月蔚蓝色的天空......
渡边彻从这些人中路过，玫瑰色的高中注定和他无缘。
刚来东京的四月，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边打工边学习；
等游戏系统来了，生活开始慢慢变好，玫瑰色似乎也不是他的平行线时，九条美姬像是恶魔一样出现，把他放进了一个密封玻璃罐里。
从此以后，他和正常人的世界，永远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操场上的喧嚣声逐渐减弱，等渡边彻走过屏风般的橡树，声音更小了。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校门口，后门正缓缓打开，一双看不清主人长相的美腿若隐若现。
可恶！
渡边彻紧了紧手里书包，进了后座。
车门立马被关上，随后汽车平稳驶离校门，快速汇入主干道。
也就是在这时，像一座雕塑的静流，突然对渡边彻的肚子打了一拳。
“呜啊——”
渡边彻两眼昏眩，只锻炼了一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整个人爬在了汽车脚垫上。
在大脑不能思考，痛得想杀人的时候，九条美姬的声音传来。
“居然刚反对我，还让我等这么久，看来对你的警告还不够。”
静流轻轻一动手，渡边彻像煎饼一样被翻了一个面，她举起手，对准他的肚子，准备再来一击。
“等、咳咳、等等！”渡边彻努力使大脑在疼痛中保持清醒。
九条美姬俯视着他，没说话，于是静流的拳头落在了他肚子上。
他再次蜷缩成一只丢在油锅里的虾。
渡边彻感觉再这样下去，眼泪都不受控制，要自己流出来了。
“这么久才出来是去教师办公室，你知道的啊！还有，我不是要反对你！”他靠着剧烈的痛觉，几乎是喊出来的。
“是吗？”九条美姬不在意地回应道，但没有再让静流动手。
“当然。”渡边彻松了一口气，舒缓着呼吸，继续说：“九条你是我女友，我肯定帮你。”
九条美姬感觉很好玩的笑哼了一声。
渡边彻仰望翘着修长双腿的九条美姬，“清野凛能做九条你的敌人，虽然不如你聪明，但肯定也不笨，投票这种事，她肯定不会答应。”
“这不是你反对我的理由。”九条美姬残忍地说道。
静流再次举起拳头。
“等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渡边彻怕了，连做自己最讨厌的事锻炼出来的意志，此时也不顶用。
再打下去他酸水都要吐出来了，他几乎下意识伸手，求助般抓住九条美姬的脚裸。
静流眉头跳了跳。
九条美姬楞了下，十分愉悦地大笑起来：“这么喜欢我的腿吗？瞧瞧你可怜兮兮的样子！”
“给我把鞋脱了。”她笑吟吟地命令道。
‘胯下之辱、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家父母还在等我养老！！！’
拼命安慰自己的渡边彻，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干净得像新的一样的鞋子。
“长筒袜。”
渡边彻又用‘一回生二回熟，没关系，这是我占便宜’安慰自己。
没了鞋子和长筒袜，匀称光滑的双腿，没有丝毫遮掩地暴露在还站不起的渡边彻眼中。
九条美姬把渡边彻当做脚垫，踩在他肚子上，她懒洋洋地斜靠在中央扶手上，闭上眼睛休息。
渡边彻余光看了眼小腹上的光脚，非常担心对方心情不好，一下子重踩上去。
虽然九条美姬看起来很轻，但他渡边彻也不是什么猛汉。
他微微收腹，因为瘦没有赘肉的肚子硬起来。
“嗯？”九条美姬半睁开眼。
渡边彻连忙放松肚子，让它重新软下来，九条美姬也重新闭上眼睛。
28.仇恨的力量让他变得更坚强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渡边彻感觉痛疼小了很多，自己似乎也暂时安全了。
他轻声开口：
“我提议通过成绩决定，是因为清野凛整天待在学校看书，这样才勉强拿第一；而九条你一个月没来学校，也能轻松拿下第二，现在来学校了，第一毫无疑问是你。”
九条美姬没说话，像是睡着了。
渡边彻想不到说什么了。
他想站起来，但肚子上放着能要他命的女人的双脚，所以只好被动地欣赏少女的腿和裙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自愿躺下来的，这样的感觉也不错。’
冒出这个念头时，渡边彻和静流对上眼，对方像机器人一样冷淡的眼神，让他回过神。
真是拿思春期的身体没办法！
他渡边彻绝不是好色之徒，当初在御茶之水的巷子里，被九条美姬强吻，他甚至感觉恶心。
但是诸位，十五岁少年的身体都应该有所了解吧？
总是会分泌一些影响大脑的物质。
渡边彻干脆闭上眼睛，胡思乱想分散注意力，同时又提防九条美姬会突然用力踩他肚子，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居然睡着了。
他刚挨了一顿打，最近每天又坚持锻炼和学习，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对付九条美姬，大脑和身体早就累了。
再加上车内适宜的温度，长时间躺在软绵绵的脚垫上一动不动，这些都让他精神松懈下来。
恍惚间还做了一个梦：
他突然回了岩手县老家，又不知道为什么家门口长了一株茉莉花，然后他用茉莉花来泡茶喝，感觉香极了，还让父母给他寄到东京来，结果到了东京，却被九条美姬勒索走了，他又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
这样荒唐不切实际的梦后，他醒了。
意识稍稍清醒，他立马感觉到眼睛被某种东西蒙住，心里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拿掉眼睛上的东西。
很顺利，他的手没有被绑住。
这是一个路边小公园，他躺在一张长椅上。
天色还不算晚，应该在吃晚饭前的一小时左右，有买菜回来的主妇带着小孩在喂鸽子。
附近有几名背着快有半个身体大的书包、脖子上挂着比腿要粗的水壶的小学女生，对他窃窃私语。
渡边彻往手里一看，蒙在他脸上的居然是长筒袜！
“哈哈哈哈！”看到他呆愣的表情，小学生们终于爆发出银铃般的嘲笑声。
笑声吓到了正在啄食主妇和小孩丢在地上的面包屑的鸽子，它们微微煽动翅膀，却没有飞走，而是继续抢食。
他倒是没在意，能不流血地从九条美姬车上下来，已经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上次被注射琥珀酰胆碱，捅了六刀的记忆，还十分鲜明。
渡边彻在长椅左右看了看，在右手边发现了他的书包，书包拉链开着。
有一本笔记本呈被随意塞进去的姿势，中间夹了一支笔。
渡边彻拿起来一看，笔记本是他的英语词汇积累本，笔是他在老家唯一杂货铺买的0.5毫米自动铅笔，款式有些老旧，但很耐用。
「忍住了把你直接从车上丢下去的想法，我又救了你一命。
睡着了还把袜子握在手里，本小姐很满意，送你了。」
这两句话写的非常大，把两页纸全浪费了——渡边彻不敢用橡皮去擦。
谁知道会被会因为这个被干掉，就算不被干掉，挨几拳也不划算。
等他有实力对抗九条美姬，别说这几个字，就连家里一双、手里一双的长筒袜，他也全部抛进焚化炉！
不过现在......渡边彻把手里的长筒袜叠好，放进书包。
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定位，已经离开新宿区，来到富人聚集地千代田区。
这个区的随便一栋房子，说不定可以把他生活的整个村子买下来。
渡边彻简单整理一下被踩出褶皱的衬衫，睡皱的校服外套，离开了公园。
那几个小学女生还在对他笑。
也许明天他用长筒袜当眼罩的事迹，就会在某个小学流传开来——他又多了一个恨九条美姬的理由。
找到最近的车站，乘坐电车回了出租屋，把长筒袜藏好，渡边彻惩罚自己锻炼到半夜，因为居然只挨了两拳就开口求饶。
意志力还远远跟不上他人格上的伟大！
周六周日两天，渡边彻早上6点起床；
6点到6点30举哑铃，直到广播电台开始播放第二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开始跟着音乐做体操；
在村子里度过的十五年，从上小学开始，每年暑假，学校会要求学生拿上广播体操的出操记录卡去盖图章，到最后一天涂章全部盖满，就能领到零食或文具等奖品。
渡边彻一次也没去过，因为不喜欢运动。
非要早起的话，他宁愿躺在榻榻米上发呆，也不愿意离开床。
但现在他给自己制定了严格的作息表，这学自清野凛借给他的《了不起的盖茨比》的主人公盖茨比。
他必须强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让自己变得了不起。
“弯腰运动、伸展运动、跳跃运动、跑步运动……”
7点到8点背英语和国语；
8点30到11点去图书馆，认真读一本对人生有益的人物传记，并且不断思考书中有没有对‘报仇九条美姬’的启示；
下午2点到4点学习，包括生物、现代社会、数学、美术；
英语和国语平时他已经足够努力，上午也晨读过，所以没放在这里。
晚上7点，去附近刚开放的市民游泳池，五十米长的泳池，必须游满十个来回；
之后因为剧烈运动弄得肚子很饿，连着两天吃了夜宵。
晚上9点，开始听英文广播，同时举哑铃或者做俯卧撑；
11点准时睡觉。
这样的作息时间表，渡边彻很简单地坚持了两天，但怕就怕只能坚持两天，所以他心里做好长期和惰性抗争的准备。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怎么找九条美姬报仇呢？’
他这样鼓励自己。
严格按照作息表生活的同时，渡边彻内心逐渐激动起来。
上个周一的早上7点过一些，九条美姬随口答应做他女友，下个周一的7点过一些很快就要来了。
九条美姬攻略完成奖励了二十万积分，是玉藻好美的40倍，那周签到奖金呢？会不会也是40倍？
这也是他应得的吧？
要不是运气好，刷出了【疗伤药】，他早就死在九条美姬手里——现在仍然有随时被杀的风险，更别说“攻略”了。
‘希望能拿到不得了的奖励！’
怀着这样的期待，周日上午，渡边彻被楼下的人投诉了，理由休日早上六点半做体操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他道完歉，保证以后去外面公园里做。
下午，渡边彻又收到了父母寄来的土豆，他做了土豆牛肉咖喱，味道不错，因为咖喱调料用的是超市里卖的。
吃完晚饭，睡上一觉，周一就要来了。
29.困难很多，渡边彻手足无措
周一，五月一个令人愉快的清晨，在去四谷站的电车上，系统通知来了。
【签到天数：玉藻好美·24天、九条美姬·七天】
【玩家获得签到礼包】
【金钱·一百万円】
【智力五折兑换劵（玩家智力必须在10点以下，且只能兑换一点）】
【魅力五折兑换劵（玩家魅力必须在10点以下，且只能兑换一点）】
看来周签到奖励，只有金钱和五折券。
或早或晚的将来，等渡边彻对金钱没了欲望，智力魅力体力超过十点，周签到奖励就会失去意义。
一年和十年的签到奖励他不指望，只希望月签到奖励不要也是这两样。
渡边彻靠在电车门上，思索这两张五折劵该怎么使用。
【魅力】就不说了，九条美姬根本不吃这套，对普通人倒是效果拔群，害他自己最近不敢笑了。
【智力】也没想象中那么便利。
根据【附则】，增加【智力】不会让他变得多智近妖、算无遗策，只是增强他在某个行业上的天赋。
通过花费十万积分增加【智力】获得的行业天赋，需要自己从头开始学习，和直接花费十万积分兑换大师级技能相比，上限有了超越大师级的可能性。
关键这恋爱游戏的行业技能，太现实了。
比如说想造人工智能，这个浩大工程需要相关行业的顶尖人才一起合力才行，不是他有了计算机天赋就可以直接开干。
一个人的话，数学、工程学、逻辑学等等，这些缺一不可的方面也需要【智力】提高天赋。
渡边彻靠这一点智力，甚至用剩下的积分再兑换一点智力，成为某领域的卓越领袖，专研数十年，拿到诺贝尔奖不成问题，甚至能更进一步，超越人类极限，推动文明发展。
但想靠这个对付兆亿资产的九条家，还不如给对方打工来得更现实。
点‘武力’方面的天赋，最后训练到超越人类极限，最多也只能杀掉九条美姬，然后自己逃跑。
这样做，老家的父母又该怎么办？
他们辛苦养育自己，自己该做的，是哪怕自己死了，也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才对，而不是只顾自己。
渡边彻也想过要不要点【药学】，努力研究【疗伤药】换活命的机会，然后慢慢积蓄实力，等有十足的把握再实施报仇。
但是，超现实的【疗伤药】，到底要多少时间才能研究出成果呢？
在四谷站下了车，渡边彻望着车站和神川高中之间的上坡路。
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条坡度不算小的路，他已经逐渐习惯，不会再感到累，但他人生的上坡路，正进行到最艰难的时候。
渡边彻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和《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盖茨比一样的结局——以一场凄凉的葬礼结束一生。
‘了不起这个形容词似乎不太吉利，以后换成伟大？算了，就算最后落得一样的结局，我也要学习盖茨比奋力前行、逆水而上的精神。渡边，你是「东京帅哥」，你必须要有干成任何事的自信！’
渡边彻迈步踏上上坡路。
走进教室，来得早的同学越来越多，大家都开始为期中考试努力。
早班会上，小泉青奈带来几个消息。
“这次期中考试，本校会和京华女子高中、青山高中，一起联考。”
“啊！”
下面的学生发出哀嚎，大部分都是神川高中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学生，他们在初中就一直经历三校联考。
“考不过他们的！”
“我们这一届一直垫底，上一届还差不多，我们不行的！”
“中考的时候，有些尖子生也去了这两所学校，不可能不可能！”
小泉青奈拍了两下手，示意众人安静。
她笑着鼓励：“老师我查了一下，初中输给他们的年级，进入高中后，翻盘的也是有的哦，大家不要放弃啊！”
大家还是一个劲嚷嚷太难，不可能之类。
小泉青奈困扰道：“该怎么办呢...三校联考的事已经定下了，大家无论如何都要上了，这样的话，只有努力了。你们不会放弃吧？作为神川高中一员的骄傲都不要了吗？老师会失望哦。”
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这样一说，男同学率先被煽动。
“这样的话，只能干了！”
“没错！大家加油！上次遇到初中同学，她就是背叛神川去了京华的一员，关键她还嘲笑我进了神川！”
“为了神川！”
之后女学生也加入进来。
小泉青奈满意地对众人点点头，继续说：“考试范围涉及高中全部知识，所以可能会有些难......”
她话没说完，下面又是一阵哀嚎。
“不是吧，课不是还没上完吗？”
“我刚在私塾学完，但还没开始复习，很多知识还没弄懂！”
“别说没学的了，学过的我都还没掌握！”
“大家！”小泉青奈一合掌，“困难很多，但老师相信你们每一个人！最后一个消息，因为文部省的最新要求，社团活动不会暂停，但学校鼓励大家在社团活动中也兼顾学习。”
“啊！”下面叫得更凶了。
不仅仅是四班，隔壁三班教室里的惨叫声也不少。
听不到的二班和一班，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除了生病或者特殊情况，考试期间大家必须在学校待到六点，要不然学校会被举报，纵容学生参加补习班。”
小泉青奈看了眼渡边彻。
“体育类的社团可以申请临时活动教室。所有老师们都会待在学校，同学们有不懂的，可以随时来教师办公室。”
这是暗示学生把社团改成学习小组？
早班会和第一节课中间的休息时间，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在议论这些事。
斋藤惠介苦恼道：“文部省在干什么？现在的教育还不够宽松吗？今年连期中考试都要进行社团活动！”
“我也想多学习一会儿，但一想到其他不以升学为主的高中棒球部还在训练，夏季甲子园预选赛也快开始了，还是训练的好。”国井修说道。
“甲子园和你这个替补有什么关系？”
“喂！斋藤你这家伙也太失礼了吧！”
渡边彻听了一下，班级里的同学大多数和斋藤惠介一样的想法：这样不上不下的状态，他们更愿意直接暂停社团活动，参加补习班。
不愧是神川高中。
神川高中是一所私立高中，有初中部和高中部。
作为一所升学率百分百，考上名校学生人数名列前茅的高中，高中部几乎只招收本部初中的学生。
学习进度上也远超一般学校。
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学的全是高中的知识，而神川高中一年级几乎就把高中三年的知识全部学完。
高二高三的时间则全用来复习。
这样的进度，光靠学校里的学习时间肯定不够，所有凡是顺利升学的人，几乎都在校外价格不菲的私塾学习过。
渡边彻当初选高中的时候，把目标放在学费便宜的公立高中，但公立高中有学区限制，只好报了作为私立高中的神川。
私立学校会在中考阶段接收一批其他地方的新生，但因为神川超前教育的原因，考试难度极大。
其他学校的学生想考进来，只有本身就读的初中水平原本就不低，而且还上了非常好的私塾才行。
在全校师生只有五个人、几乎半废弃的初中，渡边彻靠着自学，在神川入学考试中取得第三的成绩，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
岛国高中的学习内容超过他前世学习范围，最典型的例子是微积分。
因为前世大学专业是文科类，他拿到入学考试数学卷的时候，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
全场考试都在怀疑东京排斥外乡人，只给他一个人这样的卷子。
好在毕竟是中考，哪怕教学内容非常超前，微积分等知识，分数占比相对较少，他不但顺利考入神川高中，还拿到第三的成绩。
进入这所学校后，为了跟上教学进度，他也有下功夫，但心里抱有反正这才高一开学，自己本身成绩不差，不会的知识也很少，慢慢努力就行的念头。
但现在他不再允许自己慢慢来，把这当做训练意志力的一部分，逼迫自己开始更加努力的学习。
关键是，从现在开始到期中考试结束，他必须每天去人类观察部，和两位魅力四射、针锋相对的美少女独处两个半小时。
果然还是找九条美姬坦白，奉上几粒【疗伤药】，让她不要伤害父母，自己随便她处置来得痛快一些吧？
30.灵机一动，清野凛成了转折的关键
周一下午三点半，托了文部省宽裕教育政策的福，渡边彻不得不来到人类观察部。
站在活动教室门口，他缓和了一下心绪，推门进去。
我在哪......这是他看到门后面场景的第一个想法。
原本占据大半个教室的杂物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书架，但上面陈列的全是漫画、轻小说、动画光碟，以及游戏盒子。
墙壁上挂着半个墙壁大的液晶电视，电视附近则是各式各样的家用游戏机。
转头脖子，映入眼帘的是冰箱、沙发、台式电脑、精致茶壶、橱柜......
原本靠墙的长桌，还有清野凛和他两人的钢管椅倒是还在，此时显得十分寒酸。
九条美姬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像胜利者品尝美酒一样喝着茶，而清野凛虽然仍然和前几次一样认真看着精装书，但渡边彻总感觉她身上传来很不耐烦的气息。
很明显两人已经吵过一架了。
渡边彻想象当时的场景：
两人争执不下，九条美姬说：“期中考试赢了，我自然会把这里恢复原样，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自信到自恋的清野凛很自然地上钩了。
吵完了就好，渡边彻现在不是很担心九条美姬对他出手，反而很烦她把自己当做对付清野凛的工具。
他不喜欢清野凛，甚至讨厌她的毒舌，但她从不说谎的品格，让他尊敬。
对方还借他书呢，是一个好女人。
渡边彻走到属于他的座位上，下意识说道：“怎么不把钢管椅也换掉？”
钢管椅坐久了屁股疼。
“你在命令我做事？”九条美姬平静地应道。
“没有没有。”渡边彻连忙否认。
他可不想今天又在校门口上她的车，被迫看少女的裙底，然后手里拿着长筒袜在某个公园醒来。
男孩子家里有两双长筒袜已经足够变态了，没有再增加的必要。
九条美姬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双手抱胸：“你该不会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吧？你强吻我的事可不会这么轻易过去。”
正在看书的清野凛抬起头，目光投向渡边彻。
“明明是你...是你...”
渡边彻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他从九条美姬的微笑之中，感受到一丝毛骨悚然。
他避开这微笑，迎上了清野凛鄙夷的眼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九条美姬知不知道清野凛能看穿人的谎言这件事呢？
他说道：“九条同学，那天在御茶之水，我真的是想救你，我以为有混混对你不利。”
“是吗？”九条美姬不置可否。
“你和清野同学认识很久了吧？应该知道她能看穿谎言，不信你可以问她。”
“我为什么要帮你作证？”清野凛微微偏着头，疑惑道。
现在是装可爱的时候吗？这个女人绝对是在报上次激将法的仇——渡边彻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清野同学，这关系到我的声誉，拜托了！”
清野凛想了想：“毕竟你也是人类观察部的一员，如果背着这样的名声，恐怕会影响到我。我作证：他刚才没有说谎。”
渡边彻期待地看向九条美姬，如果对方信的话......
“这重要吗？”九条美姬无所谓地说，“去给我拿一本你认为最好看的漫画过来。”
渡边彻摸不清她到底怎么想的，走到书架前，拿了《死亡笔记》。
“这是我心目中的神作，同时拿到过《这本漫画真厉害》第二名。”
九条美姬接过，一边翻看一边命令道：“甜品。”
渡边彻又去装满果汁和甜品的冰箱里，拿了一些樱花主题的甜品。
九条美姬看了两页，余光看到渡边彻还站在一边，嗤笑道：“怎么？又想要？”
她把架着的腿上下换了一下。
渡边彻情不自禁看了眼新鲜的长筒袜，连忙收回视线——看第一眼是本能，不看第二眼是他渡边彻意志力强大。
“不是，我还有话要说。”
“你不喜欢？”九条美姬的笑容走向恐怖。
“喜欢，当然喜欢！”
当九条美姬的笑容逐渐满意时，清野凛的嘲笑声突然传来。
“你敢骗我。”
笑容瞬间从满意变成残酷，但这没有让渡边彻害怕，他反而高兴起来。
对方的反应，不正说明：她相信清野凛能看穿谎言嘛！
‘兑换三粒【疗伤药】’
“九条同学，那种药是我偶然得到的，身上只剩下三粒，我也没有配方！而且除了我，包括我父母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渡边彻大声鞠躬道。
能...成功吗？
如果成功，让他度日如年的源头就可以到此结束了。往后他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得了不起，然后找九条家报仇。
沉默了一会儿，九条美姬把手里的《死亡笔记》合拢，对清野凛说：“他说的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清野凛看着手里的精装书。
九条美姬视线移回渡边彻身上，表情逐渐狰狞。
“清野同学，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渡边彻都快哭了。
“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清野凛食指抵著下巴，沉吟道：“夏天来了，缺一个帮忙买饮料的人。”
“以后你想喝什么饮料，我都跑腿帮你去买！”
“钱呢？”
“我出！”
清野凛露出满意的笑容：“渡边同学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撒谎的骗子没错，但我可以证明，他刚才说的是真的。”
渡边彻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九条美姬，等待她的反应。
九条美姬又翻开《死亡笔记》漫画，五页之后，再次合拢。
“无聊。”
“啊？”
“你挑的漫画很无聊。”
“那个，九条同学，我在说药的事。”
“我在和你说漫画的事。”九条美姬凝视着渡边彻，平静地说道。
渡边彻相当识时务。
“也许男性向的你不喜欢，我帮您重新挑。这本《蜂蜜与四叶草》，连续两次拿到《这本漫画真厉害》女性向第一名，还有这本《好像告诉你》，也非常不错。”
渡边彻找到着两本漫画，走到沙发边，九条美姬却不理不睬。
“跟我来。”她站起身，扭动腰肢，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走出活动教室。
渡边彻把漫画放下，跟了上去。
“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瓶柠檬茶。”清野凛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的话。”
“啊啦，这么严重？早让你不要撒谎了。”
“如果这次事能平安结束，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撒谎！”
“这句话就是谎言。不过为了我的柠檬茶，请你好好加油。”
渡边彻跟着九条美姬来到无人的体育器材室。
一身黑色西装的静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
“居然敢耍我？”
九条美姬话音一落，静流一拳打在了渡边彻肚子上。
“呜啊——”
渡边彻抱着肚子，跪在了地上。
“因为这件事，我杀了宫野那得寸进尺，但勉强还能用的家伙。”
静流抓住渡边彻校服领带，把他拎起来，对着肚子又是一拳。
静流手一松，渡边彻躺在了地上。
“对不起。”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还让你做我男友，给你我穿过的长筒袜，让你做我的脚垫。”
静流又是一拳，这下渡边彻眼泪终于流出来了。
【九条美姬签到中止】
“你怎么处置我都好，只要不伤害我父母，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可以用十万积分立马兑换大师级「自由搏击」，让自己免受痛苦，争回面子。
但为了不波及老家的父母，少年热血和面子算得了什么，自己受点苦又怎样。
‘只做自己该做的事。’他在心里拼命念叨这句，缓解身上的疼痛。
“药呢？”九条美姬说。
“在这里。”渡边彻勉强从兜里把三粒药拿出来，半途静流直接夺走。
九条美姬扫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在渡边彻身上。
“随便我处置是吧？”
“只要不伤害我父母。”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骨气的嘛。”九条美姬嘴角上扬，眼神却如毒蛇一般，“我想到一个好方法，你说，我把你沉进东京湾怎么样？”
“这……其实最近我有在游泳，五十米的泳池，每天游十个来回。我建议换一种方式，比如说把我丢在山里，什么东西都不让带……”
“你想死吗？”九条美姬以冰冷的声音打断他。
“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活下去，不想去东京湾！”渡边彻干脆的求饶。
九条美姬冷笑一声：“活下去？你碰了我的身体，还骗了我，你凭什么活下去？”
“我很聪明！我可以为九条家效力！”
“聪明？”九条美姬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次期中考试，我保证拿下第一！大学也保证考进东大理科三类，九条家让我从政我就从政，让我从商我就从商！”
东大理科三类，被称为只有外星人才能考进去，连同为东大的其他学生都要仰望的存在。
但这些对于九条美姬太可笑了。
东大的学生算什么？出生东大的银座俱乐部小姐都不少。
她更关注前面那点。
“你说你能在期中考试拿下第一？你的意思是你比我聪明？”九条美姬微微眯着星星般闪烁的眼睛。
“考试成绩好，不代表一定更聪明啊。九条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三，这是在我初中全靠自学的情况下。经过入学的两个月时间，我相信自己这次有机会拿到第一。”
“自学？就算你擅长考试，这次拿到第一，但那又怎么样？”九条美姬无所谓道，“全国第一每年都有，他们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给我效力，更何况神川高中的第一。”
“……”
“没有其他理由了？那就去东京湾吧。”
有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走过来。
“其实，其实……我还可以做保镖。”躺在地上像条虾一样的渡边彻说道。
九条美姬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31.体育器材室的男女战斗（1）
时间是五月某个周一的下午四点左右，往常这个时候，体育器材室不时会有人进进出出。
可能是足球部，可能是田径部，也可能是篮球部，各个体育类社团的人都有可能。
男女共同抬一个装篮球的框子；女经理带着某个男部员清点足球数量；田径部的人拿着信号枪打闹......
以上的场景今天自然没有，这里是渡边彻挨揍的舞台。
“其实我很能打。”躺在地上的俊秀少年说。
“有多能打？”俯视他的高贵少女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
少年看着少女身边穿西装的“女机器人”：“打她没有问题。”
这句话似乎很好笑，以至于体育器材室瞬间陷入安静。阳光从狭窄的窗户射进来，有灰尘在光柱中漂浮。
九条美姬右手手背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控制住笑意：“那我就让你和她打一次好了。如果你输了，就被打死；赢了，本小姐委屈自己几天，暂时不杀你。”
“一言为定。”
“你很有自信嘛。”九条美姬往后走了几步，有手下搬了一张凳子过来。
她在凳子上坐下，架起修长的双腿：“静流，不用手下留情。”
“是。”
静流把药放进一个盒子里，塞进西装胸前的口袋，看着躺在地上的渡边彻。
渡边彻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住还在作痛的肚子，站了起来。
“九条小姐，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他说。
“随你。”
渡边彻看向静流，这个“女机器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过别说你，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渡边彻把西装校服外套脱掉，扔在一旁跳山羊用的箱子上。
最近他是在好好锻炼，体力也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升到4，还是3点。
要是赛亚人拉蒂兹来到地球，一个遇上的人是他，他渡边彻就要对所有地球人道歉——整整拉低了两个点的战斗力。
“不过，在此警告所有人，”他把领带松开，解掉扣子，露出瘦削的锁骨，“你们可以瞧不起从前的渡边彻，但绝不能看不起现在的我。「东京帅哥」，立于顶端。”
‘兑换大师级「自由搏击」’
【消耗十万积分】
【玩家获得‘自由搏击（大师级）’】
“你是打算笑死我们吗？”九条美姬打了一个哈欠，“开始吧，我困了。”
静流缓步走来，她腰挺得笔直，简直就像在背上绑了一块搓衣板。
光柱中的灰尘被她行走掀起的气流带动，海水一般散开又聚合。
渡边彻全神贯注。
战斗以静流的一击快得不讲理的直拳开始。
换作之前，渡边彻直接被撂倒，但现在只稍稍一偏头就轻松躲开，随后还以上勾拳。
静流不躲不闪，另外一只手接住渡边彻的拳头，作势就要“拧麻花”。
渡边彻扭身，鞭腿带着空气中的灰尘朝对方下体踢去。
静流脸色微变，抬脚挡住这阴损的一踢，两人趁此各自后退了几步。
她小瞧渡边彻了，压根没想到对方能反抗。
如果摆正心态，渡边彻的鞭腿不可能逼退她，不，从一开始她就不会用简单的直拳。
“怎么回事？”静流皱眉。
“什么怎么回事？”渡边彻感觉脚疼得厉害。
对方的体力远远在他之上，肉碰肉他估计三两下就会被放倒，得想想办法才行。
“你不可能躲开我的拳头，更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
“从见面开始，你一共打了四拳，「东京帅哥」不会被同一招击败五次。”
渡边彻余光看到角落的石灰粉，那是操场和跑道划线用的。
“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天赋。第一次见你，你明明完全是个废物，到底怎么回事？”比起杀掉渡边彻，静流对这件事更在意。
“你真是失礼！”
渡边彻嗖地蹿了过去，抓起一大把石灰粉撒向静流。
静流脸色一变，连忙用手臂挡在眼前，同时身体迅速移动，丝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原地。
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因为随后篮球、足球、铅球、乒乓板、铁桶等等，在两人间形成彩虹一样的弧线。
静流本人虽然感觉麻烦，但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倒九条美姬皱眉，对浑浊的空气感到不满。
“再用石灰直接杀了你。”
渡边彻没有开口喊不公。
形势比人强，只能把这当成她们用卑鄙的手段，限制他的实力了。
他把手里刚抓起的石灰扔在一边，身体躲在一堆器材后面，摆出一副静流不冲过来，他绝不出手的姿态。
静流缓步走过来，渡边彻在她眼里终究只是一个废物，如同猪圈里哪里也去不了的乳猪。
她只需要慢慢走过去，随便一脚就能解决。
五秒之后，两人面对面站着。
九条美姬虽说了不用手下留情，但静流在思考到底要不要真的一脚踢死渡边彻。
这时，对面的渡边彻突然笑了一下。
这是一种充满神奇色彩的笑容，让人愉悦，让人着迷。
人们会因为这个笑容，喜欢上少年的唇，喜欢上少年的鼻，喜欢上少年的眼睛，终至于喜欢上少年整个人。
它不可思议，无可理喻，就像你喜欢的人，对你表现出不可抗拒的偏爱。
【微笑·美魅·温柔】
没有女人能抵挡住这笑容，如果有，就再加一点魅力，如果还有，请当这句话没说过。
还好静流不在此列，两点魅力加成的微笑，让她直接愣神了。
就这功夫，渡边彻甩拳抽向对方太阳穴。
此时拉蒂兹的战斗力探测器，会从三点飙升到6点，对方应该吓一大跳吧？
让赛亚人吓一跳，渡边彻觉得自己真是了不起！
可惜静流没有战斗力探测器，她没有感到丝毫惊讶，作为职业杀手和保镖，她在最后时刻回过神。
虽然来不及躲开这战斗力达到惊人的6点的甩拳，但好在避开了太阳穴，只是嘴里的牙龈被打出了血，脸也微微肿了。
她心中一怒，想也不想全力踢向渡边彻的腰部。
32.体育器材室的男女战斗（2）
这含怒的一脚，踢是踢中了，但中间隔了一层——仰卧起坐的垫子，上面撒满了渡边彻刚才故意扔掉的石灰粉。
静流正脸吃了个正着。
渡边彻左手捂着发疼的腰部，迅速拉开距离，右手抓到什么丢什么。
与此同时，他口里大声说道：
“静流小姐，不知道你化学学得怎么样！生石灰和水会发生化学反应，接着就会立刻加热到超越300℃的高温，请小心眼睛和舌头！”
“找死！”静流怒火比石灰粉遇水沸腾还要厉害。
她拼命睁开已经流泪的眼睛，朝渡边彻杀过来。
“我杀了你！”
一直避免硬碰硬的渡边彻，无路可逃。
两人飞快地交手，你来我往，四周石灰和灰尘在阳光光柱中，如被狂风卷动的云彩，恰如云海翻腾。
“喔~”九条美姬像是看3D电影一样，发生感兴趣的轻叹声。
渡边彻躲开或挡住了对方所有攻击，但手臂、双脚疼得发麻，他毫不怀疑：拉开裤腿和衣袖，绝对青紫一片！
但静流也不好过。
渡边彻大脑聪明，且从不懈怠，注定了不起，自然不会记错简单的化学反应。
她此时双眼疯狂泪流，温度逐渐升高，换做一般人，早就抱着眼睛惨叫。
但静流可不是什么奥运会柔道冠军，她是九条家培养出来的杀手，杀的人比渡边彻老家一村子的总人口还要多。
心里一股子狠劲，硬是要拼着一口气杀掉渡边彻。
渡边彻感觉双手双脚已经疼得跟不上反应，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他只要挨一拳或者一脚，绝对会失去战斗力，然后留给他只有死路一条。
在静流眼睛被眼泪弄得下意识闭眼，硬挨了力道减弱的一拳后，他找到机会，把还有残留石灰粉的右手，强行按在她眼睛上。
“啊！”静流也克制不住人类的本能，迅速拉开距离，捂着眼睛哀嚎。
这一下，就算没戳瞎，石灰粉也不会让她舒服。
渡边彻也不好受，静流的这一拳，他的脸差点歪了，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好在他坚持每天早晚刷牙，牙齿牢靠，没有出现掉牙危机。
渡边彻潜力爆发，在巨疼下反而生出一股力气，抽出一根撑杆跳用的撑杆，使劲抽向静流。
静流却靠着听风声，只凭本能反手抓住了撑杆。
渡边彻面色一变，大师级自由搏击带来的经验，让他下意识把撑杆夹在腋下，然后手臂在上面迅速挽了几圈。
正如他所想，在他做完这一切的同时，杆子上立马传来他不能抵挡的力道。
还好当机立断，要不然对方夺走撑杆，他反而陷入进退两难。
渡边彻余光瞥到地上他刚才胡乱仍的篮球、足球，也不管会不会踢、能不能踢中，全部一股脑踢了过去。
有的中了，有的没中，按照渡边彻的想法，打到对方头部的只有少数几个。
静流一开始稍显狼狈，但渡边彻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她就算用脸硬接，也最多感觉有点疼而已。
她强忍眼睛火烧般的疼痛，双手抓住撑杆，准备一口气夺过来。
却不知这正上了渡边彻的当。
除了篮球、足球，还有铅球！
他左手缠在撑杆上，不管它正一点一点被抽离，弯腰蹲下，抄起铅球，以最暴力的方式砸了过去。
可惜，渡边彻力气还是小了，精准度也差了一些，只砸中对方的胸口。
不过这也足够了。
“砰！”铅球落地，发出响声，同时静流整个人被砸倒在地上。
渡边彻使劲喘息着，撑杆从腋下滑落，他几乎没了力气。
十秒后，他吞咽一口口水，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静流，又抄起滚到一边的铅球。
因为不敢靠太近，力气不足，瞄准不高，他对准面积最大的上半身砸过去。
铅球中途就开始下落，运气爆棚，砸中了对方的脚裸。
“啊！”静流惨叫一声，却一动没动，看起来似乎失去了反抗能力。
渡边彻踉跄着走向还在滑动的铅球，嘴里说道：“为了这一天，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吗，静流小姐。”
他用脚挡住铅球的继续滑动，强忍着痛弯腰捡起。
他不想打女人，更不想杀人，更准确的说，是害怕杀人。
但是，对方捅了自己六刀，一针琥珀酰胆碱，对着肚子打了四拳。
害怕是本能，但他渡边彻只做该做的事。
黑衣人们一脸震惊，大小姐的贴身保镖，武力值最高的静流，居然被一个学生打败了？
虽然靠着地形，有大意的原因，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他们用余光看向九条美姬，等待她的命令。
九条美酒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拿铅球的渡边彻。
渡边彻还在观察静流的反应，眼看就要胜利，绝不能大意！
他继续说道：
“早上六点就起床，举哑铃半小时，6点30跟着广播跳第二套广播体操，7点到8点背英语和国语；
8点30到11点去图书馆，读一本对人生有益的人物传记；下午2点到4点学习，包括生物、现代社会、数学、美术；
晚上7点，五十米长的泳池，哪怕累得想死，也必须游满十个来回；9点，听英文广播，同时举哑铃或者做俯卧撑。你知道这样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黑衣人一脸古怪。
“够了！”
原本失去抵抗力的静流突然坐了起来，左手捂着左眼，右眼勉强撑开一条缝。
“砰，砰砰砰。”渡边彻仍由铅球滑落。
他看着静流右手的手枪，举起双手：“这，不至于吧？”
“哈哈哈哈哈！”九条美姬笑得极其开心，甚至双手按着平坦瘦削的小腹。
良久，她笑够了之后，挥了挥手。
静流收起手枪，气喘吁吁地背靠在装篮球的框子上，双眼完全闭着，一脸痛苦。
“把那个药吃了吧。”九条美姬说。
静流等待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对她说话。
她摸索着拿出药盒，把一粒【疗伤药】塞进嘴里。
很快，红肿流泪的眼眶，流血的嘴角，失去知觉的脚裸，一切都恢复原样。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双眼瞪向渡边彻。
再来，这次保证杀了你......这是渡边彻理解的她的意思。
他又不傻，他看向九条美姬：“九条小姐？”
“继续。”
“......哈？”
“哈哈哈！”九条美姬再次笑得捂着肚子，“你脸吓白的样子太可爱了，我很喜欢！”
她长出一口气，高兴地说：“今天我很开心，这次就放过你。等下次心情不好了，再杀你吧。”
九条美姬站起来，走到静流身边，拿过她手上的药仔细打量。
“小姐，对不起。”静流鞠躬道。
“下次再输，能不能把你治好，就看医生的水平了。”
静流想起刚才动弹不得的脚踝，以为几乎废掉的眼睛：“请小姐放心！”
九条美姬把药放进校裙口袋，直接离开了体育器材室，静流和黑衣人默默跟上。
等所有人走后，渡边彻瘫倒在一张仰卧起坐的垫子上。
石灰粉还在光柱中起舞，器材撒了一地，九条美姬坐过的椅子还放在那里。
重新敞开的仓库大门外，传来乌鸦的叫声。
终于，活下来了。
33.战斗之后的余韵
【人物：渡边彻】
【年龄：15岁】
【智力：7】
【魅力：10】【微笑：美魅·温柔】
【体力：3】
【物品：探测器*1（2/3）、智力五折兑换劵】
【技能：博闻强记、自由搏击（大师级）】
【积分：七万九千】
【金钱：一百一十万五千六百五十二円】
【签到：玉藻好美·24天】
渡边彻仰躺在垫子上，失神地看着浅蓝色透明窗口。
九条美姬的签到中止了。
另外兑换【微笑：温柔】用掉了魅力五折劵和五千积分，大师级「自由搏击」十万积分。
下个月的大师级技能是没指望了，魅力也是。
根据【附则】，智力、魅力、体力达到十点后，每兑换一点，需要的积分翻倍，魅力已经10点，升到11点需要十万积分。
以后除非拿到一折兑换券，渡边彻觉得自己不会再在魅力上花积分——实在太帅了，已经人类极限了！
同样根据【附则】，现在他的常态颜值在九点，笑起来能达到十点，这几乎相当于多了一个「一见钟情」的技能。
不是渣男的他，都不敢对人随便笑。
智力因为有五折劵，只需要五万积分就可以兑换一点，只是方向需要好好考虑。
渡边彻躺了一会儿，挣扎着站起来，浑身疼得厉害。
这身伤只能等自己好了，【疗伤药】和医院都会带来麻烦，学校医务室也不可能。
渡边彻把地上的篮球、足球、铅球、撑杆收拾好，拎着校服外套，关上器材室的拉门，缓步走回社团大楼。
来时也不算轻松的路，回去更难了，一想到还要爬五楼，渡边彻想逃学的心都有了。
在一楼自动贩卖机，他买了清野凛要的柠檬茶，又给自己买了一瓶冰可乐。
把冰可乐贴在被打了一拳的侧脸上，利用低温抑制血肿范围扩大。
“渡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小泉老师？”
手里抱着教案的小泉青奈，在转角处看着这边。
“我来买饮料，这就回去继续学习。”渡边彻说完赶紧上楼，不想被她发现红肿的侧脸。
因为突然用力，脚刚上两个台阶，腿就不受控制地打颤。一张除了有点肿，几乎无可挑剔的俊脸，差掉撞在台阶上。
“渡边！”
小泉青奈快步走过来，左手抱着教案，右手扶起渡边彻。
她不算矮，但毕竟是女性，再加上只能用一只手，想要扶起渡边彻必须用上身体才行。
渡边彻感觉老师的身体好软。
“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踩滑了。”
“走路小心一......你脸怎么了？”
“老师，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好香。”
小泉青奈瞪着渡边彻，嗔怪地说：“回答老师的问题！”
“跟人打了一架。”
“打架？”
“嗯。”渡边彻点点头，“虽然挨了一拳，不过我赢了，没吃亏。小泉老师，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学校？”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前段时间想转学有关系？”
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转学？”渡边彻故意愣了下，然后摇摇头，“跟那件事没关系。”
说句话的时间，他想了个理由。
“有个男生喜欢的女生给我送情书，我没理那个女生，结果那个家伙过来找我报仇。老师，你说这种事我有什么办法？喜欢我的女生那么多，我总不能每个都回应吧？”
“真这样？”
“明天，我就把没拆过的情书给您。”渡边彻保证道。
小泉青奈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心里信了。
渡边彻见她脸色缓和，趁机说道：
“老师，这件事就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都已经过去了。如果通知学校和家长，影响期中考试不说，那个女生也会很难堪。”
“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小泉青奈板着脸，渡边彻感到头疼时，她又说道：
“跟我来医务室！”
“去了医务室，就不通知学校了？”
“看你以后的表现。”
“小泉老师，我最喜欢你了！”
小泉青奈好看地笑了下，搀着渡边彻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但偶尔能听到活动教室里传来的打闹声，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学习嘛。
‘这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比他们聪明的我，平时比他们更努力，我渡边注定了不起是有原因的！’刚出去打了一架的渡边彻，对自己很满意。
“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打过架。”小泉青奈突然说道。
“老师你别开玩笑了，我们师生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没必要虚构这种事情拉进距离。”感受着老师柔软身体的渡边彻一语双关。
小泉青奈笑道：“老师骗你干嘛？”
“真打过架？”
“当然。高中的时候，把人按在墙壁上，打了他一顿。”
“嚯！”渡边彻真的惊讶了，“结果怎么样？”
小泉青奈看起来很文秀，和暴力完全不沾边。
“结果嘛......我只能说：老师我意外的有打架天赋。”小泉青奈略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渡边彻一脸敬佩：“不愧是我的小泉老师，我打架就很有天赋。”
“少贫嘴！”小泉青奈训斥一句，随后又笑道：“有时候学生因为很小的事打架，本来都没事了，结果因为老师的原因，反而把事情弄得尴尬，这次我不会怪你。”
“老师你是为什么打架的？果然也是因为情书？某个辣妹喜欢的男生向您告白了，然后她找你麻烦？”
“哪有什么辣妹啊！老师我是在一个小镇子上读的高中，在那里辣妹只存在电视里。”
“那是为什么呢？”
说到这里，小泉青奈突然一脸困惑，呢喃道：“镇上有的人虽然很讨厌，但我没和她们打过架......我和谁打架了，又是什么原因？”
“不妙啊老师，您这么年轻，记忆力就开始衰退了吗？”
小泉青奈白了渡边彻一眼，但直到两人到了医务室，她也没想起和谁打架，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学生的特殊性，高中医务室的医生通常是女性，神川高中同样如此。
至于身材长相穿着......出现在校园li番剧情里一点也不奇怪——就是这么一位女医生。
以上的情报来自国井修，经过渡边彻确认，可以肯定地说：
是真的。真的大。
“美雪。”小泉青奈打了声招呼。
穿着白大褂的宫崎美雪抬起头：“青奈啊，怎么了？”
“学生帮我搬东西，脸被砸到了。”
“先让我帮他看看吧。”宫崎美雪放下手里的东西。
“谢谢宫崎老师。”渡边彻笑着感谢道。
宫崎美雪愣了下，随后对小泉青奈说：“这就是晃子说的，笑的非常好看、喜欢青奈、想成为东京帅哥的孩子？”
“喜欢青奈是多余的。”
“孩子是多余的。”
师生两人同时开口，让宫崎美雪笑意更浓了。
“你是叫渡边吧？”
“是。”这次渡边彻没笑。
“你喜欢你的小泉老师？”
“美雪！”
渡边彻说：“最喜欢了。”
“哈哈哈！”
宫崎美雪开心得笑起来，随后又想起病床上还有学生，连忙合上嘴，轻声招呼渡边彻坐过去。
她检查了一下渡边彻的脸部。
“这是打架了吧？伤得还不轻。”宫崎美雪用看透一切的语气说道。
渡边彻竖起拇指：“专业。”
宫崎美雪对小泉青奈说：“太俏皮的帅哥我不太建议，这小子说不定已经有好几个女朋友了。”
“你和晃子串通好了的吧！”小泉青奈受够友人的调侃了。
宫崎美雪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扭头对渡边彻说：“没伤到牙齿眼睛鼻子，回去用冰块敷一敷，明天换热敷，过几天就没事了。”
“谢谢宫崎老师。小泉老师，我先回去学习了。”
“如果疼的话，我可以帮你请假，今天早点回去。”小泉青奈说。
渡边彻毅然拒绝：“不行，这次我的目标是最起码拿到全校第二名，得努力复习。”
除了脸部，身体其他地方更疼，但越是这样，渡边彻越是要坚持下去。
说不定哪一天，他的身体同样这么疼，还要把九条美姬剩余的手下干掉。
难得的机会，正好习惯一下这种程度的疼痛。
小泉青奈越看渡边彻越喜欢。
她出身比渡边彻好一点，是一个小镇子，尽管没有星巴克，但好歹路上有自动贩卖机。
因为差不多的出身，她很理解独自来东京求学的渡边彻的艰辛。
“好好加油，但别累到自己。”她轻声鼓励道。
“嗯。”
渡边彻离开医务室，长出一口气。
为了不让小泉青奈和宫崎美雪太关注他的伤，他尽量插科打诨，总算没让对方想起查看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他看了看手里的柠檬茶和可乐，一步一步，慢慢朝社团大楼走去。
医务室的一趟，不但让他多走了好多路，还让原本可以冰敷的可乐变成了常温，亏大了。
身后没关门的医务室，隐约还能听到，宫崎美雪拿渡边彻取笑小泉青奈的笑声。
好不容易走回人类观察部活动教室，九条美姬居然在。
她的周围放了一堆漫画，但每本翻不到两页就扔在一边。
“我回来啦。”渡边彻边说边把门关上。
没人理他。
渡边彻把柠檬茶放在正在看夏目漱石的清野凛面前。
“谢谢。”清野凛像刚发现他一样放下书，“刚才去哪了？”
渡边彻诚实地回答：“和人打了一架。”
“赢了输了？”
“输了能回来吗？”渡边彻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他又立马道歉，“不该对你用这样的语气，你还帮了我。”
“没关系。”清野凛一边喝柠檬茶一边看书，“我的心胸像濑户内海一样广博，原谅你的不成熟。”
“......”
正当渡边彻看着清野凛关东平原一样的胸部，想象她濑户内海一样广博的胸襟时，九条美姬的声音传来。
“你的意思是可以对本小姐这样？”
“怎么会。”即答。
算了，算了，未来才了不起的渡边彻，现在一个也得罪不起。
他看了眼角落里的豪华大冰箱：“九条小姐，我能用点你的冰块吗？”
“你现在是我手下，不用客气。”
“手...手下？”
“嗯？你刚才不是面试保镖的职位吗？”九条美姬放下手里的漫画，“你在耍我？”
“.......工资怎么算？”原本就是仇人，渡边彻可不想免费干活。
九条美姬没说话，只是把架着的修长双腿上下换了一个位置。
渡边彻不懂她的意思。
总不至于用穿过的长筒袜当工资吧？把他渡边彻当什么了？少瞧不起人！
不过他不敢开口确认，更不敢说自己不喜欢长筒袜。
‘我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
渡边彻隐晦地瞅了九条美姬百褶裙下的长腿一眼。
他从冰箱里拿了冰块，用校服外套的袖子包住，轻轻按在被打了一拳的侧脸上。
把微分法的习题册摊开，拿出0.5毫米的自动铅笔，渡边彻看了看一个在看文学名著，一个在快速翻阅漫画的两人。
“你们不学习吗？”
“那种程度的知识，老师没讲之前不会的脑子不行，老师讲完之后还不会的更不行。”
“那种程度的知识，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自然而然就会的人类，可以淘汰了。”
很好，她们是在怄气，并不是在挑衅他——因为冰块，渡边彻很理智。
‘决定了，这次期中考试绝对要拿第一！’
渡边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34.毫无原则的新闻部
隔天，也就是周二，也是好天气。
天空很蓝，很澄澈，树的嫩叶闪闪发光。
午休时间，重新开始享受日常的渡边彻，和国井修、斋藤惠介两人，靠在走廊窗户旁，边俯瞰中庭景色边聊天。
中庭到处都可以看到在吃便当的学生。
“可恶！”国井修看着树下的一对男女，用牙齿撕下一大块面包，使劲咀嚼。
斋藤惠介嘲笑道：“你把山口直美拿下，就不用在这里羡慕了。”
“那怎么行！我是抛弃伙伴的人吗？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会和你们一起吃饭！”
“你和山口同学进展怎么样了？”渡边彻含住草莓牛奶的吸管。
最近努力读书，导致身体总是渴望甜食，可乐又不营养，只好选择这种女孩子才喜欢的牛奶。
国井修眺望着远处的天空：“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斋藤惠介惊讶地看着国井修。
“听。”国井修闭上眼。
“听什么？喜欢的人？你不是喜欢山口直美吗？还是......”
渡边彻打断斋藤惠介：“是大提琴。”
“提琴？”
“有大提琴的声音。”
隐隐约约，从社团大楼与教学楼之间的架空廊道上，传来大提琴的声音。
斋藤惠介努力地听了一会儿，才听到一点分不清具体是什么乐器的演奏。
“这怎么了？”他问。
“是吹奏部的花田朝子，她在练习甲子园应援曲《暴坊将军主题曲》。”乐曲明明根本听不清楚，一脸陶醉的国井修却十分肯定。
“山口直美怎么办？”斋藤惠介问。
“惠介，”国井修抓住斋藤惠介的肩膀，正视着他，“爱情是盲目的，恋爱总是像飓风一样来临，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句话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斋藤惠介嫌弃地打掉国井修的双手。
“忘了。”
一旁补充糖分的渡边彻回答：“《好感度120%的北条同学似乎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不愧是渡边！记忆力真好！”
“恰好看过这本轻小说，记得这句。”
不小心暴露记忆力太好的渡边彻，正准备转移话题，问问吹奏部花田朝子的事，身后有人叫他。
“请问，是入学考试和月测第三的渡边彻同学吗？”
渡边彻回过头，一男一女正看着他。
女学生手拿了本子和笔，男学生扛着摄影机。
“你们是？”
“你好，我是新闻部的长谷百香。”女生回答道。
“西川雄。”男生也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
之后，女生再次问道：“请问你是入学考试和月测第三的渡边彻同学吗？”
“我是叫渡边彻，入学考试和月测也拿了第三，找我有什么事？”
“新闻部正在做一期关于期中考试的特刊，想采访你几个问题。”没有征求渡边彻的同意，长谷百香就问出第一个问题，“这次期中考试的目标是什么？”
“渡边的目标是年级第二！”国井修帮忙回答道。
“没有的事。”渡边彻赶紧拦住他。
这种话私底下聊聊就行了，要是被清野凛知道，又要被教训说：
做一件事在成功之前，要保持不动声色却满心澎湃——这道理我应该告诉过你了吧？看来你的愚蠢超乎我的想象。
他仿佛已经看到少女轻蔑的笑容了。
“年级第二。”叫长谷百香的女生，自顾自在地笔记本上写下这几个字。
“等等，我的目标是全校前十，这才是我的目标！”
长谷百香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根据我们的调查，渡边同学初中毕业于见泽分校，整个初中部只有三个人，学习都是靠自习，请问渡边彻平时的学习方法是什么？”
“目标是全校前十。”
“请问学习方法是什么？”
“目标......”
“请问学习方法是什么？”
“......”不愧是新闻部的人，咄咄逼人很有一套。
“做题，从早到晚。”
“不需要老师，不需要上私塾，自学。”长谷百香唰唰记录下来。
“喂，前面的话是多余的！你们能不能有点新闻人的职业操守！”
这要是报道出去，他渡边彻岂不是成了一个嚣张人物？俊秀、聪明、勤奋、低调、和善的形象，要被毁之一炬啦！
“最后一个问题，”长谷百香仍然置若罔闻，“一年级中，年纪第一的清野凛、年级第二的九条美姬，两人和你的排名两次考试都没有变动过，现在你们又是同一个社团，请问你对她们有什么看法？或者想说的？”
“没有。”
渡边彻已经知道所谓新闻部，不过是无良媒体，绝对不能再给他们乱写的机会。
“没什么可说的？了解。渡边彻瞧不起......”
“等等等！”
渡边彻这次直接靠着敏捷的身手，抓住长谷百香不负责任的右手。
瞧不起清野凛和九条美姬？开什么玩笑？
是想让他被清野凛的樱桃小嘴毒舌死，还是想让九条美姬用腿把他踩死？
“请放开我，渡边同学，新闻自由必须捍卫！”长谷百香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渡边彻霎时间无话可说。
他笑了，温和地开口：“长谷同学，我突然有话说了，最后一个问题能不能重新回答一遍？”
长谷百香痴迷地看着渡边彻，想也没想答应下来。
扛摄影机的西川雄小声提醒道：“部长，新闻注重真实，不能重来的吧？”
“闭嘴。”
“是。”
“谢谢。”渡边彻笑着对长谷百香点了点头。
“没关系啦。”长谷百香乖巧地摇摇头，微微红着脸，“采访类新闻，必须尊重被采访者本人的意志。”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长谷部长！
新闻果然随便怎么解释都行吗？
渡边彻一本正经道：
“我很尊重清野同学和九条同学，她们美丽、聪明、勤奋、低调、和善，她们简直是东京美女的代表，是我奋斗的目标，前进的灯塔，人生的理想。”
“喂，渡边。”斋藤惠介难以置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国井修拍拍渡边彻的肩膀，一股‘拍马屁还是你厉害’的气氛传过来。
“近距离接触后，你们的想法会和我一样。”一点也不害臊的渡边彻毫不犹豫地肯定道。
他对长谷百香嘱托：“请务必把我的原话放上去。”
送走新闻部的人，渡边彻他们的话题又回到吹奏部的花田朝子上。
国井修是在吹奏部来棒球场上彩排的时候，看到娇小的花田朝子搬运大提琴，感觉这女孩、这场景可爱极了，然后喜欢上了对方。
“就这么简单？”
“一般来说都是这样吧，感觉对方某个瞬间很可爱，就喜欢上了。总之我现在在意她到无法自拔，每天都会留意有没有大提琴的声音。”
“那山口直美怎么办？”斋藤惠介问。
“别说了，和她聊天，她一直问我渡边的事。渡边，你要是喜欢她的话，可以轻松追到手。”
渡边彻把草莓牛奶一口吸光：“我只爱学习。”
35.战火蔓延，渡边少年的青春悲剧
人生到底是有多艰难？
新闻部的报道第二天就出来了，贴在学校一楼布告栏上。
渡边彻没记错的话，这是一期关于期中考试的采访，但上面的内容和考试完全无关。
首先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标题。
“‘超高校级颜值三人组’？”
“的确很好看呢！”
“我们学校居然有这么好看的学生吗？为什么全是一年级新生！”
占了报道一大半的照片上，渡边彻面带微笑地站在中间，在他左右，是双手抱胸的清野凛和九条美姬。
两位美少女似乎是在看他，又好像是在相互对视。
其实都不是，照片是偷拍加工的，人类观察部是三人唯一会同时出现的地方。
这轻小说封面般既视感——两位女主挣抢男主角，让渡边彻很不安，看完报道后，他想杀掉新闻部和文艺部的人的心都有了。
{这是关于颜值立于人类顶峰三人的故事！}
{......从未有人成功加入的人类观察部，渡边彻的面试宣言是：我喜欢你们，超级喜欢，两位都和我交往吧，我一定会让你们幸福！}
{......渡边彻被训斥了，但他毫不气馁：才不是谁都可以呢！清野同学、九条同学，你们美丽、聪明、勤奋、低调、和善，你们简直是东京美女的代表，是我奋斗的目标，前进的灯塔，人生的理想。
{......面对害羞的两人，渡边彻继续发表着他的变态宣言：除了清野同学，九条同学，我对其他人类女性没有兴趣！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那就用成绩来决定一切吧！谁拿到年级第一，人类观察部就听谁的！”九条同学这样提议道。}
{......清野凛自信地答应下来。}
{......心怀不轨、成功入部的渡边彻，也偷偷把目标锁定在第一！}
{他的未来，是后宫？还是败北？}
{人类观察部的未来，到底又会是谁说了算？}
{诸位，战争来了！}
{素材：新闻部、撰稿：文艺部}
“我们学校还有人类观察部吗？”
“你不知道吗？清野家大小姐创立的，据说入社条件非常苛刻。”
“你去过？”
“没有！才没有！我是听别人说的！”
“一年级真是淫乱，居然用学习成绩来决定身体。”
“喂，你说，我们要是拿到第一名，是不是也可以让清野凛、九条美姬做女朋友？”
“......”
“也许？”
“肯定！”
“清野家、九条家的大小姐，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
“文·艺·部！”渡边彻咬牙切齿。
“不得了啊渡边，”国井修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这是轻小说男主角的展开！”
斋藤惠介也笑道：“我和国井就是男主角旁边负责搞笑和提供情报的朋友？”
渡边彻没理落井下石的两人，仔细研究布告栏上挡雨的玻璃。
被锁住了！
不知道靠着学习成绩第三的身份，能不能只挨一顿骂，就可以把学校财产破坏掉。
“渡边？你是新闻上面的渡边彻吧？”
“我不是。”
“长这么帅的男生，不可能有第二个！你就是渡边彻！”
这个推理逻辑让渡边彻无法反驳，他的确没看到有男生和他一样帅——至少在神川高中和新宿区是这样。
“渡边学弟，用学习成绩决定一切的赌约是不是真的？”
“不是，是假......”
“是真的。”
“喔——”听到这清冷悦耳的声音，围在布告栏前的学生发出很大的喧哗。
渡边彻看着拎着书包，像是圣女一般走过来的清野凛。
“你在干什么！这是文艺部的报复。”他说。
“你的意思是要我撒谎吗？”清野凛撩了下长发，目光转向所有人：“只要在这次期中考试中拿下年纪第一的人，人类观察部任何条件都答应他。”
渡边彻赶紧走过去，扯住她的袖子：“‘任何条件’可不行！”
“这是部长命令。”清野凛看着渡边彻抓着她衣袖的手，笑着说，“渡边同学，你不会怕了吧？”
退部吧……渡边彻想。
反正现在也不要打工了，每天待在学校参加社团活动也没什么。
正当渡边彻刚要开口的时候，九条美姬走过来，她的气势凛然如女王，所有人下意识安静下来——清野凛除外，不过她不想和九条美姬说话。
九条美姬边看布告栏，边问渡边彻：“怎么回事？”
渡边彻把无良媒体新闻部、报仇雪恨文艺部，还有刚才清野凛的话说了一遍。
“很有趣嘛。”九条美姬露出毒蛇一般的微笑，“我也同意了。”
没救了，这两个女人没救了。
“清野同学，入部的时候，你说我可以随时退部吧？”渡边彻开口确认道。
清野凛说：“阿啦，你真的怕了？”
“怎么？渡边你要退出？”九条美姬转过头，问道。
“是。”
九条美姬冷冷地目光注视着他：“我不允许。”
“允许，还是不允许，是作为部长我的权利，九条同学。”清野凛语气淡然地警告道。
“部长的职位早晚是我的，清野同学没必要太留恋。”九条美姬毫不客气地回道。
“我很欣赏你的骄傲自大。”
“我也很佩服你的盲目乐观。”
此时两人的姿势，不，加上夹在中间的渡边彻，简直是报道上照片的现实版。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拿对方没办法，于是同时看向渡边彻。
“渡边同学，”清野凛嘲笑着说，“东京帅哥不是要有做成任何事的自信吗？”
“我不允许你退部，听到了吗。”九条美姬命令道。
‘人生，到底是什么？’渡边彻很想问上帝这个问题。
“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
清野凛满意地笑了笑，九条美姬‘不出我所料’地笑了笑，渡边彻也强颜欢笑。
正如文艺部所说，三人的颜值立于人类顶峰，三人同时笑起来，其他人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被迷住。
“什么都可以，交往也可以吗？”
“可以。”清野凛说。
“入、入赘，也可以？”
“当然。”九条美姬用几次下令杀掉渡边彻时的笑容回答。
“渡、渡边君，如果拿到第一的话，以后可以只对美幸我一个人笑吗？”
“......没问题。”
36.意外的合得来……不，还是算了
到了午休，消息已经传开。
人类观察部的三人，被顾问老师小泉青奈叫了过去。
这次没有在办公室谈，而是在一间专门用于谈话的会客室。一般会在这里进行教师和学生之间一对一的交流，内容包括生活、学习、升学目标之类。
渡边彻猜测小泉青奈特意选在这里，是怕他又当着其他老师的面，说‘老师，我最喜欢你’之类的话。
三人坐在一排，和小泉青奈面对面。渡边彻远离另外两人，几乎是坐在角落上。
别说，还挺有安心感。
“能和老师说说怎么回事吗？”小泉青奈问。
渡边彻和九条美姬没开口，由部长清野凛把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一边。
小泉青奈听完后露出苦笑，看向渡边彻。
“渡边，你不是跟我说，赌约是人类观察部部长的职位吗？现在怎么变成什么都可以？”
“小泉老师，这件事您应该去问新闻部和文艺部，对了，还有一意孤行的清野凛部长和九条美姬大小姐。”渡边彻事不关己地耸肩说道。
小泉青奈看向清野凛和九条美姬。
清野凛回应道：“老师请放心，我们不会输。”
“一群乌合之众，我派出我的手下就可以收拾他们，更不用说我亲自上场。”九条美姬说着架起脚，大小姐气势淋漓尽致。
手下？不会在指我吧？......渡边彻暗自猜测。
“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头疼的小泉青奈耐心劝说，“学生之间比拼学习，学校是支持的，但赌约内容‘什么都可以’是不可以的。”
“赞成。”渡边彻立马应道。
清野凛扭过脸，露出亲切温柔的笑容：“渡边同学，你是我的部员，我会保护你，拿下第一后，也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
渡边彻承认清野凛这个女人很可爱，就像没有人能否认他的帅气一样，但是......
“你以为我不同意‘任何都行’是在防备谁？”他没好气地说。
“啊啦，”清野凛手抵下巴，浮夸地惊讶道：“我这么宠幸你，你居然在防备我？”
“宠幸......我谢谢你。”
“不用客气。”清野凛灿烂地笑起来，“保护弱小的部员，是身为强者和部长的我该做的事。”
渡边彻无话可说，他受够了东京大小姐们的恶劣。
“渡·边，”九条美姬大小姐斜视过来，眼神要杀人，“你再敢在我面前和这个女人打情骂俏，我就杀了你。”
“打情骂俏？哈？”渡边彻看向清野凛。
清野凛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微笑着。
“喂，你倒是反驳啊！你不是从来不撒谎吗？！”
清野凛仍然一言不发。
可恶！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渡边彻只好看向小泉青奈，“老师，你是旁观者，你应该看的很清楚吧？”
小泉青奈却很生气，她训斥道：“渡边，老师和你说什么了！感情要专一！你怎么可以同时对她们两个...那个！”
“啊？”
“你还说新闻部？我看你就是思想出了问题，想脚踏两条船吧？给我写一千字检讨！”
“老师！”渡边彻站了起来，“清野部长，九条小姐，你们两个说话啊！”
九条美姬笑哼了一声，从不“说”谎的清野凛仍旧沉默不语。
“还要狡辩，还要骗老师，渡边，你太让我失望了！五千字！”
这两个女人！给我等着！......渡边彻这次真的把第一当做目标了！
虽然他不是制服控，但他要让这两个女人在社团教室周一穿兔女郎、周二粉色护士服、周三女仆装、周四警服、周五水手服。
周六周日也别想闲着，必须穿洛丽塔、巫女服发自拍给他......
‘等等，巫女服自拍......’渡边彻双手五指交叉，放在鼻梁上，‘年级第一，我渡边拿下了！’
从会谈室出来后，如果没有五千字的检讨，渡边彻的心情会非常不错。
和制服不制服没关系——那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啦，主要是这可是难得的、正大光明的可以对两个女人复仇的机会。
九条美姬回教室。
为了制服，不，为了复仇，渡边彻决定去社团教室安静地学习。
清野凛自然也是去社团教室，那是她一直以来的午休场所。
“从不撒谎的清野同学，刚才的行为和撒谎没有区别了吧？”走在路上，渡边彻讽刺道。
“我有撒谎吗？”清野凛歪着头，一脸疑惑，看到渡边彻愤怒的表情后，她又开心地笑道：“只是当时突然不想说话而已。”
“......你太坏了。”
像是得到很高的评价，清野凛满意地点点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继‘欲擒故纵’之后，这是让你爱上我的第四个方法。”
中间两个是什么……问出口后的话，绝对又会招来嘲讽。
渡边彻改口说：“我喜欢温柔体贴的女生，你要让我爱上你，请朝这方面努力。”
“不，渡边同学，我要扭曲你的意志，让你爱上既不温柔，也不体贴的我。”说完，清野凛注视着渡边彻，笑着问：“够坏吗？”
“我承认你很有魅力，但我不是很看重外貌的类型，性格不行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
“对自己不要太自信，渡边同学。爱一个人，不受意志左右，就像一种精神疾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它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既然这样，是不是说，有那么一天，清野同学你也会不受控制的爱上我呢？”
清野凛停下脚步，手抵洁白无瑕的下巴，陷入沉思。
渡边彻也停下来，满是恶意地等待她的回答：“你不会撒谎，是吧？”
清野凛面色一冷，恢复了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表情，铅粉般黑亮的长发摇曳，一言不发地走上去社团大楼的架空廊道。
“喂，你是默认了吗？”渡边彻嘲笑着跟上。
“我现在不想说话。”
“那就是默认了。”
“你国语不好吗？还是说耳朵有问题，我说了是现在不想说话。”清野凛加快脚步。
“爱上我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我渡边大脑聪明，而且从不懈怠，每天坚持做广播体操和游泳，最近已经熟练掌握英语口语，下一步计划学习西班牙语，是一个正在崭露头角，未来注定了不起的少年。”
架空廊道的正中央，清野凛再次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自卖自夸的渡边彻。
“未来不受控制的喜欢你——我承认有这种可能性，毕竟我是一个诚实的人，不否定未来的任何事。但是，就我现在个人的真实想法，只有脑袋未进化的女猿人才会喜欢上你。”
这句话好熟悉……记忆力很好的渡边彻稍稍回忆了一下，记起在哪听过。
九条美姬加入人类观察部的当天，他去教师办公室汇报情况，正在吃零食的晃子问他喜欢清野还是九条，当时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只有脑袋未开化的男猿人，才会不要命地喜欢上她们。
“清野同学，说不定我们意外的合得来。”渡边彻诚恳地说。
清野凛嫌弃地撇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渡边彻也不管对方听没听到。
总之，越是和这两个女人相处，他拿下第一的意志就越坚定！
‘穿女仆装给我倒茶，警服把自己双手拷起来，护士服的下摆必须短，巫女服要开衩！’
渡边彻一边想着如何报复她俩，一边故意放慢脚步，慢慢朝社团教室走去。
中午去社团大楼的人不少，有去学习的，也有因为放学后必须学习，所以抓紧中午时间进行社团活动的。
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都切切私语。
渡边彻甚至听到，关于他脚踏两条船的传闻。
他不得不也加快脚步，追上清野凛。
两人并肩同行，周围的议论声开始肆无忌惮，声音大了不少，完全不怕当事人听见。
渡边彻不去管清野凛时不时投来的嫌弃眼神，此时此刻，让她帮忙分担火力才是最重要的。
37.轻小说里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约会
直到下午第一节课预备铃响，渡边彻和清野凛才准备返回教学楼。
走出社团教室的一瞬间，渡边彻下意识说了声好热。
五月下旬的太阳，简直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梅雨季节铺垫一样，要把地面上的水分全部蒸发到云层里去。
“这种天气，如果九条没有给社团教室装空调，在钢管椅上坐久了屁股绝对会出汗。”
渡边彻看了眼一言不发的清野凛，故意说了些让美少女反感的话。
“也不知道东京有没有防汗的内裤，清野同学，你是东京本地人，知道吗？”
楼梯间平台，清野凛停下脚步，回头瞪了眼渡边彻，她冷笑着说：
“决定了，期中考试后，我要你在社团教室穿裙子，让渡边同学你试试到底会不会出汗。”
三个台阶下的渡边彻露出挑衅的微笑。
“清野同学，我会让你在社团教室穿超下流的女仆装。”
“我很欣赏你的野心和勇气。”清野凛说完这句话，欣慰地笑了笑。
那姿态和神情，实在让人火大。
不过……看着她除了没有起伏的胸部，近乎完美的身材曲线，渡边彻想象她穿上女仆装，因为害羞而变成粉红的双颊。
就这略一分神的时间，清野凛修长白皙的手突然抓住衬衫领口：“从你的眼神和表情，我感觉自己在你脑中遭到了十分猥琐的对待。”
“你太自恋了。”渡边彻率先迈步，超过对方，“我在想微积分的公式推导。”
“谎言。还有，想数学题也能露出这么下流的表情，不愧是你，渡边同学。”
“明明已经知道是谎言了，为什么还有后面？”
“我只是想嘲讽你。”
“清野同学还真是诚实。”
“谢谢，不过这是我为人的基本，不需要夸我。”
面对这样的清野凛，就连注定了不起的渡边彻也只能投降。
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渡边彻是和国语老师一起走进的教室。老师也没说什么，甚至对渡边彻友好地笑了笑。
这就是年级第三的待遇，除了人类观察部，他渡边就是整个神川高中的上流人物。
放在轻小说里，简直是现充中的现充，班级里说一不二的领袖。
以上是他的自我感觉，目的是增加自信，切勿当真。
要不是长得足够帅，他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乡下人。
怀着巡视自己领地一般的豪情壮志，渡边彻走回座位，拿出课本和0.5毫米的自动铅笔，认真上课。
从这天开始，整个一年级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据渡边彻从国井修那听来的，哪怕在期中考试即将来临的现在，仍然坚持训练的棒球部九名首发中，一名颇有棒球天赋的一年级部员，也放弃了训练，投入学习。
还有，午间和放学后，吹奏部的练习声也小了，有几名女生暂时停止了训练。
毕竟渡边彻是一个让绝大多数女生很乐意坐在脚踏车后座，一起去河堤边兜风的俊秀少年。
这样的氛围下，整个一年级，仍然悠哉度日的只有清野凛和九条美姬了。
一个继续看文学名著，一个不断批评当代年轻人的娱乐方式，整个社团教室的漫画、轻小说、游戏，没有一样她喜欢。
从渡边彻这里得知她们两人的情报后，男学生又生气又高兴，更加用功读书。
至于渡边彻这边，对他有想法的女生中，学习不行的女学生已经差不多放弃，只有原本成绩就很好的还在坚持。
因为原本就成绩顶尖的他实在太努力了，吃饭看英语单词这种事最不值一提。
渡边彻是很努力不错，但其实没有在期中考试上用很多时间。
比如说吃饭的时候，手里拿的笔记本其实是西班牙语的十九种时态、六种人称代词之类。
“渡边，你拿到第一后想做什么？”斋藤惠介问他。
“什么都不做。”
“诶！为什么！明明你是最有机会拿到第一的男生，这么好的机会！”国井修不可思议地大着嗓门喊道。
“我的目标是成为「东京帅哥」，只做自己该做的事，而精进学业才是目前我该做的。”
国井修和斋藤惠介不能理解他的追求，只是嘀咕着‘那可是清野凛’、‘九条家的大小姐’、‘傻子才什么都不做’之类的话。
渡边彻当然不是傻子，只是他已经养成了默默做事，直到成功之前绝不宣扬的习惯。
这周周五的时候，他把五千字不知道该检讨什么的检讨交上去，小泉青奈没有再对期中考试的事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校方乐见其成，想凭这股士气在三校联考中取得第一，还是信任清野凛、九条美姬、渡边彻三人的实力，没有再插手这件事。
放学后继续去活动教室，一直待到夕阳将房间整个染成金黄色。
在走之前，他问清野凛：“学习西班牙语有什么工具书推荐吗？”
在看《过了春分时节》的清野凛，略微沉思后开口：“安利比乌德斯的《西班牙语语法和词汇》。”
“谢谢。”
“不客气。”
就这样，不在乎面子的向敌人学习，也是我未来注定了不起的底气……抱着这样的心态，渡边彻丝毫没有抵触心理地向清野凛询问自己任何不懂的事情。
而清野凛不愧是智力8的女人，目前为止还没有难倒她的问题，完全就是超越「天才」或「秀才」级别的存在。
渡边彻看向一旁无聊地快要睡过去的九条美姬。
这个女人同样拥有8点智力，自己绝对不能小瞧她，很有可能自己和父母一直被她派人监视着。
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对九条家动手。
“喂，渡边，我很无聊。”也许是感应到渡边彻的视线，躺在豪华沙发上的九条美姬睁开眼。
“我能想到的娱乐方式，九条大小姐你都已经试过了。”渡边彻爱莫能助的说道。
九条美姬沉默一会儿，突然好像想到有趣的事一样笑起来，她说：“明天我们来约会吧，我还没试过，说不定会很有趣。”
“约会？！”
“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家接你。”
渡边彻面色一变。
九条美姬哈哈地笑起来：“看你紧张的小表情，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跳广播体操，太傻了。”
渡边彻不想聊这些，他转移话题：“休息日我要学习，没空和你一起玩。”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约会是必要时间吧？”九条美姬翻了一个身，趴在沙发上说。
渡边彻能看到她衬衫领口处白皙的肌肤和锁骨。
但这个女人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反感。
“在体育器材室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渡边彻说。
说起这件事，渡边彻想起玉藻好美，对方真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好女人”，到现在为止，系统都没有提示签到终止。
“分手？我可没说啊。”九条美姬笑吟吟地说道。
“不管有没有，我都要学习。你刚才也听到了，最近我忙着学西班牙语。”渡边彻心里很不耐烦。
九条美姬面色一冷：“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
“……好吧。”渡边彻吸了一口气，忍住一脚踹在她脸上的冲动。
“对了，”九条美姬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约会如果你不能让我开心，我就罚你再和静流打一场。这次地点选在擂台，不允许使用任何武器。怎么样，渡边，本小姐是不是很爱你，帮你限制了静流最厉害的枪械哦。”
“约会啊？那我也去好了。”一旁看书的清野凛突然开口。
九条美姬好像开玩笑似的说：“这是我们情侣之间的事，你要做第三者吗？”
“情侣？”清野凛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我最近的研究课题是让渡边同学爱上我，对我而言，这只是一个表现争风吃醋的好机会而已。”
您到底是有多执着……渡边彻无话可说了。
清野凛的恋爱理论知识一套接一套，到底是看了多少相关的电影或者书籍啊！
“爱上你？”九条美姬失笑道，“怎么可能？渡边他最喜欢我了，是不是，渡边？”
趴着的九条美姬十分少女地把穿着长筒袜的双脚一上一下，轻轻拍打柔软的沙发。
“……”清野凛要是不在，渡边彻什么鬼话都能说出口，到现在，只有沉默。
清野凛呵呵一笑：“看来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渡边同学还是更爱我。”
“你们两个我谁也不爱。”渡边彻诚实地对两位足以吸引任何男性的美少女说。
听完后，清野凛无所谓地撩了下垂落在胸前的头发，而九条美姬冷冷的视线，久久地注视着渡边彻。
随后她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很期待明天的约会。”
“我真的只想学习。”渡边彻挣扎着说。
可惜，没有人会听他的。
38.约会前，长筒袜的突击检查
5月24日，周六。
渡边彻照例在六点起床，举哑铃到六点半，去附近的公园听广播协会的乐曲跳广播体操。
时下的年轻人很少有跳广播体操的了，就像九条美姬所说的，这是一件看起来很傻的事。
公园里，渡边彻的同伴只有昭和年代的老奶奶和老头子，此外只有一群穿短裤的小学生。
因为渡边彻是一个和善帅气的大哥哥，而且广播体操的动作也做得相当标准，不知不觉成了他们的领操员。
负责看顾小学生的女老师，也给渡边彻准备了一张出勤卡，并在上面盖各种动物的图章。
“跳跃运动，一、二、三......”
【您有一份新邮件】
广播体操做完，渡边彻和小孩们挥手告别，点开浅蓝色透明面板。
【体力：3→4】
他握了握拳，没有感觉力气突然变大，心态上也没出现一拳撕裂天空，一脚踩破大地的迷之自信。
不过和今年春天相比，渡边彻的确感觉自己握拳更有力了些。
走出公园时，看到路边有一棵高高的青色杂草，做体操热完身的他，下意识扭身一记鞭腿甩了过去。
杂草从中间折断，高高地抛上天空，又落在一家名牌写着‘村上’的院子里。
‘战斗力来到7点！’渡边彻满意地点点头。
“汪汪汪！”
平原家院子里传来小型犬惊恐的叫声，也许被杂草砸中了。
随后又传来安慰狗的温柔女声。
渡边彻面不改色，淡定地离开“案发现场”。
只要不被抓，就不算犯法......这是从九条美姬身上学来的。
‘这样不断学习下去，很难想象我未来会有多么了不起！’
因为被九条美姬单方面宣布约会，渡边彻没法去图书馆看书，就待在出租屋里一直搜索约会相关的资料。
到了九点，他放弃了。
网上要么是正统的“平民化”约会，要么就是夸张的电视剧模式，怎么看都不能让生气的九条美姬感到有趣。
没办法就干脆不找了，他想着这样浪费时间也不行。
4点体力，不借助地形和铅球，应该也能和静流打一架，实在不行只能把仅有的积分浪费在体力上。
决定采用“平民化”约会后，渡边彻看起昨天放学去书店买来的《西班牙语语法和词汇》。
学的正入神时传来门铃声，渡边彻下意识以为又是NHK的人，装作没听见。
岛国法律有一条奇葩的规定，只要家里有能接收NHK信号的设备，就必须给NHK交钱。
但同时这条法律又没有规定相应的处罚，所以到了现在，不再需要NHK服务的人处于长期被对方骚扰状态。
门铃响了三声之后安静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渡边彻看了眼，是一个陌生电话，想想还是接了。
“开门，给你三秒的时间。”九条美姬的命令通过无线电波传入他的耳朵。
“我以为是NHK的......”
“嘟，嘟，嘟。”
渡边彻看了眼挂掉电话的手机屏幕，9:40，距离十点明明还有二十分钟。
他起身走到玄关，把锁链拿掉，打开房门。
“太慢了！”穿白色洋装连衣裙的九条美姬，一边毫不客气地训斥，一边自顾自走进来。
静流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我在看书。”渡边彻说。
九条美姬扫了眼房间，看到墙角的哑铃不屑地笑了笑。
她一屁股坐在渡边彻学习吃饭用的桌子上——渡边彻房间里没有椅子，连床都是到了晚上临时铺的。
“把我送你的长筒袜拿出来，我要检查。”架着腿、抱着手臂的九条美姬高高在上地说道。
渡边彻没想到她居然还真会检查，还是突击！
还好他平时有好好收着。
从柜子里翻出保存完好的两条黑色长筒袜，递到到九条美姬面前。
“完好无损。”渡边彻说。
“没用过呀。”九条美姬笑容逐渐阴冷，“我要惩罚你。”
“等等！我一个男的怎么可能用的上长筒袜？”
“你不自O吗？”
“啊？！”
渡边彻看着九条美姬绝美的俏脸，柔软的樱色嘴唇，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毫无自觉的九条美姬晃着腿：“罚你什么好呢，tian脚？脱光衣服跳广播体操？还是......”
“等等等！”渡边彻回过神，“九条大小姐，您在我心里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我怎么会拿您的贴身物品做那种事！想都没有想过！”
九条美姬微微皱眉思索，然后十分不甘心地承认：“也有道理，我的确太高高在上了。”
渡边彻长出一口气，还好人类观察部除了他以外没有正常人，全是自恋狂。
“是吧，您的袜子我只敢好好保存，怎么可能拿来自...自...自O。”在女生面前说出这个词，渡边彻还是第一次，很艰难。
“算了，这次放过你，下次我再检查。”九条美姬站起来，“走吧。”
“请稍等一下，我换身衣服。”
九条美姬又坐回桌子：“给你三十秒，超过一秒，我就要惩罚你。”
渡边彻眨了眨眼，看了看九条美姬和女机器人静流：“能麻烦你们先出去吗？”
九条美姬笑吟吟地打量渡边彻的身体，毫不犹豫地说道：
“不行。”
一直面无表情的静流，看着渡边彻窘迫的样子，也微微冷笑。
“这......”渡边彻放弃了，“我不换衣服了，直接走吧。”
“三十秒。”
“我不换了。”
“二十九。”
渡边彻真的想骂人，但他的素质不允许，而且他既不喜欢tian脚，也不喜欢脱光衣服跳广播体操，亦或者是其他什么。
所以，他拿起黑色衬衫和休闲裤，冲进了狭窄的厕所。
“啊哈哈，你还挺害羞嘛。”九条美姬的嘲笑跟了进来。
“是你脸皮太厚！”
渡边彻脱掉洗得发白当做睡衣的T恤。
“脸皮厚可不是缺点，要想为我服务，你还需要锻炼。”听声音，九条美姬的心情似乎不错。
渡边彻脱掉短裤，直接扔在马桶上，开始穿休闲裤。
“现在社会对保镖也有这么高的要求吗？！”
“当然。要不然一个女人光着身体来刺杀我，所有保镖都把眼睛闭上？”
“那是别人不穿衣服，放心好了，到时候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地保护你！”
渡边彻衬衫一穿，来不及把扣子扣上，直接走了出来。
九条美姬手里拿着体操出勤卡，在研究上面是哪些动物，她抬头看了眼渡边彻瘦削的上半身。
“算你运气好。”
“怎么能让九条小姐久等呢。”
你以为我没数时间嘛......渡边彻心里骂骂咧咧，手上扣着衬衫扣子。
九条美姬放下出勤卡，略感无趣地站起来：“走吧。”
39.渡边少年的约会果然有问题
豪华轿车停在楼下，吸引着周围的人视线，渡边彻还算熟门熟路地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发动，九条美姬问渡边彻去哪。
“品川水族馆。”他答道。
“水族馆？那种地方有意思？”
“你去过？”
“光听名字就没意思。”九条美姬斜靠在中央扶手上，右手抵着白皙娇嫩的侧脸。
“没去过的话，去一次也没关系吧？不是说：人的一生什么都要体验一遍吗？这样才......”
“不好玩你要负责。”说完，九条美姬闭上眼。
她不说话，车内立马陷入安静，渡边彻扭过脸看向机器人静流，对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渡边彻亲切地笑了下，静流微微愣神，随后眉头一皱怒视他，手也放在了身后——那是上次她掏出手枪的位置。
渡边彻又挑了下眉，完完全全是一个嬉皮笑脸的轻浮少年郎，但静流已经集中注意力，不会再上他的美男计。
他略感无趣，只好看向闭眼休息的九条美姬，这个女人似乎很喜欢睡觉。
‘晚上肯定偷偷学习到很晚吧。’渡边彻在心里恶意揣测。
一行人先朝涩谷表参道驶去，清野凛约好在那里集合。
车停在明治神宫前，表参道入口处，凛然而清丽的少女站在那里。
穿白色短袖和高腰长裙的她，和学校穿校服又是不同，但仍旧是那么鹤立鸡群。
不说绝美的脸蛋、纤细的腰肢、修长匀称的双腿等外表，仅仅是站姿，就显现出和其他女生不同的格调。
五月底天气很热，她却全神贯注，没有用手扇风或者感到不耐烦，一头黑色长发，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华丽。
她散发出一种圣女般安稳的气场，甚至让人觉得是不是她周围的温度永远舒适。
清野凛上了车后，把渡边彻夹在她和静流中间，好在汽车非常宽敞，三人总体来说身材也很细，完全不拥挤。
静流朝清野凛微微鞠躬行礼，清野凛轻声说了句上午好，然后她又对渡边彻打招呼。
“上午好，渡边同学。”
“中午了，清野同学。”渡边彻看了眼她手里的商品袋，应该是在表参道买的夏季常服。
清野凛撩起上车时微微散落的长发，笑着说：“的确是中午了呢。”
渡边彻微微一愣神，对方居然没有拌嘴。
“今天很漂亮啊，清野同......”
“砰！”
渡边彻抓住九条美姬朝他裆部踹过来的右脚。
他看过去，九条美姬保持斜靠的姿势，冷笑着残忍地看他。
“九条大小姐，您这又是做什么？我只是说客气话而已。”渡边彻把九条美姬的脚放下。
清野凛取笑道：“渡边同学不懂女人心啊，这是嫉妒，和你客气还是不客气，没有任何关系。”
她抱着双臂，补充道：“我猜你今天一定没有夸她，只夸了我吧？”
原来是这样！学到了！
“九条小姐，你今天也很漂......”
“把他扔下去！”九条美姬沉着脸命令道。
静流好像迫不及待般掏出手枪，指着渡边彻，于此同时打开车门。
车正好驶过涩谷站，通过开着的车门，渡边彻看到忠犬八公像一闪而过，速度快极了。
“等等等！”渡边彻脸色一白。
这要是摔下去，身体得在地上打好几个转吧？然后糊成一摊不成人形的肉泥。
车外风卷进来，坐姿端庄的清野凛长发飞舞，她淡定地说：
“刑法第199条杀人罪，最高可以宣判死刑。渡边同学，你放心去吧，法律会为你报仇，清野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比起事后报仇，我更想现在好好活下来！”
静流不为所动，拿抢指着渡边彻的太阳穴，一只手就把瘦弱的他扯向车门。
就在渡边彻脸部感受到车门外夏季的南来风，他准备用积分加体力反抗时，九条美姬的声音传来。
“算了。”她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好像刚才是让筑地市场老板杀一条活鱼。
渡边彻舒了一口气，挣脱静流的手，同时车门被关上。
九条美姬看着发型被吹乱的渡边彻，笑着叮嘱道：“渡边，小心说话，可没有下次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疯子！
当时他是脑袋进了水，才会参与救她的临时活动。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在到品川水族馆之前，学乖了的渡边彻一直默默地玩手机。
说是默默，其实身边两个人如果没有足够的公共道德，只需要用余光就可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LINE群聊。
国井修：上午的学习告一段落了，出来一起吃饭吗？
斋藤惠介：补习班的课还有十分钟，我没问题
斋藤惠介：渡边呢？
渡边彻：不行
国井修：学习也要吃饭吧？我们只花两小时吃个饭而已
斋藤惠介：嗯，我下午也有课，不可能一直玩下去
渡边彻：不是我不想，现在脱不开身
国井修：？
斋藤惠介：回老家了？
渡边彻：给清野凛、九条美姬两位大小姐当工具人
国井修：你自杀吧
斋藤惠介：怪不得！羡慕！！！
渡边彻：羡慕......
渡边彻：刚才我因为出于礼貌，夸赞穿常服的清野凛漂亮，没有夸九条美姬，结果差掉被杀了
渡边彻：以上就是我的现状，你们还羡慕吗？
长久的沉默。
渡边彻：同情我的话，下周一请我喝饮料吧
过了三秒。
斋藤惠介：总觉得你左右逢源，人生过得相当充实。
国井修：中午聚会取消！我要继续学习！学习好才能过上现充生活！
渡边彻：不，这主要看脸，要的是英俊。
“噗嗤——”
渡边彻抬起头，刚才发出偷笑声的清野凛已经扭过脸看向窗外。
他瞪了这个毫无公共素质可言的家伙的后脑勺一眼。
车到品川站，水族馆就在眼前。四人改用步行前往，没用两分钟就到了。
清野凛没有把商品袋放在车上，而是一直随身拎着。
周六人很多，作为唯一的男性，渡边彻摊开手：“我去帮你们买票，每人2300円。”
清野凛从一看就很高级的时尚白色圆形包里，拿出淡粉色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两张一千円，三枚百円硬币递给他。
渡边彻看向九条美姬，静流递来一张卡。
他拿着钱和卡代表众人买好四人份的门票，分别发给大家。
一边穿过入场大门，渡边彻一边说：“先去‘珊瑚咖啡吧’买饮料，可以边逛边喝。”
进了水族馆，馆内蓝白色的灯光，使墙壁和天花板变成深海的颜色。
清野凛看着手里门票上的信息，轻声自语：“海豚秀？”
渡边彻见她微微闪烁的眼神，没说话。
他自己没什么特别想看的，原本绅士一些，主动提议去看也没什么，但「东京帅哥」绝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九条美姬事事都要和清野凛比较，作为她们身边唯一的男性，他被动地充当了裁判员的身份。
刚才调侃性的称赞差点被引发血案，现在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海豚？清野家也很头疼你这样的继承人吧。带路，我要去看鲨鱼。”最后一句九条美姬是对渡边彻说的。
“先买饮料。”渡边彻坚持说。
九条美姬看了他一眼：“你来决定好了，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后结果我不满意的话，你知道下场。”
渡边彻已经做好对方不满意的打算，所以干脆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买完饮料，他没去看鲨鱼，而是走入一个昏暗的房间。
这里面有不少大型圆柱体水槽，很像电影里人体试验的培育槽，蒲公英一般的水母在里面摇曳。
水母透明的身体，因为灯光的不同变成各种颜色。
这样的场景让无数游客驻足，就连清野凛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
九条美姬站在蓝色的水槽前，看不出感不感兴趣地打量着。
“抱歉，抱歉。”
道歉的声音很近，正在观察水母漂浮，企图从中学到什么的渡边彻看了过去。
房间昏暗，有一对正在拍照的情侣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九条美姬。
女性笑着对她道了歉，又立马催促男朋友按下快门。
渡边彻视线转向九条美姬，变幻的灯光下，她的脸色相当阴森，随后又突然笑起来。
昏暗的角落，渡边彻发现有几名休闲打扮的男人缓步走过来，看起来好像也是来欣赏蓝色水母的。
但在他们的袖口，渡边彻发现有针管似的东西在反光。
他脸色一变，怎么也想不到仅仅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九条美姬就要杀人！
“喂，道歉就完事了？”渡边彻单手拿着饮料走过去，站在九条美姬身前，冲那女人说道。
男朋友放下相机，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他问女朋友。
女的说道：“我不小心肩碰了她一下，已经道歉了。”
男的转向渡边彻：“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渡边彻余光看了眼四周，那几个男的仍然看着这边。
他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兄弟，我这是在救你，别怪我。’
“怎么了？就你们这种货色也配碰我女人的身体？”他心里对九条美姬十分厌恶，故意恶心道。
“你什么意思？”女朋友被当面辱骂，这种情况是男的都不能忍。
渡边彻不喜欢骂人，而且仅靠骂人恐怕消不了九条大小姐的杀心，他直接动手了。
快得看不到影的直拳直接命中男的面门，鼻血留了出来。
男的头晕眼花，反应过来后，一句经典的岛国国骂喊了出来。
然后渡边彻又是常人反应不过来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这家伙估计体力也不行，立马蜷缩成了大虾。
“啊——”伴随着女性的尖叫，周围很快混乱起来。
“你干什么！”不小心碰到九条美姬的女人尖着嗓子骂道。
渡边彻空着的手打了她男朋友一巴掌：“你再叫？”
‘对不起了，不过作为男人，请为了你的女朋友受点罪吧。’他心里默默对男的道歉。
“保安！保安！”
又是一巴掌，“你再叫？”
“警察！我要报警！报警！”
渡边彻也不说话了，直接又是一巴掌，打在男的脸上。
这次用了点技巧，男的嘴角直接流血了。要不然以这个女人的疯性，渡边彻怕把这位老哥的脸打肿。
看到流血，女的不叫了，只是害怕又愤怒地瞪着渡边彻，等着保安到来。
不一会儿，水族馆最近的安保人员挤开人群走过来。
女的立马喊道：“把他们抓起来！我要报警！他们......”
她话没说完，渡边彻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男朋友脸上。
“这位顾客！请您住手！有什么事我们会好好处理！”保安语气严厉地拦在他们中间。
“把他们抓起来！我要报警！我要......”女的声音在昏暗安静的水族馆传的很远。
渡边彻回头看了眼，九条美姬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读懂了她的表情：还没消气，这也意味着那位吵闹的女性还有生命危险。
他走过去，保安伸手来拦，渡边彻感觉单手不方便，于是一扭身用膝盖顶了对方肚子一下，保安立马抱着肚子跪在地上。
其余两名保安见状冲了过来，也被渡边彻随手放倒。
他再次在心里默默道歉，走到情侣面前，对着男的又是一巴掌。
女的惊恐地看着他，男的表情很复杂，像是愤怒，像是恐惧，又很无辜。
“你吵到水母了。”渡边彻无力地说道。
“噗。”九条美姬的笑声传了过来。
渡边彻松了口气，用愉快的口吻对情侣说：“下次再敢碰我女人，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渡边彻转身走了回来，问九条美姬：“你没事吧，有事跟我说，我再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算啦。”九条美姬挥挥手，“我心情不错，放过她了。”
四人离开水母区，一路上居然没有工作人员过来阻拦。
渡边彻喝着手里的饮料，故意不经意地说：“我脾气是不是太差了？只是碰了下就把人打成这样？”
“这种程度算什么？”九条美姬像是没听出他的意思，毫不在乎地说，“碰了我身体还能活下来的人，她还是第二个，便宜她了。”
这是杀了多少人......渡边彻感觉四周深蓝色的灯光透着一股阴森。
九条美姬看穿了他的想法，笑着说：“放心，没你想的那么多，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本小姐。”
渡边彻尴尬地笑了下：“去看鲨鱼吧。”
鲨鱼在一个巨大水族箱里，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种类的鱼。参观的话，需要走下一条螺旋状的坡道，去巨大水族箱的正下方。
走到一半时，静流身上突然响起电话声，九条美姬微微皱眉。
静流用了两秒的时间就接完电话，对九条美姬低声说了几句。
“一群没用的东西，什么都离不开我。”九条美姬转身朝场馆外走去，静流也立马跟上。
随着她们的离去，坡道原本拥挤的人群立马清空，这些男男女女，居然都是九条美姬的手下。
坡道上一时间就剩下渡边彻和清野凛。
渡边彻说：“是去看鲨鱼，还是看海豚秀？”
从刚才就一直面无表情的清野凛回应道：“海豚秀还有二十分钟。”
于是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完坡道，来到巨大水族箱的下方，这里有一条二十米长的“海底隧道”。
无数鱼群在他们头顶和身边翩翩起舞，一会儿迅速游动，一会儿又突然禁止不动。
它们每一次转向，身上的鳞片都会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活像万花筒。
“你不好奇吗？”渡边彻的视线放在告示牌上，上面写着魟鱼、鲨鱼、鲷鱼等水箱里全部鱼的资料。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应该是为他们好。”清野凛盯着大约有八千只的斑点莎瑙鱼，“你是一个好人，我看得出来。”
这不是什么好话，但渡边彻还说了声谢谢。
他又说道：“一般人都会好奇吧？譬如上次说的药品、御茶之水又发了什么等等之类。”
“‘清野家头疼你这样的继承人’......你不也没问吗？”
“我在等你爱上我，主动告诉我的那天。”
渡边彻说完，清野凛吃吃地笑了。
渡边彻并不是在故意开玩笑，他对她的事不感兴趣，这句话准确地说甚至是在挑衅，但结果他自己也笑了。
清野凛纯粹的笑容实在是少见。她以前的笑要么挑衅、要么得意，总是充满了刻意。
“我也在等你爱上我，主动告诉我的那天。”她笑着回应道。
渡边彻看着水箱另外一侧，朝他睁开血盆大口的鲨鱼，面不改色、但实际还是有点怕地对身边的少女说：
“那就看看到底谁是未开化的猿人。”
40.这个修罗场也是错的
玉藻好美最近心情很烦躁。
一是因为社团活动停止，整天被逼着学习；二就是渡边彻一直不理她。
两人line上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请客那件事，周二新闻部又爆出他同时追求清野凛和九条美姬的事。
东京美女的代表？对其他人类女性没有兴趣？
她可还记得，在放学后的家庭餐厅，渡边彻害羞又坚定地向她告白的事！
明明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却拿出十五万円让她做一个月的女友，还耐心辅导她补考！
玉藻好美还以为对方喜欢得她不得了呢，结果这乡下人看到就比她漂亮一点点的清野凛和九条美姬，转眼就把他忘了。
堵上美少女的尊严，约定好的一个月结束，她一句话也不会再和对方说！
强制学习的一周结束后，她立马约初中的好友周六出来散心。
“好美，这是我男朋友。”
“诶？怎么没听你说？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我们也是刚在一起啦。对了，这是我好朋友玉藻好美，她可是神川高中的学生哦。好美，这是我的男友小须一树。”
“初次见面，想不到纪子酱的朋友这么好看~”
“你好。”玉藻好美不咸不淡地回应道。
叫小须一树的人在她看来长相普通，只是个子比较高，穿着也是按照杂志上穿的，所以看起来人模人样。
但对方见她比较漂亮，隐晦的眼神让她反感。
如果是之前，玉藻好美虽然也不喜欢这种人，但心里还是会高兴，毕竟证明自己漂亮。
但现在她看到这种人就想到渡边彻，然后莫名的一肚子气，简直恨不得当场骂人。
不过对方是自己朋友的男友，她尽量不露出太冷淡的脸色，保持着客气。
她朋友倒是感觉挺开心玉藻好美的态度，作为女生，难免担忧漂亮的闺蜜和自己男友见面。
“快走吧，我想赶在上午的海豚秀之前去看看企鹅！”
“好，出发！”
三人笑闹着朝品川水族馆出发。
“跟你们说啊，神川真的超——严格！当初真不该去那所学校！”
“诶？真的吗？连社团活动都禁止？那不是犯法的吗？”
“真想去文部省告发，哈哈哈~”
到了水族馆买好票，看完企鹅之后，距离海豚秀还有一点时间，她们准备去“海底隧道”。
“好美，待会儿你帮我和一树拍照。”
“没问题啦，不过早知道你带男朋友过来，我就不来了，情侣真恶心，呕~”
“哈哈哈，干嘛啊！好美的话，男朋友要多少不都有吗？”
“......”
“好美？”
“......”
“好美，看什么呢？”
玉藻好美沉着脸，看着海底隧道巨大水箱前的一对情侣。
男的头发乱糟糟像是骑摩托车没戴头盔，身上简单穿了黑色衬衫和休闲裤，就这样，也依然帅气得让人不能忽视。
甚至因为过分帅气，那乱糟糟的发型人们都以为是美容店新的款式。
而在男的身旁，是一位吸引众人目光的超级美少女，四周也正用“这个女孩好可爱”的眼神偷看她。
这对比电视剧男女主颜值还要高的情侣，正聊得很开心，女的笑容更是让纪子男友都看傻了眼。
纪子顺着玉藻好美的目光看过去，在男的脸上看了几眼，这是一个一看就很有女人缘的少年。
她回过头，再次问玉藻好美：“怎么了，好美？你认识？”
信息不发一条，话不说一句，自己主动请客被拒绝，结果考试前却跟其他女人约会？！！
美少女的自尊心彻底粉碎！
玉藻好美重新笑起来，只不过刚才开心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微笑，一看就很恐怖。
“是啊，我认识。”说着，她走了上去。
‘渡边彻，你让老娘不开心，老娘也不会让你开心。’
******
“那就看看到底谁是未开化的猿人。”
渡边彻说完这句话隐约听到有人喊他，正当他怀疑自己听错时，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
“小彻？”
他没看就知道是谁了，不说声音，整个东京都叫他小彻的，就只有玉藻好美了。
渡边彻回头，一个面容姣好、身姿婀娜的少女靠了过来，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
‘喂，这是干什么，太软......不，太乱来了。’
渡边彻想把手臂从山峰之间抽出来，但6点体力的玉藻好美使劲抱着，4点体力的他根本没办法。
而且手臂来回之间，触感实在是很不妙！
玉藻好美嘟嘴不满道：“小彻，你出来玩怎么不叫我啊？”
“你先放......”
“对了，小彻，这是我朋友池田纪子还有她男朋友。纪子，这是我男朋友渡边彻，他可是神川高中年级第三哦，超厉害哦~~！上次我补考拿到A也是他帮我辅导的呢~”
池田纪子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是池田纪子，是好美的初中同学。”
“你好，我是渡边彻。”渡边彻回道。
“你好，我是小须一树，这位是？”小须一树面朝清野凛问道。
池田纪子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清野凛的眼神瞬间带上敌意。
清野凛没看三人，装作陌生人一样盯着水箱，那条巡视领地般气势汹汹的宽纹鲨鱼正展示着自己的牙齿。
气氛有些尴尬。
“......”渡边彻伸出空余的手主动介绍，“这是清野凛，她是......嗯......”
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敌人？同学？社团伙伴？熟人？朋友？
清野凛转过身，她姿势端庄，大小姐气质十足地说：“初次见面，我是清野凛，是身边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的追求者，也正被他追求着。”
“啊？”渡边彻对后面那句感到疑惑。
“哈？！”玉藻好美的声音很大。
清野凛说完，没拿商品袋的手放在下嘴唇，思忖道：“这样说也不准确，其实我们两个正在进行谁先爱上谁，谁就是猿人的比赛。”
“这是什么恋爱游戏啊？”小须一树用炒热气氛的语气说道。
可惜没人理他。
池田纪子看向紧紧搂着渡边彻手臂的玉藻好美，摆出一副‘撕破脸自己会立马帮忙’的架势。
玉藻好美妩媚水灵愤怒的眼睛，盯着渡边彻的脸不放。
“小彻！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她质问道。
四周的人全看过来，幸灾乐祸地欣赏起这场捉奸好戏。
“他刚才身边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还因为她打架了呢！”有群众举报说。
渡边彻瞪了那个单身男人一眼，清野凛则露出浅浅的微笑。
左右逢源、人生过得相当充实、头脑聪明且从不懈怠的「东京帅哥」渡边彻，看来相当遭人恨啊。
“渡，边。”玉藻好美一字一顿地念出这轻浮男的名字。
她真的生气了。
嫌弃渡边彻穷，来自公交车两小时才有一趟的乡下，根本没想过真的恋爱，但作为“事实女友”，却得知自己只是备胎之一！
别说美少女了，哪怕是女人最基本的尊严，也不允许她心平气和。
“渡边彻同学，原来你有女友啊。”清野凛忍住笑，面色严肃冷酷，“你要想让我爱上你的话，单身是最基本的吧？请立刻和她们分手。”
“你......”
渡边彻心里是奔溃的。
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我的女友与社团部长与财团大小姐的惨烈修罗场？》
《在互不相爱的四人中邂逅修罗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明明是花钱找的女友却过分喜欢捉奸？》
不过烦躁的同时，渡边彻心里有些庆幸：还好九条美姬公务繁忙走掉了，要不然他可以肯定，他绝对会被扔进一旁有鲨鱼的水箱里。
41.斗嘴的胜负请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海豚秀要开始了。”渡边彻看了眼头顶的鱼群。
“你真厉害，”清野凛跟着看了眼头顶，轻笑着讽刺：“看海水也能知道时间。”
“其实我做过海水与太阳的相关研究，对看海水知道当前时间很有一套。”
“你说谎。”
“我没有。”
“你又说谎。”
“我......”
“渡~边~！”玉藻好美不满地鼓气脸颊，脸贴得很近。
渡边彻感觉有一股独属于少女的甜腻在往鼻子里钻。
“怎么了？”渡边彻手臂抽不出来，只好把头后仰，尽量拉开距离。
他不太喜欢玉藻好美这样的女生，不管是拜金，还是随随便便抱着不喜欢的男孩子这点。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就算很讨厌，还是必须忍耐......一切为了月签到奖励。
玉藻好美噘着晶莹诱人的小嘴：“你觉得我和这个女人到底谁更好？！”
谁更好？
清野凛毒舌，性格恶劣，但诚实；玉藻好美随便、拜金，但拿了钱之后意外的遵守约定。
“嗯——”渡边彻斟酌一番，“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差不多吧。”
既不十分讨厌也不喜欢......不过这句话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噫~~”
海底隧道的女士们看渡边彻目光变了，一种‘果然是渣男’的气氛传过来。
男士们则羡慕嫉妒到心里烦闷，果然长得帅就会受优待吗？
“是这样吗？”清野凛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说，“我在你心里居然和玉藻同学一样，虽然有你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差劲，视野狭窄，知识匮乏，见识少有关，但我也得自我反省才是。”
说着，她手抵下巴低头沉思起来。
“你说我审美观差、视野狭窄、见识少我认了，但人生观、价值观还有知识匮乏绝对不行。”
“哦？”清野凛对渡边彻居然还有异议感到惊讶。
“人生观和价值观我已经说过了，作为一名「东京帅哥」我承认自己还有些不足之处，但一直在努力。还有知识匮乏，我会汉语（天生的）、英语，最近也有在学西班牙语。”
“意义不明的「东京帅哥」姑且不说。联合国共有六种官方语言，分别为英语、法语、俄语、汉语、阿拉伯语和西班牙语，你只会汉语、英语，还有连一点点都算不上的西班牙语，而我，除了这六种，还会德语。”
语速非常快的陈述完，3点体力的清野凛轻轻缓了口气，温和亲切地总结道：
“渡边同学，要勇敢承认自己的不足。”
渡边彻对自己的大脑是多么自信啊？平时又是多么努力的在学习？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这上面侮辱他呢？
他驳斥道：“清野同学，恕我直言，语言这种东西就那样，只要找到规律想学多少种都没问题。”
清野凛撩了下长发：“正确，但会七种语言的我，说你知识匮乏也同样没错。”
“呵。”渡边彻冷笑一声，“除了语言我还知道各种知识，读过不少伟人的传记，对生物、化学、天文以及海洋生物也有研究。”
其他人愣住了，很多人用‘区区渣男凭什么这么博学’的目光看着他。
只有清野凛，这个女人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笑起来。
她说：“生物化学？课本知识吧？天文？是不是晚上走在路上找到了北斗星的位置？海洋生物......是指现在嘛？”
可恶，居然全被看穿了！
但渡边彻的意志何等坚定？每天自觉早上六点起床做广播体操的少年，怎么会轻易认输！
“你可真敢说。”他淡定指着一旁的水箱，“这是红带半线脂鲤；钻在沙子里的是花园鳗；成群结队的是斑点莎瑙鱼；身体很大的是魟鱼；这是鲷鱼；正在龇牙的鲨鱼学名叫宽纹虎鲨。”
“好厉害！”玉藻好美忍不住轻呼道。
渡边彻微微仰着头，俯视清野凛。
就在所有人用敬佩眼神看着他时，清野凛却“噗嗤”笑了出来。
她手轻掩嘴唇：“啊，抱歉，因为实在太好笑了。”
整理好呼吸后，她带着一丝嘲讽的浅笑说：“渡边同学，背诵水族馆告示牌上的内容，可算不上对海洋生物有研究。还是说，你所谓的研究，都是这么肤浅吗？”
又被看穿了......
这个名为清野凛的女人怎么能这么恐怖？难道除了看穿谎言外，她还隐藏了读心吗？
这可是身为玩家的他都羡慕的技能！
渡边彻正无话可说时，水族馆广播救了他。
“通知：二楼户外舞台即将表演海豚秀，请各位嘉宾前来欣赏！”
“你瞧，”渡边彻大脑反应是多灵敏呀，立马义正言辞地说：“我都说了我能看海水确定时间了，这不是快开始了吗？”
清野凛无奈地叹了口气。
“渡边同学，不会撒谎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类个体。如果你能不说谎的话，就算你人生观、价值观、审美观差劲，视野狭窄，知识匮乏，见识少，我对你的好感也一定非常不错。”
“谢谢你扭曲的肯定，不过我的才能可不仅如此，我只上了几节美术课就能拿到B。”这是事实！
“那张因为太好玩而得了B的猿人画像吗？”
老师，美术老师！你到底在干什么，居然真的给其他班看了？学生的隐私呢！
“你懂毕加索吗？”
“呵。”
“......我还是年级第三。”
“你以为你在和谁对话？”清野凛的手轻放在胸前，了不起地说道。
“......清野同学，我是一个心灵纤细的人，劝您说话最好用委婉一点。”渡边彻狠狠瞪了眼她根本没有的胸部。
“啊啦，如果伤害到你未成熟的幼小心灵，我向你道歉。”
‘你还是闭嘴吧，做一个不能动的橱窗娃娃都比会说话的你可爱。’
渡边彻没有把这人身攻击的话说出口。
就算对方冷言冷语，自己也绝不人身攻击......无话可说的渡边彻望着自己水族箱里倒映出来的脸，心里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
找到安慰自己的点，心情不错的渡边彻转移话题：“海豚秀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也对，走吧。”清野凛也仿佛刚才只是玩闹而已，没有继续乘胜追击，或者炫耀自己的观点果然是正确的得意洋洋。
此时其他人才回过神，看两人的目光完全变了。
懂三种语言算知识匮乏？
不管用什么方法，能分辨绝大多数水族馆里的鱼类是见识少？
年级第三不配说话？另外一人是第二还是第一啊？
这两个人怎么会来水族馆！研究院、博物馆或者图书馆不是更适合他们吗？！
渡边彻对还搂着他不放的玉藻好美说：“我要去看海豚，请放开我吧。”
玉藻好美回过神，更加用力地搂着渡边彻：“我们也正要去！”
时间已经在渡边彻取得阶段性失败的过程中流失了一会儿，怕来不及，五人立马一起离开“海底隧道”，沿着指示牌朝二楼走去。
清野凛走在最前面。
她平时总有一种大小姐的端庄气质，此时却迈着轻盈的步伐，像春天里踩着樱花瓣在第一话出场的活泼系动画女主角。
在她身后是两对“情侣”。
玉藻好美勾着渡边彻的手臂，而池田纪子勾着玉藻好美的手臂——她对刚才男友看傻眼的表现很不满。
“好美，”池田纪子激动地说，“你男朋友好厉害！”
“很普通吧，勉强可以做我男友而已。”玉藻好美嘴里谦虚，心里却有些得意。
“那么聪明还普通啊？”
“那有什么？当初还是他主动找我告白，非要让我做他女友，我才勉强答应他的呢~~”
“诶——？真的吗？”
“是不是，渡边？”玉藻好美勾着渡边彻的手使了使劲，把渡边彻的手臂更加深的埋进山峰里。
“是啊。”
“好美你太幸福了！”池田纪子很羡慕，随后附耳提醒道：“不过你要小心，我看他虽然和那个女人斗嘴，但关系很好的样子。”
说到这个，玉藻好美的好心情又没了，她盯着清野凛的背影，想着怎么才能把她比下去，让所有人知道：
她玉藻好美才是神川第一美少女。
42.不仅仅是开始，这场约会的过程和结尾全错了
就以人数来看，海豚秀无疑是整个水族馆最有人气的项目，看台上坐满了人。
但奇怪的是，四周一圈所有前排都没人坐，大家全挤在后面。
“为什么都不想坐前面？不是能看的更清楚吗？”渡边彻问清野凛。
在他心里，清野凛基本与万事通划等号了。
清野凛望着池子里的露出圆溜溜脑袋的海豚，还没开口说话，玉藻好美就抢答说：
“坐在后排不用买雨衣啊。我推荐第四排，那是刚好不会被打湿又距离最近的位置。”
说完，她挑衅地隔着渡边彻看向清野凛。
清野凛点点头，礼貌地回答：“原来如此，谢谢玉藻同学。”
“你也不知道？”渡边彻略感惊讶。
“水族馆我是第一次来，不过这种事看一眼大概就能猜到原因。”清野凛看海豚的目光闪烁，“快走吧。”
尽管表现的不是非常明显，但文学少女清野凛这样迫不及待的样子实在少见，果然是女人就离不开可爱的动物。
而一旁玉藻好美却很不满：“小彻，夸我。”
渡边彻指着走到水池边的工作人员：“快开始了，我们赶紧去找位置吧。”
玉藻好美原地不动，也不让渡边彻走：“夸我嘛~~”
“你真厉害。”渡边彻无奈，一语双关道。
玉藻好美嚣张地瞅了眼清野凛，但清野凛已经朝看好的位置走去。
“切。”玉藻好美感觉没劲，连挽着渡边彻手臂的力气也小了。
渡边彻趁机抽出手臂，快步跟了上去。
清野凛找的位置正好在第四排靠走道的位置，在她旁边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
她坐下时，朝孩子可爱地挥了挥手，又立马把目光放在海豚上。
年轻妈妈看到渡边彻也走过来，估计以为他们是情侣，就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让出一个人的空间。
“谢谢。”渡边彻冲孩子笑了笑，开心地坐下来。
正当他以为能趁机躲开玉藻好美时，玉藻好美却强行坐在他身边，位置一下子拥挤起来。
年轻妈妈看着三人手臂贴手臂，目光一下子变了。
她膝盖上的孩子还沉浸在渡边彻刚才的笑容中，睁着圆溜溜的透明眼睛，朝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年轻妈妈一把拦着孩子，强行把他的脸扭到另外一边。
如果那孩子再大一点，也许她现在要进行“这个哥哥是坏人，不能跟他学”的爱的教育了。
池田纪子和小须一树没那么好的运气，坐在了最后排，不过其实也差不太多。
表演的确很精彩，海豚在水中跳跃与悠游，和身材苗条如鱼的工作人员互动，水光流动，节拍、互动感十足！
海豚很健康，水花自然也溅得高高的。
渡边彻可能实在遭恨，明明坐在第四排的人那么多，却只有他正好被一道水花溅到了。
“你不是说第四排安全吗？”他擦着脸上的水。
玉藻好美捂着肚子娇笑道：“你运气太差了吧！啊哈哈哈~~我来那么多次，还是第一见第四排的人被溅到呢！”
她从包里拿出漂亮包装的纸巾。
“给，擦一下。”
“谢谢。”
此时海豚又高高跃起，全神贯注的清野凛跟着仰起头。
这次跳跃后，十五分钟的表演进入中途短暂的休息时间，海豚在池子边被工作人员抚摸脑袋恢复体力。
清野凛情不自禁地想站起来，仔细看看海豚。
“呀！”她发出轻声的惊呼，一下子又坐了回去。
“渡边同学。”
“什么事？”低着头一门心思擦水的渡边彻应道。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坐到我裙子了。”
“啊，抱歉。”渡边彻看了下，清野凛的高腰白裙的确有部分被他坐在屁股下。
看到这一幕的玉藻好美不满道：“小彻，你为什么不坐我裙子？”
“啊？”渡边彻一愣，没搞清楚状况。
“你坐到她裙子，说明你心里把她当亲密的人，不在意距离。你没坐到我的裙子，说明你和我之间还有距离感，是不是？”
“不是你强行坐下来，把我挤过来的吗？”
“狡辩！如果你和她之间不亲密，就算我把你挤过去，你也会注意距离吧？和不亲密的女生坐在一起，男生都会绅士地确认不碰到对方。”
“......感觉你说的好有道理，不过我不是绅士。”
渡边彻本来想说‘我不是绅士，是「东京帅哥」’，但感觉自己还不够格，也就算了。
玉藻好美无语地看着渡边彻，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确认裙子没起皱的清野凛笑了起来：“渡边同学，难道你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喜欢上海豚也不会喜欢你的，放心吧。”
“你不喜欢海豚？”清野凛的脸一下子冷下来。
重点在这里吗？
玉藻好美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小彻肯定喜欢企鹅，等等，我给你看我刚才拍的企鹅照片。”
“企鹅？”清野凛目光闪烁了下，“这里有企鹅？”
“当然。”玉藻好美不耐烦地回答。
她把手机相册打开，然后把企鹅在水里抢食的画面给渡边彻看。
玉藻好美的手机和她本人风格一样，贴满了各种装饰用的贴纸，漂亮又过分华丽。
“看，企鹅可爱吧，两只手一摇一摆的超级想让人抱起来！”
清野凛盯着手机屏幕不放，嘴里说道：“玉藻同学，那是脚蹼。”
“这明明是手！长在身体两侧怎么可能是脚！”
“玉藻同学，既然喜欢，就应该多花点时间去了解它。”
玉藻好美瞪向渡边彻。
瞪我干嘛，别看我研究过海洋生物，但也不懂企鹅啊......不过渡边彻相信清野凛，他点点头说：“是脚蹼。”
玉藻好美的气息猛地加重，渡边彻原本习惯了的甜腻气息又扑面而来。他微微躲了下，又闻到清野凛身上非常舒服的香味。
“小彻，企鹅还是海豚，你到底喜欢哪一个？”玉藻好美用女朋友的口吻质问道。
清野凛手抵下巴：“很难抉择呢......不过还是海豚更可爱一些，它们更有人性。”
“我没问你！”玉藻好美白了她一眼，又虎视眈眈地盯着渡边彻。
“我的看法不重要吧？”渡边彻余光看向水池，心里想着怎么还不开始。
海豚这种动物实在是怠惰。
“我也很想知道渡边同学会选哪一边。”清野凛露出法官给犯罪分子机会的慈祥笑容，“证明你审美的时候到了，渡边同学。”
这两个女人有病吧？
“不管是海豚，还是企鹅，我都不喜欢。”渡边彻说，“我喜欢的是乡间出没的野兽，还有在田埂上咀嚼青草的耕牛。”
“乡下人的审美。”玉藻好美哼了一声。
“果然很差。”清野凛点点头，像是法官听完陈述后，说‘没救了，死刑吧’一样果断无情。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特别是你，清野同学，你也看过《了不起的盖茨比》吧？开篇第一句「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就没让你学到点什么吗？”
“但是渡边同学，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改变自己，而不是妄图和对方谈判，让对方放弃优势，哪怕这些优势是出生决定的。”
“......我说不过你。”渡边彻认输。
清野凛微微一笑：“能抱着想赢的意志向我挑战，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输赢无所谓，但是，”渡边彻神情凛然，“我不允许你们说牛不可爱。牛是多么勤勉的动物，干体力活不说，还可以挤奶，肉也可以吃！”
“诶？”玉藻好美神情困惑，“可爱的地方太奇怪了吧？”
“作用还不仅如此哦，它还能帮忙完成作业。”
“完成作业？”两位美少女同时问道。
“村里那头老牛在上学路上拉了好大一坨屎，我印象深刻，因此初二暑假那年，暑期报告实在想不到写什么的时候，我就胡诌了一篇《牛的饮食、农活与粪便的研究》。”
渡边彻双手一摊，总结道：“瞧，牛是多么可爱！”
玉藻好美霎时间无话可说了。
她对渡边彻的老家产生了恐惧，居然在路上拉屎？！虽然是牛。
清野凛揉着太阳穴，听完这段话她感觉头疼起来。
“渡边同学，可爱不等于利用价值，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还有，研究的话，胡诌是不行的。”
渡边彻打算继续阐述自己的审美观时，池子里的海豚突然跃起，于是就没人听他说话了。
远不如牛吃草有趣的海豚秀结束后（渡边彻的一己之见），玉藻好美提议去礼品店购买水族馆周边，他借口自己下午还有打工先走了。
离开她们后，渡边彻拐进品川站附近一家DVD店里，准备租英文原声影碟。
至于西班牙语，他还没入门，暂时不打算通过这种娱乐的方式练习听力和口语。
渡边彻对美剧一窍不通，在店里逛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美剧不说，反而因为身上有点小钱，忍不住买了《刀剑神域》第一季的蓝光碟。
‘早知道咨询一下清野凛了。’
渡边彻不介意向讨厌的人请教，只要对方的确比他优秀且愿意指导他。
正拿出手机准备在网上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信息时，店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渡边同学，你不是打工吗？”除了衣服，又多了海豚和企鹅布偶的清野凛嘲笑道。
事到如今，这种程度的毒舌已经不能让渡边彻生气。
他看了眼两个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白色布偶：“谢谢你刚才没拆穿我。”
“虽然很讨厌撒谎的行为，不过只要不是对我撒谎，我没有拆穿别人的习惯。”
“这样啊。”渡边彻点点头，想起似的说：“对了，正好咨询你一下，请给我推荐几部对练习口语和听力有帮助的美剧。”
“只要想，什么美剧都可以练习，不过你要让我推荐的话，我选《唐顿庄园》和《神秘博士》。”
“谢谢。”
渡边彻正准备去找，清野凛又说：“这里都是DVD，而且是针对一般人的有字幕版，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借给你。”
“可以吗？”
清野凛得意的笑了：“一会儿针对你，一会儿借你私人物品，这是让你爱上我的第六个方法。”
怎么第五个和第二、第三一样，又不见了？
不过算了，渡边彻对这些不感兴趣，而且问了也会遭到嘲讽。
还是学习重要。
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能现在借给我吗？我想今天就开始看。”
清野凛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稍等。”
接着她在店里逛了一圈，拿了几张蓝光碟。
结账的时候，渡边彻看到了封面，是关于海豚和企鹅的纪录片。
清野凛住在学校附近的一栋公寓，渡边彻发现从自己的简陋出租屋眺望，就能看到这栋高楼。
两人原来住得这么近，说不定在同一家超市买过同一个货架上的大麦茶——渡边彻只能想到大麦茶，清野凛也许只喝红茶也不一定。
不一会儿清野凛从楼上来，递给渡边彻两张光碟，正是《唐顿庄园》和《神秘博士》的蓝光无字幕版。
“你之前借我书，现在又借我碟片，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高级一点的地方也没关系。”
清野凛摇摇头，黑亮的秀发摇摆：“不用了，以后我要喝饮料，你别说自己没钱就可以。”
渡边彻笑了：“清野，我发现你其实挺不错的，就算不喜欢你，但我很乐意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不行。”拒绝的声音是即答。
“......”
看着渡边彻满头黑线的样子，清野凛灿烂地笑起来。
“在烤肉店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和会说谎的人做朋友，除非你承认自己不是人。”
“告辞。”渡边彻转身走人。
因为距离出租屋不远，渡边彻选择走路回家，结果出了一身汗。
洗完澡，倒了杯冰麦茶，他吹着风扇看起《唐顿庄园》。
“Therecanbetoomuchtruthinanyrelationships.”
渡边彻用同样婉转优雅的腔调复述了一遍，然后翻译道：“人与人之间，实话说的太多也会物极必反。”
“完全赞成！”
他朝着电视机里的人物举杯。
渡边彻把这句话反复听了三遍，确认句子和语气完全一模一样后，才继续看下去。
下次再和清野凛斗嘴，要用这句话让她“自食其果”。
一想到这场面，渡边彻感觉手里的大麦茶，突然有了红茶的香气。
43.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天气越来越闷热，渡边彻晚上去市民泳池游泳时，发现人多了不少，要想不停歇地来回游五十米已经不现实。
他不得不放弃白嫖，办了一张健身房的游泳卡。
5月26日周一这天下午，东京突然下起暴雨。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几秒之内就乌云密布，水滴布满整片窗户玻璃，发出啪啪的响声。
正在上现代社会课的渡边彻虽然没带伞，但心情却很好，印象中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实在是久违了。
教授现代社会的井上老师停下来，他望了眼窗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把日光灯打开。
昏暗的教室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氛围。
“这种经济现象不常见却一直存在，比方说1994年在华尔街……”
课程结束后。
“哇，真的下大雨了。”
“这应该是梅雨吧？”
“也有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夏季暴雨。”
“笨蛋！现在才5月份，还没真正入夏呢，怎么可能是夏季暴雨！”
斋藤惠介和国井修两人在窗边，围绕着无意义的事争吵起来。
渡边彻收拾好书包：“走不走啊？”
“来了来了！”两人赶紧回到座位，拿上书包。
三人一起前往社团大楼，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议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整个校园充满和平安逸气息。
走过架空走廊，到了社团大楼，三人各自前往自己的活动教室——期中考试结束前，称之为自习教室或许更合适。
五楼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里，九条美姬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估算一下时间，她下午大概率没去上课。
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她，睡觉的时候却很普通，整个身子蜷缩着，怀里还抱着靠枕。
沙发周围，崭新的漫画和轻小说散落一地，杯子里的茶还有余温，电视上是马里奥赛车的结算画面。
名为「九条美姬」的游戏ID排在第一。
渡边彻一边打量一边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拉开钢管椅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渡边？再发出声音杀了你。”九条美姬眼睛没睁开，嘴里轻声呓语了一句，更加用力地搂着靠枕继续睡过去。
起床气还不小。
渡边彻果断安静。
别说脾气本就不好的九条美姬了，就连平时老好人的性格，一旦起床气犯了也会有杀人甚至毁灭世界的冲动。
当他从书包里拿出《西班牙语语法和词汇》时，清野凛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微微皱眉。
她拉开钢管椅的动作比渡边彻柔和，发出的声音很小，倒是没把九条美姬吵醒。
就坐后，清野凛一如往常地拿出书来看。
这次是全英文的《动物百科图鉴：海豚》。
周日渡边彻去纪伊国书屋时，看见过这本书，不过是伊藤年一翻译的岛语版本。
因为对海豚不感兴趣，再加上「东京帅哥」不需要了解海豚，所以他没看。
三人听着雨声，各自看百科、学西班牙语、睡大觉，直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把九条美姬吵醒。
她屈膝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盯着虚空，半响才说：“渡边，给我拿葡萄。”
“我学习呢。”
“嘭！”渡边彻抓住飞过来的靠枕，上面还有九条美姬残留的香气。
“快去。”丢靠枕的少女一边命令，一边又重新倒了下去。
渡边彻不满地把靠枕放在屁股下，准备当做坐垫。
反正钢管椅坐起来也不舒服，夏天开空调也不嫌热。
他站起来朝冰箱走去：“我帮你干活，你好歹给点工钱，不说几千万円，一个月怎么也得一百万円吧？”
九条美姬打了一个慵懒的哈欠，理都没理他。
豪华的冰箱门打开，里面又是各种洗净的新鲜水果，还有渡边彻见都没见过的甜品。
他端起盛了葡萄的盘子，走到沙发前，放在小桌上。
九条美姬拎起葡萄，从最下面拽了几颗，手里抓的满满当当。
“给，你的工资。”
她的手看起来修长，其实是因为比例好，实际上也只是小女生的手，也就是说，渡边彻的工资、她手里的葡萄，一共只有四枚。
“九条大小姐，我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对不起。”
九条美姬的眉目微抬，看了渡边彻一眼，于是渡边彻乖乖地从她手拿过“工资”。
看他委屈的样子，九条美姬心情非常愉悦地吃起葡萄，然后用脚玩起马里奥赛车。
而渡边彻拿着这四枚水灵灵的葡萄，愤怒地坐在九条美姬刚才抱着的靠枕上。
他想象自己坐在九条美姬脸上，以此来减轻痛苦，忘记痛苦。
‘这不就是鲁迅先生的精神胜利法吗？这下我岂不是成了阿Q？不行不行！’
渡边彻清醒过来，赶紧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开始认真学习西班牙语。
葡萄相当美味，甜而不齁，水分很足，渡边彻情不自禁地吃起第二颗。
正往嘴里塞时，他注意到清野凛的视线。
“你要吃？”渡边彻把手里的葡萄递过去。
话音刚落，九条美姬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一起传来：“你敢把我给你的东西给别人，我就让你从这里跳下去。”
“这可是五楼。”
“太低了？你想跳多高的楼，我可以给你盖。”
“......你的大方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殉职的安家费一向很高。”九条美姬操纵的游戏人物遥遥领先，且不断朝后面扔香蕉皮，“还可以趁机赞助神川高中，条件是修改学生必须参加社团的校规。”
渡边彻看向清野凛：“抱歉了，这葡萄只能我自己吃了。”
清野凛放下书，叹了口气：“渡边同学，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想吃葡萄？”
“那你看我干嘛？”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很享受九条命令你，难道你喜欢这样？我以前用错了方法？”
看着清野凛开始认真思考，渡边彻满头黑线。
到底谁会喜欢被人命令啊！要不是他有父母，他早就杀掉九条美姬走人了！
“这是工作，服从命令是手下的天职。”他没好气地说。
“原来如此，不否认喜欢被命令。”
“跟你没话说。”
渡边彻把手里两枚葡萄一起塞进嘴里，腮帮子像松鼠一样鼓起。
短暂且不愉快的聊天之后，活动教室重新归于宁静，只有窗外格外响亮的雨声。
到了放学时间，明明已经开始进入昼长夜短的夏季，走廊和窗外的天空却一片昏暗。
射向地面的尖锐雨箭，发出冷冷的声响。
空气弥漫着一股子寒意。
渡边彻站在一楼大厅，想着怎么回去，还有玉藻好美签到的事——今天刚好一个月。
“怎么办才好啊？”
“雨一直不停，早知道不带乐器来学校了。”
“叫家人来接吧？”
“我父母要很晚才回家。”
“我也是。”
“那让我父亲送你们一程吧？”
“学姐最好了~~”
身后鞋柜处走来三个拿着乐器的女生。
渡边彻朝其中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看去，在装大提琴的盒子上果然看到「花田朝子」的名字。
这就是国井修喜欢的女孩了吧，他心里想着。
三人走近了，透过昏暗的灯光看到渡边彻，下意识放小了声音。
名叫花田朝子的小女孩，因为渡边彻的目光显得有些害羞，用大提琴盒子挡住他的视线。
渡边彻扭过头去看雨，万一被误会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去归还活动教室钥匙的清野凛，也换好鞋子走到廊檐下。
“你也没带伞？”
“被人偷了。”清野凛的语气有些愤愤。
“偷了？”
清野凛不甘心道：“我在学校放雨伞的位置长期放了把伞，不见了。”
“啊哈哈。”
渡边彻畅快的笑声吸引了周围等雨的学生，他太开心了，因为清野凛吃亏实在少见。
清野凛瞪了他一眼，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完全没有停止预兆的暴雨。
因为无所事事，心情不错的渡边彻便和她聊起来，内容是炫耀他知道梅雨的成因。
“北方的冷空气与南方的暖空气在中国长江中下游相遇，形成一个徘徊不前的准静止锋，这个准静止锋雨带从中国长江中游向东一直延伸到岛国。这持续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的降水，就是梅雨。”
清野凛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真佩服你能用得意洋洋的语气重复一遍课本知识。还有，我已经受够下雨了，麻烦别再说下雨的话题。”
“这叫应景。”
“一般人把这叫‘读不懂空气’。”
“是这样吗？”
“渡边同学，我建议你把头发剪短一些。”
“很长了？”渡边彻捋了捋眉心处的刘海，还没过眉毛。
“不，这样会让你看起来聪明一点。”
“......”
“嘻嘻嘻。”一旁传来吹奏部三人清脆如乐器般的偷笑声。
渡边彻没好气地说：“我已经足够聪明了，没有变得更聪明的打算。”
“说出这种话，就已经证明你不够聪明。”
【您有一封新邮件】
渡边彻沉默了，才不是说不过清野凛呢，而是月签到礼物很重要，毕竟关系到能不能击败兆亿资产的九条家。
再次申明，他可没有怂哦。
但一定说他怂了的话，渡边彻也认了。
毕竟，诸位，请仔细想想，有时候该怂的时候就能怂，也是一种才能。
【签到天数：玉藻好美·30天】
【玩家获得签到礼包】
【积分·五千】
【金钱·一百万円】
【魅力折扣卷（玩家魅力在10点以下打3折，10点以上7折）】
积分？
而且刚好是五千？
和攻略玉藻好美时奖励的积分一样！
渡边彻拿起手机，拨打九条美姬的电话号码——周六接了电话后保存了。
“什么事？”
九条美姬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渡边，你以为本小姐和你一样只要学习吗？我每天都需要处理你一辈子也处理不完的工作！”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劝你现在就开始想明天不让我处罚你的理由。”
“九条，不，美姬，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哈？”
44.又是变得了不起的一天
“什么机会？”
“复合啊！”
“......”
“美姬，我最最最喜欢你了！请做我女朋友！”
“......”
“美姬？”
“神经病！”
“嘟...嘟...”
渡边彻砸了一下舌，自己还是太冲动了，被积分冲昏了头。
这么简单的告白，怎么可能拿下九条美姬，说不定明天还要被惩罚。
一想到脱光衣服跳广播体操什么的，渡边彻的心和这大雨下五月的傍晚一样满是寒意。
“被拒绝了呢。”清野凛轻笑道。
不仅仅是清野凛，一旁吹奏部的三人组也用异样的眼光偷瞄渡边彻。
‘你们这些悠哉的家伙，怎么会理解身负血海深仇的我对积分的渴望！’
渡边彻看向清野凛，刚准备反击，突然心中一动。
这位也是超级美少女啊，只要拿下她，不但可以借清野家的权势，还能拿大把积分。
他心里又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
清野凛坚持不撒谎，他的确认为这是一件愚蠢的事，但在心里也佩服着这样的她。
利用这样纯粹的人，不是「东京帅哥」该做的事。
玉藻好美拜金，只需要给她钱就行；
九条美姬是仇人，怎么欺骗对方感情都无所谓，甚至用从对方身上刷来的积分报复她，复仇的快感更加强烈；
清野凛性格虽说不上好，但绝不是随便的人，要想从她身上拿到积分，只有让对方真心喜欢上他这一条路。
他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清野凛看着盯着她出神的渡边彻，手捂着衬衫立领。
“渡边同学，下雨天的确会激发人类内心犯罪的冲动，此时兽欲熏心的你一定要非礼我的话，请至少选在干净没人的地方。”
“......”
渡边彻回过神。
周围的目光让他想死！
隐约还传来“新闻部说的是真的呀！”、“人类观察部真淫乱！”、“原来是个轻浮男！”、“报警吗？”之类的诽谤！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丢大了。
“明天见，清野同学，回去的路上请小心。”说完他冲了出去。
和其他可以等父母来接的学生不同，他在东京只能靠自己。这雨一时半会儿也没停的意思，干脆当做锻炼的一部分跑回去。
身后的清野凛下意识伸手，想喊住他的想法终究没有付出实践。
她想让来接她的司机顺便送他回家。
“痛快！”
下雨天，渡边彻从四谷站出发，沿着丸之内线奔跑。
除了电车、汽车、摩托车，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胸口的领带被暴雨打湿，紧贴在他胸前，又时不时被风吹起，打在他脸上。
只要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在大雨中狂奔也不是一件羞耻的事......渡边彻领悟到了这个道理。
这样畅快的心情，一直延续到运动鞋被打湿。
踩下去全是水，袜子湿漉漉的像条蛇一样缠在脚上，渡边彻的心情一下子回到现实。
然后，商店街老板，水果摊商贩，撑着伞的路人，这些人的目光好像突然出现了。
“欢迎光临。”
“感谢惠顾。”
他买了一把最便宜的透明雨伞，300日元，明明已经全身湿透了。
被世人目光左右，渡边彻感觉还远不如清野凛强大。
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在支撑她一直不撒谎呢？对撒谎的厌恶吗？
这个世界，活得不被人讨厌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去放弃，去妥协，伪装自己就可以了。
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绝不编造谎言，这样的活法有多少人能坚持哪怕一天？
而清野凛坚持了十数年。
站在便利店屋檐下的渡边彻，咬咬牙，又把手里的雨伞放在了便利店放置共同雨伞的区域。
暴雨天，早就空荡荡的雨伞区，那一把透明雨伞显得突兀，就像清野凛。
“「东京帅哥」不弱于人，且必将立于顶端！”
渡边彻在收银员看傻子的目光中，冲进了大雨中。
跑了一半，他又后悔了。
耍什么帅啊，就算淋雨回去，至少把刚买的伞带走啊！
那可是300日元！
在老家乡下，那可是可以让学妹一天之内干什么都行的数额！
“可恶！去死吧，吸了水的运动鞋！”感觉十分羞耻后悔的渡边彻，把气撒在运动鞋上。
果然，注定了不起的渡边彻，还在不可预见的将来。
一路跑回家，洗了热水澡之后，渡边彻用老家寄来的最后一颗土豆做了咖喱，然后一边吃，一边喝大麦茶，一边继续看《唐顿庄园》。
晚上睡觉之前，他心里还在意着白天傻子一样的行为。
不过有了第一次，下次他就能不太在意别人的视线了吧？
至少在下雨天狂奔这件事上。
第二天雨还在下，渡边彻在鞋柜处遇到清野凛。
为了显示今天的他比昨天更加了不起的事实，他向她说起昨天暴雨中狂奔的心路历程。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朝着高一所在的楼层走去。
“原来如此。”一直一言不发的清野凛点点头，“我理解渡边同学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自己已经不再在乎别人的看法。”
“只能说开始了。”渡边彻谦虚道。
说完，渡边彻右掌朝上，往雨中的中庭比了一周。
“清野君，”他自信地说，“我看得出来，在这所名为神川的高中，未来真正能崭露头角的，唯独你和我。”
“那九条同学呢？”清野凛神情认真地问。
“她......”渡边彻想左言他顾。
“她怎么了？”清野凛盯着他，追问道。
“她嘛...已经崭露头角了。”
清野凛微微歪头，疑惑道：“你不是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吗？为什么不坚持不回答我呢？”
“这......”
“渡边君，你的确很优秀，我也承认你会在将来变得更优秀，但现在就把你自己和我并列，还太早了。”
清野凛像恶作剧的孩子一样笑了，她有些得意地撩了下沾了些水汽的长发，飘然进了一班。
走廊上的渡边彻，心情一下子不美丽了。
目送清野凛在她座位坐下后，渡边彻朝自己的班级走去，临走之前，与玉藻好美充满怒气的眼睛对视一眼。
【您有一封新邮件】
【玉藻好美签到中止】
【您有一封新邮件】
【临时活动：游戏时间5月27日8点03分，作为「东京帅哥」的你，再次被女友单方面分手。】
【活动一：成功与玉藻好美复合】
【活动时间：一周】
【活动奖励：/100积分】
【活动二：成功与九条美姬复合】
【活动时间：一周】
【活动奖励：/5000积分】
【活动三：同时与两位前女友复合】
【特殊奖励：/免费】
【根据附则条款规定，基于基本人权精神，特别提醒玩家：本次活动一、活动三，有巨大生命风险，请谨慎参与】
渡边彻翻了一个白眼，九条美姬那次怎么没提醒？要不然他怎么可能落得现在的处境？
等等！
九条美姬那次活动好像的确没危险，他买的辣椒水、电击棒、强光手电筒全没派上用场，反而被美少女亲了。
危险是发生在活动结束后！
‘？什么东西？而且不要积分？’
渡边彻点了下几个字。
【超越级·愈合：超越人类极限的自我愈合能力，治愈一切非致命伤，包括断手断脚。】
【副作用：消耗大量体力，体力不足愈合速度缓慢；不能治愈柴刀造成的伤害。】
“想要啊。”
渡边彻目光在‘巨大生命风险’和‘/免费’上来回游走。
45.总之先让自己戴上金帽子
活动一和活动三、巨大生命风险......以他现在的身手，有从玉藻好美身上感到威胁的可能性吗？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漂亮女子高中生而已，除了有点拜金。
反倒是有能力杀他且漠视人命的九条美姬，和她复合没有提醒有生命危险。
渡边彻不是很懂女人，也不懂恋爱，不了解这个活动和女人心理、恋爱有没有关系，但他有种直觉：这生命风险绝对是九条美姬带来的。
这次的活动绝不能冒险。
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当然可以拼一下，但他还有父母。谁也不能保证，九条美姬会不会迁怒他们。
让父母不说富裕但至少平安健康的活下去才是他该做的。
这次唯一能参与的，只有和九条美姬复合的活动二。
成功的话，不仅可以用五千积分学会价值十万积分的，还可以继续获得签到奖励。
渡边彻一边想，一边走进四班。
班里的同学看到他，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渡边彻面色平淡，装作没听见。
是昨天找九条美姬告白、被清野凛诬陷的事传开了？还是在大雨中像傻子一样奔跑被看到了？
‘淡定，淡定，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渡边彻回忆刚才清野凛轻蔑的笑容，以此来克制自己的羞耻心。
他勉强和往常一样，走到座位，拿出课本，刚准备拿出耳机听晨间广播新闻，斋藤惠介冲了进来。
“渡边！听说你和清野凛在一起了？”
“什么？”渡边彻摘下戴了一半的耳机。
斋藤惠介气喘吁吁地扶在课桌上：“刚才有人说看到你们两个一起上学，有说有笑的！你们交往了？”
“第一，”渡边彻食指从拇指下弹出来，“不是一起上学，是在鞋柜那里遇到。”
竖起无名指：“第二，说的是我，笑的只有清野凛。”
竖起小拇指：“第三，没有交往，我们两个也不可能交往。”
斋藤惠介眨了眨眼，看着渡边彻的右手：“这是什么手势？”
渡边彻最后的中指从拇指下弹了出去，把桌上的橡皮像暗器一下打在斋藤惠介眉心。
“最后，不要乱传绯闻。”
“可恶！居然是‘认真系列认真弹指’！”斋藤惠介捂着眉心。
“你未免太喜欢《一拳超人》了。”渡边彻调侃着，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昨天的事。
“那是男人的浪漫！”斋藤惠介把橡皮放渡边彻桌上：“渡边，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清野凛到底什么情况？”
“部长和部员，连朋友都不是。”
“我不信。”斋藤惠介一脸你别瞒我的表情，“就算你们没交往，但那个不和任何人来往的清野凛愿意跟你走一起，说明你们之间肯定有问题！”
“年级第一和第三的事，轮到你年级三十六名说三道四？”因为具体情况复杂，解释起来麻烦，所以渡边彻开玩笑敷衍过去。
“呜——”斋藤惠介趴在桌上，像受了重伤一样按着胸口，“渡边，你太狠了。”
渡边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实总是残酷，要学会接受。”
“我去学习了！现在就去！这次期中考你给我走着瞧！”
斋藤惠介走后，晚来的国井修又来问一遍，让渡边彻都无法好好学习。
“这件事怎么传这么快？”他抱怨道。
“你们两个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从一楼走到三楼，能不传得快嘛！快说，你们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亲、亲了吗？”
“绯闻，说了是绯闻了！”
再这样下去，渡边彻感觉自己别说复合了，就算不参与游戏活动也有巨大生命风险！
以防万一，早班会清野凛说考试安排的时候，他偷偷用手机给九条美姬发消息。
「美姬，我和清野凛没什么，我爱的人是你。」
没有回信。
他想了想，在记忆里找到一句很久之前无意中看到的表达爱意的俳句。
「白日当空照，永恒不变形；天空无日照，我恋始能停。」
没有回信，是没看到吗？毕竟是在上课.....刚这样想着，手机震动起来。
「你想怎么死？」
渡边彻精神一振，回消息了说明局势还算稳妥！
「和你一起慢慢老死」
十秒后，渡边彻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轻浮，心里隐约感到不妙时，九条美姬回复了。
「决定了，今天晚上你就给我跳广播体操，不穿衣服的」
「温柔美丽的美姬大人，我错了，请原谅」
「闭嘴」
「是」
渡边彻把手机放回裤兜里，翻开笔记本，拿出0.5毫米的自动铅笔，在上面写道：
购买恋爱相关的书籍，以博取大小姐类型欢心的为主；预算：十万円；预估收益：十亿円。
‘再也没有比投资自己更划算的买卖了’渡边彻用笔尖点了点本子，心里觉得甚是满意。
这一天过得很寻常，认真地上课，在活动教室专心学西班牙语，九条美姬并没有真的让渡边彻跳广播体操。
复合这件事，渡边彻也没立马行动。
《了不起的盖茨比》开篇就说了，先让自己戴上金帽子、跳得足够高，喜欢金帽子和跳得高的女人，自然而然会想拥有你。
九条美姬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清渡边彻一无所知，所以他决定先从女子高中生普遍的审美出发。
渡边彻在line上联系同村在其他城市读高中的女生。
「绫子，有空吗？」
「叫学姐！！！」
「现在的女高中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不是你这样的就行」
「说正事呢，别扯其他的」
「‘现在的女高中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这个话题是算哪门子正事？」
「对我来说是正事就足够了，你回答我就好」
「渡边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一个现代社会课题，我准备研究平成和昭和两个时期女子高中生的恋爱观」因为这位叫本间绫子的同村好友是个大嘴巴，防止父母打电话过来问东问西，所以渡边彻敷衍过去。
「什么鬼课题」
「东京都这样，哪像咱们村那样纯朴」
「东京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你先告诉我，我做作业呢」
「温柔、男子气概、体谅人、专一、善良、聪明、运动万能」
「有这样的男人吗？我也想要」
「噫——恶心」
「你不感觉太假吗？颜值都没有要求」
「帅哥是基础吧？这还用说？」
「厉害」
「是你让我说女高中生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的，我说的这些，不敢保证所有人，但绝大多数女孩子都会喜欢！」
「你感觉我符合几点？」
「你除了帅和聪明外，一无是处」
渡边彻一股怒气冲上脑门。
这话不是他骂清野凛的吗？他才不是这样肤浅的人！
在品川水族馆，他还出手救了一对情侣呢！
他老善良，老温柔了！
就在渡边彻心里给自己找存在感时，本间绫子又发来消息。
「这周日考完试，我想去东京看看浅草寺和东京塔」
「想去就去，谁能拦你」
「咱的意思你不懂？嘿嘿～～(^з^)」
「就这样，手机没油了，晚安」
「渡边彻——！！！我告诉你妈你欺负我！！！」（未读）
神奈川县，某间出租屋，鸭子坐坐在桌边、穿短袖短裤的清凉少女，看着未读两个字，愤怒地捶了下桌子。
桌面上的课本、文具、小镜子，像是遭遇了地震，晃动得十分厉害。
说明
本书除了试水推，连续两周没有推荐位了，大概率被编辑放弃。
现在陷入是否切书的犹豫，想知道有多少书友在看本书，又有多少人想继续看渡边彻和她们接下来的故事。
46.生活中，谁又是谁的乐子？
「温柔、男子气概、体谅人、专一、善良、聪明、运动万能。」
渡边彻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样类似标签一样的笔记。
做完这些，他先去了办了游泳卡的健身房。下雨天的原因，这里的人比往常少了一大半。
渡边彻在长五十米的泳池里游了十个来回，又用健身房的浴室洗完澡，然后出发去新宿，准备到纪伊国书屋买书。
书店的话，周围也有，但那里的书比较齐全，种类丰富，他想要的“关于如何勾引千金大小姐”这类偏门的书籍，说不定也有。
车内没有空座，渡边彻靠在内侧车门附近，看起自己整理好的西班牙语小词汇本。
电车经过【新宿御苑前】站时，上来了一个抱着厚重乐器、穿神川高中校服的小女孩，渡边彻下意识看了一眼。
是拿着大提琴的花田朝子。
渡边彻想了想，这不就是体现「温柔」、「体谅人」的时候了吗？于是伸手帮忙拿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拿稳。
“抱歉。”他连忙说道。
小脸反而涨红的花田朝子连忙摆手：“不，我这边才是。”
“还挺重。”渡边彻把乐器放在脚边，防止碰撞。
“不、不是，乐器不重，主要是琴盒重。不过这样对大提琴可以起到非常好的保护作用。”
“你说什么？”花田朝子的声音很小，渡边彻完全听不清。
花田朝子双手放在胸前，深吸了一口气。这动作让渡边彻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在电车里喊出来。
结果花田朝子的音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的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听清的渡边彻说：“嗯嗯，这样啊。”
‘我还真温柔，说不定不需要花钱买关于如何变得温柔的书了。’渡边彻一边这样想着，一遍继续看起词汇本。
原本个子就很小的花田朝子，再加上因为害羞低着头，完全没发现聊天已经结束。
她纠结了一下，小声自我介绍道：“我、我是二年一班的花田朝子，谢谢你的帮忙。”
停顿了一小会儿，感觉作为学姐必须主导话题的她，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我是去琴行学琴了，现在正要回去。马上要考试了，这么晚渡边学弟你要去哪？”
“啊？嗯嗯，这样啊。”
花田朝子大脑陷入混乱。
‘怎么办！为什么渡边同学可以对前辈这么敷衍！我该怎么办？’
电车到站：“下一站，新宿三丁目，新宿三丁目。”
渡边彻收起词汇本，一边走出车厢，一边「温柔」地打了声招呼：“花田同学，明天见。”
“诶？”花田朝子娇小的身体像小兔子一样抖了抖。
‘明天见？为什么？！而且时间和地点也没说好啊...怎么办...被轻浮的学弟缠上了...’
开往「中野站」的电车载着混乱的花田朝子远去，渡边彻对此完全不知情。
第二天是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天，学校安排学生自习。想放松大脑的可以睡觉，想临阵磨枪的可以去找老师解惑。
总之，每个学生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午间休息时，渡边彻三人组又在阳台俯瞰中庭。
“为什么不是水手服？”渡边彻含着草莓牛奶的吸管。
“渡边你喜欢水手服的话，干嘛不去光明高中？”斋藤惠介撕开饭团的包装。
大口咀嚼炒面面包的国井修说：“没错，升学第一个要参考的就是校服帅不帅！我就是冲着神川的西式校服来的。”
“水手服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说不定可以看到女孩子的胸口。”
“......”斋藤惠介瞪大眼睛，“可以吗？！”
“水手服领口比较宽松吧？弯腰什么，你们想想。”
“可恶——！！！”国井修怒吼一声，“渡边，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没错！我已经受够神川校服了！领口一年四季都要打蝴蝶结！不热吗？！！”
打蝴蝶结的是女生吧，你到底想干嘛？
渡边彻目光看向中庭某个女学生，无论怎么看，不管是弯腰，还是坐在那里，蝴蝶结都完美地保护着她的锁骨。
连锁骨都不给看的校服，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斋藤惠介突然又说：“不过保守也有保守的好处，我们看不了别人的女朋友，别人也看不了我们的女朋友。”
“我们有女朋友吗？”渡边彻问。
三人组陷入短暂的沉默。
渡边彻转移话题：“国井你怎么样了？和吹奏部的那个。”
“对啊，有没有进展？”斋藤惠介也问道。
“唉。”国井修叹了口气。
“又失败了？”
“不是。”国井修吃着面包，“还没搭过话。但是啊，花田朝子是学姐，难度一定很大吧，我看我还是先找同年级的女生好一点。”
“啊，这样的确比较容易。”斋藤惠介赞同地点点头。
“先找？你这家伙到底把恋爱当什么了？”渡边彻说。
国井修回答：“我当然想只喜欢一个人啦，但是要考虑到实际情况。”
“什么实际情况？我看花田朝子挺可爱啊。”渡边彻想了想昨晚电车上的花田朝子。
“没错！就是因为她很可爱！”
“可爱怎么了？”斋藤惠介问。
“你们想想，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可爱吧？但是世界上有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我很难控制自己不喜欢她们！”
“......你去死吧。”斋藤惠介没好气地说。
“渡边你能理解我的吧？就像你在清野同学和九条同学之间犹豫不决的心情一样！”
“别扯上我。”渡边彻听不下去了，“我这种‘专一的战士’和你这个‘花心的伙伴’不是一路人。”
“‘专一的战士’？你什么时候转的职？！”
“昨晚。”
另外两人正要吐槽时，渡边彻的手机响了。
“喂。”
“给我拿吃的过来。”
“你不能自己......”
“嘟...嘟...”
渡边彻放下手机，靠过来偷听的另外两人立马质问道：“渡边，你这家伙到底和清野凛还有九条美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清野凛想让我喜欢她，而我在追求九条美姬，九条美姬想通过我让清野凛生气。”
渡边彻没有说谎，但也没有说出实话。
“现充爆炸吧！”
“姓渡边的不得好死！”
“喂，给全世界姓渡边的道歉！他们不一定是现充，说不定和你们一样啊！好了，我得去给大小姐拿吃的了。”渡边彻表面得意洋洋地说着这话，其实心里已经把随意使唤他的九条美姬，从头到脚骂了一百遍。
看着另外两人午饭吃不香、想要杀人的样子，渡边彻笑了。
‘善于从苦难的生活中找到乐子，始终保持乐观积极进取的心态，也是我渡边未来注定了不起的保障之一。’
‘等等，清野凛那个生活枯燥的女人，会不会也把我当成乐子？’
三人组的脸色一下子又同步了。
47.渡边少年不会在教室摸女孩子的腿
“我先走了。”
和两人说了一声，渡边彻朝社团大楼走去。
中途把草莓牛奶的盒子，隔着三米的距离扔进垃圾桶，被正好看到的女风纪委员说了两句。
这位表情严肃如灭绝师太的风纪委员，似乎对他很有意见。
渡边彻猜测大概是因为人类观察部“淫乱”的赌约。
连下两天的雨之后，天又晴了，前几天的燥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气温不热不冷得刚刚好。
就连在四谷站和神川高中之间的行道树，也变得翠绿翠绿，生机勃勃的样子。
渡边彻突然想看看天空，于是难得的从五楼架空廊道去社团大楼。
校舍上方的广阔天空，像昨天在书店看的旅游杂志上的天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有白白的飞机云把它一分为二。
渡边彻一边看着飞机云，一边走过架空廊道，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其中一缕白云。
话虽如此，这终究只是比喻，毕竟渡边彻甚至不了解白云的构成，更别说白云的心境了。
于是他开始猜测这道飞机云的起点、终点。
‘也许是从北海道去上海？嗯......说不定起点是冲绳，目的地是夏威夷？莫斯科也行。’
说起莫斯科，渡边彻想到俄罗斯，想到俄罗斯又联想到‘北方四岛之争’。
历史老师的声音仿佛在脑海中响起。
‘苏联是几几年占领四岛的？’
‘1945年9月3日占领。1947年1月，被正式并入苏联版图。’
完美。
‘四岛的具体名字是？’
‘国后、齿舞、色丹......’
完了。
还有一个怎么都想不起来。
终究不是过目不忘。
“咦？”
这声音很熟悉，使渡边彻回过神，看向架空廊道中间的一群女孩子。
她们坐在社团大楼才有的标志性钢管椅上，手里拿着便当，一旁是各种乐器。
渡边彻孤陋寡闻——指对乐器的了解，只认识大提琴和上低音号，一旁看起来像笛子但又不是笛子的乐器，他想不起学名来。
身材娇小得和小学生没两样的花田朝子也是其中一员。
花田朝子吓了一跳，以为渡边彻是来找她的，拿着便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渡边彻有一种闯入别人家客厅的感觉，原本想假装没看见，但花田朝子直愣愣地看着他，只好打招呼。
他笑着招手：“花田学姐，中午好。”
那些人没一个理睬他的，全都看傻了眼。
花田朝子更是把通红的脸，埋在领口大大的蝴蝶结里，样子十分惹人怜爱。
‘我真是想历史题想昏了头，居然忘记不要随便笑了！’
渡边彻赶紧收起表情，加快脚步溜走。
充满神奇色彩、让人愉悦、让人着迷的笑容，在这架空廊道上昙花一现。
到了人类观察部的活动教室，除了美貌和智慧一无是处的文学少女清野凛，正坐在窗边看书。
渡边彻拿了三个看起来五彩缤纷的甜甜圈，临走前想起似的问了一句。
“清野同学，考验你一下，你知道‘北方四岛之争’四岛的具体名字吗？”
“国后、齿舞、色丹、择捉。”清野凛做出回应，同时目光继续注视着手里的书。
‘我承认上一秒是你比较强，但现在我也一样。’
用得逞的目光瞅了眼清野凛，渡边彻在心里把‘择捉’这个生涩的词牢牢记住。
留意到渡边彻不友善眼神的清野凛抬起头。
她把被窗外夏风吹起的长发挽在耳后，露出圣女般的微笑：“渡边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我只是考验你一下，谁说我不懂。”
“谎言。出去记得关门。”
渡边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人不管是笑容，还是语气，都带点傲慢。
果然，清野凛除了智慧和美貌外，一无是处。
他渡边彻才不是性格这么糟糕的人呢！
回教学楼的时候，渡边彻刻意避开五楼，直接从三楼回去。
一年二班教室，九条美姬正被几个女生簇拥着聊天。
说聊天不太合适，更像是其余几个女孩小心翼翼的贡献话题，每当九条美姬对其中某个话题感兴趣，她们才会开始聊天。
‘活得不累吗？要不是被威胁，我才不会和这样的大小姐来往呢。’
渡边彻不能理解这些围着九条美姬的人的追求。
他的到来，引起二班学生的瞩目，毕竟是风云人物——不说成绩和期中考试的赌约事件，渡边彻本身就是一个俊秀到让几乎所有女孩子都想跟他结婚的少年。
为什么说‘几乎’，诸位应该清楚，就不多解释了。
从‘雨天奔跑，被清野凛嘲讽事件’之后，渡边彻对他人的视线已经逐渐不太在意，至少表面是如此。
他平静地走到九条美姬的桌边，其中一个围着她的女孩让开位置，他说了声谢谢。
“美姬，给你拿吃的来了，甜甜圈。”
周围传来唆啰唆啰的议论声。
“美姬？他叫九条同学的名字！”
“他们在交往了吗？”
“肯定吧，没看渡边同学都送吃的来了吗？”
“诶？为什么？我感觉清野同学更好啊！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很有文学气息，站在一起很般配。”
“你这样说好像也是，不过渡边同学万一就喜欢大小姐性格的呢？”
“我猜他是喜欢钱。”
......
‘抱歉，你们全部猜错了。我没和九条美姬交往，跟文学少女清野凛也不搭，更不喜欢钱！’
九条美姬没有接过精美盒子装的甜甜圈，她余光看了眼说‘清野同学更好’的那人，嘴角笑起来。
渡边彻心里一抖，这个女人不会在学校杀人吧？！
九条美姬漫不经心浅笑着说：“我不想吃这玩意，去给我重拿。”
“重拿？”原来是把气撒在他身上。
“你要我说第二遍？”
“......”
渡边彻心里默念、，催眠着自己。
他温柔体贴地笑着说：“是我不好，美姬，我应该猜到你不想吃甜甜圈的。为了表示歉意，你想吃什么？我再去帮你拿。蛋奶酥？沙哈蛋糕？水果？还是其他？”
其他女孩在这声音和笑容中如沐春风，只有九条美姬毫不在乎。
她表情高高在上，嘴角的笑意似乎在说：我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九条美姬不说话，氛围就显得尴尬起来。
“美姬，你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呢。”
“哪里好看？”
渡边彻敢保证，此时笑吟吟的九条美姬绝对不是对这个话题兴趣，一旦他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肯定会以此为借口惩罚他。
什么脱光衣服跳广播体操等等。
“明明也是校服，但看起来和其他学生就是不一样，无论包裹着双腿的黑色长筒袜，还是白色的棉袜，亦或者这刚刚合脚的室内鞋。”
“你眼睛在看哪里？”
“你的腿。”
九条美姬对准渡边彻的裆部，毫不客气且出其不意地踹了过来。
自由搏击大师渡边彻轻松接住，手指在能动的范围抚摸着丝滑的长筒袜。
“美姬，这种事我们还是私下偷偷做吧，在这里...”渡边彻环视一圈看傻了的二班学生，“...会不会不太好？”
“渡边，”九条美姬指着自己被猥亵的右脚，“把‘刚刚合脚的室内鞋，还有包裹着双腿的黑色长筒袜’脱了。”
“然后，”她笑容的温度猛地下降，眼神极为恐怖，“给我舔。”
这个女人......渡边彻恨不得扭断手里的脚，然后把她从三楼窗户口像草莓牛奶盒一样扔出去。
“羡慕！好羡慕！”
“这个叫渡边的家伙去死吧！”
“九条的腿——”
只是周围男学生的声音有些诡异。
这个时候，谴责九条美姬过分才是正确的背景音啊！
你们这些家伙没救了！
渡边彻感觉自己简直是神川高中男性中唯一的正常人。
渡边彻把九条美姬的腿放下，又帮她把稍显凌乱的长筒袜整理好，这过程九条美姬都任由他靠近。
“美姬的腿是我一个人的，不允许给别人看。”
九条美姬愣了下，微眯着眼睛：“你在命令我？”
“只是吃醋。”
“吃醋？”
“是，美姬的腿不能给其他男人看。”
九条美姬笑了：“好，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
这一刻，渡边彻心里的凝重，与周围男学生的嫉妒，从强度上来说是一样的。
“那个，美姬，你看，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养好身体最重要。”
九条美姬愉悦地说出了她最喜欢对渡边彻说的一个词：
“不行。”
男学生A提议：“我们去杀了他！”
男学生B附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无耻渡边今天活着离开学校！”
‘这位朋友，我不计较你骂我无耻，能做到的话请尽快来吧，我也不想离开学校！’
气氛十分诡异焦灼时，一声训斥声宛如天降甘霖。
“渡边彻，又是你！”灭绝师太风纪委员龙行虎步地走进二班教室。
“对不起，我有罪，我没克制对美姬双腿欲望，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这种事。”
风纪委员愣了下：“这、这种事？你做了什么！”
“男孩子对女孩子的腿想做的事。”
“你、你居然！”风纪委员看向九条美姬的腿，又看看了四周，小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
“......你在干什么？！我只是摸了一下而已！”
面对渡边彻难以置信、看变态的目光，女风纪委员清秀的脸染上怒色和羞恼。
“你......渡边彻！跟我来！”
“摸自己女友也有错？美姬，快帮我说几句。”渡边彻巴不得立马被带走，别说风纪委员，警察都行！
“我不认识这家伙，请好好惩罚他。”
“嗯？”渡边彻惊讶地回过头，正好看到九条美姬恶作剧般的笑容。
九条美姬这个女人真是难以猜测。
他愿意以为已经摸透她的性子，认为对方不会轻易地放自己离开。
难道说是想让他背处分？然后除了用父母，还要用学籍威胁他？
在全校师生加起来一共五个人的乡下学校，自学考上东京名门私立高中，目前为止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绝不能让她如愿。
“风纪委员，你听我解释，刚才其实是九条同学她主动踢我，我才......”
“闭嘴！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不至于吧？我可是初犯！”
一旁，九条美姬露出开心的笑容，甚至拿起刚才说了不吃的甜甜圈。
48.机会来了？也许......
渡边彻解释了很久，最终还是和风纪委员走进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背着手看他们，听完两人的差异过于明显的供词。
风纪委员说：“校长，渡边彻严重破坏学校风纪，请严肃处理！”
校长看向渡边彻。
这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他有印象，是从见泽分校那种快废弃的学校自学考来东京，生活经历非常励志，是他准备重点宣传的对象。
但这学生未免太轻浮。
前段时间在教师办公室骚扰年轻女老师，现在又在午间去其他班级调戏女同学，还是九条家的大小姐。
不过他的确是一位好学生，毕竟年级第三。
“渡边同学。”他缓缓开口。
“是。”
“这件事你要好好对九条同学道歉，一定要取得她的原谅。”
“是。”
“嗯，下不为例，考试好好加油。”
“下不为例？！”风纪委员不敢相信，“校长，就这么算了吗？”
“黑泽同学，渡边同学只是犯了青春期男生都会犯的错，而且是初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句中国古语你们应该学过。我们给他一次机会。”校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都会犯的错？初犯？校长，这根本不是脱罪的理由！”
脱罪，他是罪犯吗？渡边彻无语地看着丝毫不给校长面子的风纪委员。
校长想了想：“那作为风纪委员，你想怎么处理？”
“停学！”
“......”
校长看向渡边彻：“渡边同学，我记得你体育很差是吧？”
“是，体育课一直被嘲笑。”渡边彻回答。
“嗯。”校长满意地点点头，“据我所知，九条美姬同学体力不差，身边更是有拥护的学生，如果她本人不愿意，或者渡边同学真的有恶意，我想渡边同学在动手之前，就已经被阻止了。”
不愧是校长！
渡边彻敬佩地看着一本正经帮他洗白的校长。
虽然推理是错的，要不是他是自由搏击大师，现在估计已经去医务室看下体的路上了。
风纪委员估计也被校长的逻辑震惊了，又或者知道自己没办法反抗校长命令，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好了，快到上课时间，你们回去吧。”
两人行礼后离开校长办公室，分开之前，风纪委员狠狠瞪了渡边彻一眼。
渡边彻从这眼神中，预感到自己未来三年的校园生活恐怕不会太顺利。
不过只要他能一直维持现在的成绩，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全校第一，校长永远是他坚强的后盾。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成绩更好且权势更大的九条美姬。
这次‘一年二班摸腿事件’，继‘清野渡边一起上学事件’之后，成为了神川高中新的谈资。
渡边彻刚回到四班教室，就被国井修和斋藤惠介联合其他男学生，围堵在教室东南角放打扫卫生工具的柜子前。
“现充！说！九条同学的腿怎么样！”他们一个一个的要杀人。
“喂，不至于吧。女孩子把你们踩在脚底下，还让你给她脱袜子，你们感觉如何？”渡边彻背靠在铁柜子的门上。
“很荣幸能被踩！”四班女生用嫌弃冰冷的眼神看着这样回答的男生团体。
“你们，在开玩笑吧？”渡边彻难以置信地说。
“无耻渡边，去死！”
“喂，说就好好说，别动手啊！”
斋藤惠介用充满羡慕的口吻说：“作为男性被美女踩肯定开心啊！”
“没错！这甚至是赏赐！”国井修如同对《圣经》宣誓的美国总统，“会生气的人反而奇怪！”
“哈？到头来奇怪的是我吗？”
“当然！”
众人整齐划一的回答，让渡边彻陷入自我怀疑。
但他大脑聪明，且从不懈怠，认真完成学习任务的同时，还在自学西班牙语，另外，他很温柔，然后，他还很温柔，最后，他还很温柔……
嗯......这样就够了，无需过多的证明过程。
结论：
他渡边彻怎么可能会错？不可能，错的只会是这个世界。
“你们这些人，看到女孩子身材好，长相漂亮就迷失了自我，做人不能这么肤浅。”渡边彻的一番话赢得了全班女生的好感。
“渡边！”国井修指着渡边彻，用他的大嗓门吼道：“你这家伙，刚才还在跟我和斋藤一起讨论怎么偷看女孩子领口，现在就装模作样，无耻！”
“喂喂喂。”斋藤惠介赶紧拉住他，“你说你自己就行了，干嘛带上我！”
醒悟过来的国井修回头一看，刚才还是战友的男生们像拍戏的演员一样偷偷散场，女生看垃圾的目光缠绕着三人。
渡边彻拍了拍两人的肩：“我反正无所谓，美姬等着我呢，你们两个估计高中没戏了。”
“不、不是吧。”国井修先追同级女生的打算还没付出实践，就随着东京湾的浪花打在堤岸上。
斋藤惠介一字一顿地说道：“国井，我杀了你。”
“别，别掐脖子，咳咳，救命。”
看着陷入绝望的两人，渡边彻再次从生活中找到乐子，高中生健康健全的心态顺利地保持住了。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他感到非常遗憾：
想嫁给他的女孩子恐怕又少了很多，不能再用‘几乎所有’这个词了，用‘绝大多数’才够准确。
在心里立马更正对自己的评价后，渡边彻为自己能接受失败感到骄傲，于是也就不在乎少掉的那部分女孩。
本来就算她们想嫁给他，他也不可能答应。
毕竟，他已经决定做一个专一的「东京帅哥」了。
【您有一份新邮件】
【临时活动：游戏时间5月28日12点36分，架空走廊上偶遇的吹奏部少女们，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活动内容：成功同时与其中两位交往，且禁止使用恋爱以外的方法】
【活动时间：高一结束之前】
【活动奖励：/一万积分】
【特殊奖励：与明日麻衣、花田朝子两人同时交往，/免费，/免费】
【根据附则条款规定，基于基本人权精神，特别提醒玩家：本次活动有巨大生命风险，请谨慎参与】
专一到底哪里错了？
这个世界不正常！
话虽如此，渡边彻抱着看看也所谓的心态，点开和。
【大师级·射击：善用手枪和步枪，不管是移动靶，还是飞碟，五十米以内百分百精准命中】
【超越级·恢复体力：超越人类极限的体力恢复能力】
【副作用：如果没有及时补充充足的无机盐、水分和高蛋白、高维生素含量的食物，会出现突发性心脏衰竭、突发性肝脏不做功、突然性神经失控、突发性手脚麻木、突发性眩晕、突发性干呕、突发性耳聋、突发性心肌梗死......（剩余内容已折叠，点击展开）】
“......”
副作用是不是太多了？
不过、还有上次活动的特殊奖励，这三个结合，不就是一人杀穿九条家的方法吗？！
‘等等，先别激动，冷静思考！理清思路，分析方法，考虑后果，计算成功概率！’
下午自习的时候，从不懈怠的渡边彻难得没有学习，为了不再被美少女踩在脚底，为了不再给美少女脱长筒袜，他拿出笔记本不断梳理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