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阳龙古镇 夏日正午的骄阳犹如正在绽放的栀子花,弥漫在空气中的并非是阳光的味道,而是被灼烧的无比浓烈的火药味。 像往常一样,阳龙古镇街道上除了几个幼小的孩童在此不知疲倦而无聊地玩耍之外,其他大人全都躲在家中,欲渡过这炎炎时刻。终于,太阳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地落了下去,街道上再次喧闹了起来。 “狗蛋,回家吃饭了。”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噢,来了!”在那声音不远处的街道中央,一位小少年随声喝道,在和几个伙伴招呼道别后,兴冲冲跑了回家。 他,一脸黝黑,深邃的双眸中充满着无忧与快乐,他的名字很平凡,叫狗蛋。 在这条街道尽头,一位身著淡黄衣的中年妇女站在自家门前,一脸慈祥,等待着孩子的归来。 她叫马兰芳,是狗蛋的母亲,一身农家妇女打扮。她虽然穿的简单朴素,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有一种内在的端正与素雅,隐约间,更是给人一种平凡妇女不一样的气势。 在阳龙古镇,其实谁也不知道马兰芳与狗蛋真正来自哪里,只知道在五年前,她们母子在镇长李天来的帮助下于此地落下了户口。平日里马兰芳极少外出,倒是她的儿子狗蛋,一整天像是按捺不住似的,东跑西窜。这时她见狗蛋从远处跑了回来,脸上堆满笑容道:“看,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记得回家吃饭!” 狗蛋嘻嘻笑道:“娘亲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马兰芳微笑道:“今天我儿生日,这个当然记得,好了,快点进屋去吧,今日有你最爱吃的荷蛋小花饼。” 狗蛋听后,喜上眉梢,再不迟疑,一个箭步,跨过门槛,冲了进去。随后只听屋内狗蛋“哇!”的一声大叫道:“好香啊!还是娘亲做的荷蛋小花饼好吃。”他刚说完这句话,屋内便是传出一阵古怪声音,马兰芳怔了一下,看着一脸涨红的狗蛋,随即也就明白。因为狗蛋吃的太快,还没将刚塞进嘴里的那块荷蛋小花饼消化掉,却又急着吃下另一块,就这样,嘴里的其中一块荷蛋小花饼还没来得及吞进肚子里便是生生呛在了他的喉咙里。 被东西呛在喉咙里本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无法忍受,欲哭无泪地想要将塞满嘴里的荷蛋小花饼全部吐出来,无意间,掠过母亲关怀而担忧的脸庞,不知怎么,带着艰难的苦涩,竟是生生将塞满嘴里的荷蛋小花饼全部吞了下去。慢慢的,在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他揉了揉满载而归的肚子,美滋滋地笑了出来道:“真好吃。哈哈!” 马兰芳担忧的脸上缓缓转变成了一丝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儿子狗蛋喜不自胜的表情,内心充满了欣慰。 三日后的清晨。 阳龙古镇的天气变得有点冷,周围雾气弥漫,微风吹拂依稀可见上空飘浮着的压的很低很厚重的几片乌云,看这天气竟是一反常态,阴森森的感觉。 “狗蛋快点呀,再不就赶不上了。”像狗蛋一样的几个小孩,在狗蛋家门前大声催促着。不一会儿的功夫,狗蛋急冲冲地穿上鞋子夺门而出,跑到那几个小伙伴中间,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言罢,径直一人跑到了众人前面,回首冲着他们嘻嘻笑了笑,伴作鬼脸道:“今天的比武一定很精彩,再不快点就真的晚了。”众伙伴先是一惊,随后才明白是被狗蛋耍了。他们有的气急败坏地大骂狗蛋浑蛋,有的大吼大叫地说他如何狡猾,奸诈,不讲义气,还有似乎是不想多废力气,索性连骂他的话也不说,只是冲着狗蛋露出鄙视的双眼。 “不准跑!” 却是离狗蛋最近的那几个伙伴,趁他得意忘形突然扑喊着大叫了出来。对于他们,狗蛋似乎早有料到,在他们即将扑到的同时,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几步,随后转身向前跑开了。只是还没等他跑几步,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急着追来,慢悠悠的,冲向身后的那些伙伴崛起了屁股,一副极为挑衅的姿势。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伙伴们个个像箭一样朝着狗蛋的方向,一边追着一边“怒气勃发”道:“站住,不准跑,看我们怎么教训你,不准跑……”显然,狗蛋并没有傻到站在原地“迎接”他们,保持着同样的高速朝着街道广场疾驰而去。 对于阳龙古镇及阳龙古镇周边的几个城镇来说,今天可算是一个比较盛大的日子—金鳞比武大赛。 金鳞比武大赛每五年举行一次,自传承以来已有千百多年的历史习俗。 会场中央,即使是雾气四下弥漫,四周人们也是黑压压地挤成一片,从前到后竟是一眼看不到尽头。 在众人喧哗嘈杂声中,不久之后便是从擂台上走出一身材高大将近半百的老者,他走到擂台中央停下脚步向场下众人,从左到右一一巡视了一眼。随后在他眼睛巡视过的地方,那片的人们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过了片刻,直到全场上下只剩下他一人声音道:“各位父老乡亲,武学道友们,今日乃五年一度的金鳞比武盛会,为传扬阳龙古镇及周边城镇几千年来的武术精神,这几日我们便在此地挑选出一位武学造诣高深的道友,领导我们传承武术精神。此次以武会友,点到为止,下面就请上届金鳞总冠军林于祥林道友宣读一下本届金鳞大赛的比赛规则。” 刹时,场下‘哗啦啦……’雷鸣般的掌声,震耳欲聋。 在万千掌声中,林于祥笑容可掬地走到擂台之上;他四十来岁,细眉方脸,整个身体看起来有些消瘦,轻轻的,他掀开手中拿着的那叠较为厚重的“金鳞大赛比赛规则”,顿了一下,朗声宣读道:“金鳞比武大会规则第一条,比武双方以会友,不得伤及他人性命。第二条……”时间在林于祥的朗读中慢慢度过,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才将“金鳞大赛比赛规则”读完,随后只见他将双手往中间一合,面露微笑道:“回忆起五年之前,如今却是历历在目。”他说到这里缓缓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忆起多年之前的痛苦往事,不经意间,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苦笑。其实在阳龙古镇,没有人会不知道林于祥这个名字,即使是比狗蛋还小的孩童,也是耳濡目染良多;林于祥参与上届金鳞比武大赛,那时的他也不过才二十五六岁,少年得意,以一套‘玉清仙典’【注:至始至终也无人知晓林于祥的这部仙典从何而来】在跃龙大赛中过关斩将,所向披靡;然而,一向孤洁冷逸、好强的他就在比完赛的第二天,却是莫名地消失了;直到半年后的一天傍晚,他才再次出现。当时的他蓬头垢面,憔悴的完全没有当初意气风华的样子,事后也有很多人都在问他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想了想,总是苦涩而僵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那些问他的人们见他这样不肯说也就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事过多年,人们大概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似乎再也没有提及过。 话又说回来,林于祥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即将出赛的各位武学道友不可大意,不可好高骛远,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切记,切记!”说罢,便是头也不回地走到擂台的坐席上坐了下来。尽管大多数人们对林于祥说的最后一句话感觉到莫名其妙,但随着众人欢跃的节奏,场下一时之间再次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最终,随着第一次走到擂台上的那位老者再次出现在擂台上且极为兴奋地说了一句:“金鳞比武大赛正式开始!首先,由御诀门少主李峰对决天灵门弟子阵武。”之后,场下立即走出两位二十来岁的少年。 站在擂台左方相貌英俊,一身劲装神然自若的那位少年名李峰。右方阵武威武挺拔,不动声色;两人各自双双抱拳以示见礼。阵武右拳打出,其势快若如风,李峰不动声色,只是侧身一闪,轻易地躲避了去;阵武鬼魅般的身影再次从后攻到,向着李峰的后脊恨恨打来,李峰凌空倒转,一招‘神龙褪’不退反进,猛攻而去;阵武不敢大意,深知御诀门的神龙褪乃武学一宗不可小觑,此时躲避已然不及,双腿向下连点数点,稳扎下盘,一招‘灵影绵掌’随即打出,绵绵掌影交错纵横很是诡异;“砰”的一声,阵武倒退三米开外,双臂微微有此抖动,暗道,御诀门的神龙褪霸绝一方果然名不虚传。 不远之处,李峰内心亦不好受,若非自己的内功深厚,功聚双目定眼辨别双掌方位,定会被他那暗影叠连的灵影绵掌重伤不可;两人各自暗付深思片刻,便又对彼此提高警惕,李峰霍然向阵武进攻,阵武不敢待慢,挥拳迎敌;就此两人来回百招一晃便过,不分伯仲。阵武开始胜心心切,霍然,一招‘灵影绵掌’,暗加九层内力平奇打了出去。李峰身于半空,嘴角无形中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就在阵武满怀信心之时,李峰却是一个纵身,鬼魅般的身影陡转阵武右侧,欺身便近,冷冷道:“小小伎俩”同时,左手成爪随势抓向阵武右手曲池空位,阵武一阵惊悚,暗叫不好,凌空跃起,变拳成掌,全力挡了过去,“砰”的一声,各自退却。阵武面色阴晴不定紧握的双手却起了五道深红的血印。 第二章 异人 原来在御诀门中还有一门极不外传的神秘武功——幻影诀【一般只有御诀门掌门修习】。所谓“幻影诀”乃是一门以快制静的极厉害武术,若非对手在武功造诣上达到一定程度,否则的话必然败在“幻影诀”下。阵武知道疼痛,怒意勃发,气存丹田,影随心动,一个飞身再次攻了过去。李峰神采奕奕,傲睨自若,见阵武猛然攻到,反手倒转,飘然而进,发而先至,双掌频频而出:阵武亦不示弱,双拳带风,招招凌厉;李峰见阵武用的乃是持久战术。知道“幻影诀”虽我厉害但极费体力,若这样下去,自己还没被他打败,体力却是定然不支。想罢,身影如鬼魅般腾空而起,一招又出,特卖出一丝破绽,谁想,阵武果然中计,一掌打向李峰右臂,台下一阵惊悚,李峰身在半空,却也是一个趔趄险些支撑不住。 他肩膀虽是吃了疼痛,但整个身体却是不退反进,在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峰的身体已然停在了阵武身前,同时左手快如闪电却是已然停在阵武面门一尺多处。阵武双目圆睁,额头早已冷汗涔涔了,片刻低头缄默不语。李峰收掌立定抱拳一笑道:“阵武兄,承让了。”顿时,台下掌声阵阵,不绝于耳。李峰立于台上朗声道:“还有哪位……”不待李峰说完,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汉从擂台下一跃而上,站在李峰对面抱拳还笑道:“鸿灵门门主傲绝特来请教高招。”‘招’音方落,影似飞雁。却不见李峰未待如何反应却是已被傲绝一招制下,台下众人个个目瞪口呆,也不知傲绝是如何出手的,对此又是赞不绝口,其中御诀门其后多方上人,只想为李峰拾回一点颜面,却是都被傲绝不过数招便打了下来。连连数场傲绝依旧孤立擂台之上,在到后来各门精英差不多都打了个遍,傲绝气定神若,目游四方抱拳,朗声道:“不知还有那位武林道友上台与我一诀高下。”而后不久只听,‘咚,咚……’,上楼的脚步声,擂台却在此时一阵摇晃不止,任谁都会认定来人一定非常高大、粗壮,台上台下众人目光齐刷地向着来人方向望去。只见他面部蜡黄、消瘦,身体精小骨干,双眸中露出一副特鬼异的邪煞之气;哪有众人想像的那种高大粗犷的形象!不由地众人面面相觑,随之投去冷眼侧观的眼神。他指甲修长,深灰中透出一股黑色之气,浓郁的犹如传说中的魅魔一般,面无血色,立于傲绝对面,傲绝看他良久不说话,于是先开口道:“在下傲绝,不知阁下姓什名谁?还望报上名来,我傲绝手下可从不与无名小辈过招。”那人依旧不动、不语,台下众人却都按奈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什么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这人一定是少根筋,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冷刺热讽一时不绝于耳。傲绝见他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内心极其愤怒但脸上依旧笑容满面,礼数未至,便向那人一掌打了过去,掌法如风,身轻犹絮,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胸前,霍然倒地,不再动弹;如此意外全场众人一阵哗然。谁能料到此人如此的不堪一击,连躲的能力也没有。 傲绝内心却是一阵恍惚,打下那人的时候,竟莫名地从对方体内发出一阵强大的反弹之力,若非自己反应快,一招借力打力陡然打出,定也逃不了重伤的悲剧,想来内心暗自惊叹,看着那人的同时脸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凝重。正当众人以为此人再也没能力站起来时,那人却是霍然平地而起,直立站了起来,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众人看毕,无不骇然。 一些丈二和尚,伤透脑筋也想不通的人,都认为是傲绝手下留情,以实打虚,试探对方而已;可谁能了解傲绝心中所想,自己怎能对一个傲慢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若是一般之人,自己仅用五成功力,对方就算不死亦可终身残废;然而,自从当上鸿灵门门主之后,在阳龙古镇及周边几个城镇也可谓是名躁一时的人物,不要说平日时不会被人看不起,就是林于祥也要给自己三分面子,然而如今在这擂台之上,面对身前这个不知名的人物,看他脸色僵硬,完全是对自己的一种无视,这又怎能不让一向高傲自负的傲绝愤怒。他身体一动,双手齐出,至少用上六层的功力生生地打在了那人身体之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在傲绝双手与那人身体接触的那一刻,从那人身体里响了起来。下意识地,傲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三步,趄趔了一下才方站稳脚步。这诡异的变化无不令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就连坐在擂台主席位置上的林于祥似乎也是大吃一惊,猛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双眸闪动,脸上肌肉狠狠抽动了一下。然而在场众人都向擂台之上看去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脸上难看的变化。傲绝内心惊惧,感觉打才打出去的那一掌似乎并非打在一个人的身体之上,而是打在一块大尖锐的大理上,锥心般的疼痛从双手手心经过双臂毫无征兆地传遍了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同时五脏六腑更似万千蚁啃,疼痛难忍却又可想而知,若非自己习武多年,身体强健却是早已痛的晕倒了下支。 傲绝看着那人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似乎知道对面此人的厉害,再也不敢轻易出招,凝神戒备。 不久之后那人慢慢动了起来,令众人万般愕然的是,他的动作却是如此的缓慢而僵硬,比之傲绝快似闪电的动作,那人的动作速度更像是蜗牛在葡萄架上爬到一般,其悬念就不定而论了。此时‘唏嘘’之声缓缓从场下传了出来,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大多数鸿灵门弟子见到那人动作这般古怪,悬起的心如陨石重重落在了地球上,随之而来的就是对那人的讥笑、羞辱之词铺天盖地而来,有的忍奈不住竟是哈哈大笑着坐倒在地上,流言四起随之相喝。不管怎样,那人依旧面冷如霜,神声木呆。傲绝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脸上缓缓露出笑容,身影一动,犹似蛟龙在那人四围不停游打,如此比试一直大概僵持大半个钟头,众人看傲绝不管怎样攻击,那人都是无动于衷。一点受伤的痕迹似乎也都没有,众人都觉得奇怪的出乎寻常,虽是感觉到奇怪,但他们大多数都是以旁观者的态度看着这场比武。渐渐地,傲绝的体力因为挥霍的太快,体力不支,动作开始变得慢了下来。傲绝衣衫被那人在不知觉中抓破了数道口子,肌肤略带鲜血。 不知为何,那人似乎兴奋了起来,一个劲地向傲绝左右冲撞,傲绝哪能想到会是这样,万般无奈下只能左闪右避,险之又险地躲过那人的数次攻击。比武到了此时,场下更加安静了,哑口无言,静静地看着擂台上这场惊心动魄且扣人心弦的对决。 傲绝进攻的动作越来越是散乱,打到最后竟是完全不成章法,同时口中还时不时地喘着粗气,看他模样显然不再有一代武学高手的样子,勉强而努力地苦苦支撑着。那人脸上依旧冰冷漠然,空洞的双眼里更没有任何表情,直直地盯着从傲绝手臂上流下来的鲜血,随之又是一阵猛烈的攻进,傲绝神色一怔,猛然转过身子,向左边侧移了一步,双脚刚一落地。突然肩膀一痛,竟是被那人毫无征兆地用手扣住自己的双臂,修长的手指,深深地插进傲绝的肌肤里面,同时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服。傲绝虽然吃到疼痛,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物,又碍于面子问题,在最后一丝理智下,忍着剧痛,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向那人天灵盖打了过去。直到此时,谁都看得明白,场上两人的比试早已变成了彼此间的厮杀。 “比武结束!”却是林于祥突然从席位上跳到擂台上喝止道。 “砰!” 傲绝打出去的双手没有丝毫停顿,在林于祥飞来的那一刻,如巨石一般的双手生生砸在那人天灵盖上。在场众人无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上惨绝人寰,已然发生的人命案。似乎没有丝毫悬念,溅在空中的液体赫然从那人脑袋上像是被人用力突然挤爆的西红柿射了出来。时间仿佛在这个空间里瞬间被凝固住了,死一般的沉寂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场下众人的一片哗然。 “黑色的,他的脑浆竟然是黑色的。” 也不知是谁,带着质疑而颤抖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大声尖叫了出来。 紧接着,似乎是好奇战胜了内心恐惧,纷至沓来而此起彼伏的疑惑声在场上场下一一响亮了起来: “看啊,血浆竟然是黑色的。” “他是什么人?” “神啊,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的吧!” …… “他是不是人……不是人啊!” 场上,就连一向镇静的林于祥看到这种场面似乎也惊呆了。然而令在场众人更不可思议的是,刚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傲绝,在万众瞩目下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很快的,被他击中天灵盖而脑浆四溅的那个神秘人物似乎从死亡中复活过来一般,猛然举起傲绝的身体在空中来回拎了两圈后,在傲绝恐惧骇然而绝望的眼神里,随着他撕声裂肺的最后一声惨叫后,如一片轻盈薄纸,傲绝强健的身体生生被撕成了五份,向台下抛飞了出去。同时夹杂在空气中,傲绝身体部分细碎的残肢血浆如雨夹冰雹在场下四周哗啦啦落了下来,浓烈的血腥气息瞬间充盈着整个空间,四下弥漫,闻之欲呕。 第三章 血战 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场下一时之间更像是一锅滚烫的开水,在不到片刻的时间里,场上场下只留下平时较为大胆的人们还在观看着,这其中也包括狗蛋。 对于此时的场面,在众人极为愤怒的眼神里,那人依旧气定神闲地立在擂台之上,口中时不时地发出阴阳怪气的低吼声。 然而,留在场下的人们只将注意力放在那个神秘人身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林于祥那里,此时他正一脸凝重地和门下的几名弟子吩咐着什么,那几名弟子在听完之后,分别点了点头向场下走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围的人群也渐渐少了。直到一句洪亮的声音从场下众人中不急不缓地叫了出来道:“御诀门门主余感冒特来领教阁下高招。”在这句话刚落完后,只见一精瘦老者跃台而上,随后只见他双拳一抱向前一挺道:“阁下可要小心啊!”他脸上轻轻一笑,不再等那人有所反应便是出手如风快速打了过去。 余感冒中、食指并立莫名地在那人全身上下点了个遍,而后变指为爪抓了数爪依旧不见那人声色,于是,余感冒气聚神凝,凛然打出一掌正中那人小肮之上,那人只是略微地晃了一晃便又向前冲去;余感冒那瘦小的雁身不觉向后退了退,不待站稳一阵咯笑道:“这位老兄,在下技不如人你我就此为止吧!”言罢!一个飞身,跃到台下。 “御诀门长老徐凌特来领教。”就在余感冒前脚刚一走后,一老者在余感冒停下的地方大声叫了出来,慢慢的他从场下走到擂台之上,双目精光闪现,在那人全身上下打量了片刻之后道:“阁下请!”。 那人没有回答,双目红光闪动,徐凌冷哼一声,双手向前摆出,作出一副即将攻击的样子道:“阁下即然不恳出手,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言罢,身影晃动,向前扑了过去。徐凌虽已白毛素发,但他身影灵动如长蛇一般在那人身体四周来回窜动,直到第四十回合之后,在那人如魔爪一般的双手向徐凌腰间伸去的同时,徐凌像是早就料到,身子在那人攻来的左手间险之又险地向后移了开去,随后单脚向下轻轻稍一用力,整个身体向场下倒飞了过去。 徐凌双脚落到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在这片刻的时间里,御诀门中的弟子们又接二连三跳到了擂台之上,任谁也看的出来,他们对付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物用的乃是车轮战术。 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抢在御诀门弟子前面跃上擂台,不平道:“你们御诀门中人都是一群不入流的孬种,以多敌一算什么英雄好汉,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说完同时扭头向那人双手一揖到胸道:“陆野老人鹤梅子特来向这位高人请教 。”半晌鹤梅子见他不理采自己,也不见喜怒道:“阁下准备好了,我要出招了”一拳便打了去,拳劲似剑,寒气凌人却是毫不避讳地打在那人身上,只听得‘咚、咚’数声;那人依旧毫无反应,鹤梅子见怪不怪,但心中也不免一阵暗忖道:“想不到我隐居古林四十余哉,天下竟出如此人物,这等功夫比之我以前那也是犹过之而不及。看来今日若是不费点功夫是拿不下此子了。”鹤梅子掂起右脚,随势左腿带劲横扫过去,待到那人跟前,他却是轻身一跃,整个人飞旋而进,众人只见鹤梅子上身,下身却只剩一道暗影,随之数声‘咚、咚……’不绝,与此同时那人便不停向后退去,直至退到擂台边缘。 林于祥惊讶道:“流星腿。”鹤梅子飘退正与那人相隔数丈之远。那人胸前却是浓烟四起,几欲着火。略见肌肤紫黑,鹤梅子大叫一声道:“看我‘道清拳’。”只见鹤梅子半蹲之状,双手与旋成八卦莲花状,似强似弱,似快似慢,猛然一进,右手却是早已托住那人腰部,左手随势扣那人右手内关穴位,举过头顶,甩向空中,‘流星拳’尽数打在那人身上,作平抛向着擂台外落去。 “砰!” 那人身体如石头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尘烟四起。还不等鹤梅子高兴起来,那人竟是平地而起,双手直立,再次向擂台上走了过去。 鹤梅子见他向自己缓缓逼近,脸上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双手抱拳正要向他迎上去。突然后背一沉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鹤梅子正感奇怪,却只听那人道:“山野露人鹤梅子。” 鹤梅子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哈哈,林掌门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正是林于祥。 林于祥将手从他背上拿开,看了一眼前方的那个人,双眉微微皱起道:“鹤梅兄可知道此人来历吗?” 鹤梅子笑脸变得坚硬,摇了摇头道:“不曾知道。” 林于祥身体怔了一下,将目光从那人身上收了回来,凝重道:“鹤梅兄可有什么办法吗?” 鹤梅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人却是猛然向着林于祥和鹤梅子两人方向扑了过来。林、鹤二人身体一动,一前一后同时向那人挡了过去。 林于祥与鹤梅子乃是阳龙镇里的两大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两人联手同时进攻一个人,那也可谓是百年不见的大场面了。然而,再看看林、鹤二人脸上的神色似乎并没有半分大意的意思。二人身影似电,出手快若如风,但是打在那人身体上好似蒙了层铜墙铁壁一样。 “砰,砰,砰!” 时间久了就连林、鹤二人出手的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了下来。隐隐间,林于祥只感觉一股血煞之气从那人身体里渗了出来,同时那人“魔爪”还在二人周围狂魔乱舞着,仿佛一不小心就被它吸干了血,那种鲜血淋漓的惨状,任谁想起也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吼……” 那人仰天吼叫了一声,双手魔爪犹似两柄幽幽寒剑,向林、鹤二人疾来。林、鹤不敢大意,纷纷向后退去,落在了十米之外,凝神戒备。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林于祥道。 鹤梅子气喘吁吁道:“哪能如何?除非你现在就去请个捉这玩意的道士来,否则就是在我们还没倒下去之前将他给打倒了。” 林于祥似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突然,场下一声断喝道:“妖孽,受死!”却见来人一身墨绿轻袍,负背水木剑,鹤骨童颜的白须老道从下面飞了上来,与此同时,那老道双手成十字状,左掌轻临右臂肘口中大念道:“困妖符,祭”声落符至,一道金光一闪而显打在那人身上,却是立竿见影随之不动。鹤、林等人不名所以林于祥转身走到那道人前有礼一躬道:“多谢道长解下今日之祸,请问道长尊姓大名。”那老道士似也不拘礼节,右手摆笑道坐了下来道:“都不懂,都不懂!”随之塞进嘴中一鲜果,看了看林于祥等众人却是一头雾水地正看着自己,他怔了一下,随即方才明白,朗声大笑道:“都不懂,都不懂!南山茅堂都不懂也!”这话刚一说话,都不懂的身影却是闪了两下,随后就是凭空消失了。众人一时都看的傻了,有的揉了揉眼睛,才知道这并不是在做梦。 夕阳如血,不久后众人各自散去,狗蛋却是一副心事重重,口中一直不停叨念道:“南山茅堂,南山茅堂……”回到家后,狗蛋将今日所发生之事都一一讲述给了他母亲听,方始,她还有怎么相信,但到后来却知真有此事。看她面容不觉惊讶,但到后来却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狗蛋虽是感觉到诧异,知道母亲心中似有什么心事,他问了几次,然而马兰芳却是一味地摇头不答。狗蛋也是不想惹母亲心烦,随后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到此半月已过,阳龙小镇依旧繁华如昔。这日阳龙小镇四大恶霸之一的霸龙神又出来闹市;说起这阳龙四大恶霸乃分别是傲天,绝无双,霸龙神及乐方恶虎,傲天乃鸿灵门门主傲绝长子,绝无双乃煞灭派之人,借人多势众整日欺压民众,无恶不作,众武门却也要给它三分薄面,霸龙神却是一个粗大如牛的恶龙,体力乃阳龙镇压第一,整日游手好闲,不安勤奋,吃饭不付钱乃是平常之事,东方恶虎乃一神偷,只在夜间行走,具体长什么样子,好像也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来,只知他无所不偷,无所不盗。 话又说了回来,霸龙神一屁股坐在一酒馆中拍案大叫道:“老板,好酒好菜尽数上来。”老板虽是满脸怅然却哪敢违拗,急吩咐店小二好酒好菜尽数端了上来。也不知今日是霸龙神的火气大,还是故意挑事,向四周众人看了一眼后,双手向下一拍,‘啪’的一声,近身的那张桌椅竟是生生被他拍成了两截,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众人哪里再敢吃下去,给完钱纷纷离开了。狗蛋看在眼里,却是有怒没得发,心中偶生一计,暗喜道:“就是这样了,嘻嘻!” 不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便把霸龙神所要的酒菜端了上来。霸龙神睥睨着双眼,看了一桌子的酒菜,又抬头看了一眼店小二,脸色一变大骂道:“这么大的酒馆就这么一点酒菜啊,够老子吃一顿的吗?”店小二好似很畏惧霸龙神样子,连连向后退却了两步,苦涩道:“好好,好,我,我这就再去,再去拿。”说完,转过身体飞快地向后厨跑了过去。 天色渐晚,明月当空,周围渐渐蒙起了一层灰白色的雾气,带着阴瑟瑟的感觉笼罩在整个阳龙古镇上。 第四章 死里逃生 在月光的照射下,霸龙神摇晃着身子从酒馆里走了出来。也许是醉意冲上了头脑,他越往前走越感觉前方路道起伏不定,即使如此他的嘴里依旧哼着小曲,竟也显得无比惬意。 在这个街道前方的某个拐角处,狗蛋和几个要好的同伴正躲在暗处等到霸龙神的到来。狗蛋年纪虽小,但他从小就在阳龙镇长大,看到乡里乡亲被霸龙神欺负,从骨子眼里就无比地憎恨。然而在白天的时候他也正好路过酒馆看到霸龙神又在欺辱阳龙古镇的人们,一脸鄙视的同时便是心生一计。在他醉酒回家的路上,趁着夜色看不见的时候好好惩罚一下他,如此他便找了平日里玩的比较好的几个伙伴早早地躲在这里。这时见到霸龙神渐渐从前方走了过来,他们虽然在这之前做足了惩罚他的准备,但是现在看到霸龙神高大魁梧的身体,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害怕,就连手心里也在不知不觉间冒出了冷汗。 “我,我们,们还是走吧!”躲在狗蛋身后的那个小男孩拉了拉他的衣角,畏惧着说了出来。其实当狗蛋看到霸龙神的时候,在他心里也就产生了退缩的意思,只是狗蛋性格本来就很倔强,一时又找不到很好的理由,然而这时听到有人要走,他眼前一亮,正要将嘴里憋了很久的“好”字说了出来,突然,只听到在霸龙神的方向,“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下意识地,狗蛋和他的伙伴同时转过头知道大事不好。慢慢地,带着红肿的脸,霸龙神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吃痛,脑海里渐渐清醒了过来。 用力拍了拍后脑,骂道:“奶奶的,谁拉的绳子绊的老子摔了跟头。”就在他将这话刚说完,在他身前的转角处却是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这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听在霸龙神的耳朵里却是清楚的很。 原来因为惧怕,躲在狗蛋身后的那个男孩竟是惊叫了出来。狗蛋一听暗叫糟糕,转过身子,向他身后的五个好友做了做动作,暗示他们在霸龙神来到之前各自逃走。很快的,一脸愤怒的霸龙神走近了他们。 “逃!”在狗蛋一声令下之后,众伙伴们如被追急的兔子,不管东南西北,四下逃窜。霸龙神回过神来,嘴里大骂了一声“兔嵬子,老子杀了你!”之后,跟着狗蛋逃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狗蛋一边跑着一边心里暗骂霸龙神,这么多人不追却偏偏选中了自己,回头看了看一脸凶神恶煞的霸龙神,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若是被他逮到那还了得,不被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自己都会过意不去。他心里这样想着,脚下行程更加快了,如果用健步如飞形容此时的狗蛋,想来也不为过。 一开始,狗蛋要逃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家里,然而当他发现霸龙神在后面穷追不舍之后,在自己大脑仅剩下的几分理智之下,即将临近家门的那个瞬间,他便飞快地掉转了方向,朝着自己家的后方跑了过去。 因为狗蛋的家住在镇上较为偏远的地方,在他家后方就是一片大荒野。 狗蛋一个劲地往前冲,却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所在的丛林四周越来越是黑暗,缓缓地,他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向身上打量了一下,发现霸龙神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向四周看了一眼,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在昏暗的几乎不被月光照射到的地方,有淡淡的雾气,似烟如纱地静静飘浮着。本来刚才还很明亮的月光,但在这时竟被一片若大的乌云遮挡住了,周围的光线也就更加黑暗了,烟雾笼罩,异常幽怨。狗蛋虽然平日里也很常到这种地方来,但那几乎都是在大白天,又有伙伴相随,自然也就不害怕。可如今在这阴沉沉的夜色里,四周雾气缭绕,怎能不让自己感觉到害怕呢?同时,霸龙神也会随时随地从都有可能从后面扑来,在这荒山野岭间,若是他恃酒行凶,将自己给杀了,再来个毁尸灭迹,那也很少会被别人发现。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害怕,下意识地身体缓缓向后退去,竟在不知觉中,在一处较为茂密的丛林里躲了起来,只在伸手难见到五指的黑暗里睁大着两只眼睛,四处张望。 就在狗蛋刚将身体缩近丛林里的那一刻,在他身后的路上随之响起了霸龙神的声音道:“奶奶的,快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拔掉你的皮不可!”狗蛋躲在暗处,听到霸龙神恶狠狠地咒骂,吓得一时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瞪大了两只眼睛,静静地看着霸龙神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 突然,在狗蛋藏身的左边不远方向,也不知是不是惊动了那里的某个小动物,“哗啦啦……”的一阵响动。听到有声音哗哗作响,霸龙神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停下脚步,转头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吼道:“滚出来!”等了半天似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霸龙神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迈开步子向那里走了过去,在丛林前缓缓停顿下来,同时双手向前伸出,顺势横扫了过去。本来他身体就很高大,手臂又长,这一用力,身前的那些长有一人高的杂草丛林也就被他尽数折断,只留下半人多高的高度,也就完全挡不住霸龙神的视线了。 “是你?”带着一丝疑惑从霸龙神嘴里说了出来。 狗蛋心下一惊,似乎有几分好奇,顺着霸龙神看去的方向,他转过头也就看了过去。因为狗蛋与他们离的有一段距离,透过昏暗的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披散着头发,双臂伸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霸龙神对面的是位男子。狗蛋皱了皱眉头,似乎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正疑惑间,一声刺耳的如同厉鬼惨叫般的声音从突然霸龙神口里发了出来,带着极为震惊的而又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狗蛋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霸龙神的身体之上,正看到那个男子本来伸在身前的双手,瞬间变成一对散发着黑色气体的魔爪,深深地从霸龙神的天灵盖上直直地插了进去。 从霸龙神的脑袋里流出了白色的脑浆,掺杂着浓烈的鲜血,顺着林于祥双手滴在了地上。随着最后一声从霸龙神嗓子里挤出来的嘶声裂肺的惨叫之后,他的身体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就再也动弹不得,看这样子已然死去了。缓缓地,那人的身体低了下去,随后在那片草丛间隐约响起了吸血啃嗜的声音,其间时不时地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从草丛深处传了出来。狗蛋躲在暗处将身体缩成一团,尽管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惧怕,但他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同时,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捂着嘴巴,生怕会忍不住发生一点声音来。慢慢的,那人从草丛里站了起来,路过狗蛋身前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转过身子向狗蛋躲藏的那片草丛方向看了一眼。 狗蛋心里咯噔一下,透过稀薄的月光,可以看见隐埋在那人蓬乱头发下苍白的几乎如死人一样的脸,正是昔日武林霸主林于祥。 “轰!”如惊天霹雳在狗蛋脑海里炸开,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的眼珠子几乎要翻出来。 在林于祥的眼角,嘴角里都有深紫色的血债流露下来,浓裂的血腥气息迎面扑来。同时,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呈半透明状态,隐隐发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就是传说中的九幽魔物降临世间,骇然惊悚之意赫然袭上心头。 慢慢地,林于祥僵硬地转过身子,从狗蛋身前擦肩而过。就在林于祥的身体即将消失在无尽黑暗里的时候,一道鸿音突然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道:“畜生!休要伤人。” 紧接着,在那黑暗深处,一道极光如闪电一般,随着最后一声嘶声裂肺的吼叫之后,随即也停止了下来。不久之后,那人的脚步声从黑暗里传了出来,缓缓的在狗蛋所躲藏的草丛前停下脚步,咳嗽了两声之后道:“出来吧!” 狗蛋怔了一下,竟完全没有想到会被人发现,无奈,只能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从草丛间走了出来。 狗蛋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见眼前之人一脸精瘦,双目深遂略有精光闪过,正是上次金鳞比武大赛上昙花一现的神秘人物都不懂。狗蛋喜出望外,兴奋的猛然跪了下去道:“老神仙,请你收我为徒吧!” 都不懂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恍然大笑道:“你不怕那些僵尸啦?”狗蛋秀眉皱了一下,听到都不懂这么一说恍然才想起林于祥恐怖的面容,下意识地,他身体抖了一下。 “哈哈哈……”都不懂突然大笑了出来,他笑声爽朗在寂静深沉的夜空里远远飘荡。狗蛋顿了一下,赫然回过神来,脸色一变,却那里还有都不懂的影子,狗蛋猛然站直了身体,突然,一种窒息的感觉,如触电一般瞬间走遍全身,在他昏厥的那一刻。只听到都不懂的声音,在黑暗中远远传来道:“南极之地,萧庐湖畔,茅山盾术,隐匿江湖。” 第五章 老神仙 “啊!” 黑暗中,狗蛋一声低喊,翻声坐起,喘息不止。刚才他梦见阳龙镇里的叔伯大婶,各位孩童玩伴横七竖八地倒在街道上变作了如山的死尸,血流成河,安宁的小镇成了人间炼狱!恐怖之极。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张木床上,房中摆设简单,正是自己平日里极为熟悉的地方—家。想起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场恶梦一般,现在还令他头痛难忍,他不知道一向令人敬仰的林于祥前辈为什么会变成丧尸般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突然昏厥过去,回到家中的?都不懂最后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些问题一一在他脑海浮现,又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努力地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件,很快的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走到窗前用双手将两扇窗叶向两边打开,一缕阳光夹杂着空气中略带花香味的微风迎面扑在了他的脸上,温馨的气息瞬间将脑海中那些不开心的事件扫的空空荡荡,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看到眼前极为熟悉的花草绿叶,那是母亲为他亲手裁种的,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这么点,你忽悠小孩子的吧 ?”一大汉的声音在他家大门前吼叫了起来。狗蛋听到这种声音脸色渐渐的笑容缓缓坚硬了下来,慢慢变得厌恶,他知道这又是傲天的那帮随从来收“安民费”的。所谓的安民费只是他们借机向镇民诈取钱财的晃子,只因为他们暗下与当地的保安团勾结,当地居民虽是痛恨,但也无力,只能这样的被他们欺压。 狗蛋站在窗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夺门而出与他们大吵大闹,他的心情似乎比以往平静了很多。静静地,看着站在他们对面有些消瘦的身影,正是他的母亲马兰芳。 “往年不就这些吗?怎能么今年要这么多!”马兰芳皱起了眉头道。 那大汉双目一瞪,不奈烦道:“什么多了,少了的,你不知道今年的收成好吗?快,别再罗里罗嗦的。”说着,他将手里带有尖刺的鞭子向空中用力一甩。 “啪!” 一声尖锐的巨响在马兰芳的耳边响了起来,同时那大汉的双手往马兰芳身前一伸,冷道:“给不给!”马兰芳顿了一下,缓缓从腰间掏出包了好几层的纸裹里又拿出一半钱币递给了那人道:“就这么多了。”大汉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将马兰芳递过来的纸币握在了手里,之后,得瑟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就此扬长而去。马兰芳站在原地,很久之后才回过身来,那一刻,他身子怔了一下,正不知什么时候狗蛋早已站在自己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马兰芳脸上有些苦涩,可终究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你怎么出来啦?” 狗蛋像是没听见一般看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狗蛋似乎心神不宁,有时大半夜里都会梦见血淋淋的场面而被突然惊醒。偶尔又想起像母亲一样的万千镇民被那些像傲天一样的恶人欺压,他心里也就极为不甘。终于他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在几经怅然决绝之后,留下一封书信搁在他的书桌上,便离开了家门。就在狗蛋刚走后,身后却是莫名地出现了一个萧条的身影,孑立于风中,看起来又是如此虚幻的那么不真实。 “为什么不听话,逆天而行,会有善果吗?”轻轻地,她叹息了一声。 狗蛋离家出走之后,一路到处打听南山茅堂的地方,然而一连数日却都没有一人知道它的位置,每当他想要放弃时,终是想起那些还在受苦受难的娘亲和乡民们,那种不曾遗忘历历在目的压迫生活,促使他勇敢地向前走着,直到身上所带的干粮和钱财被用的一干二净。 这日,狗蛋衣衫褴褛地蹲在大街上,对面迎来一老一少,老者尖嘴候腮,手里紧紧撰着一柄竹杖,上面挂着一块帆布,写着‘茅山大道’四个大字。如此看来便是一个江湖骗子的行径。然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和狗蛋大小不相上下的少女,她穿身碧绿色的衣服,脸上满了娇笑,灵警可爱。那小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走到狗蛋面前停了下来,向他轻轻笑了一下,随着望向老者道:“外公,我们那剩下的半张饼呢?”老者怔了一下,正准备伸手向背后的包裹里拿出那半张饼来,突然他目光向蹲在地上的狗蛋看了一眼,随后也就明白,脸色一变,抬头向上一扬,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道:“被我吃了。” 小女孩撅着嘴,撒娇道:“好外公,我知道你没吃,你看他这么小,多可怜呀!好吗?就这一次,快吗,求求你了。”老者那里受得了这小女孩的苦苦衷求,摇了摇头只能从包裹中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了那小女孩道:“给,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小女孩拿到老者手里的那张饼,向他吐了吐舌头,随后转过身子向狗蛋方向走了过去。在他身前停了下来,带着笑容将手里的半张饼递给狗蛋道:“你一定很饿吧!给你!” 狗蛋脸色怔了一下,伸在半空的手似乎犹豫了一下。小女孩看着狗蛋欲伸还缩的动作,皱了一下眉头,又向他走近了一步道:“你不用害怕。” 终于,狗蛋似乎向心里的饥饿妥协,再也没有半点客气,伸出双手将小女孩递过来的半张饼狼吞虎咽吃了下去,只在片刻的时间里,半张饼竟连一点残渣也不留地被狗蛋风卷残云地吞进了肚子里。小女孩解开挂在腰间的蓝色小壶递给狗蛋,开心笑道:“喝点,别咽着了。” 狗蛋将嘴里的最后一丝残饼咽了下去,向她点了点头。吃饱喝足后正想将水壶还给那小女孩时,却看到老者正拉着小女孩渐渐地消失在茫茫人海里。突然,他想起老者手里帆布上写着的“心想事成”四个大字,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心下一急,起身便是追了过去,口中还大声叫喊道:“老神仙,老神仙请慢走。” 老者身子一顿,将正要跨出去的步子生生停在了半空,一时坚硬在了那里。狗蛋追到两人身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老者喜极而泣的古怪表情,斜了一下脑袋显然有些疑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见到老者转过身子,张大了嘴巴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狗蛋被他突如其来的表情,似乎呆了一下,随后用手摸了摸后脑,略有苦涩地笑道:“老,老神仙啊!” “噗嗤!” 像是再也忍耐不住,小女孩突然捧腹娇笑了出来,同时嘴里还学着狗蛋的语调“老神仙,老神仙”地叫着。老者向她瞪了一眼,小女孩用手捂着香唇向狗蛋向看了一眼,挤了挤眉眼。狗蛋迷惑地向着小女孩一眼,随后又把目光从小女孩身上收了回来,抬头向老者看去道:“老神仙,你知道南山茅堂在哪里吗?” 老者脸色一变,似乎有些吃惊,不知为何一听到南山茅堂,就连那个小女孩也安静了下来,郑重地向狗蛋看去。良久,老者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平静,看着狗蛋,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知道” 本来,狗蛋看到老者突然吃惊的表情,以为以他的阅历会知道有关南山茅堂的蛛丝马迹,但是当他听到老者摇头否定的时候,一颗跳动的心再次沉重了下去,沮丧着脸一阵失落的样子。 “不过……”老者淡淡地,拉长了声音,看着狗蛋的同时说了出来。似乎是通往无尽黑暗里突然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光,即便微弱,也会撑起一片光明。狗蛋带着喜出望外的眼神,怔怔地向老者望去。 良久,老者转过身子,向前走了一步,随后又停下来,似乎又是回忆起什么,终究,他叹息了一声道:“南极之地,萧庐湖畔,茅山盾术,隐匿江湖。” 狗蛋脸色大变,吃了一惊,脑海中想起数月前月高风黑的后山,那个叫做都不懂的人也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当时并没有在意,然而此时再次听到这句话才恍然大悟,隐隐然,南山茅堂的位置就在这句话里面,只是他一时愚钝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里面所蕴藏的含意,怔怔地站在原地呆了很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这祖孙二人早已不见了身影。惊叹之下却又是发现那小女孩的水壶还在自己手中紧紧握着,忘记还给别人。 深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边,稀星数点,清凉的夜风阵阵袭来,却显得如此清凉。狗蛋难以入睡,却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天老者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朦胧中,狗蛋突然从梦中惊醒,透过月光怔怔地看着南方大喜道:“茅山术,南极之地。难道那老者说南山茅堂在极南之地一个叫做萧庐湖畔的地方吗?”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暗喜,随即,打点行装向南行去。 秋叶凌乱,风沙漫天,狗蛋几经波折,翻山越岭,渡江行海最终来到这南方的不毛之地。刚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突然,南方天际却是一阵风起云涌,乌云遍布。他心中好奇之心大起,跑了过去,就在他总以为快要到达的时候,却是怎么走也走不近,犹如海市蜃楼般可望而不可及,他躬下腰,气喘不止,暗想:“真是邪了门,我就不信走不近你。”说罢,刚要起身再走,在他的注视下,前面的画面慢慢淡了下来,直至消失不见,他疑惑地挠了挠头,突然,眼前白光一闪,显出一人,墨绿道袍,瘦小精炼。狗蛋一见之下,喜不自胜,忙跪下叩头 道:“请仙人收我为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山道士都不懂是也。 第六章 茅山宗 都不懂看着狗蛋,脸上充满了欣慰道:“我等你好久了。” 狗蛋怔了一下,随后嘻嘻笑道:“原来仙人早知道我要来的。” 都不懂点了点头。似乎想起刚才的诡异现象,正想要说什么,突然,只见眼前绿芒一闪,耳边风声呼啸,竟被他生生提到半空之上,御剑飞了起来。 狗蛋张大了嘴,心中有千百个疑问,但话到嘴边,却化为无声。紧紧地抱住都不懂的身子,心中虽然紧张,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眼睛闭上。只见脚下苍茫大地离自己越来越远,忽地眼前一白,一片白茫茫的,竟是穿入了厚厚的白云之中,再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这时周围上下前后都是茫茫云气,大风呼啸不停,刮脸生疼,狗蛋身子微微颤抖,半是紧张,半是激动。驰骋于青天白云间,这是何等惬意! ****** 韶华飞逝,一晃五年而过。期间,狗蛋随那道长周游天下,扬善除恶,名动寰宇。但因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传两人画像却也是千奇百怪,各持己见。狗蛋也了解到师父都不懂乃茅山宗一派,所习茅山道术,专克邪刹阴罗,世间魍魉。 茅山宗传世已有数千年之久,一直以来都很受世人敬仰。 只是近些年,茅山宗的名声却是每况日下。其一内部矛盾激化,一些心术不正的茅山道士离开茅山宗而另起炉灶,专传习一些阴邪不正之术,茅山宗至此也就实力大减。这些人较以都不懂师伯姜仲马首是瞻,至今已有百年之久。其二就是一些鱼目混珠的江湖术士,整天里只知装神弄鬼的骗人钱财,愚弄乡民。竟在不到百年的时间里,直把一个好端端的茅山宗弄的面目全非、乌烟瘴气。 茅山宗弟子虽是有心辩解却是无力为之。 时至今日,茅山道术也就有了另外一种叫法—巫术。 这天,清风入室,春意盎然,狗蛋独自一人坐在茅山堂修习茅山道术。 突然,挂在堂前的小金铃丁玲作响。狗蛋隐隐感到不妙,师父离开茅山堂已半年有余,至今杳无音讯。心中甚是焦虑。于是,从腰间拿出四龟灵铜镜左右摇摆了几个,同时口中咒语疾速快念,大叫了一声:“祭!” 四龟灵铜镜无风自转,缓缓飘至半空。 “轰” 如惊雷一般,四下炸裂。 狗蛋脸色大变,在大叫一声‘师父有难’之后,化作光芒向北方天际御空疾去。 在向北行至数百里之后,周围的气息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弥漫在空气里的隐约有股浓烈的血煞气息,几欲使人作呕。 长空之下,万里乌云,遮天蔽日,袭卷而来。临近一小村庄的时候,只见四下周围房屋坍塌,杂草蔓生,死气沉沉,更有阴浊瘴气笼罩其中。狗蛋秀眉紧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凝神戒备,同时,双手翻滚在胸前作出诡异手势,中指、食指并立搁在双眼之上缓缓向两边摊开。 他眼睛亮了两下,开启了天眼,望着前方街道的同时却是大吃一惊。一整条宽厚的大街上几乎堆满了尸体,狗蛋虽不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一股煞气正向他缓缓逼近。 “砰!” 犹如凭空出现的红色血骷髅,张开血盆大口,陡然从他身后袭来。狗蛋心里虽是吃惊,但他依旧临危不乱,右手手腕向下一振,在他中、食指中间赫然出现了一道上面画着诡异图案的纸符,在默默念了几句咒诀之后,纸符无风自动,从他手指间化作一串炙热的火苗犹如离弦之箭向着他身后的那个红色血骷髅迎了上去。 “轰” 在发出尖锐刺耳的“滋滋”被灼烧的声音之后,那道血骷髅也就烟消云散了。 “咦” 隐约间,一道惊讶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响了起来。这声音虽小,但狗蛋却是听的清楚。他目光一凝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却并不见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是他心中惦念师父,也就不再多想,跨出脚步向村镇中心走去。越往前周围的烟雾也就缓缓多了起来,直到周围再也看不清东西,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切。 狗蛋连叫数声“师父”,却无人回应。就在这时,一苍老的声音却从缭绕烟雾中响了起来:“……哈哈……想救你师父就快进来吧!”狗蛋怔了一下,缓缓停下脚步,在那人话音刚落下的同时,在狗蛋身前不到三尺远的地方,赫然亮起了一道极速旋转,仅容下一人大小的,若隐若现的黑色风穴。狗蛋皱了皱眉,不待多想,挺身而入。就在他身体刚刚进入到黑色风窝里面的同时,一道黑色光芒凭空出现在黑色风穴前面。黑芒散尽露出一位细眉方脸的中年方士,一身黑色道袍,茅山道士打扮。然而,在他服饰之上唯一与茅山宗道士不同的,却是在他身体后面的道袍上多了一个面色狰狞的骷髅图案。 走在悠长而昏暗的不知通向何方的道路上。道路两旁堆满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古老石像。张牙舞爪的,面部扭曲的,无不证明这里就是九幽地狱一般,令人恐慌骇然。缓缓地,狗蛋从怀中掏出一个盘底大小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夜明珠,举在头间,照亮前方道路。 狗蛋眉头紧紧皱起,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前方煞气愈是极重。不多时,眼前道路渐渐宽敞起来,道路尽头是一个方圆十米大小用青石块铺就而的圆形场地,四周石壁之上暗嵌着八道石门,石门之上各自雕刻着一个血红色的古篆大字,其字分别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 “八门凶煞阵!”几乎是在他看到这些石门与红色字体之后,吃惊地叫了出来。 所谓的“八门凶煞阵!”乃是按着平面空间里的八方布八门,每个石门之内都存在许多邪煞凶灵,这些邪煞凶灵的道法大都已有千年。其中在那死门之后更有传说是与无间地狱相连通,只要此门一旦打开,世间万物将被笼罩在尸鬼之下,万劫不复。 突然,大地猛然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在他身前左右方向各自响起了低沉的“隆隆”声,休、生、景、开四道石门訇然而开。几乎是下意识地,狗蛋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从四个石门里传了出来,伴随着骨骼咯咯作响的同时,从四道石门的黑暗深处各自走出了三个身披银白铠甲,手提大刀的高大干尸。在它们最后一个从生门里走出来后,四道石门随即又重重地关上。 狗蛋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些干尸,并没有丝毫大意。他将负在身后包裹里的长约三尺之剑横在胸前,凝视戒备。面对这等怪异现象,他脸上虽是有些吃惊,但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同时,他手腕轻轻向下一振,包裹在剑体之上的裹布缓缓向下脱落,露出那把形色古拙,剑柄之上刻着“木乙”二字的神剑,正是茅山宗厉害法宝之一的木乙神剑。 那些手提大刀的干尸在怒吼一声之后,大刀横扫如风,带着毁天灭地的巨大力量,狠狠向狗蛋头顶砸了下去。狗蛋手持木乙神剑,正要启动口诀,突然,头上方警兆陡然而生,大刀疾如闪电,狗蛋大骇之下想也不想猛然抽身向后飘退。 刀芒劈下,打在狗蛋原本站立的地方,登时将地下坚硬石块打的四分五裂,生生击出了一个大坑。同时,周围石壁仿佛震动了一下,哗啦啦尘土飞扬,掉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块。 狗蛋瞪大了眼睛,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如山巨力。尘埃缓缓落了下去,在他的注视下,与他头顶一样高的半空之上,一束细细的头发缓缓飘落下来。 狗蛋脸上出现一丝怒容。 随后只听“嗖”地一声木乙神剑陡然从他手间祭起,飞到半空之上,口中咒语快速疾念,木乙神剑一时金光大振,顺势倒转,凌空劈下,近身的几个干尸在与木乙神剑接触的那一刻轰然倒了下去,其他见状,知道木乙神剑的厉害,缓缓向后退去,隐匿消失不见。 狗蛋脸上露出笑容,只是还没等他高兴,突然,以他站立的地方为中心,四周逐次升起了青石台阶,上面各自站满了牛马头像。在每两个牛马头像之间都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铠甲,手持盾牌的骷髅兵。骷髅兵从石阶上跳下来将狗蛋围在中间,缓缓向他逼近。 狗蛋看得明白,他们所布的好似一个极其厉害的阵势,他皱了皱眉,刚要想退出圈外,骷髅兵却对准他发出一串火苗,炎炎气势,不可逼近。他无处可躲,脚向下点了数下,跃到了半空之上。只是还未等他来的及高兴,阶梯之上的牛马头像各自动了起来,瞬间便是从它们嘴里再次吐出火焰来。他身在半空,哪里还能躲过去,心念一动,双臂于胸前交叉成十字状,手作兰花指状,忽而向下,头顶微微现出一道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图文纸符。狗蛋整个人悬立半空之上,在金光的照射下如真佛降世一般,令人心生敬仰。 第七章 仙逝 刹那间,十几处火焰生生被挡在了金色光芒之外。他本以为就此可以避过这次劫难,可谁料到,从牛马头像嘴里喷出来的火焰却是源源不断,渐渐的,他体内的真元逐渐削弱下去,金色光罩也似乎暗淡了许多,渐渐向里缩去。狗蛋紧咬牙关,额头上早已冷汗涔涔,内心却又极为不甘,木乙神剑紧握在手。然而在他右手之间,一条极其细小的血丝正从他的右手腕处与木乙神剑连接在了一起。他左手按住木乙神剑剑柄太极图案之上,念玄天咒“真武大将军,玄天自上尊,脚踏龟蛇将,宝剑现七星,皂旗遍日月,代领百万兵,仙佛见之皆拱手,邪魔见之化灰尘,有人念动玄天咒,八大金刚随后跟,天上念起天也动,地下念起地也崩,倘有邪魔不服者,宝剑一举永无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木乙神剑受到驱使,剑影僮僮,化作张牙舞爪的游龙,怒天狂啸如风如火在狗蛋周围盘旋逆转。顷刻间,骷髅兵在颤抖了几下之后,就此灰飞烟灭。狗蛋的身体缓缓从半空之上飘落下来,气喘吁吁,盘腿而坐,闭目凝神。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睁开眼睛,眼前之物却是又一次发生了变化。四周空旷的一览无余,简单的不见一物。正踌躇间,平地而起数道红色血窟,渐渐从下面走出几个身穿大红袍,手提红色灯笼的农家小女孩,她们面无表情,双眼空洞,围着狗蛋身体来回转动。 狗蛋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他却知道能在这里出现的一切事物都不会如此简单,只是将剑横胸前,不敢贸然前进。 然而,靠近狗蛋最近的那个小女孩却是当先向狗蛋走近,狗蛋秀眉一紧,瞳孔收缩,面对眼前不知名的这些小女孩他出现前所未有的警觉,却又丝毫感觉不到她们的任何气息。谁料,在距离狗蛋不到两尺近的地方,那个小女孩竟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狠狠摔倒了下去。她抑起头,一脸无辜的样子向狗蛋望去,同时,还有泪珠从她脸上流落下来,看上去又是一副让人怜惜的样子。他心下一软,走到小女孩身前正准备将她扶起,可是心念一转,暗叫不好。果然,小女孩见他犹豫了片刻,无辜的脸上登时变了模样,从地上霍然腾空而起,同时脸上五官扭曲的陡然从眼睛,嘴巴里喷出血来,向他急射而去,其势快若闪电,狗蛋忙然侧身,即使如此,其中一串血箭还是划破他的衣衫,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血箭在沾染他的衣衫之后竟是立刻化作一团焦烟,焦烟浓烈刺鼻,几欲使人作呕。所幸并未溅及肌肤,狗蛋怒气上冲,道:“好毒!” 那些小女孩见一招得力,随后纷涌而至,千百血箭,同时而发,狗蛋无力招架也就只能左躲右闪,上蹿下跳,直像一个猴子一般,在空中来回翻转。只是那血箭密如牛毛,防不胜防,时间一久体力也就不支,暗付道:“若再这样,自己非被他们困死不可。”不再犹豫,左手执剑上引,右手中食指并立于胸前,大叫道:“驱魔阵!”随后,狗蛋全身金光若隐若现,口中不停叨念道:“灵官咒,灵官法,马灵官下来有邪法,请马灵官下位来禳煞,禳你阴煞还阳煞,禳你邪煞还神煞,口舌是非一起压,禳你天上星,地下坑,禳你太阳星,狗咬星,日光星,月光星,夜马星,扫帚星,乌龟豪煞星,小儿星,有煞退煞,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随着他咒语念完,木乙神剑一斩而下,近身五个小女孩顷刻倒地。狗蛋一招见效,心下暗喜,正准备复使其招,突然在那群刚刚倒下去的小女孩,身体猛然动了一下,随后又直直地站了起来。狗蛋惊惶不已,竟连驱魔阵对她们也无动于衷。同时,他也不敢再引,却是险之又险地躲过数道血箭之后,心里恶骂道:“这些小泵娘,还真以为哥哥我不发威,便拿我当病猫啦。现在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道家茅山术绝技。”说话,他脸上轻轻笑了一下,右手向上轻轻一顿,木乙神剑霍然入鞘,随后,双手在空中作出诡异状,双手交叉,紧紧相握,来回几个动作之后,大叫一声道:“炼狱天龙。”数道火龙犹如九天雷动,撼岳天地,从天而降。 那些小女孩在遇到这些火龙之后,顷刻间化作飞烬,消失不见。他心下暗喜,刚要转身,四周幻影再次陡变,那些陡然消失的小女孩却是又如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竟是穿着碧绿童衣,手执赤色火灯笼,面带微笑。狗蛋神色大变,道法依旧催持,周身火龙再次狂天怒吼。然而,当这些火龙再次遇到那些小女孩的时候,却是直接穿透她们的身体从中飞过,恍若虚无,安然无恙。不知觉地,狗蛋内心有些惶惶不安起来。那些女孩并排而站,高举灯笼,火焰再次齐聚而向他,狗蛋连连退后几步,屏气凝神,右手兰花状高举过头顶,一声断喝道:“地幽炎火,起!”平地而起,烈火炎炎,聚凝一起,犹如怒狂的野兽,撼动如山,挡向眼前的数道火焰,看时,狗蛋额头早已冷汗涔涔,咬牙欲裂,但令狗蛋料想不到的是,那小女孩的数量不停地增多。他连想办法的时间都没有。终于,就在他无计可施,用尽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燃烧内体真元,与她们同归于尽的时候,一道赤影欺身而至,紧紧抓住他的身体向下遁地而去。 阳光静静流淌,临照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阳光下,散发着炎热的气息。 光秃秃的山顶之上狗蛋静静地平躺在地上,在他身边,一个满脸血污,衣衫破旧不堪的老者静静地半闭着双眼,望着他。任谁也看的出来,他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只是在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悲伤,有的,竟是嘴角边挂着的淡淡欣慰。在他的注视下,狗蛋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在望向老者第一眼的时候便是大叫了出来道:“师傅!” 都不懂轻轻笑了笑。 狗蛋脸上显得有些惊慌道:“师父,你到底,到底这是怎么啦?” 都不懂轻轻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道:“狗、狗蛋,不要难过,为、为师气数已尽,想来再也没机会,会和你一起游历天下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狗蛋紧握都不懂的双手,泪如泉涌:“师父,不要丢下我,我不想……师父……” 都不懂凝视着他,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声音渐渐变得低沉:“孩子,为什么要哭呢?” 狗蛋极力地压制内心澎湃的心情,但脸上的肌肉依旧抽动着,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都不懂的手掌上:“师父,你一定要挺住,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妙手仙医,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都不懂苦涩地摇了摇头道:“不,来不及了。我是逆转三魂七魄才逃出来的,要不多久我就要灰飞烟灭的,没用的。”他说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又是用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金……金坛……华阳洞正……正一道,人,人……那,…………清灵……人。” 最后一声,都不懂突然提高了声调,随后戛然而止,而握在狗蛋手中的那只手掌,瞬间垂了下去。 狗蛋怔住了,一直发抖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僵在了原地。 ****** 大地苍凉,万物开始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里。到处都有悲歌,到处都有尸体,它就像一场无法治愈的瘟疫一样,在大地上猖獗蔓延。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场惨绝人寰的灾难是从何时开始的,但在人们的诚惶诚恐中,隐约感觉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即将降临世间。 带着师父临终前并不完全的遗言,狗蛋到处打听有关金坛华阳洞正一道的任何消息,这一日,在南方的某个小村镇里,满天血腥气息笼罩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狗蛋缓缓停下脚步望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像以往所经历的几个村镇一样手起符至,在他手中符纸化作一阵轻烟之后,原本清冷的大街上到处都躺满了死尸,面目狰狞的令人心寒胆裂。像是触及到心灵深处的某段回忆,他的脸色立即赫然苍白了一下,下意识的整个身体趔趄着向后倒退了几步,缓缓的,僵硬地转过身子,向北方天际深深地望了一眼,重重跪了下去,泪珠夺眶而出,却又哭不出声来。 为什么眼睛里会满含泪水? 越过荒芜的人烟,行江渡海,终于在南方海域中的一座小岛上停留下来。小岛中央,唯见一山,高耸云端,好似要与天连接在一起,狗蛋刚要走近,却被一层结界挡了回来。他大吃一惊,竟没想到如此偏远之地竟有这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结界。 第八章 结界 其实说起结界,早在三四年前自己与师父为收血窟洞中的一头万年僵尸的时候,就动用了缚界符,缚界符将周围灵气聚拢而产生一种小形的无形结界,在两人耗费九牛二虎之力将万年僵尸困在狭小的结界内,最后才能得以消灭。只是这种结界小而时间短,只在片刻的时间内它里面的灵气就会自动溃散。如今眼前这种庞大如山的结界,看样子好像存在了很长时间,如此大的灵力聚而不散确实令他难以想象,同时内心也对施此结界之人的道法造诣无比钦佩。 他百思不得其解,带着种种疑惑上下打量着。正思索间,突见眼前白光一闪,若不是狗蛋反应快,白色物体险些撞到了他的面门之上,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从结界之中陡然跳出的白色物体乃是一只白色玉兔。这只玉兔似乎与狗蛋一样吃惊不小,身体在空中翻滚了几个筋斗之后,前脚刚一着地,随后身影便是化作箭一样的速度,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一只小小的兔子竟能从无孔不入的强大结界中跳了出来。他的心头一时千思万绪,蓦然,他抬起头口中念起了符诀,在他的符诀中一道金光闪闪的纸符从他双手之中凭空出现,在他身体四周飞快旋转了两圈之后,在他双手向前挥去的瞬间,化作一道金色光箭猛然撞在了结界之上。 没有想像中的惊天巨响,金光在与结界交织的刹那间如泥牛入海一般,凭空化作无影。狗蛋惊骇之下却也无计可施。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挂在天边的夕阳将西方的整个天空照得血红一片,狗蛋依旧低着头在结界前来回踱步,看他一脸焦灼的样子,显然还是没有想出办法。 似乎有点疲倦,他盘腿坐了下来。须臾,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那只白色玉兔去而复返,狗蛋惊讶之余只是静静地看着它。玉兔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在他与结界之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随后又去而复返,左右旋转了几圈,狗蛋皱了皱眉正感觉有些诧异,突然,玉兔的两只后腿竟是向下用力一蹬,凌空跳了起来,在狗蛋的注视下,玉兔与结界撞在一起的那一刻竟是突然消失不见了。 狗蛋忙站立起身,手往额头上一拍:“我怎么会忘记了?这结界本是按五行八卦方向衍化而成。震东离南,兑西坎北,西方乃金,东方属木,南则火北则水,南北之地乃人之死地,不可入。那兔却能从金门而入,但我命与金相克,更不相容。笑靥一收,便向东行去。在正东的方向他缓缓停下身子,顿了一下,按着玉兔所行的步子,向前走了三步,向后退了两步,左右各倒转三圈。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凌空飞了起来。当他再次睁开眼前的时候,眼前竟是为之一亮。 四周群山环绕,鱼翔浅底,鸟鸣林幽,云气蒸腾,飞湍瀑布一泻而下,其可谓仙山福地,世外桃源。狗蛋心旷神怡,只感觉周围灵力充沛,脸上的疲惫之色也就减去了大半。他顿了顿神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在走了没多久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茅草庐,草庐前有仙鹤在那觅食,见到有陌生人到来,它们只是慵懒地拍打着两下翅膀,随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吃着下面的食物。狗蛋心里虽是有很多疑问,但他还是压制住内心极度澎湃的好奇心,走到茅庐前停下脚步道:“请问有人吗?”无人回应,连叫数声,依旧如此。 狗蛋似乎有些不耐烦,正要推门进去,突然,从茅庐后面方向隐约传来“噼啦噼啦”的劈柴声。狗蛋好奇地迈开脚步向茅庐后面方向走去,探了探头,正看见一位头发白半,脸上须胡留到腰间,鹤骨童颜的老者正自弯腰劈柴。狗蛋看了一会儿,却发现眼前的这个老者在劈柴之前总是先闭上眼睛,呼吸了两下之后才握紧斧柄向下劈去。他看起来虽是年迈,但依旧气定神闲,没有丝毫气喘吁吁劳累的样子,疑惑之余不免对这老者产生几分钦佩。上前行了一步,脸上甚是恭敬,双手抱拳向下一揖道:“前辈。” 老者似乎没听见一般,没有回头看他。狗蛋顿了一下,也不生气道:“前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等了一会依旧不见老者有所回答,皱了皱眉,心里暗自怀疑道:“难道他是聋了不成?”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脸上依旧带有笑容,耸了耸肩走到老者对面。突然,身后茅庐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狗蛋怔了一下,转过身子抬头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道童缓缓从茅庐里面走了出来。 当他走到狗蛋面前的时候,抬起头他看了一眼,脸上也没有惊讶的表情,随后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在老者身前停下脚步,鞠了鞠躬道:“师伯,师父说后堂厨房里的那些柴这几日就不会你劈了,他书房里这几天堆砌的文书需要你帮他阅览。” 老者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斧子转身向茅庐内走了进去。随后小道童转身走到狗蛋身前,向他微微笑了笑道:“你是狗蛋施主吧?” 狗蛋面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点了点道:“正是!” 小道童道:“那你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向茅庐内走了过去。 狗蛋心中虽是有万千疑惑,但看到小道童即将走进茅庐内的身影,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跟了上去。狗蛋跟在小道童身后走进茅庐绕过一个小小的走廊来到后院的厨房前停了下来,小道童转过身子指着身前的那堆木柴道:“师傅早就料到你要来,他这几日不在,临走前吩咐说你什么时候能将这堆木柴劈完了,他就什么时候回来。” 狗蛋木呆了一下,虽没有想到在没有见到这里的主人之前竟先干起苦力,他内心虽是不平衡,但无奈之中不免也有一些惊喜,随后看了一眼小道童道:“这里是金坛华阳洞吗?” 小道童点了点头道:“没错。”狗蛋欢喜之下似乎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小道童打断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请施主自便。”说完,身子一转就此走开了。狗蛋待在原地望着小道童渐渐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走到厨房墙角下拿起立在那里的一把斧子,走到木柴堆前将一根短小木头立在一片突起的青石板空地上,举起斧子凌空劈了下去。 “砰!” 狗蛋一时呆在了原地,他只感觉双臂隐隐发麻,斧子劈在木头之上的刹那间,就像是打在一根铁柱子上,非但没有被劈成两段,竟连一点裂缝也都没有,同时更有一股反挫巨力从斧子上传来,重重地压在他的双臂之上。大惊之下,又加上了七层力外猛然向下劈去,依旧不见无半痕迹。接下来的五天里,他更是尝试了千百种方法,纵然使上极其少炼制的“千斤坠符”才勉强将一根短木劈开了一半。正惆怅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五日前老者在劈柴前的调息动作。慢慢的,他也跟着闭起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两下之后,感觉原本躁动的心里也就缓缓平静了下来,将全身的力量聚在双手之间,紧紧地握住斧柄,睁开眼睛死死地盯住下面的木头中间狠狠地劈了下去。 “啪!”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斧头嵌在木头中间又深深陷进了三分之一的距离。狗蛋大喜,已然明白老者劈柴前的调息动作只是能让自己的心里沉静下来,从而使让全身的功力、眼力、心力凝聚于一点。就像同样大小的锥子和锤子一样,在同样的高度自由下落,同时扎进泥土里,当然,最后的结果任谁也都能猜到是谁钻进泥土里更深一点。 日出日落,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狗蛋满头大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终于被自己劈完而四片狼藉的木柴,苦涩地哑然失笑了出来。 “你是茅山宗的人?” 从狗蛋身后传来老者声音道。 狗蛋怔了一下,回头看去正是前些日子劈柴的那个须眉长到半腰的老人。看着老人的同时,他的脸上有些兴奋,点了点头道:“是的,前辈!” 老者看着他,脸上展开了一丝笑容道:“茅山宗早在千年前宗承上清一派。乃我正一道的符箓派,都是上清一派的传人。”弘扬上清经法 狗蛋怔了一下,在他心里早就对眼前的这个老人令眼相看,知道他决非一般之人,现在又听他说自己乃正一道,也正是师傅临终前所说的金坛华阳洞正一道不假。然而他心里虽是对正一道了解不是很多,但在内心深处总感觉这里决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于是,他甚是恭敬地向前走了过去,同时双腿向下一屈,跪倒在老人面前道:“请前辈出山,救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笑了笑道:“你起来吧,孩子。” 狗蛋神色激动,面色坚决道:“如果前辈不出山的话,弟子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来的。” 第九章 地幽魔罗 老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挪动脚步走到乱柴之间将近处的几根木柴拾在了手中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拯救天下黎民百姓了?” 狗蛋缓缓平静脸上的激动神色,低下头道:“我九岁跟着师傅学习道术,到现在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如今师父不幸被人谋害,作为徒儿竟连凶手是谁都还也不知道,我愧对师傅,更愧对天下黎民百姓。” 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徐徐道:“施主心系天下苍生,此乃天下之幸,你又何必在此自责呢?” 狗蛋道:“前辈有所不知,如今天下,妖魔猖狂,荼毒百姓,我虽有心却也无力。” 老人眉头皱了一下道:“浩劫当前,人类与妖魔一战在所难免,此乃定数,并不是某个人就能承担的了的。” 狗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道:“难道前辈知道这场浩劫来源吗?” 老人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天作孽,不可违!”狗蛋脸色一变,却是没有说话,老人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知道地幽魔罗吗?” 狗蛋怔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曾听过。” 老人默默深思片刻道:“地幽魔罗乃万物戾气所化,传说早在八千年前就被九天玄女镇压在冥界的九幽炎池下受万火侵蚀。也许是上天的一时疏忽,竟让它的一丝残元从九幽炎池里逃了出来,下入凡间,只在短短的数十年间,他在魔力不断壮大的同时也渐渐生成了形体,也就酿成如今前所未所的人间浩劫。” 狗蛋静静听着,脸上慢慢沉静下来道:“为什么没有人阻止呢?” 老人捋了捋胡须,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我们只知道地幽魔罗生在一个叫作亡灵渊的地方。但是这亡灵渊具体在什么位置根本就没有知晓。再说了即使有人找到亡灵渊那又如何,以地幽魔罗此时的魔力,即使拼上我们正一道全部力量也只能是多了几条人命罢了。” 狗蛋道:“难道就真没有解救之法了吗?” 老人转过头,深深地望了狗蛋一脸道:“除非找到上古传说中的乾坤剑。” 狗蛋顿了一下,疑惑道:“乾坤剑?” 老人脸上缓缓露出苦涩道:“传说,乾坤剑乃是九天玄女封印地幽魔罗时所用之剑。”他说到这里幽幽叹息了一声,更像是一种轻蔑的自嘲道:“乾坤剑与九天玄女都是上古传说,世间具体有没有那还不一定。” 他摇了摇头,声音颤抖而苍凉,缓缓的,转过身子,直径走开了。 狗蛋怔在原地,看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也没有挽留的意思,随后,老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道:“你沿后堂一直往前走,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果然,在经过一翻努力之后,狗蛋终于发现茅庐后堂,一条几乎被厚厚的植被掩盖的极为偏僻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大约走了半刻钟的时间,一座高耸入天的雄伟山峰,傲然屹立。狗蛋屏住了呼吸,放眼远眺,那里,白云飘渺处,隐隐有仙鹤空鸣的声音回荡在这苍穹之下,山顶白云环绕,竟不识山顶真容。 狗蛋心神荡漾,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右手挥处化作光芒,向山顶方向疾速飞了过去。 在一座楼阁前,狗蛋落了下来。看着眼前宏伟壮观的高大建筑,他的心里也是暗自喟叹道:“天下竟有这等鬼斧神工之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带着满满的疑惑,刚向前走了两步,从楼阁大门里迎出来一个小道童,狗蛋却也认识,正是数日前的将自己引入茅庐的那个小道童。 很快的,小道童走到狗蛋身前道:“施主,请留步。” 狗蛋张开嘴,惊讶地啊了一声。 小道童道:“师傅说你与他相见之日未到,还是请施主先回吧!” 狗蛋惊讶地怔了一下,脸上微怒道:“回去?回哪?” 小道童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狗蛋哼了一声,坚决道:“如果见不到灵清道人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道童脸上轻轻笑了笑道:“师傅早就料到你会死皮赖脸地请他出山。” 狗蛋脸上怔了一下。 小道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师傅昨日回来了,但他现在不想见你,只是让我把这个东西转交给你。”说着,缓缓从腰间掏出一个橙色的小包裹递给了狗蛋。狗蛋面有疑惑地看了看手中包裹一眼,在他打开包裹的刹那间,他的身体如触电一般,再也挪动不开,眼睛死死地盯在上面。 淡黄色的,上面还缝有几块零碎的补丁的衣服,静静地捧在他那微有发颤的双手里,那是在十六年前,与母亲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本来深遂的如同湛蓝的天空下那一抹清泉的黑眸里,现在却变得有些沉重,又分明还带着一丝悲凉。仿佛又是沉静在深深的回忆里,竟连小道童是什么时候开始转身离去的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十六年的时光岁月仿佛一眨眼间就这样过去了。 童年零碎的画面像泡沫一样在自己脑海里慢慢浮现。 夕阳的光将他的身子拉出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影子,倒影在脚下的青石地板和远处葱翠的丛林间。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从刚开始的悲怆变得镇定,最后露出淡淡的微笑。 春风拂面,空气里充满了血腥气息,打在他归心似箭的脸上,驰骋在云海之间,尽管一路之上都是横尸遍野的骷尸和夹杂着嘶声裂肺的绝望声音。 阳龙古镇笼罩在血一样的云雾里,狗蛋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从脸上的担忧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不安。随之他加快了脚步。 “娘!” 带着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他迫不及待地在推开了两扇门之后,夺门而入。没有人回答他。除了周围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之外,里面的摆设似乎和十六年前一模一样。 像童年一样,在那张最熟悉而又陌生的最靠窗子下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朦胧间,那些美好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孩子,快吃吧!菜还多着呢!” “哈,娘亲,你做的菜是天底下最最好吃的。” “孩子,你看,今天是你生日,我特地多做了两道菜,还有……” “娘,娘,看我像不像大侠?救世大英雄呀!” …… 夜幕降临,阳龙古镇被笼罩在一片阴森森朦胧夜色里。周围很安静,少了以往的虫鸣声。蓦然,一声轻盈娇喝从远方传来道:“妖孽受死!”。 狗蛋神色一怔,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向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行了过去。 黑暗里,一个手执仙剑的妙龄少女正和一群干尸斗在了一起。面部可恐的干尸,修长的黑色指甲像五把散发着寒色光芒的利刃一样,在少女周围飞驰纵横,在他们指甲凌空划过去的同时,还留下淡淡黑气在空气中缓慢消散。然而,再看那少女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血色。狗蛋见周围有人生还脸上喜不自胜,身影一动,来到少女身边,手指随处数点,少女周边的几个干尸立即倒地。不知怎地,当少女在看到狗蛋之后,手中仙剑顺势倒转,向他一剑斩了下去道:“走开!妖人。”狗蛋只将注意力放在这些干尸上面,却完全没有料想到少女会突然向自己下手。 狗蛋虽惊不乱,在看着剑芒即将凌空劈下来的同时,他的右手迎着少女斩下的仙剑向前轻轻一引,仙剑在离自己头顶一尺高的半空生生改变了方向,随后,仙剑在行到自己胸前高的地置上,看着少女一脸错愕的同时轻轻冷笑了一下。手指轻动,食指在仙剑上轻轻动了一下。少女秀眉皱了一下,只感觉一股大力从仙剑上传来,双臂麻木的险些将手中的仙剑丢了下去。少女一招没有成功,强自忍住剧痛,暗暗加注了劲道,在仙剑即将着地的刹那间,他身体凌空飞起,仙剑倒转,回剑又刺。 狗蛋眉头微皱,脸上现出怒意,同时嘴上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这女子忒不讲理。”说完,体内真气流动,一道青色光辉正隐隐萦绕在他的双手之间。 “砰!” 像断了线的风筝,少女手中的仙剑在被狗蛋震飞了之后,她的身体在空中向后飘去。在少女无力而飘去即将落下去的地方,下面的干尸慢慢聚拢了起来,他们脸上扭曲的变了形,嘴上却时不时地发出吼吼吼的声音,对于从天而降的美食,他们显得极为兴奋。 少女紧紧地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向后飘退,她不敢想像在掉进干尸堆里之后,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如果手中现在有剑的话,她宁愿将剑狠狠地抺在脖子上,也绝对不愿意自己的身体被下面血迹斑斑的干尸们践踏得体无完肤,身首异处。 第十章 故人 在昏昏欲睡中,仿佛又是一种错觉,隐约看到一个男子正笑迷迷地将她深深地抱在怀里,她憔悴的玉容之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竟是沉沉昏睡了过  去。 狗蛋抱着昏迷不醒的少女往前飞着,脚下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群尸,然而,他虽是看惯了这些场面,但脸上依旧掩饰不了凝重的表情。无意间,他的目光落在怀中的少女身上,脸上微微怔了一下,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下,平静而安稳的呼吸声,香气如兰迎合着鼻孔间的气息深深地吸到了他的肺里,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落感觉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不知觉间便是来到阳龙古镇外的一座小山上。 这个地方,在他很小的时候也经常来过。他将少女轻轻地放在山顶的一处较为平整的空地上,走到悬崖边四下远眺着(其实这座山并不是很高,大约二十丈)。山脚之下,零零落落地会出现几个僵尸,在看到狗蛋,仰首吼叫了一阵之后,似乎知道无法触及到这多远的高度,随后竟是索性地走开了。狗蛋看着这些僵尸,知道他们中间会有阳龙古镇的村民们。在沉默了良久之后,他缓缓收起沉重的心情,正要转身的同时却隐约听到山脚之下有人惨叫了出来。 沿着悬崖的山脚下,狗蛋也很清晰地记得,这条路乃是通往悬崖下的一个山洞里,只是这山洞相当隐秘,若不是狗蛋小的时候偶尔发现过,他现在也决计找不到眼前的这个洞口。 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清晰地觉察到。 在洞口足足站了有半刻钟的时间之后,他才缓缓地从腰间拿出那颗夜明珠来。黑夜里,仿佛有谁的叹息声。在他右转弯又前进了数十米之后,他缓缓停下了脚步。 在夜明珠昏暗的光晕下,依旧可以清楚地看清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很明显,躺在左边的那个身上沾染鲜血,面色因恐惧而扭曲的尸体,看上去是刚死去没多久的。但是在他尸体旁边,右边那个身体坚硬,面色发绿的尸体分明就是死去多时的僵尸。只是在僵尸的额头上,有一个深深的血洞,从他的前额一直贯穿到后额,从里面流出来的绿色液体还尚上几分温度,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刚刚被坚硬而尖利的东西,凿穿头颅所致。下一刻,他凝重的脸上渐渐平静了下来,转头,用似笑非的笑的表情,向黑暗里投射了过去,随后,在冷冷哼了一声之后,他的身体也随之投到了黑暗深处。 “是你?”狗蛋惊讶地,突然叫了出来。黑暗缓缓被他手中的夜明珠四下驱散。狗蛋右手正抓着一个头发半百的老人,举拳正要砸下去。显然,在听到狗蛋惊讶地叫出声之后,老人和老人身后的人类也是一脸错愕地看着狗蛋,脸上的表情在难以相信与疑惑之后。 “余前辈!是我啊!狗蛋。”狗蛋在看到眼前老人一脸错愕的表情之后,神色略有激动地说道。 “狗蛋?”他似在回忆着什么,随后在望着狗蛋的同时,他的双眸赫然明亮了起来,在左右打量了一下狗蛋之后,手臂重重地往狗蛋臂膀上一拍,极为兴奋道:“真的是你吗?狗蛋。” 要知道余感冒年少时乃是一代武学宗师,现在他虽看起来老了,但他手中的那股劲力却依旧强硬地不得不让狗蛋的身体猛然吃痛,往下沉了一下。 狗蛋忍着臂膀上的疼痛,僵硬地笑了一下,随后他的双眸在余感冒身后向众人扫了一遍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最后将目光再次转到余感冒身上,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对了,我娘亲呢?” 余感冒怔了一下,疑惑道:“怎么?当初你们没有一起走吗?” 狗蛋微微皱眉,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好的感觉道:“没有。” 余感冒惊讶道:“这就怪了,当初你们不辞而别,镇长还特意动员了全镇上好多人力四处打听有关你们的消息,并没有见到你和你娘亲啊?” 狗蛋麻木地站在那里。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再次在前面一百多号人的人群里认真地扫视了一遍,疲倦,忧郁,绝望……都在他们布满尘埃的脸上一一表现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场天际浩劫会在何时结束。 周围死亡气息四下蔓延。 在无力而绝望中随时等待着死亡宣判的那一天。 生存,他们变得苟延残喘。 在他们的双眸里,在绝望的气息中似乎还透露出“希望”二个字,等待着上天怜悯而救援。 “唉!”余感冒叹息着:“全镇上下十万多人就剩下这么百十号人了。都死了,都被咬死了。”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又低落下来道:“也不知我们还能坚持多久。都会死的。”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哭泣了出来。人们一时都沉寂在哀伤的气氛里,直到人群里有人担心而尖叫了出来:“啊!韩故娘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众人听后也是一阵错愕道:“是啊,都出去好几个时辰了,该不会……”他们的话再也没有说下去,被余感冒突然打断道:“不好,谁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他转过头向身后众人看了一下。 没有人走向前去,他们畏惧地向后退缩着。 余感冒气急败坏地抬起的手指发颤着指向他们道:“你们,你们……”他没有再说下去,叹息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般地笑了出来。 他转过身体,再也没有向众人看上一眼,缓缓向洞口走去。 “我去。”狗蛋的声音,平静而响亮地回荡在整个空间里。 众人向他看去,脸色露出复杂神色。 余感冒转过身子,他看着狗蛋的眼角轻轻颤抖了一下,双眸之中分明还充满了感激道:“你?” 狗蛋笑道:“我虽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那个韩姑娘是谁。但看你们对她的关心,我想这个人对你们一定很重要。” 余感冒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出现了一丝悲凉道:“是啊,前几天若不是她和她外公,我们这百十号人也都早就死了,哪还有人能活到现在啊。”他说到后来,嗓声故意提高了。 狗蛋向前越出了一步,走到余感冒身前轻轻一笑道:“余前辈,这里的人暂时还离不开你,寻找韩姑娘就让我一个人去吧!” 众人都是一惊。 余感冒神色一怔,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刚从外面回来,韩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又怎能让你去冒险?再说了,你也没见过韩姑娘长什么样子啊?” 狗蛋轻轻笑了笑道:“前辈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罢,再也不等众人挽留,快速地走到洞口,只是还没等众人看清狗蛋是怎样走过去的,他的身影便是化作一道光芒冲向天际消失不见。众人傻傻地呆在原地,一时难以相信地张大了嘴巴。 狗蛋似乎意识到众人口中的韩姑娘正是自己在路上救下来的那个少女。然而,若不是他们提及了此事,他还真是差点将少女一个人望在山顶之上。 他落下身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脸错愕地呆在原地,怔怔地看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山顶,傻傻地笑了出来。 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在一片打斗声中,狗蛋找到了那位少女。成群行尸再次围攻了那名少女,看她的情境,比之前差了很多。右脚踝的地方,鲜血布满了她的整个脚部,趔趄着身体犹如春风中的败絮,只要一不小心就要摔倒下去的样子。 ‘哇……’ 像是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化作万千血雨零零落落地洒在她周围的僵尸身上。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摇晃之间周围的僵尸又一次围攻了上来。 狗蛋起手处,木乙剑已然撰在他右手间,断喝间,化作万千剑影,在僵尸群中驰骋纵横。虽然周围的僵尸应声倒地,但这里的数量实在太多,杀不胜杀。 “走!”狗蛋欺身而近,用手揽住少女纤纤细腰,冲天而起。然而,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那些被少女鲜血沾染上的僵尸,他们浑浊的双眸里微微明亮了一下,刹那间,再一次被戾气覆盖。 回想起从南极之地一路走来,自己体内的真气似乎充盈不竭,茅山术的威势也是大增从前,欣喜之下也就更加崇拜南极之地的老者来。 在一处地势较高且安静的空地上,狗蛋刚将少女的身体放了下去。 “啪” 一道清脆而不带有丝毫杂碎,如斩冰切雪的声音,在这个沉重而幽静的黑夜里赫然响了起来。 狗蛋茫然若失地用手捂着被眼前少女打痛的脸颊,猛然站起,正要向她发怒。然而,当他看到绿衣少女咬牙切齿,正用明亮的双眸狠狠地向他瞪来的时候,他怔了一下,堵在胸口的那股怨气竟是怎么也发不出来,随后,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用似怒非怒的眼神狠狠地盯了她一眼道:“你,你干嘛打我?” 少女更加怒了,苍白的面容攒动不已,如果能用少女此时的眼神来描述她心里所想的话,她一定会将眼前的狗蛋大卸八块,将他的血液与肉泥狠狠地与下面的尘土搅合在一起,然而再狠狠地洒向天空,让他随风飘散的尸骨无存。 第十一章 韩玉双 “淫贼”她狠狠地凝聚了狗蛋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本来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心里就很憋屈,现在大大的额头之上又被她定义了“淫贼”二字,他实在忍无可忍,心下一横,冷冷哼了声,便欲离去,只是刚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暗想道:“我若离开,她中的尸毒又该怎么办?她若就这么的死了,回去又怎么向乡镇里的人交代!”回头又看了一眼怒瞪而来的少女,自嘲地摇了摇头,暗忖道:“我被她打了一巴掌,倒不如先吓她一吓,以解了心中闷气。”想到这里,露出一脸邪笑地向她走去道:“哈,哈,小泵娘,淫贼又来了怎么样?” 少女见他去而又返,慌忙着就要站起,可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一丝气力,勉强着用手支撑着身体。狗蛋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也就暗自窃喜。同时,脸上依旧保持着介于淫笑与啼笑皆非表情的样子道:“我可不能就这样走了,那也太便宜你了不是?” 少女脸色苍白,用手支撑着身体向后移开了两步道:“淫贼,快滚开!我要杀了你。” 狗蛋得瑟地冷冷哼了两声。 言罢,身影一动,便是绕到少女身后,在他背上随便点了点下。少女花容顿失,只是再也动弹不得道:“你,你要干什么?”她说话无力而苍白,分明还带着几分即将哭出来的声调。 狗蛋也不管她,走到她前面好似无事一般,很快的将她右脚的靴子脱了去。少女骂得累了,却是哭笑不得,到最后干脆闭起上了嘴巴,狠狠地瞪着狗蛋。 狗蛋只是低着头,看到少女脚上深红的五道血红爪印之后,脸上明显地出现了惊讶之色。鲜红的血液早已凝固在她脚上的伤口之上,竟是完全看不出有丝毫的感染痕迹。 疑滤了一阵之后,狗蛋开始为她包扎伤口道:“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少女错愕地怔了一下。 狗蛋看了她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犹豫了片刻,似乎知道狗蛋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之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道:“韩玉双。” 狗蛋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笑道:“我叫狗蛋。” “扑哧!”韩玉双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娇笑了出来。 狗蛋也不生气,将她脚踝包扎完之后,站起身道:“是不是很土的名字?” 韩玉双点了点头道:“不过很亲切。” 狗蛋缓缓收回脸上的笑容,转头望了一眼月光之下,笼罩在无尽昏暗下的阳龙古镇道:“小的时候娘亲天天这样叫我。” 韩玉双道:“那你娘亲还在吗?” 狗蛋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韩玉双脸上露出同情之色,转动着一双大眼睛,不经意间向狗蛋腰间瞟了一眼,那是一个小小的紫色葫芦,她似乎是想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下,正欲张口说话,却被狗蛋突然打断道:“天也快亮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黑夜的寒风吹打在她娇弱可人的身体上,她却欲睡不能,直到朦胧间有人将厚厚的棉被似的东西压在身上,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翌日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云雾,照射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温暖着即将死去的心。 “外公,外公,不要留下双儿,不要 ……”韩玉双从噩梦中惊醒。 “韩姑娘,韩姑娘,你没事吧!”坐在她床头的那位中年少妇,一脸关心地向她看去。 韩玉双面色憔悴,一脸忧郁道:“林姨,我又梦见外公了,他,他一个人,真的好孤独。” 那个叫作林姨的少妇叹息了一口气道:“韩姑娘,别可别瞎想了啊!你外公救了我们全镇的人,在这里我们就是你的亲人,这里也就是你的家。” 韩玉双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周围似乎少了什么,抬头向林姨问道:“对了,林姨,昨日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少侠呢?” 少妇道:“你是说狗蛋吧!他把你送回来之后就走了。” 韩玉双有些失落。 少妇道:“他走之前让我把这个交还给你。”说着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物放在韩玉双身前道:“是一个紫色的小葫芦。” 韩玉双将眼前的紫色葫芦拿在手里轻轻笑了笑道:“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 狗蛋自阳龙古镇走后便是一路向北,这日,在一片废圮的山丘之上他停下脚步。周围尘烟弥漫,风沙满天,方圆数百里寸草不生,虫鸟不鸣。 看着眼前古老而萧条的凄凉景象,他的脸色渐渐凝重下来。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无缘无故来到这种地方,仿佛是有一种上古魔力,吸引著自己,往这个目的奔来。 轻轻的,他念动着口诀,古老的咒语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静静响了起来。 “轰隆隆!” 像是久被封印的石门被人从地底下传送了出来。狗蛋越走越远,一股阴冷的寒意在他离石门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从石门深处清晰地传了出来。同时,带着无比熟悉的感觉遍布着他的全身。这种感觉和当初在自己无意之间闯入“八门凶煞阵”时完全一模一样。 仿佛有一把尖利的匕首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有退缩,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他走进石门之后,身后的石门再次重重地关上,沉入了深深的地底。 夜明珠在他身前无风自动,照亮了前面的路。 在这个不算宽敞的空间,周围搁置着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隐约间,在洞穴深处有“滴滴答答”的流水滴落的声音从那里传了出来。 “咔,咔,咔…… ” 甬长而幽暗的洞穴,一叠素有节奏的声音由远及近从黑暗里传了过来,紧接着,洞穴两边的石壁之上逐次亮起了两排熊熊燃烧的火焰,将周围照的大亮。 狗蛋秀眉皱起,看着前方依旧被光亮照不到的黑暗深处,若有若无地飘荡着如幽灵一样的身体。然而,狗蛋的心里并没有丝毫畏惧,脚下不停,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狗蛋看得清楚,站在他面前的确实是一个人高马大,身穿灰衣道袍,年龄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方士。他看着眼前人物,虽不知对方是谁,但从他的着装来看,感觉此人并不简单,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隐约和自己使用茅山术时发出来的气息有几分相似,但在这相似之中却令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煞气,诡异地缠绕其中。狗蛋不敢贸然前进,在中年方士身前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面色凝重向那人看去。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却听那人哈哈冷笑了两下道:“哈哈,我们又见面了,我的好师侄。” 狗蛋顿了一下,在片刻的时间里他几乎将脑海里的所有画面都翻了一遍,却怎么也记忆不起来在哪个地方与他相见过。正思索间,中年方才口中所说的“师侄”两个字,如黎明前的警钟,清晰而嘹亮地闪白在他的大脑里。 “杀害师傅的是你。”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没错,这个人就是狗蛋师伯姜仲。他看着狗蛋一脸怒气勃发的样子,反而笑的更加骄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又闯进来。月前侥幸你逃了出去,今日我倒要看看那个老东西是否能从无间地狱跳出来再救你一次。” 狗蛋轻蔑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随后身影一动,木乙剑“嗖”的一声凌空疾起,剑气犀利,冰寒刺骨,形随影动,快似闪电;看到狗蛋来势汹汹的攻势,姜仲依旧镇定自若,嘴角轻轻笑了一下道:“即然你执意要寻死,今日我便成全于你。”言罢,手起符至,那道散发着淡黄色的纸符在他周围来回三圈之后,快速地飞到他与狗蛋中间的位置。 “砰!” 瞬间被炸开。狗蛋秀眉皱了一下,看着身前的绿色异常妖异的烟雾,他的身体生生在空中生生停了下来。 “魔尸幽灵阵”轻轻的,秀眉皱的更紧的同时,从狗蛋嘴里说了出来。 四周在这一刻似乎异常安静了下来,狗蛋四周打量着,再也没有发现姜仲的身影。 火焰在四周墙壁上缓缓跳动着,将这里照亮的同时,从火焰上发出来的光芒也将这个空间里侵染的血一样,诡异,妖艳。 像魔兵从天而降,在那空洞而异常黑暗的双眸深处,一道幽火一般的绿色,口吐丹雾,缓缓在狗蛋周围落了下来。似乎知道“魔尸幽灵阵”里面所困的都是极厉害的幽灵魔物,也不敢有所大意,全神凝备。 很快的,周围数十只魔尸张牙舞爪地向他划来。魔爪锋芒凌厉,仿佛要把空气撕裂一般,发出“滋滋滋”被灼烧的声音。 狗蛋口念剑诀,木乙剑金光乍起,透明似玉,在魔尸之中来去纵横,丝毫不处于下风。 第十二章 亡灵渊 自从南山之行回来之后,他的道行虽是进境了不少,但此时的木乙剑打在魔尸身上只是闪过几道微弱的火星,随后就再也没得反应,狗蛋怎么也不敢相信,木乙剑在斩魔咒的急速催促下竟对这些魔尸起不到半点作用。正思索间,魔尸再次欺身而近,将狗蛋周在了中间。 当先两个魔尸,一前一后先后向狗蛋攻到,狗蛋虽惊不乱,后脚下屈,脚下稍一用力,身体向侧上方飘去。下一刻,在朦胧烟雾中,他的身体自上而下,木乙剑在他手中一闪再闪,紧接着就与他身体正下方的那个魔尸生生撞在了一起。本来三尺之长的木乙剑,现在竟有一半的长度深深埋在那个魔尸的头颅里面。 “原来它们的弱点就在这里”狗蛋暗自窃喜,凌空飘了下来。招势用老却也管用,在解决掉最后一个魔尸后。他缓缓转过身子,正要向前方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似乎感觉到有什么诡异的气息正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它又隐藏的那么完美,几乎不露丝毫痕迹。然而,这种诡异的感觉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正是那些被他看似杀死的魔尸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像是泥沙汇聚一样,缓缓再次融合起来。如怨灵一样的身影,披头散发里那苍白的脸上流满了鲜血,它的魔爪如月光下熠熠闪光的冰寒之剑,透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阴森森的气息,从狗蛋身后悄无声息地飘了过去。 只是它的动作太快,当狗蛋意识到的时候,它的魔爪已然触及到他的后背上去了, “嘶啦” 很明显,尽管他的反应速度比魔尸的攻击速度快了十倍不止,但是他腰间的衣服依旧被撕裂开来,露出深深的五道长长的血爪印,万幸的是他捡回了一条命。 狗蛋强忍剧痛,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变异一样的魔尸,心里也不免有些发寒。 “师侄,你看我这“魔尸幽灵阵”还算可以吧!哈,……”姜仲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响了起来道。 狗蛋向四周打量了片刻,知道姜仲一定就在周围暗下操作这一切,随后他冷冷哼了一声,双眸深遂而亮起了光芒道“我看未必吧!”言罢,他手起之处,如久被尘封的古老咒语,在这个空间里赫然响了起来。黑暗中,那苍老之声似乎带着一丝惊讶,又有几分愕然。 狗蛋左手执剑,随之上引,右手中、食指并立于胸前,木乙剑无风自动飞旋于上空,阵阵金光涟漪见风就长,不多时但见上空之上气凝成剑,待到狗蛋一声断喝,那些小气剑犹如九天神雷,随势击下,片刻,魔尸如被雷电击中一般,身体连连颤抖了几下之后轰然倒了下去。 “万剑风雷引……”黑暗里,姜仲似乎还没有将这句话说完,随后便是听到一声惨呼。黑暗里风声呼啸,只留下他狠狠地一句话道:“今日之仇,他日我定奉还。” 狗蛋待在原地,直到周围许久不再有任何动静,知道一定是姜仲身受重伤远去了。收剑入鞘,暗道:“姜仲受伤应该不会逃的太远,今日如果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想到这里他便加快脚步,向着传来的声音追了过去,行至不远,只见前方尽头传来淡淡的暗红色光芒,同时周围莫名其妙地充盈着浓烈的血腥气息,闻之欲呕,正是从前方尽头传过来的。 站在玉石一样的地面之上,诡异的气泡缓缓从下面冒了出来,周围烟雾笼罩,给人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狗蛋眉头紧皱,看着眼前景象,默默深思。 突然,看着从地下冒出来的无数气泡,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勾起深遂笑意,抬起双手相互交叉在胸前作了一个诡异的动作之后,随后他的整个身体深深陷入了地底。 当狗蛋的身体完全从上面落到地面的下一屋之后,他怔怔地站在比他高大数十倍不止的巨石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巨石之上用古体大篆书写着的三个血红大字: 亡灵渊。 仿佛古老封印得到无形解脱,“亡灵渊”三个如死神一样的大字,像是晴天霹雳,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地幽魔罗! 看到眼前的三个大字之后,内心深处的第一个反应。 半晌,他才转过身子,身影闪处,向亡灵渊下,仿佛永恒黑暗的无底深渊落下。 越往下降,周围的温度似乎慢慢升高了。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如此又往下降了一段距离,狗蛋凭藉着手中夜明珠上发出来的光芒,将周围照亮,直到下方温度越来越高,同时,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息从下方升了上来,一道小小的光芒,渐渐的也跟着亮了起来。 他将身体落在一个小小的圆台上,圆台四周是一个大大的血池,巨大的血池里,满盛了殷红的血水,无数的气泡从血池深处冒起,在水面上弹起又迸裂,溅起一阵细微的血花。血池之上,四道诡异的红色血球飘浮在半空,随后只听“啵,啵,啵,啵”四声闷响,红烟消去,显出四个身着朝服,面色发绿的僵尸。在看清他们的面目之后,狗蛋只是轻轻笑了笑道:“原来是四个不成气候的僵尸,看今天你驱魔爷爷怎么治得你们。”言罢,从怀中快速掏出四道镇尸符,身形一转,快似闪电,将四道镇尸符各自贴在他们的前额之上,狗蛋从空中再次飘到中间的石台之上。 僵尸直直地飘在半空,似乎再也动弹不得。直到狗蛋的脚步刚要向前踏出一步,四个身浮在半空之上的僵尸身体猛然抽搐了两下,贴在他们额前的镇尸符赫然自燃了起来。 狗蛋大吃一惊,竟连镇魔符也镇不了它们。言罢,却是手起符至,大叫一声:“疾”四道金符各自打在那四个僵尸身体之上,随即心下道:“此乃化僵符,就不信你们还不束缚。”随即,只见狗蛋双手交叉于胸,盘膝而坐,口中却不停念些非文字语言的口诀,随后,但听数声吼叫,四道尸影一齐迸发,向着狗蛋的方向攻了过来。 狗蛋心中一阵苦笑,想这化尸符也算是僵尸的一大克星,然而,当他启动化尸符口诀时,对眼前的这四个僵尸竟是匪夷所思地起不到丝毫作用,反而更加增强他们的攻击速度,看来这些僵尸并非寻常,只是他想破脑袋也未曾知道这些僵尸来历。随后,四道僵尸身影快速地从上方攻了下来。 狗蛋脸上虽有惊讶之色,但心里没有丝毫畏惧,身体向后飘去,双手紧握,一面八卦玄天镜,向着那四个僵尸凌空照射了下去,玄天之镜金光所到之处却是魔气大增,团团黑雾片刻向着僵尸的方向各自围了过去,血池上空忽地一闪,不正不歪正中那玄天镜心。 “砰!” 玄天镜在狗蛋手中轰然炸开,成为齑粉。狗蛋怒容之下依旧镇定自若道:“连这里都非常诡异,看来那传说中的地幽魔罗果然厉害。 如果今日不能将它消灭,天下劫浩将至,想来也在眼前了。”想到这里,看着眼前不同平常的僵尸之后,轻笑道:“看来眼下问题还得将这些杂碎最先消除了才是。”就这样,狗蛋大约又与那些僵尸又激战数百回合,也逐渐明透四个僵尸行动套路。 每当狗蛋多向他们施一次道法之后,他们的速度都会有所加快,渐渐的,就在狗蛋就黔驴技穷之时,四个僵尸却是慢了起来,不久后却再次化作四个血球停于血池之上,旋转不停。如此诡异动作,再一次令狗蛋心下大惊。 慢慢地,他将身体飘浮在半空之上,向着其中一个红色血球飞了过去。同时,将木乙仙剑横在胸前,剑诀一引,木乙剑听到主人心声,冲天而起,其势如山向着身前的红色血球疾去。 然而,令他万想不到的是,木乙剑在红色血球三尺远的地方,生生停了下来,像是一种无形之力将他与木乙剑之间的联系瞬间切断。惊愕之下,全力催持周身道法,木乙剑倒飞而回,缓缓落在他的手中。随后,血池之中一声怒吼,震动天地,整座山洞也是随之颤抖着。 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结界,瞬间将整个血池笼罩在了其中。狗蛋见到这种现象,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感觉,暗道:“地幽魔罗一定就在这下面,如今若不将这层结界打破,是决计接近不了这个魔头的。” 于是,木乙剑再次凌空飞快逆转,一声断喝道:“大道无形,地幽烈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木乙剑一受驱使周身金光光芒大振,声声镝鸣,犹如蓄势待发的百万雄师,狂势席卷,气冲霄汉,向着血池铺天盖地而来。 木乙剑还没有与下面的血水撞在一起,本来较为平静的血池,瞬间被从木乙剑上发出来的凌厉剑势搅起了高约五丈的漩涡。 第十三章 清灵子 “砰,砰,砰!” 在一连三次撞击了血池之上的结界之后,红色结界不但没有被打破,木乙剑反而最先没了攻势,软棉棉地停在了半空。 狗蛋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他的这一击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望着脚下缓缓凝聚沸腾的血水,脸上渐渐凝重起来。如沸腾的海水突然决堤一般,在木乙剑飞回他的手中同时,从血池中赫然升起了一道血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虽是与他的身体擦肩而过,但是血柱周围凝聚之力,如灼烧的烈刀,将他身体推到半空之后,皮肤尽数化破。血柱在与他擦肩而过之后,将上方的石块贯穿了一个大洞,随后,生生冲进了云霄。 浓烈的血煞气息以这里为中心,瞬间弥漫在方圆赤诚千里的土地上,古老而艰涩的梵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终曲。 “隆……!” 天空之上,云雾积聚,沸腾着,咆哮着,电闪雷鸣,大地颤抖。 狗蛋神志恍惚地躺在血泊之中,嘴角自嘲地带着淡淡微笑。 仿佛又是一种幻觉,韩玉双正一脸焦急地向他走来,她大声呼喊,狗蛋却再也听不见,缓缓昏撅过去。 南极之地,缥缈之间;月光皎洁的如同荡漾在空气里肖邦的夜曲,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微妙感觉;深夜寂寂,韩玉双的身影伫立在风中,看起来如此单薄、凄凉。一颗豆大泪珠缓缓从她玉颊之上滑落,飘落在空中,随后“噼”地一声滴落在狗蛋脸颊之上。 他依旧这样地沉睡着,黝黑皮肤将他的脸色衬托的更加苍白,几乎看不到一滴血色。 数日前,在狗蛋离开阳龙古镇没多久,一位老者从天而降。从这位老人口中得知,他是奉正一道掌教之命前来此地寻找狗蛋回山,否则,狗蛋将有大难。本来韩玉双对狗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自从得知那是一场误会之后,渐渐的,在她心里便是对他产生了一种内疚。曾经几次想要出去寻找,但最后都被阳龙古镇的人们挽留住了,其实大都还是因为她身上有伤,不想让她冒险。如今在听到狗蛋将有大难之后,她却是再也坐立不安,趁着夜半之时,向那个老者再三恳求之下,才带他出去寻找狗蛋下落。 五日之后,当她们赶到亡灵渊的时候,狗蛋已然躺在了血泊之中,索幸他并没有完全死去。 话又再说回来,就在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人,但见此人顾盼神飞,朱颜鹤发,飘逸脱俗,正是正一道掌教清灵子。 韩玉双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仙人,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清灵子走到床前,看了狗蛋一眼道:“他体内被戾气所侵,又加上尸毒攻心,若不是他身体强健,又有茅山道法勉强护住剩下的一点心脉,恐怕早就没了性命。”韩玉双秀眉紧蹙道:“难道就没有方法了吗?” 清灵子只是不答。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良久后,清灵子首先开口道:“韩姑娘,老道是否可问一个问题?” 韩玉双怔了一下道:“什么问题就请仙人问吧!” 清灵子心平气和道:“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吗?” 韩玉双摇头道:“我从小就和外公一起长大,从没有见过他们。”清灵子似乎并不惊讶,继续问道:“你外公生前可与你提起过有关与你的身世吗?”韩玉双深思了片刻道:“我是他在隐灵寺捡到的,他捡我的时候说我全身被一层祥云笼罩着,他当时也很奇怪,本来外公自己的生活就很拮据,又看看我如此的瘦小,一定是不能独活,于是便要走开,正于此时庙内却是一阵佛光大振,我外公以为是佛祖显灵,降罪于他,随后,便是将我抱走,一过就是十八年。” 清灵子听后脸上不露神色,点了点头道:“原来姑娘的身世还有这样离奇。”韩玉双羞色难当道:“让仙人见笑了,这也许都是外公编造出来哄我开心的吧!” 清灵子道:“韩姑娘心怀仁义,又兼救民行善,此乃菩萨心肠,我想韩姑娘今后定当心灵福至,善有善报的。”韩玉双只是轻轻笑了笑,转头望了望狗蛋不语。 清灵子心领神会道:“狗蛋施主,心系天下苍生,舍生忘死是我等之众所不能及的。”他说到这里,幽幽叹息了一声道:“狗蛋施主的伤并不是完全没有救治的办法。” 韩玉双抬头看了清灵子一眼,清灵子继续说道:“我们祖师太灵真人曾创下一套乾坤阵法,救人于九幽之下,但从始至今都未能试过。”韩玉双听到此处,知狗蛋仍有一丝生存的希望,面露喜色道:“还请仙人救他一救,”言罢深深地行上一礼。清灵子忙向前将她扶起道:“唉!比起狗蛋小施主的所作所为,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韩玉双道:“请问仙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清灵子道:“最好是越快越好,但是……”清灵子顿了一顿却是不再说下去。韩玉双见他如此,随之道:“但是什么?”清灵子道:“我是担心救他之后,他身上的尸毒依旧无法解除,到时可就麻烦了。” 韩玉双皱眉。 正一道大殿,四位中年男子立在四方,他们修眉端鼻,白衣飘飘,神采俊逸,甚是不凡。正中之间,一太极图案刻地于上,神志不醒的狗蛋端坐于上,清灵子立于一侧,眉头紧皱,只有韩玉双在一旁默默观望,随后但听清灵子一声断喝道:“摆阵。”声落影动,清灵子口念阵诀,一手指天,一手紧贴于狗蛋天灵盖之上,外侧四人双手各作兰花状,全身无风自动,金光护体,片刻,山顶之上风卷残云,棋布星罗,气贯长虹形成一个斗大的旋涡,五彩交加,即刻,彩光散漫而下,地上的太极图案陡然生辉却是自动飞快地转动起来,风穴之中临降三束小小光环,韩玉双见后一阵惊喜,知道那便是狗蛋的三魂了,若与狗蛋合为一体那便有救了,清灵子亦面带欣喜。正当大家为以大功告成之时,天空中忽而电闪雷鸣,隆隆炸响,风穴之中一闪电轰然而下,正向狗蛋所在之地而来,众人无不愕然,眼神中流露出恐惧之情,韩玉双听后瘫坐在地,呆愣当场。却谁也没留意到狗蛋神情。 在朦胧中狗蛋一直向着那片光亮走去,不曾回头,正当此时,前方走来一人,却是看不起她的容貌,明显是一名中年妇女,面带祥慈,狗蛋停一脚步问道:“你是谁?”中年妇女道:“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的梦想还未完成,就想不负责任地逃避吗?”狗蛋凝惑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事”那女子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接着又问道:“你是怕失败吗?”狗蛋有些激动道:“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我不愿再返回那样的生活了过下去,真的很不想,”女子不再逼问,走近他,右手一挥,狗蛋却是眼前一亮,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狗蛋终于忍不住问道:“娘亲,你真的是娘亲,”那女子指了一指桌上的饭菜道:“你尝尝吧!”狗蛋不再犹豫,抓起桌上的箸子便尝了起来,眼角却再也忍不住,沆答而下,道:“娘亲,你……”不再狗蛋再说下去,而后的一切如故,那桃花源的身渐渐远去道:“孩子,回去吧!那里还有你的使命等着你,回去吧!”消失不见,狗蛋不停地叫喊道:“不要,娘亲,娘亲……” 闪电即将一触而下,韩玉双花容失色,不敢再看下去。 “啊……!”嘶声裂肺的震耳欲聋,太极图案陡然化作一道金光,与那道临近的闪电一起消失,一切便这样再次恢复了平静,众人死里逃生亦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正当于此,却是听韩玉双一声叫道:“狗蛋,狗蛋你在哪?”之后,清灵子等五人各各面面相觑,却哪里还见狗蛋的踪影;青光一闪,一白发老者凭空出现,却是一脸的笑顔四起。清开逸忙站起身道:“师父,”这白发老者原来便是狗蛋所见之人,在那山腹劈柴的老者;清逍阁上代阁主清灵道人。韩玉双转头问道:“请仙人告诉我,狗蛋现在在哪里?”清灵道人笑了笑道:“韩姑娘请放心,狗蛋施主命中注定并非一般之人,我想他现在应该是他蝉破冰莲鉴,去完成他的使命去了,”众人听后,除了韩玉双,余人一阵愕然,随之脸上露出喜色。韩玉双道:“我要去找他,”说完,便要欲走,清灵道人摇了摇头道:“韩姑娘要到哪里去找他,你可知道他若想见我们,却只是一眨眼的事,若是他不想见我们,即便让你踏足这天涯海角亦不可见到他,”韩玉双道:“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打到他,”清灵道人无奈地吧了一声徐徐道:“他不想见我们也许是为了不让我们好牵连到这场浩劫当中,韩姑娘怎不明白狗蛋施主的一片心意呢?” 第十四章 哀歌 韩玉双依然坚定道:“我们不能只让他一人承担这场浩劫啊。” 清灵道人无奈道:“即然韩姑娘一意孤行,我们也不可强留,那老道便为你指出一条路吧!遇到与否就看你们的缘分了。” 韩玉双感激道:“请仙人指示。” 清灵道人道:“正一道里有一个很古老的传说,在冰莲鉴中曾记载着一把不出的神秘古剑,名叫乾坤剑。其威力惊人却是无人亲眼见过,乃万妖魔的上古克星,由此我想他应该去找这把上古之剑了。” 韩玉双惊讶道:“仙人是否知道这把剑的下落?”清灵道人轻摇了摇头道:“说来惭愧,只因我修行不够,未能踏离正一道多年,百年不问人间世事,更何来说见与不见呀!”韩玉双听后一阵惆怅,清灵道人又道:“我虽未见过,但先祖一曾几次出山寻觅此剑,位置应该就在天山山外十万冰山之中。”韩玉双听他说完行了一礼道:“多谢仙人,我这便就去了。”清灵道人捋了一捋白须笑了笑道:“十万冰山离此地亦有数万之遥,还是让我送一送姑娘吧!”言罢,只见清灵道人大袖一挥,灵光一现,一朵白莲花乍然出现,慢慢变大,而后载着韩玉双飞向天际,消失不见。 ※※※ 荒凉之地,一声苍旷之声打破沉寂,“我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哈……”接着,血池气泡不断变大上冲,犹如滚烫的……欲将吞噬外来的一切之物,血池之中,鲜血渐渐蒸发,慢慢变少,狂笑中的姜仲略感不对。便要欲逃,随后,便是一阵吸力却将他立于原地动弹不得,口中惊骇万分,不停嘶吼道:“主,主人,不要,不……”被吞没于血池之中,之后但见疆林山,山顶上方,乌云密布,青紫交加,甚是恐骇,如此场景却是久久不曾停息。 天山山外,十万冰山之中,一孑立身影伫立不动,但见他丰神脱俗,双眼湛湛有神,单手入怀拿出一物,上刻术极图案,外围之上亦有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分立四方,张牙舞爪,跃跃欲试,其上写着三字‘冰莲鉴’望着冰莲鉴,他却是紧皱了皱眉头,抬头一看却是一束流光向着这边疾速驶来。 他的嘴角却是略出微微一笑,片刻方见那流光之上端坐于一人,……不是韩玉双却又是谁,韩玉双将那白莲一收,见是狗蛋眼波流转,而后却是一脸怒气道:“好你个狗蛋,我如此辛辛苦苦将你救了,你却倒好,一声不响地不告而别,什么大英雄,大男子汉呀!”狗蛋见她一来便是将自己一顿痛骂,心中亦是老大的不痛快,双眼迷定,一阵邪笑向着她慢慢地走了过走,韩玉双不由向后退了退,慌忙道:“狗蛋,你,你想干什么?” 狗蛋不答,韩玉双满脸羞红,看着近在咫尺的狗蛋便大骂,谁知忽感手中一滑,手中那白莲被夺了去,狗蛋得意地一笑道:“恶女,借样东西,你不介意吧!”韩玉双却是一呆,随后方才反应过来,一阵佯怒道:“把我东西还我,”狗蛋随之眉毛一扬道:“我为什么还你,” 韩玉双嘿然无奈道:“你,你不仅是一个大淫贼,而且还是一个大大的无赖,”狗蛋看她一脸无奈,不由大笑道:“恶女,我是大淫贼,还是一个大大的无赖你待怎样,”言罢,摇头晃脑,一阵得意,却谁知左臂一痛,定眼瞧去却是被韩玉双恨恨地咬了一口,鲜血直流,狗蛋咬牙切齿欲要发作,却见韩玉双正在那里咯咯一阵娇笑,狗蛋怒气却是欲发发不出来,无奈,转身便要走开,没走数步全身云却是冰寒刺骨,五脏六腑阵阵痛痒难忍,跟走后面韩玉双发现他颤颤发抖,不由地一阵哂笑道:“一个大男子人,还会怕冷,却真是不知羞也不……”‘羞’字还未出口,忽看着陡转过身的狗蛋,只见他满脸黑气,正向上不停串动,两眼斗转不定,冷汗涔涔,亦是不能自己;韩玉双知道他是尸毒开始发作,吓的花容欲失,忙向前扶定他,蹲坐在一片冰地之上。 但见狗蛋手作莲花之状,口念定心咒,虽即如此痛哭之色却也久久不曾离散,韩玉双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跺脚不停,眼珠欲将流落下来,正于此时,狗蛋一声大叫道:“你,你快滚,”韩玉双哪里肯走,一阵轻喝道:“不行,你凭什么让我滚,连这点痛苦都抵受不了,还命令别人,有……”她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哽咽而下。随即便再要抬头,谁知却感嘴角一温,一切仿佛都要停留在这一刻,美妙得犹如暗黑里清唱的夜莺,却又像夕阳下沉醉的霞光般美丽,淡淡的,伫立在风中,让人久久不曾遗忘。 狗蛋身体首先动了动,一口淤血向外喷涌而出,韩韩玉双深情道:“还痛吗?”狗蛋笑了笑道:“这点小伤暂时还控制不了我的心智,”抬头看了看依旧眼含泪滴的韩玉双道:“干吗为我流眼泪?”韩玉双听后面颊却是一红道:“你这无赖,谁肯为你流眼泪,美的你,”言罢,扭转过头不再理会他;夜风习习,临照而下,两人都如此平躺在冰块之上,只是默默地,谁也不愿打破这如此的寂静。 夜色渐深,两人却久久不曾睡去,星空中繁星点点,银河系侧旁,四道明亮的星星开始动了起来,慢慢旋转,不多时,中间便形成一道穴涡,接而四颗星星便越发地亮了起来,狗蛋却似发现了什么,猛立而起道:“我知道了,哈,我终于知道解开乾坤剑的方法了。” 随即,狗蛋便掏出那冰莲鉴,随势一抛,冰莲鉴凌空而起,渐渐变大,悬于冰山之上,阵阵金色光芒欲将整个冰山笼罩,片刻,仿佛有一道光芒从四道明亮的星星之上缓缓汇聚,融于冰莲鉴中,刹那间冰莲鉴光芒万丈,阵阵狂吼,须臾,却是从冰莲鉴中射出四道金光,陡然变大,细看之上却是连成四大神兽的火影,怒吼连天,都向着冰山腹部齐聚而下,片刻便齐消失不见,不久之后,但见透过冰层,一玄金色之物‘轰’地一声,冰山便是从山腹中炸了开来,与此同时应而飞出一物,但见那物矫龙长嘶,不断在空中飞旋,狗蛋凌空跃起双手随势一画,两道流光便疾射而去,打在那剑柄之上,随之便消失不见。 乾坤剑似有灵性般,陡然下转,向着狗蛋所在的方向疾射而来,剑尖所到之处气凝成冰雨,化作冰灵气剑齐聚而下,韩玉双满是但心之色道:“小心,”狗蛋向着她笑了笑以示放心;但见狗蛋手势在半空之中霍然开画半圈,一道太极图案陡然而生,顺势变大,将那些冰剑挡在前而,片刻不见,便乾坤剑却似如入之境,快似闪电向着狗蛋疾射而来,狗蛋也不在意,侧身躲了开去,左手随势一带,乾坤剑发出阵阵镝鸣,却不知怎地被他吸在手中,此时却依旧摇晃大振,他轻蔑一笑道:“还不降服,”右手白光一闪,却是从韩玉双手中夺来的那圣白莲,自动飞了出来压于乾坤剑柄之上。 说来也怪,至此乾坤剑便不再动弹了,被其环绕的金光随即消失了去。露出一柄似玉非玉的乾坤剑来,其剑身长五尺有余,宽一尺左右,握于手中不由大叫一声道:“好剑!”韩玉双走近看了看亦随之一笑,但听狗蛋道:“双儿,还你。”韩玉双听后却不由地面颊一红,随后看了看却是一惊,原来是一紫玉小水瓶,韩玉双却是一眼便看出,那便是十几年前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抬起双眸道:“你怎么知道。”狗 蛋深深地注视着她道:“是你的眼睛知诉我的。”韩玉双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道:“骗人。”一副娇弱,却又如此的动人。 狗蛋眉毛一扬道:“当我在阳龙小镇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认出了你。” 韩玉双只是轻轻笑了笑。 两人相互依靠着,直到四道彩霞划破苍穹从天而降。 两人怔了一下。 四人齐声道:“正一道掌教座下四大护法,参见新掌教。” 狗蛋疑惑地向四人打量着道:“新掌教?” 为首一人虬髯粗脸,负背神弓道:“正是,我四人特受师祖之命,协助阁主为铲除地幽魔罗而来,请阁主示下。”随之一跪,其他三人亦随之跪道:“请阁主示下。” 狗蛋忙摇了摇头道:“在下年纪尚轻,何德担此大任,就请各位回去转告你们清灵道人,在下万万不能胜此重任。”四人听后,脸上依旧不变道:“我们现今只听新阁主的,若新阁主不任此位,我们也就只好如此了。”说罢,四人各自举掌便要向自己的额头拍了过去,狗蛋一阵振惊,右手随势一挥,四人高举之手都被各各弹了开去。 四人各自流露出无奈之色道:“谢阁主救命之恩,若阁主不胜此位,便请成全我等一死之心。”狗蛋却是无奈道:“这……这又是何必呢?”韩玉双上前巾耳在狗蛋耳畔,片刻狗蛋走近四人便道:“好吧!我可为答应你们,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们也必须答应了我,否则,我便绝不胜任阁主之职”四人一听狗蛋任其阁主之位,一喜道:“阁主之命我等 视死效忠”狗蛋道:“我这只是暂时任阁主之职,若等以后真的能消灭地幽魔罗,我便将此位归还于清阁主,这个请示四位答应与否”四人支吾半天不语道:“这……”狗蛋看他们如此随之一笑道:“四位沉默不语便是默认了,好!现今你四人便听我调遣,”狗蛋耸了耸肩朗声道:“四大护法听令,我命你们立刻赶往疆林山,察看情况,”四人齐道:“是!” 须臾,只见四道彩光横空而现。狗蛋低头看了看韩玉双道:“你害怕吗?”韩玉双笑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狗蛋抚摸了摸韩玉双的秀发道:“天上地下,永不分离,”韩玉双深情道:“好,天上地下,永不分离,”随即两人身影化作一赤丹流光化破星空向西而行。 翌日的清晨,显得如此苍白,灰蒙蒙的仿佛欲将吞噬着整个神州;大地上那焦灼的硝烟笼罩着融洽上大地,唯一与之相衬的便是死气沉沉的静,静的如此可怕,如此透明。 疆林山,山中腹地,被整个妖气所笼罩着,隔天避日,尘遮云光,疆林山山脚之下,众多妖魔盘踞于此,青面獠牙,舞动魔爪向着狗蛋六人群攻而来,四大护法分立四方,东方林冲舞动着灵宝神弓,大开大阖间,近身诸多魔兵尽扫而光,其余三人,各持手牌盾甲,往来神施,如入无魔之境,狗蛋手起之处,九龙陡然而至,片刻狂龙啸天,霎时,周身诸多妖魔灰飞烟灭,正与此时,疆林山随之一震,四道幽光吼叫连连,凭空乍现,方定放绕山腹斗转数圈,四道幽光合为一体,飘落而下,四大护法见状依旧无甚恐惧,齐临而上,只见来者身高数十米,牛头蛇尾,全身鳞甲,手持若大战斧,一副傲视九天的样子,一声怒吼便与四大扩法一阵激战,战斧挥动,其势亦如山崩,四人那敢临近,却只有一阵被动的份。偶尔打在鳞甲之上,星光四起却也毫无作用。 狗蛋在外一阵观望,那妖物周身坚若磐石,无从下手,随即想了想随即朗声道:“四护法从侧旁将它困住,我便有办法将它制住,”四人不敢待慢。而后见狗蛋双掌合十,随势摆开,金光灵符乍然而现,随即融于狗蛋体内,霎时,光芒大振,狗蛋却是一阵双眼血红,甚是诡异,并向着那怪物疾去。 临近那魔物,狗蛋却是神秘地笑了笑道:“地幽烈火,疾”在怪物中心乍地而起太极图案的火柱,将那怪物围于中心,那怪物怒吼一声随即魔斧横空一挥,荡开四人便向狗蛋怒冲而来,还未等他临近,却是四肢一痛不知被什么缚住,原来,是四人合力一击启动“缚魔咒”暂将那怪缚在原地,却是动作不能自若,狗蛋看时机一到,只听“诤”地一声,狗蛋凌空跃 起化作一箭光疾向着那怪物双眉间疾射而去,片刻,狗蛋乍现那怪物立在原地再无半点挣扎“轰”地一声炸为齑粉,等六人还未来得及高兴,疆林山方圆之地摇摆晃动,众人见之却都是面面相觑,合知是那地幽魔罗终于快要横空出世了,疆林山山腹欲炸裂,山顶上空,浓云密布,风起云涌,可谓是霎时多变。 狗蛋忽而祭起乾坤剑,凝神戒备,片刻,“轰,轰”数声炸裂之声平谷而起,随之声声狂笑,鸿旷九霄,“哈,哈……”乌云遮日,扑天盖地而来,向着狗 蛋六人席卷而来,众人看后无不大惊同,旷音獠亮道:“你们这些凡人皮肤,竟然不自量力,与本魔尊作对,死不足惜”但见数道乌云无风自动,竟是化作道道黑骼怒卷狂嘶疾射而来,六人即不自弱,纷纷祭起灵器冲了上来,那些气凝面骷髅的乌云各各怒挥犀爪,相战片刻,狗蛋乾坤剑身影灵动,一挥一收间纵横捭阖,数道狂骷尽数烟灭,乌云之中的地幽魔罗更加怒吼道:“都去死去吧!” 忽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九天之上,数道电闪瞬间凌空而下,狗蛋不待多想,斜身踏步,双手随势交叉于胸,手作莲花状,与此同时,乾坤剑金光大振,声声镝鸣逸萧九天,凌空而起,乾坤剑与数道闪电片刻交织,“轰”地一声炸响,道道涟漪便同外荡开而去,但听“咚,咚”数声,众人嘴角各带血丝,狗蛋忽然站立,却是忽感喉咙一甜“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韩玉双忙向前扶住了他,浓厚的乌云片刻变得淡了些许,不待地幽魔罗发怒,狗蛋却叫道:“乾坤剑阵”四大护法即而盘膝立定,手指上引,六盏彩灯便将若大的乌云围于中间,狗蛋乾坤剑一路上指,连人带剑被金光迅速笼罩。 正于此时,六盏彩灯之上却忽显一灯悬空而立,其灯发出阵阵金色光芒,给人一种大乘的气息,霎时,狗蛋便化一流光融于那灯之中,随后,四大护法亦化流光各融其间,乾坤剑如受驱使飞入乌云之中,乌云之间顿时流光异彩雷鸣之声大振;天空亦随之忽明忽暗,随之光芒尽消,一切都 亦得如些离奇。随之六道彩灯“轰,轰……”尽数炸开,主灯光芒昏淡如灰,片刻化作人形,无力地飘落,韩玉双容颜泛白,见他一脸黑气,却也只一息尚存了,乌云之中,发出阵阵悲惨之声,黑云尽失,乍显一人,金身战甲,甚是可恐,而后便听他道:“你们这些俗人,竟是拿到了乾坤剑,哈……,可惜,你们也是灭不了我的,都 去死吧!”那修长的指甲霍然对准了狗蛋,一切都给予结束的时候;“啊!这,这不,不可能……”却竟是那地幽魔罗的一阵嘶吼。原来在地幽魔罗不经意间,韩玉双竟是吹动的乾坤剑,正中地幽魔罗……,就此,地幽魔罗便化作一丝幽光,被吸了进去,消失不见。 韩玉双忽而睁开双目,一切都这样的结束了,正于此时,一道流光从天而降,仔细瞧去,却是一白衣老者的清灵道人,韩玉双却是喜出望外,知道狗蛋一定有救了。却听清灵道人猛然叫道:“韩姑娘,小心后面。”不待韩玉双回过头来,却感双臂一痛,被人生生抓了起来,“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韩玉双猛然扭过头却忘记了痛,双眸流露的还是怨恨而是一种同情与爱,清灵道人看了看,七窍流血,面向獠牙的狗蛋,道:“韩姑娘,你是九天玄女的转世之身,快用乾坤剑封印,否则,他要真的成魔,六界之内将大祸难逃呀!韩姑娘。”韩玉双神情呆滞,却连一滴泪也流不下来。有的也只有随风而行痛。却见韩玉双凌空一跃,迎上即将成魔的狗蛋,吻去了狗蛋嘴角残留的淤血,回想起过去种种,随后念道:“天上地下,永不分离。”一声怒吼之后,一切都变得如此平静,一滴鲜血终于人乾坤剑剑尖之上滴落。飘荡在风中,犹如一首哀鸣曲,久久不曾消散。天边,夕阳落渐,到最后仅留的一丝余热也毫无保留地给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