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这是不是朋友?一 “救命啊!救命……”一个白衣少年凄厉惨叫,惊醒了此刻正在树上小憩的酒离,他抬眸望去一道此刻略现狼狈的白衣少年身后跟着一只相较之下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木灵虎,正向他这边的方向奔来,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这边有人想求助,这少年估计只有这木灵虎的手掌大,就算把这少年吃了也不够塞牙缝的,这么紧追不舍要么是这少年惹恼的它,要么就是碰了它守护的宝物,前者依这此刻正玩命狂奔呼救的怕死样儿不大可能去无缘无故招惹这么大一只木灵虎,那就应该是后者了,这样的话来者多半不是来救命,而是来让他送命的,如今在这儿杀人夺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因为,这里是一片古神创造的“法外之地”。 不过幸好他遇到的是酒离,酒离虽然不是什么舍己为人的烂好人,但力所能及的帮助他还是会去的,这木灵虎虽大,但他想要击杀还是不难的,而且虽然这少年在狼狈的叫救命但他看这少年还挺顺眼的。(作者:真实感天动地的理由。) 便飞身而出直奔那头木灵虎左眼而去,一剑刺出,正中目标,疼得那头木灵虎瞬间暴怒,也不再去管那少年,一爪狠狠向酒离拍去,酒离毫不慌张不退反进又是一剑向着它的右眼劈去,锐利的仿佛与剑融为一体,但这木灵虎却是猛的一阵咆哮,似带着大力,将酒离和飞剑一同震退,直到被震退到数十米开外撞到一颗数人才能合抱的古树上才停下,随后脱力般落了下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也是巧,刚好就落在这少年的附近,这少年见状急忙询问:“怎么样,你没事吧!”声音稚嫩中带着焦急却意外的动听,正欲赶来查看,那木灵虎却再次向两人扑来,酒离险险闪身避过袭来的双爪,侧身向它脆弱的腹部便是一挑,穿身而过,剑光流转,剑法灵动飘逸,带起一片血花,疼的那木灵虎上蹿下跳,暴跳如雷,少年见状也飞身而上,身形犹如纸鸢,以法术加以控制,丝毫不见刚才的慌张狼狈,就在二人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惊变陡生,那木灵虎突然狂化,浑身从墨绿色变成了暗红色,更隐隐有火光环绕,体型增大了几倍,凶煞异常,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再次向两人扑来,两人急忙应对,可终究事发突然且速度太快,力量也大的惊人,两人闪避不开,瞬间便被拍飞出去,喷出大口鲜血,还没等落地那狂化的木灵虎便再次扑来,似想将他们激怒他的蝼蚁们以雷霆之力瞬间击杀。 眼见危机那少年瞬间化身白龙,隐隐带有淡绿色暗纹,刹那便和那狂化木灵虎缠斗在一起,不过这白龙明显过小,不一会般落了下风,洁白如玉的龙身多出一道道刺目血痕。 即使打不过又怎样,即使可能会死又怎样,此刻他只有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拼死一搏的冷厉,酒离如离弦之箭冲杀过去。他性格中自有其矛盾之处,有平时的冷静睿智,也有遇到一些事情的冲动与不顾一切,比如现在不过一面之缘的白龙少年。 直逼那木灵虎面门,以酒离为中心,幻化出一把大剑的虚影,向它天庭劈去,其后又分散成无数小剑,形成剑阵,将其围困,那木灵虎直接就被劈得头昏眼花脑袋受伤不轻,但远远不足以致命,狂化的它不仅速度和力量惊人,恢复力也是今非昔比,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恢复过来,但他们岂能给它这个机会?白龙几乎是瞬间就狠狠的咬住了它的脖子,身体将它缠得紧紧的,刚才白龙便为了借地势之利,早已将战场引到了一片湖泊之上,此刻引动水泽与雷电之力,酒离见状瞬间闪开,形成的暴风之势不断穿梭袭杀着空中缠在一起的一龙一虎,也许一次水刃与闪电的穿梭不算什么,但千次万次呢?渐渐的可以看出风暴中间那木灵虎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白龙虽也受伤,但还可以看出白色的龙身,只是也存在了许多刺目的鲜红伤口,但对比之下就实在不足道哉了,估计连那木灵虎受的伤十分之一都不到,虽然因为他不可能同时准确操控那么多道攻击,只能控制攻击的范围,所以基本上都是无差别攻击,但毕竟这是他发动的法术,并凭借自身与水和雷电的亲和力便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一炷香后,风暴停止,白龙化回人身,脱力般向下方湖泊落去,那木灵虎此刻已被绞杀得认不出原形,但竟还有一口气在,目中带着惊恐,竟没再去趁机追杀白龙,只欲逃跑,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酒离也顾不上那白龙少年,冲上去就给了那木灵虎最后一击,收了妖灵这才飞身而下探入湖中去找那白龙少年,将他拖到岸上疗伤,酒离这才发现这白龙少年竟然生得这样好看,酒离并不是太在意长相的人也被惊艳到了,眉目如画,唇若朱丹,面若冠玉,估计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他是龙族长得像十六七岁不可能真的只有十六七岁,幸亏酒离是男人,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看了几眼给他盖了件衣服就没怎么在意了。 第二章:这是不是朋友?二 当那白龙少年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占据了他大部分视野虽然长得娇俏可人的一张少女的脸,却依然吓得他瞬间弹坐而起手脚并用的向后移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勉强稳住心神,茫然四顾了两圈才把目光锁定在了酒离身上,心下稍定,向酒离走去,到他正前方五步处抱拳一拜,说到:“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在下是北海龙王的第九子青浅,此次若能活着出去定当厚谢,不知恩人如何称呼?”身为龙王的儿子一路上如此狼狈,正下惭愧,就听酒离道:“酒离。厚谢就不必了,最后能逃出来关键还在你,不然我俩都得栽在那儿,也算两清了。”他真是觉得这有点害羞的小朋友颇为可爱。(人家至少好几百岁了好伐,比起十几岁的你到底谁是小朋友啊!) “放心,以后跟着姐姐,姐姐保护你!”刚才那吓了青浅一跳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了,一手搭上他的肩轻笑道,其实她看起来也没比青浅大,就是看见好不容易来了个小的想充一下当姐姐的快感,青浅不着痕迹侧身避开她搭在肩上的手,看向酒离道:“这位是?” “双尾狐妖——菲菲。”酒离答道。 “前几天还要人救的小狐狸,现在就能保护别人了?”只见不远处原本像一堆普通石头的地方竟开始自己动力起来,瞬间便组成了一个两人多高的石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臭石山,又拆我台!” “狐妖……”青浅喃喃道:“哦,失敬,我听父王说起过,双尾狐并不属妖类,从上古传下来,几乎算半神。” “还是这位小弟弟有眼光,瞧瞧人家,你俩着都是什么眼光。”菲菲立刻双手叉腰,神气活现。 “额……”青浅急忙打圆场道:“双尾稀有,以渐渐不为人所知,他们不知也在情理之中。哈哈。” 见气氛有些,咳咳,青浅转移话题道:“这位又是?”,青看向那个由石头组成的人。 还不等酒离介绍便被此刻气鼓鼓转过身背对石山的菲菲抢先了“就是个头呆头呆脑的石魔怪。” 气氛也渐渐轻松起来,一夜便在欢闹中度过…… 一夜过后青浅也大概知道了关于这三人的故事。酒离是个在这儿极其少见的凡人,身世也离奇,在他娘怀上他的九个月里包括他娘的所有亲人陆续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他娘也在生他下后耗损过度将不久于人世心酸中为他取名久离,怕邻居觉得这孩子不详,便对他不好,便用仅存的积蓄请邻居把孩子送到附近最大的道观去,剩下的钱都捐到那道观去。没想到这孩子虽天煞孤星般的把亲人都克死了,但资质却也好的惊人,五岁就开了神识,七岁便把那些小法术学透了,十四岁便领悟了自己的剑意实力不可小觑,之后便时常下山历练,可后来掌门却发现九离爱上了喝酒,还嗜酒如命,经常喝得烂醉就叫他过去询问,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亲人,其他师兄弟虽然常年也不下山,但他们都是有亲人的,但自己一个都没有,爹娘也没有,后来弟子便打听到了自己父母原来的地方,结果知道我的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说什么那个克死自己所有亲人的扫把星回来了,掌门,真的是我克死了我的所有亲人吗?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我娘怎么没一生下我就把我掐死呢?呵呵……”酒离说这话时眼神中透出的悲凉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你娘不仅没当场掐死你,还用最后的力气为你想好了后路,怕邻居因此对你不好,让人将你送来道观,捐了所有的积蓄。她对你没有半分怨恨,对你全是一个母亲的爱与祝福!你更不能辜负她这份祝福啊!” 酒离自嘲的笑了,道:“呵呵……遇上她是我的幸运,怀上我却是她的不幸……” “不,你是修道者应该明白一切皆是缘,非你之过,非你之责。能缘尽于祝福未必不是好事。” “掌门……” “修道之人最终本就要斩断情缘,不是也有人说你是仙人转世才会修道如此顺利吗?也许这本就是注定了的,你就别多想了。” “对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喝酒了,干脆以后把名字改成酒离,寓意戒酒,也算是新生。”掌门指沾茶水在案上写了酒离两个字。 最终酒离只得黯然垂眸,不过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后来便是继续修仙历练……无甚可谈。 酒离和石山的相遇嘛:那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躺在一块黑黝黝的石头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一手枕在脑后,双眼轻阖,似在小憩,甚是惬意。周围的环境更是犹如仙境,参天巨木,奇花异草,迷雾渺渺。其他也就罢了,但这少年栖身的不远处,也就是他躺的那块石头上,竟从一个狭小的石缝长出了一朵灵花,此花一见便知不凡,灵韵外放,紫茎蓝花,片叶不生,好一株诱人犯罪的灵草。 头顶一朵本命灵花的石山,打算狩猎这天资不错的酒离,可这凡人眼瞎到没看到不到三米开外的仙草(本命灵花),(也就没落入仙草的陷阱)径自躺下睡大觉,从日上三竿睡到昏天黑地,让盼着这凡人醒了就能发现仙草的石山等得心焦。等了又等,他没醒,继续等着,等到石山都觉得更深露重,夜色寒凉了,他还没醒,石山简直纳闷一个大活人怎么能睡得这么死沉死沉的……,没过一刻,石山的耐心都在告罄的边缘,终于在一声嘹亮的呼噜声中,石山忍无可忍,这根本就是对他尊严的挑战,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石山怒起变回了人形,体积也是瞬间变小了数倍,装睡酒离瞬间腾空,还没在来得及迷蒙中扑腾几下四肢,便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石头被腹黑大灰狼诱拐的,简直人人得而……咳咳咳,的过程了。 “魔界中,石山有灵,集天地精华,日积月累,化出精魄,凝聚身形,力拔山河,坚不可摧,其中万一,更有灵花同生,可先于头顶吸纳四方灵气,可藏于体内相互滋养,花随石长,石随花生,其花百年者可疗伤续命,千年者可让人法力大增羽化而登仙,万年者可改天换命起死回生,当然了也可以用来干其它的,比如炼器炼药,种花种草,泡茶观赏,想怎么用怎么用,反正是个宝贝,哈哈哈哈……,当然,花儿摘了那块共生的石头也就死了,瞬间化成一座实打实的石山。” “花离石体,石瞬化山” 第三章:这是不是朋友?三 已然将此次试炼当成了野外郊游的四人,在一片和谐愉快的氛围中发现了一个山洞,队伍里都不是犹豫的人,探险之旅就此开启,排成溜的窜了进去,七拐八拐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尽头,前方是一潭雾气氤氲的清冽潭水,潭底似有点点星光映衬的仿若仙池,洞的四周有晶莹蓝色的矿石莹莹发着幽光,恍如仙境。 青浅奇怪道:“这里好美,但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呢?” 菲菲似恐吓道:“冷就对了,因为这潭水是个寒潭。摸一下瞬间就能变成冰块。” 石山忍不住说道:“那这儿能有什么好东西?难道是那些矿石?”石山一边说一边顺手触上了手边的一块,刚触上的下一瞬间,霜花便顺着接触的位置爬上石山墨黑如玉的石质手指,一眨眼,整个手掌便是被冻成一块通透的冰,但也幸好石山只是呆了这一舜,随后便是上蹿下跳的摔打着被冰冻的那只手,尘土飞扬,冰晶四溅,场面十分……鸡飞狗跳。 青浅摸着下巴正色道:“寒潭水的话用法器也可以带一些回去,品级能达到即使是我们摸一下就冻成冰的话,嗯,可以……用来让一些讨厌的家伙涨点教训。”那一刻,青浅的微笑一如往常的温和,但看了这微笑,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打个寒战。 酒离道:“额,这些东西确实有些,价值?但这应该还不是关键吧,此地如此隐蔽,又非什么极寒之地,哪里来的这些奇观,肯定另有蹊跷。” 闻言有理大家纷纷在在洞内游走查看。 果然,不一会菲菲叫道:“喂,你们快过来。” 闻言大家纷纷往菲菲那边赶 石山心直口快的问道:“这是什么?” 菲菲一副假装高深的深沉样儿,就差没捋一捋平不存在的山羊胡子了,慢条斯理的解释道:“这是一种古老的阵法,我刚好听那些老“妖怪”提过,多半是古神得了什么不怎么用的上的宝贝,就封印在里边,需用一丝六界之力才能打开,就是想让六界的人都有机会,免得一家独大,让人觉得偏心。” 青浅提出疑问:“让人得到,可是这秘境是第一次开吧,平时除神界的人,其他人根本无法进入吧。” “哼,”菲菲轻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古神创造出来的秘境?不,这些秘境是原本就存在的,散落在这世间,古神不过是将这些秘境建立起了一些联系,方便管理罢了,但是每个秘境本身就是有一些入口的,但是联通不到其他秘境罢了。” 酒离却难得有些抱怨的说道:“六界之力,那岂不是也要神力?”言外之意就是这看似是机会平等,但还不是被他们神族内部消化! 菲菲道:“非也,你看这阵法中六个凸起的菱形石板最上面的的那个。” 刚才他们目光随意一扫便听菲菲说这阵法的来历去了,这一看才发现最上面刻有代表神族的符号的菱形石板并不是与其他五块石板一样微微凸起,而是和阵法的其他地方齐平。 菲菲道:“神还没那么小气和无聊,在设计阵法的时候就考虑好了,开启阵法无需神力,只需同时注入其他五种力量就行了。” 石山为难的问道“可是,我们之中没有冥界的人啊?” 菲菲看向酒离说道:“这还不简单,拘一缕魂魄来不就行了,酒离兄。”酒离是道家的人,自然会招魂之术。 酒离无奈,取出招魂符箓,开始施法,不一会儿便招来一缕魂魄收入锁灵囊。道:“接下来怎么做?” 菲菲似乎有些兴奋和焦急,道:“接下来就简单了,只要往那些石板上注入自身相应的灵力就行了,至于这一缕魂魄直接将它化作一缕魂力注入就行了。记住一定要等封印完全打开了在停手,不然会出事的,事不宜迟,各位动手吧!” 大家都没想太多,找到对应的石板开始注入灵力,石板也慢慢有了动静开始下沉,不一会酒离似想到了什么微微蘋眉目中露出的不安一闪而逝,似不经意的说到:“不知道打开封印后有没有什么危险,有宝物的一般可没那么好拿啊!” 菲菲闻言脸上的紧张一闪而逝,笑道:“神明仁慈,才不会设什么陷阱呢!放心好了。”酒离故意没去看她,却早就集中神识观察她,察觉到她那一瞬的异样心下一沉。 酒离意味不明的道:“哦,那看来我们还真是撞大运了。”说到“撞大运”便毫无征兆的抓向菲菲,刚好这时自石板中心裂开一条缝隙,眨眼之间那道缝隙便上下延伸轰然裂开一个打洞将众人都吸了进去又转眼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四章:迷宫困阵显神通?一 一阵天旋地转后众人终于落到了地面上,四周漆黑一片,渐渐的一块石头泛起了莹莹幽光,越来越亮颜色深浅不一,绘制成规则古朴的花纹,正是石山。石山摆了个自认为十分帅气的造型道:“怎么样!这造型是不是称得我十分英明神武”他连掉到什么洞里来了都毫不在意,而是显摆新造型也是令二人无语,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这个造型是十分满意了。 这造型其实确实是非常亮眼威武,若是摆出一副威严的神情,甚至有种幽冥武神在世的惊心动魄的美感,但被他一句英明神武和摆的夸张造型把这种美感给轰得粉碎。 但大家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夸了他两句。 “嗯,真是如武神降世,威风凛凛。”这句是青浅说的。 “嗯,炫目又闪耀,威武霸气!”这句是酒离说的。 迟迟没等来第三句夸赞的石山终于发现菲菲不见了,道:“菲菲呢?” 酒离道:“她根本没和我们一起掉下来。”看着终于注意到外界状况的石山不知道是该欣慰多一些还是无奈多一些。 “那她掉那儿去了?”他注意问题的点永远那么清奇,根本没想过“没和我们一起掉下来”不是没掉在一块儿,而是没掉下来,还隐隐有些担心道。 酒离无语扶额,道:“用不着替她担心,有空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估计就是她把咱们诓下来的。” “啥?”石山一脸懵,脑子一时好像有点转不过来,待要再问,青浅却以抢先道:“酒离兄是怎么看出她有问题的?掉下来之前你好像就想抓她。”青浅一脸浅笑颇有意味的看着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又像只是孩子般的乖巧微笑。 “啥?你早就知道?”石山看向酒离,再次脑子不够用。 酒离坦言道:“也没有,我也就是掉下来前一刻才发现的,不然也不会让她得逞,我们也不会掉下来了。” “哦!”石山似乎明白了一点。青浅依然浅笑看着他,意思在明显不过“请继续”,有点可爱又俏皮。 酒离莞尔,道:“第一我们还在外面时,看似漫无目的的走,今天菲菲却好像心情特别好似的经常晃到队伍前面,我们当然也就跟着走,所以这一路上基本是她在带路。” 石山似也反应过来有些纠结的道:“这,万一真是她今天心情好呢!” 青浅有些意味不明的道:“确实,所以我们当时也没怎么在意。”神情露出一丝了然与无奈,依旧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在刻意轻松的神态中却似乎有点失落。 酒离自然也发现了,微微凝眉。 继续道:“第二,我们一起进洞后,连对水系问题肯定十分了解北海的青浅都还没确定,她却没有怎么观察便准确的判断出了寒潭的属性。还刚好知道古神时代那么罕见的阵法。还有叫我们一定要等封印完全打开了在停手的刻意提醒。”仿佛生怕他们会在这最后关头坏事。 “这,万一也是巧合呢?”石山的语气已经快自己都不信了。 酒离微笑着不知所想的摇了摇头,道:“第三,平时活泼开朗嘻嘻哈哈的小狐狸发现这么漂亮的山洞却从进来开始一直没笑过。” “这”石山的脑细胞已经放弃了挣扎,总不能刚说是因为心情好,现在又说是因为心情不好吧,脑袋耷拉下去,只用相较以前小得可怜的声音默默喃喃了一句:“小狐狸啊。”不明白那个整天跟他撒娇斗气,活泼可爱(还有点天真)的小狐狸怎么会…… 酒离也勾了勾嘴角道:“是啊。小狐狸啊。”闭上了眼睛,不愿再想。 其实有这么多疑点现在才想到,也是他们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若不是最后一个原因,酒离也不会怀疑,道:“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如果说前三点都有可能是巧合的话,那么这一点绝不可能是巧合。”酒离刚才始终没怎么变的神色忽然阴沉下来。 “什么?”石山也被酒离骤然阴沉的神色吓到了。 酒离依旧阴沉着脸,道:“因为我突然记起神印石板出现的方向之前青浅是走过的,但青浅并没有发现石板,所以那块石板是菲菲到哪儿之后才出现的,是她把石板召唤出来的,她早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故意带我们来的。” 他还有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因此青浅也可能早就知道菲菲有问题一直却没说。酒离之所以没说出来,一是不好贸然打草惊蛇,二是因为那里那么大,青浅也可能真的只是不记得走过那里了。说了怀疑的话伤感情,他也不大觉得青浅这么个孩子心性的家伙会这样,也没有理由啊!如果说菲菲是因为宝物的话,那青浅自己也掉下来了,要是故意的话,图什么呀?但已有前事,心底这危险的想法怎么也挥之不去。 石山心下巨震(想想还有点毛骨悚然),好半晌也没恢复过来。 洞中沉默一阵。 第五章:迷宫困阵显神通?二 青浅终于率先再次开口,清澈的眸子中带着些期待,看向酒离,道:“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找找路看看怎么出去吧。”酒离说着便双手托在脑后,信马由缰的往前走去。二人无言跟上。 谁知这路跟没有尽头似的,还时常出现岔路口,竟是个迷宫。他们也只能随便选一条无头苍蝇似的一通乱走,还越走越冷。 此时他们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四周漆黑石壁也似结了一层冰又似半透明的黑玉(走在其中还总感觉四周有幻影飘移游走,如梦似幻,无比诡异,迷惑心志),酒离摸了一下,入手冰凉,却并不是冰。 不到半个时辰,酒离便停下了,他终归是凡人,但也可见这里寒气暴涨速度之快,妖邪入侵他还能抵抗,但这寒气侵袭,他终归是肉体凡胎,坚持不了多久。 石山看他以隐隐脸色发青不由担心,道:“小酒儿,你没事吧!” 酒离道:“暂时没事,但我们不能在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了,得想想办法。” “酒离兄,请伸手。”青浅说着抬起了一只洁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酒离,手掌朝上默默等待。 酒离虽不明所以但依旧依言而行伸出了一只左手递给他。 酒离体内的寒气凝结成缕缕寒流顺着他们连接的那只手流如青浅的体内。 “好了。”差不多一炷香后青浅缓缓收了手。 “怎么样,酒离兄你感觉有没有好点?”青浅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仿佛一个孩子终于做出了点成绩等待着长辈的夸赞) 说来也神奇,明明看似青浅什么也没做,只是握了下手,但酒离就是觉得身上一点也不冷了,不仅仅是那种烤了火或加了件厚衣服的不冷,而是身上一点冷过的痕迹也没有,就跟刚下来时一样。 酒离当然知道他等的是什么,既感谢又带有赞叹的看着他,莞尔道:“何止好点,青浅果然厉害。” 听他略带调笑的语调,见他对着自己的浅笑,青浅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了头,但还是道:“酒离兄,请再把手给我一下。” “这又是干嘛?不是都好了吗?”石山问了出来。酒离却依旧没问,照旧依言伸出左手。 青浅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微笑,仿佛很高兴自己终于派上了用武之地,耐心的解释道“现在是好了,但这只是一时的,过不了一会酒离兄又会被寒气侵袭,不是长久之计。” 酒离第一次为这具凡人的躯体感到微微汗颜。 青浅边说边接过他的手,另一手掌中化出一根青丝,此青丝非彼青丝,而是一根毫厘粗细的青白色半透明的圆柱形的冰丝,青浅取了青丝在酒离中指上系了个结,青丝穿插编织,结的结构复杂,似是某种阵法,还留了个小小的蝴蝶结,仿佛一只颇有灵性的冰灵蝶停在指尖栖息。 系好后青浅右手一握,第三指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和酒离一模一样的结,(仿佛灵蝶栖息,青浅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系上这个结更显灵动美艳,简直是手控福利。)如果顺着结尾延伸出来的冰丝会发现,两人结与结之间的青丝是相连的。 青浅道:“好了。这样你体内的寒气便能随时转移(传递)过来了。” “对了!”青浅手一挥两个结之间的连接便消失不见,青浅道:“这样就不影响走路了,只要结不解开就行,(其实中间还是有无形的连接的),有阵法在,功能不受影响的。” 酒离有点歉意的道:“你这样会不会压力太大了。” 青浅一脸轻松的笑道:“不会,放心吧!这点寒气还奈何不了我。” 酒离凝眉道:“但这里的寒气越来越重了,而且加重的速度很快。” 青浅也正色道:“的确。要是这寒气过重到我也负荷不了,到时候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冷,酒离兄也会和我一样。所以,还是赶紧找出口吧。” 第六章:迷宫困阵显神通?三 酒离却神色凝重的道:“我从我们一进来的地方就开始用寻踪符记录了我们走过的路,但就从我们刚才走的路开始便和我们原先走过的位置重复了,但却不是重复的路。” 石山不知道是没注意到最后一句,还是没听懂便没在意,只是有些气恼的道:“我们又绕回来了?” 青浅神色还算平静的道:“不仅仅是绕回来了,路还变了。” 石山悚然道:“路变了???!你是说这地方是活的,还会变!那鬼还走得出去!” 酒离道:“不,应该是这里鬼都走不出去。”苦笑道:“此地有很强的法场干扰,法术施展受限,很难暴力破开这里,路线还有阵法控制不断变换,破不了阵便永远也出不去。” 青浅也皱眉道:“不仅如此,这墙也诡异得很,好像能惑人心神,现在我们状态还好,不容易被迷惑,等久了……就危险了。” 酒离目露坚定,道:“此阵古老复杂变化多端,我们想要直接破除估计也是天方夜谭,但既然是古神设的考验便一定有一线生机。” 石山也来了精神,道:“是吗!我一向运气很好的,我们一定能逢凶化吉!” 酒离道:“嗯!虽然我与这设阵的古神比起来法力低微,对阵道的理解也差了十万八千里,(作者忽悠小课堂:此阵以困阵为主,还有迷幻、绞杀、挪移等大大小小十几种阵法交织在里面。)有的我根本没见过,有的可能现在已经失传了不可能直接破除,但还是能在阵里找找出路的,但这种阵里边儿不可能没有其他危险东西等着我们,待得越久越危险所以我们得尽快了。待会儿我们遇到岔路口一律往右,我会用寻踪符记录路线,做出调整,尽量把路线控制在一定区域内,看看能不能找出变化规律和时间间隔找出阵门。”酒离继续向前走去。两人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帮不上忙,只能跟上。 半个时辰后,空气中已有寒气凝结的白雾,石壁也结了冰,奇异的是这结的冰竟与石壁一样呈半透明的黑,若不是墙壁变得凹凸不平,会触手融化,众人还真察觉不了结冰了,这墙果然有古怪。 一个时辰后,白雾已变得极为厚重,墙上也长出了半透明的黑色冰凌,甚为可怖,众人身上也都已结了一层霜,青浅的身体也开始变冷,连带酒离也重新感到了寒冷。酒离再次停下了脚步。 酒离有些无奈的道:“不行,来不及,这样慢慢找破阵的不行了,得另想办法了。” 石山一拳砸在自己掌心里,道:“走不出去,我们可以直接挖一条通道出去啊!”说着他便已经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石壁上,还真叫他砸出了一个一人宽的大坑。但酒离知道以石山的力量,平时那是一座百米高的小山这么一拳下去也得被轰塌,可见这里的石壁都是被法力加强过的。 果然,石山道:“这里的石壁好硬啊!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打开,慢慢来应该也能出去。” 酒离道:“不行,进来的时候我看过,上面是一座大山,以我们从外面进来的距离判断,这距离地面少说有近千米,我们不知道种黑石有多厚,而且这种高阶困阵不可能对此没有措施。” 说着,仿佛是为了应证酒离的说法般,石壁上一根冰凌瞬间变长,直袭青浅后心而去,此时酒离正面对者青浅,看见一道黑影向青浅后背袭来,便想也没想叫了声“小心!”就扑了过去。 虽然险险避开要害,但还是都被划伤了手臂,瞬间血流如注,其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还没来得及休整便又有无数冰凌刺来,石山一拳轰出堪堪护住三人所在的空间,但下一秒又有更多冰凌自四面八方袭来,竟是无穷无尽。地上的两人也早已起身加入战局,三人被对这,防御着各自的一角,酒离召出本命灵剑自行防御,青浅伸出一手撑起一片法盾护住一方,石山依旧是拳头伺候。还边防御冰凌袭击一边移动,但他们移动到哪里,哪里便有无尽冰凌袭来,毫无办法。 抵挡了片刻,酒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道:“青浅兄,石山,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要是没有的话两位可否先撑一会,给我一炷香时间。” 说完便收了剑,蹲下了,二人见状也是瞬间调整位置,将酒离护在中间。 酒离蹲下后便提剑向自己右手掌心划了一下,血顺着食指滑落,酒离便在地上迅速画起了阵,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画好了,此阵虽在短时间内完成,但阵法笔画凌厉中却并不显凌乱,阵法复杂却毫无偏差。最后酒离将自己的剑插在了阵的中心,瞬间便撑起了一个数丈宽的圆形区域不受冰凌干扰。 众人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会儿了。 屁股还没坐热呢酒离就道:“这个阵法只能暂时干扰这一片冰凌攻击的法场,我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这个困阵太厉害了,我不能保证不会被发现,可能会有其他状况出现。” 还能有什么办法,走哪里哪里都走不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还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让人忍不住生出一阵无力感。 青浅(却)突然站起,沉声道“我有办法。” 两人也坐不住了,同时起身,问道“什么办法?” 青浅道:“此法消耗极大,是我族秘术,可探查此处出口,并把我们传送过去,但突破不了此处法场,不能直接传送出去,出口也可能……(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后的考验之地),后面我估计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就有劳二位了。”青浅说着便向两人(抱拳)行了个礼。然后单膝跪地,一掌撑地,一个复杂的多重阵法符文瞬间显现。不愧是古神后羿家传秘术,虽然消耗大,但竟能在如此强劲的法场压制下强行启动,(消耗不大才有鬼了,青浅年纪这么小法力就能支撑在这种环境下启动并带三人离开,可见这秘术的厉害之处)还能瞬间成型,也只有这种古神后羿的大族才有的逃命护崽的利器。(也可见青浅在本族的地位不低) 第七章:迷宫困阵显神通?四 一道耀眼白光闪现,下一瞬三人便出现在一个圆形墓室内,墓室极大,中央有一个圆形石堡,石堡上方便漂浮着神晶和一句诗“漠漠寒兮,千层冰,鳞鳞光兮,不可思,虔虔兮,得求之。”(没办法,作者没啥大文化,不会写诗,凑合看吧¬_¬`) 地上是毫不避讳的重重繁阵闪着寒光,走到此处已无退路,只能向前杀出一条血路,在这种地方呆得越久越危险,但要以酒离这点阵法道行短时间内与如此复杂凶险的阵法博弈是没什么机会了,只能随机应变闯过去了。 酒离看了看地上复杂到看了都头疼的阵法有点故作轻松的懒洋洋的叹气道:“看来前路凶险呐,只能博一把了!” “嗯!”青浅有点苦笑道“但容我缓一炷香。” “嗯,不着急,正好我再研究研究这阵。” “操!这一关又一关的把人往死里整,这些古神以为人多稀罕他们的宝贝呢!黑透了心的小气鬼!”石山原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_<。 一炷香后青浅道:“好了,走吧。” “嗯。”酒离站起来转过身严肃道:“待会你们一定要紧跟着我,阵门随时在变,遇到情况只能随机应变了,尽量往前冲,要是谁先冲到了石堡前第一时间把那块晶石拿了,估计这阵法也就停了。” 说完,酒离便虚空画起了阵盘推算起了阵门,一会儿便飞身一跃,跳到了推算出来的阵门上,青浅、石山自是紧随其后,只见阵法瞬间光芒大盛,光影变换,地上阵纹亦不断变换,酒离也不停推算着下一个阵门,这种阵一旦进了便只能不断移动到下一个阵门,想找到阵基破阵几乎不可能。 就这样不断腾挪的走了没几步阵中的一个挪移阵瞬间把三人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样的变故瞬间打破了酒离的节奏,脚下一空掉到了一个石室内,但酒离并没有停止推算,他早发现这是一个空间阵法而不是平面阵法,终于酒离推算出了下一个阵门,打开了一扇石门,瞬间闪了进去,二人紧随其后,但这石室却在三人踏入后瞬间倾斜,重心不稳的三人不待反应便顺着往下滑,青浅在这电光火石间掌中向下劈出一道寒光,待落地另两人才发现所躺的冰层之下满是闪着恶毒光芒的冰凌,要没这层冰不知道被扎穿多少个窟窿了,未及道谢四周便又有无数冰凌袭来,青浅和石山二人自觉抵挡为酒离找阵门腾时间。 一次地陷,再次打了酒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落到另一个石室,这次到没有什么其他连环变故,安稳的落到了地上,但是天上带下来的另一道身影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无比的眼熟? 这道无比眼熟的身影不是刚卖了他们的菲菲又是谁?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对卖了他们的菲菲发起谴责,刚掉下来的上方石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状的漩涡,正从中传来恐怖的吸力,在最上方的菲菲首当其冲被吸了上去,顾不得刚才的任何想法,石山一把抓住了菲菲的手,菲菲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看着紧紧抓着的那只手,眸子暗了暗。 但这阵法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石山也被拉扯的被迫站起了身,青浅和酒离将武器插如石墙中才面前稳住身形自身难保。 在这狭小的石室内,被这黑洞式的漩涡吸出了飞沙走石的效果,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放手吧,就是我故意让你们掉下来的。” “早踏马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手!”这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的。 “我……们……还有还有事情没找你问清楚呢……” 其实到了这般境地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似是不满吸了半天什么都没吸上来,上方的吸力不断加强,石山已经被吸力逼得站直了身体,这时只见石山另一手五指并拢,化掌为铲,抠进了一侧的石壁,但是其姿态还是显得难得的“轻盈”,脚尖点地,身体上托,一手抠墙,一手飞扬,这“飞天”的姿势看得人胆战心惊,生怕他下一刻就真飞天了。 终于,被石山抠着的那石壁,发出了细微的不堪重负的不祥的喀嚓喀嚓的声音,果然下一刻石壁被石山翘出了一大块,菲菲在听见石壁发出细微的声响时瞳孔便急剧收缩,接着便在掌心酝起法力,终于在石壁被撬动的瞬间猛然发力,将自己和石山的手掌震开。 由于反作用力,菲菲的身影瞬间被黑洞淹没,石山也摔回地上。奇怪的是在菲菲被黑洞吸入后便自行关闭了。 青浅和酒离也纷纷摔回地上,不等三人反应,四周的石壁便又动了起来。 第八章:迷宫困阵显神通?五 酒离率先回过神来,集中精力终于找到下一个阵门后迅速行动,但他的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越往前阵法的变化越来越复杂,留给他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但他推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按照这种我消彼涨趋势,被困死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清楚有的阵法他根本没见过,只能被动抵挡,但此阵过于凶悍,想要硬闯过去机会渺茫。 除了前几步完美避过,后面总会出现各种情况,形势也越来越危机,三人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致,在一阵天旋地转的险险闯过大约一半的距离后,情况以是极为不乐观,三人的法力和身心的消耗都极大,所遇状况也越来越凶险,且酒离发现石室因经常不能及时破解,所处空间经常变得越来越小,且此时石壁因重重法阵加持几乎不能暴力破开,继续往前的阵法强度想要破开石壁会变得绝无可能,到时可能会被四周的石壁活活挤死。但此时以无退路,只能向前去博那一线生机。 但到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距离时,他们所处的空间已小到不到一人宽的正方体,三人被挤得压弯了腰,动弹不得,石山已为了节省空间变成巴掌大小站在酒离肩膀上,青浅为了让空间不再缩小召唤出了一根碧色法杖,其上凌空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色长龙,散发着莹莹宝光的长棍,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神兵,此时却只能用来抵住两边的石壁靠近。 酒离此时也以放弃了推算,因为他知道他赌输了,他们先遇到了破不开的局面,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连累了他们。 说来此阵也甚是玄妙,见迟迟不得寸进,竟又有无数冰凌袭来,且此处空间狭小外力施展不开,此时他们法力也快要告罄了,竟是准确的做出了对他们最不利的反应,成为足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人只能爆了最后一点法力做着最后的抵抗。结果可想而知,法力告罄后被无数冰凌贯穿而亡,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刺骨的寒冰上,要不了片刻也将变得如冰一样冰凉,沉默在这狭小的石室内。 自身上传来的被冰凌贯穿的最后的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冷,仿佛冰的寒意漫延到了每一寸骨头缝里,爬进了灵魂深处。当时酒离便想:原来鲜血留尽会这么冷吗? 然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什么时候酒离又渐渐有了意识,但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正身处在一间光线有些暗的房间内,待他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发现这竟是一间产房,但酒离也不知是怎么,并没有因此马上退出去,简单到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有些瘦小的女人,虽已不是风华正茂年纪,但从白皙的肌肤、清秀的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定是个美人,这个女人此时正躺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木屋内,身上盖一张老旧被子,有些黑点的灰布被子,被子里一个大大的鼓包,一个老妇人正掀着被子的下端往那个大鼓包探,嘴里还叨叨着:“再加把劲儿啊!再加把点劲儿!就快出来了!” 躺着的那个女人便只声嘶力竭的哼叫着,嘴里咬一卷白布,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撕扯着,汗水打湿了因挣扎而披散乱的头发,粘在脸上,脖子上。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身边除了这接生的稳婆便没了别人,酒离是修道之人,也知道这破烂的屋子外面也并没有人在焦急的等待。 “哎呀!孩子太大了,是要保大还是保小啊!”稳婆焦急道,这话是直接问正躺着的女人的,也没有别人可以问了,这问题便显得更苦涩,这无异于是问保你自己还是保你孩子。这问题问一个母亲真是有些残忍了,能活没人想死,但孩子是每个母亲本能保护的对象,况且她在近段时间已是心力交瘁,再没了孩子她也是活不成了。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子本就弱,就算日子过得再不顺遂,也不想苦了孩子,便就造成了原本已不富裕的家,却因孩子过大,母亲身子又弱,生不出来的结果。 她最终决意生下孩子,他应该来这世上看看。 生下孩子后,她因大出血一点点虚弱下去,但可能是因为回光返照,她还有一点力气,她要看看她的孩子,稳婆便把孩子擦干净,用块破布裹好抱给她。 足月的孩子又有个舍不得他吃一点苦的母亲长得白胖,并不如多数刚生下来的孩子那般皱巴巴的紫色的小小一只,她看着他便笑了,笑得很温柔,那一刻她忘记了死亡,忘记了痛苦,只如万千母亲凝望着自己孩子时一样,只有无限的柔软与温情。但她终究是要死了的,想到这儿,她的眼眶莫的红了,酸涩之感萦绕在她的心间,她不是在为自己悲哀,是为她这命苦的孩子,“对不起啊,孩子,你不要怪娘狠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但娘真的,是,没有办法……”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只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什么疾苦都没怎么经受过的女人,但一夕之间苦难便一件件接踵而至,她还没来得及适应便就要死了。 她觉得自至少己应该在死前给她这苦命的孩子取个名字,又想到要从此天各一方,永久分离了,含泪喃喃道:“以后便叫你久离了,小久离,姓氏便跟着收养你的道观里了,要知道感恩……要好好的呀!” 酒离自听到“久离”便注意不到外界的状况了,脑中放空,心中绞痛,呼吸不能。 他知道她是谁了,那是他未曾谋面的,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便永远离他而去的母亲,是那个给他永远是无限温情的母亲,是那个愿意为这素未谋面的孩子牺牲自己性命的母亲,即使相聚短暂却承予他所有的母爱。 但他失去她了,失去所有亲人了,是孤煞般的自己亲手葬送了他们。 所以,我不配的,我怎么配,我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没我的话他们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是我,他们为什么要遇上我,我不该来,不该,不该,不该来的……什么仙人转世,什么,那会有这样的,要真是这样这修的是什么仙,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拜的,太恶心了,滚、滚、滚、滚、滚…… 酒离陷入了内心深处的心劫之中,反复纠缠,无休无止,没有尽头,梦魇挥之不去…… 现实当然是他们都还在那石室内,酒离后青浅正毫无知觉的蜷缩在那狭小的石室内,也并没有被无数冰凌贯穿,只是被幻象迷幻了心神,石山倒是一点也未受到影响,还是小小的巴掌大一只,保持着清醒,他本就是山石精魂所化,内心澄澈,自是不受分毫影响。但他此时却是焦急无比,酒离和青浅怎么也弄不醒,石室内的温度还在降低,在不醒可就永远也醒不了了。 但他再着急也没用,只能上下蹦蹦跳跳的做着试图唤醒他们的徒劳之事。在这狭小的空间他就算想变大点都不行,但索性其实变大了也没用,他也已经根本破不开这里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渐渐的青浅和酒离的呼吸已因寒冷变得越来越微弱,小小的石山也不跳了,他石头做的心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钝痛,看着酒离越来越弱呼吸,听着那越来越迟缓的心跳,他感觉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此时石头做的身体似乎变得格外沉重,格外冰冷,他慢慢爬到酒离心口的位置,似乎只有那里的跳动能给他一点温暖。 本是无情之物,却偏偏要修出了精魄来历一历这人间苦,石头本就不该有一点温度,因为,当你给了他温度,当他要失去这一抹温暖时,他已经是有温度的了,感受得到失去温暖的寒冷,让他战栗,让他恐慌,让他被寒冷刺得瑟瑟发抖,让他茫然,让他无措。他痛极痛已却不知何为痛,真是残忍至极,悲哀至极。 陷入幻境的酒离如陷深渊,身体和心神的防线都已快到极限,状况急剧恶化,不过一刻钟便出现了濒死之征,身体无意识的痉挛着,神识也混乱的毫无章法。 突然石山身体向后跃了一步,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深,与他平日几乎判若两人,一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毫无阻滞的捏碎了灵核。 “无论如何,我应该为你这样做……”虽不知为何,但心却是一样的。 巨山拔地而起,刺破幽暗的墓室,阳光再次洒落,落下破碎的影子…… (作者忽悠小课堂:其实这个阵就相当于一把立体机关鲁班锁,而酒离他们就相当于没有钥匙要强行侵入其中打通各个关节的人形开锁器,到底能不能打开,就要看是这个防盗锁厉害还是这个万能钥匙厉害了,哈哈哈,其实酒离找的阵门就相当于去解一面墙的阵法,解开了就等于暂时拿到了这面墙的控制权,可以控制它开关门,解不开就换下一面,但中心思想是要往中间走,但最终困死他们的局面就是六个面都解不开。回想起了被题海支配的恐惧,瑟瑟发抖。) 第九章:这是不是师尊? 当酒离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座大山的山顶,山上绿草茵茵,野花遍地,还有一种熟悉的温和气息,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晕,晕开如梦似幻的光,舒适惬意的透出不真实影子,酒离下意识有种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 身后传来擦过草地的窸窣声,酒离下意识回头,是青浅,但又不一样,样子更成熟了,不再是少年模样,却好看的更不真实了,似乎只适合在神台上供着,不食烟火,不染凡尘。 青浅道:“起来了。”语气里似乎带上了和煦的笑,又好像只是平述其事。 酒离看得脑袋呆了呆,回过神来也没问青浅怎么变成这样的,只避开眼神交流边爬起来边打着哈哈道:“石山那家伙呢?跑哪里去了。”酒离乘机四下漫无目的的张望了几圈,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往青浅在的方向望。也确实没望见石山的影子,心生疑虑。 青浅闻言微微垂眸,眼底的光暗了暗,道:“就在这儿。” 闻言酒离终于放下那不知名的怪异感,下意识回头问道:“在这儿?”不由又逡巡了一圈,还把刚才一直没扫射目光的青浅身后也仔细看了看,才又道:“哪儿?” 青浅道:“脚下。” 一股莫名的战栗爬上心间,但酒离还是不知为何的用故意轻松的语气道:“哦~,原来这座山是哪家伙变的呀,我都没发现。” 青浅道:“因为这已是死物,你自然感受不到它的气息。”这解释来的毫不留情,揭开鲜血淋漓的真相。 其实当他听青浅说“脚下”时已是惊惧一些不敢接受的真相,听到死物二字更是心魂具颤,身体不自觉的发着细密的抖。半跪着跌坐在地,眼睛盯着地上,又眯成细细的一条线,似想看又不敢直视,又似少年依然摆脱不了的脆弱,嘴里不断的喃喃着:“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自然是听清了,却还不断的问,只是无助的期待着那不可能的微茫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幸好青浅也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只是不愿接受,没有在重复那残酷的现实,只是附下身,抚上那还属于少年的单薄背脊,清冽的嗓音安抚道:“好了,好了……”卸下平时的锋芒,看着此时脆弱无助的身影,他意识到这无论如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酒离也不知道是怎么鬼迷了心窍,这份安慰却让他心里更委屈了,一把扑到了青浅怀里嚎啕大哭起来,还边哭边一抽一噎的断断续续的道:“是我……又……是我……又是……因为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救我……不要……”哭腔中的话没什么逻辑,青浅也没怎么听明白,但只能就着自己的理解劝解道:“没什么为什么,既然他们那么去做了,自然他们认为非如此不可,你不必介怀。” 哭泣中的人自然是没怎么听进去,而且他这劝得也毫无说服力,怀中的人继续哭了一阵…… 哭累了的酒离放开了青浅,自己坐在哪里,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地上。 青浅起身结了个阵,同时每个参加试炼还活着的神识里都出现了一条公告,酒离也收到了。 公告如下:试炼结束,本座找到弟子了,一炷香后将无关人等送回来处。 正身处绝境的喜极而泣,藏了宝物的正玩命赶路收拾东西,但更多的是小声抱怨自己被耍了,什么都没发生就已经结束。 青浅自然是知道的,便将自己此时所在的画面也用神识传了出去。还说了句话“别说本座没给你们机会。”庚萸本不必理会他们的不满,但他终究性子好,给了个交代。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所有人都哑了,有后怕的,有惊愕的,有吓得三魂没了七魄的,更多的是后悔不跌的,因为他们都见过。 (作者提问小剧场:神能变化出多少道灵身? 神尊:我也不知道。) 酒离看着神识中这和身边人一模一样的画面,首先是惊愕,随后是无名的暴怒,慢慢撑起身体,带上玩味的笑意,眸子里是晦暗不明的光,道:“神尊真是好雅兴,很好玩吧,我这小小凡人真是让您看笑话了,也不知道是我们这群蝼蚁中的哪只,让您看顺了眼,真是要好好恭喜他了。”他这话里带上了根根尖刺,接连的打击让他神经有些极端,也不管这站在对面的人是不是一个不高兴就能让他魂飞魄散。就如一只将刚才的脆弱通通蜷缩藏起,面对这残酷的世界竖起根根尖刺的刺猬。 幸好他并没有生气,依旧平静的答道:“非是蝼蚁,是你。” 酒离是个聪明人,对此也算早有预料,不过这话反而像是彻底激怒了他,酒离彻底撕去脸上漫不经心的伪装,道:“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吗,你说要收我为徒我就一定得感恩戴德的接受吗,是神就一定什么都是对的吗……”沉默一瞬,内心深处的咆哮终于嘶吼出声“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石山去死。”同时本命灵剑应召而出,飞身而起,携着无尽的怒火刺向面前之人,酒离的全力一剑却在那人身前一丈远的地方不得寸进,身体也仿佛受到某种威压,停在半空,“还在那假惺惺的安慰我吗,真是恶心。”这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的,掷地有声,一下下敲在心上。 身前之人道:“我是古神庚萸,不是青浅,青浅做了他该做的,这是你我第一次见,我没有立场做任何事。你明白吗?”嗓音清冽依旧,却不似刚才那般和煦,春风化暖,只透着无尽的寒冽孤绝,让人明白什么叫天意如刀,洞穿人心。 虽然有些让人心凉,但也确实是这样,作为古神,不可能什么都管,青浅并不是他,酒离满心的怒火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被生生扼住,没有了发泄对象,也就没有了疯狂的理由,酒离像被卸了力般,落在了地上也没有站起来,彻底没有了最后的怒火作为支撑的他,陷入了茫然。 庚萸看着他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心了,道:“好了,起来吧,没事了。” 依旧是毫无说服力的开导劝慰,但酒离确在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缕亮光。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但心里对他这种凉薄到了骨子里的人还是升不起任何好感,但此时此刻他只看得到一个能拯救他的希望。酒离往庚萸的方向手脚并用的爬了两步,双膝跪地的给他磕了个头,道:“师尊,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石山吧,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不会……不会让您失望的,求求您,求求您……”他边说求求您边磕头。刚才有多把这个位子弃如蔽履,此刻就有多如抓住救命稻草的紧紧不敢松手。 庚萸虽不忍他如此,但还是没有答应他,只道:“逝者已矣,强求不过徒扰清净,你既叫我一声师尊,便跟我走吧。”一挥袖庚萸携酒离来到了他天外天居处。 酒离来道天外天,也不管周围怎样变化,只依然有些颓然的跪坐在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执着道:“神尊有办法救石山吗?”他没再叫师尊,但还是表了尊敬之意,他还没有完全放弃。 庚萸见他依旧执迷不悟,也只能道:“已死之人,执意使其复生强留,必不得善终,毫无意义。” 酒离表情有些木然,眼神涣散,像是对庚萸说又想只是自己喃喃着道:“毫无意义?那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呢。” 酒离将目光移向庚萸道:“我只是血肉之躯,我只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不知天道大义,我只知心之所向。不得善终也好,不得好死也罢。”他这话以是将庚萸看成了没有他这凡人情感牵绊,不知人间冷暖,只在神台上睥睨众生的神祇。 酒离转向庚萸的方向又叩首一拜,这一拜昭示这他的决心,道:“求神尊成全我这凡人的执念,仍为凡身,当行人事,我必须如此,请给我个机会,不惜代价。”说完便是再次叩首,却没有再起来,等待着庚萸的回复,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庚萸眸光依旧清寒,看着地上少年单薄的身影,也为他如此年纪有此心性颇有动容,道:“仍为人身,当行人事。”他重复咀嚼了一遍酒离的话,移开了目光看向远处,身形转了个角度,道:“你说得也对,既成了我的弟子,我便给你个机会。” 面对这足以让酒离喜极而泣的消息,庚萸没给酒离从地上爬起来感激涕零的机会,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酒离听到后甚至没来得及抬头,就拎鸡仔似的带走了。 小剧场: 酒离一脸愤怒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救石山 ! 当时正被这座墓的主人,某位已故的古神残存的意识拉着话家常的庚萸:……(我踏马根本走不开啊啊啊啊!) 第十章:怀璧其罪 酒离只感到意识昏了一瞬,周身环境又是一变,连滚带爬的站起身,看见庚萸的身影正想说点什么,庚萸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道:“先不必言谢,免得最终失望。” 见此酒离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向庚萸的方向拜了拜,虽然庚萸是那么说,知道这只是个机会并非绝对,但不管结果如何,庚萸始终是给了他希望,不然他也就只剩下毫无办法的绝望了。终是有恩于他了。酒离是执着,但并非拎不清的人。 此时酒离才有机会注意周围的环境,此处天空灰蒙蒙的,且不像凡间傍晚光线暗淡,视物不清。此处天空虽暗,却不均匀,像一片染色不均的幕布笼罩苍穹,光线虽暗,视野却丝毫不受损。 酒离道:“这里是魔界?” 庚萸道:“可以说是。” 酒离何其聪明,可不是石山那一根筋,一听此话便知道另有玄机,道:“那也可以说不是了?” 酒离说这话时不自觉一挑眉,看向庚萸。 庚萸见他如此,那个有活气的少年算是回来了,眼角也似乎微微泛起一丝笑意,语调也似乎轻快了一丝,道:“嗯。这里只是幻境投射的魔界,而且是数十万年前的魔界,那时才是石魔怪最为繁盛的时代,也是石魔怪被大肆屠戮而逐渐衰败的时代。”说到最后,那一缕若有似无笑意已尽数敛去,代替的是一缕清寒。 酒离有些怔忡的道:“被……大肆屠戮?” 庚萸道:“石魔怪天生便有开山裂石之能,繁盛时代有十万甚至数十万年的石魔怪,更是有劈天裂地之威。但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强者,本身就身怀重宝的种族越是繁盛,越是被人觊觎。” 酒离道:“怀璧其罪。” 庚萸只“嗯。”了一声算给了个肯定的回复,便向前方走去。酒离急忙回神跟上。 没走几步便来到一处悬崖的边缘,酒离下意识往下方看去。 只见崖壁下方是万丈之差,崖底的场景更是犹如炼狱,惨不忍睹,正是石魔怪一族被包围屠杀景象。 被围杀的石魔怪外围是一群足有数百米高,由如玉质的石头组成,其上有繁复的闪着莹光的纹路,威势十足的石魔巨人,中间聚拢着一群小石魔怪,个个神色茫然,显然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了,没见过外面的危险,也不知道其他人对他们身上的觊觎。但是作为特殊的石魔怪,他们终将逃不过这劫难。 只见周围环绕着一群看他们只如看见一大堆珍宝的贪婪目光,他们心中除了要将宝物尽可能多的占为己有外在无其他。 石魔巨人虽强,但他还要护着那群小的,不能单独跑,其实他们之所以会被围住,就是因为他们抓住了一个落单的小的,他们也先不杀他,就天天折磨那只小石魔怪,让他叫。其他石魔怪自是不忍,大石魔怪要去救,又不放心让小石魔怪单独走,队伍便被拖垮了,就被围了。 聚集起来围杀他们的各路人马也以早做了万全的准备,周围的空间也早已被阵法封锁,此时那些石魔怪就是砧板上的肉,跑不了。 此时酒离看到的就是这样,临死般的反扑。莹润的黑石飞溅,闪过破碎的莹光,一个个狰狞的面孔,悍不畏死的反击,恨不得哪怕死了也要从这群强盗的身上撕扯下一片血肉,他们想要的!可没那么容易得到! 在这残忍的大战中,一朵朵灵花被穿过岩石的身躯被扯了出来,脆弱的花瓣在这样粗暴的过程中零落,这个巨大的深谷中一座座大山拔地而起,填平了这巨大的深坑,这是万人冢。 酒离看得眼睛发直,布满血丝,呼吸粗重,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过去把那群丧心病狂的禽兽千刀万剐。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道:“别看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再看也改变不了什么。” 酒离强行移开了自己的眸子,他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他还不能疯,但他的心神依旧没有缓过来。 庚萸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在意。 便继续道:“我带你来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要救的,到底是什么。石山那种特殊的石魔怪,要面对的,是什么。要救一个人,可不是再给他一条命那么简单,而是,要给他一条能活命的路。明白?” 庚萸眼神询问,看着面前的少年。 也不知道神音是不是有安抚人的效果,酒离听进了他的话,此时也已经抬起了头,看着庚萸,点了点头。 “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这里有能救石山的关键!”庚萸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听到这里,酒离的眼睛亮了亮,道“怎么救?” “现在石山拔出来的那朵花在,由他变化出来的那座山也还在,但是要把这二者联系起来,再变回石山,还需要在这二者之中架起一座桥梁。” 酒离急切道:“怎么架这座桥?” 庚萸真是掌握到了吊人胃口的精髓,估计现在叫酒离去成为这座桥梁他都能答应。不去当说书先生简直可惜了。(作者:还可以去传播邪教) 庚萸并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而问道:“你知道你刚才看到的幻象是怎么来的吗?” 酒离总算没再是那副大傻子的形象,略一思索道:“怨气?” “嗯。如此多强大生灵被集体屠戮,必定滋生强烈的怨气。而那时修士对怨气了解不多,便没有进行镇压。” 庚萸转过身,看着酒离的脸,道:“但也多亏了这怨气,便是救石山的关键。” “这怨气集聚10万年不散,必定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又与石山同源,正好可以做这逆天转化的力量之源,架起这沟通生死的桥梁。要把奈何桥都捅个窟窿去接一缕魂魄归来,所需要的力量……可是,难以想象的。”庚萸说到最后,眼神中是难得的有了一丝波动。 第十一章:归来? “要架起这座桥,还有其他条件吧。”酒离苦笑着到,他想起了来时庚萸说的那句“免得最后失望。”他虽有决心,但让神尊都认为难以达到的条件,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看出了他的担忧,庚萸道:“没有,我在这儿结结个阵就行了。” 酒离抬起一双迷茫的豆豆眼:…… “但是,他回不回得来确实不一定?” “怎么说?” “此举本就是逆天,但天意岂能被人意掌控?能不能回来,还是要看石山他自己。” “魂魄死后离体,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不断漂移游荡,直到下一次的转生,其实这个方法就像在他前进的千万条路中,插进一条他有点熟悉感的路,但他从不从这条路走,就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了。” “要是等这里的力量烧完了,不管他回没回来,你便也该释怀了。” “嗯。”虽然酒离觉得这个方法实在……,有风险,但是,他说得对,此事不管成与不成,他都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该释怀了。 “好了,差不多就在这儿吧。” 他们差不多来到了这片山群的中心。 庚萸施法调动此间灵力,聚集此地的力量,形成转生阵,形成一条接天的通道。 “好了,等着吧,这估计还能烧两个时辰。”庚萸走了回来。 “两个时辰?” “嫌短?不短了,这时间他要能回来也够他回来了了。” “不能回来,再久也没有用。” 酒离就那么望着那条接天的通道,片刻不敢错开。庚萸也就怎么站在他旁边,陪他等着。 等着等着,酒离仿佛忘记了时间,就只是那么望着那片区域,他好像又看见了石山,看见了和他初遇的时候,他看见一块巨大的黑石上,开着一朵灵气外露的灵花,他想起了上古奇珍宝录里面的那种特殊的来自魔界的石魔怪,当时翻见那石魔怪的图鉴时,他就觉得那石魔怪呆头呆脑的,还挺可爱。 当他看见石山幻化的那块石头时,他就在脑袋里想他变成一个石头人,头顶着这朵花的样子,突然被萌翻了。 他觉得这么呆头呆脑的石魔怪,就这么把花露在外面,要是遇上个看上他这朵花的强者他可就要玩完了。不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保护他怎么行呢? 然后,他就这么说服了自己,当起了大尾巴狼,拐回了一只小绵羊。 可是最后,他不仅没能保护得了他,还让他为自己而死了。 石山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脑袋都有点迷糊了,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他……等等,他没看错,充斥着他眼睛的天边景象里那个石山一样的虚影就是石山的魂魄吧! 他下意识想去叫庚萸,却看见对方似乎也在看着天边的那缕虚影出神,那一贯平静的眼睛里此时充斥的的感情太复杂,有怀念,有悲伤,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酒离看不清。 “师尊?”酒离试着叫了一声。 但那个神通广大的古神此时仿佛,并没有被这一声“师尊”叫醒。 酒离再次看了一下天边,一切如常,石山的虚影也还在哪里。 酒离只好走上前,扯了下庚萸的袖子,庚萸这才猛然回神,看了酒离一眼,回想起自己这是在何处。 道:“我这就施法,让他灵肉归位。” 祭出灵花,隔空搬来石山留在墓穴的那座山,再引导魂魄归位。 酒离发现刚才的那个聚能阵还在运转,不过现在聚的是灵力,在庚萸疏导的中心,爆发出强大的灵流,逼得酒离几乎睁不开眼睛。 在被迫闭上眼睛后,酒离想到:是啊,这样的逆天之举,几乎算造物了,又不是把这些东西揉吧揉吧就行了,也只有古神才可能做到了。 等光华散去,酒离睁开眼睛,占据视野最大范围的那座山几乎还在,正疑惑间呢,看见一块四肢健全,似乎还在迷茫的扭动的的小石头,头顶一朵娇艳欲滴的蓝色小花花。 (我不管你们了,作者反正是先被萌翻了。) “这……” “重生一趟,总得有点代价,他回到了初生时的形态,但是记忆还在,力量我也尽力帮他保留了,但他就这么小个本体,力量估计只有原来的1/10了,没事,反正可以再练回来。” 庚萸一个伸手,小小的石山便顺着缓缓落到了他手中。 “嗯,还挺可爱。”庚萸观察了片刻,发出了这个中肯的评价。 “青浅!别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这么乱说话。”说着就要顺着庚萸的胳膊奔过去跟他拼命。 “再说了,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们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酒离赶紧跑过来把这找死的祖宗给掕了过来,为了让他安分,还边掕边道:“是啊,老虎变小了也还是老虎啊。” 小小的石山被酒离掕走了,坐在酒离的掌心里,他还是有点失落的,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样子的,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树立一个高大威严的形象啊!某只(自认为)内心成熟,外表幼小的小石头的心情有点郁闷。 酒离看着手掌上郁闷到不想跟他说话的石头小人倒是很开心,等跟师傅回了天外天,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郁闷的小家伙忘记郁闷这回事的。 重现他们他们死前怨念最深的场景。 小剧场 庚萸:今天捡了一只小奶狗的,小奶狗还待了一只小宠物,一个小小的石头人,但是听说以后我的家得分他一半?感觉是个很麻烦的家伙,不想要了怎么办? 小奶狗酒离:一脸无辜。 庚萸:好可爱ớ₃ờ,还是留着吧。分一半就分一半吧! 第十二章:这是不是拜师? 来到天外天。 酒离这才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嗯。果然,很不一样,一看就就知道自己来到了很不得了的地方。 比如正常天上就不会有两个,太阳☀?其实也不像太阳,一个红一个黄,还都似乎有点“略”?大? 也不像太阳那么刺眼,就那么一个虚虚的轮廓,天空也是渐变的暖黄色,整片天都很亮,但是光源却并不像由那两个“太阳”?发出的,而像是本身在发光。 四周的植物也是什么颜色都有,以墨蓝色植物为主。 石山虽然也很高兴,但是道没多少酒离那种惊喜的感觉,他原来所在的地方也有不少这样的原始奇景。 酒离此时已经压抑不住赞叹之情,少年心性在此时暴露出来,雀跃的心情展露无疑,都有点站不住自己的脚了,要不是庚萸在这儿,他现在估计已经到处又跑又叫,去探索这里的每一片角落了。 来到一座淡青色建筑前,庚萸道:“到了,以后你在天外天的居所就在这里了。” 这座建筑并不如何恢弘庞大,琉璃金瓦。 它主要由淡青色木板,青石、青瓦构建,且鲜少装饰,简约大气,清淡宜居。 在一座瓦檐后面,还有一片鎏金色树叶,给这个居所添上了一丝活气,让它变得温柔。 进到院墙内,一路走过曲水石栏,亭台楼廊。 酒离越走越心慌:刚才在外面看着感觉没多大,怎么里面的内容也有点太丰富了吧。 酒离刚开始看见的只是前院,这整个居所的一角,凡间所见让他感觉看到的便是这一座建筑的大体形态了,但是他没想过其中联通的路,可以把一个建筑铺展成一片。 最终庚萸把他带到了那颗鎏金色大树所在的那个庭院,道:“我平日便住在这里,以后你有事可以到这里来找我。”他说的是他身后的寝殿。 “其他地方你可以随缘找一间住下。” “好。”酒离有点恍惚,他这就算是被分配了以后住的地方?他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古神庚萸的弟子,” 听到这,酒离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在了庚萸面前。 “你为我神族弟子,我虽不强求你能修得大道,获得神格,位列神籍,但是你要有我神族胸怀,心怀天地,道心坚定,不能轻易为外物所扰,外魔所侵。” “是,弟子谨记。” “若你日后道心不坚,为小事所扰,荒唐行事,颓废度日,我必逐出你师门。我神族不要废物。” “弟子日后定坚定道心,苦心修行。” “若你日后为祸世间,兴风作浪,残害无辜,我必亲自清理门户,我神族,不出败类。” “弟子……不会。”他想,师傅,你忘了,我不是神族,在现今,他也不太可能修得大道,飞升成神,至少,那次天道大劫之后,便再没有神降世了,虽然有说修得了大道就可以成神的,但是,又有谁知道,什么是大道?又有谁知道,修得了大道,就一定可以成神呢? 以前的神,也是由天道降世的,并不是修成了什么大道,但是,神是不是就知道什么是大道了呢? 其实,这个问题,后来酒离问过庚萸。 “师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大道啊!” “嗯,知道。” “那你怎么不教我呀,你教了我,我成了神,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 “教不了,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而且,就算都是神,也未必就可以一直陪着对方。” (回到现在) 师傅,虽然我不是神,但是,你的要求,我会做到的。 告诫完之后,庚萸便伸出右手食指,点在酒离额头上,一道金文一闪,便隐没在了进去。 酒离抬头看着庚萸,少年人亮闪闪的漆黑眸子清澈干净。 “这是我的神印,可以让你与我建立一丝联系,也可在关键时候保你一命。” “谢谢师尊。”他咧嘴一笑,露出右侧一颗小小的虎牙。 然后庚萸便放了他让他随便逛,酒离一溜烟跑到了外面的山坡,实践了他压抑许久的一路跑一路叫,还在地上打几个滚,东摸摸,西看看的正常状态。 直到黄昏已过,天色渐暗,酒离才意犹未尽的摸了回去。 但是,回到庭院里,虽然一路上的路旁都有散发着淡淡青光的琉璃盏,也有些发者荧光的植物,并不至于一片漆黑,看不清路,但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寂静。 虽然酒离从小也是在山上的道馆长大的,出去游历时甚至一个人住过荒郊野外,但是道馆里有很多其他长老长辈,同门弟子。 荒郊野外至少也有鸟叫虫鸣。 但是一个人在这么寂静的,空荡荡的大宅子里,真是一股空寂感直钻人心。 师尊让他随便找一个房间住下,但是看着那一个个空荡,安静的房间,他是一个也不想进去。 不知不觉,酒离又来到了那个长着那颗鎏金色大树的院子。 人就是这样,在感到孤单时,便会情不自禁的向有人的地方靠近。 酒离逡巡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庚萸住的那座大寝宫,侧边上,还有一座小宫室,看见那座小宫室时,酒离是下意识的欣喜,正准备向那座小宫室走去,但是,他突然想道,他要是住在这儿,以后可就得和古神大人在一个院子里了,时时刻刻直面古神大人的威压,感觉压力有点大呀。 但是看向来路,想着外面那些空荡荡的房子(难道这个房子就不是空荡荡的了吗?白眼。),酒离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找到床榻,一个空荡荡的木质床架,款式简单而精细。 但是,没有枕头和床褥什么的,床头的地方倒是有弧度正好的凸起。 其实现在天外天的天气并不冷,可以算是温和,但是夜色终是有些寒凉。 酒离躺在床榻上,身上笼罩这一层凉气,但酒离是修士,道不至于觉得冷,但是他睡不着,看着这陌生的房间,心间萦绕着淡淡的不安,这,就是他以后住的地方了。 突然一个人影走到近前,酒离才发现,转过头,看着来人 “突然想起你怕冷,给你送床被子来。”(他是青浅,知道凡人是怕冷的,但是,酒离:师尊我还没脆弱到这点温度就怕冷的程度。) 米白色的床褥,细致的质地,淡淡的白色卷云暗纹,一看就很柔软,很,温暖。 酒离坐了起来,道:“谢谢师尊。” “怎么还没睡,不习惯?” 酒离没说话,面对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前途未知的前路,没有一点不习惯是不可能的。 “用不用我搬过来陪你睡,毕竟你还小,我还能陪你睡一段时间,等你熟悉这里了再一个人睡。” “额……,不用了,谢谢师尊好意。” 酒离内心:我就是再不习惯也不敢劳烦您陪我睡啊!! 但是,这个古神,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嗯,看来我的小弟子还挺坚强,那你早点休息吧。” 然后,庚萸便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有了温暖的被子,庚萸走后,酒离后半夜还真就安稳的睡着了。 第十三章:天外天日常? 第二天清晨酒离便站在庚萸寝殿的院子里,等待着。 说实话,他还不知道,成为了古神的弟子,到底该怎样,这便一早在外面等待着师尊的示下。 到了卯时,庚萸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然后也不管酒离,径自走到树下的石茶几坐下,然后翻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一口,才道:“过来坐。” 酒离:…… 内心犹豫挣扎了一会儿的酒离还是有点僵硬的坐在了庚萸的对面。 然后庚萸才接着道:“何事?” “弟子不知做师尊的弟子日常都该做些什么,请师尊示下。” 其实庚萸早就察觉到酒离等在外面,而且也知道他大概想问什么,但是没收过徒的古神表示自己也有点迷茫,赶忙回想了一下以前自家师尊平时都是如何安排教导他们的日常行程的,结果是根本没有这样的安排? 他们师兄弟几个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研究的自己的那些东西,他们师傅谷离只会有时指点他们一下,遇到难题时帮他们一起研究,然后就是带着他们到各处游历,处理一些神族事物。 发现师傅的经验靠不住,庚萸只能自己伤脑筋的斟酌了。 一直踌躇到了卯时,他日常起床的时间,他终于不允许自己再拖下去了。 此时, 庚萸道:“其实我专修的是术法,而非剑道,但是我有一位专精剑道的师兄,因此对剑道也有一定了解,你若遇不懂,我或许也可指导一二,若我也不知,也可以偶尔去请教一下那位师兄,但是,修炼,最重还是在自身,自身的钻研,剑意的磨砺,都不是旁人可以代替的。”(作者:真是甩得一手好锅,作者都不由得为你的机智点赞,但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你师傅更加不靠谱。) “弟子知道,但是……”(但是这说了等于没说呀,他还是不知道平时该干些顺马?)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难得每天在这天外天都关在房间里修炼,和到外面练剑吗? 他现在貌似也出不去其他的地方了,酒离对未来的迷茫愈加深了。 庚萸看出了他的迷茫,但是这个他倒是不担心了,道:“你也不用太无措,等过段时间你就自有去处了。” “这段时间你就随便修炼一下,练练剑,想干什么干什么,也可以多看一下这天外天的风景,想找我也可以随时找我。” 酒离:……,酒离从未想过拜在古神坐下的生活会是这样。 然后,酒离就按照自己在凡间的作息,做着自己的事情,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知道自己这究竟是身处何处了恍惚感。唯一的不同便是,格外的无聊。 但是具酒离的观察,自家师尊的日子过得倒是格外的规律,平静。 每天规律的作息,每天卯时起,亥时休。 白天抚琴、下棋、看书、偶尔试验一下一些术法。 有时还会在树下的放一张美人踏小憩一下。 嗯,经过酒离看得有点痴迷的坚定,确实是个美人。 有时会去一下临天阁看一下天下的状况。 最不可思议的是,一天上午,他师傅叫他去……尝尝他煮的粥? 这真神煮的粥,那能是一般的粥吗?酒离他能敢轻易的尝吗? 但是看着自家师尊那张带着温暖和煦的微笑的面孔,他又敢不喝吗? 据自家师尊说,“让你进自家师门还没请过他吃点什么,(在外面河里抓了几天的鱼吃的酒离并不想对此说什么。)我就粥做得最好,你尝尝。” 酒离最后还是尝了,还别说,这粥稠度合适,甜而不腻,可能食材特殊,吃了还有让人精神舒畅的感觉。 就这样,酒离对自家师尊的感受,慢慢实现了从高不可攀到能习以为常的平常心对待的华丽转变。 不久,庚萸便受到了天庭传来的信息,恭贺了古神庚萸收徒之喜。然后希望尽早让酒离去天庭登记一下,也可以去和天庭的小辈们一起去神武阁上学。 酒离看到庚萸递过来的消息,总算知道了什么叫过段时间自有去处,这不就是拖养在别人那儿吗? 所以他认这师尊干嘛来了?(放寒暑假的时候找个地方住吗?) 不,其实你这师尊并不是一无是处,他至少可以当你坚强的后盾嘛! 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去学校被人欺负了。 作者提问小剧场: 作者:怎么不靠谱的师尊你都忍得了? 酒离:怎么不靠谱师尊我有办法? 庚萸:别抱怨,你看我抱怨你更不靠谱的师祖了吗? 第十四章:剑神? 然而,看着收到这个信息却没有任何做为的庚萸,酒离第二天终于去找庚萸了。 然而庚萸的回答却是:“不急,我先带你去见个人。”(早干什么去了,人要走了才想起带人去见个人?) 然后,还不等酒离问见什么人,便眼前一花,来到了一座建筑的门前,然后,他上一刻还坐着喝茶的师尊,现在正在他前面,径直向门内走去。 酒离:……会空间术法了不起啊! 实际上,确实了不起。 因为现在的神仙什么的都只会腾云驾雾的移动,在凡人的传说里,这自然也很了不起,但是,相对于上古管理这整个偌大的天地的古神,去的地方都是瞬息而至的能力,还是不能比的。 酒离也一路跟着自家师尊走了进去,这里的屋舍倒是与师尊所在的地方不同,是全由凡间一样的木头搭建的,感觉更为朴素。 但是,酒离却在即将要进去的屋檐外,看见了一片无比眼熟的鎏金色树叶? 就在酒离踏进那间院子的瞬间,一把利剑从庚萸的脖子旁边直射了出来,直刺酒离面门,在这极短的距离间,酒离只来得及一个仰身,身后本命灵剑应召而出,挡下了那把迅速折返再次向他天灵盖次来的剑刃。 然后那把剑倒是没再向酒离发起(致命?)攻击,而是向前方飞去。 庚萸似才反应过来,摸着自己刚才从旁边利剑飞过的那侧脖子难得有点轻佻的语气,道:“我怎么觉得这脖子凉嗖嗖的。” 对面坐小木桌边右手两指夹这一枚白子似乎正在研究桌上棋局的男子头也每抬的道:“放心,它没断,也没破皮。” “哦!看来我还活着,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那人终于抬起头,对已经坐到他木桌对面也观察起那盘棋局的庚萸,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你那舍得伤着你呢!”那男子的面孔也是生得极为俊朗,但较之庚萸,眉宇间却更多了几分英气,虽然此时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但给人气场上的压迫,却像一把锋锐的利剑,随时可能出鞘,寒光逼人。 但此时他对庚萸的感觉,却是难得的柔和。 庚萸也抬起了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道:“那你就舍得伤我徒弟了?寻徊!”后面那两个字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意。 对面的男人,也就是庚萸的三师兄:寻徊。 寻徊哭笑不得:“你带他来不就是让我指导他剑术的吗!” “谁叫你这么指导了?”庚萸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我总得看看他剑术的情况吧!” 庚萸依旧不说话。 寻徊:…… 寻徊无奈,道:“那我待会儿多指点他一下。” 庚萸依然无动于衷,变了一壶茶出来慢悠悠的喝。 寻徊没办法,道:“不用你因此犒劳你师兄我。”他就知道这小师弟是想借机让他做白工。 庚萸这才给寻徊也倒了杯茶,递了过去,边递边道:“我让他以后有问题就过来找你。” 寻徊面皮抽了抽,这是给他这小徒弟打一辈子白工的节奏啊,但是看着那杯递过来的茶,他还是接了过去。没办法,反正他已经被他这小师弟弄得没脾气了。 其实,庚萸以前是就他们六个师兄的团宠,他们都对这个小师弟没脾气。 酒离就静静的看着这个他有点不认识的师尊和他三师兄的谈话。酒离想:原来古神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啊。以前他在庚萸在天外天的居所那段时间,根本没看见其他古神,也没看见庚萸和其他古神传消息,他简直要怀疑其他古神是不是存在了,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冷淡? 现在看来,人家那就是不爱窜门。 然后寻徊就指点了酒离一些他这个阶段剑术方面事情。 酒离在很多方面都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也发现了一些以前自己走的弯路。 庚萸就一边在茶几上坐着品品茶,一边听着,看着。 这场授课就从清晨一直到暮时黄昏,酒离才随庚萸告别了寻徊。 回去的路上庚萸没再用空间术,而是和酒离以前飞回去的,好让酒离认认来这里的路。 这是还真是准备让酒离随时过去叨扰寻徊的意思。 然后,翌日,庚萸便送酒离出了天外天,外面早已等着来接他的天庭的两个侍从官。 你以为是庚萸通知他们来的? 不存在的,他们是送了消息进去就一直在这儿等着的,他们没奢望过古神能想起通知他们的,又不敢让古神的徒弟没人接,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次都还算好的,他们上次接的哪位姑奶奶他们可是等了三个月才等到,好不容易出来了还一个劲的扒拉着她师尊,说:“我不要去,要去师尊得陪着我去,” 说:“我从来没去过外面,我害怕。” 说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师尊身上擦。 那场面,看得那两个侍从官背后冷汗直冒,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神威。 他师尊丝毫不为所动,道:“正是没有到外面锻炼过,所以才要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放心,外面很美,你会喜欢的。” 那个小姑奶奶还欲再闹,一道法术光团闪入她的眉心,然后她便软倒了下去。 然后那位神尊便把这闹腾的徒弟交给了那两个侍从官,道:“好好早顾她,她不谙世事,别让他受了欺负。” 侍从官:……,谁敢欺负她呀!只要她日后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当要离开的时候,酒离才发现,他竟然有点舍不得他这没认识几天的师尊,刚走出去几步,便顿住了脚步,酒离转过了身,看着庚萸。 侍从官:……以为这是个省心的,但是看刚才这位主那突然有点落寞的样子,明显是不舍了,难道他们又要被这位主给记恨上了? 他们真的想回去换个职务了,长期惊吓容易减寿,他们还想多活几QAQ。 庚萸眼神询问“?” 酒离:“师尊,等着我回来。” 庚萸有点楞,还是道了声:“嗯。” 第十五章:神仙学院? 来到天庭,酒离看着那云雾缭绕,霞光漫天,五彩仙禽缭绕天际,白玉铺地,琉璃金瓦,远处十二根盘龙玉柱直插云天。 果然,这才像天宫的样子,但是相较之下,酒离还是更喜欢天外天的样子,或许酒离天生酒离不适合这种金玉打造的日子吧。 来到登记处,侍从拿来的那本册子相当的薄,白玉金边,款式和放在旁边的那本有点像,但是这本的样式明显更为华贵,但旁边那本却厚厚的典籍似的一本,然而酒离手里的这本,若不是外面这玉质书封,可能就剩下一张纸了。 翻开,果然,里面单单薄薄一张撒金纸,里面就简简单单用朱红笔记录的名字,来历,以及师承,一共都只勉勉强强占了这张纸的三分之一。 邵鸣:来自人间。 师承古神洛昀。 绯岱:来自北荒极寒之地阾川山脉。 师承古神皓笒。 酒离心道:看来这是专门给神族弟子准备的籍册。 想必上面这二位就是师尊其他师兄收的弟子了,看来我就要成为这上面的第三个了, 额,至少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酒离很想得开。倒是想见见这上面的两位师兄师姐呢! 看那简洁的介绍,嗯,还真是不想出一点意外呢! 一旁负责记录的侍从官恭敬的询问:“姓名?” “酒离。” “来历?” “人间。” …… 登记完,酒离由一名侍从官带到了天庭的学宫门口,面前,由两根精美浮雕玉柱撑起的匾额上书四个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扶摇学宫。 额,果然够简单直白,就是天上的学宫的意思,酒离……还挺喜欢这种直白的? 一旁的侍从官解释道:“这是筹建这座学宫的文宇大帝提的匾额。” 酒离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神仙也有学宫?”原本他还问过庚萸,庚萸却道:“这个等你到了天庭问那里的人不是更好?” 侍从官答道:“学宫里多是飞升上来的新进神仙,总要学些一应的相关事宜,也好上任处理事情更得心应手,还有就是一些陆地神仙的大家族的年轻子弟,可以多学些本事,增长见识,也好回去更好的继承家业。” 都是为以后更好的担任职务吗?但我既无得以飞升的本职工作,也无家业继承,但却登了仙籍,等在这儿上完学之后会怎样呢?是回到天外天继续跟师尊混日子继续修炼,还是在天庭安排个闲职? 酒离对此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这事也不好问侍从官。 一路走过那千阶,酒离虽是修士,但最后也是累得气喘吁吁,酒离虽未表现出什么不满,一旁的侍从还是解释道:“这也是这座学宫的筹建者文宇大帝要求新进学子徒步等上这千阶玉梯,那位大人说“求学之路又何止千阶?若这点路都觉难以坚持,又何以到达那学无止境的境界?”也是希望借此免励仙界后辈。” 酒离飞扬一笑,道:“你陪我来一趟爬这千阶尚不觉得累,我又有何话可说?” 侍从官看那少年的笑容,如烈日骄阳,虽张扬,却不显跋扈,他带过这三个古神的弟子,虽性格各异,但出身古神弟子的身份,却无一个骄矜之辈,那我姑奶奶虽闹腾,但也从来不难为他们,心地十分良善,热烈活泼,和这位少年有些相似之处,但这位少年,虽同样热烈开放,但却不像那位姑奶奶不谙世事,处事周到谦和,很有大家风范。 另外那位古神弟子,性格虽不似这两位热烈活泼,偏沉闷冷淡,但行为自律,以无需他人担心。 他不由微微笑了,果然古神的眼光都是不差的,弟子虽都不是什么名门大家的天才人物,但心智澄净,周身自有风骨,又有古神教导,日后定大有所为。 酒离一路看学宫景象,虽亦是雕栏玉砌,却不见琉璃金瓦,各处建筑程一片纯洁的白,装饰也简单大气,不似外面那般华丽,却更添一份清新氛围,这才是学子该待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富丽繁华,更易静心修习。 酒离对那我筹建这座学宫的文宇大帝有点欣赏了。 若你他知道那我文宇大帝原本想建得更为朴素些,以石料修建的,但被众仙反对,认为有损天庭威仪,才不得不以石料代替,可能酒离会更欣赏。 来到百生库房领了一应用具和几套学宫统一的弟子服,那是如墨的深蓝,其上又有点点繁星洒落似的暗纹,细看之下,还有淡淡的流云纹,如一片澄澈的夜空之景。 然后酒离就跟随侍从官来到供学子暂住的视青山,看见山腰的那一排排简洁屋舍,酒离就知道这也是那为文宇大帝的杰作,依旧合酒离心意,要真让他成天待在一个黄金屋一样的地方,不管是学习还是什么,时间长了他都会很不适应。 降落在这一片房舍的西边,酒离看周围环境,不像有大量人群居住的样子,酒离便问:“此处为何如此空荡。” 侍从官道:“并非空荡,此山目前供12873名学子居住,此处房舍也以占大半。” 酒离看了看周围,此处房舍不像一大半也人长期居住的样子,酒离不禁向侍从官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侍从官苦笑:“但是他们都是从东边向边渐次落住的。” 酒离笑了,难得有点寥落语气道:“然而神族弟子却是从西向东住的?”语气询问,但他自己已是肯定。 侍从官见他明了的样子,无奈点了点头。 酒离今天还真是感受到了身为神族弟子的诸多“特殊优待”啊! 酒离意识到,自己和那两个师兄师姐他们已经处在神族和仙界之间的尴尬地位了,虽登了仙籍,仙界却不敢把他们轻易和他们画上等号,已经在各方面被隐隐孤立了。 侍从官继续道:“扶摇学宫平日要亥时才下学,现在时辰尚早,方才晌午,此处尚无人归来,你是先去学宫跟其他学子见面还是在此处收拾住处,我明早在来带你去学宫。” “明日再去吧。” “好,这是你身后这见屋舍的管理令牌,注入灵力便知如何操控。” 侍从官递出了一块金星黑石制成的小巧令牌。 “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见。” 酒离向他颔了颔首,示意辛苦。 侍从官离开后,拿着那小巧令牌注入灵力打开了屋舍,将房内安置一番。 然后酒离便想着,等那下了学,找那两个师兄师姐问问学宫日常的具体事宜,还为明天去学宫做做准备,也想认识认识这两位真正的“亲人”呐!!! 第十六章:花开花谢间 进了屋终于有机会出来活动的石山,在酒离布置房间的时候就充分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显示了他……非同一般的审美。 额,反正,那就是把原始森林搬回家,充分提现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与山石同呼吸,与川河共命运,与林植齐生发,与鱼鸟伴清溪。 然后。 酒离英明的决定给建一个川石林木俱全,花鸟游鱼点缀的小洞府放在房间阳光充足的西侧,他要真那么怀念以前的生活环境就在里面疏解一下“思乡之情”吧! 终于等到戌时,酒便等在屋外,不久天际便有两道深蓝身影临近。 等那两道身影落地,酒离便上前道:“邵鸣师兄好,绯岱师姐好。” 绯岱眨了两下迷惑的大眼睛,看了酒离两眼,然后……瞬间被对方肩膀上站着的小石头人给抓住了目光,然后一脸兴奋的跑上前去两只手牢牢抓住了石山,这出手之迅疾,固定之牢固,那熟练的手法,绝对是戕害了不少小动物小昆虫什么的才能练出来的啊! 未及反应的石山被抓个正着,这也以为这是完全的意料之外,这样的神展开谁想得到? 终于反应过来的石山不断的挣扎着,奈何手短脚短,被手掌牢牢箍住的石山犹如被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得毫无办法的孙悟空。 石山边挣扎边叫唤:“放开我,放开我……!酒离快了救我啊啊啊啊啊!!!!” 酒离:“……” 看着那虽然身材小巧玲珑,雪白的肌肤里透出嫩粉,长相娇俏可爱,但是看着石山那被蹂躏的凄惨模样,酒离莫名有点不敢上前跟她纠缠,但听着石山的求救,有点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奈向另一位师兄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然而,那位表现的又有点太淡定了,丝毫没有去调节的意思。 想要解救石山,酒离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道:“绯岱师姐,你放开石山吧,他……他可能有点认生……” 正和石山玩道“不亦乐乎”的绯岱抽空道:“多和我玩一下就不会认生了嘛!!!!” 酒离:“……” 酒离在心里道:对不住了石山,我也没其他办法了,你就先倍师姐玩一会儿吧!(石山:你认真的吗啊啊啊!!) 然后酒离心虚的转过了头,再次对上了那张虽然清俊却过于淡漠的脸,道:“邵鸣师兄,我是古神庚萸新收的弟子酒离,以后就承蒙师兄师姐照顾了,不知明日去神武阁报道有没有什么要提前准备的或特别注意的?” 那位冷感的师兄终于开了口,道:“并无。” 额,还真是“简洁”的回答。 酒离:“……额,哈哈,是吗,我就是才来,还有点不知道状况,既然师兄你怎么说我就放心了!” 酒离不由又看了眼石山,果然还未自食其力的脱离魔爪,看来还是要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解救了。 酒离向绯岱靠近了一点,道:“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师兄师姐,你们也先休息吧,我们也先告辞了。”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上了石山挣扎着挥舞在外面的一只胳膊,然后迅速奔回了屋。 绯岱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双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第二天酒离去报道时才知道,这扶摇学宫还分有文职的启文阁和武职的神武阁,而他们三个神族弟子都在神武阁。 但是不论文职武职,都要学阵法,驭器,术法,符文,文学,丹道,炼器这七门课业,但所侧重的有所不同。 武职偏重前五门,文职偏重后五门,因此,无论文职武职,符文和术法学都很重要,因为用途广泛,只有这两门学好了,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神仙。 而文学的作为一个神仙总要有点文化修养,但是就偏重来说,还是文职的对这门课更重要。 然而就现存的七位位古神的专长而言: 寻徊:剑(辅以炼器) 庚萸:术 洛昀:阵 临沂:符 煦和:念(神念,念之所达,可为天地万物,可令天地崩殂。) 皓笒:气(可借天地气运,各古神皆可以做到,非神不可借天地之气,但是皓笒与天地的亲和力更好,可说“展颜一笑,则万物生”)(辅以炼丹) 渺风:幻(三重缔界,人意,天意,道途,一考人心不足,二考天意弄人,三考何去何从。要都能度过,也就离成就大道不远了。) 这几乎是继承了神界的所有大道,还有所发展,可以看出,可以说是神界的成就造福了其他五界,但是除去可借天地气运这一件,这可说是神族的标志。 酒离在这扶摇学宫的神武阁各方面的学识都得到了提升,自身的修炼也没有落下,他本身就勤勉,他也记得庚萸对他入门时的告诫,和当初他求庚萸救石山时说的以后一定会听对方的话,也一定不会让对方失望,不管庚萸是否还记得和在意,但是,石山回来了,他便要履行当初的诺言,他能为他师尊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在扶摇学宫上学不久后,学宫放假,酒离有机会回了天外天。 一天酒离在天外天外面玩,顺便多探索探索这找不到边的天外天,也对着师尊给的一本天外天植物图鉴认认这些奇特植物都是些什么,都有那些特性。 在一片酒红色花海里。 “烈鬼火,青茎青叶,花边沿暗红,内里浅粉,绽放如同异火燃烧,故此得名,花汁味甜烈醇香,怡制为佳酿,可驱寒,明目,养颜……啊,要不要采些回去酿酒呢?”酒离左手托这本麻边书封的《天外天百草图鉴》,背着个背篓,背篓里装了一些花草,还有一柄小药锄,右手摸着下巴,一下一下磨蹭着,弯腰看着地上的丛丛烈鬼火。 正当酒离决绝还是采一些回去,酿上酒,下次回来说不定就可以和师尊以前品尝了。右手刚伸向一朵品相姣好的花茎,就听一声,“放开那朵花!” 酒离正茫然四顾时,就感到手里一空,低头一看,手下只剩一个光秃秃的花茎,酒离:“……” 再看地上多出的一双白底红纹的靴子,酒离抬头,一身俏丽红纱裙,上印不知名花形暗纹坠落裙沿,间白飘带,面孔精致如精雕细琢出来的,娇颜如花,不似人间,及膝的暗红色长发,与周围连绵成片的烈鬼火相应,仿佛花间仙子。 然而这位仙子酒离仔细一看,不是“绯岱师姐?” 第十七章:相遇成最美好的风景(一) 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那朵无比眼熟的花。 酒离有点哭笑不得,道:“绯岱师姐,你……为什么非要采这朵花?” 绯岱歪了歪脑袋,睁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道:“当然是因为它比较好看。给师尊酿酒的花当然要选最好的!”她这个表情和语气对为何会有人这都不知道的不解,也不由带上了一丝同情的意味。 酒离:…… 酒离无话可说,花被对方摘了也算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对方的不谙世事,要跟她理论清楚这之间的道理绝对比他再找一朵这样的好花难上千万倍,最后他还没信心能赢。 教道理这件事,酒离摸了摸鼻子,心想还是交给她师尊去操心吧! 交流间绯岱还说到了他师尊带着他去拜会各位师叔,然后还叫她可以多和各位师叔多熟悉熟悉。 “我也发现各位师叔都很好,后来我也会时不时去找他们,可以侧面打听一下师尊的事情,哈哈哈!” 酒离就奇了,问倒,“你难道知道各位古神都在什么地方?” “当然知道了。” 酒离默了默,道:“你有地图吗?可以给我临摹一副吗?” 绯岱毫不犹豫的取出一份玉简,道:“给。” 回去后。 酒离在找庚萸指导用烈鬼火制酒时。 酒离装作不经意的道:“今天采花的时候碰见绯岱师姐了,她还给了我一份天外天各神尊的居所图。” 正帮着酒离一起洗花瓣的庚萸闻言看了酒离一眼,“嗯?” 酒离垂着眸子,看着手里红艳艳的花瓣,道:“师尊,你为什么不带我去见见这天外天的其他师叔们呢?” 庚萸看着酒离那个扭捏试探的小样子,不由觉得好笑,道:“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他们。” 酒离听了庚萸的回答,有点失望,有话想说不敢说,只得沉默。 庚萸也逗够了,也不想真让这小子伤了心,便接着道:“神族没有那些客套的繁文缛节,没必要无事去走动一趟,宣扬自己收了弟子这些事,他们都知道。” “你若想去认识一下各位师叔,随意去。有胆量就都去见识一下。”庚萸不由面上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酒离:……看着自家师尊这“春风化暖”的笑,总感觉去一趟不会简单。 “要想我带着去也行,你酿的这些烈鬼火就都归我了。” 酒离:……想到绯岱也是在酿这烈鬼火给她师尊喝,看来这些神尊都是压榨自家徒弟的恶劣性子。 酒离以为绯岱也是答应了自家师尊一些条件才让她师尊带她去见师叔们的,其实是皓笒主动带她去的,绯岱酿的酒也是主动酿的,不是报酬,他们师徒之间的相处模式比酒离想的要更融洽一点。不知道酒离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感觉自己更悲催呢! 绯岱来自绝地,以前与外世鲜少接触,这便造就的她的不谙世事,这也是洛昀希望她多接触外界,拓展视野,见识到更大的世界。 不知不觉,酒离在扶摇学宫的修学已近百载(一般就只上一百年的课),接近尾声,有一个例行下届历练,考验这百年所学。 这历练为期半年,对象多是下届异象,考察原因,写成报告,然后提交有关部门加以解决,如果力所能及,也可自行解决,然后天庭会根据学子的具体表现评分,借以参考以后职务的分配。若是那些家族送来的,天庭会把成绩发回族内。所以说这对这些神仙算是一场结业考试,但是成绩不完全以这一次为准,等他们历练归来,还有一场百岁仙盟大试,到时在把这结业的,学习了90-99年的学子拉到一起来一场大考。 酒离看着任务选择玉简。不同的任务也是分甲乙丙三个难度等级的,难度越高,所得的评分等级极限也不一样,只有甲等难度可能得到满分评分,但是任务的难度等级是隐去的,望众学子量力而行,不要生攀比之心。虽然隐去了,但是还是可以从任务简介看出一点端倪的。 “北荒重灵山,原本灵气充盈,近一甲子瘴气横生。(可5人组队完成,可邀长辈从旁协助完成。)” “凡间炫棥国凤凰谷近二十载凡间传闻有凤凰现世,引凡人参拜,疑有妖物作祟。(可5人组队完成,可邀长辈从旁协助完成。)” …… “凡间,布里拉加山脉,人间死地。(可3人组队完成,可邀长辈从旁协助完成。)” 酒离看着这个任务的眼睛亮了亮。 站在酒离肩膀上一起看任务的石山道:“这简直是为你们三个量身打造的呀!” 酒离:“你也觉得我应该做这个任务吗?” 石山:“死地?我到觉得这跟我初生的地方有点像,倒是有点怀念呢!我挺想去看看。” 酒离:“那就这样决定了,我去跟师兄师姐说。” 然后,他们最终的队伍是这样的,酒离,绯岱,邵鸣,加家中长辈庚萸。 不然还有怎样?为一个小辈任务三古神齐出? 但是为什么是庚萸? 这是他们三个古神提前就用神念讨论过的问题,最终以庚萸装得是各种为难,其实闲得慌,然后向两位师兄讨了各种好处,直到再压榨下去两位师兄就要黑着脸怒掐断通信的前一刻不情不愿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然后他们得到自家师尊的回复便是, 绯岱:“师尊,我要下届历练了,你陪我去吧!阿啊阿啊!!”一顿撒娇卖萌,满地打滚。 洛昀,一脸平静,:“不去,你要学会自立。” 邵鸣想到下届历练可以叫上家中长辈,看了自家师尊一会儿:“……”然后默默移开了眼睛。 洛昀:“……,你是有什么话想跟师尊说吗?” 邵鸣又想了想,最终还是道:“无事。” 洛昀:……,自家徒弟太懂事,让我这个当师尊的很没有成就感呐啊啊啊!!! 酒离:“师尊,我要下届历练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庚萸微笑的眯起眼睛,道:“可以,去找你四师叔要三坛微雨酿。” 酒离:“额,好吧~_~。” 然后又坑了徒弟的庚萸高兴的陪这三个小辈去下届历练了。 第十八章:相遇成最美好的风景(二) 来到布里拉加山脉,明明凡间此时是白天,但这里天空却是黑沉沉的,阳光似隔了层层黑雾,只流泻出些微亮光,视物不甚明晰,整座山脉寸草不生,亦不见活物,正是应了那死地的称呼。 石山:“这里虽然和我初生的魔界一样荒凉,但是,那里是魔气,而这里的气息却十分浑浊驳杂,并不适合衍生出有灵智的东西。” 庚萸感知着周围这片光景,眸子是前所未有凛冽,嗓音有些低哑,道:“浑浊?不如说是混沌,这里根本不适合生灵的生存。没想到凡间还有这样的地方。为何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说到最后,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疑虑。 邵鸣道:“师尊和师叔们以前都没有发现,应该是这里有什么压制住了这里的异常。” “此地有一座大阵,从山脉八方的基底汇聚在中心,有强大的压阵之物,封锁着什么,应该也压制住了这里的异常。” 闻言酒离看了看周围,嗯,什么都没看出来。 不得不无奈的搭上了旁边这为仁兄的肩膀,道:“邵鸣师兄的阵道好厉害呀!我感觉我真是白学阵法了,以后有师兄一起,就全交给你了。”说完还冲对方眨了下一只眼睛。 绯岱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邵鸣:……他是不是只能默认了…… 庚萸就笑看着自家徒弟在这明目张胆的甩锅,忍不住泼冷水道:“邵鸣是在凡间时便痴迷阵道,没遇见他师尊也会因为这个飞升,也算是承了他师尊的长处。你呢?我这术法让你不要钱的随便学,学得怎么样了?” 酒离,那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懒洋洋双手枕在脑后,一边向庚萸的方向走近,一边道:“小术法不精,大术法不行!” 说完,酒离已走至近处,庚萸斜他一眼,其意不言而喻:亏得你也好意思说。 酒离放下手,歪着脑袋仰头看着庚萸,道:“我原本就学得杂,后来又去了学宫,又要学那么多东西,这近百年来我有多少机会跟你学术法呀,而且我主修的本就是剑道,现在我都已经让术法挤掉原来的阵法,成为我第二用心的了,能学成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这明显是说庚萸自己就没怎么用心教,在这种放养的方式下,我能学成这样你就知足吧! 庚萸:放养难道不好吗? 一直是这么长大的庚萸做不来押着徒弟学习的事情,也并不赞同那种方法。 话虽然怎么说,但是酒离还是忍不住叹气道“哎,师尊师叔们的“长处!”那么多,就我们三个,那可什么时候可以学得完哝!” 确实,自从酒离成了庚萸的徒弟,就慢慢感受到,神族有点后继无人的意思。 酒离也曾暗示性的问过庚萸,神族衰败,为什么不多收些弟子? 后来酒离知道,他们是不会为所谓神族的繁盛而广招弟子的,他们活得随心随性,绝对是逍遥道的祖师,无惧自身的消亡,亦无强留世间的执念。 众人一路来到大阵的中心,这里有一座小山包,里面就有用以镇压的阵心。 邵鸣道:“这里就是阵心了,但是它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并不清楚,也不好贸然行事。” 庚萸道:“问问她不就知道了。”看到这里的东西,他的声音已经可以算得上发冷了。 石山:…… 酒离:“问?” 然后庚萸一道术法过去,便破开了这个小山包,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块拇指大小的,通透的黑紫色的晶石。然后庚萸一指指向那块晶石,一段看不懂的神文闪着金光,没入了那块晶石。 然后一个清丽的身影幻化了出来,同样是美得不食人间烟火,酒离没见过女性的神族,但是看到那个虚影,酒离想起了初见庚萸的那种感觉,若是有女性的神族,便是如此吧! 庚萸此时见到她,已然恢复了平静,问道:“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庚萸,一道白光从他额头飞出,分散成数朵,没入众人眉心。 一天,谷音(就是那个她)好不容易讨来的佳酿,醉酒,在不知何处的山林间,小溪旁,跃然起舞,一舞,翩若惊鸿,翩跹灵动,摇曳生姿,是花丛中的精灵,潺潺溪水边摇曳的睡莲。 一在此处放羊的少年,正四处乱逛间,看见了这翩然起舞的小姑娘,一时惊为天人,待她跳累了,躺在花丛间休息,这才走上前去,看着躺在地上的姑娘略染红晕的脸,直觉甚是可爱,便一只这么看着。 谷音察觉有人,睁开眼睛,颦了顰眉,问到:“你……是谁?” 少年笑了笑,那笑容如阳光一般,可令冰雪消融,可洒下醉人的暖意,道“山下不拉共布家的放羊的。” “放羊的?”谷音似依旧没明白的道。 但少年没察觉,问到:“你呢?那来到?看你不像这里的人。” “我?……天外天。” “天外天?天外面的天?哈哈,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 谷音看着面前的少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醉得厉害了,没有说话。 少年看了看天色,也该把羊赶回去了,便道:“我该走了,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你。” 谷音醉得可能有点迷糊了,道:“你想见我?” “嗯,明天我们一起玩吧!” 谷音笑了笑,道:“好,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 第二天,谷音酒醒了,但是她还是在这里等他,等他带她去玩。 少年果然又来找她了,…… 就这样,谷音在这里等那个少年一起玩,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少年是山脚下哈路里部落不拉共布家的奴隶,世代替他们家在这片山上放羊。亦是人间的阳光,音容笑貌,雪消云开,看人世繁华,浮光掠影,看凡间美景,在林间穿梭,在角鹿中奔跑,初见时惊为天人,不必约定的一次次相会。但这样的相逢,并非是可以不为外人所知的,更何况,他只是一个一样单纯的奴隶。 楔子 (有疑惑且想探究的请看本章最后的作者的话) 天地初开,混沌充斥四方,源却凝聚难散,凝结为石,源即元也,生之元也,源堆积之处,渐渐衍生出生灵。 然源离散不易,生灵日艰。 源生处,孕育了一群可借这天地源力的特殊群体,其生长处自成一界,这便是神族的由来,他们的居处便是天外天。 神族为天下能够更好的和谐生存而奔波。 一代主神研究出一个可以封印世间多余混沌的大阵,携众神前往极恶之地,结成大阵,然集众神之力大阵初成,生源阵(神族研发的将源力输向各处生灵建设工程的大阵,不断被历代神族完善)却在此时被毁,源石破碎,生灵世界的中心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无数生灵惨遭此祸灭杀,力量系于源石的众神猛然被反噬,元气大伤,身处极恶之地的他们瞬间被群狼环肆,最终集众神之力送走了主神,其余众神皆因此陨灭。 原来,是一个神秘人告知天下:源石便是生元,和源石的所在之处。 那时的生灵过着被混沌环肆的日子,举步维艰,每时每刻都面对着生死考验,对生源的渴望就如同对生的本能渴望,对混沌的逃离就如对死神镰刀的恐惧。 当下便如狂蜂般全部涌向源石,阵法当不住疯狂的人心,源石分解,然后便是疯狂涌出的庞大力量,涤荡过这片世界。 主神感知到了发生的一切,回忆着众神诀别时的悲凉眼神,他突然不知道他们如此奔波是为何? 他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生灵是无比的恶心,仿佛第一次认清了那些丑陋的面目。 主神回到天外天,来到源石碎片的残骸处。 “混沌的终是混沌,拿什么拯救?” “还是让沉寂终归沉寂,清灵终归清灵吧。” 然后将命源系于生源阵法,重启阵法,逆转阵法,让生源重新集聚。生源本为一体,外散不易,但在阵法的助力下集聚却是效果非常显著,源源不断的快速吸收着天地间的生源。 他来到世界的上方,原本想要守护的,他现在静静的看着它的溃灭。 然而那个神秘人再次出现,摧毁了逆转的生源阵的阵基。 主神被反噬,湮灭而亡。 …………………分界线………………………… 远古,异象横生,灾祸不断,众生受苦,祈求乱世能够得到平定,神族(源石残余碎片衍生出的)四处奔波,焦头烂额,死伤惨重,。 灵石出世,震动四方,晶莹剔透,流光四益,(玲珑心石)气运沟通八方,化为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是位应运而生的出世神,便是谷离。 大多初代神都是这样来的,后来的神都是父母干了什么大事得了大气运(也算结了缘了)才能生的,所以神的数量一直稀少。 此时世界灾乱,天道便借了她们的肚子生下了七位神族。 之所以要借肚子是因为气运不够支撑这么多位出世神的降生,就算再来一个也不行,但要是就这么大猫一只,就算是再牛叉的神也不可能一直有精力管那么大一片地方,而且力量过于集中从来没什么好事,要是出点什么事也会导致全盘崩溃,当然他们的力量肯定比他们父母那些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其实他们气运连成了整体,哪里的气运都可以调,只是负责分管的区域不同,他们是可以沟通天下气运的神印掌控者。谷离其实也可以沟通天下气运,但一个人再手眼通天也管不过来。 出世的谷离亦在为着众生奔走着,他无法看着众生受苦,他就是为此而生的,但个人力量有限,顾此失彼,只是徒劳罢了。 神族提出了封印之法,但所需力量甚大,众神请谷离为天下苍生以他们血肉为封印,封锁天下异象。 他来这世间虽短,经管经历了无数的无力与无助,但亦感受到了世间的无数温暖,要让他亲手葬送自己的同族袍泽,这对他而言无疑是艰难而痛苦的。 临行前,他去了那七个孩子所在的殿外,但他不敢进去,在房外对着屋内深深叩首,他无法面对自己亲手葬送这群的孩子的父母,招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剔除了自己玲珑心石上的一块,带到封印的大阵上,将剔除的那一块碎片化为一股强劲灵力,一起完成了封印,(谷离剔除的碎片,他不会有多少不适,一切感知无碍,会痛,但不会再退缩,此后他便不能称作一个完整的生灵) 后来那七个出生的神族,原先便顺应天命拜谷离为师,他们七个分管区域,联通气运为一个整体进行系统的管理,之前就是因为没办法这样系统的管理,有的有人管有的没人管,你管你的我管我的,这儿缺了那儿漏了,补了这儿荒了那儿。 谷离结合众神之力把那些光怪陆离,不可描述的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怪物,的东西和被糟蹋的一时半会不可能修复的气运,(正是这些被折腾得一言难尽的气运滋生了这各种恶象,不平复这些气运便是治标不治本)给封印了,上一代的神也就此落幕。 气运大体调好了,可自行运转,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他们已不用怎么在此事上操心,谷离只偶尔带着他的徒弟们下去打打妖历练历练,都不用真身下去,有师尊带着,日子过得轻松惬意的很。 平静的日子终有尽头,结界松动,苍穹破碎,谷离应劫而死。 不久后,剩下的七位神族也散了自身神力,修复破损的世界,陷入沉睡。 ……………………分界线………………… 古神庚萸(谷离最小的弟子) 十万年过去,庚萸从沉睡中醒来, 在他醒来的同时,外界便知道又有一为古神醒来了,因为他们一醒不久便会有漫天妖异红霞飞起,这漫天红霞便成了外界知晓古神苏醒的征兆。 这位古神苏醒百日后,便发出神音,昭告要在六界中收徒的消息,这个消息震动了六界,六界众生皆有机会,名额不限,实力不限。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法旨传下,是招收弟子的具体事宜: 有意参加者只需在三日后再次听到神音时传出一道神识便可传送到试炼之地,传送时间维持一炷香,过期不候。(招收事宜不可谓不简单粗暴) (凡可听到这道法旨者都是有神识的,神识是施展术法的基础,就是修道有点成就的凡人也能参加)(若是连神念也没有的凡人也通知了,凡间估计得天下大乱) 三天后各界年轻一辈未拜师的几乎都巴巴的去了,还有些没脸没皮的老骨头也混迹其中。 当众人传送到试炼之地后这宛如另一个世界般广阔无垠的秘境中回荡着庚萸的一句神音: 此地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法度没有任何道义,有危险也有机遇,你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活着等到本座收完弟子,时间不定,本座收弟子也没有任何标准和要求,一切随缘。 众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也没想到古神是这样,来之前什么也不说,一到这就来这么一下,这不就是说来到这儿就像来到了混沌的蛮荒一切都没有保障嘛!被人杀了都没地说去,一句话就瞬间搞得大家人心惶惶,本来即使是秘境探险大家想着是古神选徒试炼也不会有多大危险,就算相互要动手也会顾及着点,这么一来不就是给了众人一个可以随便杀戮的通知吗?不得不说这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啊!但谁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只是想不通,古神不都是心系众生的吗?这简直是残害众生啊!难道因十万年前其师尊因拯救苍生而身死道消,要借机报复?古神不至于这么幼稚和小心眼吧! 起初进来时虽有那样的传音公告,但大家还是认为这可能是考验,也没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争端不可避免的发生,也开始出现死亡,但始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出现阻止或惩罚,渐渐的三个月过去,大家也越来越确定这位古神根本不会管他们的死活,人心之间的提防越来越厚,为了保证安全渐渐开始和遇到的实力差不多的人结盟,但这种结盟并不牢靠,彼此之间也从未真正信任,假意结盟背后捅刀的也并不是没有,或临阵对敌那你挡刀自己跑路的也屡见不鲜,总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能真心托付后背的朋友的少之又少,大多是只能相信自己的。 第十九章:相遇成最美好的风景(三) 哈路里部落里,首先发现了这件事的自然是这少年所在的主人不拉共布家,同样是惊为天人,疑是那家神仙,便去请了族长,族长见后,嘱咐众人勿要去惊扰神灵。 然此处不知为何,水源渐稀,草木枯黄,牲畜莫名被大群的啃咬得残破不全,大片死亡,族人皆认为是天降大灾,但不知是何处触怒了上苍。 谷音知道是因为此处是一个裂口,混沌外泄。 她预见到了这里将发生的不幸,不忍这美丽的山川就此消逝,便将自己的命源镇压在“暴风”的尖口,沦为凡人(不能使用神力,但神的一些特性还在,比如,不是溃道的话,可以一直长生不死。) 然而,此时找不到原因的部落众人,只能想到一个办法——祭天。将最好的东西进献给上天,希望能平息上苍的怒火。 以前这最好的东西或许还不好找,但是,现在,当时的惊为天人,在人心的催化下,敬畏之心也可以为无知而荒唐的原因举起屠刀。沦为凡人的谷音被愚昧的部落里的人绑了去献祭天怒。当初那个少年也在她被抓时以不堪一击的阻止血溅当场。 看完这个“美好的开头,悲凉的收场。”故事,真是让人忍不住唏嘘。 酒离道:“你想救他们,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后悔吗?” 谷音此时对此已是平静无波,轻轻摇了摇头。 酒离不由苦笑,道:“神族都怎么伟大吗?” 绯岱似这时候才缓过来,终于闹开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哭还不算,还坐在地上哭,似此时她的悲伤情绪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站着了。 便哭还边喃喃的说道:“啊啊……啊啊,他们……为……为什么……要……要杀姐姐?小少年……也……也为了保护……姐姐死了,他们都是……坏人,这个故事……一……一点也……也……不好呜呜呜……” 酒离就却不由看了看庚萸:此刻,他宁愿他的师尊不是强大的古神,那样他就不必背负这天地重责。 他是神,仅剩的神,若哪日天地罹难,他,是不是也要以身殉劫? 天地大劫,也是神族的丧钟,他们有自身的使命。他们身怀这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面对这些劫难,他们是最可能逃脱的,也是最不可能逃脱的。 庚萸当然知道酒离为何看他,给他传音道:“放心吧!哪有那么容易就天地大劫了,你这辈子都未必见得到,还同情我了?” 酒离收到这条传音,脸瞬间黑了,心里不由腹诽道:我真是有毛病了才担心他! 谷音终于张了口,数十万年过去,纵然经历悲伤,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声音也还是如泉水叮咚般清冽,她道:“我最初想要保护这里,本就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因为他带我在这里,让我见到了这里的美丽,我不忍心我记忆中的这些美好就此消逝罢了。” “幸好,这里的美好又因此留存了许久,但是我的力量终究有限,后来这里的裂缝越来越大,渐渐又有了混沌泄出,幸好你来了。” 他看向庚萸,庚萸道:“嗯,因为要修补这里的大阵,你的神石将会彻底消散在这天地间,你还有什么遗愿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道:“能最终归寂于此,我已无憾。” 然后庚萸便施法修复大阵,一段段金色的神文浮现,神文汇经那块神石,流淌进一片金色的海洋,流入的神文,只照亮了周围金色海洋,那片金色海洋一直到延展到看不到的地方。流入的神文如汇入的水流,荡起细细密密波纹,一圈圈晕开,一点点荡平了那点不和谐的褶皱。 散神时,力量的溃散流失,灵流的汇聚如实质般成股流散,和煦的颜色绽开成一朵绚丽花。 谷音的虚影再次跳起了舞,足尖轻点,婉转游曳,一舞,诠释着她神的姿态,再多的沉浮纠葛,也磨不掉她神的芳华。 随着大阵的修复,万丈连绵的山脉夷为平地,死地也真正归于平静。但是一时之间,已经荒芜。 酒离走到这片荒原的中心,念了一段不知名的咒语,涤荡这了这一片的浊气。 石山:“你在干嘛?” 酒离摸了摸鼻子,想活跃活跃气氛,道:“哈哈,这里这么久没人了,生瘴祟浊气,给这里开个光。” 绯岱也终于恢复了一点平静,看着周围,道:“谷音姐姐,你既然这么喜欢这里的美景,那我便再让这里美丽起来吧,虽然……虽然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到了……”说到最后,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但是,哭归哭,紧接着以绯岱为中心,仿佛有一场无形的春风拂过,不一会便有新绿破土而出,然后长成一片繁茂苍苍的原野,直到覆盖原来山脉所在的所有土地。 一这场新生,总是在一场消亡之后,只有遍地的荒草和野花,来祭奠昨日的悲歌。 庚萸看了一眼酒离,道:“邵鸣,你带师妹先回去,我带酒离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邵鸣:“是,那弟子们先告辞了。” 邵鸣带着绯岱先会天庭复命去了。 酒离看着庚萸:“?” 庚萸:“还记得试炼时和你们一道的菲菲吗?” 酒离:“……,是,关于她的事情吗?”密室之后,酒离以为菲菲已经死在了那里,便以为这事便也告一段落了,没必要再深究,现在庚萸再提起,恐怕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庚萸接着道:“她没死。你还想去见见她吗?” 酒离沉默。 庚萸:“你应该感觉得到,她并非利欲熏心,大奸大恶之人。” 酒离叹了口气,道:“,既然她当初以做出选择牺牲我们,无论初衷为何,错以铸成,”酒离转身,把地上的石山抓了起来“我没资格原谅她。” 小剧场: 酒离:“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一脸高冷.jpj 庚萸:你以为我会哄你吗?醒醒吧,那是别人家的孩子(绯岱小师妹)才有的待遇! 包着眼泪的小酒离:一脸可怜兮兮,遇见这样冷漠无情的师尊我有办法? 第二十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一) 庚萸看着那个虽然过了百年却依旧有些单薄的身影,却终究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庚萸道:“你不必非要原谅,但我希望你能看清真相,不要让它成为心中的一根刺。” 酒离转过了身,对着庚萸笑了笑,道:“我没打算逃避,”看着手里的石山道:“我们再去看看她吧?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石山在酒离手里盘膝坐下,抱臂仰头,“不情不愿”道:“那就去看看吧。” 凡间一座青冢前。 触目是一个小小的坟包长满野花野草,一块不规整的石板上是歪歪扭扭的划痕组成的简单墓志铭,上书:秦书之墓——小狐狸立。 坟前趴着一只通体雪白,唯脖子周围有几撮彩色的毛的双尾狐狸,正在安眠。 庚萸酒离石山三人呈半透明的状态,这是用了神族升级版障眼法,就站在这座青冢旁边的不远处,但不会被地上的白狐发现,她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那儿。 “这……是……菲菲?”酒离一点不确定的道。 庚萸:“嗯。” 石山瞬间从酒离的手掌里站了起来,道:“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庚萸:“想要投机取巧拿到神墓里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酒离看着地上的白狐,不由黯然,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改命,”庚萸也看了那只小狐狸一眼道:“但不是改她自己的命,而是改这座坟冢的主人的命。” 酒离看向庚萸,眼里有些微的震惊,道:“……改命?” 庚萸:“嗯,改的不仅是他此生的命运,而是一个生灵整体的气运。” 这下酒离是彻底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原来菲菲图谋的竟是这样的力量,而且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届的凡人。他甚至震惊于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力量,简直是打破这天地轮转的规律法则进行强行干预。 庚萸自然知道酒离震惊于什么,道:“这样的力量,确有逆天之嫌,但是,”庚萸也笑着看了看酒离道:“你也见识过要取得这力量要达到的苛刻条件,也不算白取。所以,也不算打破平衡。” 酒离闻言歪了歪头,也清醒了过来:是啊!他们都差点死在了那里。 庚萸:“就算来了更强大的人想要强行闯过去也是不太可能的,这是一个神族最后的留存——一份净化世间的力量。这样的考验其实最终的考验的是人心,必须要有坚定的意志,和为此不惜自身一切的执念。” 酒离想到:这神墓是一个神族集毕生之能(毕生之所学)建造的考验,想硬闯,估计还真不大可能,想起自己当初在神墓里的狼狈样儿,他是不是可以安慰一点了…… 还有那人心的考验,自己是在心障那儿就跪了,哎,不提也罢,近期还是甭想这事儿了…… 酒离:“那,菲菲最后拿到了吗?” 庚萸:“拿到了。”庚萸看着地上的小狐狸,笑了笑道:“但倒不是通过欺神拿到的。” 那天菲菲和酒离石山青浅进入那条神墓的裂缝时,以自身上古血脉凝成了一滴神血引导她来到主殿神晶的存放处。(这个时代她已经是血脉稀薄,也只凝得出一滴神血,失去这滴神血她必定元气大伤,沦为一只普通的狐狸精。) 但正当她要取走神晶时,这座神墓主人的残念岂能让她就此得逞?便把她打入周围的阵法中,也就有了当时酒离他们和菲菲的相遇。 菲菲被吸入黑洞后便在另一间石室内被幻象迷惑,但她要拿那神晶的想法倒是很坚定,并未被困住,成功的走了出来,最终还是拿到了。 但是她失去了神血,又受了伤,回来后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给那个凡人秦书用了神晶后便维持不住人形了。直到现在也没恢复多少。 酒离听了庚萸的话,看着地上的小狐狸也是无奈,道:“何必呢?”他此时对这小狐狸已是不知该是如何复杂的心态去看待了。他知道,能通过那样的考验,他必定的有非比寻常的执念了,也难怪会迷了心智,不惜做出抛弃伙伴的事情。 石山看了看那小狐狸面前的石碑,神色有些哀伤,道:“就是为了这个叫秦书的人吗?他到底是对你有多好,竟让你不惜变成这样。”竟是很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酒离:“是啊,值得吗?” 庚萸:“值不值得要看她自己怎么想。我倒是可以给你们看看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看着他们两个不由失笑,道:“也好解解你们的怨气,知道一下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人被坑了!” 酒离和石山:……对于这个一脸看戏的家伙送去了怒视的目光。 只见庚萸指尖冒出两点白光没入两人眉心,他们便看到在一个破败的小巷子里,旁边便是较为热闹的乡间小街,还可以听见不远处卖萝卜的叫卖声,然而在这破败的小巷子里,却像是隔绝了这浅淡的热闹与生气。 两边有些潮湿发黑的墙壁,地上青绿滑腻的苔藓,还草草队了些烂瓷片,一侧挨着放了两个老得发脆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烂竹筐,竹筐里装着同样是积了灰半干的干草,此时,在这两个竹筐形成的缝隙之间,缩着一只白狐,只在阴影里露出一点轮廓。 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她此时挤在一起的腿里,有一条腿白绒绒的毛上染着鲜红的血色,那条腿微微的抬着,没有着地。 这是菲菲遇见了一个凡间的道士,嚷嚷着要除魔卫道,其实是看上了这稀有的狐狸,想拿来练了增进修为,菲菲倒不是打不过他,但她好歹是上古传下来的正统狐狸,不能伤凡人,却一不小心被他的法器伤了腿,终于甩掉了那人的纠缠,当然是要寻个不起眼的地方先躲躲,便来到了这小巷子。 她现在倒是没怎么尝到这上古狐族身份带来的多少好处,限制倒是多多。他们这族也是越来越血脉稀薄,同族稀少,反倒比不上现存的仙狐大族风光无量,流落在外时,倒与那些野狐狸精的待遇差不多了。这现状真是让人只能苦笑。 这巷子虽然破败,但中间倒是有一条明显的行人踩出来的痕迹,这里也可以算是连接这前后两条街道的一条近路,不时还是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不一会便有一个身穿普通粗布衣裳,两只裤脚挽起,一双半旧草鞋沾了许多淤泥草屑,头上绑一根灰褐色汗巾,身侧挂一个竹篓,竹篓还有盖子,盖子和竹篓连接的边缘有一些红褐色斑点。腰侧还挂了一柄锋利的小刀,小刀锈蚀的刀背也带有一些擦不干净的褐色痕迹。 作者忽悠小课堂: 可能有人疑惑古神迷宫那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让他们进入幻象,反正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原因当然是当一个人精力充沛的时候总没有一个精力耗尽,精神恍惚,的时候好让他进入幻象了,当然要以最节约省力的方法达到最好的效果了。 第二十一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二) 这人虽然有些矮小但身材还算结实的中年男人,在路过这巷子时,他那身侧挂着的竹篓动了动,他下意识低头检查,却一晃眼看见了路边两个烂竹筐中间一团不正常的白毛,瞬间神色一领,放轻了呼吸,不动声色的轻手轻脚向那竹筐间靠近,然后瞬间出手抓住了她的一条前腿。 菲菲当时只想着地方那个道士,倒是忽略了这路过的凡人,竟被他抓了个正着,此时她不能动用法术也不能搞出太大动静,不然会被那个道士给发现了,所以当她被抓住一条前腿的下一瞬间就是给那凡人来了一爪子,瞬间就见了血。 那凡人也是这行的老手,并没有因为这一爪子就松手,也没有痛呼出声,也怕引来其他人分一杯羹,他可是清楚这纯白的狐狸可是值钱的很。 挣扎间,白狐掀翻了两边的竹筐,倒不是多大的动静,但是倒引起了就在这巷子口上卖萝卜的青年,听见动静回头便看见了那一个一狐的缠斗。 那男人也是不知道这看着小小的狐狸哪来的怎么大力气,手上又被抓伤了好道口子,也是上了火气,抓起腰侧挂着的小刀便往面前的狐狸划去,菲菲虽有爪子扑腾格挡,身上竟还真叫他划拉出了几道口子,血淋淋的伤口在雪白的毛皮上显得格外的刺目。 这时见一道黑影划破空气,刚好打在那男人的手腕上,他手上霎时便使不上了力,紧接着便被狐狸挣脱了开去,落在了一边倾倒的一个竹筐上,面向男人摆出警惕的姿势,那男人向地上一看,便见砸中他的黑影便是这巷子平平无奇的一片破瓦片,再看向瓦片飞来的巷口方向,见是一个文弱穷书生,便面露不善的道:“别他娘的多管闲事。” 那青年倒也没有进一步要上前的意思,只露出一副温和无害的笑脸道:“真不是我想管什么闲事,而是我见这狐狸有异,”说着不自觉脸上的笑意带上了几分邪异,眼睛弯弯却透出冷意,抱臂斜依在一边的墙壁上,微微歪着脑袋,接着压低了嗓音道:“通体雪白,颈环彩毛,狐生双尾,还有……”他故意拖长音调道:“你觉得一只普通狐狸,你会拉不动吗?” 听了对方的话,那男人才平复住了想要发财的欲望,然后便感到一阵凉意爬上背脊,此时他也察觉到了刚才被兴奋情绪掩盖住的不对。他打过不少狐狸,也有白狐,那皮毛是能卖上高价的好东西,这也是他一开始见到这狐狸兴奋的原因,后来也察觉到了白狐的异样,但是凭他的经验,这皮毛的质量只会比其他的更好,到时定能卖更多的钱。 但此时他才意识到这爬不是什么普通狐狸,不是什么瑞兽就是妖物,不论是什么,他今天这样抓了去都没什么好下场。当下也不管什么狐狸什么书生了,便点头作揖的往后退去,竟是原路返回了。 那书生见那男人走了,便抬步想往巷子里走去,那白狐竟是瞬间警觉,向那书生摆出戒备的样子,那书生见了,倒也不再上前,转身回了他的摊子坐下,接着便响起了熟悉的叫卖声。 直到天色见黑,书生的萝卜也没卖出去几根,既因这东西在这儿实在不怎么稀缺,也因为这里的人也多是穷人,其实也没多少人买东西。 书生正准备收拾了东西回家去,突然想起了巷子里那只小狐狸,也不知道走了没有,便起身想去看看。 到了近前,才发现那白狐已软软躺倒在了地上,再配上她白毛上的刺目伤口,他险些以为她这是死了,连忙伸手摸了摸,幸好还有些微的起伏,想是还有口气在,便小心掕回了他那小摊子,放进了一个放萝卜的框子里一起带回了家。 第二日菲菲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破屋子里,虽然关着的窗子和头顶的瓦片间一同照进稀疏的光影,身下是在一个放了干草的竹筐里,伤口被用抹布条子一圈圈细细缠好。 在隔间的里屋她看见了昨天那个书生,想是他把自己救回了家,虽然其实并没帮上多大忙,但是她还是打算报了这个小恩再走,也好在这里养养伤。便伸了个懒腰再次趴了下来继续睡了。 小剧场: 书生:今天捡回一只小狐狸,感觉自己自己离日行一善的道路越来越近了!开心^_^。 小狐狸:我是一只会报恩的好狐狸!开心^_^。 酒离和石山:作为后来的“第三者”我们没享受到这待遇还真是抱歉了啊!皮笑肉不笑。 第二十二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三) 菲菲就以一只狐狸的状态暂时待在这个叫秦书的凡人身边,既顺便养伤,也伺机报恩。 但是, 她就看着这个凡人一大早就起来给他院子周围的一大片萝卜地除草、抓虫、浇水。在这一番细心照顾下,这些个萝卜倒是长得个个水灵,叶茂块大,但是,你任这萝卜长得再好,它也是卖不了几个钱的呀,况且还根本卖不出去多少。 菲菲想报恩自然不能从这些萝卜上得到多少启发,要想让这书生赚到钱摆脱贫困,必须要他种的东西值钱才行,于是,她无意在这凡人正忙碌的菜地多做逗留,径直向深山跑去。 她再那片山林中找了些连根带种子的珍惜药草回来,这对她这样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在凡人中却可以值许多钱,他还可以种起来,好以后都有不错的收入。 把找来的草药撂在萝卜地里,然后她便在那凡人不解但还是由着她的拉扯着他的衣角来到那片地里,然后她便围着那一地的草药示意他看。 秦书看到那一地的草药,虽然不是全认识,但还是猜到了这是怎么个情况,看着地上有些兴奋的绕着圈的小狐狸,不由笑了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由于他这个动作终于清醒了过来的菲菲一下跑开不让他摸脑袋,她可不是普通狐狸。 但她还是看着凡人,示意他收下这些草药。 凡人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和跑开的狐狸,还有这一地的草药,笑道:“看来你还真不是普通的狐狸,但这些若是为了报恩,大可不必,不过举手之劳。” 菲菲急了,继续跑上去咬着他的袍角,示意他必须收下。 秦书无奈失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下罢,也好让你安心。”便招来个装萝卜的竹筐把这些草药装着准备会家。 眼睛如此菲菲又急了,这凡人怎么都不知道留下来自己种呢!这不是饱了这顿饿下顿吗? 但是任她在他脚边怎么着急的跳,他好像都不懂她的意思了,无奈菲菲只好就这么跟着他回了家。 一般等太阳起来了呢,书生就回屋看书,还边看边读,那叫一个认真,一般一看就是到晚上该上床睡觉的时候才停,不可谓不认真。 没错,他是个书生,一个致力于考取功名的书生,但是就菲菲的了解和他的穷困程度,他在这条道路上的建树基本为零,即寒窗苦读多年无所得,直到目前还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用爱发电的状况。 而且就菲菲观察,这凡人读书过于死板,毫无自身所得,就是俗称的没有天赋,估计以后也不大可能以这条路出人头地。 其实就菲菲看他,虽印堂黑云笼罩,是短命之相,但根骨却难得的好,习武到靠谱些,而且他自身应该也是从小打下了不错的习武根基,伸手应是不错,但不知是何原因,让他放弃了这条康庄道,现在一心扑死在这条不归路上,但她此刻不是人形,也没法问个究竟了。 第二天,秦书便准备趁着这草药还新鲜着好拿去卖了,菲菲也跟着去了,好去看看自己的胜利成果。 秦书就这些草药,跑遍了这小镇子上的所以医馆药房分批卖了,菲菲对他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行为颇感不解?说要是为了好提高些价钱,但他就要价上却并未多做纠缠。 后来菲菲才知道,秦书的这些举动,都是因为不想引人注目。 这个凡人明明普普通通,但不知为何,菲菲却总是有些看不透这个他,总觉得他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和谐。 当天秦书终于有了些前,来到肉摊前割了二两肉回去炒了个肉丝炒萝卜。这也是菲菲到这书生家第一次沾上荤腥,以前都是白粥就萝卜,她快要感动哭了。 看着这吃得一脸感动的狐狸,秦书不由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下下帮她顺着毛,菲菲集中精神在吃这来之不易的一点肉上,也不管这凡人的动作,任他顺着毛,想着反正在他眼里她就是只狐狸,也放下了不少心理负担。 “你这是何况跟着我呢?吃的肯定没有你自己以前好,恩也报了,伤也好了,难道是看我这孤家寡人的可怜我?”他挑了挑眉毛看着着狐狸,有些无奈的道,知道自己这环境肯定是对不住她的。 菲菲闻言没管了凡人,已经自顾自的吃着肉,心想:我菲菲岂是那般没责任心的狐狸,送点草药就算报恩了,你是个凡人,我怎么也要让你以后过得好点才算。当然也是看你这孤家寡人的住这山里可怜,这段日子就算陪你了。 对了,他这孤家寡人的,我可以给他找门好亲事,既可以让他以后的日子宽裕些,也好找个人以后好陪着他。 她终于找好了方向,安心的就等实施了。明天她就上街去物色合适的人选。 小剧场: 菲菲:化身狐妖小红娘! 秦书:我的婚事竟然要被一只狐狸包办了,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菲菲:传说我可是你前世的恋人都能找来,请不要怀疑我的业务水平。 第二十三章:除却今朝无有朝(四) 若要说给这秦书找老婆,就他那小破屋子也是穷得没法看,虽然是个书生,但也没什么花前月下的文采可讨欢心,真要说有什么过人之处,那便是有一副百无一用的好皮相,虽然穿的布衣,周身气质却是难掩,菲菲就盼着能有哪个好姑娘就看上他这张脸了。 然后菲菲就跑遍了这镇上的家里宽裕点的人家,找着那些品貌上佳的闺秀们,最终找到了一赵姓富商家的小姐,这为赵小姐容貌清丽,就菲菲这几日观察,品行也尚可,不是什么刁蛮跋扈之辈,关键是她乃这赵家独女,日后定可继承许多的家产。 当夜菲菲便给这赵小姐托梦,让她明日一人去城西月老庙上香,一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若不去她便终身难有姻缘。 然后第二天早上她便变出一套素雅青衫送给书生秦书,并强制要求让他换上了。 秦书无奈,也不知道这小狐狸搞什么鬼,也是只好听命照办。 其实菲菲到也是不想想,她这样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有灵性的范畴,这书生秦书没因此觉得她是妖怪而感到害怕已是极为不易。可能也是秦书对这狐狸的异常表现的过于淡定,才让她如此放开了手脚吧。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这一身素雅青衫瞬间就有了翩翩公子的派头,气质出尘,潇洒不似人间客。 菲菲觉得,这应该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接着菲菲又拖着秦书一路出了门,还让秦书在这大晴天带了把伞,这秦书也是好脾气,倒真跟着她出去了。 当这一人一狐来到城西月老庙时,秦书看着地上终于放开自己衣角的小狐狸,不由挑了挑眉,带着几分戏谑意味的道:“我这是被狐狸精给看上了?人妖殊途哇小狐狸!”他就想蹲下来摸摸这小狐狸的毛,安慰安慰她。 听这凡人竟然这么说,菲菲感觉自己要气炸了,炸了毛般的跑开不让他摸毛,她要被这凡人的自恋气死了。一路跑进庙里。 秦书见了,不由边追边带着几分笑意劝道:“哎!别生气呀,你能化成人形吗?你要真看上我了,总得让我知道你人形长什么样子让我考虑考虑呀!” 菲菲更生气了,要不是当前是关键时刻,她真想撂下这愚蠢的凡人不管了。 来到庙中,只见这庙是破败不堪,像是许久无人前来供奉过的样子了。这是因为在不远的城南还有一座更大更宏伟的姻缘庙,这里算是废弃的旧址。 庙中供奉着一座彩漆脱落大半的泥塑月老像,香案上也积了后后的一层灰,前面摆着两个破旧蒲团。 菲菲就绕在一个蒲团前,示意秦书跪下。 秦书:…… 秦书语重心长的道:“小狐狸,这是大事,不能如此草率,我们能不能先商量……哎哎!!!” 菲菲实在看不过去了,直接施法把他按在了蒲团上跪着,还顺便封了他的行动和那张烦人的嘴。 现在他能动的就只剩下那两只眼珠子了,秦书死死盯着旁边的狐狸,那眨动的的两只水灵灵的眼睛仿佛包涵了千言万语,充分表达着他此时激动的情绪。 可惜菲菲视而不见,径自躺下休息。 秦书的内心是绝望的。 幸好,不久赵小姐便来了,身旁挎着个小竹篮,用块红布遮着。 看见这荒僻的月老庙竟还有个男子在此跪拜,也只想着赶紧拜完了好回家去。 便上前去拿出篮子里准备的供果摆在桌安上,上了柱准备好的香,然后跪在另一个蒲团上默念愿词,然后诚心的行了三个拜礼,便准备起身离开。 赵小姐直到这起身之时,才瞧见旁边的那位青衫男子,虽然只是那恍惚一眼,也足够惊艳,他从没见过如此俊秀的男子,虽然只是一直跪在那里,气质却是那般的出尘,轻易便挑动了她少女的心。 赵小姐走后一会儿秦书就能动了,狐狸也往庙外跑去,他也只能巴巴的跟上。这也闹了小半天了,也该回家去了。 秦书刚来到庙门口,便听见女子的求救声,此地不常有人来,想来便是刚才来庙中的那位姑娘了。 秦书当下边跑了出去,只见两个蒙面持刃的魁梧男人挡在前路,想是看那姑娘身着华贵又孤身一人起了抢劫的念头,但深闺长大的赵小姐那见过这阵仗,当下便吓得没了主意,只顾得上惊叫了两声,然后便是吓得既不知行动,也没了声音,就那么杵在那儿。 眼见其中一个歹人的刀都要砍到赵小姐身上了,秦书终于赶到将她向旁边一拉,堪堪躲过刀锋,秦书旋身便一脚踢在刚才砍过来那人的手腕上,让那人的刀刃脱了手,紧接着另一名歹人便向秦书身后劈来,秦书不退反进,躲过刀锋的同时一个肘击在那歹人的胸口,力气之大直接让那人被这一击打得倒退着躺倒在地,且那人下一刻便面露痛苦,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另一个被踢了手腕的也是感觉右手仿佛断了般的疼,当下也不想着去捡起刀刃继续打了,两招便轻松制服了他们,还留下来那是傻子,一把拉起地上那个一溜烟跑了。 秦书这才有机会去看看刚才那姑娘有没有事,一看,嗯,幸好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应该就是被吓到了,便轻声细语端得是好风度的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赵小姐这才终是回过点神来,终于是拿出了点大家闺秀的风度,压下委曲和害怕轻轻向对方行了个礼,尽量以平稳的声线道:“谢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是赵家钱庄的女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日后定当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秦书一笑,道:“当不得什么公子,小生秦书,报答便不必了,路见不平而已。” 赵小姐见他一笑只觉明媚得晃眼,叹这天底下怎生有这般好看之人,听他所言正欲说点什么。 秦书见她如此,又转言道:“见如此美人落难,是人见了便不会袖手旁观,能有机会救姑娘是小生的福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告辞。”说罢秦书微一颔首便准备离去。 秦书还没走出两步,赵小姐正在纠结要不要叫住他之时,天上一声惊雷后便毫无预兆的下起了倾盆大雨。 秦书看了看手上的伞,无奈。 撑开伞,又转身走了回去。 赵小姐:看着雨中撑着伞走来的青衫男子,她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她信了,她真的遇到了她的命中注定。 第二十四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五) 秦书一路将赵小姐送到了她家宅院的后门。 小狐狸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秦书一人撑伞回家去了。 推开门,白狐正躺在她垫着干草的窝里,见他回来了眼皮也没抬一下,依旧安静的蜷缩在那里打盹儿。 秦书看着窝里躺着的白狐,周身气场是从未有过的暗淡,他走近,将白狐抱到他怀里,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从头顶到背脊一下下顺着她的毛。 要搁在平时,菲菲早跳起来不让他碰了,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一系列动作下来,屋子里依旧没有一点声音,屋子里多了个人,反而寂静的可怕,她便这么也平静的待着。 终于,秦书开了口,依旧是平时温和平淡的语气,此时听来却无端让人感觉气温低了三度,道“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还不走呢?”前半句算是问出了他一只以来的疑问,后半句倒并没有什么凶恶之意,反倒平添三分怜爱之情。 “道不是赶你走,这些年我一人在这山中也不免有感到孤寂的时候,你来了我很开心,”秦书看着怀里的白狐,不由会心一笑,“但是我知道让你待在这儿终是委曲了你的,若是为了报恩,我说过的,你已经报了,真的不必了。” 菲菲抬头看着他,秦书也看着她。这绝不是人看狐狸的眼神,这也不是狐狸看人的眼神,这一刻,他们仿佛穿透这狐狸的化身,是两人之间的对视。 秦书道:“今天和赵小姐的相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的语气,菲菲也反驳不了,也没有必要了。 他叹了口气,道:“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我想要的生活,就是现在这样,平平淡淡,我不想再卷进那些是非里了。” 菲菲听完,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他对这世间的事物似乎都不再抱有多少期待,但如果这便已经是他想要的,她便陪他走完这平淡的一生吧,凡人的一生本就短暂,何况这还是个注定短命的。应当也用不着她陪他几年了。 虽然秦书依然不知道白狐是谁,但是,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无论她决定是去是留,他都可以安心了。 虽然他们这边是准备过安生日子了,但是这赵家小姐却已经是对秦书一见倾心,加之有之前神仙托梦,更是对这份姻缘深信不疑,回去的第二天便派人去查了对方的身份,虽然秦书日常深居简出,但耐不住赵小姐痴心一片的连续派人找了数日后,终于打听到了秦书。 听说是个什么功名都没考上的穷书生,虽然没那么完美,但是想到那日见到的那人,她依然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即便是穷些又如何,以那人通身的气派,出尘得不似凡人,若是家事好些,她反倒不敢去高攀了人家,如此便是最好的了,她从小锦衣玉食,并不那般看重钱财,也不贪图对方有多少钱财,她只想找个和心意的。 当下赵小姐便叫了个自己身边的丫鬟,挑了只自己亲手绣的香囊,告诉她切记要亲手交到秦书手中。 这小小的香囊,便寄托了这少女一颗含蓄的春心,希望对方能看到这香囊便知道自己的心意,渴望对方能主动上门提亲,让她得觅良缘。 也是巧,那日秦书刚好在街上卖他的萝卜,赵小姐的丫鬟没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他,也管不得对方那叫卖萝卜的穷酸样儿,没办法,自家小姐千叮咛万嘱咐,她只得把香囊硬塞给了他,之所以是硬塞,是因为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然给他还不要,就他那穷酸样儿这辈子见过香囊吗!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瞎了那只眼睛能看上他。 赵家家主,也就是赵小姐的父亲,当日赵小姐说了自己的梦,商人素来对这些鬼神之说便有几分敏感,而且这赵小姐还是他的独女,他虽然生意摊子铺得那么大,但是不知为何子嗣却稀薄得很,若这赵小姐再没了姻缘,他赵家便真是后继无人了,但要她孤身前往……又有风险。 赵家主思虑再三,还是答应让她去了,城西的月老庙并没有多远,而且虽然说是一人去,他还是可以派人远远的跟着,暗中保护。 但那日也不知是中了什么迷,派去的人都没一会便跟丢了,跑回来给他报信,他当场勃然大怒,派了府中的的人去找,并当场赏了那群废物各五十大板,当场众人便去了半条命,赵家主让他们祈求小姐能平安,不然剩下半条命便等着他回来取。 在突然下起的大雨里,赵家派出的上百人在赵家到月老庙铺展开的找,但楞是没半点消息,直到赵小姐悄无声息的从后门回来了,赵家人才发现她,也保住了那一干人等的性命。 回来赵家主便听赵小姐说了遇到秦书的事,后来赵小姐派人找那人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查到那人的消息后,知道是个不堪用的穷书生,便打消了心思,打算给点钱便算打发了他。 但是他没想到自家女儿行动这般快的便给那人送了香囊,他也是后知后觉知道了消息,这怕是不能给点钱就打发了,他看得出来自家女儿怕是喜欢上了那穷小子,他也不把反对摆到明面上来,他不想伤了他们父女间的感情,就当不知道这事。 当晚便雇了上百好手去找那小子看清楚情况,从赵小姐那里他知道那人恐怕武功不错,但他赵家女婿不能只是个武夫。此时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他在商场纵横多年,十分沉得住气,从来不会轻视敌人,能把这事处理好,花这点钱是值得的。 第二十五章:除却今朝无有朝(六) 当赵家主等人来到秦书家门前时,天光刚刚黑透,其实当他们这批人来到这房子附近时,秦书和菲菲就发现了,毕竟他们还没进入深眠。 赵家主一旁的下属抬手挂着一面铜锣,赵家主拿过一只鼓锤,“镪镪镪”敲了三声,这铜锣敲击之声在这寂静的山间野晚,被凸显得格外明显,犹如惊雷划破空气。 秦书不用猜也知道自己近期得罪的大人物只可能是赵家,这响彻的三声无疑是“请”他出来相迎。眼见也是躲不过去了,秦书只得推开门走了出来,小狐狸也跟了出来。 可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带着火光的流矢照亮了秦书的双眼,但那些流矢倒是没擦着秦书的一片衣角,全都向他身后的房屋飞去。 那房屋本就是木屋草棚为主搭建而成,火箭一点便着,更何况是那么密密麻麻的一片。瞬间整个房屋便都烧了起来。 赵家主想以此给他个下马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他们赵家不是他能惹的,他们赵家小姐也不是他能肖想的,别白日做梦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然后再给他点银两,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再跟他说叨说叨,他肯定听话,好让他主动放手,那就算自家女儿怎么喜欢这穷小子都没办法了,还能完美的保住他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就算他想狗急跳墙,看见这帮子人,他也得掂量掂量。 但是,他从没想过,其实对方重来没肖想过他女儿,因为在他眼里,像秦书这样的穷小子,知道他这样的家业肯定会贴上来,所以他最初便考虑的是这样暴力的手段,根本没给对方温和的谈一次的机会,以为那样放软了自己的态度只会让对方觉得有利可图,想要的更多。 秦书看着转瞬便燃起的屋子,不顾滚滚的热浪,竟然眼中隐有泪水,仿佛从火焰中看到另一番景象,嘴里无声的喃喃道:“对不起……”竟然向旁侧的一根燃烧的木柱伸出手,似感觉不到那火炭的温度,手掌霎时边被烧得“滋滋”作响,烫出了一溜的泡,但这还是没能让他回神。 菲菲从来没有见过秦书这样,在她看来,秦书这人活得像个人间的神仙,无欲无求,情绪也难达心底,却不仅没有飞升资质,还气运差得一塌糊涂,真乃一奇人也,她是难得的一点也看不透他。 此刻却为这破屋子如此伤神,依他性格,即便是从小住的,也不该对这么个住所如此执着,只可能有其他原因,但她此刻也是想不了那么许多了,念着她也在这屋子里住出了点感情,也不能放着这凡人不管。 菲菲瞬间幻化成人形,扑开了火都快烧到身上了都不知道躲的秦书,然后施法熄灭了这房屋已然燃起来了的熊熊烈火。 赵家主眼见这一系列变故,再回想女儿去月老庙当日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当下便断定自己家这是遭了妖怪。 赵家主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是有非比过人的胆识,而且周围人多势众,眼见这样的诡异场面,只是楞了一霎,便高呼道:“是狐妖作祟,妖怪最是睚眦必报,今日我们已经得罪了她,不将她杀死,以后全都不得安生。”他此话一出,瞬间就团结了众人,并稳住了人心。其实只有他知道,这狐妖估计主要跟他们赵家有些为难,但此刻时机正好,有上百壮士,而且武器齐备。 一句话便让这群人不得不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为他卖命,因为他这么多年最是知道人心,此刻他们都怕死,已经被恐惧支配,方寸大乱,最是怕死之人,反而能做出最不怕死的事,去为搏那一线生机。 赵家主道:“放箭,射死他们。” 一时间,比刚才烧房子时壮观数倍的箭矢从四周射来。一个只是为了看戏,一个却是为了活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箭矢菲菲自然是不怕,但她忘了还有个全程走神的秦书,瞬间身上便中了一箭,菲菲心里一急想替他抵挡自身的的法力便是一松,也中了一箭,等他终于冲到秦书身前,拉起他准备跑路的时候,赵家主看出他们想跑,急忙道:“不能让他们跑了,杀过去。” 总有那么几个红了眼的,深信此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不顾一切的杀了过去,有人带头,这些人本就是道上的,知道杀人就得斩草除根,何况这还是妖怪,人的恐惧在死亡的威胁下就不算什么了,此时又有这么多人,他们不可能坐着等死,动了手他们便停不下来了。其余人也冲了过去。 但他们终归是肉体凡胎,菲菲根本不放在眼里,她想走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拦得下的,刚才要不是担心那个凡人,他们才不会有机会伤到她分毫。 但就在此时,四周金光亮起,形成了一个以秦书屋子为中心的阵法,不仅打断了菲菲准备的逃跑法术,随着金光亮起,她的原型逐渐浮现,灵力也在溃散。 原来,正是当初那个将菲菲打伤,后来才让秦书捡回家的那个道士,虽说当初菲菲是念着不能伤凡人才被他打伤,但是,毕竟是伤到了她,虽然心术不正,但确实有些本事。 那个道士不甘心这么一块大肥肉就这么溜走,隐匿行迹在这里待了下来,暗中找着线索,终于在菲菲引赵小姐去月老庙那天施展的幻术让他察觉了踪迹,但他还是耐住性子,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这次他可不能再让她跑了。 终于在他知道赵家主要带人去找那狐狸所在的那家麻烦,他知道天赐的良机终于来了,他事先在他们每个人身上贴了张他阵法所需的符,并让他们的人气掩盖了符的气息,符文发动时能瞬间印在所在的地上,让那片地成为一个牢笼。而且还有那么多帮手,她更是冲不出去的。 而且由赵家出手能降低那狐狸的警惕性,等她发现时,已经是网中的鱼,逃不出去了。 第二十六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七) 此时那道人也飞身上前,想要趁机拿下菲菲,但菲菲岂会束手就擒?虽然被阵法所缚,但她修为本身在那道人之上许多,当下便和那道人斗起法来。 那道人法力虽不如她,但他行事奇滑,此时也不跟她正面大打出手,因为他知道,有这阵法在,只要她逃不出去,拖得越久就对他越是有利。 菲菲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此时那帮凡人也冲到了近前,看到有“仙人”出现,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自觉胜利已在眼前,气焰更是高涨,不顾一切的上前攻击。 菲菲此时被阵法所困,无法在此地施展挪移法术,必须得一边跟这道士斗法,一边还要防着这些凡人。 这些凡人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却进一步阻止了菲菲移动出这该死的阵法的可能,蚂蚁咬死大象的方法,就是这么烦死人。 周遭是被烧得焦黑的房屋,和拿着武器状若疯狂的劈砍这无形法障的凡人,凌乱刀剑乱舞的寒芒,和逐渐在化形的菲菲,秦书终于被这周遭的嘈杂叫醒了。 但是醒来的,又好像不是他,他的双眼被周围凌乱的光映得有些红,神情是比平时的平静更平静,平静得有些冷冽,嘴角却勾起好看的弧度,但在此时周身散发着冷气的他身上,却只显得邪异,他先前便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他素色的睡袍,是那样的刺眼。披散的长发和袍角被这山间的夜风和激荡的法场吹散。 看不清他是何时站起,便已飞身向前扑去,随手夺过一个人的剑便信手舞动起来,以他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多年没有过这样真正的战斗,但是他在这样的状态下似乎如鱼得水,此刻他没有丝毫生疏,所过之处,干净利落的在敌人的要害处接连划出道道优美的轨迹,一个接一个的夺取他人的生命,零星落在他身上的刀剑划出的伤口没有让他有丝毫的退却,反而像是让他更加疯狂的兴奋剂。 他仿佛是游曳在人群中的死神,悠闲飘逸无形,冷漠嗜血邪异。 这似乎是一件让他无比愉悦的事情,他仿佛在享受着一道美味,那滋味销l魂l蚀l骨,让他欲l罢不能。 期间那道人倒是想阻止但是秦书让菲菲护着,只能让他肆意屠戮。 没一会儿,那不过上百人便全部倒在地上,他回过头,看着已经化为半人半狐的样子的菲菲,提着剑走了回来,他举起剑。 向着那飞在半空中的道人精准的掷去,不过一把普通的剑,那道人想用法阵挡住,但那剑竟然能穿透法阵,把他刺了个正着,幸好他有法宝护身,不然刚才那意外的一击就能要了他的命去。但他还是受了伤,还被那剑的去势击飞了出去。 那道人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被这么一打岔,他压制菲菲的法力便断了,从这屋子周围到外面不过数丈距离,没旁人打岔,对于他们来说,瞬息便奔出了这阵法,然后便是天高任鸟飞。纯靠法力手段,菲菲是甩出那道人一大截。 赵家主雇来的那上百人,虽然被失控的秦书刺中要害,但是其实秦书始终保有一线清明,出剑始终保有余地,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去,但会失去行动能力,但是能不能及时得到救治保住性命就不得而知了。 这也是为什么秦书回过头来没有向菲菲动手,而是十分准确的攻击了那道人的原因。 秦书原本便是命中带煞的极凶恶的命格,手下更是沾了无数亡魂的鲜血,戾气极重,这样极端命数的人,无论是极善还是极恶,本来就已经不能算作常人,这样的人身上总是比较容易发生“奇迹”,其实是其本身气运过于极端,对这世间的干扰过大。 在这黑白交杂的灰色天地气运中,大多数生灵的气运都是有黑有白的灰色,符合这天地循环的大规则内,其气运对自身的影响便很小。 但是若在这整体为灰色的气运中,有一团近乎纯黑或纯白的气运,那么依托这气运的生灵本身便是对这天地规则的挑战般存在的边缘人物。 所以才会发生有以凡人之身破开那道人法场的事情。 其实也实在不怪那道人想不到,因为就秦书以往的表现,实在想不到他会是那般的“极恶之人”,或者说是身怀极恶命数的人。 极恶命数的人大多自身经历惨绝人寰,资质却又惊才绝艳,所过之处必定漂血千里,自身短命饮恨。而且形成恶性循环,一世又一世的作恶,便又一世又一世的为恶,把气运都熏得自带煞气,几乎永远也逃不过这样的轮回。 第二十七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一) 秦书和菲菲逃走后,一连遁逃了数千里。也不敢在城里住了,就在山里找了个小破庙。 菲菲自身受伤不轻,还得用法术给秦书吊着命,当时他杀红了眼身上的伤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但是等他们逃走后,秦书没多久就晕了过去,后来那些伤,和心神的打击,身心俱疲,便全发作了出来。 秦书终究是个凡人,身体承受不了法力的滋养,菲菲只得下山去买了些药给他熬了喝,但秦书本就是个短命的命数,这次怕是要拖得把他的命给要了去。 秦书喝了药,但是多数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偶尔清醒过来,看着化形成人形的菲菲似乎也并没有多少惊讶的便认了出来,还调笑道:“早知道是这么个美人,那日你带我去月老庙我就该同意了的。”他明知那日菲菲带他去哪儿到底为何,却还是偏偏要这么说。 正给他熬药填柴的菲菲听见他刚一下就来这么一句,生生掰断了手里的一根木柴。 秦书:“我是病人。” 菲菲:要不是因为他是病人,刚才断的就是秦书的骨头了。 过了段时间,秦书身体依旧孱弱,还是离不了药,估计他此生的生命也就要在这么缠绵病榻中走到尽头了。但是,好歹勉强恢复了行动。 他倒也是乐观,在这荒山野岭的又生着病,每天也是要出去溜溜弯,吹吹风,晒晒太阳什么的。还特意叫菲菲给他买了些书回来,到了这境地也不忘沐浴圣贤书。 丝毫没有生命就要走到尽头的悲观,反倒因为变成人了的菲菲,多了项打机锋,拌嘴的日常。常常以秦书宣称自己是病人和君子动口不动手而气得菲菲牙痒痒收场。 一天,遛弯回来的秦书带回了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路护在怀里抱了回来。 菲菲一瞧,她没看错的话这分明是只小豹子。 秦书:“它不小心落到陷阱里了,我看着可怜,便抱了回来。” 菲菲:“就你这点心眼,能一个人活到现在那都是个奇迹。” 秦书暗暗笑了笑,道:“我看见他就想起了当初救你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小的一只。”他神情是一脸的怅惘回忆,未尽之意便是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他敢当这菲菲的面说这话,那便是一个大写的欠打。菲菲这不知道已经是她化形以来第几次觉得这凡人欠揍了,以前也没觉得这凡人如此嘴毒,果然这些年幸好他是一个人吗? 想打又偏偏打不得,你敢打他,他就敢跟你碰瓷。只得憋着火走开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他气死在他前面。 菲菲看着正给那“小猫”细心处理伤口的秦书,道:“自己都快养不活了,还养什么小动物。”其实她也是想到自己也是被这家伙救回去的,只是别扭的不想说的是,明明都已经过得这么不容易了,怎么还总有这些闲好心。 秦书闻言苦笑了下,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菲菲:“嗯?” 秦书:“从前,武林上有一个赫赫有名的门派,掌门有五个孩子……” 菲菲:她早知他身上有古怪,但是,他从来不说自己的过去,她便也不问。因为她并不是普通人,知道他那样命格的人,那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虽然他现在似乎归于平静,但是她没想到,他如今能有勇气面对过去。 在整个中原武林上都算叫得上名头的大派——严灵派。自创派祖师玉丰真人传道以来以有七百多年历史,且有本门精妙剑法代代相传,战力卓然,风评也是极佳。 此代掌门有五位子嗣,各有千秋,大公子姬芮善,因为大许多,对弟弟妹妹们最是照顾,二公子姬笙,天赋极佳,三公子姬胧月和四公子姬殇是一对孪生兄弟,五公子姬子希最得掌门宠爱。 严灵派坐镇东南,此地还有个寒山门,擅使刀,是个后起之秀,但也有两百年历史了,但近几十年已与严灵派成角逐之势,又都是争斗之家,一山不容二虎,近来关系已经很有点一触即发的意思了。 然而,一天当十七岁的姬笙头有些痛的醒来,四周光线极为暗淡,但是他还是认出了这是他自家的马车,旁边还躺着自己的七岁的五弟,应还在昏睡中,轻轻叫醒了自家弟弟,姬子希便有些茫然的道:“二哥?这是在那儿?”这显然不是他睡前该在的地方。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姬笙倒还有些警觉,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当即捂住了姬子希的嘴,凝神细听。 四周好似有许多拖沓的脚步声,却没有一道呼吸声。不托大的说,他们严灵派现在可以在他面前隐匿气息的高手也不过一手之数,整个东南武林也不会过半百,可外面只是有数十人,他自然不可能认为外面是所以顶尖高手齐聚,那只可能外面那些人本身就没有呼吸,只是行走的活尸。(作者忽悠小课堂:活尸:极阴之地爆发,由大片阴煞魂体袭击活体人类,……哎,算了,懒得瞎编了,请自动代入丧尸) 虽然不知道这一醒过来这么就是这么个情况,但先下也由不得他多想了,由于刚才那点动静已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会儿功夫周围的活尸怕是都聚集过来了。 姬笙神情瞬间绷紧了,要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他倒是完全不虚,但是现在还有子希在身边,他最怕这种东西,平时嗑着碰着了点皮他们都是心疼的不行,现在却要带着他经历这种危险,他不由暗骂一声,只得快速轻声跟弟弟耳语道:“子希,到哥哥背上来,闭上眼睛,牢牢抓紧哥哥。”说着他已经背过身被上了弟弟,姬子希边茫然爬上了哥哥的背,边还欲问点什么,就听姬笙继续轻声道:“什么都别问,闭上眼睛,抓紧。” 姬笙平日就很听话,也猜到了当下情况可能不对,当下也不在问,听话的在哥哥背上趴好。 第二十八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二) 就这会儿功夫,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已逼至近处,姬笙当下不再犹豫,拨开车帘子便跳了下去。 前面最近的一批活尸本就已行至一两丈外,活眼见跳下来个大活人,当即便发了狂般的扑将过来,姬笙那也是二话不说,一个侧身避过直愣愣扑过来的两个活尸,刚好弯腰捡起旁边柴堆里一根趁手的木棍,弯腰同时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精准的猛力向后一踢,将那两个刚才扑过来的活尸叠个儿的踢翻出去。 然后便不再回头看一眼,径自往右前侧的一个小巷子口窜出,那速度,即便背了个人那也是跑出了簌簌风声在耳边响的效果。 果然便把活尸大部队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偶尔遇上两只拦路虎,那是避都懒得避,直接用木棍掀翻到一边,免得降低速度。 天色过暗,七拐八拐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姬笙在这里没见到一个活人,但是这里的房子都不像长久荒废的样子,难不成这里的人都变成了活尸? 正这么想着,姬笙见这样漫无目的的跑下去也不是个事。就这会儿功夫,他少说也跑了二里地了,虽然有绕路,但是他是大致朝这同一个方向跑的,但是还丝毫不见出去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这座城当真那般大,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当下这里正好没见着活尸,他便找了个看起来坚固点,四周围了封闭的院墙,大小又适中的房子,准备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等天亮在想办法出去。 正好来到门前,抬手便是用力一推,力气虽大,触手却不发出一丝声响,但除了一点木门被强行挤压发出的“吱嘎”声便再无动静,两扇大门依旧禁闭。 见此情况,姬笙心中瞬间便有了计较,他并不打算强行破门而入,但是他还是打算进这间房子,不为其他,就为这屋子修的院墙难得的高,足有近两丈高,特别是尤其和隔壁一家的一对比,这差距便更是明显,都快有人家的两倍高了。 但这点高度姬笙还是不在话下的,小时候他也是个爱捣蛋的性子,却还极少被抓住,这一手翻墙的好本领功不可没,比这更高的墙他也是翻过的,且近年来大些了没再做过那些玩闹事,但伸手却是见长,即使此刻背着个人,对他来说也无甚可难。 当下侧头轻声跟弟弟说声:“抓紧,哥哥要带你翻墙玩了!”话语里带了温和的笑意,这仿佛还是平时他带着他这个小弟弟在玩闹。 然后便是一个猛退然后起步加速前冲,一个点地极跃便抓住了墙头,极速扫了一眼没见里面有什么异样便双手一撑翻上了墙,然后才双腿一曲跳了下去,仿佛黑夜中一只灵巧的猫,落地起到了很好的减震效果。 其实若只是他一个人的话,平地一跳,抓墙,翻身跃下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用不了两息时间。但是要充分照顾到弟弟,而且他毕竟还只有十七岁,身材还是少年身量,有些单薄,一个七岁孩童的重量与他重量的占比并不小,难免会有些受限。 院内是一间正屋和右侧的一间低矮的柴房。还有院子左侧一颗硕大的桃树,姬笙也算见过世面的,但却没见过比这颗桃树长得更好的。再看了桃树长的地方,紧挨着这左侧的院墙。他算是知道这家为何修这般高的围墙了,想来是怕这上好的桃子“落”到邻家去了。 这时节,树上正挂着一颗颗青红交加的鲜桃,但倒是没有一颗熟落了的。 姬子希小声道:“二哥,这是哪儿?” 虽然到了现下这般情景,面对自己背上这五弟,姬笙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道:“别说话,二哥带你来偷桃子吃。” 姬笙捡起脚边两块小石头分别射向正屋和柴房的门上,几乎同时的“噔、噔”两声,这声响并不算多大,应该不会引起外面的注意,但是在这院内,却足够清晰。 几乎是正屋门被石头敲响的瞬间,屋内便传出“啊!”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惊叫,然后便又陷入寂静。 姬笙反倒稍微放松下来,来到正屋门前,以轻而清晰的声音礼貌的道:“你好,我是路过的人,能在这暂住一晚吗?”他的语气足够表达恭敬之意,和闯入乃无奈之举。而且可以听得出仍然有些稚气未脱,而且没说“我们”而是“我”,(也不算欺骗,毕竟他弟弟还只是个小孩子)表示就他一个,没有其他人了,尽量降低对方的防备心。 他尽量还是想见到这家的主人,交流一下。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是今晚他不能让弟弟也睡在院子里吧。 还有也好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但是房屋里半天没再传出声音。 根据刚才的叫声可以判断应是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姬笙又道:“小兄弟?” 一个有些苍老的老妪的声音道:“开门吧,小招。” 然后便听“呲呲”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而后便是木质门闩打开的轻微“阔阔”的碰撞声,接着便有一边门缓缓的向里拉开,并自那般扇门背后斜斜的露出一个男孩的脑袋,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有些怯怯的看着外面的姬笙。 姬笙看着那个小脑袋,不由升起些怜爱,温和亲切的笑了笑,道:“你好啊!小朋友,谢谢你给我开门,能在你家暂住一晚吗?”他语气里无一不带有笑意与暖意,给人以和煦的亲切感,小男孩终于也不知不觉放下了些这些日来紧绷的心弦。 作者:不知道各位看官是希望这篇“丧尸篇”长一点还是短一点呢?剧透:后面会有灾难片常见的讨论人性的部分。欢迎留言提建议哦⊙∀⊙!毕竟作者也希望写你们喜欢看的情节。 这部分写完了就可以写酒离他在天外天的事情和“百岁仙盟大试”的剧情了。 第二十九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三) 经过简单的交流后,姬笙知道这家里现在就只有这两个人了。当十几天前这里不知为何突然爆发活尸后,这家孩子原本的父母和爷爷都没有回来,后来他们知道了外面发生的情况,也一直没敢出去过。 老妪是这孩子的奶奶,平日也有拜菩萨,心地善良,也同意留他们在此过夜。 姬笙告诉对方他们是严灵派的人,幸好他们身上还穿着严灵派的衣服,严灵派在此地也算有名的大派。 姬笙保证出去后会通知派中人来此处处理这里的情况,救还活着人,请他们放心,耐心等待。 那老妪带着那孩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老妪领着他们打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道:“你们今夜就住这里吧。” 这里看得出在这房子里算得上是一间比较好的屋子,床也宽大,应该本就是供两人睡的,想来就是那没能回来的年轻夫妻住的屋子了。这家也是可怜,一下便只剩下这两个老弱相依为命了,还被困再这里,整天过得胆战心惊。但是发生这种事,哪家又不可怜呢? 姬笙道:“谢谢奶奶。” 姬子希也歪头一笑,道:“奶奶好人一定有好报,”有一把拉住这家那小少年的一边袖子,仰着头,睁这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笑嘻嘻的道:“小哥哥以后要不要也来我们严灵派,等学了厉害的剑法,就再也不用怕外面那些东西了。还能好好保护奶奶!”姬笙看着自己这弟弟这样子不免有点酸酸的苦笑,你当着自家哥哥这么轻易的就叫别人哥哥真的好吗?这么快就把亲哥忘了? 没错,他有点嫉妒了。平日他对旁人自然没有这么小气,可以说是丝毫不会失了大家风范的。 但是,没办法。谁叫这五弟太招人爱,几乎人见人爱,喜欢他这五弟的人实在太多,自己想疼爱那都得靠抢的,他这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估计他这大老爷们这辈子的争风吃醋的丢人事都得是因为他这弟弟了。 这个有点怯怯的小少年也抗拒不了这样的姬子希,不仅是几乎无法抑制的对这方才认识的小孩心生好感,竟然还真一点不顾一切的被他说得有点心动。 等这家的主人走了,姬笙他们两兄弟也熄了灯躺在这黑暗里准备休息。 却突然听见“咕噜噜”两三,姬子希拖长音调的道:“二哥……,我饿了……”那说话的声音里都可以感觉到他似乎已经因为肚子饿而没有力气的感觉。 然后突然一个翻身便趴在了他二哥的身上,并牢牢按住了对方的双肩,身姿迅捷灵敏。 姬笙也不反抗,看他到底是想倒什么鬼。 没见二哥有什么反应的姬子希又道:“二哥……” 姬笙:“嗯。” 姬子希:“我饿了……”这时他肚子还适时的又“咕咕”的叫了两声。 姬笙:“嗯。” 姬子希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将双手向上伸,在他二哥的胸口和头上乱抓乱扯。发狂的姬子希功力不凡,加上姬笙的不抵抗政策,没一会,虽然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但也知道姬笙现在肯定已经被扯得衣衫凌乱,发丝蓬乱了。 虽然闹得凶,姬子希下手道其实掌控得很好,倒是没扯断扯断他二哥一个头发。他只是自己饿着肚子不舒服也不想他这二哥舒服,必须得闹一闹他发泄一下自己的不爽。 这么一通闹完,姬子希更是像泄了气一般软哒哒的趴这他二哥身上。 这时姬笙倒是突然起身坐起,连带着姬子希也被迫坐了起来。姬笙在自己那被扯得一团乱的衣服里翻找起来,终于在衣服里面一边腰侧找到了半个手掌大小的一小包东西,递到了姬子希手里,又躺了回去,道:“上次外面带回来的,芊仓花糖,本来打算想给你尝个鲜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幸好自己这子希身边“你饿了就把这个糖含在嘴里吧,味道还不错,估计能好受点,等出去了哥哥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姬子希摸索着拆开纸包,塞了一颗在嘴里。虽然室内漆黑看不见这糖长什么样子,但这是姬笙特地带回来准备讨好他这五弟的,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姬子希舒展开了四肢,仿佛一只惬意的猫,仿佛声音里也带上了清甜的味道,“嗯,好喜欢这种甜味!”然后俯下身往姬笙的嘴里也摁了一颗,并在他二哥脸上讨好的亲了一口,然后终于翻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依旧用那惬意的小猫的声音道:“二哥也尝尝……”却更多了一丝慵懒的气息,这是一只犯困了的小猫,也该休息了。 姬笙也不由笑了笑也睡了。他这弟弟就总是这样子,也无怪那么多人对他喜欢得紧了,也是姬笙的心头肉啊。 这姬子希当然不可能是他们要睡了的时候才突然饿了,肯定是早就饿了,之前不好说了给二哥添麻烦,之后来到了这家,眼见着那一树的桃子,但桃子是别人家的,又时逢这里这样的现状,在被围困的境地下,食物又多珍贵可想而知,要让他二哥硬要摘些个桃子走,那家人肯定是拦不住,但他们又不是那样的人。 且人家已经好心收留了他们,再找人要桃子实在不好开这个口,他也不想他二哥为难。 姬子希人虽然小,却很能体谅别人。 虽然才七岁实力那肯定不够看的,但是小小年纪也看得出身姿轻盈灵巧,很适合这君子之剑的灵动,以后成就未必在姬笙之下。学习诗文也有极好的资质,文武双全。再加上活泼嘴甜,又生得可爱,还是掌门之子,又是老幺,那也就怪不得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他这个亲二哥的宠爱都得被挤都得吃醋了。 小剧场:姬笙:日常给弟弟个糖都得靠抢的,也我这么凄惨的亲哥哥吗?T_T呜呜呜 姬子希:二哥别伤心,给二哥个亲亲!^3^ 姬笙(突然又充满了干劲):等着,我再去排张给弟弟送糕点的号。 作者:既然没人留言我就自顾自的慢慢写喽! 第三十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四) “扣扣扣” 一大清早的姬笙他们的房门便被敲响,这里不是在家,姬笙还算警醒,外面刚一传出点动静便醒了,想来是主人家的人,便叫醒了子希一起迅速收拾好便去开了门。外面天光几乎还每怎么亮,也不知为何这般早便来叫他们了。 来人是那个小少年小招,他拿了两个桃子,想是以前早就摘下来熟透了的,桃子鲜红大个。 小招一句话不说便把一个桃子塞在了姬子希手里,然后再犹犹豫豫把另一个递给了姬笙。 小招道:“你们赶紧吃了吧。” 然后便转身走了。 姬笙看了看手里的桃子,再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弟弟,再依照这还未亮的天光,可以相见这两个桃子或许是小招偷偷擅自拿给他们吃的。而且他有理由怀疑自己其实是沾了自家弟弟的光。 天亮姬笙背着姬子希便离开了。 昨日姬笙他们便从小招家了解到,这里便是魏孜国南方最大的一座城——玄涣城。也难怪姬笙昨晚跑了那么就都没跑出去。 他们还知道了他们所在的地方里东城门最近,便一路马不停蹄的往东奔去。 但是,当他们路过一座木屋时,发现一群活尸正围在木屋门前撞门,这座木屋看上去也是有些年久失修的样子,门已经被撞出了一条细细的缝,活尸们正努力的往那条缝里扒拉。 应该是屋里有活人了,但也不知道这屋里的人是这么惹到了外面的活尸,让他们这么锲而不舍的要进去还快成功了的样子。 姬笙当下一剑劈翻旁边的一个木架(剑是路过一个铁匠铺时特意进去找的,还给姬子希也挑了一把轻小极薄的软剑背在身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瞬间吸引了四周包括木屋前那群的活尸。 姬笙带着一大波的活尸绕了一大圈,再回到这座木屋前已经被甩掉了,身后只零星跟着两只新遇上的。 但是却发现就这会儿功夫,在四周的活尸被姬笙他们引走了一大波的情况下,竟然又聚集了两只在那木屋门前扒拉。 看来这里是注定保不住了。 姬笙上前两剑结果了木门前那两只,又转身结果了身后扑过来的两只。 姬笙冲着门里面道:“这里守不住了,快出来去其他地方。” 门里传来低哑的成年男子的声音,道:“你是谁!怎么可能出去!外面全是怪物!” 门里的人明显已经对外面的一切充满了不信任,犹犹豫豫想东想西,此刻姬笙那有时间跟他们解释那么多,现在不走他们就是等死。 姬笙朝着门框边的位置一脚踹上了一扇门。因为在外面有活尸撞门的情况下,里面的人肯定在两扇门的中间堆积的许多了重物以防止门被推开。 所以这时候反而踹门边更容易,但这个技巧也要在能一脚把门踹开的前提下才能使用,不然只会更费劲。 姬笙这一脚果然连门板带里边抵这门的人一同踹开了。 姬笙吼到道:“快走,这里迟早会被攻破,留这儿就是等死。” 里面是一对中青年夫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被姬笙这一吼,还有门被破开的震撼,他们有再多的思绪也没空想了。 姬笙道指向那还算壮实的青年道:“你,背上老人,我是严灵派的,你们待会跟着我跑,我带你们离开。” 刚才那破开门的气势和严灵派的名头,这家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现在要去外面跑去其他地方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何况现在门也坏了,他们也已无退路,他们只能相信面前这个少年真能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 虽然带人这些人他们的速度慢下来了,但是有姬笙开路,前方等于没有阻当,还不至于被追上。 一路上姬笙发现了几次一群活尸围在以座屋子门前撞门的情况。但是幸而房屋都比这家的木屋结实,暂时没有被攻破的危险,而且他现在带着这些人也不能去相助了。 这家人虽然都四肢健全,但他们都毕竟是普通人,跑了没一会儿速度便降了下去。 姬笙估计这状况撑不到城门口,便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四周有坚固高墙围拢的建筑。”他总得把他们这家人暂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走。 闻言那个青年男人便道:“有。这里的西北方有一个正在建的,是这里新上任的王知府的房子,我堂兄就在那儿做工呢。虽然里面还在打地基,但外墙早就建好了,足有两丈高呢。” 姬笙:“好,就去那儿。”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来到了这准备给王知府修的大宅子一侧的院墙外面。他们已经尽量把活尸甩在了后面。 姬笙把姬子希放了下来。 在来的路上姬笙便跟背上的弟弟说:“子希,待会儿翻墙进去的时候你得先留下来保护一下这些普通百姓,哥哥先带其他人翻过去,但是哥哥保证不会让你有危险的。”他的声音无奈又温柔。听的姬子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故意拔高音调道:“你因为小爷我是谁呀!严灵派的小五爷,会怕那些丑东西吗?” 姬笙不由失笑,附和道:“是是是!我们小五爷怎么可能会怕这些小鱼小虾,我们小五爷那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姬笙放下姬子希后,便背起那个小姑娘便是一个加速跳,抓住墙沿往里面一扫,便和听见身后动静的一个年轻匠人打扮的男人对上了眼神,双方从对方的眼里都可以看见一闪而逝的惊愕。 率先反应过来的姬笙继续爬上墙沿,然后抓住你小姑娘的手往下放,降低尽量她与地面的距离,然后才放了手,终于顺利的将第一个人送了进去。 然后又跳了下去,将那个老人也如法炮制的带上了墙。 这时墙里面那匠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也明白了对方这是在干什么,慌慌忙忙便环四周好像在找着什么,边口齿都有些不清了的道:“外面还又多……多少人,你……你等等等,我马马上找找根绳子来……” 第三十一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五) 姬笙对墙里面那个终于反应过来了的匠人打扮的年轻人道:“接住。” 第二个人也终于被安稳的送了进去。 但当他还在墙上回头一看,好家伙!就这会儿功夫,跑在前面的几只活尸距离他们已不过五丈远。 姬笙飞快跳下去把姬笙也送墙上挂着,然后一小双腿勾住里墙,一个下腰把上半身挂在外墙,然后伸值双手。 此时外面的活尸已经快奔到那男人的身边。 倒挂这的姬笙吼道:“跳上来!抓住我的手!”道不是姬笙不想跳下去陷入危险才不跳下去把男人带上来的。实在是一个成年且体型也算结实的男人,和他现下还在抽条的单薄少年,双方体型差距过大,他再厉害也没法带这这么重的累赘跳上这么高的墙。只得出此下策了。 活尸近在眼前,眼下容不得男人觉得这个方案靠不靠谱,他猛的一跳,成功抓住了姬笙垂下来的双手。虽然那猛力的一拽姬笙身上的骨头都被拽得卡卡作响,差点被扯成两节,但是他还是既没有被拽下去,也牢牢抓住了对方的手。 此时外面的男人离地差不多只有两米,活尸作势便要举起来抓住男人的脚,幸而男人凭着生存的本能虽然未及回头看上一眼便是小腿向上一弯,堪堪躲过了下面的魔爪。 但是那点微妙的距离,一些活尸的手随时便快要擦过男人垂落的裤脚,随时都有被死神抓住后脖领的危险。 接下来姬笙便是要动用腰腹力量把男人拉上来。 这个倒掉着还要拉上个千金坠的行为本就困难异常,再加上刚才那猛力的一拽他难免有些拉伤。 姬笙颈项上,额角,手臂,全都暴起青筋,脸都有些憋红了,双腿和腰腹也在发力,可以说全身都在用力了。才终于曲臂弯腰的把男人拉上了近两尺距离,但是要他这样把两个人都倒掉起身着拉上来,他估计坚持不到最后便要力竭。这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被姬笙匆匆挂在墙上的姬子希早就已经自己爬上墙调整好姿势了,看着二哥这么艰难,但是自己又够不到下面的男人,正茫然四顾间,就看见刚才那个年轻匠人终于找到了绳子正往这便跑,便急道:“二哥!你先等等,先别用力了,找到绳子了!” 姬笙闻言如蒙大赦,他也快到极限了,还真没信心能就这么把下面那个拉上来。 终于众人都成功进来后,姬笙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退下去,呼吸也还有些不均。 刚拿了绳子来的年轻匠人,看见倒挂在墙头的那个跟自家弟弟一般大的年轻人那是在干什么后,不由喉头咽了咽口水,然后赶忙把找来的绳子扔了上去。 等他看见那个年轻人刚才倒掉着的到底是怎么一个壮实的汉子之后,和这个单薄少年的身量对比之后。 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他只能默默拍了拍还在撑着腰喘气的肩膀。此时他只有一个感觉:这是个狠人。 也心道这是得多喘喘,这都不喘那还是人吗?虽然现在依旧不太像个人。 要他知道姬笙还打算就那么倒掉着把人拉上来不知又该做何感想。 也幸好在对方尚未成功或一败两伤之前他赶到了。 经过大致的了解到,这里面原是一些修建这宅院的工匠,当时也没有主人家来视察修建情况,大门便没有开。一个唯一开着的运送材料的后门,活尸爆发时又及时关好了。 这里又本就包工匠吃住,大厨房储备的粮食丰富。(地主家当然有余粮)这大概准备的是整个工期工人们的粮食,足够吃个一年半载的。 偶尔有跑到后门来找的活人也经过懂行的人确认没问题才留下来。这里便一直安然无事到现在。 在姬笙大致确认这里的安全后,便对姬子希道:“子希,方才在来的路上发现有许多活尸围门的现象,我怕是现在的活尸能够感知活人的气息了,”姬子希歪着头就这么笑着看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仿佛已经看穿一切。姬笙看着自己这过分机灵的五弟,继续道:“我担心小招他们现在或许有危险,他们于我们有恩,我得先出去一趟把他们也带到这里来。” 姬笙摸了摸姬子希的头,反倒是像他更不舍。 姬子希毫不领情,移开了头顶的那只手,懒洋洋的笑道:“快去吧?”仿佛还有点疑问他怎么还不去的催促。 姬笙:“乖乖等哥哥回来好吗!” 姬子希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哎!”背着手率先走开了,仿佛更操心的其实是他。 姬笙摇头失笑。好像每次他有为难的事跟他这弟弟说,对方的反应永远都能让他笑着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 他一个纵跃跳上旁边的墙头,飞身离去了。 等姬笙回到昨晚那个小院前时,他果然看见已有活尸围在门前,幸而似乎还没什么进展。 没一会姬笙便把小招和老妪带了回来。 然后看见自家五弟便上去好一顿揉圆搓扁,以表哥哥见弟弟一刻不见,甚为想念之情。 姬子希面对被揉红了的一张小脸蛋,他只能原地给自己这长不大的二哥贡献了两个白眼。 作者:下一章大虐警告!!! 反正作者已经暗搓搓的期待了好久,谁也阻止不了我,哈哈哈!!! 第三十二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六) 这还在修建的府宅十分坚固,可以说得上在这里的人现在都是安全的。 此地聚集了一百多的工匠,和大厨房的帮工。也大多失去了跟家里的联系,但是再怎么担心得心焦也是毫无办法的被困在此处。 这些日子这里还收留了几个“路过”的被救进来的,和一个极重情担心家人来找竟然还成功了的,也是幸而住得本身离这里就比较近。 姬笙来此便向这里的人挑明了他们是严灵派的,等他们出去后一定会通知派中人来救,请众人安心,稳住了这里众人的情绪。 本来姬笙他们便准备即刻启程离开了,但是这里的人为表感激之情,也是接待严灵派这样大人物的地主之谊,说什么对方也要好好准备一顿宴席,好好招待招待他们的。 经过这些折腾,此时也已到了晌午,考虑到姬子希应该也饿了,姬笙便也没做过多的推辞。 虽然大厨房不可能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找了仅有的最好的食材,尽量煮了些肉菜出来招待。 姬笙和姬子希好歹是大家出来的,虽然这宴席不是他们见过的最可口的,但席间众人其乐融融,而且在这样的环境能吃上这样一顿本就已属不易,他们自是不会挑剔什么。 他们也是体会到了满足的宴憨之乐。 席间觥筹交错,碗碟的磕碰声,相互的交谈声,都把轻松和乐的气氛烘托起来,众人也因姬笙他们的到来可以清晰的看见脱困的未来,此地也可以得到肃清,恢复应有的秩序,他们便将这终日来的低迷的气氛一扫大半,也许就终于可以和亲人团聚,虽然也有些隐忧的不敢面对亲人可能不再的心情,但他们终究得往前看,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就在这仿佛终于看到了这场黑暗的尽头的时候,却有一人奔来这还为吃散的宴席。 来人是个体型较为强壮,也是穿着一身匠人短打的青年,他是一路极速杀来这人群聚集之地,还未跑至便急不可耐的喊出了他此来的原因:“外面,外面,……好多,好多活尸”此时他才终于冲到宴席中间,“快快快,快过去看看吧……” 来人是在一处他们因外面活尸,而就原本便没竣工拆除完全的墙头一些木架的基础上修缮的临时哨岗,用来时时观察这大宅子外面活尸情况的一个哨兵,他所在的那个哨岗便是离此地最近的一个。 他神情激动,手脚都似乎不能停歇的舞动着,跑跳着,虽然他已经到了他来传达消息的目的地,但是他似乎还欲为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做点什么,他现在不能允许自己停下来什么也不做,显然是激发出了人遇到危险而爆发出的逃生本能。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足够的大,他希望这个消息能响彻这里每个人的耳畔,好和他共同想解决这燃眉之急的办法。 他神情激动认真,这席间听见这消息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他说话的真假。 他们也知道外面本来就有很多活尸,但听来人的话的意思应该是有许多的活尸就聚集在外面,他们虽然也瞬间就警觉起来,并再没心情吃什么宴席了,当下便跟着那来报信的人前去,想亲自去看看外面到底到了何种情况,但他们此时还没有亲眼看见外面的情况,也没有亲眼看见外面围聚的活尸,而且怎么那些活尸也还在外面,还算能保持住心神的稳定。 当众人来到那处哨岗,一些人爬上去往外面瞧去。 便看见外面那乌鸦鸦围满在外面的活尸,一直延伸到街对面,直到被前面的房屋遮挡也看不见尽头,仿佛还有数不尽的活尸正往这边游荡过来,前面堆积在院墙外的活尸也不断的撞墙,挠墙,还有堆叠得过于多的,已经在趴在下面的活尸身上往上爬了。 不久其他地方的岗哨也前来报信,经过这些情报的综合分析得出,主要是西北方向汇聚来的活尸。 然而此时正值六月中旬,吹东南风,不难让人联想到这些活尸是顺着风,闻着他们这一大群人的人味儿了,所以都往这儿赶呢! 不仅如此,他们汇聚过来的方向还正好有个后门呢,木质的后门更容易让他们嗅到人味儿,这会儿那儿活尸正闹得最是凶呢,里面的人正在拼命的加固抵住呢。 等汇聚得足够多,估计他们叠着都能爬进来了,再待这儿又想不出办法的话,那他们这可就是坐以待毙了,他们可等不到什么救援了,那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们要么想办法安全的逃出去,要么想办法阻止活尸的聚集。 但是,他们却哪个都做不到,跑出去也还会遇见其他的活尸,姬笙一个人也不可能安全的带着这么多人走,他照顾不暇。 要阻止活尸靠近,那更是天方夜谭,腿长在人家活尸自己身上,他们怎么阻止? 但要再这么等下去,等活尸攻破跑进来,那他们更是要被一锅端,此时他们那就是那被困瓮中等着被捉的鳖。 要真到了最后,他们估计还是得主动跳出舒适圈,去搏那一线生机,死在外面也比被活活困死强。 众人心中不由升起这种悲观的想法,更有被吓得完全没了主意的,真到了那时候,还真未必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提前出去,因为他们早已经在心底认定,外面全是怪物,绝对不可能出去的观念。 这就跟当初姬笙他们救出来的那木屋一家的人顾虑一样,明知留着很危险,但是还是没有勇气出去放手一搏。 姬笙也是万分焦急,他带着他弟弟当然能够轻易的离开,但是这里的人显然已经等不到他带回来的救援,这一走就等于放弃了这里所有人的生命。 姬子希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也几乎和姬笙怀着相同的心情,但是更大也更成熟,见识更多的姬笙也是焦头烂额,他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但是,他至少能做一件事情。 如果想不出办法,其实结局早已注定,他们也至多能在众人离开时尽量多照顾一些人。 但办法又乞是那么好在这迫在眉睫的短短时间内好想出来的? 第三十三章:命里有时终须有(七) 如果结果早已注定,那他(姬子希)至少可以由他来做这个恶人,至少在让二哥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好受一些?如果是为了必须要保护自己安全离开的话,会不会让二哥能更好的说服自己呢? 姬笙正面色克制的冷静而显得有些冷肃,两边眉毛是无法抑制的紧紧蹙着,左手食指在身侧不自觉的一下下扣着,以排解无处释放的焦虑。 姬子希上前拉了拉姬笙的手,道:“父亲说过,即便手里有再大的力量,也不可能救得了所有的人,更何况我们也只是这丛丛万物中渺小的一员。做自己能做的,问心无愧便好,” 接着姬子希便往姬笙身上一跳,姬笙下意识接住,他神经因为姬子希这突然之举猛然一跳,倒是冲散了他身上那低沉紧绷的状态。 姬子希双手勾住姬笙的脖子,两条腿圈在姬笙腰上,即使没有姬笙拦住他后背的双手,他估计自己也能牢牢的挂在姬笙身上,姬子希继续道:“和保护住该保护的,别让自己留遗憾。”他仰头笑道:“二哥带着我这么个累赘,要分心保护我,是我小五爷拖了你的后腿啊!”他就那么倒掉的仰着头,姬笙只能看见他的下巴和鼻孔朝着他,仿佛有些懊丧般的摇了摇头,继续道“等我再长大几年,我就能帮到你了,到时候一定不会这样了……”他语气里不知不觉真有几分怅然寥落之感,恨自己不能快点长大,也好替二哥分担一点。 姬笙见姬子希这样子,倒是抛开了其他思绪,不由得心疼起自己这弟弟,道:“傻子,你怎么可能是二哥的累赘呢!这日子都是一天天的过,长不长大的那是自己说了算的吗?你已经很厉害了,而且比二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要厉害。” 经过姬子希这么一闹,姬笙紧绷的心神反倒放松了一些,更清醒了些,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他跑到如今有些萎靡绝望的人群里,问道:“这城里最多的火药堆放在哪里?我有办法干掉外面那些活尸了。” 他一说到有办法,便有人终于又强自提起精神,便有一个中年男人道:“朝廷管制火药,兵部火药从不向外透露,但是这里有一赵家受官家庇护的焰火坊,专门给官家大节大宴时放,本城原本繁盛异常,”讲到此他不由黯然,不由想到此城如今不过短短十数天,便成了这服光景,虽然他只是这里的一个匠人,但是,经由他的手建造,他便更知道这里原本的有多繁茂华贵。 他继续道:“这样的时候和人家有不少,每次的烟花表演都十分恢弘繁丽,所以每年都调有大量火药调往那火焰坊,离上次送去还没过多久,应该还有许多。” 姬笙:“那火焰坊在何处?” 此时另一个人道:“我有本城地图。”他们是这座城的工匠,刚好就有人身上带了这地图的。 有了地图就更好了,姬笙还能依据地图规划一下作战路线,看如何更好的引到更多的活尸,并把他们聚集到火焰坊周围,和他自己如何提前脱困而把活尸都炸死。 幸而这些问题在姬笙的身手下,并没用多久便制定出了一套可行的方案,还有充分可机动性调整的空间,对他来说并不算多难,至于提前脱困的问题,那火药不还有引线吗! 不多一会儿,姬笙便准备动身出发,这样的行动姬笙自然不能带上姬子希,临走前姬笙只能多看了姬子希一眼,就在姬笙看过来的瞬间,姬子希也看着他的二哥,他咧开嘴对姬笙笑了笑,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无声的做了个嘴型“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姬笙轻巧的掠上墙头,落在活尸群边缘的地方,并迅速的来到前面一家大门前,两下掠上房檐,几剑闪过便将这正门前高挂的,上书“李氏忠良”的铜制匾额失去了其支撑的地方,便就让它这么直直掉到了地上,那从这高宅大府的掉下来砸在这上好白石地面上,其声响可以说响彻数百米。 然后便踢翻了带出来的两桶鲜血,双管齐下,霎时便吸引了围在他们院周的活尸向这里奔来。 姬笙身上的外衣早就用鲜血浸过,此时他再次跳上屋顶,等下面的活尸将这里围得差不多了,他才带着他们离开,后面的也继续跟着,将大部分活尸都分流走了,霎时便减轻了院子里的负担。 姬笙就这么在房顶墙沿将活尸们这么带着走,还偶尔围着一个地方绕圈,免得后面的看不见他跟丢了,又在他们围的圈合拢之前出去继续带着他们走。 姬笙在来到焰火坊之前将活尸群甩在较近一个四周建筑较围集中的地方,免得在他离开的地方跑丢太多。 姬笙来到焰火坊先布置好里面,然后迁出一根长长的引线,引到外面,系在事先计划好的一处墙上的一个飞甍的角上。 然后便急急的回去找他丢在那儿的活尸群,幸而还没怎么跑散。 姬笙继续如法炮制的将他们带到焰火坊的周围围着,在他们刚好留出来还没有围得水泄不通的那个方向,姬笙直直的冲了出去,正是外面他之前系引线角的那个方向。来到他之前的地方,掏出火折子点燃引线,然后继续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引线不过两百来米,但点燃引线后姬笙在房檐间飞跃却不止逃出两百米距离,他的速度竟是比引线燃烧的速度还要快得多。 随后姬笙便响起了捍天彻地的巨大爆炸声。 即便姬笙已经离开了这么远,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耳朵却是被震得“嗡嗡”作响。 至于那一大群的活尸,那肯定是被炸得渣都不剩了。 姬笙漂亮的打完了人生中第一场大胜仗,现在,是他回去跟姬子希和大家庆祝一下的时候了。 他是一个好榜样的哥哥,子希也一定会以他这样的哥哥为荣耀吧。不负亲人的期待,亦不负众人的所托。他为自己能够如此,也感到高兴。 作者:对不起我低估了自己酝酿大招的时间,虐还得再等等。 第三十四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八) 在说再姬笙走后的院墙内。 此时的活尸似乎都能够感知活人的气息了,因此又有许多幸存者的房屋被活尸群攻破,被攻破的那其中的人大多也是不能幸免于难了。 但是终究还是有些跑了出来的,但是就要看能不能在被活尸抓住分食前再次找到一个安全之所了。 姬子希所在的那个大院子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而且一些的墙上还有哨兵,看见活人自然知道里面是安全的。而且这院墙占地广大,周围的房屋也多。 果然便有逃出来看见这个上好避风港的。 墙里的人因此也守在周围墙边,给逃来的人扔绳子,帮助他们爬进来。 姬子希也在姬笙离开的方向上的一座哨岗上,既为救外面的人,也为等二哥的归来,他便可以第一时间看见。 然而,此时外面刚好就有一些人往姬子希这边所在的哨岗逃来,姬子希和这同在这哨岗里的成年男匠人赶忙扔绳子下去。 有两个人被顺利救了上来,也还有人在继续往上面爬。 但是,后面的活尸已经追至近前,眼看一个男孩就要爬上哨岗,手都搭上上面的木栏杆了。 但是他下面有个刚开始往上爬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爬多高便被活尸拽住腿,然后瞬间便是更多更大的力气,他内心一下便绝望了,那一刻,他如同落水马上就要溺毙的人,眼前能抓住的一切便是救命稻草。 刚好,那个快要爬上去了的男孩脚便是这样一个就在眼前的救命稻草,他也管不了这稻草是不是救得了他的命,他只有这么不顾一切的一抓了。 那男孩自然不可能撑得住这样既突然,又远远超出他承受能力的一拽,登时便被拽得抓不住栏杆。瞬间向下落去。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哨岗上那个匠人根本没反应过来,但姬子希虽然小,好歹是习武大家的公子,且天赋不凡,就在这瞬间,他反应速度奇快的迅速双手抓住了那男孩松开的一只手。 虽然下面抓那男孩的脚的男人最终只扯下了那孩子的一只布靴,估计是布靴本身便有点大,被这么一拉便掉了。 但那瞬间拉力何其的大?况且还有加上这孩子的重量,这孩子估计也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了,能跑过那么多活尸的追捕,并独自凭借一根绳子爬上这两丈高的墙,自然不可能太瘦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姬子希却还是牢牢抓住了那男孩的手,他上半身都被带的往墙下栽去,但是幸好他习武之人的本能救了他,在身体被往下拉的瞬间岔开了双腿,两条膝盖死死卡住了哨岗两边的围栏。 他虽然没有被带下去也抓住了下面的人,但是他上身在那瞬间被往下拉的时候,哨岗下面一根往外凸起支棱的带木刺的木头,却在他右臂上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但他却依旧坚持住了没有松手。 下面那个被姬子希抓住的男孩和旁边的匠人都楞了一霎,男孩抬起头看着姬子希,看着这个比他还要小的孩子。 就这会儿功夫,也不知道是这男孩对姬子希来说还是太重,还是因为一条手臂受伤,还是紧张的手都冒了汗,那男孩竟然在缓缓往下滑落,那男孩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去主动抓姬子希的手。 姬子希硬撑着似乎身体都有些发抖了,终于憋出一句:“抓住。”便再没其他力气再说其他任何一句话。 这场景,和不久前他二哥姬笙在墙头上倒掉这抓着那木屋里救出来的男人何其相似?他们这两兄弟,都是继承了这足以傲世多少人的难得的风骨。 这时那下面的男孩的旁边的匠人都反应了过来,终于把人都平安的救了上来。 姬子希也被劝了下去包扎伤口。他这样留在这里也不能好好帮助别人了,而且在那上面的匠人保证看见姬笙回来就第一时间叫他。 姬子希也听话的下去了,不一会便有人热情的过来准备给他包扎伤口。 姬子希眼见来人却有些扭捏的不太想让人看他的伤口,道:“我就一点小伤,就破了点皮,不用特地包扎,一会它自己就结痂了。你去照顾别人吧。” 赤脚大夫见姬子希这样说,有点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的又急又怒的感觉,轻却不容拒绝的拉起了姬子希受伤的右手,道:“什么不用,我虽然不是什么专门的大夫,但是也知道点医理,况且就算什么都不懂,看你这血都染红半只袖管了,那能是小伤吗!” 姬子希:…… 赤脚大夫一边撩起他的衣袖,一边继续语重心长的道:“再说,你和你二哥是严灵派的,来救我们的,你受了伤我们能不管你吗?那等你二哥回来了还不得怪我们吗。” 姬子希无话可说,姬子希辩驳不能,只能由着他来。 赤脚大夫终于看到了姬子希的伤口,差点破口大骂,他气急败坏道:“这是你说的小伤?”他不知道这小子刚才还在那扭捏个什么劲,是严灵派的就特别能忍吗?他刚才就没见这小子脸上有多少痛苦神色,他还差点真以为他其实也没多大伤呢。 姬子希:他选择沉默以对。 赤脚大夫见他这乖巧的样子也心疼的不想再骂他了。 赤脚大夫专心给他处理着伤口。 但是啊,他越对着这伤口就越觉得不对劲,刚才被其他事情吸引感觉还不明显,但是现在静下心来,他面对这姬子希这伤口,他清晰的感觉,似乎有什么香味从他这伤口里散发出来,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是一种来自自然里的味道,像是某种花香,但是他从来没闻过如此令人舒适的花香,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洗涤,精神也为之振奋。 他给姬子希处理伤口自己手上也不免沾上了姬子希的血,也有那种香味,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种香味便是来自姬子希的血。 随着时间的积淀,周围这种香气越来越浓郁。 作者:火山即将爆发,请做好防护准备。 第三十五章:除却今朝无有朝(九) 就在此时。 外面的活尸仿佛突然集体发狂般,群都疯狂的冲击墙面,其迫切程度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 发现这一状况的众人再次慌了手脚。 那些活尸哪怕撞得污血流,骨头支棱出体外,也丝毫没有降低这种疯狂。四肢也似乎因过度的激动变得没有那般僵硬,不断挥舞着,仿佛希望用更迅捷的动作便能爬过那墙头。 幸而这墙够高也够结实,加上外面的活尸姬笙大半,现在聚集的也没有当初的多,倒是没有多少危险。 外面的活尸最多的,便是在姬笙旁边这座哨岗旁,和不远处的后门的位置。 这座哨岗的位置外面的活尸,多到他们简直就要怀疑他们会不会爬进来了。因此也派了些人在上面守着,要真有翻墙的也好把对方捅出去。 但是,最危险的还是后门,而且后门的位置嗅到里面的气息更为清晰,所以这里的活尸也是最为活跃的,现在更是如此。 后门已是危在旦夕,众人慌忙召集人手齐齐用力抵住。 但是,这已经没有,眼见那木板门都要被硬生生被他们用骨头蹭破了,木屑直掉,然后终于完全不管用了。 虽然里面堆了许多重物,但是毕竟不是与墙面一体的,难免会被挤开,还有面对那伸进来乱抓乱扭的,一只只活尸的恐怖的爪子,在抵住漏洞的同时还要当心被抓伤,人们此时都只是在绝望的做着最后的抵抗了。 他们的心里都知道,“完了,全都完了……”马上便要冲进来的那根本是无数厉鬼,只待将他们都撕成碎片,拆吃入腹。 然而,那个给姬子希包扎伤口的此时却是有些脑袋空空的感觉,这一切都在在他眼前清清楚楚的发生了。 他实在不难却也不敢猜想这样的景象,是不是和姬子希带有这奇香的血有点什么必然的关联。 姬子希也有点呆了,他的脑子转的得当然比那个赤脚大夫快,但是他本身便是身为这件事的主角,这件在此时此地无比恐怖的事情的主角,我一向少年老成的心也是慌得没了主意。 赤脚大夫心颤颤的终于不自觉的从嘴里发出了一点声音:“你……”他当然是想问出此时心中满溢的疑问,但是他似乎一时间除了一个“你”字外还没有准备好这过多信息的疑问该如何组织语言。 姬子希却在他这这一声中终于有点反应过来,下意识抽回了手,然后……,然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时赤脚大夫见他如此反应,倒是似乎什么也不用问了,心中那些事情也大致有了答案。 赤脚大夫再看了眼旁边那快要被攻破的后面,他清晰的感受到现在危急的情况,他便忍不住有点被抽干力气似的,有点站不住腿脚的软的跪在了姬子希面前。 周围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情况。 刚才突兀出现的异香,不断的沉淀浓烈,旁边哨塔集聚的活尸群,赤脚大夫对这姬子希的异常反应,还有他本人的慌乱神色…… 慢慢的,一时间,他们不断有人回过味来这是这么回事。 其间,总有那么几个首先按捺不住渴望活着的念头,和亲人重聚的渴求,他们也有无法失去的东西,或是一份诺言,一份牵挂,一份不可辜负情,一段无法割舍的缘。 他们并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消逝,他们还有太多未尽的事。 这些,都足以说服自己,主动去求那一份生。 率先有人不可抑制自己的像姬子希靠近,然后径自像对方跪下,抖抖索索,颠三倒四的说这自己的不得已,道着自己的苦衷…… 他一边述说着,一边磕着头,对着一个七岁的小孩,因为,他知道,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命,去逼着对方绝了自己的命。 后来便有更多人聚来,此时空闲着的人几乎都跪在了姬子希面前,他们求着他,让他救他们一条命,…… 这是,平时怯怯的小招却站了出来,对着人群道:“你们不能这样,他们就是为救我们才留在这里的,姬笙大哥也是因为救我们才出去了,你们这样逼他……,等姬笙大哥回来了,你们怎么跟他交代……” 但是他们此时等不等得到姬笙回来都难说,他们要求活,怎么会因小招的话就停下? 任小招在旁边怎么说,他们依旧不为所动。 而且,他们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这样的要求更心安理得的理由,因为,正是他一个人,让他们的性命都受到威胁。 后来,较为空闲的人几乎都跪在了姬子希面前,渴望着他为了众人发扬佛祖割肉喂鹰的精神。 姬子希虽然是武林大派的少公子,对于有人死亡这件事并不算陌生,但是,却依旧没有体验过身负这么多人命的感受。 他看着面前的众人,他的如此渺小,他略带颤抖的说:“我想等二哥回来,到时候我们就离开……”的声音湮灭在人群的哀求声里…… 这种情况下,不一会他便受不住了,忍不住的像后退了一步。 但是,他的身后便是一片绿化的花园地,他右手的血也随着这个动作向下掉落一滴。 那颗刚好受到了那滴血的一株植物,瞬间便生长成熟,开出朵朵鲜花来。 向他祈求的人群中,看见这一幕,不知是谁喃喃说了一句“妖怪!” 瞬间群情激奋,他们心中对对方产生了一丝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同仇敌忾的反抗。 小招眼见众人如此,都快急哭了,但是也没有人在乎他。 姬子希看着已经完全将他对立的众人,看着他们对着他露出的狰狞的神情,此时他们已经不是在求他了,他就算不自己走,他们估计都要上来用强了。 姬子希低沉了眸子,转身离去了,他选了与姬笙离开的相反的方向,既是离开墙外的活尸群好逃出这院墙外,也是不想二哥回来找到他,因为,他没有信心在他现在这种情况下毫发无伤,或者说能够活下去。 姬子希抽出了二哥为他选的那把软剑,斜握在身旁,他跳出了墙沿,并在心中道:对不起了,二哥,是我失约了,没等到你回来…… 第三十六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十) 独自一人来到户外,唯有一柄软剑陪在身边。散发着异香的鲜血,即使被布条层层包裹,也依然在向活尸群不断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姬子希一跳出墙外,原本围在对面的活尸便急吼吼的都向他死命奔来。 围墙内的危机瞬间解决。有人哭泣着感叹劫后余生,就有人独自承担所以。 此时的姬子希仿佛黑夜里的孤灯,为成群的活尸指明着追逐的放向。 有了这样一个明晃晃的目标,无疑使更多人的生命得到了保障,也为他们的逃命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然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的七岁孩子,被困在无数黑影追杀的挥之不去的梦魇中为代价的。 他此时仿佛就是那抛出去牺牲的饵料,为了整体的胜利,聪明人总是懂得做出局部的牺牲。 更何况他还具备这担当这一角色得天独厚的属性。要保护这样一个人千难万难,他牺牲却可以换来大家的平安。更何况众人毕竟和他非亲非故,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有这要命异香。 身后的大群活尸虽然尚在奔来,但周围总有几只近在眼前。 姬子希人小,身子也小,他想要像姬笙那样横剑一挥削掉活尸的脑袋不太现实,但他胜在灵巧,身形小巧,软剑也更胜在灵性。剑光舞动间,行迹莫变,诡异莫测,艳丽如花。 就这么几只僵硬的活尸是抓不住他一片衣角,轻而易举的穿梭在他们身边,划下凌厉的剑光。 造成的伤口未必有多深,却全锁在要害,筋脉齐齐被斩断,有再大的执念也只能趴在地上碾。 姬子希迅速解决完就近的几只,便片刻不敢停留的往东边奔。 如果他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够逃出生天,那么城外就是他唯一的明天。 然而周围的活尸越来越多的向他聚集过来,前方逃跑路线聚集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然而又决计不能停下,因为追在后面的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无尽的深渊。 姬子希无奈只能爬上房檐,沿着墙沿跑,但是两丈高的墙都阻止不了他们,有何况这些普通的矮墙。所以他也绝不能停下等着他们聚集过来。 此时天光大亮,姬子希却如陷黑天,暗夜的影子正如影随形,企图遮蔽他的晴天。 此时此刻,他如临深渊,有万千怪物正千方百计要将他撕成碎片。他疲于奔命,污血染黑了他的剑,也湛上了他整洁的衣衫,他是如何的狼狈不堪。 他保护的,送他亲赴刑场。 纵然平日爱他之人万千,此时却无一在他身边。 任他有万般通透心思,然而追在身后的却是无心之人,任他口齿凌厉,对方却不懂人言。 他天资卓绝,此时无人生怜,他才华横溢,却不能阻敌人半分。人至绝境,才知上天取人性命时,都是同样的狠绝。 此时他命悬一线,在狼狈中苦苦挣扎,追着他的无数的影子是什么……,他此时的处境又如何…… 此时他本该伤心,害怕,孤独,绝望,该为不公的命运而哭泣,该为黑暗的前路而惶惑。 然而,这些情绪他此时都不曾有,他平静以待,不是情势太过危机,让他无暇他顾,也不是他太过坚强,无畏惧之心。而是找不到了产生这些情绪的依托……除了平静……他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姬笙满心欢喜的回到院墙,掠过墙沿,轻巧的落了地。 据他刚才对院外的情况的观察,外面的活尸基本都空了,毕竟只有他一个目标,他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效果,还微微的震惊了一把。 他附俯一落地,便看见许多人都跪在地上,看见他回来了,也只是竟然有些表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仿佛害怕,又仿佛愧疚。 只一眼,便又低下头去,虽然不能辩其神色,身上竟然发起抖来,怕冷似的,又仿佛想要逃离。 到了此时,那被劫后余生而冲击得暂时忘记的情绪渐渐复苏,清晰的描绘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一落地,便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极速他奔来,是小招。 片刻便奔至姬笙面前,仿是这便用尽了他的力气,最后一步便扑倒在了他脚边,便就这样抱着姬笙的腿,嘴里急急忙忙,抖抖索索的说这:“姬……姬笙大哥……姬子希他……他,你快去救他吧……”他又急又慌,还边说边不住的哭着。 姬笙听小招说让他快去救姬子希时,面色便是一沉。 小招边说边急着想让他快去,边颠三倒四的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第三十七章:命里有时终须有(十一) 当姬笙终于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已是面沉似水,满目黑云,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群抖抖索索,不敢抬头的那群人…… 尸山之上,姬子希坐在金顶之上。看着天空中撒满的金霞,感受着最后的宁静。 下方的黑潮,如同朝圣般,渴望着布施。 姬笙很快就找到姬子希的位置了,毕竟实在很好找。 看着金顶上的人,和下面堆叠的活尸,就快磊到屋顶上了。 姬笙心急如焚,在旁边一座房子的顶上大喝一声:“姬子希!” 姬子希察觉到了声音,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他喃喃道:“二哥,别过来……” 姬笙:“你就在那儿别动,二哥马上过来救你!” 姬子希缓缓站起了身,向正准备动身的姬笙吼到:“别过来!” 姬笙怔了一下,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以为是他太害怕了。很快反应过来,没管对方的话,不再做丝毫等待。抽过一根长长的晾衣竹竿,他准备先跳过去找姬子希,不能让他一个人待着。 在屋檐上的撑杆跳惊险无比,姬笙堪堪落在了那座建筑的檐角上,险些被近在咫尺的活尸扑到。 姬子希:“二哥!”看着姬笙这惊险的举动,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再不能保持冷静,比自己遇险更紧张与害怕。他再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汹涌而出。 姬笙终于爬了上来,蹲下来,终于抱到了那个哭着的人:“别哭。别怕,我没事。我们都不会有事!” 这时,怀里的人突然一僵,回神般推开了他的二哥。看一眼自己的左腿小腿。突然就平静下来了。 姬笙感到了疑惑:? 姬子希转过了身,看着下面努力往上面够的活尸:“二哥。不是叫你不要过来吗!”他的声音很小,姬笙却听得清楚。 姬笙:“呵,你这不是说笑吗?我怎么可能不过来。” 姬笙走过去,蹲在姬子希面前,拉起他一只手,看着他的脸,道:“怎么了?” 姬子希:“你应该知道,我不会不冷静的胡说八道。” 姬笙心里莫名一紧。这是姬子希第一次跟他说话用“你”。而且,他这弟弟说的还是事实。 姬子希甩开姬笙的手,转身道:“二哥。我想我不用走了。”他抬着头,道:“天上的霞光很美,不是吗?这里或许,就注定是我的结束了。” 姬子希转了回来,微笑着道:“二哥!杀了我好吗?我想就在这里结束。” 姬笙反应不过来,摇着头,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想法,何种感受,该说什么。 姬子希看着他二哥这个样子,仿佛怜悯般的闭了闭眼,道:“我被咬了。不小心踩空了一脚,还是学艺不精啊!便给自己找了个好地方。等死。二哥送我走好吗?”在姬笙惊恐绝望的表情里,他似还嫌不够般,一字一句,如毒药般:“你知道我怕那东西,我嫌那恶心。你不能让我变成那样。” 如孤狼般的哀嚎,响彻了云霄。 亲身受苦者,姬子希似乎也没有这般痛苦,估计是因为有人替他痛了。 但是啊,他二哥如果不来的话,或许他便不必尝这痛的滋味了。现在,他似乎又有了满腹的痛苦,委曲,纠结涌上心头。 无言而绝望的静寂,时间就这样流逝。 姬子希的身体变僵,眼睛的视线开始变红。他知道,不能再等了:“二哥。我一直想去温暖的桑南看看,感受一下那里的阳光,花海。种好多水萝卜,自己吃,还能卖钱。” 姬子希:“二哥,你替我去吧!”姬笙没反应。“二哥,送我走吧!是你杀我,我不怕!我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我害怕。”我害怕我变成了活尸,没了意识,若你还不愿放手,我怕我会伤害我最亲的人。让我的愿望,成为你的愿望,好好的活下去吧! 真正的惨痛,永远无法过去。 姬笙从活尸丛中杀出重围,然后回去把围墙里的人都杀了,只放过了小招,是因为他弟弟让他残留的一点人性。 接下来近一个月,姬笙都留在这座城里,屠尽了城里的活尸。 雨夜,寒山门。 侍从离去,关上门。寒山门少主——萧焕然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道:“出来吧!你这次回来为何杀气如此重?” 利剑从身后刺来,萧焕然旋身抽刀后劈,接住剑势。 两人实力不相上下。萧焕然边对招边不忘说话。 萧焕然:“连话也不能好好说了吗?看来是真想杀我了。” 姬笙:“你算计我可以,但你不该带上我五弟。” 招势凌厉致命。 萧焕然顶住压力道:“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把我俩一起算计了。”他顿了一下,“是你五弟出事了。” 萧焕然:“还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没救了,对吗。”他黯然了一瞬,像是对姬笙说,又像是自我感慨道:“很遗憾。”他不似有丝毫做伪。 姬笙依然未停,但攻势已没有那般猛烈了。 萧焕然见状,道:“你其实有猜想过对吗?” 姬笙的剑已经不稳了。 萧焕然:“你害怕不是我。” 萧焕然松了手,刀被劈飞。姬笙的剑擦过萧焕然的脖子,插在了后面的木柱里。 他们是对手,亦是知己。 萧焕然继续道:“但你骗不了自己,因为你五弟的灵魂无法安息。”字字如刀,凌迟着姬笙遍体鳞伤的心,给他判了死刑。 萧焕然道:“那日你从我府上离开后,便传出你去西南平乱了。” 姬笙拔出插进木头里去的剑,仔细的看着。 萧焕然道:“姬芮善。对自己的弟弟,倒是一点也不善良啊!”他摇了摇头,他作为旁观者,也不能接受。 当夜,姬笙最终还是回严灵派杀了他大哥,将装有大哥的头的盒子,放在父亲房前,并留书一封。然后,消失了。 他行侠仗义的对象的背叛,至亲的死亡,亲人的陷害。 他失望了,他心死了。他消失了。荧惑守心,天命归位。 作者:过于惨烈的画面我从不详细描写。有个意思就行了。 第三十八章:换生 桑南已然入秋,草木枯黄,凉意拂面。 一个浑身脏乱,一副潦倒样子的男人。身姿却挺拔。腰间挂着一大一小两把剑。身上还隐隐可见血污。无人敢上前搭理。 姬笙看着满目入秋的荒凉,泪水便遏制不住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又来晚了,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在桑南的一座荒山上,姬笙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这荒凉萧瑟的秋景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倒下了。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 可不知道是好运还是运气不好,他被人救了。 他刚醒来,不顾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顾救他的人的劝阻。一言不发,他又来到了那坐荒山上,找了个石头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救他的人也跟了出来,艰难的爬上石头。道:“你怎么了?看得出来,你很伤心。但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姬笙终于不再沉默,说出了这长久以来的第一句话。因为太久没说话了,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哑:“我在等,这里变得温暖起来,等这里的花开。在这里看起来一定很漂亮。” 救人者说:“可你如果真想等到的话,你应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你一定能看到的。” 姬笙跟救人者回了家。 姬笙:“我想种水萝卜,种好多好多。既可以自己吃,又可以卖钱。” 救人者:“可是今年种水萝卜的季节已经晚了。等明年再种吧。” 姬笙:“又晚了吗?……可我不想再等了!” 姬笙还是去镇上买了水萝卜的种子,并认真请教了该如何种好水萝卜的方法,亦不顾种植时节已过的劝告。 姬笙种了一大片,并悉心栽培。每天的精力,都花在了这一大片萝卜地里。 但天命难违,好不容易长了点芽儿的萝卜苗,在一次霜降中,全部死去。 姬笙一次性把所有死了的萝卜苗都挖了出来,一直挖到了深夜。然后挖了个大坑,把萝卜苗都埋了。 第二天清晨,救人者才看见他回来。然后就一直待在屋子里,无所事事。 救人者是个书生,十二三岁。七岁便过了童生式。十分有天赋,本来早就可以考秀才了。但经家庭变故,今年才攒了点钱,有机会考。 姬笙在这个屋子里最常听见的,就是对方的诵读声。 姬笙:“你这么小,怎么孤身一人在这荒山野岭。” 救人者:“父亲死了,家里破产了,这是我分到的家产。” 姬笙一次进了城,才偶然听说,那人家里并未破产。只是疼爱小儿子的父亲意外早逝。小儿子还未等长大,没有办法反抗嫉妒怨恨他已久的大哥,便把他丢到这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家里破产,只是荒唐的搪塞的借口。 人人都知道此事,那人的处境却毫无改变。 当日,秦家家主被残忍杀害,头颅被挂在城门上。供万人参看。所有以秦家分家为谈资的人,都得加一个结局了。秦家财务被洗劫一空,真正的破了产。 姬笙在回去的路上,已至山角下,却意外踩中陷阱。 腿被坑底的木刺划伤得鲜血淋漓,瞬间的惨叫声惊动了正在附近的救人者。 这个陷阱是连环套,被木刺卡住的猎物,接连将被吊住的木柱砸中。 却就在这时,触动连环机关的绳子却被救人者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本来就是来找姬笙的,却刚好看见这样的状况。 虽然这个机关运用了杠杆原理,不用承受所有重物的拉力,但这是为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所适应的力量制作的。救人者拉不动。不断的向前滑。 姬笙看着来人,他累了,中了机关后,他便知道这是一个连环机关了,但他却没有挣扎,静待命运的审判。 救人者拉着绳子拉得很费力,他根本不可能拉得动,让机关停下。他艰难的道:“快……逃!” 可姬笙已经不想跟命运挣扎了,天下皆如这般,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姬笙:“你走吧,你拉不动的。你再被往前拉就要触动机关了。” 救人者:“你……不离开,我……怎么能走……” 姬笙:“怎么不能走?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已经救过我一次,是我对这大世不再留恋,不必再救。” 救人者拉住了一棵灌木,他哭了,他到底还是少年。道:“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父亲也死了,我大哥也把我丢了,没有人帮我,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你不要放弃!” 姬笙:“放手吧,你拉不住了。” 救人者:“不放,你认为大世无救,我救你。” 姬笙:“你救我?”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非亲非故,萍水相逢,你为什么救我,你凭什么救我,你救得了我吗?” 姬笙:“你即使赔上性命也救不了我,你还何必救我?” 救人者却边哭,边念叨着:“你快逃,我救你,你不要放弃,我救你,我救你,我救你……” 姬笙看着对方这哭着的样子,倒是突然想起了五弟。他转过了头,不再劝对方。等知道救不了他,到了极限对方自然会离开。 就在对方快被拉得触到机关的绳子时,道:“对不起,我确实救不了你。” 姬笙早知如此,他并不怪对方。 机关的绳子被触动绷断,一根巨大的木柱被荡了过来。 姬笙察觉到动静,不顾一切的将腿从木刺里拔了出来,拼尽全力的扑过去,却只看见一个小小的,被砸得抛飞出去,鲜血喷洒向天际的人影。 姬笙不顾血流如注的腿,发力扑过去接住了掉下来的人。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他五弟死的,那个霞光染红了天际的绝望的午后。 一时间,错愕,后悔,痛苦,矛盾千万种情绪充斥着他。 是,是有人愿意救他的,这个世界上是有人不是他想象的那般丑陋的面目的,可为什么又在那人死的时候他才知道呢? 这大世有救,只要你永远以仁爱之心活着。 姬笙把救人者埋了,墓碑上刻的名字却是“姬笙之墓”。 从此,姬笙死了,死在他心死的时候。但救人者永远活着,他叫秦书。秦书爱大世,大世应如是,所以,他一直活着。 讲完故事,秦书果然还是没熬过命中的劫数,没过多久就命数将近,死期不远了。 在秦书还剩最后一口气时,小狐狸哭的很伤心,什么平时的骄傲面子都不要了,哭得那么无助。 秦书:“我天天跟你斗气,以为你在当我死时会敲锣打鼓庆祝一番。” 小狐狸没心思跟他贫嘴了,只顾着伤心。 秦书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又作了孽,道:“你就不能让我死前再做一回好事吗?”他竟在死前还计划着,惦记如何才能让小狐狸在他死时不伤心。 后来便恰好逢上庚萸开秘境选徒试炼。菲菲用内丹的力量强吊了秦书三天的命。菲菲这才动了心思,回去好好的查了资料,做好了准备。 他要给这被受到不公平遭遇的凡人逆天改命。 作者:剧情集中,写得匆忙,见谅。 第三十九章:风去归来 酒离:“那……姬笙的命格真的就这么改了吗?以后的每一世,就不用带着极恶命格的诅咒生活了。”他的语气里有些欣慰,也有些释然,如若最后能得个这样的结局,成全一个人的生生世世,也值得了。 也感受到了这神晶确实神奇。 庚萸双手抱胸,摇了摇头,拖长了音调笑道:“可没有这么简单!” 石山跳了起来:“别告诉我还有什么惊天大翻转!”他可承受不起,那他不白死一回了吗! 庚萸也似感叹般,道:“这姬笙这辈子是撞了大运,连遇三位贵人,才得来这样的结局。从一开始,他这一世的命运就在被改变了。” 庚萸:“记得他那个弟弟吗?是司掌四季花开的一位上仙下凡渡劫,原身本就是一株岚荆花。渡了自己,也渡了他。” “哦哦哦哦……!”石山反应了过来,“结果因为这个倒死了!”这说的是姬子希的血带异香,内含蓬勃生机,会吸引阴煞活尸。 这话怎么听着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嗯,只能归结于这货说话不过脑子,只摆事实。但事实,确实也就是事实。 庚萸:“至于那个秦书。记得你们学宫门口提的“扶摇”两字的人吗?就是那位文宇大帝闲来无事下凡历劫。也刚好被他给遇上给送了回来。” 酒离瞟庚萸一眼,果然这些活久了的神仙。做许多事情的原因都可以是因为“闲来无事”——闲得慌。 庚萸:“最后他才有机会遇上菲菲,彻底改了命格!” 酒离是彻底给惊着了,可以说姬笙遇见的三个人缺一不可。凑了这天大的巧才得了这个机会,想来大多数这样命格的人想要逃脱那是千难万难了。 姬笙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了却还是这样让人意难平。 石山呆住:“这运气!简直不符合他这气运啊!” 庚萸白小石山一眼,道:“他这气运本来都已经这么坏了,你就别想着剥夺人家的运气了。” 石山:“可能这也是天道留给他唯一的转机了。” 酒离叹了口气:这样的机会,几乎只是十万分之一的希望,过程还未必多么美好。 庚萸:“没办法,堕入这样的深渊,就是万难有翻身的机会。” 比起这样的人,大多数人比起来,都是多么的幸福。 酒离:“师尊,我们回去吧。” 庚萸不置可否,撑着眼睛看着他俩道:“不出去和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小狐狸道个别再走吗?”所以真的想明白了吗? 酒离倔强的转开了头,看向回去的方向,道:“不必了。没什么原不原谅,立场不同罢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毕竟这最大的不是我的事,看石山怎么想吧,他不管了。 石山偷偷瞧酒离一眼,从自己身上抠下一块小小的黑石,手指上的法力刻下当初试炼中四人的小像,在三人准备回去的最后一刻,丢在了小狐狸身旁。 一道流光离去,小狐狸被砸下来的小石头惊醒,…… 原来狐狸也会落泪,原来并不是丝毫未动真心。 回去后,三个古神的“爱徒”都得到了甲等成绩。 其实甲等之上还有甲上,但是一为不显得过于谄媚,二来古神的陪同简直如同bug一般的存在,小辈实际上……没出多少力。 但是面子是得给够的,况且这个任务本来就是甲等的,不给古神“爱徒”打个甲等也说不过去。 这一溜儿的甲等,你好我好大家好。 拿着“古神爱徒”平平无奇的成绩回了天外天,日子一如既往,没掀起任何的波澜。跟古神在一起,就是这样。日子过得仿佛与天同寿一般,让人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没有尽头,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如果日子真的就永远这样了,酒离是一万个愿意的。他愿意永远当师尊的弟子,永远孝敬他。 但他又时常感到惶恐,他何德何能一直享受这样的爱护?内心深处,他知道庚萸对他很好,好到他不安,这份好仿佛天上掉馅饼一般砸中了他,他怕哪天这个梦就醒了。 但看见两个师兄师姐亦是如此,又觉得自己这杞人忧天来得没有来由。 每天清晨给师尊奉一杯茶,一直有那么一个人在鎏金的树叶下常伴。 庚萸:我确定我这是养了个孩子,这么依赖我的吗?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孺慕之情,我也定不会辜负。 这样的日子,永远不要有尽头。 如同一个短促的假期,下届做任务的仙界小辈陆续归来。百岁仙盟大试也即将开拔。 酒离同师兄师姐们回到天宫。这么一个大会,果然天界的繁文缛节(屁事儿)果然比较多。光是流程就摆了三天,他们果然还是适应了他们师尊那副毫不拖泥带水的做派。 原说他们应该是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的,这会儿坐在下面听训词,也生生听出了瞌睡。 按说这种场合,许多平时没机会见到他们的,没少有上来巴结的。可惜那都是抛媚眼给了一群瞎子看,没一个对得上的。 遇上酒离还算好的,能搭理上两句。但他是随了他师尊的性子,不爱拉帮结派孤心修道的。 若说找上绯岱,她那东拉西扯的能力对方还得给她兜着,最后来人都不知道绕到哪个葫芦坎上去了。 邵鸣? 那你也得面对那一地的冷气,有勇气上得去前啊! 绯岱正在那儿恹恹的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邵鸣眼疾手快的托住绯岱要垂下去的脑袋,轻声得像是怕吓着了这迷糊得快睡着的人,道:“别在这儿睡。待会儿讲完了就要准备去传送阵了。” 绯岱眼神迷离的点点头,但是显然还是没醒过来。 邵鸣:“召灵阵还记得吗?进去了就画出来找我们。进去里面,我们的位置会被分散,这次大试是有危险的,不要乱跑,记得吗?” 酒离就在边上眼睁睁的看着,默默摇着头,苦笑道:“邵师兄!你能不能把这关心师妹的劲儿分一点点关心一下师弟!不多,真的就一点点!”这真是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要说这邵鸣是喜欢绯岱吧,其实据酒离的多年观察——不像!这照顾到无微不至的劲儿,就酒离看来更像是养了个女儿。 他平时也很照顾绯岱师姐,但是跟邵鸣这比起来,他这显得根本插不上手啊! 就只能求师兄也怜爱一下自己了…… 邵鸣看他一眼,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觉得该看他一眼。 酒离:这换了别人就一句话都没有了吗? 你这看我一眼是终于觉得良心有点痛了吗! 然后邵鸣又转了回去。美其名曰可以说是师兄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实际上就是你不是我的菜,得不到我的爱。 第四十章:破恶珠 就要进入传送法阵了,酒离不自觉的摩挲着脖子上的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其色青绿似碧玉,内部无数菱花似霜雪的圆珠子。 在上次回天外天后,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酒离开始噩梦连连。后来酒离就故意很少睡觉了,经常打坐到天明。但终是还未脱离凡人的血肉,总有松懈的时候还是会被噩梦打扰。 酒离的噩梦迷乱,有下界所见之事,是别人的不如意也心广管的宽,跟着操起了那份闲心。谷音以身献苍生,姬笙命运难逃脱。 有时候是自己,也不见什么具体可怕的事情。重重迷雾,人世喧嚣,他却看不清。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他看得见的人间繁绕,自己却置身事外,他的身后是一片黑暗,仿佛黑雾似的影子跟随。 醒来就是觉得身上都凉了,很不舒服。并不感到惶恐,却让人不能开心。 这时候酒离就起床出了房门,来到那颗师尊屋子门前的鎏金大树上,躺在树枝上休息,他就能安心点。 但他这三天两头的深夜造访,庚萸怎么可能不察觉。 天上的星星,在天外天也能看到。而且更清晰,更闪耀。 “天外天的星星,和人间的星星,是一样的吗?” 一阵簌簌的水流声,是庚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树下的石桌旁。出场必喝茶,这是师尊经典的逼格。 庚萸:“一杯漫夜星空,怡时怡景。” 庚萸放下茶杯。 庚萸:“星星还是那个星星,不一样的只是人。” 酒离有点抱歉的道:“师尊……” 庚萸:“你这三番两次半夜打扰为师睡觉,如果是因为思念凡间了,”他抬头瞄了酒离一眼“我还能原谅你。”意思就是为师宽宏大量,但是你要是太不懂事消遣为师,我就要生气了。 酒离噗嗤一下笑了:“我一百年前没抒发这思乡之情,现在更轮不上。” “不过下了趟凡间,你徒弟还没有那么多愁善感。” 庚萸又茗了口茶:“那你是皮痒了,想念为师的戒尺来给你松松?” 酒离无奈的想到:念叨了这么些年的戒尺,我倒是从没见到过呢!师尊你这警告得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啊! 就是这么一个狐假虎威,温柔似水的师尊,硬生生把那么规矩的一个徒弟给惯得越来越皮了。 酒离歪着嘴道:“就是睡不好,见师尊酣眠正香,就想来沾沾光!”这样子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明摆了我睡不好也看不惯你睡得好。 庚萸:“行吧,那你下来,好好沾沾光。”最后几个字竟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下来就是等着挨揍。 酒离叹了口气,竟然真就跳了下去。 不过等他刚一落地,正好就在庚萸脚边。 落下来,就跪在庚萸旁边。 酒离垂着头:“对不起……” 莫名有点让人心疼,庚萸的火气瞬间忘到了九霄云外。真想撸一撸这可怜小狗儿的头顶。 然后他就上了手。 正撸得起劲,终于想起问一声:“到底怎么了。” 酒离有点泄气的抬头,庚萸顺势住了手。 “师尊,我……最近总是做一些不好的梦,入睡必起梦。” “人之修行,看透的越多,牵挂的就越少,应当是越来越少做梦才是。”他摇了摇头“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我是不是,辜负你的期望了?” 庚萸就知道这小子平时没正经,其实很在意他的看法,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压力。 从不拉帮结派,无心培养自己的势力。也没花天酒地的玩心。这在他这个小年轻的年纪,很难这么沉得住气,专注一心修行的。 庚萸:“期望都是给自己的,没辜负自己就好。” 酒离索性躺倒在地耍起赖来,双肘枕在脑后,看着满目的繁星,道:“那是~,睡不好的是我,又不是你。” 那小委曲,小埋怨的劲儿,庚萸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酒离继续道:“所以啊!到时候弟子又只好来这儿看看星星了!”他无奈的摇头晃脑着。 庚萸稍显愠怒的道:“你个逆徒,还敢威胁师尊!” 酒离皱着眉,一脸委曲巴巴“岂敢岂敢!”脸上写着师尊你冤枉我了,但其实就是那个意思。 看地上那个躺平肚皮,很信任自己的样子的无赖,他还真不好上手揍他。总不好直接在那摆在面前的平坦肚子上来一脚吧。 若说这做噩梦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修行者来说,一直做噩梦,却很容易坏了修行,甚至是心魔找上门的前奏。说不好接着就走火入魔,万劫不复了。 所以酒离怕庚萸失望了。 庚萸:“所以你是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庚萸准时的睡醒起来了,来到树前那个熟悉的位置上坐着。 前面的树上被绳子倒掉着一个顽劣徒弟。 酒离又是一夜未眠,以前那是不想睡,现在是想睡也睡不着。仿佛所有的血都倒流充在了脑子里。 干瞪眼一夜,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 睁了一夜的眼睛,现在跟关不上了似的,睁瞪瞪的一眨不眨的道:“师尊,弟子错了,再也不敢来打扰师尊睡觉了。” 这认错认得勤快。 庚萸:“你不是睡不着嘛!索性别睡了,还能多修行一会儿,也能早点成了仙,到时候就可以不用睡觉了!” 酒离暗自腹诽:成仙?您都成神了,也没见您少了一觉啊!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当然是不敢这么说。 “师尊,我错了~” 他说着晃荡着身体,带着撒娇的意思,连带着绳子也开始幌。 庚萸撑了撑手,道:“你别晃了,看得我头晕。” 别说庚萸看得头晕,酒离早就晃晕了,但这绳子晃起来不是他管得住的。 最终还是庚萸把他给放了下来。这样酒离眼前还是半天天旋地转的呢。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爬到石凳上,庚萸还是好心的给他递了杯茶,算是有点良心难安了。 酒离喝了茶,清醒了。 庚萸丢过来一个碧绿小珠子,酒离伸手接住了。一截指头大小,还挺好看,其实酒离审美还挺好的,不是那种啥也分不清的大直男。 他分得清里面的碧是碧,绿是绿,分得清里面霜花的类型特征,层次架构特色,也喜欢欣赏这些精致好看的东西。平时一看就能盯上一阵。 酒离移不开眼睛,还边道:“师尊,这是什么。” 庚萸:“贴身收着,以后就别半夜三更的来打扰我了。” “这是定心珠,清心破恶凝神的。” 酒离看着这圆溜溜的东西,在三根指尖摩挲,透过阳光看着清透的光。这还真不好放,一不小心就给溜没了。 酒离看似有些苦恼:“师尊送的东西肯定宝贵,可惜弟子没什么好东西能让它有个好归置!”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是看着庚萸的。 庚萸被他看得不舒服:这怎么的?还要连拿带要的?随便一揣不就得了吗?还要整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