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醒 眼前一片黑暗,雅洁使使劲想坐起来,发现浑身疼的根本动不了。耳边有水起伏的声音,雅洁嗅了嗅鼻子,一股大海的腥味。 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雅洁回忆着。 对了,我是在一艘轮船上,豪华的轮船,船上有好多房间,还有一个大厅,对,我在大厅里喝了一杯红酒,然后呢?好像船开始剧烈的晃动,大厅里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发出撕裂的吼叫声,还有哭声。 是船难,雅洁想了起来。那我现在在哪里?是死了吗? 雅洁使劲的动了动胳膊,很好,疼的撕心裂肺,那至少证明还没死。 雅洁转动着眼珠想看清楚四周的环境,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像瞎了一样。雅洁开始害怕,她一直怕黑,睡觉从来不敢关灯。她都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也许是怕那看不透的黑暗里会突然出现某个可怕的东西吧,总之她现在是极度恐惧的,在这么一个陌生的,黑暗的地方。 有人吗?雅洁尝试着喊了一声。 有人吗?雅洁又加大了音量。 除了海浪声一阵一阵的回应着她,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这时身上的疼痛反过劲来了,到处都疼,有肌肉撕裂的疼,有骨头渗出来的疼,雅洁低声抽泣着,为什么不直接死了,还要受这种折磨。 疼痛让她暂时忘记了害怕,她与疼痛战斗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也许是晕了过去。总之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全都不同了。 第二章 原始的族人 再次睁开眼睛的雅洁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很多人,准确的说,是奇怪的人,他们穿着老旧的粗布,那样式老的,像古代人。 雅洁咽了口唾沫,靠,我不会是穿越了吧。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自己给否定了,神经病,又不是拍电视剧,说穿越就穿越啊。 雅洁看着人们在胡思乱想着,这群人也奇怪的看着雅洁。 一个胆大的小女孩走上前来,凑近雅洁的脸,仔细的看着。 雅洁心里想:看怪物呢,小丫头? 小女孩看了一会儿,朝雅洁裂开嘴笑了笑。 雅洁:太丑了,这丫头,这么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小女孩一直这样咧着嘴看着雅洁,雅洁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小妹妹,雅洁话还没说完,小女孩跟受了惊吓一样,大叫着弹了出去。 她扑到一个男人身后,还好奇的露出小眼睛盯着雅洁。 这时一个老头走上前,看着雅洁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飘过来还是游过来的? 雅洁动了下身子,比昨天好点了,但还是疼。雅洁放弃坐起来的想法,就这样看着老头说道:大爷,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我怎么来的,但是现在我好像受伤了,能不能帮帮我。 老头看了雅洁一会儿,对身后的几个女人说道:你们把她抬回去,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抬起雅洁。 雅洁一路哼哼唧唧的被抬到一个木屋里,几个人将她放到一块破木板上,不对,应该是床,因为上面明显铺了一层棉垫子,雅洁动了一下被硌的生疼,她哎呦了一声,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说道:她看起来伤的很重,还是扔回去吧。 恩?雅洁匪夷所思的从人群中找到说话的人,是个男孩儿,18.9岁的样子,清秀,瘦弱。 雅洁瞪着他生气的说道:你还有没有同情心?我好歹是条人命,而且我觉得我可以抢救一下。 老头抽着一根木头烟袋走了过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吧?怎么来到的此处,来干嘛? 雅洁缓了缓说道:我叫雅洁,是个有点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我遇到船难,飘过来的,你们谁是大夫,能不能帮我看看伤到哪里了?我现在全身都疼。 老头听着雅洁的话,问道:那船上的其他人呢? 雅洁叹了口气:不知道,可能被人救了,也可能被大海吞没了,我附近没有飘过来其他人吗? 那个秀气的男孩接话道:爷爷,我再去看看吧,或许会飘过来什么新鲜玩意儿呢。旁边几个年轻人点头附和着。 老头转身给围观人说道:行了,你们都忙去吧,今儿下海都留点心,打捞的东西都拿过来,小尔,你在沙滩上看看行了,不准下海。听见没?老头对那个18,9岁的少年说着。 雅洁心里嘲笑道:小尔?这名字真够别致的。 小尔不情愿的反驳道:爷爷,不是说好的吗?我从今天开始就可以下海了。 老头白了一眼小尔:我现在反悔了,最近海上不太平.. 雅洁听着他们的谈话,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她喊道:喂,能不能找个医生给我看看,或者送我去医院行吗,还有,你们谁有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打个电话。 众人自顾的离去,没人搭理雅洁。 雅洁又挣扎的喊了一下:喂, 老头转过头跟一个16.7岁的女孩说道:梅娃,你留在这里看着她。 梅娃点点头,朝雅洁眨了眨眼睛。 老头离开后,屋内只剩下雅洁和梅娃,雅洁无奈的和梅娃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几分钟,几分钟后,梅娃问道:你喝水吗? 雅洁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梅娃开心的跑到旁边用瓢舀起水自己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剩下的递给雅洁,雅洁一脸嫌弃加恶心的问道:你有没有礼貌,老师没教过你吗?找个碗,洗干净了,装上水再给我。 梅娃奇怪的听着雅洁的话,问她:你喝不喝? 雅洁无奈强行坐起来抱怨道:你们这些人跟野人有什么分别,幸好会说话,要不然我还以为你们是猩猩呢, 你喝不喝?梅娃举着瓢又问了一遍。 雅洁伸手接过瓢:喝,喝,喝,不喝我渴死啊,入乡随俗吧。 雅洁特意从瓢把那里喝水,她知道女孩儿的嘴没碰过那里,水刚喝到嘴里就被雅洁吐了出来,她问梅娃:咋这么咸,海水吗? 梅娃皱着眉心疼的看着被吐到地上的水,你糟蹋水是要被惩罚的。 雅洁继续追问:有没有矿泉水,给我买一瓶去,我到时候给你钱。 梅娃:这些不是海水,是爷爷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我们每个人每天只能喝一小瓢。 雅洁半信半疑的听着,看着瓢里的水嘟囔道:是不是啊,这么珍贵么?雅洁嘟囔完又喝了一小口,那水里的腥味实在让她接受不了,正准备吐的时候,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巴,雅洁抬起头,梅娃正在瞪着她,梅娃有点生气的说道:你再吐出来,族人会惩治你的,到时候没人救的了你。 雅洁无奈,咽了下去,梅娃见雅洁咽下水将手拿开。 雅洁:不就是一口水么,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切。 雅洁喝完水,活动了一下胳膊,发现已经没那么疼了,她把自己全身看了个遍,胳膊和腿都有擦伤,应该是被岩石碰的,梅娃一直盯着雅洁,她在好奇雅洁的穿着,雅洁身上穿着自己今年最新设计的服装,只是市场不认可,老板也不认可,这也是雅洁坐船出游的一个原因,她本想散散心,缓解一下。 雅洁问梅娃:你看啥呢?雅洁终于忍不住问梅娃。 梅娃怯怯的问道:为何你的装扮这么奇怪?外面的人都这么穿吗? 雅洁好奇的看着梅娃:我装扮奇怪还是你们装扮奇怪啊?你瞧瞧你,挺俊俏的一张脸,穿的这是啥?粗布吗?连个型都没有.. 梅娃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沁儿姐姐织的布,我们族里的衣服都是她们家做的,她可本事了,我这个是她最新设计的呢。 雅洁不屑的:呸,这也叫设计?对了,你们这是哪里?离青城远吗? 青城?梅娃不解的问着,青城是个什么地方,是你来的地方吗? 雅洁咽了咽口水,无奈道:青城那么大个城市你都不知道吗?你得孤陋寡闻到什么程度啊? 梅娃:你可以问我们先生,他什么都知道。 是刚才那个老头吗?雅洁反问 梅娃:那个是我们族长。 雅洁半躺着:还族长呢,真当自己是原始社会了?对了,你知道哪里有电话吗?手机,座机都行,我要打电话。 梅娃摇摇头;电话是什么东西? 雅洁:电话是跟很远地方的人联系的。 梅娃笑笑:我知道了,是喊天吧? 雅洁眼神一亮:喊天?你们管电话叫喊天?这名字好,恩,有创意、那喊天在哪里? 梅娃指了指旁边一个竹子做的类似喇叭的东西说道:喏,这个就是了,我们每家都有一个,只要站在外面大声喊,就能听见了,梅娃边说边示范着。 雅洁笑了,这次是真的笑出声了,她在心里骂了无数个脏话。但从她跟梅娃的谈话中,她也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此时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很落后,极其的落后,她要想联系朋友过来接自己,还真有点难度了。 你别小看这个玩意儿,可复杂着呢,它通着每家的小喇叭,然后外面屋顶高处还连接着一个大喇叭,这样,一拉就是在大喇叭说话了,这样关上每个开关连着一个区域,你瞧。 梅娃继续絮叨着。 第三章 缺失的亲情 雅洁费劲的坐起来,走下床,身上的疼痛已然缓解了很多,真是奇怪,飘了那么久竟然没怎么受伤,是命大还是怎么的,雅洁边想着边走到窗口位置,看着外面。 梅娃紧张的跟着走了过来:你要干嘛? 雅洁看着外面,蓝天白云,绿树,树后面隐约的还能看到海,使劲呼吸一口,空气是清香中带着一点咸味的,应该是大海的味道。 雅洁说道:这里的空气真好。 梅娃似懂非懂的看着雅洁,族长让我看着你,你可别想撇开我自己跑出去哦。 雅洁转头看着梅娃:你带我出去转转,这样可以吧? 梅娃点点头,开心的询问:你想先去哪里?是学堂还是食堂? 雅洁:随便吧,哪里都行。雅洁说着便径直走了出去。她真的想出去走走,她要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还有,她真的有点饿了。 梅娃跟着雅洁出门,转而跑到她的前面像一个导游似的解说道:这里下面是祠堂,祠堂你知道吗?就是人死了之后牌位摆放的地方。 雅洁顺着梅娃的指引看向祠堂,很普通的一个屋子。 2人继续往前走去,一个个小木屋出现在眼前。 梅娃:这些是1级族人住的地方。 雅洁好奇:什么是1级族人?你们还分级别吗? 梅娃惊讶的看着雅洁,当然了,你们外面的人不分级的吗? 雅洁想反驳,可转念想到,自己的公司上有领导,下有助理,再下面还有各种负责宣传,营销,打字,影印,那这算不算分级?只是打着人人平等的噱头而已,文明社会的悲哀,就是连被剥削都显得那么光明正大了。 雅洁笑笑:你说的对,有人的地方就没有平等。 梅娃听到雅洁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 雅洁追问:那你是第几级人啊? 梅娃开心的小脸僵住在那里,似有心事,良久说道:我们原本是1级,就是我爷爷那代,我爷爷是负责打鱼的,他会造船,会织网,扑鱼也是最多的,我奶奶也很厉害,我奶奶做饭特别好吃,她是负责食堂的。 雅洁笑:你爷爷是不是进祠堂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爷爷这本领可以传授给你爸啊,你爸学会了造船,打鱼,不是一样可以维持1级吗? 梅娃眼睛红红的:我爹在我5岁那年出海后,再没回来。娘说他去大海里了,大海里的龙王喜欢他,所以把他招去了。爹走了以后,娘一直不太清醒,什么事儿都做不了,所以我们变成了末级族人,每次分食物都是别人挑剩的。 雅洁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梅娃,她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姑娘,她看起来纯洁的像一抹丝绸,光滑无洁。 雅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自己也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幸院长妈妈对她照顾有加,看她有学习天赋一直供她读完大学,在她看来,院长就是她的亲人,可是那她依然无法理解那所谓的亲情,这是她生命中所缺失最重要的东西。 第四章 明朝的小岛 梅娃带着雅洁在高处观看了1级族人,2级族人和末级族人的住房后直接来到学堂,梅娃说,她们小岛从来没有来过外人,还是先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好,免得被围观了。 一顿溜达之后,雅洁发现了几个问题,1,这个小岛竟然是个孤岛,四面八方都是海,而且是无边无际的海。2,虽然这是个孤岛,可人口真不少,大有一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她看到有人耕地,有人织布,有人打鱼,族人的分工似乎很明确,各自做着必需的工作。 梅娃似乎很期待来到学堂,她不顾雅洁已经咕咕叫的肚子,执意要带雅洁来学堂,雅洁随梅娃来到学堂,几间竹屋,一个院子,很儒雅的感觉,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地方,雅洁摇头笑笑,这世界真是什么奇怪的事都有,不知道这个小岛有没有被画进世界地图,世人又是否知道这个地方,想来是不知道的吧,不然为何没被发展成景区,这里的一切可比那些景区复古多了。 梅娃在旁边一直叨叨叨的说着,她真是个奇怪的丫头,刚才眼圈还红红的,雅洁以为她会哭一场,谁知道一转眼已经好了,这半天的相处也让她对雅洁亲近了许多,她试探的想拉雅洁的手,试探了几次都缩了回去,雅洁不知道她在腼腆什么,顺手就牵起她的手,梅娃开心的看着,声音又提了几分,快点,先生还在里面呢。 梅娃拉着雅洁走到竹屋内,一个穿着灰色粗布长衫的人在整理竹简,没错,是竹简,这个小岛到处都是竹子,想必他们还不会造纸。 梅娃开心的喊道:先生、 先生转过身,看着2人。 雅洁又想笑,这人年纪轻轻的竟蓄起了胡子,是古装电视剧里那种,很顺滑的胡子,但是这些胡子完全掩盖不了他很年轻的事实。 梅娃使劲拽了拽雅洁,雅洁一顿,发现这个先生已经满脸笑容的走到了跟前。 雅洁对着他笑了笑说道:先生贵姓啊? 先生回她:小生不才,免贵姓金,名书文,字甫生,姑娘可是早上在海边被搭救之人? 雅洁点点头,你这名起的挺讲究啊,还有名有字的,倒像个有学问的人。 金书文打量着雅洁的着装刚想说话,被雅洁抢先说道,打住啊,别再质疑我的奇装异服了,我知道跟你们不一样,没关系,我不嫌弃你们落后。 金书文笑笑,眼角有一丝的皱纹:我并不质疑你的服饰,世界之大,人类发展之快是井底之人所不能想象的,我只是想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雅洁,今年27岁,很高兴认识你,金书文。雅洁说完伸出手, 金书文看着雅洁伸出的手,犹豫片刻也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旁的小梅娃看着2人的手牵在一起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脸的匪夷所思。雅洁看金书文并无松手意思,使劲的将手抽出来,走到一个竹凳前坐下,对懵懵的金书文说道,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金书文走到一旁拘谨的坐下;请问雅洁姑娘有何事相问? 雅洁:你应该也算是这个孤岛上最有学问的人了吧,我问你.. 雅洁还没说完只见金书文赶紧红着脸打断: 我,我并不是岛上最有学问之人,我的父亲和爷爷皆比我学问高,我这寡寡之文皆是来自二老。 雅洁瘪了瘪嘴嘟囔道:跟你们沟通可真费劲,很简单啊,我就有几个问题,我问你若知道就回答,不知道就拉到,行不? 金书文点点头,此时梅娃已经走到雅洁身后坐了起来,这丫头不在说话了,好像是在生闷气,雅洁根本顾不上问她为何生气,生谁的气,她问金书文:这里跟外界怎么联系?怎么出去? 金书文想了想答道:我们这个岛从来不与外界联系,也不会出去,外人也不曾进来过。 雅洁觉得头又大了一圈,接着问道: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朝代吗? 金书文摇摇头:我并不知现在外面是何朝代,祖上来时是明朝,永乐皇帝。 雅洁叹了口气:明朝?那距离现在600多年了?你们已经在这里600多年了? 金书文点点头。 雅洁:600多年都没出去过?也没人来过? 金书文点点头:你是第一个外人。 雅洁蹦起来: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我已经死了呢,这鬼地方600多年没人进出,我怎么办,怎么回家?我后面一堆的工作没有完成呢。 我刚贷款买的房子,每个月要还贷款的,贷款知道不?逾期那可是犯罪啊。天呐,我该怎么办。。。 第五章 认清现实 雅洁坐在孤岛山坡上,山下各家已点起灯笼,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本以为只是一场灾难,自己还是灾难里的幸运儿,没想到却是如今情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离开,该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她临出发前跟男朋友吵架了,本以为这次旅行回去就去找他好好聊聊,这一切像是做梦,雅洁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可是心好像更疼,就在雅洁烦躁时,小梅娃跑了过来,手里拿着2个窝窝头,她递给雅洁一个,自己拿着另一个坐在雅洁旁边,自顾的吃了起来。 雅洁看着手里的窝窝头更加绝望,完了,自己从小最不爱吃的就是这玩意儿,梅娃看了看雅洁问道: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啊,这是族长让我带给你的。 雅洁问梅娃:他们没找找我吗?没人问我去哪里了吗? 梅娃笑笑:族长说你想通了自然就回去了,这个小岛才多大,你又出不去。 雅洁叹了口气:这才是最糟糕的,我出不去,可是我想出去,我不属于这里。 梅娃两口将窝窝头吃掉了,嘴里塞的满满的:我也希望你出去,你瞧瞧金先生见了你那样子,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是岛上最懂礼数的人,可是他今天竟然拉你的手了,我.. 雅洁:你今儿就是因为这个不开心了?唉,握手也是我们那里的礼仪,是人与人打招呼的一种方式,西方很多国家见面还要亲吻脸颊和手呢。 梅娃瞪大眼睛:亲吻?那还不羞死了?这种礼仪不好。 雅洁看着天空闪闪发亮的星星指着一颗跟梅娃说道:你看,那是北斗七星,小时候院长跟我说,要是迷路了追着它走,就能找到家了。 梅娃也看着星星喃喃的说道:可是你在这里要是追着它走,就会掉到海里淹死。 雅洁白了梅娃一眼:你说你们咋就这么多年不出去呢?对外面不好奇啊?世界那么大,你们就甘心把自己困在这个小岛上? 梅娃看了看雅洁的窝窝头,咽了咽口水:族长说了,外面的人都是被诅咒过的,他们并不幸福,他们会打架,争地盘,互相算计,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雅洁无奈苦笑:果然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啊。雅洁说完咬了一口窝窝头,许是真的饿了,她竟然觉得这窝窝头很好吃,跟梅娃一样,也是三两口就吃完了,只是这么大一个人吃这么小的窝窝头根本不顶事,她问梅娃:这窝窝头是给我塞牙缝的吗? 梅娃不明白她说的话只是看着她。 还有没有吃的了,我饿极了。雅洁又说。 梅娃点头:有,还有打捞的鱼虾蟹,都在食堂呢,不过这谷子馍就没有了,这个是1级族人吃的。 雅洁大笑:海鲜?有海鲜谁还吃这窝窝头啊,还1级人吃的,真够傻的。走,咱们吃海鲜去。 第六章 为末级人仗义执言 雅洁随梅娃来到食堂,人已经不多了,据梅娃说,这里吃饭也是按照等级制度来的,1级人先吃,之后是2级人,不用说了,现在吃饭的几个人一定是末级的了,他们非老即小,还有个喘着粗气的胖子,手里拿着两个大螃蟹,螃蟹肥的很,他们见雅洁进来先是一愣,随后便是紧张,几个本来分散而坐的人全挤到到了最后一张桌子前,小心翼翼的吃着,雅洁问梅娃:那个胖子怎么吃的这么胖的? 梅娃拿了两个竹盘递给雅洁一个,边夹菜边说;他家的人都这么胖,天生的,啥活也干不了,所以只能做末级人。雅洁点点头,她对那些人的反应并不陌生,自己在公司食堂吃饭也是这样,每次她过去,那些人都是这种态度,仿佛她是什么怪物,其实雅洁知道,那是自己人缘不好,平时对他们太过于严厉。 雅洁挑了几个个头大的螃蟹还有一些其它的海鲜,梅娃好像对这些海鲜并不感兴趣,她在其他等级人的剩菜中挑了点蔬菜和粥、 为什么末级人都是些老弱病残?雅洁不解的问 梅娃:他们没有力气,什么活都做不了。 雅洁:你们这么现实吗?不是应该尊老爱幼,善待弱者吗? 善待弱者?像你这么弱的,白吃食的还值得善待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小尔一脸痞笑的回答着。 梅娃白了小尔一眼,小尔端着一盘肉坐在了梅娃旁边。 雅洁有点生气的反驳:我白吃食?你闹清楚啊小耳朵,是你们把我抬回来的。 小尔给梅娃夹了一块肉:每次跌潮我们都会捡一堆东西回来,不是吃了就是扔了,你们外面的人如污垢一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雅洁把手里的螃蟹往盘上一扔,看着小尔:是谁跟你说的我们外面的人是污垢的?我们长的比你们好看,穿的比你们精致,科技发展的比你们快不知道多少倍,科技你知道吗?各种便民的科技措施你懂吗?跟只小青蛙似的,呱呱呱的,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是不?我跟你说,我今早就想教训你了,小小年纪一点善心都没有,还想见死不救,怎么的,你一出生良心就被挖出来扔了?你瞧瞧你们这些个人,一点优良的传统美德都没有,老弱病残被分成了末等人,吃剩的穿次的,你们就没有老了病了的时候啊?什么破规矩... 一口气说完后,雅洁呼了一口气,转头望去众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雅洁微笑的向众人点点头,说道:不用鼓掌了,我知道我说出了你们的心声,但是权利是要自己争取的,你们要团结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未来对不对? 一旁的梅娃使劲拽着雅洁的衣袖,雅洁转头看着梅娃,梅娃朝她摇了摇头,雅洁问梅娃:怎么了?你拽我干什么?害怕啊?雅洁又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小尔,挑衅道:小耳朵,怎么样,服了吧? 话音还未落下,雅洁感觉到来自周围的压力,她转过头,看到原本挤在一起的末级人都站在了她身后,而且脸上好像带着一些不太友好的表情,那个胖子格外明显,他怒气重重的盯着雅洁,肚子一起一伏的, 雅洁有点怂了,毕竟这里的民风她不太熟..万一... 雅洁往一旁挪了挪,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个,我刚才就是那么一说,你们就这么一听就完事了啊,毕竟我跟你们不一样对不对,我初来乍到的,都回去吃饭吧啊,别围着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雅洁说完赶紧低下头吃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过了一会儿对面的小尔对大家说道:祖爷爷,祖奶奶,胖哥,你们别生气了,她就是一个痴傻,过两天让族长爷爷看着好日子,给她烧了祭海啊,别生气了,快回去吃饭吧。 第七章 与族长谈判(上) 终于恢复了平静的食堂,大家各自吃着自己竹盘里的食物,雅洁觉得这里的海鲜还是很新鲜的,味美个肥,自己在外面吃这么一顿,怎么的不得几百块钱啊,关键是也没这么新鲜。 其实雅洁并不是心大到已经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她本就是个乐观的人,会自动将不好的事儿屏蔽在脑后,人前啥也看不出来、只是她此时真的有点害怕了,本来以为人都是尊重生命的,可是小尔刚才那漫不经心的一番话为实吓到她了,万一他们真的将她烧了祭海,那多冤呢,自己大老远的飘过来,感情就是给别人送了一祭品。她才不想成为祭品呢,那就得找人帮忙护着自己,今儿见到的这些人里,梅娃算是不错的,只是她太小了,应该没什么话语权,对,还有那个教书先生,金什么的,雅洁思绪了半天终于从竹盘里将头抬起,此时她盘里的食物也已经被吃干净。 雅洁不敢与小尔目光对视,她觉得这孩子太毒了,她绕过小尔看着梅娃问道:咱们今晚睡哪儿呢? 梅娃想了想说道:咱们去问问族长吧,他都给你1级人的食物吃,应该.. 小尔接话道:我爷爷说了,吃完饭去他那里,他有事要问你。 雅洁拉着梅娃: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梅娃点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来到族长家,就是今儿雅洁被抬回来那个房子,只是不是那个房间,族长的房间有一个竹子做的茶盘,上面放着一个挺精致的茶壶,几个同样材质的茶杯,一旁有一个石头桶,里面不知道燃的什么,上面的烧着一壶水,族长此时正坐在竹椅上抽一个竹筒烟袋,见几人进来,抖了抖烟袋锅子说道:坐。 雅洁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梅娃和小尔坐在了靠门口的矮板凳上,小尔身上的戾气仿佛见到族长那刻瞬间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很乖的少年。 你有什么打算吗?族长问道 我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乡,雅洁老实的回答。也许是这一日在小岛的见闻,让她对眼前的这个老头有点畏惧,她不敢像今早那般放肆了。 族长将烧开的水取下,倒进茶壶里,茶壶里飘着几片像竹叶的东西,竹叶也能当茶喝么?雅洁匪夷所思着... 族长一套流程做完后,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往雅洁面前推了推,示意她喝。 雅洁端起了喝了一口,清香异常,茶水咽下后,嘴里还有一种甜甜的味道,这是什么茶,味道真不错,雅洁由心的赞叹道。 族长:竹叶,族长淡淡的回答 雅洁:没想到竹叶制茶这么好喝! 族长:这可不是一般的竹子,是竹子生新芽第七日的丑时采摘下来的,一刻也不能多一日也不能少,之后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炮制才能制出这么一罐,是难得的上品。 门口的梅娃和小尔盯着面前的茶叶,咽了咽口水。 雅洁:讲究是挺讲究的不过那你们效率可真是够低的,像这玩意儿,在我们那里..雅洁没说完,她觉得现在并不是显摆自己生活的世界有多先进的时候。 她继续问道:你们能送我离开这里吗? 族长:我们的渔船只能行驶数百米,可见并不能如姑娘所愿。 雅洁:那你们可以造一艘大船啊,那种可以行驶很远的船,只要把我送出去了,我给你们钱,不,给你们任何东西都可以。 族长笑笑:你知道我们是怎样一代代在小岛生存下去的吗?我们尊重这里的所有草木,动物,从不过度采伐,为的就是保持平衡,与它们和平相处。 雅洁:我知道,生态平衡嘛,我们外面现在也在提倡这个。 族长:我同三位长老今天商量了一下,姑娘能来到此处说明跟此地缘分匪浅,既然如此,我们同意你留在小岛..并允你末 等等等,等等,雅洁打断族长的话,她没办法再冷静了,或者说刚才对族长的些许畏惧此时已经被回不了家的愤怒代替了,她不能留在这里,这里跟个鸟笼似的,会将她困疯的,她太了解自己了,她一直渴望自由,不单单是心灵的自由,是那种穿梭在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的自由,是视野宽广,总之不是这样被困着。 第八章 与族长谈判(下) 我必须离开这里,我求求你族长,请您一定送我离开,我外面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我得回去--雅洁着急的说着,因为太过激动,脸上有一些发红。 梅娃看着涨红脸的雅洁,心里也很着急,虽然才跟雅洁相处了1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觉得她亲切。 族长倒是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心里其实并不担心雅洁会自己离开,只是老谋深算的他想让雅洁自愿留下,这样她身上的本事就可以得以利用了,反之她若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每日白吃白喝,跟家禽有何区别? 姑娘所说,我皆能理解,姑娘之苦,之急切我也深表同情,只是小岛毕竟物资有限,而且根本没有造大船的技能,当年老祖宗被送至此岛,也没曾料想会常驻此地,天地有安排,命莫只有从,奈何也? 雅洁此时已经沮丧到了极点,她眼圈红红的,难道她真的要留在这孤岛上度过余生了?可是如若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该求的人求了,自己不过一女子,能游过这无边海际吗? 她想起自己7岁那年被送往孤儿院的情景,应该也是这般无奈吧,她那时也曾逃过,试了几次都没能翻过那高高的院墙,被抓回去还挨了几次揍,她记得院长曾跟她说过:要是你还没有能力离开,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接受它呢?它也许不是最好的,但当无法选择时,它就是唯一,你必须要接受它并尽可能的融入,也许你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它其实没那么不堪。 雅洁呼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族长: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造出船,我是否可以离开? 族长微笑的点点头,如果你有这个本事,谁能困的住你?海就在那里,它吞噬不了黑暗也阻挡不了谁的步伐,不是吗? 雅洁也露出微笑,这个微笑是她谈判时候专用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里藏着很多的计谋,没错,既然走不了,她准备好好谈判一下,为自己争取一个尽可能好的条件。 你们这里的人分等级,这个完全是反人类,我不喜欢,也不想参与分级,行吗? 族长点上烟锅,心想着,这丫头还真是厉害,第一句就说到了要点,等级制度是他管理岛上人的一个政策,人都是贪婪而没有节点的,如果没有一个严厉的强制政策,这些人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小岛何以能维持这么多年.. 什么都答应,唯独这个不行,你即来到小岛,就必须按照我们的处事管理规则来,这是我的底线。 雅洁:那你想将我分到何级别? 族长:10日内按照1级族人待遇,若你的本事被认可就可以继续留在1级,反之顺降,可好? 梅娃在一旁高兴的就差欢呼起来,她开心的不光是雅洁成了1级族人,更多的是雅洁要留下了,此时她完全不在乎白日里雅洁跟她崇拜的金先生亲密之事,而另一侧的小尔却满脸冷漠,甚至有些不屑,他想说话,可是又不敢,因为爷爷此时很严肃。 雅洁听完族长的话笑了笑:族长果然是老谋深算之辈啊,不经意的就把我的主动权夺了过去。 那怎样算是有本事,怎样又算是没本事,你们对于等级的审核标准是什么?这个我总得知道吧? 族长:这个明日学堂先生金书文会详细告知你,金书文先生你今日已是见过的。 雅洁撇撇嘴:也好,入乡随俗吧,只要不将我祭海,就行。雅洁说着还看了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小尔,这小家伙到底是对她哪来的敌意啊? 族长对小尔和梅娃说道:你们带雅洁姑娘去1级上房18号空屋,最近她就住在那里,梅娃,你呢这几日就跟着雅洁姑娘,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告诉她,行吗? 梅娃难掩喜色的答应着:我行,我行。 族长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劳累了整日,姑娘赶紧去休息吧,对了,这副药你带着,将伤口清理一下贴上即可,今日我已提你把脉检查过,你除了几处磕碰并无内伤,所以无需担心。 雅洁满含笑意的接过药,心想:这老鬼,今早那么问都不告诉我,感情是留了一手啊。 小尔一直没有说话,他隐约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到来,小岛会发生些什么变化! 第九章 卸下面具 小尔和梅娃将雅洁送到屋子,雅洁打量了一下房间,还较清雅舒适, 梅娃屋内高兴的观望着,开心的说:这房子真好,你看这床好软,还有杯子,还有这挂饰..... 小尔没好气的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先走了。 雅洁喊住小尔,她必须要弄清楚他这莫名其妙的敌意到底是来自何处。 雅洁说道: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了,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点?或者说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小尔一脸痞笑的倚在门框上,说道:虽无过错,面目可憎,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雅洁上前:我最拿手本事是什么你知道不?就是专门修理你这种叛逆期的小兔崽子,未来日子长着呢,你最好摆正心态。 小尔:看看谁厉害。小尔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雅洁对着小尔的背影生气的说道:这家伙是不是吃枪药长大的啊?怎么火气这么旺盛? 梅娃在摆弄一个竹子花瓶,她见怪不怪的说道:他是族长继承人,没人愿意惹他,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副嚣张样了。 雅洁:是吗?可是我觉得他对你还不错啊? 梅娃耸耸肩:可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吧。对了,族长说我以后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那我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1级族人的食物了? 雅洁扯了扯自己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说道:应该是吧。 梅娃高兴的拍着手,太好了,我可以带谷子馍给娘吃吗? 雅洁转过头问梅娃:对了,今天吃饭怎么没见到你娘?她不是应该跟末级人一起吃饭的吗? 梅娃叹了口气,幼稚的小脸上露出些许的愁容:我娘没办法去食堂吃饭,自打爹走后,她就再也不出门了,每日的饭菜都是我和邻居宋奶奶带给她的。 为什么啊?雅洁问道 梅娃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族长来看过2次,给开了一些药,吃了也没用,之后就再也没管过。 雅洁心疼的拍了拍梅娃:没想到你的身世也这么可怜,不过没关系,以后你跟着我混,我罩着你啊。 梅娃看着雅洁,忽闪着两个大眼睛问道:什么是罩着我? 雅洁笑笑:就是我吃啥你吃啥,没人敢欺负你。 梅娃咧开嘴憨憨的笑着。 雅洁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道:你能不能先帮我弄套衣服?我这身衣服被海水泡过了,又黏又腥,该洗洗了。 梅娃:明天我去沁儿姐姐那里帮你拿一套,族人的衣服都是沁儿姐姐负责的。 雅洁想了想说道:可是我对你们的服装样式真的很不敢苟同,都不是丑的问题了...这样吧,你给我要几块布,然后拿点针线,我自己做一套。 你也会做衣服吗?梅娃天真的问道 雅洁:当然,我何止会做衣服,我在外面可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呢。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我做出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交代完之后,梅娃离开了房子回家去了,她临走前还在兴奋着,仿佛雅洁的一切她都很好奇,很崇拜,雅洁心里想着,这应该就是现代文明人的魅力吧。 梅娃走后,雅洁坐在了竹凳上,演了一天的戏,她累死了,强大的生存欲让她不得不强装镇定,此刻,她才敢真正的属于自己,她转过头,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月亮,这里的月亮很亮,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亮,房间被月光照的也很亮,像开了灯一般,这太不现实了,雅洁想着,她眼里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了,她不敢接受这个现实,才2天她的世界就变成了这样,2日前她还在船上与人歌舞,饮酒,吹着海风,那样惬意,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大家会不会以为她已经在船难中丧生了?胡乾会不会难过?应该会吧,毕竟4年的感情了,想起外面的男朋友胡乾,雅洁的泪水更止不住了,多希望他此刻就在身边啊,他是那么温和,幽默又会照顾人,为什么要跟他吵架,对,我不能放弃,胡乾一定在外面等我,我得想办法离开,雅洁终于将自己的心情梳理通了,那以后该怎么办,她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演了一天戏的脑袋也变的麻木,她走到床前,摸了摸用粗布做的被子,是该庆幸吗?至少还活着,还有一个容身之地。可是这里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好生存,老谋深算的族长似乎也不是表面那般热情好客,他所需的无非就是她在外面的见识,那些可以给小岛带来好处的本事,没错,她对于小岛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既然暂时没办法离开,就得好好想想该怎样活着,更好的活着,她走到窗口,看着外面, 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 第十章 先进的小岛 清早,阳光照耀着小岛,一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一缕白色的阳光照在雅洁的脸上,她还在沉睡,昨夜她想了好久,想怎样在小岛生存下去,怎样融入他们,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这辈子是没机会造出大船离开这里了,她需要族人的帮助,她想着,策划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昏沉沉的就睡过去了,此时她脸上还有一丝疲惫。 砰砰砰,砰砰砰,强烈的敲门声将雅洁吵醒,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原来这不是梦啊。 雅洁打开门,是梅娃,她满脸欢笑,手里抱着一堆的粗布,还有一个小木盒,雅洁刚打开门,这丫头蹭的一下就窜了进来,将布和木盒放在桌子上,喘着粗气:你怎么才开门,我都敲半天了,你瞧,这些都是好玩意儿,沁儿姐姐给你的,她说这是送你的礼物,欢迎你来到小岛。 雅洁听着梅娃一口气的叨叨了这许多话,她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布打量着,粗糙极了,抹布都没这么粗糙,但是颜色还挺有意思的,是竹绿色,这应该是用竹叶熬出的颜料吧。雅洁淡淡的说.. 梅娃:沁儿姐姐说你定会喜欢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雅洁点点头:还行,算她有心了,毕竟是同行,咱们得空去看看她去。 梅娃:好啊,沁儿姐姐也很想见见你呢,只是她太忙了。 雅洁将布放下,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些针线,针和线都是很粗的那种,还有一块锋利的石头和两片锋利的竹片,一块黑色的炭石,雅洁看着里面的东西,摇头笑笑:真够原始的,这些破玩意儿做出来的衣服能好到哪去? 梅娃听到雅洁说破玩意儿赶紧解释道:这些不是破玩意儿,是沁儿姐姐最喜欢的,她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 雅洁无奈的笑:明白,理解,完全理解,可是我现在要先洗漱一下,你们用什么洗脸刷牙的?有牙刷吗? 梅娃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找到一个竹罐拿给雅洁:你是说洁牙的吧?喏,我们就用这个。 雅洁伸头去看了一眼竹罐里的东西,是一些粉末。 梅娃见雅洁迷茫就又示范了一遍,她小心翼翼的倒出一些在手心里,用手指头沾着粉末摸在牙齿上,边摸边说,你瞧见了吗?就这样用的. 雅洁点点头:不错嘛,洁牙粉你们都有,我还以为要嚼树藤呢。 雅洁仔细打量着房间,昨夜她并没有心情去打量这里,如今发现还真是拎包入住型的,房内有木桶,木桶里有半桶水,看颜色应该是淡水,还有一个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木盆,支架的一侧有一块灰色方布,另一面墙边放着一张精致的矮桌,矮桌上有一个石头碗,里面有一些白色的东西,还有一根布条搓的芯,这是什么?是油灯吗?雅洁问着。 梅娃:恩,这是白蜡,从白蜡树上取下来的,白蜡树上有一种虫,叫白蜡虫,它吃树汁然后会分泌出这种白蜡,不过还是加热熬出来的。 梅娃说的头头是道,连比划带讲解。 雅洁惊讶的看着梅娃: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啊,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梅娃耸耸肩:金先生说的,金先生还是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赏赐,才让这小岛有白蜡虫。 雅洁边忙活着洗漱边回答着梅娃:恩,还真不能小瞧你们,没想到你们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也一直在发展进步呢。 梅娃见雅洁洗漱完毕催促她:走吧,我们快去食堂吃饭吧,晚了又要跟末级人一起吃了。 雅洁此时用手掌反复的在脸上揉搓着,她倒是不着急,本来也不想吃1级人的那些粗粮,她如今还是对海鲜很情有独钟的。 你在干什么呢?梅娃见雅洁一直在搓脸,不解的问道 雅洁:我这是在护肤呢,用你们这水洗的脸太干了,不舒服。 梅娃抿嘴笑,说道:你也太娇贵了,我们一直这样,都习惯了。 雅洁搓完脸,又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酸味,她的头发也一缕缕的打结了,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她能想象到此刻的样子,应该很狼狈。 既然决定要融入族人,就不能这样狼狈。雅洁想着,她转头对梅娃说: 你去食堂把饭拿回来行吗?我现在这个形象不太适合出门。 梅娃:可是你昨天已经见过他们了呀。 雅洁解释道:昨天是昨天,昨天有很多事情还未确定,那没办法,今天是新的开始,我要用全新的面貌去见他们,懂不? 梅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试探性的说:那我可以多拿一些吃的吗? 雅洁:随你,能拿多少拿多少,只是,我要吃鱼,虾,蟹。 梅娃惊讶:你是说你要吃末级人食物? 雅洁调皮的对梅娃说:对我而言,那就是美食,快去。 雅洁说着便将梅娃推出门去,她要赶紧做一身衣服,做一身让他们眼前一亮的衣服。 第十一章 雅洁吃到海星 梅娃离开后,雅洁展开桌子上的布,布上散发着一些清香的味道,雅洁想了一会儿,拿出木箱里的竹片,想将布割开,竹片划在布上,布丝毫无损,雅洁又使劲划了一下,竹片差点折了,这什么玩意?雅洁拿着竹片抱怨道。她又拿起木箱里的锋利石头,往布上划了一下,布随即裂开,原来如此,雅洁终于适应了各种工具,她快速的将布分成一片片的,对她来说这个太简单了,学了4年的服装设计,最基本的裁剪还是上手很快的,做个套装吗?她想着,可是套装很麻烦,内衬也没有,她坐在凳子上看着布,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她是个服装设计师,不能做的太随便了,可是条件真的很有限,她需要的工具基本上都没有,对,她突然想起曾经参加过一个原始部落风的服装秀,那里的衣服都是采用最原始的材质,缝制方式也简单粗暴,但是样子很新颖。 她拿起针线,飞快的缝制着,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光有脑子是不够的,还要快,什么都要速度,否则会被质疑能力的,她边想着,手里的速度更快了起来,这话不是她说的,是男朋友宋乾跟她说的,宋乾是一个营销经理,他经常被换到不同的分公司给员工培训,这是他的格言,他跟无数的人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要快,快速的吃饭,快速的阅读,快速的分析市场,分析客户,跟客户交流的时候也要简单明了,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对他而言,时间不是金钱,是生命,谁都没有权利践踏自己或他人的生命,雅洁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偶尔也会反驳他的观点,比如一次看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起身出门了,可是雅洁还沉浸在剧情里,她想缓一缓情绪,这一举动让宋乾很是生气,他觉得雅洁是在谋杀他,于是雅洁便跟他吵了几句,雅洁觉得凡事不能太过了,物极必反,该快的时候得快,该慢慢来的时候就得慢下来,比如此时她做的衣服,就是要快,族长一共给她10天的实习期,也就是说她得抓紧这10天的时间,如果这10天她全部用在适应上,那很有可能实习期后就被打成毫无作为的末级人了,那时她再想说服族人造船,恐怕真的就是痴人说梦了。 想着,一件简单的上衣就被缝制完了,昨天梅娃跟她说过,这里基本上每天都很暖和,下雨的时候会稍微冷一点,所以她做的是一件类似于T恤的上衣,短袖,下面配一个膝上短裤正好,雅洁放下做好的的上衣,伸展了一下胳膊,有点酸,好久没做这种活了,她现在基本都是画出图后,交给公司的裁缝去做,做好了再交给她修改。 雅洁站起来拿着旁边的竹杯去桶里盛了一碗水喝,水还是那么涩,那么难以下咽,但是她顾不得了,她要适应这些,一大杯水喝完后,雅洁觉得嗓子都难受了,她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梅娃怎么还没回来,食堂是在半山腰处,不至于这么久吧,她会不会被人欺负了,不让她取1级食物?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末级人啊,雅洁担心着,她不是担心自己吃不上饭,她是真的有点牵挂梅娃了,她走到窗口处往下张望,这一望把雅洁吓够呛,外面有很多人,这个小岛的人比她想想的还多,这些人应该是刚吃完饭回来的,他们成群结队,有说有笑,走在前面的是小尔,他嘴里叼着一根木棍,像极了小痞子,小尔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雅洁的窗户,雅洁与他目光对视,他挑衅的对着她笑了笑。 雅洁退回到桌前,这个小尔,还真是跟自己杠上了,她拿起布和针线继续缝制着短裤,她想趁梅娃回来前,赶紧弄好.... 可事与愿违,短裤刚开始缝制,梅娃就在外面敲门了,雅洁打开门,见梅娃端着满满的两个竹盘的饭菜,一个是普通的食物,一个是海鲜盘,雅洁笑着说:我说你咋这么慢呢,是要把食堂都搬回来吗? 梅娃已经把竹盘放在了矮桌上,她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谷子馍,就是窝窝头,咬了一口,边嚼着饭边跟雅洁说:我刚才在食堂遇到金先生了,他让你吃完饭去学堂找他,他给学生讲完课就陪你到处走走。 雅洁洗了手后坐在矮桌前拿起一个海星打开,这个海星肥的不得了,里面有很多仔,雅洁之前也就吃过2次海星,是在海滨城市旅游的时候吃过的,她非常喜欢那味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这么鲜美的食物,雅洁笑着说:都说有所失便有所得,这美食是不是就是所得啊? 梅娃继续大口吃着:等过几天你就吃够了,渔船队每天都会带回来很多,倒是绿叶菜不知为何,近几年越来越少了,金先生说是土壤里的营养不够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外面会种植绿叶菜吗? 雅洁看了看梅娃所说的绿叶菜像菠菜似的,她问梅娃:这是你们自己种植出来的吗?种子是从哪里弄的? 梅娃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不过你可以问金先生,他什么都知道。 雅洁:你一会儿要把竹盘送回食堂吗? 梅娃点点头,要送回去,铁婶一直在数着呢,这次拿回来吃,她还说了我一顿。 雅洁:那你一会儿顺便跟金先生说一下,我中午之后才过去找他,一会儿吃完饭我先将衣服做好,然后将头发梳洗一下。 梅娃:那我先将谷子馍拿给我娘再去找他行吗? 雅洁笑笑:行 第十二章 小岛惊现新型服装 与梅娃吃过早饭之后,雅洁便回到桌前,继续缝制着短裤,其间梅娃好奇的过来看了两眼,她对雅洁所做的上衣表示不能理解,劝她不要逞强,还是找沁儿讨要一套比较好,雅洁懒得跟梅娃解释这个服装比他们所穿的时尚,许多人对于陌生事物都是有排斥心理的,对美的理解也不一样,《道德经》里不是都说么“世人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 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的装扮风格,不过没关系,雅洁想着,每年的流行趋势不也是从被排斥着来的吗?她不顾梅娃的反抗,从她的衣服上撕下一缕粉色布条,梅娃今儿穿的是一身粉色袍子,既笨重又难看,不过雅洁觉得她衣服的颜色扯一条腰带搭配自己的裤子,正好。 梅娃走后2个小时左右,雅洁的整套衣服已经差不多缝制完毕了,她反复打量着,还行,虽然粗制了点,不过对于这些人来说,完全足矣惊艳他们了。 雅洁将衣服换上,去桶里用水做镜子照了一下,她的皮肤很白,配上这个竹绿色显的更加白净,随后她简单洗了个头,将头发挽了起来,还用剩下的布条做了个头饰,应该差不多了,雅洁嘟囔着。 此时正好梅娃也回来了,这小丫头一上午也不知道忙啥了!梅娃再见到雅洁时吓的差点叫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已经穿上新衣服的雅洁,很暴露,胳膊和腿都露了出来,可是又感觉很好看,尤其是那个从她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被缝制成了蝴蝶结一样的腰带,梅娃围着雅洁转了几个圈,嘴里一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雅洁等她欣赏完之后问道:怎么样,好看吧? 梅娃:好看是好看,不过你这么穿出去..恐怕。 雅洁拉起梅娃往外走去,怕什么,你们小岛的春天来了! 雅洁跟梅娃刚出门迎面遇到一个男人,那男人盯着雅洁,一脸的惊讶,雅洁觉得无所谓,梅娃倒是先尴尬了起来,她拽着雅洁急溜溜的往前走去,当然这一路上免不了还会遇到别人,雅洁觉得好笑,这岛上人的表情是统一培训的吗?怎么都一个样?有那么大惊小怪吗?果真是没见识啊! 等到学堂时,雅洁发现梅娃的脸已经变成了红色,她问梅娃,你怎么了?发烧了吗?脸这么红 梅娃:我都替你羞死了,你瞧瞧这一路那些人的目光,像看怪物一样!你这样会把金老师吓坏的吧!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去沁儿姐姐那里吧? 雅洁哈哈大笑着,她摸了摸梅娃的头发说道:姐姐我脸皮厚,不怕看,再说看就看呗,又不能少块肉是不?看说明他们开始关注我了,改变就是先要从关注开始! 梅娃还想说什么,突然学堂屋子里传出一个乐器声,是古琴?你们这里还有古琴?雅洁惊呼道。 梅娃:这是金先生弹的,他喜欢给学生弹琴唱曲,他说这样美妙的声音可以让人放松,放松下来学习才会有意义。 雅洁上前,透过竹帘看着坐在里面抚琴的金书文,微风吹着帘子左右摆动,他端坐在那里,一身灰色淡雅的长衫,一双修长纤瘦的手,轻轻抚弄着面前的琴弦,这画面像极了一副画,雅洁看着不觉的嘴角上扬说道:君子如玉,应该就是形容这种人的吧! 梅娃也在呆呆的看着里面说道,:先生每次抚的曲都让人陶醉。 一曲弹完,金书文跟下面的学生说着什么,此时已经缓过神的梅娃拉着雅洁急忙跑到旁边的树后面, 雅洁:跑这里干嘛? 梅娃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示意雅洁小点声! 雅洁:为什么这么猥琐?还要藏起来?里面有你仇人? 梅娃小声说道:我这是为你好,先生每次抚琴完后就要下课了!里面有30多个学生,一会儿出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将你围起来参观的。 雅洁笑笑不屑的说:一群小孩怕什么?接受新事物最快的可就是小孩儿了!他们才是小岛的未来. 雅洁还没说完,里面便传出来一阵欢呼声,随即便是小孩儿打闹,嬉笑的声音.. 雅洁瞧瞧探头瞄了一下,说道:算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以后再让他们见识也来得及是不? 梅娃看着雅洁的怂样,抿嘴笑了笑。 二人就这样藏在树后一直等到外面没有声音了,梅娃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声音恢复正常的跟雅洁说:好了,他们都走光了! 雅洁抖了抖衣服走出来说道:我可不是害怕他们啊,我是给你面子才躲在这里的! 俩人一出来便被站在门口送学生的金书文发现了,金书文笑着走过来说道:雅姑娘,你来了! 雅洁尴尬的点点头,嗯,那个刚才担心打扰你上课,所以在树这里稍等了一会儿! 金书文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他轻声的说道:让你久等了!里面请.. 雅洁,梅娃随金书文走进教室,雅洁发现金书文看到她的衣着,竟然没像其他人那般惊讶,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伪装的太好了,还是他思想超前,欣赏的了这衣服?雅洁心里嘀咕着。 金书文这次没有上一次见面时的拘谨,像是反客为主的样子,他走到前面的讲桌前坐下,雅洁和梅娃则坐在了下面,雅洁有点闹不懂这个金书文,他也太善变了吧,昨日还唯唯诺诺的,今儿怎么像个大爷似的! 金书文先开口说道:族长让我为姑娘解释一下族人的分级规则,我也很乐意效劳! 雅洁白了他一眼:赶紧说吧,大家都挺忙的! 金书文讲桌前的竹简展开,看了一下随即说道:其实我们的分级很简单,那就是能者多劳,多劳者多得,男为主,女为辅,老幼无力者因需天食百家,所以为最末级。 等等等等,雅洁打断他。你是说男壮年为1级,女壮年为2级,老了都去末级?是这意思吗? 金书文:不尽然,男壮年虽有力无智,无所创者亦为2级。 雅洁:这确实是分的简单粗暴毫无争议啊!但是为什么男女不平等?女的没有智慧吗?还是你们觉得女人就是应该低男人一等? 一旁的梅娃托着下巴听着2人的讨论,其实她越来越偏向雅洁这一方了,尤其是在她提出男女平等这一观点后,梅娃的爹以前是1等族人,因为会造船,娘负责食堂则是2等族人,她年少时即可以随爹一起食用1级食物也可以跟娘一起食用2级食物,可是从来没有跟爹娘同桌吃过饭!这是她的遗憾... 第十三章 争辩男权主义 金书文和雅洁还在争执着,金书文觉得雅洁简直是无理取闹,她对女人皆划为2级这个政策很不满意,雅洁也觉得匪夷所思,现在都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在为男女是否平等纠结,她发现这个小岛的问题一点点展现了出来,他们孤僻,落后,还保留着封建的思想,这让她很害怕,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说服他们,更害怕的是她此刻很怀疑族长给她这10天的试用期的目的,这10天假如她大有作为还好,反之肯定是是要按照他们的族规给她降级的,或者说,族长是对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的一些照顾,一个适应的过程,呵呵,那她就理解为什么族长不亲自跟她说族人分级之事而要转折交给金书文,感情是不想做坏人啊。 可是这短短10日自己能有什么惊天的作为?自己不过是个服装设计师,这设计出来的衣服他们都还没有认可,更何况是别的事儿了。 雅洁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她不能怂,不能默认这个政策,她得争取,为自己争取,也为这岛上所有的女性争取。 我坚决不认可你们将所有女人划在2级这个事儿,雅洁对金书文说着,在我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同工同酬,我们杜绝任何男权或女权的思想,我们看重的是每个人在某个领域的本领,就像你们将壮年男子按智分配是一样的,女人不是弱者,很大程度上她们可能比男人还要坚强,坚定。 金书文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冷静和镇定,他不在争执,因为他发现雅洁所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是啊,自打祖先来到这个小岛就有了这种政策,几百年了,一成未变,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何一个女子都能如此自信,勇敢?她质疑的并非是他金书文,而是这小岛几百年未变的一个传统,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传统一旦打破,那小岛将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看着下面坐着的雅洁,她一脸的坚定,不屈,甚至还有点愤怒。 梅娃已经完全被吓到了,她从未见过雅洁这样,这个才认识1天的姐姐身上有太多的未知,这些未知令她沉迷。 那个,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金书文小声说道,既然族长让姑娘现在享受了1级族人的待遇,那说明族长还是开通的,有些事或许可以慢慢改变,也许无形中已经在改变了,不是吗? 雅洁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是啊,如果我仅仅是为了自己,那此刻确实不应该继续纠结了,可是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打小爱管闲事,好打不平,在我们那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如果那天我在船难中死了,或者飘去了别的地方,这个事我便不知道,也无法参与,只是,现在我知道了,便不能坐视不管,当然我也知道先生并无权限去更改岛内政策,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先生明白,人类都是在慢慢进步的,而进步则是需要有人去提议,争取,甚至抗争,牺牲,先生负责的是教育,想必小岛之未来人都是从先生这里走出去的,那先生肩负的责任将比我重的多。 金书文听完雅洁的话,想了好久,他从未听过如此之言论,他读过的古书也只是先人们下船时带来的,他看着书里的故事,文章,看着一朝朝的更替,此刻,他很难想象到外面的人是经过怎样的抗争,才能发展至此。 他将竹简折起放在桌下,将古琴放之跟前,他也需要平复消化一下,而抚琴便是他平复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为你们弹奏一曲吧,雅姑娘。金书文说着。 雅洁看着古琴说道:刚才在门外已经领教了先生的琴声,先生琴艺的修为倒是很高。 金书文问道:这古琴在你们外面是否还存在? 雅洁又点点头,人类发展的精华会被延续,不会被丢弃在历史中。 金书文好奇道:哦?那姑娘也会弹奏吗? 雅洁笑:会是会点,工作后我曾报了各种乐器班,古琴是我学习的一种...只是没有你弹的那么好。 金书文起身,在下真的很想听听姑娘的弹奏,想必也是新颖异常。 雅洁刚准备起身,一旁的梅娃开始抱怨了:中饭时间都过了好久了,二位真的不饿吗? 雅洁看着梅娃,又看了看金书文,二人相视一笑。 金书文:与姑娘畅谈竟未觉时辰已过良久。 雅洁:行了,先去吃饭吧,你呀,也别一口一个姑娘了,听的我怪别扭,不如就喊我“雅洁”如何? 金书文又有点害羞上头了,他点点头。 3人一起走出书屋。 第十四章 作为一①为土地施肥 在食堂,梅娃为2人取了食物,雅洁觉得梅娃像个机灵的助理,接受事物能力强,而且善用脑,会看眼色,譬如此时,她知道雅洁跟金书文还有很多话要聊,所以一到食堂就主动提出为2人打饭之事。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负责食堂管理的铁婶正在收拾竹盘和剩菜,铁婶胖乎乎的,但是看起来很干练强壮,她穿着笨重的衣服,腰上还挤着一个红色围裙,围裙上油渍斑斑,都发光了,看起来像是好久没换过了,铁婶看到雅洁三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金先生,怎么才来吃饭,这菜可都凉透了。 金书文微笑着回着:没关系,是我们来晚在先,铁婶并无过错。 铁婶瞪着雅洁,啧啧啧,这位就是昨儿海上漂来那女人吧?啧啧啧,昨天家妹在这里看到,说是衣着怪异,这叫我看来啊到不是怪异,是风骚,你瞧瞧这穿的什么呀,露胳膊露腿的,哎呦,这是显摆那细皮子嫩肉吧?瞧瞧,多白啊,铁婶一边往竹盘里倒菜一边看着雅洁叨叨着,手里的菜倒出几颗她都没发现。 梅娃好像很害怕这个铁婶,她不敢上前去取竹盘,在竹盘旁试探着,好似在等机会。 雅洁对着铁婶笑了笑:铁婶是吧?你要喜欢我这身衣服,赶明儿拿块布去我那里,我给你做一身就是。 铁婶:哎呦,我可不要,这我要穿上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梅娃气不过,小声嘟囔着:雅洁姐姐是外面世界的人,她们那个世界可先进着呢,她昨天穿那衣服的布料,样式我们都没见过,可滑溜了。 金书文也上前解围道:是啊,外面世界之大之发达咱们可真是见识到了,该学习就得学习啊。 铁婶笑了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到这稀罕玩意儿,忍不住叨叨几句,你们可别见怪,快,去那边桌子坐着去,我给你们把饭菜热一下。 金书文跟雅洁解释着:这铁婶就是这样,大嗓门,心直口快,可人不坏,你若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帮忙。 雅洁点点头,2人走到桌前坐下,梅娃则在原地等着铁婶的饭菜。 金书文:我对外面的世界真很好奇,你可否多跟我说一些。 雅洁挑衅的看着金书文:说是可以说,也确实呢有很多你想不到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先答应我, 金书文:什么条件? 雅洁:你得站在我这边,我对于你们而言无疑是外星人,天外飞仙懂吗?我为你们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是经过千百年历练之后的,相当可行,换句话就是,我在帮你们,你得懂我的好意。 金书文捋了捋胡子,像模像样的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我暂且答应你,若真是为族人好的想法,我愿意听从你的高见。 雅洁满意的笑了笑,此刻的她没有预料到,几个月以后正是因为她的先进想法改革,给小岛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雅洁告诉了金书文外面世界的科技有多么先进,发达,交通多便利,人们的思想多么开放,告诉他手机,电脑,互联网等等,这些东西深深的刺痛着金书文的心,他太想出去看看了,比起来外面自己像个笼中鸟一样,他羡慕眼前这个姑娘,羡慕她的见识,勇敢,智慧,也羡慕她大义凛然的样子。 饭后金书文带着雅洁参观起小岛的环境,梅娃则把剩菜打包偷偷送回家给她娘了,梅娃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她娘到底患了什么病?雅洁问道。 金书文:相思使人燃,内火中伤,乃心病,梅娃的爹走后,她便变成现在这样了。 雅洁叹了口气:心病需心药医啊,这个才是上古难题,至今未解呢。 金书文带雅洁来到种植区,雅洁看着一大片长的歪七扭八的蔬菜,问道:你们怎么把菜种成了这样? 金书文蹲下看着一颗菠菜说道:土地的营养已被消耗完了,恐再过几年此地将什么也长不出来了。 雅洁反问:你们为何不施肥呢? 金书文看着雅洁:施肥?何为施肥? 雅洁:施肥呢就是补充土地的营养,你看啊,肥是有很多种的,人和动物粪便就是一种,还有燃烧的树根啊,什么的都可以当肥料来用啊。 金书文起身,满眼放光:你接着说。 雅洁:我说完了,多简单,古代种地不施肥吗? 金书文:我在一本书上倒是看到过类似的,只是那书早已腐朽的差不多了。 雅洁摇摇头:所以说,要动动脑子,人和动物是吃五谷杂粮的,所排出来的东西呢,也是很有营养价值的,虽然我也接受不了用粪便这玩意种地,尤其是种出来还要自己吃了,但是你们这条件不是有限吗?我们外面现在有各种化肥,农药,庄家都长的很好。 雅洁说完转回身,发现金书文正对着他躬身施礼呢。 你这是干什么? 金书文:感谢,真的太感谢了,你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我要替族人谢谢你。 雅洁看着她一乐心想:这就解决难题了?那自己将来岂不是要被他们封神? 雅洁看着面前的小岛,心中若有所思。 第十五章 金书文约雅洁夜会 夜里雅琪回到屋子,她有了一个很大的发现,这个发现足以让她在小岛稳固住地位,或许还有别的惊喜。 她快速拿出纸张和毛笔,这些是金书文给她的,她原以为族人还不会造纸,此时看来是自己小瞧他们了,他们不止会造纸,还有很多雅洁所想不到的,人类的智慧真的不分远古今,人一直在进步,哪怕是这个被上帝所遗忘的地方,寡寡千人的小岛,他们也在进化着。 不过他们现在被一个问题困扰着,这个是白日里雅琪跟金书文参观一个大水坑时发现的,他们在小岛一侧挖了几个大坑用来储存雨水,这些雨水他们用来灌溉和日常饮用,当然这不是他们唯一的淡水资源,他们还在过滤海水,就是这两日雅洁所饮用的那些又腥又涩的水,雅洁在纸上画着,她不能将这个计划告诉金书文,今日化肥一事让她有所顿悟,她若想有所作为就不能这样随意的将办法告知他们。 另一面,金书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今日与雅洁相处,他听到了太多匪夷所思之事,外面的人可以像小鸟一样在空中飞翔,这是多么离谱的事?外面的世界不仅仅是大,还那样的绚烂多彩,那应该就是自己梦里的天堂吧?金书文越想越无法安睡,他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好奇要问雅洁了,几经反侧他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喊天”处,按下了18号房的号,(1级族人的房间都是有独立的喊天号码,可以单独通话,而2级和3级是属于集体通话) 雅洁还在纸上画着,此时她的图纸已出现了大体轮廓,里面有风车有出口,有连接点,有一个沙漏装置,雅洁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是多年的教育和见识让她觉得这是可行的,她不能告诉别人也不敢告诉别人,万一失败了,自己在这岛上将一无是处,以后再说啥,别人也会犹豫的,而一旦成功,这将是小岛飞跃的进步。 雅洁还在想着,突然房间一个角落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雅洁被吓了一跳,她顺着声音找去,是那个竹喇叭,不对,是喊天,雅洁看着喊天疑惑:这玩意儿怎么响了?是坏了吗?她拿起喇叭左右拽了几下,还是响,咚咚咚的,突然雅洁在喇叭下面发现一个按钮,是那种木质开关的样子,她按了一下,咚咚咚声终于消失了,雅洁笑道:这破玩意儿,有什么用呢? 忽然喊天里出现了金书文的声音:雅洁姑娘,你睡了吗? 雅洁被这人声又吓了一跳,我的妈呀,这大半夜的,还开着扩音吗? 她吼道:谁啊? 金书文:是我啊,我是金书文。 雅洁:金先生啊,你打电话有事吗? 金书文吞吞吐吐的:我,我们现在能见面吗? 雅洁心里想着,今儿一白天都在一块,这才刚分开多久啊,这小子想干嘛。 雅洁:见面?有什么事吗? 金书文:这里说不方便,我在巨石台等你,金书文说完便将喊天关上了... 雅洁听的一脑门问号,喂,喂,喂?你什么意思?雅洁等了许久对面再未发出任何声音。 雅洁嘟囔着:挂我电话?连再见都不说吗?什么素质啊这是?巨石台见面?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呢?哎,管他呢,他那纤瘦的小身板还能吃了自己不成...雅洁嘟囔完,便整理了一下,顺手拿起木箱里的竹刀出门了。 出门后雅洁发现,这小岛的月亮真的不是一般的亮,整个跟白天没多大差别,连树叶上的露珠都能看到.. 巨石台其实离她住的房子很近,就在屋子后面几百步的地方,这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坐在石头上可以看到整个小岛的全貌,今天金书文已经带她来过此处了,她抬头望去,有一个人影在那里,看身形应该就是金书文了。雅洁朝着他走了过去... 见到雅洁往此处走,金书文飞快的奔了过来,他嘴上的胡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晃一晃的,雅洁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个年轻人,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胡子,连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的。 雅洁想着,手里的竹刀却随着与金书文越来越近的距离握紧了一点,万一他一会儿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这个可就是自己的护身符了。 金书文:雅洁,你来了。 雅洁看着金书文警惕的问道:为什么大半夜将我单独约到这里? 金书文笑笑:实不相瞒,今天听到姑娘的一番话,心中甚是澎湃,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金书文还未说完忽然发现雅洁手里的竹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看着竹刀.. 雅洁举起竹刀:哦,我正在裁剪布匹,急着出门忘记放下了,别怕啊、 雅洁说着便将竹刀放到口袋里,这个口袋是她特意做上的,岛内人的衣服都没有口袋,他们也不知道雅洁这个口袋是做什么用的。 金书文看着雅洁的口袋赞叹道:将布袋缝制在衣服外面,简单,方便,真是好创意。 雅洁走到到石头上坐着,金书文跟着走了上来。 雅洁看着远处的蓝黑蓝黑的大海,感叹了一句:往日的这个时间,我应该是躺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玩着手机,看着电视的。 金书文:即望至深邃,亮而不谋,远且近,望而思,思却不到,直至合适。 雅洁转头看着金书文:你好好说话,别拽文带字的,不是我学问浅,是我真的听不懂。 金书文微笑:抱歉,有感而发,我是说姑娘坐在这里,却有可以思念的远方,远方虽是真实的,此时却更像是虚构的。 雅洁点点头,是啊,我现在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生活中。对了,你找我出来,到底是想问什么? 金书文:并无详细所问,也是不知道从何问起啊。 雅洁白了他一眼:神经病,没组织好,就喊我出来?我时间多还是怎么的? 第十六章 雅洁书文畅谈 雅洁虽是抱怨,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其实并不讨厌金书文,目前在这个岛上除了梅娃,她最熟悉的就是金书文了,雅洁发现这个金书文对于未知事物的探知欲特别强烈,这点对于雅洁来说是有好处的,各取所需,谁也不会亏欠谁的,雅洁这样想着,旁边的金书文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他问雅洁:外面的生活既然已经发展的如此便利了,那人们是否觉得幸福,轻松。 雅洁笑笑:幸福,轻松?这些都谈不上,每个人对于幸福的标准不一样,有的人觉得有吃有喝就是幸福,有的人觉得家财万贯,房屋无数是幸福,有的人觉得实现理想是幸福,每个人都在努力的往自己幸福的目标奔跑着,而这一切都不轻松,甚至很多人至死都没有得到他们所奢望的幸福。 金书文:可是对比起我们,你们应该感到幸福啊,你瞧我们多么的落后,无知。 雅洁:可人们是不会跟比自己弱的人对比的,大家看到的都是比自己高的人。 金书文点点头:我知道,人是要对比才有进步的。 雅洁满意的看着金书文:想不到你脑子转的还挺快,一下子就悟出这个道理了。 金书文站起来看着远处: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以为世界就是这么大,你看远处,天跟海的尽头是连在一起的,可是家父告诉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从那以后我就对外面的世界很向往,我渴望有一天能出去,我看古人留下的书,看他们的世界,学他们的思想,只有这样待到出去时才会融入他们,我每日都会来这里看着大海,我期盼着那艘把祖上送来的船能回来,来接走我们。 雅洁听着金书文慷慨激昂的话,突然有点心疼,他太可怜了,一个渴望远方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被远方之人遗忘了。 雅洁:那艘大船不来,可是我们可以建一艘船出去,你从来没想过凭自己之力走出去吗? 金书文苦笑了一下:这几百年来想从这里出去的人何止百千,尝试之人也不在少数,可是我们造的船根本就走不出去,也许失败的次数太多,人们就再也没有幻想了。 雅洁:我倒不这样认为,失败是成功之母,哪个成功的背后没有千万次的失败?我们要从失败中找寻问题,然后克服问题,我相信,只要不放弃,总会成功的。 金书文脸上表情复杂的盯着雅洁,雅洁看到他的眼里有光,不是泪水,是真正的光,雅洁需要的就是他的这束光,最起码她现在可以肯定,自己离出去之日又近了一步。 金书文:我们真的可以出去吗?在我有生之年? 雅洁笑笑:我能肯定的是,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回去,至于你活不活的过我,那不好说... 金书文憨憨的回道:我尽量。 2人聊的欢快,雅洁躺在石头上,抬头看着月亮,喃喃的说:你们这里的月亮跟我们的不是同一个吗?为什么亮的这么夸张,你瞧,这个小岛跟白天没什么差别啊... 金书文:照亮小岛的可不是月亮,是夜明珠,喏,就在那里..族长屋顶上方。金书文指着前方说道... 雅洁蹭的坐了起来,转身看向金书文所指的方向,果然有一个球形的东西发出很亮的光... 哇塞,这世上当真有夜明珠啊??太神奇了,雅洁看着夜明珠惊呼道。 金书文:这个夜明珠是祖上带下来的,已经用了数百年了。 雅洁:我去,这玩意儿要是能带走的话,可发大财了,我就说嘛,屋内怎么亮的都不需要点灯..原来你们有这么个宝贝啊。 金书文:这夜明珠也不是每日都亮,它是吸取了月亮的光芒.下雨或月光暗时,便几乎不发光,所以油灯还是要用的。 雅洁看着夜明珠想着:是折射原理吧,这个夜明珠或许是用钻石所制。只是为什么那日在族长家时,并未发现这个呢?她呢喃着.. 金书文:白日你是看不到的,它白日是透明的。 雅洁摇摇头:我昨天根本也没有兴致观察这些,赶明儿倒是可以走近仔细研究一下。 金书文:那个可是不许外人触碰的,只有族长和族长继承人才可以触摸擦拭它。 雅洁笑了一下,我可不是普通的外人,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研究它,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金书文:哦?你还有何事?我是否能帮上忙? 雅洁: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我现在就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你能答应不? 金书文惊喜:何事?我愿意效劳。 雅洁:你能不能把你的胡子刮了,我看着太不顺眼了,你说你留着长发也就算了,为什么年纪轻轻的还要留那么长胡子? 金书文有点紧张的捋了捋胡子:这可万万使不得,爷爷还有家父会谴责我的。 雅洁:哟哟哟,还使不得,你这刚还跟我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学习新思想,转头就又循规蹈矩的了?你这样目标不坚定,我以后还怎么带你玩啊。 金书文又捋了捋胡子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雅洁起身:算了,不勉强你了,你愿意留就留着吧,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儿一早梅娃那小丫头肯定又要哐哐哐敲门了。 金书文小心翼翼的看着雅洁问道:你,你,你可是生气了? 雅洁笑笑:不至于,你剃不剃胡子本质来说跟我也没多大关系是不,我就是一个小建议而已。 金书文:可否容我考虑数日。 雅洁走了几步无奈的转身说道:你就别为难了,这个真的没关系,就当我刚才没说好吧,我走了,再见。 雅洁说完便挥挥手往下走去,她真的困了,而且图纸才画了一半,她还需要一些自己的时间。 金书文看着雅洁的背影,又捋了捋胡子,他想着,自己的形象是否让雅洁看着不舒服了,既然很想接近她就不能不重视她的想法,哪怕是玩笑之言... 第十七章 族长的计谋 族长站在窗口看着远处巨石台的金书文和雅洁,身后是工匠王东海,王东海坐在凳子挑了挑身旁的油灯,将灯芯拔出了一截他透过族长露出的缝隙也隐约能看到巨石台的情景:金先生似乎与这外女太过亲近了。 族长满眼深邃的笑了笑:金书文是个懂礼数的人,他俩走得近也无妨,正好教一下她这小岛的规矩,懂规矩了,以后就方便了。 王东海:我想不通,她一个外来女子到底能有何用处,你要破例提她为1级族人,这1级族人里何曾有过女子的先例?这样坏了规矩... 族长转过身打断王东海的话:我自有我的打算,这女子跟小岛女子可不一样,她脑子里的东西是你我所想象不到的,且看这10日她到底能做出何本事吧,曾老七已有几日未出门了? 王东海:14日,他瘫在床上14日了。 族长幽幽的说道:14日了,差不多了,该送他走了。 王东海叹了口气:这老七一辈子庸庸碌碌,没什么作为,一直在衣房做事,只是他人缘还不错,卧床的这些日子衣房的人没少去探望他,尤其是沁儿,一日去探三次。 族长眼神变的犀利:做的干净点,别让他受苦。 王东海虽是答应着,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心的,这曾老七与他关系不错,偶尔会在一起下下象棋,就在1个月前,2人还坐在海边岩石上喝了1壶酒,那酒是曾老七存了十几年的老酒,一直不舍得喝,不知为何那日突然就舍得拿出来了,他是预知了什么吗?难道那次畅饮便是告别了吗?王东海想着,眼睛竟有些泛红,他起身与族长告辞, 他知道他说服不了族长留下老七,这是族里的暗规,没几个人知道,也没几个人能想象的到,族长也有族长的难处。 王东海走后族长将油灯吹灭,走到了窗口,他的房子是建在小岛的另一个制高点的,他屋顶上方的夜明珠可以照亮整个小岛,却唯独照不进他的房间,他有时会将油灯熄灭,就这样站在黑暗里观察着小岛的一举一动,他这一辈子都在处心积虑的维持着小岛的平衡与祥和,这是他们家族的使命,可是他也想让小岛变得更好,就如他年轻时幻想的样子,每个人都能颜笑眉开,不再为匮乏的资源困惑焦急,不再为担心海啸的袭击,暴风雨的肆虐而害怕,所以他留下了雅洁,并为其开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他并不是在赌雅洁是否真的有本事能为小岛带来改变,他是确定的,从她见到雅洁第一面他就确定了这个姑娘的本事。一个求生欲很强的人,无论何时都会自保,而自保是需要本领的,他在逼雅洁自保,也在逼雅洁妥协,心甘情愿的妥协。 (很久之后他又想起此时的自己,觉得可笑,自己的计谋和想法是多么的单纯、幼稚,自己一直停留在人生存的“本能”层面,而她抓住的却是“人性”,人性有多可怕他知道也不知道,可是他很肯定的是,人一旦尝到了糖的甜味就很难再接受原来的苦涩) 第二日清晨,沉睡中的雅洁如往日一样被梅娃的敲门声震醒,她打开门抱怨道:你以后敲门能不能小点声,我这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 梅娃将早餐放到矮桌上说道:我就知道你没起床呢,喏,早餐都给你取来了。雅洁嘴上虽然是抱怨,还是笑着一把搂过梅娃:小丫头,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梅娃被雅洁弄的有点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她挣扎出雅洁的胳膊,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贝壳。 梅娃:这个给你。 雅洁接过贝壳:哟,这个贝壳还挺好看的,是你捡的吗? 梅娃摇摇头:这是我求了沁儿姐姐好久她才给我的,可以擦在脸上,这样脸就不会干了,你以后就不用再用手搓了。 雅洁打开贝壳,里面是一些红色的膏状的物体,雅洁闻了闻还有一股花的香味,想必是用鲜花研磨而成的。 雅洁有点感动,这梅娃对她是真的好,在她以前生活中除了尔虞我诈就是勾心斗角,设计师们互相攀比,嘴上笑着逢迎着,背地里各种使坏,就连她带了3年的助理,都背着她说她是个疯子,雅洁呼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梅娃的头发说道:一会儿我给你梳个新发型,让你美美的怎么样? 梅娃怀疑的看着她:啊? 雅洁:啊什么啊?我不光要给你换个新发型,我还要给你做身新衣服,给你来一个从头到尾的大改变。 梅娃瞪着眼睛有点惊恐的说道:像你这样吗? 雅洁笑着:你先不用急着开心,咱们今天还有很多事呢。 梅娃:对了,沁儿姐姐说一会儿要来找你,她想看看你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今儿在食堂所有人都在议论你,肯定是铁婶那个大嘴巴先说的,她就爱说人是非。 雅洁边洗漱边回应着梅娃:嗨,让他们说去呗,谁让咱就这么特立独行呢。 梅娃:咱们今天还去找金先生吗? 雅洁:去啊,怎么不去,很多事都需要他帮忙呢,我们先去学堂找他,然后去沁儿家,顺便拿几匹布,我也得去谢谢她,这又给我布匹针线又是摸脸膏的,得谢谢人家不是。 雅洁还没忙活完,梅娃已经坐在矮凳上开始吃饭了,她倒是真的不客气。 雅洁洗碗脸后,打开贝壳抹了一点膏体出来擦在手背上,润润的。 她这是怎么做出来的,真有一套,雅洁边往脸上擦拭着边说道。 梅娃:沁儿姐姐可聪明了,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 雅洁故意逗梅娃;那你觉得我跟你沁儿姐姐谁比较聪明? 梅娃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你们不一样,沁儿姐姐比较温柔,做的都是女人做的事儿,是小岛女人的典范,你嘛...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一样。 雅洁走到矮桌坐下笑道:哟,她那么多优点,我就不知道怎么说啊? 梅娃尴尬的笑了笑,低头大口吃着饭。 第十八章 金书文剪掉了胡子 早餐过后,雅洁与梅娃来到学堂找了金书文,见到金书文那一刻雅洁差点笑死,金书文的胡子比昨日短了一大截,下方齐刷刷的,看起来很奇怪,旁边的梅娃倒是不客气直接笑出了声音,她指着金书文问道:先生,你的胡子怎么这么样了?哈哈....金书文有点尴尬,他对雅洁说道:我想了想,凡事还是得慢慢来。雅洁强忍着笑跟他说:昨晚就跟你说了,就当我没说,你咋还这么犟呢,哈哈哈哈,雅洁实在忍不住了,她大声笑着,金书文看着雅洁笑成这样也跟着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可以如此放肆的笑,这在小岛上是多么失礼仪之事,可是他不反感一点也不,他觉得这才是人的本性,就如她说的,这便是自由的样子吧。 雅洁笑完后,稳了稳情绪跟金书文说,今日的计划。 她让金书文带他去小岛其他地方转一下,金书文给学生布置下作业,便与雅洁一起离开了,他们先来到了养殖场地,一个圈住的平地上,分别养着,鸡和猪,雅洁大概看了一下,鸡差不多有40多只,只是那鸡的外形与外面的不太一样,它们尾部的羽毛比较长而且是彩色的,个头也很大,负责养殖的胖豆正在里面打扫卫生,他看到雅洁等人先是楞了一下,随即便走了过来,金书文介绍道:他叫胖豆,人如其名吧?雅洁看着走来的胖豆,心想,此人虽然胖但脸上却不带憨像,应是个精明的人。 胖豆过来后先是与金书文打过招呼,他很好奇的看着金书文的胡子,今日所遇到的人都这样好奇的看着他,他从一开始的遮遮掩掩到此时的不在乎已经完全克服了心理的障碍,原来改变没有那么难。 跟他一起克服障碍的还有梅娃,今天的梅娃是梳着两个大麻花辫出来的,三个奇怪的人走在小岛上,难免引人议论,这是雅洁提前让他们做好的心理准备。 胖豆看向雅洁问道:想必这位就是雅洁姑娘了吧,久闻了, 雅洁也笑了笑回答着:没想到你养的鸡如此干净,漂亮,味道应该也很好吧? 胖豆:外面的家禽难道不是如此? 雅洁:像,也不像。 胖豆笑笑:不过是果腹之物,今日才听说姑娘为粮地所出化肥之招,还望抽空来教导一下我这养殖之术啊。 雅洁:养殖家禽我是真的不懂,鸡生蛋,蛋生鸡,如此循环吧。 金书文见雅洁与胖豆聊的尴尬便在一旁解围:胖叔和胖婶近日身体可好? 胖豆:都好,我爹去山上打草了,娘在屋里,2位要不要进屋饮杯粗茶? 金书文看了看雅洁,雅洁急忙拒绝道:改日吧,我们还想去别的地方看看。 胖豆点点头,胖豆家是三大长老之一,也是一辈传着一辈的,此时长老的位置还是他爹的,三大长老在族里的地位仅次于族长,他们与族长一起管理着族人维护着小岛的秩序,三大长老除了胖豆家,还有工匠王东海家和金书文家。 这些话是金书文在路上与雅洁说的,他告诉雅洁这些是想让她知道这个岛上并不是只有族长不能惹到,他是在保护雅洁,雅洁知道,但是不在乎,因为自己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利益之争,无所谓谁管事不管事,只要自己的计划成功,能离开这个小岛,管他小岛是谁的天下呢。 梅娃今儿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话,也没有往日的活泼,这丫头是怎么了,雅洁看着她,早上还好好的,为何此时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她摸了摸梅娃的脸蛋问道:你怎么了? 梅娃看了看金书文欲言又止,只是摇摇头说:没事儿。 雅洁盯了梅娃几秒钟脑子里立刻有了答案,这丫头该不是来“姨妈”了吧? 她避开金书文小声问梅娃:你是不是肚子疼啊? 梅娃点了点头。 雅洁谴责道:你怎么不早说啊,这是能强撑的事吗? 梅娃小脸白白的,还有一些汗珠,她强撑着小声跟雅洁说:你不要告诉别人。 雅洁拉着梅娃:走,跟我回去,我给你烧点热水喝,捂一会儿就好了。 金书文好奇的看着身后神神秘秘的俩人,他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雅洁走了过来跟他说道:咱们下面该去哪了? 金书文指着前方,前面就是衣房了,雅洁点头说道;好,那你先去衣房等我片刻,我将梅娃带回去安置一下,随后便去找你。 金书文看了看梅娃泛白的小脸,说着:可是女子之事? 雅洁翻了个白眼:你知道的还挺多,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先走了。 雅洁说完便带着梅娃往她房子走去。 金书文一直盯着雅洁,直到她背影消失,他下意识的想屡一下自己的胡子,摸到胡子那一刻他就笑了,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就为了一女子的玩笑之言而做出如此荒唐之事,他回想着今日父亲跟爷爷见到他样子时的夸张表情,还有族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他摇摇头,反正已经改变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十九章 绝美佳人沁儿 梅娃躺在雅洁的床上,脸色已有所好转,雅洁继续帮她揉着肚子, 梅娃: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雅洁温声的说道:你们学堂没有普及过生理知识吗?也没有什么止痛的药物? 梅娃点点头:这个不能跟别人说的,太晦气了,王奶奶曾经跟我说过,每个月的这几日都不能随便接触别人,尤其是出海的船,绝对不能碰,否则会给他们带来厄运,甚至有血光之灾。 雅洁生气的说道:呸,你们这小岛地方不大,毛病还不少,这么封建迷信的话也有人信啊? 梅娃忽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雅洁:难道不是这样吗? 雅洁:我们那里啊也有个传说,传说造物主造出女子之后发觉太过完美了,他们不仅有美貌,还有智慧,力气,造物主想着啊,不能这样,这样男子便与世上无立足地了,于是他们便削弱了她们的力气,后来又发现女子虽然没有力气,可是依然很强大,于是他们又让世上的女子啊,每个月都要因流血而变的虚弱几天,这不是诅咒是一种制衡,在这种制衡下,男女各自分工劳作,彼此依赖着生存,延续。 雅洁给梅娃盖上被子,继续说道:所以说,这不是晦气之事,知道了吗? 梅娃继续问道:那我也会强大吗? 雅洁笑了笑:当然了,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且是个很强大的大姑娘。 这时石炉里的水已经烧开了,雅洁去倒水,转身发现梅娃已经睡着了,雅洁将水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为她掩了掩被子,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了。 雅洁来到衣房,衣房的院子很大,里面有7,8个房间,房间里有一些人在忙碌着,院子里还摆放着几个大石桶,桶里沉浸着一些待染色的布,几排竹子做的竹竿,竹竿上晾晒着很多的布,布的颜色大部分是灰黑色,雅洁穿梭在布匹中,用手抚摸着布,这个地方让她感觉很亲切,而且有一种特殊的踏实感,这是来到小岛之后第一个让她有如此感觉的地方,她沉浸在此。 雅洁,你来了、金书文看到雅洁,大声的喊道。 雅洁转过身,透过布匹看到金书文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丝质裙的女子。 雅洁拨开布走了过去,金书文走到雅洁身边问道:梅娃好点了吗? 雅洁点点头,眼睛还是盯着白裙女子,此女子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雅洁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眼前这个女子的美貌了,她在外面见过那么多的名模美人,明星歌手,可偏偏没有她这般干净清脆之色。连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看呆了。 而这个女子此时也正在看着她,二人互相打量着许久,忽然都笑了起来。 一旁的金书文满脸的匪夷所思,他实在搞不懂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金书文终于忍不住说话:雅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沁儿,是衣房的管事之人。 雅洁对着沁儿笑笑:原来你就沁儿,一直听梅娃絮叨你,没想到是个如此美人。 沁儿脸上也挂着温柔的微笑:你就是雅洁姐姐吧,我上午本想去拜见你,听说你忙便没有打扰。 雅洁看着沁儿的衣服忍不住赞美: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色泽均匀,款式新颖又不失利索,再配上你这俊俏的脸蛋,还有这一头乌黑的秀发,可真是像极了古诗里形容的那种美人。 沁儿脸上的笑意更浓:雅洁姐姐真会夸人,我都不好意思了。 金书文:沁儿你好福气啊,我这也是第一次听到她如此夸人呢。 沁儿:雅洁姐姐也很漂亮啊,这就是你做的衣服吗?一直听族人说很奇特,今日一见,果然是别出心裁呢。 雅洁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道:嗨,这才哪到哪啊,时间太短了,而且这工具粗糙,实在是谈不上什么设计,不过是随便做一件遮体而已,跟你这身比起来,我这粗糙的不像人穿的啊。 沁儿:姐姐随便看看,这衣房若有合你心意的,拿走用便是。 雅洁:真的吗?那我可真要好好看看了... 沁儿:我带你参观一下吧。 二人边说边笑一起走去别的地方参观,留金书文一脸懵的待在原地。 金书文完全插不上什么话,他本就内向少语,此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捋了捋半截的胡须跟在二人的身后。 沁儿带着雅洁参观了织布间,染布间,还有针线间,2人聊的甚欢,雅洁仿佛遇到了知己,她开心的甚至忘记自己来此的初衷了,而且她是真的有点忽略身后的金书文了,倒是沁儿,时不时的转身与金书文交流,金书文也不时的提醒雅洁,下面还有几处地方要去看看,切勿在此耽搁太久。 一圈转下之后,雅洁恋恋不舍的问沁儿,以后可不可以经常过来找她,沁儿满口答应着,也表示如果雅洁愿意,想跟她一起制作新样式的衣服。 临别之时,沁儿喊住金书文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温柔的说道:书文哥,我给老爷子缝制了一双新鞋,不过还差几针,等晚上缝完了,就给他送过去。 金书文有点不好意思:沁儿,你这都够忙的了,而且家父年岁已大,甚少活动,鞋子磨损也轻,不用总为他制鞋。 沁儿略带撒娇的说道:老爷子就像我爹一样,我给他缝制几双鞋又怎么了?倒是你,每次给你的衣服鞋子都不穿,你瞧瞧你脚上的鞋子都坏成什么样了。 金书文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尴尬的笑了笑, 一旁的雅洁调侃道:他这种人在我们外面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金书文看着雅洁争辩道:非也,浪费知耻,损而不破,其价千万也。 雅洁:行了,行了,别酸了,你乐意穿啥就穿啥,人家沁儿也是一番好意,沁儿,像他这种不知好歹的人,你就不要给他做了。 金书文被怼的满脸通红,沁儿笑道:雅洁姐姐说话好有趣。 雅洁:沁儿,我们还要去别处转转,咱们改日再聊。 沁儿微笑的与雅洁和金书文告别,看着他们2人往前走去,2人走远后沁儿收起脸上的微笑,她看得出金书文对雅洁的认真和小心翼翼,这些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自己与书文从小相识,更是族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可他却一直对自己以礼相待从不多说一句废话,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之事了,原本以为他是不懂,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吧,沁儿想着,怕是自己想多了,又担心自己想的成了真的。 第二十章 暴风雨来袭 金书文觉得与雅洁在一起的时光总过的太短,就如此时,不知不觉天已暮色,二人这两天已经将小岛走了个遍,雅洁对每一处也都了解了,他不知道雅洁为何急着了解小岛的每个地方,可是他知道自己很乐意陪在她身旁,此刻,2人站在巨石台处俯视着小岛.. 雅洁看着身下的小岛,心里想着:这小岛,看起来不大,没想到这一圈走下来也不小啊,族里的人口得有千余人之多,她发现小岛之人大多数是单纯善良之辈,他们见到雅洁虽是觉得好奇,但也没什么恶意,倒是三大长老家族,除了金书文一家以教书为主都是文质彬彬之辈,其余两家对雅洁仿佛很戒备,雅洁不知道他们在戒备什么,自己的到来即没有威胁他们的地位,也没破坏到他们的利益。 金书文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雅洁问道:你在想什么? 雅洁: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金书文:有时候不要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随心去做,许多人做事说话都只是表面上美观。 雅洁看着金书文:你是想告诉我,小岛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单纯和谐吗? 金书文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他看着前方,忽然眉毛皱了一下,雅洁顺着他视线看去,远处有一片红彤彤的云。 雅洁:这云可真漂亮,我以前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 金书文:这可不是漂亮的云,又一场灾难来了。 雅洁:灾难? 金书文:今晚你将门窗关好,不要出门了。 雅洁:为啥?要发生啥了? 雅洁刚说完听到一阵广播声,是喊天的大喇叭发出来的公共声,声音是小尔的,他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 小尔:各位族人请注意,抓紧时间回到各自房屋中,将门窗紧闭,暴风雨要来了。 小尔重复了3遍,雅洁发现下面的人都在急匆匆的走着,有的甚至跑了起来。 雅洁问金书文:暴风雨要来了? 金书文点点头拉着雅洁说道:快点离开这里吧,这雨来的很快。 雅洁疑惑的嘟囔道;有这么快吗? 金书文示意她看远处,此时那团红色云已经快到眼前了,整个小岛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金书文拉着雅洁快速的往下走着,他将雅洁送到屋前又叮咛道:晚上切勿出门,不要开窗户,有什么事记得用喊天找我,或者找族长,今晚护卫队会一直在祠堂待命,有什么危险一定要说,知道吗? 雅洁点点头,她从不觉得暴风雨会来的这么快,快的都让她来不及反应.. 金书文交代完之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急匆匆的往回走着,雅洁突然想起还在她床上睡觉的梅娃,她急忙跑进屋,此时屋外已刮起了大风,风来的又急又快又猛烈,将一些散落在外的物件吹的到处飘。 雅洁进屋,看到梅娃已经醒了,正在呆呆的看着窗外,梅娃看到雅洁急忙上前说道:姐姐,你可回来了。 雅洁走到窗口看着外面对梅娃说道:才这么一会儿就起大风了啊,金书文应该还没赶回家吧。 梅娃使劲将窗户关上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漏风的地方,随后跟雅洁说道:我得回家了,你晚上不要出门了。 雅洁拉住走到门口的梅娃说道:你干啥去,这么大的风你怎么走下去?今晚上别走了... 梅娃:不行啊,我娘还在家呢,万一她没关好门窗,海水浸进来可就完了。梅娃说完便使劲挣扎开雅洁的手..继续往外走着。 雅洁跑到门口拦住梅娃,说道:那你等风小点了再走,你这轻飘飘的小身板万一被风吹走了可咋整,既然你现在在我这里,我就得对你负责,再说你娘是自闭又不是傻了,她怎么能不知道保护自己呢。 梅娃无奈急的跑到窗户往外看着。 雅洁上前安慰道:我不是说你娘不懂,你想想她都在这个岛上生活这么多年了,这种情形肯定经常遇到,她会保护自己的,相信我,你这还来着月事,不能着凉,否则落下病根,以后更遭罪。 梅娃听完雅洁的话,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那待会风一小下来我就走,你可别拦着我了。 雅洁上前,好好好,一会儿风小了你就走。 这时窗外已经传出雨滴的声音,雅洁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感叹道:想必我们的船遇难那日也是如此景象吧。 梅娃:恩。 此时小岛已是一片风雨声,有1个末级老人还在蹒跚着往下走着,他使劲抓着路边石头上的树藤,暴雨吹打着他睁不开眼睛,他摸着路一点点往下挪着,忽然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一把将老人背起,快速的往下跑着,跑到山下房子后才将老人从背上放下,然后年轻人将身上的斗笠脱下来给老人披上。 老人满脸感激的说道:好孩子,谢谢你了。 这个年轻人正是小尔,脱下斗笠的他衣服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那么瘦弱。 小尔跟老人交代了一下便快速往山上走去,只是刚走了没几步,被大风吹过来的木头桩子打到,倒在了地上。 小尔被几个年轻人抬到了族长屋里,族长上前为他检查,他的后脑门有一个血口,不停的在流血,一个中年女子哭着跑了过来,抱着小尔哭喊着:小尔,小尔,你醒醒啊,我是娘啊。 族长让其他人把小尔娘拉到一边,自己则拿出一罐粉末和一块粗布,将粉末涂在小尔的伤口处,然后用布包住、 旁边的人问道:族长,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族长起身叹了口气,起身;无碍,就是脑袋被打破了,养两天就好了。 族长说完几个年轻人便将小尔抬起来送到了里屋,小尔娘哭着跟了上去。 王东海上前跟族长说道:小尔是为了送袁老头下山才这样的,你看... 族长嘴角上扬:这小子嘴硬心软,以后可难办了... 第二十一章 金书文雨夜探望 梅娃和雅洁坐在屋里,雅洁无聊的摆弄着白蜡灯的灯芯,梅娃有点坐卧不安,她每过一会儿就跑到窗口看一眼。 雅洁看着梅娃着急的样子便与她聊天。 雅洁:我今儿见到沁儿了,她可真漂亮,又温柔,又聪明。 梅娃听到聊沁儿便跑到雅洁对面坐着说道:是吧?沁儿姐姐真的很好,我们都喜欢她。 雅洁:像这样的女孩应该很抢手吧? 梅娃没听懂,问道:啊? 雅洁解释道:就是很多男子喜欢他,想跟她结婚。 梅娃笑笑:也不是,岛上哪个男子比的上金先生哦。 雅洁好奇的问道:哦?你是说,沁儿跟金书文是一对? 梅娃点点头俏皮的说道:虽然还没有公开,不过也是大家默认的一对了。 雅洁想了一下附和道:也是,金书文这小子虽然文绉绉的,说话酸溜溜的,还有点玻璃心,反应迟钝,不过抛开这些,他也算是你们岛上难得的王老五了。 梅娃开心: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对吧? 雅洁:配不配可不是我们说的算哦,得他们互相中意对方才行,爱情这玩意儿可强求不得。 梅娃:雅洁姐姐,你有中意的男子了吗? 雅洁想了想说道:有,他叫宋乾,对我很好。 梅娃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问道:他对你好你才喜欢他的吗? 雅洁笑笑没有回答,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梅娃这个问题了,她以为自己是喜欢宋乾的,可为什么每次遇到事情都不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自己对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依赖,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她分不清,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的感受,来到小岛数日了,从未思念过他,这是爱情吗?雅洁想着,突然觉得有点悲哀,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的爱情,自己甚至都不懂什么是爱情。 外面依然狂风暴雨,雷鸣闪电,仿佛要将天劈开一般,金书文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他在想,雅洁来到小岛后第一次遇到这种天气,她会不会害怕?她有没有将门窗关严?她会不会好奇心强烈的跑出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金书文越想越着急,他拿起“喊天”刚准备按号,突然他爹金老先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金书文问父亲:爹,你怎么上来了? 金老先生:书文啊,族长的孙子小尔受伤了,他是为了送袁老哥回家才受伤的,王东海和胖豆他们都过去了,你也过去看看吧,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金书文赶紧拿起一件蓑衣说道:爹,你别急,我这就过去。 金老先生:你路上小心着点啊,今天这雨下的邪性,你告诉族长多观察下面的海水涨幅,如果海水涨上来了,要抓紧帮着下面的族人撤离。 此时金书文已经穿上了蓑衣,他走到门口回答着:我知道爹,你们在家关好门窗早点休息。 金书文刚出门差点被迎面刮来的大风吹倒,他稳了稳身体往前走去,在经过雅洁门前时,他透过窗户看到雅洁房间里的烛光,原来她还没睡,是风雨声太大了吗?还是她真的在害怕,要不要先进去看看她,金书文站在风雨中纠结着,最终金书文说服了自己,走向了雅洁的门口。 砰砰砰,雅洁和梅娃被这突然传出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梅娃:这么大风雨,谁会来找你啊?? 雅洁起身去打开门,一阵大风伴着雨水吹了进来,雅洁的衣服瞬间湿了一大半,她看到站在外面的金书文虽然穿着蓑衣,还是满脸狼狈,快速的将他拉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金书文浑身滴答着水,他没往里走,就站在门口处尴尬的笑着。 雅洁:这天气你跑来干什么呀? 金书文:我,我是要去族长家,经过你这里进来看看... 金书文边说边打量着屋子,看到梅娃正在惊讶的看着他。 金书文:梅娃,你还没回家吗? 梅娃耸耸脑袋:雅洁姐姐不让我走,怕我被吹跑了。 金书文:也好,也好,你们俩在这里也有个伴,那我就先去族长家了,小尔受伤了,我得过去看看。 雅洁:那个混小子受伤了?怎么搞的?是被天谴了吗? 金书文:小尔是为了送袁老爷子下山才受伤的。 梅娃着急的跑了过来问道:他伤的重吗? 金书文:我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现在过去。 雅洁嘟囔着:没想到这小子还不算坏,知道舍己救人。 金书文跟雅洁和梅娃急匆匆的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梅娃见金书文走后,酸酸的对雅洁说:先生好像对你很上心啊。 雅洁打了梅娃的小脑袋一下笑道:这不是上心,是热情好客,是你们所学的礼仪,你比他还热情呢,咋不酸自己了? 梅娃抿嘴笑笑:也是啊,梅娃走到窗边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不知道为何,我这心总扑腾扑腾的跳,特别不安,你说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啊? 雅洁:能有什么事啊,你们这小岛都屹立几百年了,这点风雨算啥,别担心了。 梅娃依然看着窗外,她觉得特别不安,从未有过的不安,她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 外面风雨依然..光闪雷鸣.海浪像牟足了劲似的扑向小岛。 第二十二章 雅洁怀疑海妖的存在 清晨,雅洁被尿憋醒,昨夜跟梅娃聊着天不知道何时睡着了,此时屋外已经没有了风雨声,而梅娃也已不在屋中了,这小丫头难不成半夜跑回家了?雅洁想着。 此时山下人群涌动,一片哀嚎声,金书文正在往下急走着,他满眼通红,黑眼圈明显,想必是一夜未睡,在半山腰处铁婶满脸惊恐的拦住他,问道:金先生,真的有海妖吗?七大爷还有梅娃娘真的被海妖抓走了吗? 金书文安抚道:铁婶,海妖之说还不能确定,待查清楚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你们切勿惊慌。 铁婶还是一脸的不相信,嘴里嘟囔着:这可咋整,海妖会不会再来抓人? 金书文无奈:铁婶我得赶过去看看了,你若是害怕便去祠堂,那里人多。 金书文说完后急匆匆的往下走去,他来到梅娃的房子前,见几个人围在那里,金书文走了进去,见到沁儿正在收拾杂乱的房间,梅娃蹲在床边,抱着一件衣服,满脸是泪。 金书文走过去蹲在梅娃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对梅娃说道;梅娃,别哭了啊。 梅娃泪如雨般的往下流着,委屈道:他们说我娘被海妖吃了,都怪我,我昨夜应该回来陪着娘的,她一定很害怕。 沁儿看了一眼金书文说道:书文,你好好劝劝她,都哭了几个时辰了,再哭下去,眼睛哪受得了啊。 金书文拍了拍梅娃:梅娃,你不能再哭了,你娘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该多心疼啊,再说海妖之事并没有定论呢。 梅娃抬头看着金书文:先生,你是说我娘没有被海妖吃掉,哪她在哪?她去哪了? 金书文:护卫队已经在小岛各处寻找了,你先不要着急,还记得先生教过你什么吗?没有亲眼见到的事物就不能结论为它是真的。 金书文边安慰着梅娃边为她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梅娃听完金书文的话也止住了哭泣,她站起来说道:先生说的对,我们都没有见到过海妖,也许娘只是跑丢了,我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找她。 梅娃说着边往外跑去,金书文和沁儿紧跟着追了上去,在门口梅娃跟雅洁撞到了一起,梅娃见到雅洁说道:雅洁姐姐,我娘丢了,我得去找她。 雅洁拉住梅娃,问金书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他们说昨夜小岛来了海妖,抓走了梅娃的娘和一个老头? 金书文还未开口,沁儿上前说道:我们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海妖所为,现在大家都乱成了一片,说什么的都有。 金书文在一旁点点头。 雅洁生气道:什么狗屁海妖?这世上哪有妖魔鬼怪之谈?你们再落后,再迂腐,再迷信也不至于此吧? 雅洁抬起梅娃的头与她面对面说着:梅娃,你娘没有被海妖抓走,因为根本就没有海妖,你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娘不在了的? 梅娃回想着:今早我醒来发现雨停了便回来了,看你睡的香没吵醒你。 雅洁点点头,又问金书文:那个失踪的老头是怎么回事? 沁儿:七大爷已经瘫痪在床数日之久了,昨夜七婶突然头疼,护卫队便将她接到祠堂,今早回来才发现七大爷已经不在了。 金书文点点头;没错,昨夜族长还为七婶熬了一副药,喝完后她便在祠堂睡了。 雅洁听完二人所说自言自语道:这么巧吗?失踪的两个人都是独自在家。 此时族长带着护卫队的几个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族长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说道:都散去吧。 梅娃邻居宋奶奶颤悠着身体问族长:族长啊,人找到了吗? 族长摇摇头:护卫队已经将小岛都找了个遍,没找到人,应该是海妖所为了。 宋奶奶惊恐道:什么?你说真的有海妖吗?梅娃娘苦啊,她还那么年轻,作孽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了,那海妖怎么不来抓我啊..宋奶奶说着抹了抹眼泪。 梅娃一听没找到人,瞬间就急了,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使劲挣脱开雅洁喊道:我要找我娘。说完便哭着往前跑去... 雅洁跟着梅娃追了出去,走到族长身边时,她看了一下族长若无其事的表情。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雅洁边追梅娃边想着。 金书文本也想追去,被身边的沁儿拉住,沁儿跟他说去曾老七家看看,七婶年纪大了,应该也受不了这个打击。 族长安排身边的护卫队解散,跟金书文说着:书文,你应该回学堂了,这里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金书文本想反驳,一旁的沁儿拽了拽他,小声说道:族长说的对,你也一夜没睡了吧,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回学堂吧,这小岛已经够乱了,咱们就别给族长添乱了。 金书文看了一眼雅洁和梅娃跑走的方向,2人此时已经跑的没影了,她们会去哪?金书文担心的不止是雅洁和梅娃,还有昨夜发生的事情,他隐约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就像雅洁说的那样,是否太巧合了,他不敢往下想,他也不能往下想,作为三大家族之一,他知道太多秘密,也有太多的无奈.....只是他不知道罪恶能否被掩饰,他此时只是希望,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或者世上真的有海妖的存在,最起码能证明,人是好的。。。 第二十三章 梅娃娘失踪真相 梅娃跑到海边一块岩石上大声吼着:海妖,你出来,把我娘还给我。 雅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拽住梅娃。 梅娃甩开雅洁的胳膊,跑进海水里喊着:你出来,海妖..把我娘还给我。 雅洁也走进海里,站在梅娃身后,她得让她发泄出来,她知道不管有没有海妖,她娘都已经凶多吉少了,只是这是为什么?看族人的态度很明显是不知道此事,可是族长的表情又让她觉得,此事不像是意外,还有那个曾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雅洁看着面前哭的撕心裂肺的梅娃,她待梅娃喊累上前将她揽进怀里,梅娃浑身哆嗦着,雅洁拍着梅娃的背轻轻的说道:人生就是一个慢慢告别的过程,所有的人都会离开,只是他们并没有消失,也许有一天你会与他们在另一个地方重逢。 梅娃抽搐着问道:那爹和娘现在在一起了吗? 雅洁叹了口气:也许吧。 梅娃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那我现在能去找他们吗? 雅洁拉着梅娃走上岸,在沙滩上坐着。 雅洁看着大海深处:他们在你的心里,你闭上眼睛就会看到,他们在你的梦里,你睡着就会看到,他们在你的记忆里,只要你想就会看到,他们用生命创造了你,而你也将延续他们的生命。 梅娃:娘这些年活的苦,她很少笑,也很少哭,总是坐在门口看着远处,宋奶奶说,她在等我爹回来,爹答应过她,会回来接我们。 雅洁为梅娃捋了捋头发:人生来便是苦,所以出生就会哭。 梅娃:你想你娘吗? 雅洁苦笑一下:想,想问问她为什么生下我,又抛弃我。 梅娃看着雅洁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也没有娘了吗? 雅洁呼了口气,捡起沙滩上一块石头扔到海里,然后微笑着说:其实你比我幸福,最起码你见过爹娘,知道他们很爱你,即使他们现在不在了,你记忆中依然有那些温馨美好的画面,而我,连想念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梅娃看着雅洁的笑容和眼里闪烁的泪珠,轻轻的将头靠在雅洁肩膀上。 阳光下两个纤弱的身影相依在一起。 小尔站在远处看着2人,他头上缠着布,脸色有点发白,他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戾气,仔细看还有一丝的伤感,他很想上前去安慰一下梅娃,这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女孩此时应该伤心极了吧,可是他又不敢过去,他害怕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此时懦弱的谁都保护不了,他怪自己,更怪这个小岛,这个看似祥和却毫无人性的小岛。 其实他并不讨厌雅洁,他只是害怕这个外来的女人会打破小岛的平衡,她的留下就预示着另一个人的消失,这是小岛的秘密,是他们族长家的秘密。 渔夫老狄家的夫人刚生了一个男孩,族长为他取了个名字叫“狄有光”他说这个名字代表着光芒,每个人都需要光芒的照耀,小尔冷笑一下,光芒?多好听的名字啊,他若是知道自己的命运从出生那刻便不属于自己,是否还愿意出生在这里? 学堂里,金书文正在教学生读诗文,他面带悲伤,声音沙哑。 昨夜发生之事让他不能平和,下面的学生也不如往日安静,他们互相窃窃私语着,讨论着海妖之事,他们没有为曾老七和海娃娘的离去而悲伤,他们只是害怕,害怕海妖再来此处会危及自己的安全,其实族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别人的逝去,他们好像缺失了人最基本的同情心,金书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他觉得越来越压抑,压抑的他喘不上气,他想去找雅洁,那个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的外来女子,他觉得那才是真实的,那才像个人。 雅洁将情绪已经平和下来的梅娃带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她决定了,从此以后梅娃就住在这里与她一起,她将梅娃安顿下之后便前去找族长。 在族长的屋外雅洁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满脸微笑的族长,他看到雅洁后笑嘻嘻的问道:姑娘可是来找我的? 雅洁看着他的脸,心里冷哼了一下,此人真是冷漠。 雅洁:你现在有时间吗?可否进屋聊一下? 族长点头:请进。 雅洁随族长进到屋子里,族长问道:喝茶吗? 雅洁冷笑:您好雅兴啊,小岛有两人去世了,你难道一点也不难过吗? 族长笑笑:那海妖害人,我也无奈,难过有什么用? 雅洁:海妖之事是真是假想必族长心里明了的很吧? 族长将茶叶放到烧开的水壶里,瞥了雅洁一眼问道:哦?姑娘何出此言? 雅洁放松了一下身体悠悠的说道:族长可知招魂之术? 族长一愣:招魂? 雅洁:哦,看来你们小岛并不知此道术,所谓招魂之术便是将死去之人的魂魄召回,魂如人影却可言语,能说死前所见,能寻自己肉身。 我们外面呢,一旦遇到这种死不见尸之事便用此术召回魂魄,一是能知他是如何死去,谁害死的他,二是能带领亲人寻回他的肉身,将其安葬,这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可是会成为孤魂野鬼的,太可怜。 我与梅娃亲如姐妹,也不想见她如此悲伤,而且正巧学过此术,所以我想为梅娃的娘招魂。 族长的手抖了一下,有一些水倒出杯外,雅洁看着族长紧张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猜测基本属实了。她利用了小岛封闭浅薄的文化,故弄玄虚,她得弄清楚梅娃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族长也并非泛泛之辈,他虽不知雅洁是有目的还是只是在打抱不平,但是他明白,不能任由这个外来女子胡闹下去,他思绪片刻,面带微笑的对她说道:梅娃娘是被海妖所食,哪里还有尸身?姑娘又何必多此一举!魂魄之事我虽略有耳闻却从未见过,是否属实也有待考量,外面世界如何进步我不知道,可我们族人在此生活几百年之久,有我们自己的方式和习惯,你可记得我与你所说树木动物平衡之事? 雅洁:生态平衡与人有何关系? 族长为雅洁倒了一杯茶:姑娘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我所说为何! 第二十四章 生命可贵否? 雅洁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心里暗暗骂道:这老头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心虚到不行还能做到如此冷静的狡辩,在雅洁的世界杀人便是犯罪,无论你是用什么借口,有什么目的,更何况死去的两人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雅洁喝了一口茶回道:我不知道你所作为何,所说为何,我只知道你不是上帝,没有审判别人生死的权利,若你行事真的光明正大,又何必编出海妖一事,欺瞒族人? 族长拿出竹桶烟袋,雅洁发现他的烟袋下方的烟包跟之前不一样了,原来是一个绣着竹叶的灰色布袋,而此时这个是绣着红色梅花的,雅洁记得曾经在衣房见到过一中年女子在绣梅花,那布料也是这般,不过此刻雅洁并不想纠结此事,族长点上烟后,悠然的吹着烟圈,他不急不慢的态度让雅洁生气。 族长吸了几口烟后继续说道:海妖之事并非我所编造出来的,只是许多事一言半语也无法说清,我只想知道你今日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痛梅娃之痛?想为其讨要说法? 雅洁惊愤着,提高音量:讨要说法又如何,好歹是两条人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就如此态度?族人何过?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族长:真相也好,借口也罢,斯人已去,何不给其亲者留一丝惦念的余地?起码相信所生之地还是可以依赖的。 雅洁听完族长的言论气的站起来,她真的无法想象这是个什么地方,什么制度,这些人生的有多可悲。 你真是太自私了,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自己做了错事不想承认,还假意大善...雅洁对族长吼道。 雅洁说完后便走到门口,她不想再跟他讨论下去了,这个人倔的离谱。 她刚想开门出去,族长在身后淡淡的说道:姑娘若执意而为,后果自负。 雅洁冷笑道:盲者不见光,心地自光明;心地邪恶之人,纵有天眼无数,亦不得见清平世界。 雅洁说完摔门而出,族长脸上的笑容变的恐怖,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他将面前的竹杯拿起狠狠的摔向门口处,骂道:不知所谓。 这时小尔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在门后听到了2人的争执,他走到门口将族长摔在地上的竹杯捡了回来,放回原处。 族长瞪着小尔,一脸的嫌弃:你身体不好,就回屋歇着。 小尔:爷爷可是又动了杀心? 族长喘着粗气,没有回答。 小尔:近日这小岛总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我手上有,衣服上也有,爷爷,你闻过血的味道吗?腥气的很,让人忍不住反胃,想吐,我很讨厌这个味道,我跳进海里,我以为那里是干净的,可是你猜怎么着? 那里面的味道更重,不光有腥味,还有腐蚀的味道,你不是说大海可以冲淡一切吗?为什么我觉得它是留住了一切呢? 族长看着小尔,眼里有一丝的恐惧,是的,他从不怕任何人,哪怕是那个有着许多见识的外来女子都没让他有如此恐惧。 族长问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脑袋撞坏了? 小尔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扬着,他用那种充满不屑和挑衅的眼神回瞪着爷爷。 族长有点手足无措,他倒了一杯水,又点上一锅烟,使劲的吸了两口,他此时心很慌乱,小尔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他虽是调皮,可对自己却一直表现的唯唯诺诺很害怕的样子。 小尔看着爷爷的慌乱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犀利的眼神也缓和了很多,他好歹是自己的爷爷啊,小尔想着,他走到爷爷身边语气平和的说道:爷爷,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吗? 族长想了片刻,长长的呼了口气,站起来看着小尔笑道:你长大了。 族长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 雅洁此时坐在巨石台上看着远处,她不敢回屋,她怕梅娃见到自己生气的样子,她也怕见到梅娃伤心的样子,经过一夜暴风雨的吹打,小岛显得特别干净,连石头下的沙子都没有了,旁边一棵树上有几只鸟在叽叽叽叽的叫着,山下的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偶尔交流着,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雅洁想起自己小学时一次家长会的情景,她考了全班第一名,可是没有人为她欢呼,她站在讲台上拿着卷子,看着下面那些同学,他们依偎在自己父母的身边,听着爸妈的夸奖或是批评,那时的她觉得这世界怎么会这么不公平,自己什么都做到最好,却偏偏没有人分享,她第一次觉得无助,难过,想要逃离,逃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她跑到厕所大哭了一场,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有一个手绢递到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着那个递手绢的人,是她的语文老师,那个对学生很严厉永远面无表情的女人,她此时眼里泛着光,满是疼爱,她把雅洁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很认真的对她说:一个真正强大的人是不需要掌声的,他们虽然没有为你鼓掌,可心里却在偷偷的钦佩你,将你视为榜样。 那时雅洁对这番话似懂非懂,她只记得,从那以后她再也不会想要别人的掌声和认可,她只想努力做好自己。 不知何时,金书文已站在了雅洁的身后,他将一件斗篷披在雅洁身上,这个斗篷是沁儿为他做的,此时天气微凉正好可以使用,雅洁转回头看着金书文说道:谢谢。 金书文:岛上虽是四季清暖,却也时有凉意,你衣着单薄,这斗篷你留着,会有用的。 雅洁笑笑。 金书文继续问道:梅娃,还好吗? 雅洁摇摇头:我不知道。 金书文:沁儿想让梅娃去她衣房做工,衣房人多,大家也都相互有个照应,她也不至于太孤单。 雅洁看着金书文:你相信海妖之事吗? 金书文: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总也再找不回已逝之人了... 雅洁冷笑:这便是你们安抚自己的理由了?已逝之人寻不回就算是交代了吗?你可知生命之贵?之重? 金书文: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如陀螺所转,周而复始,生老病死,强留不得,命之定数,抗争不得。 雅洁:就是因为人的生命很短,所以才要去抗争,去争取,如若不是,那跟蝼蚁有何区别?白白枉费了这一副人躯。 金书文听着雅洁的话,想了一会问道:你想做何事? 雅洁起身:我想告诉大家,人非草木。 雅洁说完便往山下走去,金书文追了上来,追问道:你到底想做何事? 雅洁:我现在去衣房,若你想知道,晚上去梅娃家等候便可。 第二十五章 称雅洁为妖女 雅洁走到衣房门口,看到沁儿正跟几个工人在外面晒染衣服,她刚想上前打招呼,听到一个中年女子满带怨气的说道:叫我说,那个外来的女人就是扫把星,是她带来的灾难。 雅洁听到谈话,悄悄的退到外面,她记得这女人,那日就是她在绣梅花。 中年女人话音刚落另一个稍微年轻的女子便接话道:就是,你们瞧梅娃跟她走的最近,这不,先遭殃了,可怜啊,才多大的年纪,爹娘都没有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呢。 雅洁靠在门口低头听着,她没有生气,也不想做什么解释,她只是觉得可悲,有些人的思想一直被别人左右着,她们不懂分辨是非,不懂思考,甚至不懂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她偷偷得看了一眼正在裁布得沁儿,此时她还觉得沁儿应该是个有脑子的人,她在等沁儿说话,哪怕是帮她狡辩一句,而沁儿一直低着头,自顾的裁着布,彷佛一切的谈话都与她无关,雅洁苦笑一下,心里想着:还以为会跟她成为朋友,原来也不过如此。 年轻女人与中年女人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她们甚至聊到了去找族长将雅洁赶回海里去,年轻女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一脸着急的跟沁儿说道:沁儿,金先生好像与那妖女走的也很近,你得提醒他一下,别也遭了殃。 沁儿抬起头笑了笑,声音温和柔软的说道:书文是个有智慧的人,我相信他懂得取舍,倒是梅娃,我想找她来衣房做工,也不知她愿不愿意。 中年女子讨好的说道:沁儿啊,你真是菩萨心肠,那梅娃本是个末级人,来这里做工可就是二级人了,她得给你磕头呢。 沁儿叹了口气:来到此处顶多是个二级人,哪有留在她身边好。 中年女子:呸,族长也是,那外来女怎么一下子就做上1级人了呢,这不是胡闹吗,咱这岛上哪有女人是1级人的?也不知道她给族长灌了什么迷魂汤。 雅洁听到这里忽然笑了,她想到了自己在公司的时候,公司里那群下属也是如此议论自己的,她们称呼她女魔头,她们议论她的上位史,她们嘲笑她的设计,就彷佛她们随便就能胜任她的职位,雅洁笑着摇摇头,原来不管是什么地方,人都是一样的。 雅洁径直走了进去:嗨,各位。 几个人被突然闯进来的雅洁吓了一跳,她们眼光闪躲着,手足无措,就像做错事被抓住的小孩那般,心虚,雅洁心里想着,这反应也是跟她公司的人如出一辙,沁儿的眼神也划过一丝慌乱,只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和满脸的笑意,她走过来笑道:雅洁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扶了扶雅洁身上的斗篷说道:这斗篷,姐姐穿着倒是比书文好看了许多。 雅洁扯了扯斗篷笑道:想必是他不太喜欢吧,不然哪舍得给我。 沁儿眼神里闪过一丝难过,她嘴角动了动,问道:姐姐来此,可是有事? 雅洁:你上次跟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过来拿,还记得不? 沁儿:记得,姐姐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我让她们给你送过去。 雅洁上前拿起一匹白色的粗布笑着说:不用送了,我着急用。 沁儿看着雅洁手里的布问道:这布尚未染色,姐姐要这个何用? 雅洁抬起布晃了晃说道:给你们唱一处好戏。 雅洁说完便往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转回身对那个中年女人说道:婶婶手真是巧,你绣的梅花烟包与族长的烟杆十分相配呢。 几个人同时看向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的脸刷的红透了,她眼睛瞪得圆圆得,死死得盯着雅洁,嘴巴张了张,始终没说出什么。 雅洁又笑了笑看着沁儿说道:妹妹眼明心善,犹如绿茶典范,可是这小岛难得的聪明之人啊。 沁儿没听懂雅洁话里的意思,只是附和的笑着。 雅洁拿着布大步的走出衣房,她本就不是任人欺负侮辱之辈,这短短一生已是活得够憋屈了,怎么还能忍受别人的欺辱,此时她更加坚定了心里所想之事,她不能服软,对谁都不行,这小岛上的人看似单纯,却也个个心机的很,若自己妥协一次,那以后便再无翻身机会了。 雅洁回到房间时看到梅娃正卷缩在床上哭,雅洁心里揪了一下,她坐到了梅娃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梅娃抬起头,满脸泪痕,她抽搐着对雅洁说道:我梦到娘了,她说她好冷,她浑身都湿透了,我想去抱她,可是怎么都碰不到...梅娃说着哭的更狠了... 雅洁看着梅娃的样子,也很难受,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丧亲之痛又怎么能安慰的了?她拿起身边的白色布匹,使劲的撕下了一块,将布条系到了梅娃的头上,梅娃眼泪汪汪的看着雅洁。 雅洁系完对梅娃说道:我为你做一身丧服,你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你得为她披麻戴孝。 梅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雅洁继续撕着白布,一会儿我与你一起去你家,为你娘守丧3日。这3日你可尽情的哭,3日之后无论你难受与否都得自己站起来,你不能一直让自己沉浸在痛苦中,你娘泉下有知是也不会安心的。 梅娃:为何你也要给我娘守丧? 雅洁一愣,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头望着梅娃,认真的说道:这是我欠她的,昨夜若不是我强行将你留下,你也不至于连你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的,可是梅娃,我不想你心里有个结,不想你背负着这个遗憾走一辈子。 梅娃低着头,不与雅洁对视,她搓着手指头喃喃的说道:我不怪你,你是为我好。雅洁拉过梅娃的手说道: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你已经懂得权衡利弊,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会争辩,欠你的我就会加倍还给你。 梅娃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雅洁,一行泪从脸颊划过:姐姐,我难过是因为我失去了娘,不管下辈子如何,这辈子的母女的缘分总是已经没了...我不怪任何人,先生说过,这都是命,天命如此。 雅洁一把揽过梅娃轻轻的说道:我从不信命。 第二十六章 披麻戴孝 经历过昨夜的狂风暴雨,今夜的月亮也如被洗涤了一般,格外的明亮通透,夜明珠映射了月亮的光,也将小岛照的异常明亮。 族长屋里烛光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芒,与外面的亮度相比,这里显得格外的黑,族长与王东海,胖豆爹三人相视而坐。 族长不时的看向里屋,他心里已没有了下午的坚定。 王东海看着族长犹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族长,你说句话,到底怎么办?若那女人说的是真的,真能喊魂叫魄,咱们所做的一切可就.... 族长听着王东海的话,显得更加烦躁,他点上烟袋,烟熏着一旁的胖豆爹咳嗽了几声。 族长看向胖豆爹问道:兰青,你说该怎么办? 胖豆爹咳嗽着缓了缓气,说道:族长,我年纪大了,脑子也转不动了,我看以后开会还是让胖豆过来吧。胖豆爹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王东海看着胖豆爹气喘呼呼的样子,问道:兰青叔,你这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你比我爹还年轻几岁呢... 胖豆爹喘着粗气说道:我哪有你爹那般聪明,他早早就卸下担子,每日修修板凳,刻刻木头,多清闲啊。 族长听着2人的谈话不耐烦的说道:胖豆也成年了,是该抗事了,你要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就把担子交给他,好好养身体去吧。 胖豆爹听完族长的话,叹了口气,随即站起来说道:是该交出来了,年轻人的思想与我们不一样啊,你瞧瞧胖豆养的鸡跟我当年养的都不一样,都不一样咯.... 胖豆爹说完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族长白了他一眼与王东海说道:那女子现在何处? 王东海:在梅娃家,她还立了个牌位在屋子里。族里很多人都在围观呢.. 族长站起来,说道:走,看看去。 王东海也跟着站起身,跟族长说道:我要不要带着竹剑? 族长回过身,下意识的看了看里屋,里屋没有任何动静,他摇摇头说道:不用了,会有别的办法解决的。 族长与王东海前后脚走出门,他们刚出门,小尔将里屋的门推开,走了出来,他走到窗户处,目光深沉的盯着外面。 沁儿此时在山路上走着,她准备去找书文,问问斗篷之事,那斗篷是她为书文细心缝制的,上面还特意绣了两只鸳鸯,她很生气,但更多的是伤心,雅洁的话一直在她耳边环绕着,“心爱之物怎么舍得送给别人”,是啊,心爱之物怎么舍得送与她人,沁儿越想越气,不觉得加快了步伐,今日她必须找书文说清楚,说清楚二人的关系,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全小岛的人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他不反驳,又不接受?本以为他生性如此,可那个雅洁来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主动,细心,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这是自己从未得到过的,难不成那雅洁真是妖物?会勾人魂魄? 她得阻止他与她继续交往下去,她不能看着他如梅娃娘那般下场。 在转角处,沁儿遇到了族长与王东海,王东海笑着与沁儿打招呼 王东海:沁儿,你急匆匆的去哪儿呢? 沁儿见到族长和王东海,脸上换上之前的温和,轻声说道:族长,东海兄长,我正要去上面找书文呢。 族长看着沁儿的样子,慈祥的笑了笑说道:沁儿这般才是天下女子榜样嘛,如此温和,知书达理,哈哈,这书文真是好福气啊、 沁儿害羞的笑笑:族长谬夸了,沁儿即无见识又无口才,真是难登大雅,哪像雅洁姐姐,她才是... 族长听到雅洁的名字,冷哼的打断:哼,她算什么东西,狂野如斯,不知所谓,若外面女子皆如她般,与地狱有何区别? 王东海接话道:族长说的是,女子就得有女子的样子,就如沁儿这般,温和可人多好。 沁儿听着2人的夸赞,不觉得脸上露出微笑,她弯腰施礼后与二人说道:族长,我先上去了。 族长点点头,恩,快去吧。 3人告别后,沁儿看着往下走的族长和王东海,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她是真的由心的开心,原来雅洁也并非人人喜爱,族长都对她如此态度,那日后她在小岛的日子可不好过咯。沁儿呼了一口气,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她不在着急赶路,因为她知道,书文一向都听族长的话。 小岛今晚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也许是沾染了人心的冷漠,总之对雅洁来说,应是如此的,此时她正与梅娃穿着孝服跪在牌位前,旁边有一个火盆,火盆里正烧着一些纸钱,牌位是雅洁用木头刻的,纸钱也是她自己剪的,梅娃跪在那里虽是面无表情,却没之前那般伤心,也许是她想通了,人或早或晚都会死,或许是她坚强了,知道哭的再大声,娘也不会回来了,门外围着很多人,他们小声的讨论着,偶尔发出一丝笑声,仿佛今日死去的不是他们的族人,而是一条鱼,一只鸟, 雅洁往火盆里填了一点纸钱,她在等,等该来的人来,这是一场赌博,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赢,但是她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妥协,不能放弃。 终于金书文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手里抱着那个古琴,是雅洁让他去取的,她并未告诉金书文用古琴干嘛,金书文也没有多问,他将古琴递给雅洁,雅洁拿着古琴,站起来,走到门口,门外的人为她让出了一条路,她走到中央位置,盘膝坐下,将古琴放置腿上,试了一下音,这个琴的音,悠长而沉厚,像老人嗓音,沧桑,有力。 她边弹奏边唱读着.. 黄泉路上再相识, 此生哀乐皆错过, 鸿鹄燕雀乃如何, 不过前世垂钓者。 世人命长十余多, 心如冷冰泪如雪, 旁人哪知今夜月, 留谁在右谁在左? 这首词是雅洁今日做的,她唱的很慢,正如古琴的回声,很慢很凄凉。 围观的人虽不知雅洁所唱的意思,但听着悲伤,有的眼里竟不自知的流出了眼泪,也许他们想到了自己的亲人,也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金书文站在雅洁身后,他的泪早已如水流般,他听懂了,每个字每个音都听懂了,他想起白日雅洁与他说的话,人若心如草木,何至为人? 候鸟都知反哺,麋鹿也懂感恩,为何人会如此冷漠? 远处的族长和王东海也在听,二人并未向前阻止,他们也沉浸在这哀乐当中,王东海想起了曾老七与他相处的时光,那个不求上进的老大哥,对他总是无所不谈,他想起了昨夜与他最后对视的那一刻,他眼里是不解,愤怒,失望,王东海偷偷擦拭着脸上的泪,他看着身旁的族长,此刻面无表情,王东海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明白,今天之后的小岛将彻底改变了,人心里的某一种东西一旦被打开,将再也无法关闭。 第二十七章 雅洁与族长对弈 雅洁弹奏完之后看向远处站着的族长,她知道等的人来了。 她与族长就这样远远的对视着,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所想何事,也都知道对方目的何在,这是二人第一次较量,也是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与族长的至高权力对抗,两人对视许久,身边的人都安静的看着二人,他们都感受到了空气中慢慢凝聚起来的奇异气息,就连海浪也变的小心翼翼,此时,金书文心里已有了答案,他不在纠结是站在恒古不变的小岛规则还是站在前所未有的危险试探,他知道该变的东西谁都阻挡不了,他站到了雅洁旁边,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有很多人也缓缓的走向雅洁,站在她的身后,此刻的局面,即明了又模糊,明了的是,族长和王东海面对着雅洁和她身后的一群族人,模糊的是,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一分一分的过去,海风吹着雅洁的头发,吹掉了她戴在头上的孝帽,孝帽被风吹到了族长面前,空气更加宁静,,族长弯下腰将孝帽捡起来,拿在手里,雅洁起身,慢慢的走了过去,王东海将袖子里的竹刀漏了出来握在手里,2人离的越来越近,金书文头上有一些汗珠渗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危险的信号到底来自何处,谁都不知道。 梅娃此刻站在门外,她也在关注着这一切,下午雅洁跟她说过,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不要出来,小岛的礼丧有规矩,1级人死可立牌位于祠堂,2级人死可将尸身葬于后山斜坡处,平坟之上可种一树,树上可刻姓名,十代用一树,末级人死尸身燃尽撒于大海,无丧,无碑,无位。 雅洁此作为已属于颠覆小岛规矩,她不想让梅娃涉身其中,更何况,她此日所做并非只有如此,还有最后一棋,破釜沉舟。 雅洁已走到族长面前,与他相视而立,族长将手中的孝帽递给雅洁, 雅洁接过孝帽说道:族长可是来看叫魂仪式? 族长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刚听姑娘弹奏之曲,心中感慨万千,身为族长,族人失踪也好,丧命也罢,我亦悲痛交加,心中所苦不亚其亲人。 雅洁:族长大爱,乃小岛人之福。 族长:可否借一步一说话。 雅洁:当然。 族长给王东海使了个眼色,点点头,王东海将手里的竹刀收了起来,走向金书文和其他族人。 雅洁看着王东海,族长对雅洁说道:无须担心,他只是拜祭一下梅娃娘。 族长说完便往反方向走去,雅洁想了一下,跟着他往前走去。 二人慢慢的走在沙滩上,浪花不时的拍打上来。 族长边走边说:我们这小岛平地有限,食物匮乏,淡水更是珍贵,若不控制人口数量,采伐无度,资源崩溃,恐小岛早已物尽人亡,所谓平衡,就是有失有留,有一人生便有一人亡,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我们虽见识浅薄,学问有限,可是求生之心是一样的,我们不只要自己活着,还要子子孙孙活着,姑娘所处之地,难道无此忧虑? 雅洁: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赞同你维持生态平衡的目的,可是总归是人命,哪能如此儿戏,草草了之,还编出海妖害人之说?你可曾顾虑过其亲人之感受,那种没有再见的永别,会洛成心结,遗憾终身。 族长叹了口气:若告知真相岂不更残酷?谁能接受亲人枉死?谁又甘心命数被他人牵制?若告知真相,人人惶恐不安,谁敢生?谁敢病?谁又敢老去? 雅洁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族长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生是残酷的,死也是残酷的,他们只想让活着人还保留一丝希望,她想的太简单了,或者她太自私了。 雅洁低着头,她知道自己输了,她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自己已经完全被族长左右了思绪。 我有一个请求,雅洁说道。 族长笑笑:请说、 雅洁:我要收养梅娃,她现在已无父母,属于孤儿。 族长脸上的笑意更浓,或许他感觉到了雅洁的妥协和退让,只是他不懂雅洁所说收养之事:收养?何为收养? 雅洁:我要她做我义女,与我享同等待遇。 族长一愣:义女?姑娘可真能说笑,你今日才说与她情同姐妹,何以姐妹又变成了义女?更何况你比那梅娃年长不了几岁,这让族人如何接受? 雅洁:你何曾如此在意族人的想法了?梅娃之事是我欠她的,也是你欠她的,是我占用了小岛的一个名额,也是你选择了留我,毁她的,族长,我知道,我说这话有点无赖,但是你放心,我的价值不至于此。 族长皱着眉思考着,他想过这个雅洁的目的,他以为她想要的不过是真相,给梅娃的交代,可从未想过原来她想要的是梅娃。 他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或者他一时无法答应也无法拒绝,而眼前这个外来的女子,摆明了没给他时间去考虑。 雅洁说道:若我解决了小岛的淡水问题呢? 族长眼睛一亮,停下脚步看着雅洁:如何解决? 雅洁:你们现在淡水的主要来源是雨水,储存雨水的那几个大坑我看过了,环境太差,而且蒸发太快,还有卫生不行,太脏了,族人喝了那样的人,难免生病,对不对? 族长点点头,示意雅洁继续说下去。 雅洁:这是一项大工程,我还在绘制草图,族长不是给了我10日的实习期吗?待10日之期一到,我定会给你一个可行的方案。 族长笑道:淡水问题确实小岛至今最大的问题,姑娘聪慧,只是淡水之策只是姑娘保留1级人身份的作为,岂可再加条件?姑娘可知1级族人在小岛的地位是何等的尊贵? 雅洁笑道:你们这所谓等级之分太过牵强,在我们外面倒也有一说 不教而善者为上等人 教而后善者为中等人 教而不善者为下等人 男女老幼本应平等,在你这却被分之1,2,3等,着实可笑。 族长:此事缘由书文应已告知与你,无须过度讨论,梅娃之事我也暂无法答应,除非姑娘另有它策,足以说服族人。 雅洁心里想着,这老头怎么如此厉害,自己妄为现代之人,此刻竟找不到词来反驳,到底怎么办才好,自己还有什么本事,这小岛生活几乎稳固,不缺其他、突然她眼睛一亮说道:我懂历史,懂自然科学,懂裁衣织布,懂音律,更懂得烹饪,美食,我虽无拿手绝活,却每一样都比你们先进,我可以让小岛生活档次提高一层,我懂得较你们而言,多太多,难道这不够吗? 族长听完雅洁的话,笑道:姑娘的本事我从未质疑,只是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这样吧,我暂且同意梅娃与你一起,享你待遇,至于平级之事,10日之后再定结论,如何? 雅洁思考片刻,点点头,说道:愿族长能遵守诺言。 族长哈哈笑道:姑娘不负,我亦不负。 雅洁也无奈跟着微笑了一下,她回头望去,原来已经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许久,梅娃门口处不知何时生了一堆篝火,几个人影在晃动着。 第二十八章 所谓信仰 雅洁独自往回走着,她已无刚才的自信和笃定,这一次与族长的对弈她输了,只是她还未察觉到其实一切都已在悄悄的改变了。 族长站在海边岩石上,他拿出烟袋,点燃,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小岛再也不是之前的小岛了,他老了,未来终究还是属于年轻人的,也许是时候改变了,正如他年少时想的那样,只是,真的会更好吗? 他思绪着,烦恼着,他本想杀了这个女人,让小岛归于之前状态,可是小尔的态度他不得不顾及,族人今日的表现让他更对此人有所忌惮,金书文已经站在她那一方,金书文是三大家族最有说服力的一户,他们是书匠世家,小岛所有的人都是在他的学堂接受教育,想到教育,族长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忽然意识到,小岛的下一代意识不正是掌握在他的手里吗?那女人果然聪明,她用最快的时间选择了最有用的一人。 雅洁回到梅娃家时,大部分围观人群已经散去了,只有金书文,王东海,还有几个小孩儿在那里,小孩儿贪玩围在火堆处转圈圈,金书文坐在一旁,叮嘱眼前的小孩子们不要太靠近火堆。王东海则坐在门口处打盹,梅娃在里屋,她跪在娘的灵位前祈祷着,她希望娘能保佑雅洁,她将雅洁视为稻草,大海中的稻草,只要抱住她自己就不会被淹死。 雅洁走到金书文身旁时,金书文还未发现,倒是顿了一下头的王东海看到她了,王东海站起来问道:族长呢? 金书文听到声音回头看,看到雅洁站在身后,站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雅洁笑笑:没事儿。 王东海见雅洁没回她话,着急的往前方张望着,见没有族长的人影便又问道:族长去哪儿了? 雅洁撇了他一眼道:许是回去了吧。 王东海: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雅洁:我现在要进去为梅娃娘守丧了,你若是愿意,或是心中有愧也可以留在这里。 王东海往里屋瞄了一眼,看了看梅娃,低头离开了。 王东海离开后雅洁便准备进屋,听到身后的金书文说道:谢谢你。 雅洁转回头问道:谢我什么? 金书文:谢谢你为梅娃做的一切,与你相比我真的很惭愧。 雅洁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合理即认,不合理即争。 金书文:刚才我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你历经劫难,百死一生,飘摇至此,对小岛而言你是个外人,他们对你有排斥,有敌意,其实你大可不必理会他们.... 雅洁看着金书文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崇拜我吗?如果是崇拜我,那就免了,我还没那么伟大... 金书文:我只是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雅洁:你有信仰吗?就是你们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祈求神佛保佑之类的吗? 金书文:当然,我们每年都会祭祀海神,祈求来年风平浪静。 雅洁:那你们祭祀的海神,是否保佑过你们? 金书文思索片刻,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雅洁笑笑:假如现在有人拿着刀要杀你,你可以反抗,也可以站在原地祈求神灵保佑,你会如何选择? 金书文吞吞吐吐的答道:我,应该会跑吧。 雅洁忍住大笑,心想果然是个怂货,她对金书文说道:如果是我,我会反抗,因为我知道神灵是不会来救我的,所谓神灵之说,只是给你心里的一个寄托,也是善恶的枷锁,有很多人因为有了心灵寄托才会变得勇敢,正直,因为他们害怕做恶事被神灵惩罚,得到报应。 可是,若你内心本身正直,无私,勇敢,那你就是神灵,你不仅是自己的神灵也是别人的依靠和寄托,若人人做到如此,那何须神灵枷锁善恶?世界若皆如此般,佛渡何人? 金书文听的似懂非懂,他点点头说道:我应该懂了,你说的意思就是,你帮助梅娃,你不计较族人的态度,是因为你要给我们证明,安全感是自己给予自己的对吗? 雅洁微笑着说道: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进去陪梅娃了。 金书文想着雅洁的话,走在上山的路上,他确实无法悟透此中道理,难道世上真有如此无私之人,能做到事事皆为他人着想? 她与族长都聊了些什么,为何族长不计较梅娃娘设灵一事?金书文满脑子的问号,他还想问她,但是今日明显不是好的时机,梅娃还沉浸在痛苦之中,他不知道梅娃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小岛从未有过末级人设灵一事,不远处的曾老七昨夜与梅娃娘一起遇害,七婶应该也很难过,可是她只能在家偷偷的哭几声,没人去安慰她,也没人觉得应该要安慰她。 他远远望去,巨石台站着一个瘦弱的人影,正面对着此处,看身形应该是小尔吧。 雅洁与梅娃坐在地上,旁边的火盆已经灭了,纸钱烧完了,梅娃说道。 雅洁点点头:我明日再裁剪一些。 梅娃指了指身后的桌子:铁婶送来了些食物,还有一点果子,她说我们一天没去食堂了,怕我们饿坏。 雅洁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还冒着一丝热气说道:铁婶倒是有心了。 梅娃低着头小声说着:先生说让我去沁儿姐姐那里做工。 雅洁点点头:我知道,他也跟我提过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梅娃抬起头看着雅洁:我也不知道,沁儿姐姐一向待我很好,先生说我要是去衣房做工,就是二级族人了。 雅洁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此刻应不应该告诉梅娃自己与族长约定之事,她不敢保证事情会很顺利,如果告诉了她,族长再变卦,那梅娃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可是,若不说,她去了衣房,族长岂不是更有借口拒绝? 你不用着急答应她,守孝3日之后再说此事吧。雅洁说道 梅娃将头低下,雅洁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同意,便又解释道:族长答应让你先搬到我那里,与我同食同住。 梅娃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她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雅洁拉起梅娃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害怕,你不知道以后如何自处,我不敢许诺你太多,但是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便亏不了你,也没人能欺负你。 第二十九章 沁儿祭拜梅娃娘 小尔站在巨石台处,看着下方,他头上包着的布条还有血迹渗出,是伤口破了吗?金书文问道。 小尔转过头看着金书文,愣了一下:你怎么上来了? 金书文:你既然惦记她们,为何不下去看看? 小尔将头转过去,背对着金书文:我没有惦记谁,我是在看风景。 金书文笑笑:你与梅娃从小要好,在学堂你更是处处照顾她,只是近几年你们关系似乎生疏了许多。 小尔叹了口长气,像个成熟的大人一般:先生,我们算是好人吗? 金书文走到雅洁经常坐着的位置,坐了上去,说道:《道德经》有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 也许我们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儿,没有对比就没有善恶,没有好坏。 小尔:如果人活着,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那意义何在? 金书文看着下方,梅娃家的方向,那堆火已经渐渐熄灭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着,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发现小尔的心里变化,他的变化也许跟雅洁的到来无关,他一直是个有想法的聪明孩子,他开心的是,不管这个小岛以后命运如何,这持续了几百年的制度已经开始动摇了,小尔是以后制度的执行者和管理者,他的动摇就意味着小岛的动摇。 从书文家出来的沁儿小脸气鼓鼓的,她强撑着微笑与书文父亲告别。 她在书文家里等了许久,老爷子露出了乏意,她不得不离开,她本想一直等到书文回来,她憋了一晚上的话得说出来,一定在梅娃家里,那个女人不是说要跟梅娃一起守丧吗?他难不成也要陪着守丧?这也太离谱了...沁儿边想着边往下走,她要去梅娃家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可以让她连小岛规矩都不顾。 沁儿走到梅娃门前的时候,巨石台上的小尔和金书文都看到了,夜明珠照耀着的小岛,根本没有白日与黑夜之分,尤其是月圆之时。 小尔看着沁儿走进梅娃家时对金书文说道:她找你的吧? 金书文眉心紧锁,他知道沁儿,她是很保守的女子,梅娃娘设灵这等事她是不会参与的,她去做什么? 小尔跳下巨石台,与金书文并排坐在一起问道:你俩为何还不成亲? 金书文看着小尔,惊讶的问:我为何要与她成亲?我一直将她视为妹妹般。 小尔笑笑:别再妄言了,你与沁儿青梅竹马,早已是小岛所有人默认之事,你从未拒绝过她,不是吗? 金书文突然恍惚了一下,是啊,自己虽然此时狡辩与沁儿的感情,可是在此之前,他真的是默认的,他并非麻木,他只是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缺少一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不知道。 另一面,沁儿在梅娃家门口犹豫了片刻,便推门走了进去, 梅娃和雅洁正在吃饭,她们见到沁儿进来也都楞了一下,尤其是梅娃,她赶紧放下碗筷,走向沁儿问道:沁儿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沁儿看了一下房内,金书文并未在此,松了一口气,脸上略带歉意的说道:我过来拜祭一下婶子,梅娃,你别怪姐姐来的晚,我只是不想招人口舌。 梅娃点点,满脸感激。 雅洁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后说道:沁儿妹妹,有心不怕晚,早上也多亏了你照料梅娃,收拾房屋。 沁儿笑道:与姐姐相比,我做这些哪里值得提及啊,倒是姐姐,辛苦了一日,还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雅洁笑笑:书文已经回去了,你若是来寻他,怕是要扑空了。 沁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尴尬住,只是少许,她便反应过来:书文作息一向规律,此刻应已休息了,我来此目的,真的只是拜祭婶子,姐姐你多想了。 梅娃站在二人中间,听着你一句,她一句的对话,明显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紧张的气息。 沁儿拉起梅娃的手,亲热的说道:书文有没有告诉你啊,我想让你去衣房做工,虽然是累了点,但好歹落着稳定,对不?你是怎么想的? 梅娃看了一眼雅洁,拘谨的回着:我,我...我 沁儿看着梅娃犹豫的样子拍拍她的手笑道:不着急回复我,毕竟此事还要上报族长,也急不得。 梅娃点点头说道:谢谢沁儿姐姐。 沁儿: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雅洁姐姐,我先走了。 雅洁回头望着她,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不送了,你上山慢点啊。 沁儿微笑的走出门.... 沁儿走后梅娃将门关上,又坐回饭桌,拿着筷子,一脸的闷闷不乐。 雅洁问道:怎么了?怪我没帮你说话? 梅娃不吱声 雅洁:她根本不是来问你这个事的,你怎么回答都一样。 梅娃抬头看着雅洁:她真的来找先生的吗?为什么她这么晚了还要找他? 雅洁为梅娃夹了一点菜,吸了口气说道:这是大人的事,你还不懂。 梅娃终于不在拉着小脸,她夹起菜放到口里,忍不住又问:那你说先生,喜欢沁儿姐姐吗?我倒是觉得他更喜欢你。 雅洁嘴里的饭差点吐出来,她轻轻打了梅娃一下:你别胡说八道,他只是崇拜我,就像我崇拜“霍金”一样,崇拜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一种尊重,因为我懂一些他不懂的东西,所以他才崇拜我的,知道不? 梅娃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现在还在想我娘,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吃饭,饭菜合不合口。 雅洁:也许她此刻已经与你爹在一起了,他们正在参观那个新的世界,也许他们也在牵挂着你呢。 梅娃看着摆放在中央的灵位问道:我能带着娘的灵位一起去你那里吗? 雅洁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再为她准备一个灵龛,摆放上她喜欢吃的水果,食物,好不好? 梅娃:恩。 第三十章 小岛诡异事件 凌晨时分,月光渐渐暗淡,小岛一片漆黑,寂静。 正在睡觉的族长,模模糊糊的听到屋外有动静,他披上外套走出来查看,见窗户外面有个人影在晃动,便走了过去,问道:谁在外面呢? 窗户外的人影没有回音,只见那人的头发随风摆动着.. 族长又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谁家女子,是早起还是晚睡?找我何事? 族长见人影朝他挥了挥手,并未说话,心生纳闷,到底是谁在搞怪? 他轻轻走到窗户边,透过缝隙往外看去,突然,族长愣住了,面露惊恐。 外面的女子批头散发,没有脸,但是她身上穿的衣服.... 族长缩回头,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回想着。 终于他想起来,这件衣服是梅娃娘的,没错,是她的,梅娃娘生病时他曾去看望过,当时她穿的正是这身衣服,这个衣服花色与其她女子的不同,是玫红色...族长抬起头看着窗外,人影还在。 他咽了咽唾沫小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此作怪。 此时窗外人影慢慢转动身体,面向着她,嗓音沙哑的说道:族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死的好冤啊... 族长听着女子的话,浑身哆嗦起来,他吞吞吐吐的说着:你是梅娃娘吗? 人影在外面机械般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死.的.好.冤.啊.. 族长使劲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回道:梅娃娘啊,你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呀? 人影:我死的好冤啊。 族长:我知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梅娃啊?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族长说完再抬起头来看人影时,人影已经不在了,他紧张的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外面静悄悄的,已无人影。 族长哆嗦着手走到桌子旁,点燃蜡烛,他举着蜡烛打开门,观察着门外..确定什么都没有了,才舒了口气,关上门。 族长拿起桌子上的烟袋,胡乱的塞了点烟丝,便大口抽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手渐渐的不再哆嗦。 突然里屋的门,吱嘎的打开,族长被吓了一跳,猛的转身。 族长夫人搓着眼睛走了出来,问道: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就起了? 族长见到夫人,松了口气,说道:没事,睡不着了,你怎么也起来了? 族长夫人说: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你在外屋说话,觉得奇怪,就起来看看,你跟谁在说话呢? 族长心又揪了一下,说道:我自言自语呢,快回去睡去吧。 族长夫人白了他一眼,嘟囔道:神经兮兮的。 族长夫人回屋后,族长又点了一锅烟,他在回想着刚才的事情,难不成世上真的有鬼?难道是那雅洁将梅娃娘的魂魄喊了出来?不是都跟她说清楚了么,为何还要将她喊出来? 就在族长思索的时候,外面传来梅娃的哭喊声... 梅娃边跑边大声哭喊着:娘,娘,你要去哪啊? 族长心一愣,开门走了出去。 梅娃此时已跑到了他屋前处..她像再追什么人似的.. 族长快步上前,追上梅娃,拦住她问道:梅娃,你在做什么? 梅娃哭着说道:我娘,我看到我娘了。 族长浑身都紧张了起来:你确定那是你娘吗? 梅娃哭的更厉害了,她看着前方:是我娘.是我娘..梅娃说完便要挣脱开族长,继续往前追去。 族长使劲抓住梅娃说道:梅娃,你娘已经死了。 梅娃大喊:我要找我娘.. 此时天已渐渐亮了起来,有几个围观人站在一旁,叽叽喳喳的, 其中一人说道:梅娃的娘回来了? 另一个人小声说着: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是鬼魂? 王东海的老婆叹了口气说道:肯定是放心不下梅娃,她还那么小,爹娘都没了,哎,叫谁,谁能放心的下啊。 其余人都跟着附和着,是啊,肯定是阴魂不散。 族长对着围观人吼着:都别在这胡言乱语了。 围观人被族长一吼,都吓了一跳,不在吱声,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时雅洁喘着粗气跑了过来,见到梅娃一把拉住说道:梅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族长问雅洁:你俩不是一起吗?为何.. 雅洁说道: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她不在床上了,后来听到她的声音,这才追了过来。 雅洁拉着梅娃的手问道:梅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梅娃看到雅洁哭的更加委屈,她边哭边哆嗦着:我真的见到我娘了,她还摸我的脸了,可是,我怎么追都追不上她...我娘为什么要跑啊? 雅洁搂着梅娃安慰道:梅娃不哭了啊, 雅洁抬头看着族长,族长正满脸发青的盯着她。 族长:是不是你? 雅洁:不是我喊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与梅娃在一起呢。 雅洁想了想继续说道:会不会是她真的意愿未了啊? 族长将头扭向一方,看到小尔正站在门口处,小尔满脸愤恨。 族长转回身轻轻的拍了拍梅娃说道:梅娃,你放心,你爹娘虽然不在了,但是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啊。 雅洁拉起梅娃说道:梅娃,快谢谢族长。 梅娃一脸懵的看着雅洁。 雅洁说道:族长答应日后定会好好照顾你,咱们一会儿就下去给娘烧点纸钱,说说此事。 梅娃憋屈着小脸点点头,转身看着族长说道:谢谢族长爷爷。 族长尴尬的点着头。 梅娃拉着梅娃与族长告别,走了几步回头说道:希望她娘的心愿就此了结,不在纠缠,你说对吗?族长? 族长嘴角咧开,勉强笑了笑。 雅洁带梅娃回到房间之后,关上门,雅洁松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笑。 梅娃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坐在板凳上,低着头。 雅洁上前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梅娃,你的春天要来了。 梅娃抬头看着雅洁,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你跟族长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娘是担心我,才回来看我的吗?那她今天还会不会回来了? 雅洁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娘不管在哪里,她都会开心的。 第三十一章 小尔伤口感染 族长回到屋中,见到小尔正坐在板凳处把玩着茶具。 族长上前指导着:这个壶是烧水的,这个是放茶叶的,这个是过滤茶叶的,这个... 小尔打断族长:我知道。 族长一愣,随即笑笑说道:你这两日是怎么了? 小尔看着族长,目光里充满了不解,他说道:爷爷,你年轻的时候就是如此吗? 族长笑笑坐在一旁,拿出烟袋,边捯饬着烟丝边回道:我年轻的时候如你一般热血..我也憎恨这小岛的规矩,可是孩子,规矩就是规矩.我们用规矩并不是遏制了他们活着的权利,而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延续下去. 小尔冷冷的笑笑说道:延续? 族长点点头:是延续,我们之所以能在这个岛上存活数百年,靠的就是规矩内的延续... 小尔扶了一下包扎在头上的粗布,眉毛微微皱了一下,他忍着伤口的疼痛.. 族长看到小尔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关心的询问道:是伤口痛吗?我给你换个药吧... 小尔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脑袋突然间很晕,而且有点想吐..脸色也变的煞白。 族长上前轻轻为他揭开粗布,检查他的伤口,当看到他伤口那一刻,族长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眉毛紧锁在一起。 族长念叨:你的伤口怎么化脓了?是碰过水了吗? 小尔强忍着不适说道:我下海了。 族长生气的吼道:谁让你下海的?你头上的伤见不得水,你自己不知道吗?几年前三围子不就是因为带伤下海,导致伤口感染,不治而亡的吗?你这孩子... 族长边骂着,边焦急的查看伤口。 小尔实在晕的厉害,身体靠在椅子上,头往下耷拉着.. 族长见小尔的样子难受,走到一旁,胡乱的翻着他的药箱... 小尔看到族长着急的样子问道:爷爷,我会死吗? 族长回头:爷爷不会让你死的,爷爷一定会医好你的... 金书文遮遮掩掩的走在去学堂的路上,今儿早上,他将胡须全部剃掉了,他知道自己剃掉的不仅是胡子,更是以前的枷锁,从今往后,他将是全新的自己。 在学堂的门口他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沁儿。 沁儿见到金书文,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沁儿见到金书文干净光滑的脸,吃惊的问道:书文,你的胡子? 金书文一愣,随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觉得这样容易打理一些.... 沁儿笑笑,依然温柔,她今儿穿的一身粉色纱织长裙,浅绿色围腰,粉色绣花鞋,乌黑的头发上绑了一个花型木簪装饰,想来是经过一番细心打扮了.. 这样倒是显得你更加俊秀了呢..沁儿柔声说道。 金书文尴尬笑笑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沁儿:昨夜我去过你家,等到半夜.. 金书文点点头:恩,我知道,家父已告诉我了。 沁儿往前走了一步,离金书文只有半步之遥,她抬起头,满眼含情的看着金书文,金书文往后退了一下,继续问道:沁儿,你找我到底何事?我还赶着上课呢.. 沁儿:书文,我就想问问你,咱俩的关系,咱们俩,从小... 金书文没等沁儿说完,便打断道:沁儿,你别误会了,我一直将你当妹妹一般. 沁儿听到“妹妹”二字,先是一愣,随即脸露伤心,委屈,生气... 她双眼通红的盯着金书文,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何时说过要做你妹妹了?若你真当我是妹妹,那为何以前族人谈论玩笑之时你不反驳,为何我赠你衣物鞋子之时你不拒绝?为何我送你的荷包腰件你要一直佩戴?你是当真糊涂?还是变心他人?啊金书文? 金书文听着沁儿的质问,低头不语,他确实无法反驳,昨夜与小尔谈过之后,他也想了一夜,如果没有意外,他可能真的会与沁儿成亲,就这样在小岛走完一世...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不是吗?无论如何他都负了沁儿,这是不争的事实,雅洁曾跟他说过,这小岛的男女结合都不是爱情,是动物之间的配对..他不是动物,他有思维,有想法,他不想被束缚在动物与人的界限内。 沁儿见金书文不说话,更是委屈,她拉着金书文的袖子,乞怜道:书文,你不能变心,你是喜欢我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是等着做你妹妹的... 金书文呼了口气,骨气勇气说道:沁儿,我不值得你如此..你应该.. 沁儿打断金书文的话:值得,值得,书文,没有人比你更值得..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现在很乱,没关系,我已经等了那么久了,我会继续等..等到你想通为止... 沁儿说完便满脸泪痕的跑开,金书文看着沁儿瘦弱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更多的是为难,到底如何才能结开她的心结..? 金书文叹了口气,刚准备走进学堂,胖豆的儿子,小豆子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小豆子见金书文在门口,害怕的说道:先生,我不是刻意迟到的... 金书文笑笑,摸了摸小豆子的头说道:又睡懒觉了? 小豆子一脸天真的说道:我没有睡懒觉,是小尔哥哥生病了,爹带我去看望小尔哥哥呢。 金书文心一紧:小尔生病了?啥病? 小豆子:我爹说,是伤口感染了,现在族长正在想办法呢.. 小豆子说着上前,踮起脚尖对金书文小声说道:我爹说,小尔哥哥可能会像三围子那样.死掉的.. 金书文一愣,脸色骤变,他跟小豆子说道:此事你进学堂后不要与别人再说,听到没? 小豆子点点头。 金书文带着小豆子走进教室,他给学生布置了温习以前的内容,随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往族长家赶去... 第三十二章 雅洁为小尔治疗 金书文几乎小跑似的往族长家赶去,在路口处遇到正抱着纸钱往下走的雅洁和梅娃。 雅洁见金书文行色匆匆的样子,问道:书文你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金书文焦急的说道:小尔应是伤口恶化了,我得去看看。 雅洁疑惑:他伤口恶化了,你去有什么用?族长不就是大夫么? 金书文有点沮丧的说道:我想去看看他,如果有什么意外,最起码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梅娃听到金书文的话,被吓了一跳,最后一面?她娘才刚离世,她实在无法接受再有人离去,小尔对她一向很好,只是近几年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了,才慢慢疏远。梅娃脸上挂着泪,满眼期待的看着金书文问道:族长应该会医好他的吧?族长家的医术一向很好的啊。 雅洁也看着金书文问道:对啊,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今早上我看他还好好的呢。 金书文叹了口气:前几年三围子也是如此,他就...哎。 金书文摇摇头,不想再想那事,他与雅洁,梅娃说道:我先过去了。 梅娃拽了下雅洁的衣服,雅洁想了想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族长家时,族长家已经有很多人在里面了,挤在外面的人使劲的往里探着头,他们是真的关心小尔的病情,毕竟族长只有这一个孙子,他是小岛族长唯一的继承人。 金书文三人挤到里屋,见到小尔正侧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睛微闭着,眉宇间充满了痛苦和虚弱,族长在为他清理伤口上的脓。 金书文跨步走到小尔床前,拉着小尔的手问道:怎么这样?昨日还好好的呢... 小尔转过眼睛看着金书文微弱的笑了笑,说道:嗨,没事儿,无非就是个死,我又不怕。 族长听了小尔的话,生气道:你别胡说八道。 金书文:对啊,你别胡说,兴许就好了呢。 小尔看到了雅洁和梅娃,梅娃怀里抱着一堆纸钱,满脸的惊恐,忧伤。 小尔对梅娃开玩笑道:梅娃,我还没死呢,纸钱就准备好了? 梅娃将怀里的纸钱扔到一旁,上前轻声说道:小尔,你可不许死,你死了就没人保护我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的话吗?你会一直保护我的...我娘才刚去世..你..梅娃边说边抽搐了起来.. 雅洁一直在看小尔的伤口,他的伤口应该是感染了,要消毒,要用消炎药之类的,这点伤在外面医院很容易就治好了,可是这里药物缺乏,怎么办?她看着族长拿着的粗布,那应该是为小尔包扎伤口的布条,上面布满了污渍,雅洁皱起眉,怎么能直接用这个包扎。 随着小尔的虚弱,人人脸上都露出忧伤,小尔的娘和奶奶更是躲在一侧轻轻哭泣着,小尔的爹也是一脸悲伤的蹲在里屋角落里,用石头拼命的砸着草药粉,因为小岛族长是隔辈继承的,所以小尔从一出生就身份比他尊贵,他只是尽职尽责的抚养他长大,培养之事全是族长负责,他不敢与他太过亲近,可是毕竟是自己的血肉,此时怎么能不伤心啊。 雅洁忽然想起自己刚来之时在后山发现的一种草好似“地皮消”,这个药物她在网上见到过,是一种消炎草药,可是她不确定是否对症,也不确定那是否就是地皮消... 雅洁问道:后山可是长有一种植物“地皮消”? 族长和金书文同时抬头看着雅洁。 金书文问道:何为地皮消? 雅洁说道:应是一种消炎草药。 族长:我在医书上并没有见到过此药物。 小尔的爹蹲在那里轻声说道:爹,你那医术残缺不全,好多药物都.... 族长走向雅洁问道:那药可治小尔症状? 雅洁犹豫着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怎么也得试试吧? 小尔抬头看向雅洁,冷笑道:我又不是死马。 金书文试探的对族长说道:族长,要不然咱们就试试..总没有坏处对不? 族长对站在后面等候的王东海说道:东海,你带几个人陪雅洁姑娘去后山,将那个什么草采回来,要快... 王东海答应道:好。 族长跟雅洁说道;雅洁姑娘,辛苦你跑一趟吧。 雅洁:好,我这就去,你再找人去沁儿那里取一尺干净细布,要未染色的,然后,再准备一条刚打捞上来的活鱼。 族长点点头吩咐胖豆等人。 雅洁随王东海还有两个壮年出门。 雅洁刚出门忽然想到什么,又跑回来跟梅娃说道:梅娃,你去我们屋取一壶蒸馏水过来。 梅娃赶紧答应着:恩。 雅洁走了出去,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仿佛见到了希望一般。 金书文问梅娃,什么是蒸馏水。 梅娃说道:雅洁姐姐嫌咱们的淡水太脏太难喝,所以做了一个烧开水后接蒸汽水的东西,还有用粗木炭过滤水的... 金书文听的一头雾水。 族长催促着梅娃:快去取来呀。 梅娃答应着,跑了出去。 在后山,雅洁找到了她那日看到的“地皮消”,她轻轻挖起一株打量着。 王东海问道:是这玩意吗?这野草难吃的很。 雅洁说道:试试吧。 雅洁与王东海几人一起挖了一小筐,然后去储水坑洗干净,随即往回走去。 回到族长家时,雅洁发现,围观的人更多了,沁儿也来了,她站在外屋窗户处,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待着..见雅洁回来,人们让出一条路,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雅洁让王东海将草药磨碾碎成沫..梅娃已经拿着水等在那里了,床边还放着一些干净的白色棉布,雅洁呼了一口气,她不是医生,她不知道自己此举后果将如何,但是她得试试.... 雅洁走到小尔身旁问道:你信我吗? 小尔脸色依然苍白,他虚弱的笑了笑小声说道:你现在还可以反悔,若是你不懂非得逞强,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雅洁也笑了笑在小尔耳旁小声说道: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留着点力气,我等你起来继续跟我斗嘴。 雅洁说完跟族长要了一把竹刀,蹲在小尔身后,面对着伤口。 她对族长说道:这个化脓的地方得刮掉。 族长没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算是默认。 雅洁将一切准备好,拿起竹刀对小尔说道:很疼,你忍着点。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向了雅洁,他们屏住呼吸,生怕干扰到她。 雅洁用竹刀将伤口上的脓血刺破,一点点刮了下来。 小尔疼的满脸是汗,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待脓血清理干净后,雅洁用棉布沾着蒸馏水为他擦拭清理着伤口,然后将草药敷上..草药上面贴上从活鱼身上削下的鱼皮。最后用干净棉布缠绕住伤口。 这一套做完后,雅洁也是满头大汗了,这是她第一次为别人处理伤口,若不是闲着无聊上网看到一些急救视频,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文明时代最大的优点,是不是就是信息开放化呢? 雅洁松了口气,站起来接过金书文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族长上前查看了一番问道:这就行了? 雅洁: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但是总是比你那套管用吧?要不然那三围子也不会出事对不? 小尔娘见雅洁起开,上前问小尔:怎么样了?你感觉好点了吗? 小尔刚被疼痛折磨的已经毫无力气了,他此时只想好好睡一觉,听到娘的声音,小尔眼睛半咪着回道:娘,我困了。 雅洁看着小尔的反应说道:让他睡会儿吧,没那么快有效果。 第三十二章 族长同意梅娃之事 安顿下小尔之后,族人各自散去,雅洁与梅娃回到梅娃家,继续为梅娃娘守丧...经过这一折腾,梅娃已没有之前的伤心了,她坐在地上,神情淡淡的往火盆里扔纸钱... 雅洁见梅娃似走出丧母之痛,便跟她说:梅娃,你抽时间去衣房取几匹好布来,我给你做几身新衣服。 梅娃抬起头说道:沁儿姐姐一向不喜欢别人将布匹拿走的。 雅洁:她是为小岛制衣造布,小岛是集体制度,也就是说她没有资格将布匹私有化,懂吗?我们好歹算是1级族人,要几匹布应不会那么麻烦,你尽管去拿,若是她不给,再说。 梅娃点点头.. 雅洁继续说道:族长给我的10日期限马上就到了,这两日我得先忙别的.你呢就乖乖在这里给你娘守丧,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 梅娃想了一下问道:小尔会好吗?若是你将小尔医治好,那族长家可是欠了你一条命啊。 雅洁笑笑:该做的,能做的,我都尽力了,我也不是很懂医术之事,看造化吧..而且我救小尔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人心肉长,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因为一点小伤死去吧。 天色渐黑之时,一个壮年男子跑来梅娃家,他神情激动的对雅洁说:小尔退烧了,族长让你赶紧过去呢。 雅洁松了一口气,她虽是嘴上说着无所谓,其实心里紧张的不行,听到这消息的感觉不亚于得了高考状元。 雅洁让梅娃留在屋里,她跟着男子去了族长家。 走在路上的雅洁心里还是很忐忑,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是活了这么大做的唯一的算的上是好事的好事,她此刻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小尔好起来。 来到族长家时,小尔已经坐在床边喝粥了,这是铁婶特意送来的,铁婶还真是个聪明的人,从不做无用功,什么事都做的恰到好处。 小尔见到雅洁笑笑说道:还真被你蒙对了.. 雅洁见小尔面色红润,精神也好了很多,彻底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一关他总算是熬过去了。 雅洁走到小尔身边嘱咐道:你可不能大意了,我以后每日来帮你清洗伤口,换一次药,保证你几日便可复原。 小尔:哟,您还真有一副悬壶济世的大侠样哦。 雅洁见小尔贫的厉害,便不在搭理他,他走出外屋,族长正在那里摆弄茶具,雅洁出来时,他正泡好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雅洁坐下。 雅洁坐在族长对面,拿起茶喝了一口。 族长:小尔的事,谢谢你了。 雅洁:我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蒙的。 族长笑笑:后天便是你来到小岛的第十日了。 雅洁:我记得..也希望你记得与我承诺之事。 族长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梅娃的事,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后天族人认可你的成绩,同意你继续做1级人,那梅娃之事便可水到渠成。 雅洁离开族长家后,来到了巨石台,今夜的月亮像个小船,弯弯的.. 月光淡淡的,夜明珠没有多过月光映射,所以也是淡淡的... 雅洁坐在巨石台上,享受着这小岛难得的昏暗时光...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骨子里本就是个淡漠之人,没有特别挚爱的东西,没有挚爱的人,正邪黑白她分的清,亲疏远近她也分的清,可是除此之外呢? 梅娃娘去世她生气,难过,可是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她只想要答案,要条件,梅娃与她而言不过是生命中一个过客,无须交付太多情感,她用尽一切方式去帮梅娃,不过是解了自己心中亏欠她的结。 金书文与沁儿的感情她看的懂,沁儿痴心错付,也是个可怜姑娘,金书文想要的,她给不了.两人在一起生活,精神上的高度一定要一致,否则太难渡日。 雅洁想着忽然笑了起来,心里自嘲着,何时竟如此忧伤八卦了,自己还盼着赶紧回去还房贷呢,这么久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想的,觉得她已经死在船难中了吗?老板应该是最生气的吧,自己的设计稿还未通过,客户要修改的作品还没修改.. 除了这些雅洁觉得自己真是没有什么可想的了,她前半生活的太寡了,要不是来了这小岛,遇到这群“古人”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如此多管闲事,大道理说的一套套的... 而此时与她一样满脑思绪的还有金书文..白天沁儿与她说的话,让他实在无法睡着,父亲晚饭后又过来,旁敲侧击了一番,问他跟沁儿的事,想来昨夜沁儿来此等到半夜,父亲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金书文是个沉闷守规矩的人,他一直步行步规的活了20多年,可是骨子里越老实的人,其实心里越活跃..他渴望改变,哪怕是赴汤蹈火,只要火苗出现,他就是那不顾生死的飞蛾。 第三十四章 十日期满 这日一大早,族人们便围拢在祠堂门口,10日相处下来,他们对雅洁这个外来女早已不在陌生,族人们渐渐发现了她的价值,对她越来越好奇,其实这不正如雅洁所说的吗,人们对她的好奇是映射了他们对未知文明世界的向往,他们干涸的血因此活泛了起来,金书文也早早整装出发了,他得先去祠堂听听族人们的想法,假如雅洁失败了,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小尔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几日雅洁每天来为他清洗伤口,换药,他对雅洁的态度也有所改观,虽然嘴上还是如之前般蛮横,他走到正在抽着烟袋,看着窗外祠堂的爷爷身旁.. 小尔问道:你心中可已有定论? 族长嘬了一口烟,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历任族长为何让族人坚持学习知识吗? 小尔想了一下,摇摇头。 族长依然看着窗外:我们都在渴望有一日能离开这里,或者他们找到这里,待与外面再相融之时,不会脱节,不会如野人般无礼,起码与他们可以沟通,可是当年留下的知识已经太过久远了,我们需要新的知识,新的血液,她是我们的希望。 小尔看着爷爷,他第一次这样仰视着爷爷,发自内心的仰视,原来他并非那般无情冷血,原来他还惦念着小岛的未来。 雅洁整夜未睡,此时正顶着两个熊猫眼在检查图纸,她应该是比任何人都紧张的吧,梅娃半夜醒来上厕所,看到她瞪着图纸一脸愁容,梅娃问她,是不是很害怕,雅洁回答: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这害怕并非是雅洁对自己在小岛的地位不自信,而是害怕万一这个图纸给小岛的人们带去希望,又失败了,那自己不仅丧失了民心,还伤害了民心,人们发明一样东西的时候,总是想着能给更多人带来便利,欢乐,这是一种使命般的成就感,雅洁之前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试探。 金书文站在人群中间,与一个二级族人聊着天。 这个二级族人是一个40多岁的强壮男子,他叫狄中海,是个普通的渔民,小岛上像他一样的渔民,差不多有300多个,他们被分为几队,每隔4天出海一次。 狄中海虽是年纪大,但对金书文一脸谦卑,他问金书文:族长今日是要公布的事,是与那外来女子有关吧? 金书文点点头,笑着问狄中海:狄兄,你对那女子印象如何? 狄中海想了想说道:我跟她并未说过话,也不好说印象如何,但是她是外面的人,这几日看她在小岛的所为,应该是个仗义之辈。 金书文继续追问道:若她成了1级族人,你可会惊讶? 狄中海脸上露出一丝不解:1级族人?她即不是我族之人,为何要以族人等级相分? 旁边人听到金书文与狄中海的对话,也加入讨论之中,种地的王素插话道:这个姑娘可了不得呢,她说的粪便可以做化肥一事,真的管用。 这才半月不到,那黄叶子都变绿回来了,哎,我是服了,这外面的人啊,真是有本事,她要留下那是最好不过了。 铁婶探进头来说道:要是她做了1级人,那是不是以后我也能做1级人了? 胖豆的弟弟“胖鱼”听了铁婶的话,紧跟着说道:你要是都能做1级人,那我也可以了,我们家本来就是1级人,奈何族规只允许1人继承父业,我现在与我哥做一样的活,可是他是1级人,我是2级人,想起来就觉得不服气。 众人就着这个话题开始侃侃而谈着,金书文听着大家的话,不觉得眉头有点紧锁,是啊,假如雅洁真的成了小岛第一个女1级人,那族规破了,以后再怎么去按族规要求族人呢? 突然族长咳嗽了几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族长跟小尔走了进来。 族长问道:雅洁姑娘还未过来吗? 王东海回道:还没有。 族长对王东海说道:你去看看她,让她抓紧时间过来。 王东海应声准备离开,刚一转身,雅洁抱着一堆图纸走了进来。 梅娃跟在雅洁身后,今日她穿了一身碧绿色的套裙,是雅洁刚为她做好的,这身衣服显得梅娃,精炼秀气了很多. 雅洁走到金书文身边时,跟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金书文发现雅洁神色疲惫,想来是一夜未睡吧,她是紧张了吗?金书文担心着。 雅洁走到最前方,族长身旁站下,族长问道:准备好了吗? 雅洁点点头。 族长上前一步跟低下族人说道:今日召各位来此,有3件事宣布,第一件事,雅洁姑娘来到小岛已经10日之久了,咱们小岛与外界一向隔离,外面的人和事,咱们一概不知,雅洁姑娘的到来无疑是一道飓风,她不止给我们带来了外面的见闻,还有外面的先进知识,一直以来,我们小岛最大的问题是淡水缺乏,雅洁姑娘曾与我说过,水是生命之源泉,既然涉及到生命,那更显得珍贵,今日雅洁姑娘有意为我们解决淡水一事,若是成功,自然功德千秋,若是不成功,那也是她的一番心意,我们将再接再厉。 众人听到雅洁将为他们解决淡水问题,皆拍手鼓掌,有人甚至喊道:是不是以后想喝多少水就有多少水了?? 族长看了一眼雅洁,雅洁走上前回道:淡水资源一向珍贵,不光是小岛,整个地球都在提倡节约用水,所以大家还应保持节俭态度。 衣房的一个女子听到雅洁的话嘟囔道:那还解决个啥,不还是现在这样吗? 雅洁将图纸展开,一副画着各种奇怪竖线横线的图出现在大家面前,众人凑上前打量着图纸,但是没有人看的明白。 雅洁指着图纸解释道:这里是一个大储水箱,旁边围绕的是3个小型储水箱,储水箱的水主要来源,还如现在这样,是平时累计的雨水,这里是一个过滤设施,可过滤一些海水,是作为平时洗漱用水。 雨水箱下面有4个过滤卡,这些过滤卡的主要作用是为雨水消毒,隔绝一些杂尘,细菌,可作为饮用水。 雅洁指着图上的风车说道:这个是用竹子做成的水车,水通过水车分离到不同的方向,顺着下面的竹桶管道流向每家每户。 每家都会有两个竹桶口,一个是放洗漱水,一个是放饮用水。 这个是开关,平时不用水的时候,要将这个开关合上,就像闸口一样,水就不会在流下来了。 铁婶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在家里就可以直接接水用了吗? 雅洁点点头,对,在家就可以接水。 金书文看着雅洁的图纸,表情时而惊喜,时而惊讶,这对于他们而言太像天方夜谭了。 族长,小尔,所有人,听着都很激动,大家互相议论着,怀疑着,这是真的吗? 雅洁看着族人的反应,笑了笑继续说道:但是,这是一个大工程,我一个人完成不了,我需要你们所有人,一起努力、 金书文激动的说道:我愿意帮你...我愿意尽一切努力,去完成这个工程。 随着金书文的表态,越来越多人喊着,愿意一起做。 雅洁看着金书文,感激的点点头,此时她跟所有人一样,热血澎湃,她突然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这一切可能会变成真的,她看着族人脸上的笑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第三十四章 雅洁正式收养梅娃 都安静一会儿,族长站出来大声喊着。 待人群平静了后,族长继续说道,看来雅洁姑娘已经做了细致的规划,想必这个水利之事一定能为咱们大家带来很多方便,你们开心吗? 众人齐声喊道:开心。 族长笑笑又问道:这贡献够不够大? 众人齐声回道:大。 族长:既然她能做出如此贡献,我们也不能吝啬,10日前我曾与雅洁姑娘盟约,若她能为小岛做出可观贡献,我将允她1级族人待遇。 下面的人听到族长将封雅洁1级族人之事,忽然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齐刷刷的看着族长,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表态。 族长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也是我今日要宣布的第二件事,雅洁姑娘将正式成为我们小岛的1级族人。 金书文听到族长正式宣布,高兴的鼓起掌,但是人群中也只有他1人在鼓掌,沁儿见金书文的样子,生气的瞪着他。 梅娃见到金书文鼓掌也跟着鼓起掌,小尔缓了缓,也随即伸出手... 1个,2个,3个,5个,10个,100个,人群中的掌声渐渐升了起来,人们接受了族长的安排。 族长见众人鼓掌,松了一口气,他多害怕此时遭到大家的非议和拒绝。 族长抬了抬手,待掌声安静下后,继续说道:我想说的第三件事,可能会让大家难以接受,可是族规不外乎人情,人性,咱们既然决定了往前走,就得先往前看。 族长有点难以开口,他吞吞吐吐的说道:梅娃的爹娘都不在了,她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是个灵力的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她还未长大成年,还需要人照顾抚养,雅洁姑娘不计个人,决定此后收养她为义女。 小尔看向梅娃,梅娃正一脸惊讶的看着雅洁,这实在是太意外了,她从未想过,雅洁会如此做,她竟然要收养自己? 与她一样意外的还有金书文,他也一脸意外的看着雅洁,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她的处事永远出人意料、 族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个中年女人站出来质疑道:梅娃做她闺女?她比梅娃才大多少岁啊?这太离谱了.. 其他人都迎合道:是啊,太离谱了。 族长转头看了看雅洁,这个结果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在等雅洁的反应,若雅洁就此退缩,他自会妥善安排梅娃,将她安排进衣房,做个二级女工,这对梅娃来说,已是恩赐。 雅洁听着大家的谈论,笑了笑说道:你们无须因此费心争论,我就问你们一句话,若我不收养梅娃,你们谁愿意将她带回去抚养?你愿意吗?雅洁看着那个中年女人问道。 中年女人糯糯的回道:我家已有2个儿女,哪里还有她住的地方,再说梅娃都这么大了,她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雅洁继续说道:你孩子多大了? 中年女子回道:儿子14岁,女儿12岁。 雅洁笑笑:那你可否让他们自己生活? 中年女子亚口不语,她低下头,不再说话。 雅洁继续说道:族长也说了,梅娃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咱们这个小岛不过2000余人,人口可数,房屋有限,既然是集体生活,你们又何须在意她与谁一起?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不求你们坦然相待,如亲般相处,梅娃是我来此熟悉的第一人,每日与我形影不离,给予我众多帮助和鼓励,此时她仍陷丧母之痛中,我深知此行为无法抚慰她失亲之痛,可我想告诉她,她并不是孤独的,她所处的小岛,还有关怀,还有人情。 梅娃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她从未如此感动过,她不觉得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付出这么多,雅洁的话让她惭愧,她原本只是拿雅洁当一个稻草,当一个能让她在小岛立足的台阶,相比起来,自己多么的狭隘。 雅洁说完之后走过来拉着梅娃,她拉着梅娃走向前,面对着族人,说道:我希望你们成全的不是我和她,而是人性本在的善举,是发自肺腑的同情。 族长面无表情的听着雅洁的话,这些话对他而言并不够动听,可是他看向下面的族人,他们仿佛真的听入心了一般,他们眼里流露出来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也是从前所没有的,一直以来族人都是循规蹈矩的各安其职,没有什么感情交流,好多的人性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他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它可能被埋葬在深渊里,在深海底,可是只要有一个口,突破开来,一切都将源源不断的涌出。 他看向雅洁,雅洁朝他点点头。 族长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今儿就算是说准成了,以后梅娃就是雅洁的后人,与雅洁一起为小岛修缮水利,和将来其它事物。 沁儿见没人反对,假意问道:那梅娃现在是第几级族人? 族长想了想说道:既然雅洁并无家室,也无其他子女,梅娃作为第一继承人,自然应属1级。 沁儿听到梅娃现在是1级族人了,气的脸都绿了,她攥着手,心里骂道:她一个末级孤儿现在都能成1级族人,我掌管整个衣房却也只是二级,凭什么...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当众说出来的,她不能让大家看出她是个善妒的人,她得保持自己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她暗暗的发誓:雅洁有的,总有一天她都会得到。 第三十六章 半年后的小岛 潮起潮落,时间一晃就是半年了,此时每家每户都通了水,大家对雅洁的夸赞声越来越大,尤其是住在山下的末级族人,他们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老弱病残,通水后最大的受益者也是他们. 雅洁仿佛已经完全融入进了小岛,她教女人们做新式服装,教小孩儿们唱歌,跳舞,组织大家一起吃火锅,她告诉大家,人有善恶,却无贵贱,夫妻应和睦相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她告诉大家,尊老爱幼是一种怎样的美德,她说,生命的可贵之处是因为无法重来,对的,错的,都将在你死亡那一刻终止,你再无偿还,索取的机会。 此时的她就像是正午时那抹最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小岛,可是烈日不止能给人带来温暖,也会灼伤敏感者的皮肤。 族长站在山顶看着下面欢声笑语的人们,这是他活了这么久从未见到过的,每个人都在耍弄着新学的玩意儿,新学的词儿,他们穿着简短利索的服饰,手里拿着实用方便的工具。 族长心里五味俱全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沮丧,开心的是小岛前所未有的进步,沮丧的是他的地位明显受到了威胁,现在大家都忙于讨好雅洁,有什么疑难问题第一时间也是去找雅洁,她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而自己的房子,近几个月除了三大家族,几乎无人踏足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族人对他的尊重依然在,他们见到他还如往常般卑微,顺从,呵呵,族长苦笑一下,自己何曾如此凄凉过,竟想着与一个外来丫头争夺族人的关注。 爷爷,你在这干吗呢?路过的小尔看到族长,好奇的过来问道。 族长转过头看着小尔,这半年小尔的变化也挺大的,雅洁为他做了两身衣服,今儿他穿的是一件灰色中长半袖褂子,褂子上配的是一条黑色绣花宽腰带,下身是黑色膝下收腿短裤,搭配着一双黑色布鞋,长发合布条编成几股小辫,盘于脑后,这身装扮显得他即精神又清秀。 族长问道:你为何来此处?找我有事吗? 小尔回道:我跟胖鱼来换木炭卡,雅洁说这个木炭要7天换一次,才能保证水的过滤.. 族长得知小尔并非特意来找他,有点失望,他点点头说道:去吧,我待会就回去。 小尔看爷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追问道:爷爷,你有什么心事吗? 族长垂着眉,苦笑道:如今这小岛一副蒸蒸日上的太平模样,我能有何心事,不过闲的无聊,上来看看风景。 小尔:这里风大,你不要久站了,回去喝点热茶吧,我刚给你取了一桶“蒸馏水”。 族长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回去,你抓紧忙去吧。 小尔见爷爷不耐烦,也没有过多纠缠,一脸疑惑的走开了。 雅洁与梅娃正在屋内制作胭脂,口红,她们将已经晒干的花瓣碾成粉末,加入动物油调稀,又倒入锅里加热,雅洁边操作边跟梅娃说着:这样加热让粉末和油脂融合,再凝固起来就是美美的口红了。 梅娃好奇的问道:姐,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啊? 雅洁得意的笑笑:我这也是第一次做,原理不外乎如此嘛是吧?万一成功了呢。 梅娃无奈的笑笑,雅洁近些日子的发明实在是有点多,成功的就拿出去与族人分享,失败了就重新再研究.. 雅洁悄悄的跟梅娃说,且不可将这些配方及制作过程告知外人,这是她日后在小岛生存的本钱。 梅娃不知道,雅洁这是在为她留后路,她离开后,梅娃得有所技能才能维持如今地位。 金书文与沁儿自上次谈完后,再无交流过,既是偶然相遇,二人也能当作彼此透明,互不吱声,其实金书文不想二人发展成如今地步,他希望沁儿能彻底释怀,与他如往日般相处,做一对知己兄妹,可是沁儿并不是这样想的,沁儿虽是表面冷淡,心里的恨确实越累计越深了,她每次见到金书文与雅洁谈笑风生的样子都恨不得杀了他们。 可是她不傻,也不鲁莽,她在心中默默筹划着,她在等一个机会,而她觉得这个机会将不会很远了,她鼓弄着衣房的人使劲的讨好雅洁,冷淡族长,她将最好的布料都送给雅洁,而按例要给族长的衣服,布料却粗糙了很多。 当然雅洁也不傻,她看的懂沁儿背后的小动作,只是她实在不屑与她勾心斗角,雅洁觉得这些女子之间的争斗太过无聊,乏味,人与人有很多种相处方式,并不只是或敌或友.. 雅洁将沁儿送来的上好布料,做了1套类似中山装的衣服,让梅娃送去给族长,族长收下了衣服却从未穿过,雅洁知道,有的人骨子里就是传统倔强的,他们很难接受改变,尤其是自己改变。 雅洁和梅娃还在熬制口红,这时喊天咚咚咚的响了起来,梅娃跑过去打开喊天,里面传出来金书文的声音。 金书文说道:雅洁,你在吗? 梅娃看了看雅洁,小声说道:是先生,找你的。 雅洁用木棒搅着锅里的材料,对着喊天大声说道:我在呢,什么事书文? 书文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在忙吗? 雅洁:忙着呢。 书文:晚上可否到巨石台相见? 雅洁想了想说道:啥事啊,这里说呗。 见那面沉默了一会儿,雅洁跟梅娃说道:是不是挂了呀?这人,也不说啥事。 梅娃:先生找你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啊?你还是去吧... 雅洁点点头:也行,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了。 雅洁刚说完,喊天里突然又传出书文的声音。 书文:那咱们晚饭后,巨石台,不见不散。 说完就听到咚的一声,梅娃将喊天合上,说道:这次是真挂了。 雅洁将锅里材料倒进一个木头小盆里,嘟囔道:凉上2日看看效果吧。 第37章 金书文向雅洁表白 晚饭雅洁是跟梅娃自己煮来吃的,两个月前,雅洁决定不去食堂吃饭,她跟梅娃单立炉灶,隔几日去食堂取一些食材回来,可能是在外面养成的习惯,也可能是她生性孤立,总之她每次去食堂吃饭都觉得很别扭,说不上来是害羞还是排斥。 锅是王东海给的,王东海倒是个奇怪的人,他表面跟雅洁保持着距离,可私底下却帮了她不少忙,比如锅碗瓢盆这些,都是他拿来的,王东海家是负责“工匠”的,小岛的桌椅板凳都是出自他家。 他给雅洁送来的木碗都是刻着花纹的,甚是好看,还有一个雕刻精致的镂空茶盘,茶碗是用土烧制而成的,说不上别致,对雅洁而言这些都属于很复古的东西。 吃晚饭时,梅娃问雅洁:先生找你会是什么事啊? 雅洁回道:可能是学堂修书那些事呗,不过我脑子里仅留的那点文化基本上都告诉他了。 梅娃其实现在有点怨恨金书文的,因为金书文负了沁儿,这让沁儿在小岛上很丢脸,梅娃与沁儿要好,自是为她打抱不平,可是她心中还是尊重金书文的,毕竟是自己的先生,还有金书文对她关怀依然,最主要的是,雅洁与金书文走的很近,她不想在雅洁面前说金书文的坏话,以招雅洁的不适。 晚饭后,雅洁来到巨石台,金书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如今的样貌气质与雅洁初见他时完全不一样了,他一身灰色亚麻休闲服,头发梳的精致且利落,最主要的是如今没有胡子的脸上,白净,清秀了很多,似乎多了一些少年气... 雅洁盯了他看了一会儿,想到:毕竟还只是个20几岁的小伙子,有点少年气才是正常的呢。 雅洁见他一直盯着远处,上前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金书文听到雅洁声音,一愣,随即腼腆的笑道:你来了。 雅洁看着远处无边际的大海说道:你说,得是多大的船才能走出去呢? 金书文想了想说道:可能是要将这岛上的树木全部砍伐干净才会够吧。 雅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出去了。 金书文看着雅洁,认真的说道:如果,你无法离开此地,可有长远打算? 雅洁坐在台子上,摇晃着腿:能有什么长远打算,活一日算一日呗,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很多,天大地大容身的不过数寸之地而已,只要心无所求,在哪都一样。 金书文听到雅洁的话,嘴角微扬,他继续问道:你能这样想也是好的,最起码可以安心享受当下。 雅洁点点头,看着金书文问道:对了,你找我来此处有什么事吗? 金书文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雅洁:恩,说吧。 金书文欲说又止的好几次,憋的脸都红了。 雅洁看着金书文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卡住了?找不到开场白了? 金书文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希望能与你一起照顾梅娃。 噗.....雅洁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憋了这么久,就是想照顾梅娃啊?梅娃就在那里,你照顾就是了,多个人照顾她,她指不定多开心呢... 金书文见雅洁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慌乱的解释道:不是,不只是照顾梅娃,我..我..我还想照顾你。 雅洁听完一愣,随即笑道:照顾我?你看我这样还需要别人照顾吗?我如今就跟你们的许愿菩萨似的,大事小事都来找我,不让我照顾就不错了,还照顾我?你怎么想的? 金书文见雅洁还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上前一把拉起雅洁的手,握住说道:我想以后日夜与你形影相随,不离不弃,我想知你所言,感你所悟,痛你所痛,我想与你并肩相视,看那潮起潮跌,日出日落,花开花谢。 金书文一口气说完,满眼含情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雅洁. 没错,雅洁被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坏了,确切的说是惊到了。 她并非无情之人,只是她从未想过会在此落地生根,更未想过会在此遇到“爱情”,是错觉,雅洁宽慰着自己,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他只不过喜欢她的“另类”,他只不过崇拜她的见识。 雅洁感觉到金书文握着她的手力度加强,她的手被握的有点疼...她抬头看着金书文,他在等她的回答,他满脸的期待。 雅洁使劲将手抽出来,说道: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合适。 金书文紧接着问道:为什么不合适?你也曾说过,男女之情是靠缘分,你从天际之处来到此地与我相遇,这难道不是缘分? 雅洁往前走了一步,背向金书文说道:男女之情不光是爱情啊,还有友情,亲情,你不能将男女之间所有的感情都当成爱情。 金书文上前走到雅洁身后:我分的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亲情,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或许只是我一厢情愿... 金书文叹了口气,走到巨石台前,看着远处说道:若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大可告知于我,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情。 雅洁有点焦躁和不知所措,她使劲的搓着自己的手,拼命的组织着语言应对,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毫无应对之策,可是金书文的这一番话又委实触动了她,她脑海里忍不住的回忆着,她想起第一次与他相见时的样子,想起第一次听他弹奏古琴时的样子,想起他意志坚定站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为什么回忆里全是他?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许久,谁都不在说话,空气仿佛变的宁静,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的清楚。 雅洁转过身,看着地上金书文瘦长的影子...心里想着;他,是认真的吗? 雅洁呼了一口气,说道:那个,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金书文也转过身,与雅洁四目相视,他看到雅洁眼神里的闪躲,苦笑了一下说道:抱歉,今日是我鲁莽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雅洁点点,转身快速离去....此刻她就想赶紧逃离此地,一切都太尴尬了.... 金书文看着雅洁仓皇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他没想到,雅洁竟如此排斥他,她怎么会知道,为了今日的表白,他准备了多久才敢骨气勇气...她怎么会知道,从说出口那一刻起,他便再未给自己留退路, 此生非君,若君无意,难有他求,孤独一世,终也。 金书文看着雅洁离去的方向,念出此句。 第38章 书文偶遇海精灵 雅洁一路攥着手紧张的回到家里,梅娃见雅洁回来,好奇的问道: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先生找你什么事啊? 雅洁呼了一口气,走到矮桌前坐下,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 梅娃见雅洁不说话只是发呆,于是走过来询问:你咋了? 雅洁望着梅娃问道:你觉得金书文这个人怎么样? 梅娃想了一会儿说道:先生是个有礼貌的人,性子很好从不发脾气,而且对我们末级人也没有芥蒂,我们岛上的人都喜欢他...只是.. 雅洁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梅娃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他跟沁儿姐姐的事,让大家挺难以理解的,沁儿姐姐是岛上最漂亮的女子了,而且他俩的事众人皆知,如今他反悔否认与沁儿关系,实在不是男子应该所为啊。 雅洁:这点我倒是蛮欣赏他的,感情之事本就不应该将就妥协,当断则断才是上策。 梅娃撅着嘴,脸上露出不高兴的说道:可是他害的沁儿姐姐都没脸见人了,这哪里是上策,明明就是下下策。 雅洁笑笑:那沁儿纵使是个受害者,也不是个善茬,扮猪吃老虎才是她的强项,瞧着吧,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梅娃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雅洁,她怎么也想不到雅洁竟会对沁儿如此评价,梅娃认识的沁儿,善良,热情,别的不说,自打雅洁来到这小岛,她处处帮她,这一屋子的上好布料,针线,全都是沁儿送来的, 这难道是坏人说为,这一刻,梅娃突然觉得雅洁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她不在跟雅洁说话,闷闷不乐的走到床上躺下,背对着雅洁... 雅洁见梅娃的反应,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丫头也太单纯了吧。 她没有过去安慰梅娃,有些事,有些人得自己去看明白才是真的明白,别人说的都是虚妄的加害。 金书文在海边走着,一波一波的海浪轻轻的拍打着他的鞋子和裤腿,他觉得很沮丧,很迷茫,像被人用棍子朝脑袋上打了几棒..窝火的很。 他是个胆小的人,一向做事说话都谨慎细微,也许是他的自尊心太重,重的此时恨不得做个笼子将自己偷偷封闭起来... 他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待他抬起头时,发现不知何时起了大雾,雾气笼罩着的小岛一片黑灰色,他席地坐下,趁着黑乎乎的没人看的见他,索性将湿掉的鞋子脱了下来,这样海水就能直接拍打在他的脚上了...这种感觉真好,周围一片黑暗,没人看见自己,可以尽情的释放着情绪...就在他想好好享受这黑夜之时,忽然发现海面上隐约有个亮光,时隐时现。 金书文盯着亮光看了一会儿,没错,是个亮光,感觉越来越近了...他慌乱的穿上鞋,站起来,往岸上退了几步。 大雾中那个亮光显得很微弱,像烛火一般,但是它越来越近,金书文盯着亮光,心里有一些恐惧,但是更多的是好奇,他想着,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大船?雅洁曾说过,大船夜里航行时都会开着一盏大灯,那灯光会照到很远的地方。 亮光在快要靠近岸边的时候停了下来,不再移动,金书文搓了搓眼睛,使劲看去,可是依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他想了一会儿往亮光处走了过去,走到海水到腰的位置时,金书文终于看到了那个发出亮光的东西,不,不是东西,是一座岛,微型的小岛,他看到那个岛上也有山,有树,但是什么都很小,像模型一般、亮光是来自微型小岛山头上的灯笼,一个红色的灯笼。 金书文打量着前面的微型小岛,他不敢再继续往前走了.... 就在金书文犹豫着要不要回去通知族长的时候,小岛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她走路如轻烟般飘逸,女子看着金书文,随即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金书文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从海里拉了出来,又慢慢拉向女子,金书文害怕的摇晃着身体,可是他的身体仿佛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他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岛,大声喊叫着,可小岛已经完全消失在大雾中了,他的声音也被锁在了大雾中。 金书文落到了微型岛上,落地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岛很大,可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小?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眼睛里露出惊恐和不解。 女子微笑着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发出的,带着回音。 你是谁?金书文问道 女子回答:我是海灵,大海里的精灵... 金书文皱着眉打量着女子说道:大海里的精灵?神仙吗? 女子笑笑: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金书文:这世上当真有神仙吗? 女子一挥袖,周围顿时变了样子,像是进了一个屋子,屋顶很高,屋内金碧辉煌,灯明瓦亮... 金书文一脸惊讶的打量着四周。 女精灵走到一个白玉茶盘处坐下,用一个金镶玉壶倒出2杯水... 金书文走到女精灵对面坐下。 女精灵将一杯水放到金书文面前,示意他喝掉。 金书文拿起精致的玉杯乖乖的将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很甜,还有一种莫名的味道,金书文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他从未喝过这种东西...此时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可是明明一切都那么真,他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水的味道,还有这水杯的丝丝凉气.. 金书文看着女精灵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女精灵变出一盘紫色珠珠般的水果,笑道:我想去何处就去何处... 金书文:那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女精灵看着金书文说道:金书文,你有什么梦想吗? 金书文吃惊的看着女精灵问道: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女精灵:你们岛上所有人名我都知道。 金书文此刻已经不在害怕了,他一直认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那有神仙也是正常的,他在想女精灵问他的话,她问他有什么梦想? 那个,是不是我说了梦想,你就可以帮我实现了?金书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女精灵笑笑,拿起一颗紫珠放到嘴里,轻轻咀嚼着。 女精灵点点头... 金书文见女精灵点头,急忙说道:那你能帮一个人离开这里吗? 女精灵点点头。 金书文高兴的嘟囔道:太好了,雅洁一心想要离开小岛,回到自己的故土,想必她一定会开心的吧。 女精灵问道:你的梦想是帮你喜欢的人离开这里?若是她离开了,你不会伤心吗? 金书文低着头失落的说道;可是那是她日夜所盼的啊,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又怎会甘心被困此处呢。 女精灵笑着挥了挥衣袖,金书文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小岛,他急忙跑回大海,此时大海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天色也微微亮起... 金书文朝海里跑着,忽然四周传来女精灵的声音:今日子时,你带她再来此处,我自会满足你所愿... 金书文走上岸边,他回头望去,海面上的雾已经彻底散去,漫无边际的大海水平如镜,波光粼粼....哪还有什么微型小岛啊。 金书文用手拍了拍脑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远处几个渔民走了过来,他们都是天微亮时出海的.. 狄中海见到满身湿乎乎的金书文,上前询问道:金先生,你为何在此地啊? 金书文回道:我,出来走走。 狄中海一脸疑惑的说道:您起的真够早啊。 金书文尴尬的笑笑,他看着狄中海忽然问道:对了,你经常下海,有没有在海里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像另一个小岛什么的? 狄中海抓了抓头发,皱着眉看着金书文,说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说话奇奇怪怪的,这海不就是这个海吗?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最奇怪的也就是之前飘来的雅洁姑娘吧? 金书文尴尬的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聊聊,你们忙去吧,我也得去学堂准备准备了。 第39章 书文告诉雅洁神仙一事 整个白天金书文都在想遇到海精灵的事,他一会儿觉得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一会儿又觉得这是真的,心里矛盾的很..给学生讲课也敷衍了许多。 雅洁今日也没好过到哪去,她一直在想昨夜金书文的话,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他,朋友不似朋友,恋人又没到那程度... 梅娃还在与雅洁赌气中,她见雅洁一直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的,以为是自己昨夜的态度伤到她了,心里不觉有点内疚。 她学着雅洁的样子起锅烧菜,她不会做饭,其实整个小岛除了食堂的几人,都不会做饭,大家各司其职,谁也没想过要自个做饭吃。 雅洁耷拉着眼睛看着笨拙的梅娃说道:你小心点,别烫着自己。 梅娃傻呵呵的笑笑:你终于肯说话了? 雅洁: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生气啊?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梅娃:那你是为什么?昨夜不是还好好的... 雅洁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铲子,炒菜. 梅娃站在一旁接着问道:那你是因为何事啊? 雅洁:对你来说是很小的事,小到不值得一提,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他.. 梅娃:他是谁?是先生吗?你昨夜就是与他出去后变成这样的。 雅洁将炒熟的菜铲到木盘里,端到矮桌前... 梅娃追过来:今日你还出去吗?山下柳奶奶说这两天腿疼的厉害,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医好。 雅洁心不在焉的回道:她那是风湿,这岛上湿气重,得风湿是很正常的,你让她在正午时太阳最热的时候去沙滩上用干土把腿埋进去..暴晒一下,或许有用,不过要是有辣椒的话,可能会更好。 梅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待会去跟她说一下。 雅洁:族长家不是兼职小岛医生吗?为何不去问他? 梅娃耸耸肩:自打你将小尔医好后,大家都觉得你医术比族长强多了,现在没人去找族长医病了。 雅洁听着梅娃的话,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她皱起眉想了想对梅娃说道:你告诉族人们,切莫把我当成是万能之人,事事都来找我,族长还是族长是小岛的权威者。 梅娃笑道:族长当然是族长了,难不成你也想做族长啊?你若是懂得就帮帮大家,若是不懂的地方,自然会有其它解决方式,对不? 雅洁看着梅娃,也跟着笑了笑,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儿长大了,再也不是初次见面那个懵懂无知的丫头了,是啊,这短短半年,她经历了太多事,她失去了唯一的母亲,她从末级人变成了1级人,她跟在雅洁身边,自然也成了小岛的红人,大家都百般讨好她.. 梅娃,你也是大姑娘了,可有喜欢的人么? 梅娃一愣,问道:喜欢的人? 雅洁点点头,就是你想要与他组建家庭,生儿育女,携手走完一世之人。 梅娃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说道:与我年龄相符的男子,岛上有17人,其中8人是末级族人家庭,6人是二级族人,3人是1 级族人,按我现在的身份,与我相配的就只有3人,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养母,这个事儿应该是你与族长商定啊。 雅洁摇摇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呢,不一定要地位,身份相符,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不就够了吗? 梅娃不解道:若地位,身份不符,那小岛为何要将人分成三等呢?所受待遇也不同啊。 雅洁听到此话,突然无法反驳,没错,这个小岛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没有解决,人的等级之分,这个实在是荒谬,人是应该平等的。 午后,梅娃去了山下柳奶奶家,她虽是近期变得嚣张了许多,但总归是善良的,雅洁这样安慰着自己。 她泡了一壶花茶,端着杯子走到窗户旁,看到金书文正站在窗外,犹豫不决着什么...雅洁瞬间紧张了起来,她赶紧跑到窗户的一侧,挡住自己。 他怎么来了?难不成是来追问昨日之事?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他...若是直接拒绝,那日后该如何相处?若是不拒绝,对他的感觉又没有到那个份上啊... 砰砰砰,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雅洁朝窗外望去,金书文已经不见了,敲门的应该就是他了吧,雅洁嘟囔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慢悠悠的走过去将门打开,果然是金书文 他也一脸的尴尬。 雅洁: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金书文:那个,我能进去说吗? 雅洁闪到门的一侧,金书文走了进来。 雅洁为金书文倒了一杯花茶,金书文显得跟雅洁一样拘谨,昨夜的事让两个人都来不及缓过来.... 金书文拿起茶杯,将茶喝掉,金书文忽然发现,这花茶留在口中的感觉像极了昨夜海精灵给他的那杯水。 金书文细细品味着,回想起昨夜与海精灵相见一事、 雅洁见金书文也不说话,忍不住问道:那个..你有什么事啊? 金书文缓过神,说道:我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雅洁尴尬的咧咧嘴:我,我,今晚要做衣服,我答应铁婶给她做一身休闲服的,我....我就不去了吧、 金书文见雅洁拒绝,心里有点失望,但还是继续说道:我并不是想要与你谈昨夜之事,我想让你见一个神仙... 神仙???雅洁满脸惊讶,心想,这家伙是受刺激,疯了吧? 金书文认真的点点头:是神仙,她说她是海精灵,她能帮人实现愿望,你不是像离开这里吗?我们可以让她帮忙... 雅洁彻底听懵了,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金书文,说道:书文,你是不是昨晚一夜未睡啊? 金书文:恩,你怎么知道的?我昨夜本来是在海边,后来就遇到了那个海精灵... 雅洁:我看你还是回去睡会觉吧,先不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神魔鬼怪的,即使是有,那咱们凡人也是见不到的... 金书文见雅洁不相信,有点着急的说道:雅洁,你相信我这一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真的见到了她,本来我也以为是幻觉,可是我想了一日,太真实了,不可能是幻觉,我见到她的屋子,她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还有她给我喝的水,也是有一种花香,绝不是幻觉,不是..... 雅洁皱着眉听金书文说完,心里想着:看他这认真的样,也不像是说谎啊,而且他一向谨慎,不会瞎说一些若无之事....若不是他脑袋出了问题,就是真的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了... 那个,什么精灵都跟你说什么了?雅洁问道 金书文急忙说道:她倒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问我有没有什么愿望,我便把你想离开这里的事跟她说了,她说让我今夜带你去见她。 雅洁盯着金书文:你的愿望就是让我离开这里吗? 金书文苦笑一下:你既是想离开,又有机会能离开,何乐而不为呢? 雅洁望着金书文,忽然心里有一丝的感动... 第40章 雅洁见到海精灵 当夜,雅洁半信半疑的随金书文来到海边,等待海精灵.. 金书文走到昨夜的位置,往海里张望着,说道:昨夜就是在这里见到的。 雅洁点点头,无所谓的说道:那就在这里等着吧,反正我是不信有什么神仙,精灵的。 金书文:一会儿见到你就信了。 雅洁坐在沙滩上,看着汪洋大海说道:来到这里这么久,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只是不知道以前是梦,还是如今是梦.. 金书文坐在离雅洁1步远的距离,他是刻意与雅洁保持距离的。 也许一切都是梦,也许都不是梦,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临死那刻再看,谁活的不像梦啊。 雅洁笑笑:你说的也是,我还记得有一首歌,名字就叫《人生就是一场梦》想不想听? 金书文点点头。 雅洁想了一会儿,悠悠的唱着。 风也飘飘雨也飘飘 飘到哪儿不知晓 满园花朵为你开了 问君可否知道 风也潇潇人也潇潇 再听不到的歌谣 人已走了心已灭了 花开花谢缘尽了 金书文听着雅洁的歌,觉得她唱的正是此刻的情景,不免有些动容, 他是真的舍不得啊,若是以后再也见不到,若是缘分就此尽了,往后余生他只能在思念里渡过了。 金书文这样想着,他甚至想祈求那个海精灵不要出现了,就当他是痴傻说疯话也好,最起码她还可以留在这里,在这个岛上,每日相见。 只是天不从人愿,雅洁的歌还未唱完,周边就起了大雾,金书文心里一愣,立马站了起来走向雅洁,雅洁看着忽然出现的大雾,心里嘀咕着。 这雾来的倒是奇怪啊。 金书文站在雅洁身旁说道:昨夜她就是这样从雾里过来的... 雅洁点点头:恩。 这时海面雾气中,那盏若隐若现的红灯出现了。 她来了,金书文指着红灯喊道。 雅洁看着红灯,忽然觉得身体凉飕飕的,心里有点害怕了...她往金书文身边靠了靠,二人的胳膊碰在了一起,金书文见雅洁反应,拉起她的手宽慰道: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雅洁呼了口气,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要害怕,你一个人飘到这里都不害怕,万一真的神仙来帮你的呢...你就要回家了,回自己真正的家了.. 红灯越来越近,金书文看到红灯停下后,便拉着雅洁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今夜的海水比昨夜浅了许多,走了很远海水都只没过脚踝处而已.. 待二人走到红灯跟前,雅洁才看清,这真的是如金书文所说,是个微型小岛啊... 她吃惊的拽了拽金书文,小声说道:神仙就是在这个岛上吗? 金书文点点头,对着微型小岛喊道:喂,海精灵,你在吗? 话音刚落,海精灵从屋内走了出来,今日她换了一身装扮,是一套很现代的服装,上衣是粉色卫衣,下身是牛仔裤,搭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哦,她还梳着一个高马尾鞭... 雅洁看着海精灵的样貌大吃一惊,为何她的装扮如此现代? 海精灵用法力将雅洁升起,雅洁与金书文拉着的手,被迫松开,金书文怕雅洁害怕,跟着她往前跑去.. 海精灵一挥袖设置了一个透明屏障,将金书文挡在了屏障外... 金书文使劲的拍打着屏障,喊道:海精灵,你放我进去啊...雅洁, 雅洁回头看了看金书文,此刻她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一切都太奇妙了...她任由海精灵操控着她.. 落地后,雅洁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豪华现代的房间..里面有电视,电话,电脑,还有挂在墙上的篮球架,羽毛球拍,跑步机...纯皮中式沙发,茶几,还有青花瓷的茶壶,茶杯,咖啡壶,咖啡杯..牛奶.. 雅洁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跑向电话处,拿起电话,按了一串号码.... 你别费劲了,这只是摆设而已。海精灵调皮的说道 雅洁放下电话,看着海精灵,满脸惊讶的问道:你是神仙? 海精灵笑笑: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雅洁:忘了?我们见过吗? 海精灵:哦,哦,对了,我把你的记忆消除了。 雅洁上前一步急切的问道:是你把我带来的吗? 海精灵打开一旁的磨豆机,加了2勺咖啡豆进去,磨豆机轰轰的响了起来,雅洁盯着海精灵制作咖啡,这一切都太熟悉了,她以往的生活就是如此,每天早上起来自己煮一杯咖啡,还有每个周末的午后,她都喜欢喝着咖啡坐在铺满阳光的客厅,雅洁想着,彷佛此时就坐在自己精挑细选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刚煮好的美式咖啡,没错,她闻到了咖啡的香味.. 加糖吗?海精灵突然问道 雅洁缓过神:不加糖,我喜欢喝美式。 海精灵将一杯咖啡放到雅洁面前,说道:人生本来就够苦的了,为什么还要喝苦咖啡,加点糖,加点奶,味道不是更好吗? 雅洁端起咖啡,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咖啡的香味顺着她的鼻子进入体内,雅洁不由得闭上眼睛,真得太久没有闻到这味道了..... 苦就是苦,甜就是甜,我不喜欢那种混搅不清的味道,雅洁喝了一口,说道。 海精灵用刚打完得奶泡在自己咖啡上拉着花....她得技术一般,什么型都没有。 海精灵认真得倒完最后一滴奶说道:要不要送你一台咖啡机? 雅洁摇摇头:不用了,我家里有一台,我今年才买的新款,是全自动的,咖啡豆也有。 海精灵喝了一口咖啡笑笑,她用遥控器打开对面墙上挂着得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新闻,画面里出现的她当日所乘的游轮.... 雅洁盯着电视,心被慢慢的揪了起来,新闻里主持人一脸悲痛的说道,游轮上共341人,至今仍生死不明... 海精灵将电视关上,雅洁转过身看着海精灵:我没有死,我还活着,也许他们也都活着。 海精灵挥袖变出一盘水果拼盘,和两块巧克力奶油蛋糕,随即说道:你回去后怎么跟他们解释?跟他们说你大难不死,飘到了一个小岛?你怎么飘到的小岛,又怎么从小岛走出去的? 这些你都想明白了吗?他们会接受你的解释吗? 雅洁想了一下回道:我就实话实说,我能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这不就是最好的解释? 海精灵笑笑:你怎么这么幼稚? . 第41章 雅洁被金书文感动 海精灵走到雅洁身旁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去... 她们来到了雅洁外面的公司,雅洁见到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同事很兴奋,她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可是没有人理她... 他们看不见你,海精灵对雅洁说道 雅洁问海精灵:既然看不到我,你带我来此做什么? 海精灵笑道:我想让你看看,这个地方没有了你,还是一样在运作,他们或许曾经同情你的遭遇,也唏嘘感叹过,但是时间一久,他们便把你忘记了。 雅洁看着忙碌的同事,苦笑道:是啊,我在这里本来就不受欢迎。 海精灵拉着雅洁继续往前走。 推开另一扇门的时候,雅洁见到了她的男朋友,宋乾。 宋乾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他挥舞着手里的产品,口若悬河!慷慨激昂! 海精灵:瞧,他还是他,他没有因为你的失踪而变得沮丧,他的生活依然精彩灿烂。 雅洁看着台上的宋乾,心里竟毫无任何的波动,她甚至觉得这个人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不知道到底是谁没有付出真心导致对方失望的,也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凑合的。 海精灵看了一眼雅洁,问道:你有特别想见的人吗? 雅洁摇摇头,她确实想不起此刻最牵挂谁,如果非找一个,那应该是此刻还在屏障外的金书文了吧,他应该是急坏了吧?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会在她身边的... 海精灵微笑着挥了一下手臂,二人顿时回到之前的屋子,桌子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 空气里还有咖啡的香味.. 海精灵坐回沙发对雅洁说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雅洁摇摇头。 海精灵笑笑:我喜欢你生性薄凉却又天生善良,这两个极端性格一定不断的在折磨着你吧? 雅洁坐到海精灵对面的椅子上,端起刚才未喝完的咖啡,喝了一口。 海精灵继续说道:你不能离开小岛,这是你的宿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之前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雅洁呼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海精灵这段话代表了什么意思,她是个无神论者,一向只靠自己,所以,她此时并不想妥协什么,也不想争取什么,一切由心而走,她不相信自己的命运自己还做不了主。 你不信?海精灵看着雅洁的表情,追问道。 雅洁:没有不信,如果当初我死在船难中,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许是你将我送来的这孤岛,自以为是救了我的命,可是我的命从来只在我自己手里。 海精灵点点头,没错,你的命一直在你自己手里,凡人能有今日成就,靠的不是天地鬼神,是自己的创造力,这个小岛上的人也一样,他们虽然是被弃之此处,可从未觉得自己是苟活。 海精灵挥手打开电视机,电视里快速播放着小岛几百来的进化和人们顽强的生存过程,他们克服海啸,克服各种天灾人祸,他们细致分工,一起劳作... 此时画面出现的人都是雅洁所认识的,应该就是现在的小岛状态,族长带领着众人开山,修平地..他们利用坚硬的石头做成各种工具,他们将小岛所有的资源,利用的淋漓尽致... 雅洁看着金书文在小岛上忙碌的样子,不觉得想笑,他那么瘦弱,竟也能扛起那么大快的木头.. 外面的世界你可有可无,可是在孤岛,你是独一无二的。海精灵说道。 雅洁看着电视画面里,自己出现的场景,她的图纸,她设计的衣服,小岛上每家每户都用上了“自来水”,她看到了小岛人脸上的变化,他们似乎越来越开心,越来越自信。 雅洁叹了口气:可是我不属于这里,不管外面是否需要我,与我而言,我需要的是外面,那是我生活的世界啊,我... 海精灵调皮的说道:我的观点跟你不谋而合呢,可是,能被别人需要,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吗? 雅洁笑:你不也说我,生性凉薄?我又岂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海精灵耸耸肩:你与小岛是相互的,他们需要你,你也需要他们。总有一日你会明白... 雅洁还想争辩什么,海精灵示意她看背后电视,雅洁转过头,看到金书文.. 金书文还在屏障外拍着“空气”,不知道他拍了多久,可以看出来他的气力越来越弱,表情也变得很沮丧... 给你看场好戏,海精灵说。 雅洁起身跑出门外,她真是大意,进来这么久竟把外面的金书文忘记了。 雅洁出门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岛上,岛上种植了各种蔬菜,瓜果,还有各色鲜花... 金书文,她大声喊道。她看不到金书文在哪里,只能瞎喊一通了。 别费劲了,他听不到你,你也听不到他,海精灵的声音从空中传了出来.. 雅洁寻着声音往上看去,海精灵此刻正漂浮在半空中,她手里拿着一只玫瑰花,甚是得意。 雅洁喊道:你想做什么? 海精灵用玫瑰花在雅洁下方指了一下,一面透明的水镜出现,雅洁透过水镜看到金书文,他已经两天两夜未休息了,此时虚弱的很,可是他还是用尽全力在拍打屏障,企图进来。 你怎么这么傻?雅洁对着水镜里的金书文骂道。 这时海精灵出现在金书文旁边,金书文见到海精灵激动的站起来,问道:雅洁呢? 海精灵说道:她回去了,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金书文听到雅洁已经走了,绝望的倒在海水里、 她终究还是走了,金书文小声嘟囔道。 海精灵:.她的命在那场船难中就应该没了...能偷活到今,已经赚了。 金书文大惊,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你将她?? 海精灵点点头。 金书文崩溃的扑向海精灵拽着她的衣服质问道:你不是自称神仙吗?为何见死不救? 海精灵弹开金书文的手,飞向一旁,继续说道:我也很为难啊,我本想偷偷救她,将她隐身与此,可是她执念太重,非要离开,她在外面本就是已死之人,我总不能逆天而行吧? 金书文满脸是泪的吼道:那你为什么早不说?为什么要让我带她来见你?若不是你,她便无法离开,至少她还能活着..起码她还有个念想。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金书文绝望的瘫倒在地,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是他害死了雅洁。 水镜出,雅洁看着金书文的样子,泪也不自觉的留了出来。 第42章 海精灵撮合他们 海精灵看着哭的半死的金书文一会儿,说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折的余地..只是需要一些代价。 金书文见还有希望,赶忙问道;只要能让她活下去,什么代价都可以。 海精灵:很简单,以命换命.. 以命换命?金书文重复着? 海精灵点点头:怎么?害怕了? 金书文起身,抬头看着飘在半空的海精灵,神情笃定的说道:拿我的命把她换回来吧。 海精灵:你可确定?你上有老父,祖父建在,下有学堂教学之则,你当真可以放弃? 金书文点点头:我纵有千般使命,也不过洼地之虫,相对价值而言,她对小岛贡献远超于我,若能用我命换回她,对我,对族人,都是功德一件。 海精灵满脸微笑的听着。 水镜处,雅洁听着金书文的话,虽是满心感动,却还是大声骂着。 金书文,你这个傻子,谁的命不是命啊.你太蠢了,简直愚不可及。 海精灵回过头看着雅洁,挑了挑眉毛,用传音对雅洁说道:瞧见了吧,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离开的人,他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 雅洁低着头,小声抽泣着。 金书文见海精灵不应声,催促着:我要怎样死?直接淹死吗? 海精灵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你倒是急的很啊,就没什么牵挂,交代之事了? 金书文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岛,意味深长的说道:离别何须多言,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海精灵见金书文赴死之心已决,觉得也没什么好玩的了,随即将屏障打开... 屏障消失后雅洁才发现,她与金书文中间只是隔了一个屏障,此时屏障消失,二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海精灵飞落到二人身边,金书文看到雅洁还活着,喜极而泣,他扑过来拉着雅洁的手激动的说着:你还活着? 雅洁点点头,她为金书文擦掉脸颊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金书文使劲握着雅洁的手,生怕她再消失了一般... 海精灵看着2人,你侬我侬的样子,忍不住插话道:你俩先别热乎了。 雅洁与金书文听到海精灵的话,尴尬的笑笑。 金书文紧张的问海精灵:你是否要带我走了? 海精灵:你何不问问她走不走了? 金书文看着雅洁,雅洁对他笑道:你不用害怕,她刚才是逗你玩的... 海精灵打断道:我可不是逗你们玩,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若你真想离开这里,那我只能送你去遇害的地方,是生是死,看你自己造化。 雅洁:我们有句老话不知你听过没有,叫“人定胜天”,你没出现之前,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筹划着离开,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成功,但是,我不会放弃... 海精灵:妥协还是继续是你的事,我这次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雅洁好奇的看着海精灵.... 海精灵一挥袖,三人回到屋内。 金书文看着屋内与上次完全不同的装饰风格,甚是好奇,他左右打量着... 海精灵变出一个箱子,放置雅洁面前,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雅洁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小麦种子,水果,钟表,镜子,等杂乱物品。 雅洁边拨弄着箱子里的东西边问道:你给我这些干啥? 海精灵: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小岛所没有的,相信你会好好利用它们给他们带来更好的改进。 金书文一直在盯着墙上的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足球赛,他兴致勃勃的看着。 雅洁看金书文对电视机着迷的样子,感叹道,可惜岛上没有电,不然就将你这些电器留下了。 海精灵微笑..突然眉毛一皱说道,你们快回去吧,小岛出事了。 金书文听到小岛出事,注意力从电视机上转移出来,问海精灵 出什么事了? 海精灵:你二人切记,遇到我之事,且不能告知他人,一切改变都需你们自己去努力,发现.... 海精灵说完一挥袖,将2人送出微型岛。 金书文和雅洁落在沙滩上,回头望去,海上雾散,一切如平水般...若不是眼前的箱子还在,真像是做了一场梦。 雅洁搬起箱子对金书文说道:她来嘚瑟这一趟到底是干嘛的? 金书文从雅洁手上接过箱子,笑道:也许就像告诉我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第43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雅洁跟金书文还沉浸在见到海精灵的激动中,二人回到雅洁的房间时,梅娃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她没有关注金书文手里抱着的奇怪箱子,也没有心思问雅洁为何一夜未归,她满脸焦急的说道:胖豆家出事了... 雅洁倒是觉得无所谓,这小岛能出现什么大事...她随口问道:何事啊?让你这么激动? 金书文也是第一次对小岛的事没有太多兴趣,他难掩心情的激动,雅洁不走了,而且他觉得,他跟雅洁的关系近了一步,这对他而言胜出了任何事... 梅娃见二人心不在焉,更加焦急的说道:小豆子死了... 这一句话瞬间将金书文和雅洁的注意力集中了回来。 金书文:小豆子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娃吞吞吐吐的叙述着:今天早上她去食堂取菜时,还见到小豆子跟其他小孩一起蹦蹦跶跶的在打闹...可就是一转身的时间,小豆子忽然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众人都不知道他是闹了什么病,也不敢动他,只能通知族长和胖豆... 待胖豆和族长匆匆忙忙赶来时,小豆子已经浑身僵硬了。 族长给他检查了一遍,说是救不回来了。 雅洁边听着梅娃的话,边想着,什么病会发的这么快?食物中毒吗?也不可能啊,食物中毒是有一段反应期的啊...再说大家都是吃一样的东西,食物中毒也绝不可能是他一人中毒,难道是得了什么急症? 金书文觉得有点眩晕,差点晕倒在地上,他扶着墙稳了稳神,雅洁见金书文不舒服,便让他去床上躺一会儿,他已经2天2夜没睡觉了,甭说是个柔弱书生了,即使是个铁人也扛不住啊。 金书文摇摇头,扶着墙缓过来后,转身离去... 雅洁交代了梅娃几句,便跟着金书文走了出去。 胖豆家外面围了很多族人,他们都觉得可惜,好好个孩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金书文和雅洁赶到时,听到胖豆家传出来的哀嚎声,应该是小豆子的妈妈... 雅洁拉着金书文说道:先不要急着询问,待她们情绪平复了再问吧。 金书文点点头,2人走进胖豆家。 小豆子此时正直直的躺在床上,胖豆和他媳妇半跪在地上,摸着小豆子的手哭的撕心裂肺。 屋里还有几个人,是小豆子的爷爷,和他二叔胖鱼... 胖鱼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伤心的表情,他只是不断的抽着烟袋... 小豆子爷爷见到金书文和雅洁,点点了头,叹了口气。 雅洁上前打量着小豆子的尸体,他的嘴唇乌青,眼圈部分也青的厉害...像是中毒了。 金书文上前摸了摸小豆子的头发,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个小豆子是他最疼爱的学生,机灵,懂事。 雅洁作为一个外人,虽然跟他们相处了半年之久,可是毕竟感情没有那么深,只是,生命之无常还是让她很难过,前一夜似幻般的经历和此时的生离死别,仿佛让她找不到自己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该想什么..虽然,她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金书文难掩伤心之情,他看着小豆子的尸体,忍不住问道:他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会遭此意外..? 胖豆擦了擦鼻涕,回道:今早起来还好好的,还在院子里皮闹了一会儿,将椅子踹坏了,我打了他一顿,他赌气自个去食堂了..谁知道.. 胖豆使劲抽打着自己的脸,边打边哭:我打他做什么啊?孩儿啊,都是爹害了你啊...早知道你这脾气这么急,你就是把房子拆了,我也不动你一个指头啊。。 胖豆娘也转过身使劲呼打着胖豆,边打边骂着:你还我儿子,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屋内一片哀嚎声,小尔站在门口,偷偷的摸着眼泪。 雅洁拽了拽金书文小声说道:得问问那几个跟他一起玩闹的孩子,看看是否吃过什么东西,你瞧小豆子这脸色,像极了中毒的样子。 金书文点点头,走到门口对着门外的人问道:今早都谁家的孩子跟小豆子一起玩了? 石匠柳树人的老婆说道:我家柳光还有曹家的那个小子,曹术,他们仨... 小尔问金书文:你还找他们有什么用呢?调查出死因就能救活小豆子吗? 雅洁上前说道:死的清清楚楚,最起码也给活人一个交代啊... 小尔生气道:为什么非选这个时候调查?你没看到他们都多难过吗? 雅洁:如果小豆子他们几个人,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那不是可以早点.. 小尔没等雅洁说完,便转身对着族人吼道:赶紧的,把柳光和曹术带到祠堂,我爷爷在那里,让他先为他们检查一下。 小尔话刚落地,外面的人便沸腾了起来,柳光娘一溜烟的跑了回去... 雅洁看了一眼虚弱的金书文,问道:你还行吗? 金书文点点头。 小尔奇怪的看着2人,他隐约觉得金书文和雅洁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