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游戏 一眼望去,四处荒芜,层层叠叠的树木之下,有一村庄。 通往村庄的只有一条小路。 路上只有谢棠一个人,雨丝夹着寒意席卷她全身,她不禁环抱住自己的胳膊,驱赶的寒意,让她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 不是在公交车上吗?怎么会... 莫名的出现在一个自己不可能出现的地方,任谁也要惊上一惊,外加这寂静暗黑又了无人烟的处境,谢棠心中的恐慌不胫而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的恐慌并没有随着时间而减少,反而越发加深,让谢棠觉得她走了仿若整个世纪。 她的体能也已经到了极限,颤抖而纤长的腿已经是强弩之弓,几乎是用尽全力才堪堪稳住她的身子。胃隐隐作痛的让她渴望进食,而眼前笔直的路却被一片黑暗笼罩,看不到尽头。 低头望见自己的小白鞋上沾满了泥土,将白色帆布鞋染成了泥色,还带有潮意,竟是欲哭无泪。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转身进入小道旁的树林。 踏入树林的瞬间,她就感到了整个氛围的不同。若说在小道上是冷寂,那么树林里就是肃杀。 回头去看,身后那道她进树林的小道也不知所踪。 没有退路后,谢棠顺着光亮,曲曲折折绕过前方的树,看向在月光下泛着磷光之处,她加快了步伐。始终没有注意到空气中淡淡的腥味。 还差二三米的距离,就要到达那一小片不知明的液体面前。 一股浓烈的腥味传来,刺激得本身就难受的胃一阵阵抽搐,泛着点点酸意,她连忙捂住嘴,良久才平复下来,往前又走了些。 一片滩血在月光下泛着磷光,饶是看惯了血浆的她也感到身体不适。她脸色惨白,缓缓地站起来,脚都是发麻的。绝望在一瞬间爬上了心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准备迈开发软的腿,谢棠就嘴里就被塞了团布,随后被塞她一嘴布的男人拎这衣领,飞快的躲在一棵树后。 在她还没有在这突然发生的事中回过神来,她已经被拎到树后,脚也踩到实地。 谢棠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前的男人, 略窄的下颔微收,厚薄适中的唇轻抿,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冷俊,色淡如水的灰眸被半敛眼皮掩了一大半,一身令人无法近身的冷漠。 嘴被布堵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刚想用手把口中的布给取出来,却被男人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了。 透过看他的淡如水的灰眸,能看出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谢棠才放心下来。 不过,这个男人很强。 谢棠杏眼水润的看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 男人表情未变,神色淡淡眸子里没有一分笑意,但却没有阻止她,冷眼看向她的身后。 把布团从嘴里取出后,转动了身子,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男人看的地方,那一潭血。 除了那一潭不是何来的血浆,并没有什么令人任何奇怪的事物。 当谢棠疑惑时。 透过月光,对面树林缓缓走来两个黑影,看形态,好像是人,它们肩上扛着什么东西,而那东西的末端也像是挂着什么东西。 随着它们的走近,她微微睁大双眼,露出恐惧的表情。 它们有着人的身体,却不是人。肩上的是带齿的大铁锤,而铁锤上挂着的是人。 接下来的一幕,要不是身旁的男人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她几乎是会毫不犹豫发出尖叫,和压不住胃里的翻滚。 那两疑似人的怪物将大铁锤上的人扔到地上,用大铁锤一锤又一锤的敲打在人的身体上,时不时发出“呒呒”的低叫,似兴奋又似不满。捶打出来的血液顺着不平的地势汇入了刚刚的血潭。直到那两具尸体已经成了碎肉,再也流不出血液,那两怪物才将已经碎成泥酱的尸体抛入了血潭中。 身边的男人等怪物走后,放开谢棠,起身准备走,却被谢棠颤颤巍巍的手拉住了衣服。 “那是什么东西,这是哪里,怎么能回家,你有是谁。”谢棠生理原因,眼中泛着泪花,声音沙哑,整个人娇弱得如同迎风而立的野花。 男人低头看向谢棠,从他的面上看不出个喜怒,眼神暗沉沉,目光犹如实质地盯着苏陌清丽俊美的脸。 声音低沉清冷,在她上方响起“清道夫,清理尸体,游戏,顾风。” 虽然是解释她的问题,可是也太过于敷衍,见眼前的男人要走,她慌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提出带她走的要求。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能救她一命已经算好的了,她怎么能有其他的想法。 “那刚刚和怪物对视了眼会怎么样。” 身后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顾风停下脚步,半敛双目,掩去他的情感。 良久,声音淡淡。 “走吧。” 第二章 游戏规则 跟在顾风身后,谢棠将他们走过的路线全部都记下,虽然眼前冷峻的男人强到给人莫名就有种心安的感觉,让她浓烈的害怕消失了一半。可终究是陌生人,还是不得不警惕。 七拐八绕的走出树林,脚下的路就变成了土路,却又不像农村那种踩上去很实的土路。借着月光,她紧张又仔细地瞧了瞧地上的土,是沙土,不适合种植,出去刚才走过的树林,这里的植被也少得可怜。 路过两三家农舍,让谢棠很意外的是,农院里没有人,也没有养任何家禽,四周安静得恐怖,仿佛这个村子就是个死村,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正常情况下,生人离农舍差不多只有半米的距离,没有狗叫,也没有其他动物的叫声,做为一个正常的村子怎么可能 再仔细听,空气中没有任何昆虫的叫声,整个村子安静得像除了他们像是没有了活物。 一眼望去,村子的地都很平,当然是不能跟城市比。没有山,偶尔有几个小山丘。一路走来,路上没有几颗树,也并没有看见任何庄稼。 在她借着月光将周围打量得差不多时,她和前面的男人已经落了一大截。连忙小跑上前。 “顾风。”试探的叫着眼前的男人。 “嗯。” “你说这里是游戏,那么这里所有的都是假的。” “嗯。” “你是多久到的这里。” “今天中午。” “那对这个村子你有什么发现没。” “没有。” 顾风轮廓冷俊的五官带了三分一丝不苟的威严和七分寡淡的冷意。语气淡漠,苏陌也没有和他交谈的欲望。 又走了一段路,顾风和谢棠到了一家农舍前。农舍的外围修的是篱笆,篱笆里面有四间茅草房和一个大院。 大院最中心有一个石桌和六跟石凳,四间茅草房有一间厨房,一间茅房,两间可以住宿的房间。 跟着顾风进了农舍,谢棠见顾风神色未变的找了个石凳坐下,抬手指了指离茅房较近的一间屋子,“去休息。” 谢棠顺着顾风手指的方向,再次打量了一番房屋,除了环境差些,没有其他的不妥。再转头看向自己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出手救下自己,但不是他的话,自己可能现如今都还在那片树林里没出来。只是现在她没有一点困意,她还需要想想,“谢谢,你去休息吧。我需要整理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顾风抬眸将谢棠的神色尽收眼底,也没多言,起身走进他刚才指的房间。 ...... 晨曦初降,被凉风肆意了大半夜的谢棠坐在篱笆围成的院里,看着光亮一点点驱逐黑暗,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害怕和彷徨的情感交织着爬上心头。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游戏世界中了,这又是怎样的世界?小道上的绝望和树林里的害怕让她肯定这个游戏地方不简单,而自己也可能随时变成一具尸体。 无措。 游戏这事还得问,她起身转头见,就看见修长挺拔身体斜靠着门边,也不知靠在门边多久。 顾风倚着门,看着天空,像在思考什么问题,余光见谢棠朝自己走来,才将目光移到谢棠身上。 谢棠素净的脸盘娇美清丽,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胸前,黑的发,白的肤,脸上透着些许迷茫。 是第一次进游戏谁都会出现的迷茫。 眼前的脸和记忆中的脸有几分相似。 顾风不动生色地半垂眼睑,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浑身散发拒人千里之外。 谢棠走到他跟前,他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她,神色淡淡,抬头示意她问。 接过馒头,谢棠没有在意顾风的冷意,更没有客气,到这后还没有吃过一口食物。 “谢谢,”没有半句废话,直接切入主题,“请问怎么才能回家。” “你签了一张“horror game”的邀请信,等完成十个游戏后。”声音不咸不淡,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一时安静。 谢棠思考自己到底在哪里签过“horror game”的邀请信。 嗯,是有一次,轮到她值班。在病房查完房后,回到办公室,就想把那天的事做完。但当时太累了,等把她要做的事做完后,发现有点不对,签单子的时候好像签到个不是工作单,没想太多也没有仔细看,找出来随手就扔在了垃圾桶里。 难不成那就是顾风所谓的邀请信。记忆中那张白底黑字带着温热触感的纸也清晰了几分,就是那纸张的触感像她没有接触过的材质...... “顾风,你昨天发现什么没...”封宵和温倩从旁边的茅草屋带着从容的笑意地走出来,打断了谢棠的思考。 封宵刚踏出门槛,便看到谢棠的侧脸,顿时心中一惊,和顾玉也有六七分像。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谢棠偏了些头看向从旁边茅草屋出来的男人和女人,将他们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谢棠很少见一个男人能将如华的气质和丰神俊朗结融合得如此完美。高挑的浓眉,细长黑曜的双眸,深刻的眼皮,本有些凶像的眉眼却被柔和的轮廓深深冲淡。 而男人身边女人,五官精致秀气,脸型是并不常见的鹅蛋脸,乌黑的秀发盘梳头后,气质清冷得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若说谢棠侧脸和阿玉有四五分像,看正脸就只有二三分像,大抵知道为何将人带回来。封宵面不改色的将目光从谢棠移向顾风,“这是?” “谢棠,二十二岁,护士。”谢棠一听,从昨天到现在顾风都没有问过自己的名字,也就接了封宵的话。 “有什么问他俩,我出去转转。” 顾风神色淡然,留下一句话便直接越过谢棠,渐渐消失在晨辉里。 “不用管顾风,他就这死样子。我叫温倩,这是我的丈夫封宵,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温倩上前温柔地拉着谢棠的手,讲了自己的名字,又指了指封宵,然后将她带到茅草屋前的石桌石凳前。 聊了一些这个游戏的大致事后,温倩问到了谢棠进游戏后的经历,听到和清道夫对视之后,原本漫不经心的封宵也稍稍正色了些。 “你说你和清道夫对视了。”温倩看了丈夫封宵一眼,想说什么,可话一到嘴边,就不自觉的改了,“没事,不怕,有顾风在。” “你运气是真不错,初次进游戏的遇到清道夫,要不是死了就是有资本在游戏世界里活下去。” 温倩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谢棠,示意她不要在意封宵说的话。 谢棠向温倩笑了笑,表示没有在乎封宵的话。不过从温倩看了封宵一眼,她就知道,这个事情可能对于她来说有些麻烦,“倩姐,对视之后会怎么样。” 话都问到这个地步了,温倩也没有隐瞒,“清道夫就是游戏世界清理死人的npc,一旦活物和它对视之后,它就会把活物当成猎物,等待时机杀死,不死不休。放心吧,有顾风在,既然都带你回来了,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又聊了半小时,温倩就说和封宵出去看看。离去时问谢棠要不要和他们一块,温倩见谢棠摇头,便嘱咐她千万不要出去,等他们回来,这个房子现在很安全。 目送封宵和温倩出去后,谢棠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理了理。 进入这个游戏世界的每个人都是签过邀请函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接到是否邀请函有什么特殊条件。签完邀请书后会在手机收到短信后的一天进入游戏世界,当然这个游戏给了完家退出了机会,不过每个人“机会”都不同,而她就是把那条路走完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要不然就只有过了十个游戏才能回现实世界。 游戏简单来说就是密室逃脱,每个世界中都有npc会提供些小线索,但绝大部分还是要靠自己,每一个游戏世界都有一块价值上千万宝石,游戏的目的也是找到宝石,宝石是谁找到也就归谁,也是通过一个游戏的奖励。再顺利通过了十个游戏世界就会获得一个愿望。 进入游戏可以单人也可以组队,一个队人数越多,进入游戏后配置也就越难,当然过的世界越多,所能组的队有人数限制越高。在一个队超过一定的人数,游戏世界中的捕杀者就会出现清理超过人数的队。游戏世界中的捕杀者都是在第十个游戏世界中失败的人,不过他们已经没有人性,只是游戏中的杀人工具。 每个游戏世界最后离开只有三队的人,不然就算拿到宝石也无福消受,当然没有在规定的时间进入游戏范围,那人就会被游戏给抹杀。 弄清楚之后,也许是温倩说的这里很安全,谢棠紧崩的一根弦才出现松弛,疲惫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趴在石桌上沉沉睡去。 第三章 清道夫追杀 月光透过草屋,倾泻在靠窗破败的木桌上。 谢棠闻着一股香味,慢慢的睁开眼,思考自己怎么会在床上睡着。猛然间,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阻止了她的思考。她起身下床,走到门前,看着几米远处的人,竟不知做何敢想。 听到动静,温倩抬头,发现谢棠杵在门前,想着女孩一个人才到游戏,什么都不懂,温柔的笑了笑,声音也比平时更加柔,“棠棠,过来呀,一天没吃饭了吧,顾风抓了两只野兔。” 谢棠也没愣着,直直地走了过去,坐在了顾风旁边的空位上。 顾风见她坐下扯下两只烤好的兔腿,将剩下的烤兔递给了封宵。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不急不慢,“村中,共二十四家宅子,算上我们一共有五家住人,二十三人,宅子分布呈圆形,共三层。” 听到顾风的话,谢棠侧头看了看身旁的顾风,有些疑惑。这是在等她出来后然后才向大家说吗? 顾风像是没有看见身边的谢棠疑惑的目光,只是没拿兔腿的手翻滚着火堆上的另一只兔子。 见顾风没有给自己一点兔肉的意思,谢棠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她和他们非亲非故,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讨吃的,于是她乖巧的坐在一顾风身边,也不讲话。 “咕噜咕噜”谢棠手捂着肚子,抬头尴尬的看着向她看来的封宵和温倩。 封宵见谢棠有尴尬,对顾风说道,“对了,我们出去的时候遇见了这个村的村长刚刚从树林里回来,我们询问了下情况,这个村子就只剩他,村里出了怪事,连着死人,最后村民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封宵停顿了下,“不过,这村长不太对。” 而坐封宵身边的温倩连将自己手中的兔肉递给谢棠。 只是在她还没有将手中的兔兔递过去时,顾风已经将手中不烫了的兔腿递给了谢棠。“嗯,明天去看看。” 她接过兔腿,抬头和顾风的视线一撞,眼神不自觉地东瞟瞟西瞟瞟,最后落在像是被血纱笼住的月亮上,“月亮不对,上面蒙了一成血雾。” 顾风,封宵和温倩闻声抬头看了眼,又低头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食物,只是明显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轻松的氛围。 谢棠讪讪不语,继续吃着兔腿。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封宵和温倩起身与他们说了一声便进了一间茅草屋。等顾风收拾好东西后,谢棠看了看两间茅草屋又看了看他,完全不知道她该睡哪里,现下倩姐已经和封哥进了一间屋,她也不能去打扰他们。 难道又要在外面坐一夜,长期这般,她恐怕也有些吃不消。 顾风看着谢棠的侧脸,冷冽的眼神柔了两分,见谢棠坐在石凳上没动静,指了指今天她睡的那间茅草屋,“进去吧。” “那你...” 话音未落,伴随着震耳的雷声,空中迅速划过一道白光,快的她以为是错觉。然后东方的房屋出现了女人的尖叫声,东边的房屋迅速的燃了起来。 一时,寂静的夜里多了几分嘈杂。 顾风沉默的看着正东方的火势,好一会才收回目光。侧目低头就见身边的女人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去睡吧。” 也不知何故,寡言的顾风向谢棠解释道,“那是正东雷,雷卦,天雷引火,很正常。此处的房屋都是由八卦九宫的正法建造的。此处很安全。” 谢棠不太懂顾风讲的什么,但是见顾风说很安全,她也相信。 谢棠前脚踏进木屋,顾风后脚就跟进了木屋。当下这种情况,也不可能说不同屋了,只是屋里只有一张床。 “今天我睡了快一天了,你睡床吧。” “没事。”顾风错过谢棠身边,直径走到屋子中央椅子拖到门旁,往椅子上一坐,靠着椅子闭上双眼。 谢棠知道再这么说下去也是矫情,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闭着双眼靠在椅上的顾风,默默爬上床。 不过今天睡够了,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吵醒了顾风。最后挺尸般躺在床上心里默默数着羊,好借此来催眠自己,就快要数到一千的时候,她感到一阵尿意。 她撑起身子,看了看靠着椅子,闭着双眼的男人。起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吱,吱~”木门发出些许声响。谢棠下意识的看了眼顾风,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的,才安心下来。 出了草屋的门,她才惊叹自己上个厕所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而屋内的顾风则是在谢棠下床的时候就醒了。 ———— “啊,啊。” 正当谢棠提上裤子,转身准备走的瞬间,一只绿油油的眼睛和她对视了一秒,向上扬起的大嘴好似给她发了张友善卡,吓得她连连往后退。人形的身子猛然突破外层的篱笆和墙体,速度快的她直接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它手上的大铁锤。 “走远些。”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不假思索地爬了起来,跑到一旁,眼睛在跑的同时也快速地寻找有什么能帮助顾风的东西,可是整个院落都没有什么能有实际伤害的东西。 木屋的门边分别挂着玉米串和干辣椒串,院子中间除了几张石凳和一张石桌什么都没有,最后谢棠的视线落厨房,可是要去厨房的话,也要绕过顾风和清道夫,厕所就更不可能了,清道夫就在旁边。正方她瞎着急时,封宵他们的门开了,将她一把拉了进去。 “封哥,干什么。” “不要担心,顾风很强的。”温倩宽慰着她。 “封哥怎么不帮帮忙。” 封宵苦笑。 “倒忙到是能帮上一帮。” 顾风接下这一锤,其实有些吃力,挡在大铁锤前面的短刀,完全扛不住这一锤,短刀的侧边已经出现裂痕。 在谢棠跑远后,顾风一个闪身,抽出短刀,趁着大铁锤落在地上还未抬起,迅速来到它身后,准备给它脖子一刀。 他快它也快,在挡下顾风致命一刀时,它勾起唇角,似乎对这他笑了笑。可是它哪能想到,顾风对它脖子下刀不过是虚招,另一只手迅速地抽出身后衣服下的短刀,顺势便划去它一双眼睛。 待它一愣,右手的刀已经迅速的割破了它的大动脉,绿色的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 几句话之间,等谢棠看向窗外时,院中顾风和清道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茅房边上粘稠的绿色液体向下滴。 片刻之后,顾风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直到越来越近,顾风走到了篱笆前,谢棠才看见他脸上绿色的液体。不做多想,匆匆忙忙推门出去往厨房的地方跑。 “安心睡吧,顾风这小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还不是只能安心睡觉。”封宵等谢棠火急火燎地跑出去后,慢条斯理地将门关上,上前搂着自己老婆。 温倩好笑的看了封宵一眼,“你的嘴呀,从读书以来都没安分过。” “是没安分过。”说着,封宵就在温倩脸上亲了口。“睡吧。” 谢棠前脚进厨房,顾风后脚也进了厨房。谢棠拿起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盆,揭开厨房的储水缸,只是里面没有半滴水。 “我来,你去休息。”顾风跟在谢棠身后,也是看到没有半滴水,他错开谢棠葱白的手,将盆接了过来。 谢棠也没什么好说的,又看了眼他,就往草屋走去。 进了屋,顾风拿了把短刀给谢棠,“留着防身,我不可能顾得周全。” 她没有推脱,想着自己不可能每时每刻都等着别人来救她,除了有些不好意思。 经过这一闹,加上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恐慌之中,屋里还有个令人十分安心的人,迷迷糊糊之中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章 拜庙宇中宫 翌日一早,顾风他们吃完早饭就前往村长居住的地方。 走过两条土路,绕过四间屋舍,就看见村长那和四处无异的房屋。 等他们到的时候,村长家的院里就已经站满了人。一间住房,一间茅房和一间厨房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篱笆围成的空间,剩下不多的空间也被一群人和一具烧焦了的男尸给占据。其他人堪堪站在篱笆边。 顾风他们没有上前挤,寻了个能听到村长声音的地方站着,这才站定没一分钟,略显沧桑的声音就在院里传出来。 “一百多年前,清末中日甲午战争之际,先人们为躲避战乱,寻了处富饶不易被发现的土地迁移,就定居此处,取名为家福村。那时男耕女织,鸡犬相闻,相对于外面的战乱,生活已经算得上惬意。 可是五十年前,上一届村长,也就是我的父亲,回村时,在路上救下一浑身是血的男人并把他带回村子里。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噩耗的开始。 那时候的我只有十五岁,没出过村子,不懂人心险恶,一心伺候着受伤的男人,希望他早日康复。 他的伤很重,放在我们身上没个半个月好不了,可他只用了短短几天,一身的伤都好尽,我们满心的疑惑,他告诉我们他是道士,自然有方法能让伤好得快些。听到这个解释,我们也就没想这么多。 男人伤好后,就留在了这里,可是这男人留下后这里就从来没下过雨,庄稼死光了,水也干涸。村子里的人想一定是这个道士惹来的祸事,就把这个男人绑在木桩上活活烧死。男人没有半分求饶,只是漠然的看着我们,临死前,嘴里念了句献女金钗,庙宇中宫,轮年拜见,外来亦之。 刚开始大家不知道这男人在说些什么,神神叨叨的。后来每年都会发生雷将人劈死,有人无辜惨死,土地塌陷...再后来我们就修了个庙宇,祭拜献祭的少女。 灾难是没有了,大家生活也好了一段时间,只是好景不常,村子人口稀少,哪里够一年献祭一个少女,最后逼得村子里能走的就走了,只留下老弱病残,现如今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罢,村长看了看天,算着时间。 又透过男男女女的身影中看到顾风等人,然后再仔细看了遍人数。瘦弱矮小的身体就从人群中朝外走去。眯着眼笑了笑,眼角微动带动着脸上松弛地皮肤也微微颤动。 “刚好拜祭的日子就是这几天,你们又是外来者。人到齐了,那就带上那具烧焦的男尸,去拜天宫娘娘,好让各位都平平安安。” 村子不大,走过平坦的小道,绕过两个房舍就能看到一座庙。整个庙从外观上看着破破烂烂的,却已是整个村中最好的建筑了。 若是站在高处,定能看出农舍的建筑错落成圆形,里里外外三层,而这庙宇在最中心处。 顾风下意识将四周看了遍,庙宇建在整个村子的命脉之上,就是所谓的中宫,影响着村中挨家挨户的命数。 可昨天他是观察村子时,这个庙不存在,看来这比他想的问题还要大。 看着一行人各色的神情,想来大家有不少人都是知道这庙不存在。 他放慢了步伐,谢棠,封宵和温倩随着顾风的步子,自然而然落到了队伍的最后。其他的人看到原本走在中间的顾风他们落到队伍最后,神色变得更加凝重,当然也有什么都没有看见,只顾跟着村长的人。 进了大门,差不多能刚刚将供奉石像的脸看清,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感叹。“真是鬼斧神,啊,啊,我的腿,我的手...” 闻声,顾风一直垂着的眼就看见感叹的男人脚出现了石化现象,来不急多想,果断出声。“闭眼,封宵。” 出声的瞬间一把将谢棠听见声音想要抬起的头摁了下去。 封宵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是过了两个游戏的人。在顾风将“闭眼”说出后,动作迅速的搂过温倩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胸前。 温倩是个没有什么本事的千金小姐,被封宵搂在怀里,不敢动半分。 庙宇的古怪让众人在听见顾风清冷的声音的一刻,几乎不假思索的闭眼。也有那一两个人闻声习惯性的抬头,也想下意识的闭眼,奈何没有那个命,抬头便把石像的脸看了个清清楚楚,没一会儿就变成石像立在哪里一动不动。 “造孽呀,天宫娘娘可是八个人献祭才能保佑我们福泽一方,现在可是要动怒呀!” 没有出现该有的情况,想来是大伙都闭上了眼睛,祭祀的人没有这么多,村长闭着双眼干瘦的脸露出了几分急意,像极了众人担心。 “没有人祭祀到时候大家都会没命的,会出现神脉,把大家都活埋了的呀!” 听着村长的教唆,有人已经不耐烦了,这个情况下谁会牺牲自己成全大家,都不是圣人。 “闭嘴,什么些玩意,再说,老子一刀结束了你,让你去祭祀。”一个脸上横肉,大腹便便的男人朝着村长的位子吐了口水。 而就在这大腹便便的男人说完之后,就感到自己脸上有什么湿热黏糊糊的东西来回移动,让他一阵发抖。不过还好他心里够强大,硬生生的没有睁眼去看,只是忍着那恶心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来回了几秒。 然后有双小手在他的身上摸了两把,男人有也受不了了,但是还是忍住没睁眼。过了几分钟,那东西没在自己身旁后,才松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一个女人惨叫了几声就没有音了,想来是已经出了事,不过大家并没有丝毫同情,毕竟一个游戏只能出去三队,即使现在不死,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杀。 就在女人发出第一声惨叫前,顾风将谢棠的头压低了几分,解下手颈处的带子绑在眼上,就快速的往里去,凭借开始在门外扫视了庙宇一遍的记忆,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地闪到院中的一棵树前,拿起木棒一路猫身到石像前。 刚拿木棒往石像上一敲,就被一股极大力量给拦截了下来。震得顾风手一麻,可对着出声处的攻击并不手软。 “小哥可真不可爱,还想毁人家的塑身。” 第五章 庙宇女尸 出声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可从面上隐隐透着黑气,脖子处有一大片尸斑,手到指甲盖都因长时间没有血液滋养,都已经变得紫黑,加上这小姑娘没有呼吸,已经证明顾风面前的是具尸体,不过这是顾风看不到的。 女尸移步到顾风面前,顾风没有听到半分动静,而女尸这一出口,让原本处于弱势的顾风,准确找到她的位置。 嗓音甜甜带着丝丝阴森的声音传到了大院,众人听到,因看不到而产生的双倍恐怖也消失了一半,一时间大院,声音杂乱起来。 “呵,小鬼。” “莫非刚刚是小丫头的舌头。” “也没什么。” “恶心了,哈。” “小鬼,也可以把你吓尿。” ...... “小哥,看人家一眼,人家就放过你。” 女尸俏生生地看着这个眼前绑着布条的男人,脸上露出不合年纪的笑容,一把扯去顾风眼前的布条,“不过,真是好看,成了人家的石像,人家就可以天天看了,嘻嘻。” 顾风眼前的布条被扯掉,他也不慌,冷静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拿起木棒猛的向左侧打去,速度快的叫人看不清出手动作。 女尸动作也快,可是分心在顾风的脸上,没躲过顾风的一击,让木棒落在了它肩上。 女尸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也收起了刚才的玩心,身体悬浮在空中,动作凌厉,紫黑色筋暴起的手避开了顾风的又一攻击,动作行如鬼魅,一手直接扣住了顾风的脖子,一手折断木棒。 “小哥,看人家一眼,快看人家一眼。”说话越来越激动,手上也越来越用力,脸上的神色也颇有几分狠辣。 顾风脸色涨红,没有一丝表情,仔细思考着这女鬼大致位置,左手抽出身后的短刀,听着女尸声音,动作没有丝毫停留的割向女鬼的喉咙。 女尸的脖子流出点点黑血,但她却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颇有些狰狞的脸上露了几分笑意,“这样是杀不死人家的。” “是吗。” 顾风被女尸扼住脖子,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女尸分心的一刻,右手拿起木棒往石像上重重一敲。 女尸已经来不及阻止,它的身体随着石像的破碎慢慢地变成一具干尸从空中掉在地上。 村长在女鬼变成干尸的瞬间,像是感觉到女尸的死亡,连睁开眼,冲到碎了的石像前,抱起地上的干尸,“儿呀。” 然后枯瘦的手指着已经睁开眼的顾风,“你竟敢...”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风一刀解决了。 大院里的人早听到院内没了动静,纷纷睁开眼,目光所及处,就看到瘦小干瘪的村长倒在一具女尸身上,满脸不可置信的忘着顾风。 一时,院内的大部分人都傻眼了,进了这个游戏,杀个人,他们都不觉得是什么,更何况是干尸的父亲,问题就在于他杀的是npc。 一时间大院安静了片刻。 “兄弟,那可是关键npc呀,这杀了该怎么办?”一人质问带动着众人质问,着急的看着台阶上的顾风。 “就是,还有线索不知道。” “没错,也不知道杀了npc会出什么事!” ... 顾风只是淡漠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回答他们,看了眼院中的众人,就将目光放在拜石像的屋里,不动生色地将屋内陈设扫了一遍。 趁着众口杂乱这会儿时间,谢棠,封宵和温倩已经走到顾风身边。封宵正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男人的声音打断了。 “重要npc要你们的命你们也给?杀都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要怎样。” 男人走到顾风面前,伸手,“小兄弟,程任,这是我们队的。”见顾风没有和他握手的想法,笑得憨厚,指了大院里的三个男人两个女人。 顾风看眼他指的人,嗯了声。在没有绝对实力下,一般人是不会将自己的队友暴露出来的,看来程任也有一定实力。 谢棠站在顾风身边,看了看程任和他指的人,没太多想结交的意思,收回视线四处看了一圈,屋内陈设并不复杂。原本石像高一米四,五左右,宽一米左右的长方体坐台上盘腿而坐,不过现在石像碎了。 坐台前左右各两根石柱,石柱的最上端是下面的体积的两倍,不过中间是空的,用来呈蜡烛。石柱上还雕了些不知名的图案,应该是他们村的标志,不过应该有些年头了,石柱上都有些裂痕。 四周的墙都挂有红绸,时间久了红绸有些陈旧,上面积了些许灰。 最后视线又停留在破碎的石像身上,那个没被打碎的头上的那双眼睛不对,一般石像的眼珠雕刻都是将它刻在正中间,而这个石像却是在斜下方。 谢棠扯了扯顾风的衣角,示意他有问题,顾风还没来得急动作,大院传来一个年青男子的声音。 “我知道了。” 大家都看向着个看上去阳光的年青男子。而此男子走向程任边,见,程任示意他说,他也就大方的向大家慢慢道来。 “大家可能没有发现,这个村子的房屋构建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而这庙宇就是整个八卦阵的中宫,昨天降雷降电处是震卦,而村长说要向天宫娘娘献祭,还说要八个人,想来是利用八个死人镇住八个方位,同时用人气保持村长女儿的肉体。” “可是没有死到八个人。” “那有了八具尸体该如何。” 青年看了眼问话的女人,虽看上去不起眼,但是已经起了些小心思了,“当然是以中宫为心,正宫为标,隔三十度放一具,不过...” “阿辉,好了。”程任笑着叫住他的队友,然后和一群人打了个招呼,最后示意了下顾风,就大踏步的往庙宇外走去。 见有人走了,院里也有人站不住了,开始往外走,有的人总觉得这庙宇的出现不是巧合,肯定有些什么线索,就开始四处走动,打量。 封宵见没什么事了,“现在走?” “嗯。”顾风看出了不对,但是现在也不能行动,只能等会晚些再来看一遍。 见顾风,封宵和温倩都开始往外走,谢棠也跟上去了,也没在多话,她能发现的问题,顾风未必没有发现,而且现在人这么多,也不可能有所动作。 第六章 拿到钥匙 回到村子的农舍篱笆前,封宵想了想,还是对顾风说了他察觉的怪异。“顾风,那石像有点古怪,眼睛和一般的雕像不同,对了,当时供拜的屋里除我们还有那个程任,只怕他也能看出什么不对。” “嗯,等会去看看。”说完顾风就踏进农舍院内朝厨房走去。 谢棠看了看封宵和温倩,,果断的跟着顾风身后。心想,封宵和温倩一看就不是会做饭的样子,而她到这里后吃的也都是顾风给的,自己是个拖累也就罢了,连吃的也叫人给弄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也不知道有些什么,水缸里连一滴水都没有。 因为白天的缘故,厨房的全貌没有一点遮掩的展现在顾风和谢棠面前,真是“干净”的没有一点食材! 不过顺着顾风的视线,谢棠也将目光放在了土灶旁的两个罐子上,不等顾风动,她已经上前将罐子上盖子打开,看到罐子里的东西,有些高兴又有点纠结,这些东西能吃吗? “有小半罐米,一小袋面粉,腊肉和半罐猪油。” 听到谢棠说的,顾风也没再上前,提着一旁放的水桶就往外走。“我去村里的井打点水。” 半刻钟后,顾风提着半桶水又进了厨房,谢棠连忙接了过去,“我来我来。” 待将木桶接到手中后,谢棠看着木桶中的半桶水,只觉得洗东西都不够用,“只有这么多水。” 顾风点头,“井打得太深。” 回答完谢棠的问题,顾风盯了谢棠半晌,“会吗?” 谢棠顶着顾风的目光,中气不足的说,“会,你出去坐吧。” 顾风并没有出去,只是站在一旁,看她忙碌着。谢棠将铁锅,碗用水洗一边后,看到要升火的灶台,一时懵了,她没用过这玩意,但正常人都知道这需要升火,可是现在没有火种,那这可怎么办? 看着谢棠端着碗,一脸纠结的盯着土灶,顾风走了两步,站到谢棠身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我来。” 谢棠往旁站了站,给顾风腾出位置,就在谢棠好奇顾风是怎样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升火。顾风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小盒火柴,取出一根,在火柴盒上一划就点燃了一捆枯草,然后放进土灶里。 谢棠棠舀了一勺水往铁锅里倒,再将淘好的大米倒进铁锅中,盖上盖子。 最后终于手忙脚乱的抄了个鸡蛋抄饭。谢棠心想原来回老家时,看奶奶用灶台做饭挺轻松的,怎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却这么难。 “脏了,”顾风指了指自己的左脸。 领会到顾风的意思,她忙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左脸,端着一大盆蛋炒饭往院里走。 —— —— 下午大概三点多的样子,顾风抬头看了下天,庙里应该没人了,便一个人前往庙宇。 确实,等顾风到庙宇时,庙里除了几具尸体,没有其他人。 他快步走到碎了的石像前,瞧了几眼,脑中大概的将石像眼睛原来大致的位置想出来,最后走到石像前一丈处的左石灯旁,将烛蜡推到一旁,露出一片凹陷,而侧边贴一把小而精致的钥匙。 顾风取出钥匙,转身就看见程任从大门口朝他走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小兄弟,眼见者是不是有份?我上午也发现那石像不对,准备趁没有人时过来侦查下,只是没想到还是慢了小兄弟一步。” 程任毫不遮掩他前来的目的,也知道从顾风手中抢钥匙不容易,想着还是结盟来得实在。 “我那队友阿辉说,你们住的地方是最没有怪事发生的,当初只是被你们抢了先机,哈哈。” 顾风听完,不急不慢地回了他一个好。 都是明白人,程任听到好后,那满布横肉的脸笑开了花,拍顾风肩的手还没有落到顾风身上,就被顾风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 程任丝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又提出,“小兄弟,你看我们能到你们住的地方休息吗?” “没多的房间,院子里。”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通知,小兄弟,等会见。”院子也就院子,谁程辉说八任生门即为生,只要在那个位置,就不会遇到麻烦事。 —— —— 等程任收拾好住进顾风他们的住处时,将从另个农舍里搬过来的被子,食物等弄好,天已经黑尽了。 “来来来,小兄弟,给你介绍介绍。这是程辉,我表弟,神棍一个。” 程辉标准式的对顾风他们笑了笑,看上去纯良无害。 “这是杨明,叫他小杨就好了,我的同事。” “这是我们的两对客人,他们是情侣。” 相对于程任的介绍,顾风的介绍就简单得多了。只把他们几个的名字讲了一遍。 “那接下来,静观其变是不可能的,npc又被杀了,接下来会怎么样,也不清楚。”程任看向顾风。 “村子是一个巨阵,一共要死七个人,才压得住村中阵法。”顾风简洁的把如今情况说了出来。 程辉见大家一脸不解,顺着顾风的话解释道,“死、惊、伤、杜、景门按村子落坐的方位是极凶,开、休门虽为吉卦,却深受其他几门影响,由吉转凶,只有生门幸存。死七个人是小,那次游戏世界出去不死一半的人。我卜了一卦,我们这次有惊无险,来这有游戏的,那次不是惊喜交加,” 程辉顿了顿又继续说到,“我又卜了一卦,今晚有人撞小鬼,死状颇惨。” “能算出是那个地方。”谢棠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听到每个游戏世界都要死一半的人时,她有些感叹这个游戏的残忍。程辉现在突然说今晚就有人会死,她不经意间就问出了声。 程辉看着谢棠明眸皓齿的脸,笑得十分阳光,语气是十分玩味,“想救?” 谢棠被程辉一问,下意识的摇头,她自己都要靠别人保护,哪有资格去救别人。 “这就对了,你想救他,可谁来救你呢。再说,这天灾人祸尚算不准,更何况是...”程辉笑得越发灿烂。 顾风打断了程辉的话,“休息吧。” 说完就向木屋走去,谢棠见状,也跟上前去。 封宵见顾风进了屋,自己也跟这群人不熟,和程任他们笑了笑,就拉温倩的手。温倩也和这些人没什么可以说的,自然等封宵拉过她的手时就合着他的步子进了另一间草屋。 程辉见顾风他们都进了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对着程任说,“哥,外面走走。” 看着程辉跟着程任出去后,两对情侣也各自回到各自铺的卧。 第七章 血月凶兆 是夜,在众人都沉睡的时候,空中的圆月又漫漫的被血色侵染。 一只染血枯骨般的手推开木门,木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除了屋里睡着的人感到一丝烦躁,翻了个身外,寂静的夜里再无人发现什么异常。 “啪,啪,”身体的主人像是不能直立行走般,两只黑血遍布的枯手来回交替替代双腿向前行,发出啪啪的响声。 “啪,啪,啪,啪...” 床上的男人被这一声声的响声给吵醒。 “他娘...”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枯骨似的人型怪物在他住的屋子里缓慢地爬行,留下一个个血黑的手掌印。 它突然猛地一抬头,头颅发出“咔咔”的声响,用腐烂的脸看向他,没有眼黑的眼白死死的盯住他。 “啊,啊。”极度害怕的他发出惨叫,可叫声到嘴边便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般发不出实音。 男人也快速的跳下床,正准备拿起床一丈远出的木凳做为武器。没想到那怪物啪啪啪地加快了速度,一秒的时间,来到他跟前,用它那乌黑长指甲划破了他双脚的动脉。 一时鲜血猛喷,怪物贪婪的享受着温热的血液。男人随着鲜血的流失,逐渐靠着墙滑了下去。 怪物见男人呈半躺半坐的姿势,拖着双腿爬到了男人身上,锋利的指甲划开衣服,又划开男人的肚皮。 男人失血过多的昏沉在这刻,清醒过来,疼痛让他面目狰狞。而那只枯骨的手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疼痛。 男人呻吟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样的死法令他绝望,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只可惜连死得痛快也是种奢望。 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时,但也足够照亮这个由篱笆围起五间茅草屋的农舍。 曹艳做好饭就去叫强哥和刚哥,走到小院最旁边一间屋子,伸手敲了敲。 “刚哥,吃饭了。” 等了两分钟也没动静,心想莫不是出去了,可是出去能干什么,这么一个惜命的人,不可能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出去巡查,那么... 曹艳一把推开门,空气中蔓延着刺鼻的血腥味,地上有无数个血掌印,像人的手掌又有些不像,血印从床边像刷漆般延续到了门边就消失了。整个屋子十几平米的样子,就是没发现人,连尸体都没看见,不过,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视觉和嗅觉带来的强烈冲击令她犯恶,可还是强忍着不适,视线不放过一个角落。 强哥在院中等了会,见人久久不出来,也就直接进屋,看见着一幕的他也是脸色不对,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 “艳妹子,你看这。” “只有血掌印,没有脚印,晚上我们并没有听见刚哥的求救,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不是人为。用手走路,就没有可能是一路人,至于血迹到门口就消失,我想我也不知道。” 曹艳眼睑微敛,似在想些什么,“上次游戏,尸体也是第二天就不见了,应该是游戏中有什么东西在处理。李刚怎么死的,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需要了解。现下,我们这个队只剩了两个人,我没有武力值,其他的队知道刚哥死了的消息,很容易就打我们俩的注意,即使不说过不了明天也会知道,怎么看都是个死局,不如就把这些人叫过来。” 李强怎么会不明白曹艳的担心,等她说出把他们引过来时,他就知道她,她想震慑其他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事我来办。”李强说完就往外走,连饭都没顾上吃。 * 虽然知道昨晚有血案,但等李刚死的消息真正传到顾风他们院子时,已经快下午了。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坐姿赏心悦目的封宵笑了,“早上都发现的事,现在才让我们知道,怕不是在动什么坏心思。” 篱笆旁,随意坐在被褥上的程辉,盯着说话的封宵,心想这人还挺对他胃口的,笑道,“封哥这么想知道,我陪你看看。” “去是肯定要去的,等你们那边的人回来了就去。”封宵并不在意程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个游戏中没有多少没有心思的人。封宵并不想多理会,向他露出个标准式的微笑以做回应。 程辉忍不住多看了封宵两眼,这人呀,一觉得对方有趣了,怎么看都顺眼,就是封宵身边的女人,柔柔弱弱的,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拖他后腿。 听到等人齐了再去,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又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 总于,吃完午饭出去打探还有多少人的杨冰回来了。进了篱笆没有顾众人,神色不太好看地走向了程任和顾风。 对顾风点了点头,转头和程任说,“大哥,村子一共只剩了13个人,除了我们这边的还剩两个队,一个女人和一男一女。” 听到除了他们只剩三个人时,程任保护的人中一男的突然大笑,“看来是没什么危险了,不过这次游戏世界才三天,人数就只剩一半了。” 受保护的其他三人也是面露喜色。 程任皱了皱眉头,示意被打断的杨冰继续。 “还有就是那石像庙没有了。” “那些尸体可还在。”程辉的关注点不在了石像庙,既然石像都碎了,那庙不在了也说得通,更何况开始本身就不存在的。不过看样子尸体也是没有了,那这个村子的整个阵法也就没有用了。 “那处什么都不剩。” 听完杨冰带回来的消息,程任望着顾风,把看了眼顾风,见他听到消息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猜他应该是知道了。 不过不知道石像庙和尸体消失多久,昨日村长说没有足够的祭祀品,他们要被活埋,近段时间看来就会出事。“去看看。” “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先前准备的东西都带好。”程任粗喉咙一吼,将坐在院里被褥上的人都吼了起来。 “短刀带好。”顾风扫了眼谢棠,见她两手空空,提醒了句,又看向温倩,“跟紧封宵。” 封宵也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将自己身上唯一的短刀给了温倩,“刀拿好,遇到事还可以自保。” “我有一把刀,这把你自己留着。”温倩无奈的望着封宵。 “听话,多多益善。”封宵将温倩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对她温柔一笑。 这个笑刚好被程辉看到,心里嘲笑了番,真是个傻子。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一行人准备先到石像庙看看,再到昨天晚上那人惨死的农舍瞧瞧,找找线索,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 第八章 窥见后事 顾风,程任众人从农舍出发,走了半个多小时,路上除了土,农舍和极少的植物就没有什么,偶尔一阵风吹来,扬起些尘土,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时,大家紧张的神精都放松了下来。 “阿离,把你带的水给我喝喝。”程任所带的顾客中的一个女人嘟着嘴,扯了扯身边的男朋友。前方随处可见的土坑土包,皮鞋上全部都是沙土,在城市里那见过这种路,虽然知道不该有这种心思,可她心生烦躁。 被唤阿离的男人,从斜挎包中将水拎出来。 女人听到“咔咔”两声骨头的响声有些奇怪,可半天也没见赵离给自己水,让她把那奇怪的声音忽略掉了。 扭头正想发怒说她男朋友。入眼的就是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空空,嘴角微微向上提的一张脸,吓得她愣了两秒,随后惨叫一声,用力搬开她男朋友的手,一直往后退,直到撞到后面的人,往地上一坐。 一行人听见声音就停了下来,看向孙若。 “怎么回事。”程任看向孙若,脸上没了一贯的憨笑。 看着眼前不断想自己逼近,身体僵硬得发出“咔咔”声响,叫着自己若若的赵离,孙若极度惶恐,根本没有听见程任的声音。 “赵离,先别动,让她冷静点。”突如其来的事情,让程任忧虑起来。 见赵离没有靠近自己,孙若转身想要谢谢刚刚扶了自己一下的杨大哥。就看见杨冰没了一只胳膊,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孙若揉了揉眼,定眼一看,就是少了只胳膊,再看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伤。 孙若吓得直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的抽泣,身子微微颤抖。 赵离上前,也蹲了下来,将孙若环抱在身前,声音出奇的温柔“怎么了,若若,有什么事给我说。你是不是担心这次的游戏世界,没事的,会没事的,我还等着你做我的新娘...” 孙若在赵离的安慰下,慢慢抬起头,再次看到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空空,嘴角微微向上提的脸,眼眸的雾气更重。 她伸手摸了摸赵离的脸,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她又将大家看了遍,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时又笑又哭,猛了站起身就往他们的反方向跑去。 “不好意思,女朋友有点小任性。”赵离有些尴尬的向大家解释,说完就朝孙若跑的地方追去。 “唉,小兄弟,不好意思哈,我的人给你添麻烦了。”程任讪讪,向顾风他们表示歉意。 谢棠拉了拉顾风的衣服,皱着眉头,“她不太对劲,从精神方面来看,各种情况都没有问题,可她看我们的时候,露出来的却惊恐和不可置信。难道接下来我们的处境会很困难。” 程辉还是一副带的笑的模样,“我昨夜又卜了一卦,有惊无险,其他不能保证,但命可以保证。” 谢棠信了,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那你可算刚才两人的命。” 程辉脸上的笑凝固了下,瞬间又恢复正常,却没有回话。虽然那两人是金主,给钱的,可他们对于程辉和程任来说不过是试探游戏世界危险的棋子。 “小兄弟,一起去看看。”程任提了个建议,不然等他们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多久。 顾风神色淡淡,“嗯。” * 一片空地,以不远处的屋舍做为背景,不禁有番“白日黄云昏”的意境,可此番景色却无人欣赏。 在他们找到赵离和孙若时,就看见孙若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手似乎用力过猛都有些畸形,一把刀直直的插入她的胸口。 而孙若的死体旁赵离手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嘴里喃喃道,“是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是,嗯...” 在孙若倒下后,赵离就傻了,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个声音。 “你杀了她。” “你杀了她。” “你是罪人,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该去给她赔罪。” ...... 就在赵离喃喃自语,拿着准备刀准备往自己脖子上抹时,顾风上前,一脚将他踢到在地。 倒在地上的赵离逐渐清醒过来,连忙爬过抱住孙若的尸体。也不知是对谁说,嘶哑的声音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追过来就看见若若掐着她自己的脖子,我跑过去帮她,可那股力量太大,她委屈又绝望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恳求...” 黄土白云,无水无树,几个山坡和现在他们在的平地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眼望去只能见寥寥几家农舍。 面对这种情况,大家还是比较淡漠,在游戏中生死各按天命,只是少见这种深情的人。 只有顾风微微动容。 “把她埋了吧,入土为安总是好的,我去走走。”顾风没听赵离把话说完,神情淡然地错开大家转向一边,朝那不高的山坡走去。 “我去看看他,总感觉他不对劲。”谢棠跟封宵和温倩说了声说跟在顾风身后。 “跟紧顾风。”温倩在身后叮嘱着。 “这让他想起了什么?”顾风虽算不上冷漠,可也不会对别人的事上心。 封宵看着温倩,顿了顿,“当时的事我也不太清楚。” 谢棠跟着顾风来到小山坡上,地势还算较高的,谢棠视力好,将山坡前方看得清清楚楚。 有九家农舍,没有一家挨在一块,相距还是较远,好在还算落错有致。三条小路镶嵌在九家农舍中,最后汇到离他们不算近的前方,小路虽弯弯曲曲,但尚算平坦。 小山坡表面敷了一层沙土,不过两人也没在乎地上干不干净,席地并排而坐。顾风垂目看着眼前高低不一的放屋,手中把玩着他的短刀,看样子是不想说话,而谢棠看看他又看看前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谢棠打破了沉默,“对了,当初你怎么想救我的。”问完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死亡问题呀,要说他还不早说。 顾风将目光转向了她,只是盯这她看,好像她的脸上有答案一样,沉默,沉默,无尽的沉默。 直到谢棠受不了这目光的直视,这目光其实并没任何意思,只是被人盯久了,怕是都受不了吧。然后尴尬地开口,“不想说就不说了。” “嗯。” 也不知陪顾风坐了多久,太阳也逐渐往西方落下,谢棠有些混混欲睡。 就听顾风低沉一声“走”。没有反应过来的谢棠就被他拎了起来,有些狼狈的跟着他走。 没走几步的谢棠也发现不对了,地面开始往下陷,越来越快,还没等他们走到封宵他们的地方。他们脚踩的地方已经裂开一道又一道的缝,最后“轰”的一声塌陷下去,将谢棠和顾风埋在了地下。 第九章 身陷古墓 一时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之后塌陷之处又迅速长出一片不平整的山地。 在山地塌陷时,什么东西都往下掉时,顾风一把抓住惊呼的谢棠,将人搂过来,护在怀里。 也不过几秒的时间,谢棠已经没有失重感身上也没有疼痛感。 护着她的顾风颇为费力地推开砸着在他身上的泥土,先从那一大堆泥土覆盖住的地方出来。随后向谢棠伸出手。 看着骨节分明又沾有些许泥土的手,谢棠微微走神了,直到被那有力的手拎出来时,才回过神来。 “头上有土。”顾风透过地下微弱的光看到谢棠半扎的头上全是土。 “哦。”谢棠将头发散开,用手拍了拍。 然后,也像顾风一样四处瞧了瞧,瞧了个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的发现就是这墙靠上去有些痛,它不是平整的一块,而是由无数的石头堆砌而上,上面凸起的部分有点尖锐,若是自己的手放上去,都可以划出口来。“这是什么地方?” “是古墓,墓地的选择很讲究,风水环境缺一不可,风水好了可保子孙后代福泽绵延。”清清冷冷的声音回荡在通道中,说不出的好听。 如今处于地下,光线幽暗,谢棠看不太清顾风的脸,注意力就全放在他的话中,“意思是,这个村子的前人并不知道这是墓地,看风水好就在这落脚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顾风的视力很好,就算在黑暗中也能将东西瞧个大概,更别说这通道还有些微弱的光。如此以来,他将谢棠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眼前的女孩没有了这两日的拘谨,神色也自然了很多。 “村长说没祭祀土地会塌陷。想来封宵,温倩他们也在下面,走吧,看他们在哪里。” “好。”谢棠发现今天的顾风比前两天话也多些了,前两天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不就几个字解决。 现下他们所在之处是一条弯曲的甬道,不算宽,两人并排走是能走下的,但是有多长,这完全不可估计,两头都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这种环境,地方,像她这种生活,事业按部就班的人从来都没有涉及过,说不害怕是假,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激动。 走了十分钟左右,前面通道一分为二,成了两条通道,两条通道瞧不出任何的不同。 “顾风,我们走那条路。”谢棠看着左右两条路,不知道该往那边走。但以他们和封宵他们分开的方位,封宵他们的位置应该在她左手边,“要不走左边吧,封宵他们应该是这个方位。” “嗯,走吧。” 除了刚才掉下来的地方微弱的幽光,勉强能视物,这路前面越来越黑。虽说也多多少少经历了些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刚才的小激动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这是古墓,也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危险。 不管顾风同不同意,谢棠伸出手拉着顾风的衣角,寻求一些安慰。 顾风任谢棠扯着自己的衣服,没说什么,从裤兜里摸了盒火柴递给她。 “嗯,什么意思。” “怕的时候划一根。” 谢棠乐笑了,明媚的眉眼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生动起来。这根火柴能燃一分钟吗? “谢谢。”谢棠接过火柴盒,继续跟在顾风身后。 凭借顾风在黑暗中的好视力,他们在这如水蛇舞动般的甬道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就走不了了,前面被什么东西给封死了。 谢棠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感到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出声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东西,走不了,是门,只能看个大概,划一根火柴。” 而就在谢棠正要划燃时,顾风一把拍掉她拿着的那根火柴,整个人瞬间的感觉都变了,变得肃杀,冷冽起来。 “空气中有油味。” “会爆炸?”她抬了下眉,有吗?她一点味道都没有,不过她庆幸刚刚没有手快地划燃。 “可能会。” “前面是什么?” 顾风又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个大概,转头对谢棠讲道。 听到顾风的叙述,她猜想应该是一扇巨大的,有个十几米,同时刻有青铜人面兽的青铜门。 “你能打开吗?” 顾风微微抬眉,走到门跟前,仔细的看了遍,并没有下手。 “不能,走另一边。” * “顾风,发现没,这前面有些不对,这路没有之前走的平,”听见顾风轻嗯一声,谢棠皱了皱眉,又接着说,“虽然路还是最开始走的那条路,但是和之前差得有点多,开始的时候走这条路没有这么干燥,现在我都有点热了。” “是错觉,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谢棠,我们入阵了。” 话音刚落,谢棠就软软的倒往身后一倒,顾风动作迅速的搂过谢棠,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只是没过半晌,顾风也撑不住,往石壁上靠去,再顺着石壁往下滑。 谢棠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里没有顾风的衣角了,身边景象也有些改变,黑漆漆的洞瞬间变得明亮了些许,还能感到一阵阵热浪涌来,两旁的石壁显出它真正的面貌,描绘着上古凶兽,凶残又不失狂野。 而两旁石壁的正中间,站着封宵他们。谢棠大喜过望,想要迈开腿去和他们汇合,可怎么也动不了。对,不管怎么努力她都动不了了。 “封哥,倩姐,封哥,倩姐,封宵,温倩...”不管她怎么叫,他们都似乎听不见。怎么回事,这不对,顾风不在了,连周围的环境都不同了。刚才顾风好似说了句话,他们入阵了。 入了什么阵,她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当下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有一些无措的她也就安心了下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色纠结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说是假的可是它又如此的真实,每个人每句话,每个动作她都能清楚的看到,甚至是每个人的表情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第十章 过地下洞 封宵他们所在的通道很窄,大概只能容二个较瘦的青年男子并排而过,四处的墙体凹凸不平,看上去还有点锋利,跟她和顾风在地方的墙体没有区别,想来也是用石块堆砌的。 不过他们所在的地方回声挺大,还有些潮湿,周围的墙都润湿了。 那地方也应该很黑,程辉走在第一个,手中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手电筒,向前扔一碎石头走一步,然后捡起石头,周而复始。 突然间,走在第二个的程任停了,拉住欲往前试探的程辉,示意大家都停下来。 停下来的众人都听见了脚步声。脚步声极其有规律,一重一浅交替着传来。 他们后面有人。不出意外应该只有两个。就怕这两人心存杀心,他们人多到时不怕,只是现如今,如此狭小的通道人多并不占优势。 特别是他们在前面,后面的两人见势不妙可以往后撤退,但是他们不能,他们不能解决后面两人的话,只能往前逃跑,而前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妖魔鬼怪等着他们。 走在最后的杨冰往后退了些,推到一个拐弯的地方,贴着凹凸不平的墙上,抽出身上瑞士刀,收敛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五米,四米,二米,一米。瞬间,杨冰动了,快速地将瑞士刀抵住男人的脖子,只是对方也像是知道前方有人,感觉前面有危险,一脚踢了过去,虽然没有用十分的力,但是也用了七八分。 杨冰硬生生的扛住了这脚,疼得他脸色都有些变了,但是抵住男人脖子的瑞士刀却没有一丝抖动,另一只手也在对方出脚时,扣住了他的双手,往石墙上一按。 男人被杨冰往墙上一按,脸上直接被尖锐的石头划出一道口,鲜血从他的脸上流出,由于没有止血,没一会,血液就染了半张脸。 跟在他旁边的曹艳见状,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告诉她,李强不能死,这地方古怪得很,她不能失去李强的保护。 将所处的环境看了眼,地方很窄,她要是动手,眼前扣住李强的男人施展不开,他的同伴也不好过来,在加上他两只手都...... 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曹艳一脚向杨冰踢去,杨冰似乎早有注意到曹艳的动静,身体往前靠伸腿扣住曹艳没动的腿,迫使她收回踢出了腿。 再曹艳收腿准备动手时,李强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好了,曹艳。只剩下四队人,除了你们,我和曹艳,就只剩下一个女人。”李强还是有些畏惧脖子前的刀,提高了声音的分贝。 “女人狠起来你是没见过。解决了你,那女人没有理由和我们作对。”看来大家都不知道谢棠是单独的一队,现下把这两个人杀了,到时候再把那个女人杀了就成,不然最后程任他们反水就有点麻烦了,封宵看了眼程任。 “小杨,动手。” “我们可以给你们探路。” 程任想了想,觉得可行,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牛鬼舌神等着他们。让杨冰放下刀,给李强和曹艳让路,让他们打头阵。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走到刚好只能容李强过去时,李强往前看,路越来越窄,到最后根本过不下一个人,根本是一条死路。 “前面走不通。” 程辉挑了挑眉,声音带肯定,“往前走,刚到这时,我算了卦,绝处逢生,继续。” 程任向来是相信他表弟的,这种时候也没有反驳,其他人更是没有理由反驳,实在不行,他们就往回走。 李强硬着头皮往前走,突然一滴水滴在了他的头上,然后他抬头一看,有一个能容他们过的洞。 程辉顺着李强抬头的方向看去,一个足够一个人上去的洞,只是在上面杀人,下面的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 而李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上面解决一个两个还行,关键他们人太多了,不斩草除根的话,只怕也是不能活着出去。 “上面有个洞,能够一,二个人通过。” “嗯,你有些事想清楚。”程任声音里有些威胁的意思。 “不会。” 说完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拿刀将它划了几个口,撕成一长条一长条的。留了两条,剩下的都往后递。最后的杨冰深知不够,也脱下外套,像李强一样的做法。 将双手一圈圈缠好,李强往洞口的方向一跳,手牢牢地摁住两旁的石墙,用臂力将自己撑了上去,随后两脚也摁住了石墙,彻底稳住身形。 “曹艳,上来,搂住我的腰。” 曹艳到时想上去,只是她跳起来就刚刚碰到洞口,根本上不去。 李强低头望了望,也是无奈。 程辉看着这女人跳了两下,觉得也不是办法,这么多人等着的。 “女人真麻烦。”程辉神色厌厌,上前半蹲,一把抱起曹艳的大腿往上送,“接住你的女人。” 李强脚使了使劲,确定自己能接住曹艳后,弯腰,拉住曹艳的手往上一提,让她的手扣住自己,然后带着她往上爬。 有了李强的示范,后面的人上去也稍微快了些,只是轮到程任保护的一对小情侣时,出了点状况。 “我一个人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这么高,都快看不见顶了,不可能带你上得去,我先往上爬了。”小情侣中的男人对身后的王娇说道。 “陆伟,分手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卡在洞口的陆伟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货色。” 王娇懒得再和陆伟废话,站在洞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凭她根本上不去。 王娇身后的赵离看不下去了,对王娇说,“倒回去走一些,能过两个人后,你就走到我后面,我带你上去。” 身后的杨冰冷冷出声,“我来,只是麻烦你走最后。” * 程辉爬出洞口,那手电筒彻底将上面照亮,谢棠大致看了一圈,在不远处有一扇巨大的门,和顾风给她形容的很像。 她想要再看仔细些时,手电筒从洞口往下照去,一点点光不足以将上面给照亮,更何况是有一点距离的门。 看着一个个从洞里爬出来,就更看什么动作片似的惊险。自己多久才能出这个阵,什么都干不了,动也动不了,说话别人也听不见,挺磨灭人的意志力的,而且她觉得自己比刚开始累了,看东西都要模糊半分。 第十一章 青铜人面兽 等封宵,程任他们所有人都爬出洞口。手电筒才将黑漆漆的甬道彻底照亮,不远处的大门也露了出来。 是一扇巨大的人面兽铜门,人面兽做工十分精致,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逼真到了极致,简直就像是把真正的人兽往铜水中过了一次,直接放在这。 封宵他们也被面前也宏伟的巨作给震惊了。 “这门价值不菲,门身看上去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封宵感叹了一句。 “可能你没这命弄得到这门。” 封宵笑笑,并不想接程辉的话。不过程辉说得对,这门有些古怪,只怕在场没有一个人有命能得到这门。 “阿辉,开门。”程任瞪了程辉一眼。 程辉满不在乎地走向前,耳朵靠着青铜门,敲了敲门,有在旁边的墙上拍了拍,最后掏出根铁丝,对折,拧成一股,插入门缝,再将铁丝搬弯,摸索半晌后,停了会,前后不到五分钟。“好了。” 程任一直注意着程辉和门的动静,这种地方一刻也不能马虎。而就在程辉说好了的时候,他发现那青铜人兽像动了动。 “阿辉,快退下。”程任手和嘴一块动,马上将程辉扯了回来。 后退了好几步的程辉也发现了异常,人面兽在门上扭曲地动着,像是在挣脱什么束缚一般,“退后。” “天,它要出来了...”程任的一位顾客紧张的看着门上巨大的人面兽不停的挣扎着。 谢棠看到那青铜人兽从门里一点点分离,心也跟着一紧,两个人高的人兽,还是青铜做的,简直刀枪不入,也不知道什么方法能将它制服。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人面兽彻底地从门上挣扎下来。 程任被程辉往后一拉,到了上来的洞口出,他看了眼洞口,就转过头想应急之策。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退了之后下一条路可能更难。 再看着和人面兽周旋的程任和杨冰已经落了下风,人面兽速度不快,可大且打不动,这样下去可不行。 突然,程辉想到了他随身带的化尸粉,金属一类都能熔,想来着人面兽也不成问题,本来这东西是准备给不安好心的人准备的,没想到在这用上了。见杨冰离他较近,果断开口,“杨冰,接着,化尸粉。” 程辉出声时,杨冰回头,便看见一个瓷瓶向他扔了过来。杨冰躲开人面兽向他踏来的巨脚,一把接住瓷瓶。“你们往后面的通道走着。” “任哥,你将它往前引,我在后面。” 杨冰和程任对视一眼,程任立刻明白杨冰要干什么。动作毫不迟缓,一脚踢在人面兽身上。 这一脚对人面兽来说不痛不痒,但是它将目光放在了这个挑衅它的人类身上,大踏步向他走去。 杨冰见状,立刻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墙,向人面兽的方向一跃,将化尸粉倒在人面兽头上,然后顺势跌在地上往旁边一滚,没有起身 人面兽头一点点的在熔化,它怒了,转身走了两步,向杨冰的位置踩去。 正当谢棠看见人面兽的脚踏在了杨冰身上时,她脑海里传来顾风了微弱了声音,视线也再次模糊起来。 “谢棠,谢棠,醒醒,谢棠。” 顾风,是顾风在叫她,还有人在拍她的脸,她能感觉到,“我在这,我在这,你在哪里...” 说了半天话,也没有看见人,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痛,彻底没了意识。 * * 顾风猛地睁开双眼,平复了两秒的心情。自己的身体有些乏力,看来再在刚刚的梦境里面待长一些,就可能有危险。 靠在他肩上的谢棠还没有醒,如果再不醒只怕就醒不过来了,于是乎他拍了拍她的脸,叫了她几声,看来这办法叫不醒她。 出于没办法的办法,顾风掐着她的人中,以手为刀放了三分力敲在了她脖子上。然后将她背起来,往继续往前走。 一路向前,面对一些小妖小怪,顾风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周旋,直接干净利落地解决了。这段时间里,他的体能逐渐恢复,很快就完全没有问题,背上的谢棠到是一点动静也没。 他一只手托住她臀部,另一手在她鼻下和颈部碰了下,有呼吸,脉搏跳动正常,只是不醒,看来是体力消耗过多。 走过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前方的路渐宽起来,也亮堂不少,空气中的热浪直逼顾风,但是这并没让他表情有半分的改变。 越往前走,顾风的生理反应越明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润湿,羞哒哒地贴在他额头,白净微勾的鼻尖也冒出点点细汗。 他受得了,背上的人可受不了。这样想着,他加快了步伐。 眼前是一个大坑,坑深大约百米,顾风这边和对面的距离差不多十几米的样子,他们的对面是类似半个圆的平地,正中心接着一条一米左右的通道。 不过眼前这个有岩浆的大坑,想要直接过并非易事,更何况底下是翻滚的岩浆。 顾风又往凹凸不平,凸起有些尖锐的石墙看了看,思考通过它爬过去的可行程度。 顾风将手颈的布条取下将谢棠的手臂牢牢地绑在自己的胳膊上,再将她的一只手臂穿过自己的腋下,把她两只手困在一起。 在自己的薄外套上撕了两条布,将自己的手缠了个大半。 随后往墙根上走去,手摸了摸凹凸不平的石壁面,试了下力度,感到没有问题。 手紧紧地抓住凸出来的一点点点石墙,脚往边上石壁凹处踩去,等固定好一只脚,另一只脚再踩上一块凹处,等整个人都稳住身形之后,周而复始地小心缓慢往前面移动。 攀爬到正中央时,干涩沙哑不似人类地声音在耳边响,“放下她,你过去得容易多了。” 顾风眼色暗了暗,顾不得其他,只是一点点往前移动。 谢棠醒了,她感到自己像是在大火炉里烤着一般,异常难受,汗水随着下巴都都进了衣服。 无力的抬起眼皮,就看见顾风手牢牢地住住石壁,没有被包裹住的指尖都起了水泡,有的还破了,在摩擦下,流出点点血水。她微微低头,就看见翻滚的岩浆。 第十二章 石壁遇险 “放下她。” 谢棠耳边传来刚刚模模糊糊时听到的声音,下意识转头往旁边看去。 一张布满青红血丝脸映入眼前,本能反应就是害怕,可是理智压下去了她的害怕,现在她在顾风的背上,要是自己动作过大,指不定会影响到顾风。 谢棠惨白这一张脸,忍着心里的不舒适,再一次看向它,它的动作几乎顾风一样,手脚并用的贴在石墙上,看来它也没有余力,难怪迟迟对她和顾风下手。 见此,谢棠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凑到顾风耳边,声音几乎不可闻,“等下,稍微停会。” 谢棠一只腿夹紧他的腰,一只手搂紧他的颈子。 腰上,脖颈骤然一紧,谢棠整个人身子紧紧贴合顾风的后背,不留一丝缝隙,让顾风很不自然的停了下来,整个人往前再靠了点,企图拉开些距离。 那怪物没想到顾风会停下来。 而就顾风停这一下,它自己离顾风极近。就在这时,谢棠一脚向它踢了过去,它险些没有站稳。 在谢棠踢过去的同时,她也抽出短刀,刺向它那如同枯槁的手,再猛的将刀抽出来,黑紫色的血从它的手背留出。 它被刺的手使不上力,瞪大了那双眼珠一动不动眼,死死的盯住谢棠,没受伤的手紧住石壁,被刺了一刀的手狠狠地向她抓去。 很明显,谢棠知道它在愤怒时,肯定会对自己动手,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应,她一脚又狠狠的向它踢了过去。 还没有碰到谢棠,它就抓不住石墙掉了下去。 眼见怪物掉下去,谢棠也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能把这怪物给弄下去。突然心中的害怕也消散了大部分。 “做得很好。”顾风听到动静,又往前移动,整个过程除了那句“做得很好”就没别的话了。 离对面通道地面没多远,顾风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迫使他停了下来。 拉住顾风脚的力不断增大,顾风低头一看,那个面貌不堪的怪物就在他们下方。 谢棠感觉到了顾风的停顿,她顺着顾风的目光往下一看,那怪物居然又爬了上来,没受伤的手紧紧扣住顾风的脚,受伤的手抓着石墙凸起部分,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情况时,顾风有了动作。 他将重心压在没有束缚的一边,吃力的抬起怪物抓着他的那条腿,用力的向石墙上一撞,撞得怪物翻了个身,抓墙的手无力的垂在一旁。 不过这一撞,并没让它没有松开抓住顾风脚的手,反而是将他们往下一扯。 顾风整个人往下一滑,手指尖的泡全都破了,血止不住的往外柳,看上去触目惊心,不过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眼神暗了下来,估计了下到对面的距离,然后解下绑在两人手上的布带,沉稳道“没有几步了,能过去吗?” 谢棠也朝对面的底面看了过去,是没有几步了,但又看了眼下方,滚烫的岩浆,就看了一眼,她都觉得自己又热了几分。不过眼下她不过去,顾风施展不开,有可能他们俩都会出事。颤颤巍巍的开口,“能过去。” 她慢吞吞地从顾风背上爬过,手碰着石壁时,被烫得下不了手,但是还是按了下去,紧紧抓住石壁,然后整个人从顾风背上下来,几乎贴在了石壁上。 每一块皮肤都很难受,特别是手,没有任何东西的阻挡,直接贴在了石壁上,难耐的烫,钻心的痛。 咬一咬牙,身体一点点向前挪动。 等谢棠向对面一点点移动时,顾风低头向那个抓着他腿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单手抓住石壁,抽出短刀,快速而精准地向拉住他腿的手一掷。 手颈直接被切断,而顾风脚上的断手在没有神经元的控制下,松开,掉了下去,消失不见。 它在被斩断一只手,快要掉下去时,它另外一只手抓住石壁,恶狠狠地看着顾风。 顾风往下,只是手抓在这灼热的石壁,动作并不算快,和怪物的速度相比,那差的就不是半点了。 往下爬些,顾风见怪物一直往下,他停了下来,脚尖用力,做出往向上爬的趋势。 怪物一看,马上又爬了上去,等快要靠近顾风。顾风迅速往怪物头顶,狠狠一脚。 它没来反应过来,就被顾风一脚踢了下去,消失在熔浆里。 谢棠在小移了十多步已经要不行了,真是身心倍受折磨。看着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闭眼不去看下面的岩浆,然后鼓起勇气用力往前面一跳,狼狈地倒在地上,慢慢转过身,就见顾风往这边爬来,动作明显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垂目间,乌黑深邃的眼眸被眼皮遮去一半,浑身散着点点的疏离感,这是谢棠第一次认真打量顾风,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 “痛?”顾风半蹲,看了眼她的手,原本白皙纤长的手现在通红一片,还有少许水泡和擦伤,“没有药,不能弄破,会感染,忍着点。” 谢棠反应过来顾风在说什么,不直觉的看向了他的手。没包住的地方全是血已经能看见看见里面的肉,也不知道包住的手掌怎么样了,这样的高温,只怕是要脱一层皮。“要不把布取下来。” “不用取,先往前走。” 也不知是不是熟了,顾风这一天对她的态度都很友善,让她都快往了他是个沉默的人,自然也愿意和他多说说话。 顾风将谢棠从地上拉起来,虚扶着她往前走。 “开始在那什么阵中,我看见封宵他们了。” “嗯。” “他们穿过一个越来越窄的洞,在要走不下去的时候又看见上面一个洞,上去之后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扇门,开了门后,那青铜人面兽从里面出来了,然后我就晕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良久的沉默,不知道顾风想到了什么,果断又肯定的给了她两个字。 “都是幻觉。” 第十三章“海市蜃楼” “那现在看到的也都是幻觉吗?”谢棠和顾风说着话的时候,他们踏入了一个有山有水,风景极佳的地方,若说之前她是昏迷着的,看到的都是假象,那现在她是清醒的,但他们不是身在古墓吗?那这一切也都是假的。 “是幻境。” 谢棠伸手摸了摸顾风的手腕,热的,又掐了下自己,痛的。那么就是他们的眼睛出问题了。 顾风见谢棠的动作,莫名觉得这姑娘有些傻气,向谢棠解释道,“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就想在沙漠中看到的海市蜃楼。” “那我们现在只能原地呆着,找办法破解。”谢棠看着山清水秀的景色,没什么兴致,谁知道这山清水秀表面下是什么险恶。 谢棠发现顾风知道的东西好多,这怕是过了多个游戏世界积累下来的。“顾风,你过了几个游戏世界。” “十三个。”顾风仔细观察眼前的山水之地。 十三个游戏世界?谢棠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顾风,她这是一进游戏世界就遇到了大佬,这个大佬还是满级的。“那你这是第二次签的邀请函进的第四个世界!” “嗯。” 谢棠再次抬眼看向男人,碎发微微遮住好看的眉眼,挺鼻薄唇,二十三,四的样子,身上冷漠的气质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只知道这个男人不好靠近,什么样的情况能养出这种习惯拒人千里外的性子,“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一时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棠和顾风眼前出现两穿着得体的长衫男子,两男子的对话他们能一字不差的听得清楚,通过两男子的对话,他们大致猜出这是家福村原来的相貌。两男子自顾自的说,对他们的存在仿若不闻。 看来这真的就如顾风说的海市蜃楼一般,只不过海市蜃楼是将远景搬到近处,而这是时间轴往前移了。 “钱兄,可决定好了,选定块地方,这风水俱佳,可这被人布下阵法。”一消瘦的青衫男子再次询问钱左的意愿。 钱左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什么,“ 先生也是知道,如今战乱四起,我哪里有时间带着父老乡亲四处寻福泽一方之处。既然先生看出有人布施阵法,那先生可知有何解法。” “有,待在下回去,画一副建筑图给钱兄,钱兄按着在下所画的建造便可,但有一点切记,后山那地方不能动土,否则后患无穷。” 青衫男子转身,将凸起的一片小山指给钱左看。 “钱某一定谨记先生所言,在此钱某代大家谢过先生,也会给先生一笔钱财。” 青衫男子见钱左要拜见自己,连扶住他,“不必客气,这是在下欠钱兄的人情,钱财就免了。” 画面转得很快,谢棠感到自己就在看影视剪辑般,片刻间,那明叫钱左的青年已经病弱的躺在床上,嘱咐他的后代和村里的人不要去后山,也不要去动后山的存土存地。 画面又一转,新任的村长转眼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日,他外出寻人,悠闲的走在长满杂草的小道中,突然听见草丛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神色戒备,慢慢向一旁的草丛走去,撩开那小腿高的杂草。 一个胸前满是鲜血的男人撑着手臂往前一点点移动,头抬了一半准备看清来人的模样时就一头栽在草丛上,没有半分生气。 村长慌了,蹲下身,轻拍男人的肩,“小兄弟,小兄弟。” 见男人没有一点动静,村长将男人扶起来,架在身上,避开男人的伤口,往村子走去。 村长将男人带回家中,村长妻子也没多说,见男人白衬衣都被血浸湿,连忙出主屋去烧热水。 等热水好后,妻子将热水端进主屋,“这人没救了。” 村长将男人衬衫解开后,离胸口处不远的刀伤就呈现在村长和妻子面前,伤口六七厘米,不算太大,只是靠近心脏,伤口较深,再加上时间太久,伤口周围的肉开始腐烂。 “总不能看着他死。” 妻子拗不过村长,“附近的草药都被大家采得差不多,我们家采的草药都在上次儿子生病用得差不多,如今...” 村子大概知道妻子的意思,剩下的草药救不了这个人,没必要浪费。“以前你多么善良,现在怎么变了。我不能见死不救,让儿子去后山看看,有没有能止痛养伤的草药。” “你疯了,你忘了后山是禁地,不能去。做为一个村长,居然带头不故前人叮嘱。” 村长知道妻子气极了,但还是没松口,“做为一个村长连点怜悯之心都没有,枉我当了十几年村长。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神明自是不会怪罪我们的。” “懒得给你说,要叫自己叫你儿子去采。”妻子气得摔门而出。 几天过去了,昏迷的男人从床上支起身子,下床穿起鞋子就往木屋外走。 走到院中,看见一个女人在晒衣服,想了想,走上前去,“这位夫人,你好,在下纪青,是一位道士。” 村子妻子将湿衣服甩在竹竿上,再将衣服摊平,期间没正眼瞧过纪青一眼。“好了?好了就赶紧离开。” 听到这话,纪青怎么也明白这是自己留命恩人之一,“好,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将来有什么事,在下在所不辞。” “可别,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 村长妻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篱笆外一个略有些豪迈的声音打断了,“小兄弟你醒了,伤还没好利索,怎么就下床了。” 纪青见村长走进了院内,向他微微鞠躬,“多谢相救。” 村长见此,忙稳住纪青的身子,“受不起,受不起,伤还没好,快进屋躺着。” 翌日一大早,纪青出了木屋,在主屋前等这村长出来给他告别。 半刻钟后,主屋的木门打开了。村长打开门就看见纪青立在门前,“这是做什么?” “很感谢村长相救,如今我的伤已经好了,也该走了。”纪青将手上的三角形的黄色纸包递给村长,“这符包在必要时刻可以救村长一命,若是有事相求,拿着此物去云平观,只要见了此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都可替村长解决。” 第十四章 村庄往事 村长没有推脱,将符包收下,但拉着纪青的手就不放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兄弟这可此伤筋动骨厉害多了,若没有事,就留下,养好了再走。” 纪青在村子好说歹说之下,没能拒绝就留下了。 过了一段时间,纪青没事就去村里散散步,村里的人见他是村长救下来了,便也对他亲和,时不时的和他打打招呼。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村子里和谐一片,只是村民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愁容。两个多月以来,老天爷一滴雨都没下,让他们这些靠天吃饭的人着实有些焦虑。 而一直留在村里的纪青在一次乌云在空中聚集时,抬头看向天空,雨没下来,乌云也在一分钟之内散开。 纪青收回目光,正心凝神,贯注一物,面上已经是一片古井无波,手掐诀,口念咒。“南无沙曼塔布达南哇吉拉”。 飘走的乌云被强行聚在一块,可还是没到一分钟,就又散开。 纪青猛的吐了口血,面色苍白的往村长的农舍走去。 再接下来的一个月,村里还是没有下雨,天气也比往常热,田里的水稻都干枯,河水也缩水了一半。 纪青从那日施了行雨咒后,每天都在村子四处查看,近十来天还都往后山跑。 村里的流言开始起了,有人说是村长救了个扫把星,有人说他进了后山范了忌讳...这些话也传进了村长妻子的耳里,听到流言的当天就和村长吵了一架。 而当天晚上纪青就告别了村长,随意寻了个能躺下的将就住了下来。 接下来,流言越来越严重,有人说,看到纪青施法,把天上的乌云都给遣散了,不将他烧了,村里就不可能下雨... 一个人说没引起什么效果,可知道的人多了,就信以为真,不去找纪青就去找村子闹。 一连好几天,村长农舍外都站了好多村民,让村长将纪青交出去。 村里的人每天都会在村长农舍前蹲上一阵,见到村长或村长妻子就开始闹,还出言威胁他们家。 一日,村长前脚刚走,村长妻子后脚就离开了屋子。 莫约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村长妻子找到了纪青住的地方。 “夫人过来是有何事。”准备出去的纪青看到村长妻子往他的方向走来,停了下来。 村长妻子走到纪青面前,“砰”的一下跪了下去,“纪青,求求你救救我们。” “夫人这是干什么,要我做什么起来说。”纪青弯下身子,抬手欲扶村长妻子起来。 村长妻子一把挥开纪青的手,“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纪青收回手,声音温和,“夫人有事相求,在下哪里有不帮的道理。” 村长妻子看向纪青,在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那求你跟我回去,让村民处置你,你可愿意。” 纪青轻皱眉头,再看了眼对面的小山坡,“可在容我十日,再有十日就可以了。” 村民威胁的话都放到门口了,再有十日,他们家可能都会被村民拆了,“纪青,你的命可是我们相救,现在我们家都要为你偿命,你能恩将仇报。” “也好,终是缘法。夫人请起,我和夫人回去。”纪青再次伸手将村长妻子扶起。 纪青和村长夫人离农舍还有一大段距离,就望到农舍篱笆外站了一圈人。 “怎么了,夫人?”纪青见村长妻子停了下来,出声询问。 “纪青,你要怪罪就怪罪我,是我对不住你。” 纪青温和一笑,“夫人所做不过是为了一个家,这个我明白,我的这条命都是你们救的,这些时日已经算我偷来的了。希望这事过去后,夫人带着家人早日离开村子,令早个安生之处。” “嗯,走吧!”村长妻子继续往前。 “来了,来了,终于把人等到了。”村长妻子离农舍还有几米的距离,几个村民就已经走上来,大声喊道。 “走,把他绑了。” ...... 纪青站在篱笆外没有动,任凭村民用绳将他绑起来压走。 村长妻子也没有再看眼纪青,进了农舍就往主屋走。 在纪青被压走后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村长气冲冲的走向自己农舍主屋,拿出有全部村民按手印的村长书就准备往外走。 妻子快他一步,堵在主屋门前。 “让开。”村长将妻子往旁边一推,“砰”的一声闷响,妻子撞向木桌,村长并没看妻子一眼,大踏步向外。 妻子顾不上撞到桌子的疼痛,扑过去将村长抱住,“你想想,你还有我和儿子。” “那是一条命。”村长挣脱了妻子抱紧他的胳膊。 “他是一条命,我和儿子难道不是,你没听村民说不把纪青交出去,也不管你是不是村长,一样要把你献祭吗?你现在拿着村长书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会听你的。” 妻子的话让村长步子慢了。 “今天你出了这个门,不要再想见到我了。” 村长猛的停下脚步,转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妻子,“你真的变了。” 说完,村长直径进了主屋,没在看妻子一眼。 见丈夫进了屋,妻子才缓了口气,直直的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画面的镜头又一转,转到村子的正中心,一片空地处,纪青被绑在木桩上,周围放着一捆捆的干柴。 一个村民手提着油往干柴上浇,一个村民拿着火炬。 一旁的村民大声喊道,“烧了他,烧了他...烧了他就雨了。” 被绑在木桩上的纪青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开口,也没有表情,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在火炬靠近木柴的瞬间,火势一蹴而起,干柴也在火势之下发出“哔哩啪啦”的声响,宛如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被火围住的纪青吸入浓烟,咳了起来,声音断断续续,“除非搬离此处,否则每年献,咳,咳,女金钗,庙宇中宫,咳咳,轮年拜见,外来,亦之。” 谢棠看着被呛得说话都不连续的纪青,感叹道,“他是道士,想离开应该不难。这结局让人有些受不了。都没有错,却是场悲剧。” 顾风转头看了看谢棠,又将视线移回纪青身上,缓缓开口,“嗯,都没错,立场不同。” 第十五章 烈火深水 被困在火中的纪青模糊起来,渐渐消失不见,镜头渐行渐近,定格在那团熊熊的烈火上。 最后村子消失不见,古墓露出原有的模样,昏幽,潮湿。 “之前看到的幻境有什么用途?古墓的修建者不可能预知未来,也不可能让我们了解村中发生的事。” 谢棠盯着眼前的烈火,停了半秒,问出自己的疑问也说出自己的理解。 “莫非之前的景象是纪青想让村民看到了,而现在眼前的烈火是古墓中原有的。” 幽暗的甬道丝毫不妨碍顾风将谢棠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见她伸手想要去触碰眼前拦路的烈火,抬手拦下了她的手,“先别碰,这里温度没比前面低。” “纪青看出村子不对后就着手处理,再过十日,他就会将阵法布完。这应该是他留给村民的,若是他布的阵法失败了,村子被埋,村民到了此处也能知道前因后果。” 谢棠听顾风说完,“那由于纪青没把阵法布完,才给村民讲出要献祭这方法的。” 顾风点了下头,“古墓规模庞大,多是王侯将相的墓,根据道家所言王侯有龙气相护,将有士气相拥,相则有紫微星庇佑,若想安抚他们,必有献祭。” 以前,谢棠听到这肯定会以为是忽悠人的,可如今她在游戏世界里,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她也不得不认为这是真的。“现实社会没有吧!” “大隐隐于市,说不定,但没遇到过。” 一番话下来,顾风已将周围情况仔细看了一遍,不从这烈火中过去,就只能往后走。 “对了,这是古墓,还可能是王子皇孙的墓,那宝石是不是就在主墓中,和主人一同陪葬。” “嗯。”顾风往前走了些,将手伸到烈火中,灼热的痛感刺激着他神经。手收回来,皮肤却没有被火烧后的半分痕迹,看来连痛感都是虚假的。 “走。”顾风迟疑片刻,将谢棠拉到身前,高大的身型立马将谢棠遮掩住,从一旁看去就像顾风将谢棠拥护在身前往烈火中走去一般。 从烈火中走出来后,顾风就放开了谢棠。 谢棠感到自己全身如同被放在火上考了一番,脖子,脸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这还是自己被顾风护在怀里的情况,也不知道顾风情况怎么样,从他的脸上,真是看不出半分不适。 从烈火中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大片湖水,没有边迹。“顾风,没有路,我们要游过去吗?” “水性怎样?”顾风走到边上,往下看,还要下去五米的样子才能到水面,听到谢棠说水性停好后,接着说,“这也是幻像,从之前的门看,古墓有近千年,那时没有能力将一片湖水都移过来。” “那溺不死人。” “感官也会出现幻觉。” “就像刚才在火里一般?不伤人,却让人难以忍受。” “嗯。”顾风快速往下一滑,堪堪滑到水面,手攀着石壁将身体转了过来,“先下去探探。” 顾风半截身体已经到水中,谢棠也有所动作,学着顾风的样子,往水面滑去。 才坐到底面,还没往下滑,顾风声音带这几分不容反抗的意味在古墓中响起。 “上去。” 谢棠伸到边上的脚被顾风两个字说得一下就收了回去。 整个人都进入湖水后,顾风壁一路往下,动作很快,再往下的同时,将周围情况也纳入眼中。 在顾风快要抵达湖底时,一条巨大漆黑的水蛇向他游来,动作快得令人惊叹。对上顾风的位置,张开嘴向顾风咬去,好似要将顾风整个直接吞入腹中。 水蛇的速度实在太快,顾风只险险避开它的攻击,躲在它的侧边。 上一秒还看见水蛇的身影,下一刻水中就平静得如同死水,除了顾风什么都没有。 顾风警惕的环顾四周。 这片湖水对于水蛇来说,简直如同它的战场,它在水下来去自如,等待最佳的攻击时刻,时间对于它来说很多,它有耐心等猎物失去警惕,再将它猎物一举拿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风没有放松一丝警惕心。虽然现在是幻像,可五官都是感同身受的,就算他能闭气很长的时间,也不能这样耗下去。 顾风重新游回石壁边,一手扶石壁,一手从衣服后将短刀拔了出来,再慢慢向下。 水蛇见顾风往下要到湖底,庞大的身体再次向他冲过来。 这次,它没有张开血口,而是将顾风卷了,而是靠近顾风后,用庞大的身躯将顾风围住,在收紧,成螺旋式的将顾风缠绕起来。 趁还能动,顾风握紧短刀,毫不留情的将短刀全部刺进水蛇身体中,往下一划,出手狠辣,没有半分停留。 水蛇挣扎了下,将顾风缠得更紧,作势要将顾风活活勒死。 一时,顾风手脚被强大的力量束缚得不能动弹,强忍着压迫力,转动握着短刀的手腕,让刀身在水蛇体内搅动,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 “嘶。”水蛇扭动身体,想要将这把在自己身上“剜肉”的刀给挣脱掉。 挤压感越来越强烈,顾风脸和脖子痛红一片,但却面不改色,只是眼神暗如深海。 双方各不相让,只想将对方耗死。 在地面上的谢棠听到“嘶”的一声,在看到水面一圈又一圈的波纹,直觉告诉她顾风可能出事了。 “顾风,顾风,听到回答一声。” “顾风?” 等了一会,没人回答,想来顾风真的可能遇到麻烦了。谢棠靠近边上,往下滑去,近入水面,就开始往下游。 谢棠不停的划动手臂,也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好似有什么东西阻挡她前进。 无奈,谢棠只好游到石壁旁,攀着凹凸不平的石壁往下行。 谢棠的呼喊,顾风没办法回应,他憋着一口气不能出声。不过这倒是让顾风知道谢棠马上就要下来找他了。 顾风在一次使力,孤注一掷,用最大的力把刀捅进水蛇的身体中,连带着他的手一并进了水蛇的身体中。 他手握着短刀在水蛇体内直直划了无数刀。 “嘶。”水蛇一声哀鸣,松了缠绕顾风的身体,四处游窜,企图将顾风的手甩出它身体中。 第十六章 旧人相遇 水蛇在水中开始暴躁,速度越来越来,想将在它身上的顾风狠狠甩下。 极速之下造成的水压冲击着顾风的脸,不过他还是死死贴在水蛇身上。各种游戏世界的游走让顾风历练成了一个优秀的猎手,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放手。 顾风在它身体中的手微微转动,将短刀转了个方向,形成一个勾状,然后放开他紧贴在水蛇身上的另一只手。 随着水蛇在水中游动的速度,顾风渐渐落在水蛇的尾部,当然水蛇的伤口也直接从腹部拉到了尾部,染红了一片湖水,清晰可见红白色肉的肌理,隐隐看得出内脏的模样。 顾风滑到水蛇尾部后,一把抱住水蛇尾巴。脸上被水冲击的疼痛由极致开始减淡,这让顾风知道水蛇体力开始下降,再加上大量出血,水蛇应该也是强弩之末。 此刻,顾风将手从水蛇体内抽出,又迅速刺入其他部位,转身,动作极快的踏着水蛇的身体往前划去。 “嘶~嘶~”水蛇挣扎着身体,却没有开始幅度那么大,这样的挣扎还在顾风能掌握的范围。 顾风手中的刀一路随他划到了水蛇的七存,然后停下来,转了个方向,往侧边划去,最后被顾风拔了出来。 水蛇动作逐渐停了下来,发出“嘶嘶”的哀鸣,仿若最后的垂死的挣扎。 等谢棠快爬到湖底时,顾风朝谢她了过来。 她看见右手颜色斑驳,周围的水都其他的杂色,猜想那是血。衣服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斑驳,指了指他的手。 顾风知道谢棠的意思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便游到她身边,攀在石壁上往下移动。谢棠紧随顾风身后。 湖底的景象没什么特别之处,底面平坦,没障碍物,较比上面通道,下面明亮了许多,一眼看过去能看到一扇不高的青铜门。 谢棠跟着顾风朝青铜门移动。 青铜门上有一个成年女人手掌大小的圆形机关。顾风将青铜门从上往下扫过一边,手直接附上那圆形机关,轻轻转动机关。 “咔咔”两声后,青铜门从下往上缓缓升起。青铜门里,门外似装了阻断起般,未见湖水流进门内。 谢棠用手试了试,见能将手放进去,转头看了看顾风,见顾风没有什么反应,便猫身进入青铜门内。 顾风步子大,一步就夸到谢棠身边。 进了青铜门,谢棠和顾风身上干干爽爽,没有一丝其他的痕迹。她虽然知道这肯定如顾风所言,是幻像,但还是好奇,往身后看去。 而她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湖水,只有一片荒芜的空地。 青铜门内是一条往下的通道,两侧的墙任然是凹凸不平的石壁,不过青铜门内不再像外面那么黑,而是一点点亮了起来。 阶梯没有多久,莫约十分钟的样子,前方便是通亮一片的石路。 走在这过道中,谢棠感到有一丝冷意,余光瞅了瞅顾风,发现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各种神态有些容易。也不知刚才在湖中待久了,自己感知系统出现问题了,还是...... 越往前走,谢棠越感觉不对,越来越冷了,这明摆着前面有问题。 她停了下来,拉住顾风的衣服,“顾风,前面有问题。” “嗯。”顾风走得快她一步,如今侧过头来看向她,“冷?” “不是,后面有脚步声。”她没有意思说她冷,只把隐隐约约的声音说来给顾风听。 “是封宵他们。”谢棠能听到,顾风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但是对于来人,他毫不猜疑是别人。 “嗯?”谢棠颇为迷惑。 “脚步声多而杂,村里一共只剩十二个人,人数最多的还是封宵。”顾风顿了顿,“再者,我记得他们的脚步声。” 谢棠在顾风说完后,仔细听,果然他们的后方的脚步声杂乱无章,有轻有重,听着像是有很多人。 谢棠不知道顾风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要等他们还是继续走, 像是看出谢棠的疑问,顾风淡淡开口,“等。” 没过一会儿,他们后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刚才,听到顾风和谢棠的声音,应该不是错觉。” “这一路除了青铜人面兽和过那个岩浆,其他什么也没遇到,是有人将这一路上的障碍都清理干净了,按理说应该是顾风。” “也可能是本身就没什么。” “不可能,这古墓占地这么大,废了这多精力,不可能没点什么弯弯道道,他们一定在这路上。” “这前面不对,越来越冷。” “顾风,他们离我们很近了。”谢棠盯着他们来时路的视线收回,再次看像顾风。 这次顾风没回谢棠,他听到他们说的青铜人面兽,谢棠也说过,又想到当时入阵后他见的场景。一片雪地中,他倒在雪路上,谢棠慌忙的跑过来脱下她厚重的大袄盖在他身上,将他拖进山洞,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吻,便拿着短刀出了山洞。 是真的?顾风视线自然的落在谢棠脸上,眼里微微有些不相信。 “怎么了,我脸不对?”谢棠伸手在脸上擦了擦。 “没事。”顾风神色自然的从谢棠脸上移开。“他们来了。” 听到他们来了,谢棠转头,就看见前面弯道程任的身影,紧跟着的是程辉,然后是封宵,温倩...... “小兄弟。”程任换上憨厚的笑容带着众人快速地到了顾风谢棠身边。“可有什么事,你俩真是让我们好找。” “无事。” 顾风将大伙看了一番,多多少少都有些伤,杨冰伤势有些重,断了只手臂,若不在快些回到现实世界,只怕会有危险。 众人也知道情形刻不容缓,就没有停在原处叙旧,跟着顾风身后继续往前走。 渐行渐里,越发觉得寒冷刺骨,石壁也开始结有一些薄冰,现下的温度差不多在零度,或着说更低。 他们个个男儿都冻的快要受不了了,女人更是一个比一个脸色苍白,温倩,曹艳被封宵和李强搂在怀里,稍微要好受些,只有谢棠和那位程任的女客人不停的用手搓着自己的手臂。 一路无话,谁也没说话,将体力保存下来。 再往前,通道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些,一道女声打破了沉默。 第十七章 古墓冰室 “阿伟,我冷。”王娇嗲声嗲气对着陆伟,一脸无辜,楚楚可怜地看向他。心里却是将陆伟骂了个遍。 “不是说好的分手吗?”陆伟虽然对这种娇滴滴的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但是经过了之前的一些事,知道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转念一想,相互取暖可能会坚持得久一些。 陆伟没好气的对着余娇,“过来,还愣干啥。” 王娇要寻求帮助,自然对陆伟对她恶狠狠的语气不感多言,老老实实走了过去。 陆伟一抱住王娇就感觉自己抱住了个冰块,而这个冰块在缓缓吸取自己仅剩的热量,瞬间将她推了出去。 “陆伟,你,你...”王娇被陆伟一下推出去,气得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 众人对于这种场面,没多嘴,也没有管,毕竟现在得保存体力,等会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如今通道中的温度应该是零度或者零度以下,他们身上穿的春装根本没有可能抵挡寒冷。 这条路也不知道还有多长,也更不知道温度会怎样低。只恨当初没有穿多点衣服到这个世界。毕竟热了可以脱,冷了却是没有办法。 谢棠也能感到冷,但是没有吭一声,也没想顾风寻求帮助。只是用手掌反复,不停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时不时跳几下,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僵硬,血液更加流通。 不就零度,以往冬天,她穿一条牛仔裤也过了。 于是,这一路她就以跳代替走路,以自我产热的方式来暖和自己,让自己在这种环境下呆得更久。 总算,绕了一个弯道,眼前看到的就是是一片冰室。 冰室整个空间呈圆弧型,上顶是圆弧型,四周的墙是圆弧型,连带着地都有这微微向下陷。 由远到近,圆弧型的墙面上镶嵌着六扇冰门,做工上看得出花了心思,看上去和普通门没什么区别,能自由开关。 室内有一大片空地,被一个个姿势各种的碎冰雕占据,有些高斯模糊。但仔细看,能通过厚重杂碎的冰下是一个个的人。 “这就是古墓的主墓了”程辉身体僵硬,在室内拉伸了下精骨,下意识地看向顾风。“看来宝石就在主棺中。” “事不宜迟,我们几个一人一间,找到宝石后,东西归小兄弟,不然大家都会冻死在这里面。”程豪爽的说着。 大家对程任的提议没有意见,顾风实力是他们这群人中实力最强的,和他挣就没意思了。眼下,冰室的温度着实太低,钱财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 “咚。” 一声闷响,大家都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王娇直愣愣地躺在地上,身体颇为僵硬,脸色惨白,唇色发乌,伸着手像是要抓住前面的人,可是没抓住便倒了下去。 “她冻死了?”谢棠冻的有些虚弱,让她直觉这冰室内有零下十几度。冷得她都不愿意思考,感觉整个神经系统都无法控制她的身体。 第一次见活生生的人,不是npc,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倒在她面前,内心颇有几分恐惧,连带身上的冷意更甚。 顾风顺着王娇的身影看到谢棠苍白的脸色,想到什么。上前走向王娇,探了探王娇的鼻息,“还活着,气息微弱。” 听到气息微弱,陆伟上前直接将开始脱王娇的外套。 谢棠神色缓了缓,看到陆伟的动作,一脸不可相信,“你干什...” “那是我女朋友的衣服,不...”陆伟被顾风的一个眼神吓住了,停下手中的动作,没说完的话咽在了喉咙,再将外套给王娇套了回去。 “这厉害了,女朋友没还没死,就贪恋人家的财产,出去后好好学习下这对。”程辉调侃陆伟,又将目光移向封宵,“瞧人家这才是恩爱,从头至尾都是搂在怀里。” 封宵给了程辉冷冷一记眼神。 一旁谢棠在程辉说话间,走到王娇旁边,蹲下,想将她抱起来,给她暖暖。 才蹲下,猛的就被拉住手腕拉了起来,不淡不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游戏世界里,管好自己。” 随后,顾风就将她拉到封宵身边。 小插曲过去后,话题再一次回到寻找宝石上面。 “女人留下,其他的进门找宝石盒。”程任提议道。 “应该在第三个房间。” 声音一出,大家看神色不一的看向赵离。 赵离表情狰狞,像是强忍着什么一般,“有人在和我说话。” “确定了,右手边第,三,啊,啊,离我远,我控制不,了自,己...” 片刻,赵离逐渐感受不到寒冷,甚至是没有外界一切的感知。大脑由什么控制者,只能看到眼前红色的能量,其他的都是一片白色,大脑告诉他红色是不允许存在的,而后他很渴望去撕裂那一团团红色的能量。 不,那不是,那是人,仅保留一丝理智的赵离,举起右手,果断地插入自己的眼眶,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眼球脱离眼眶后,赵离身体感官立马回来到他身上。 挖眼的疼痛直接让他昏死过去,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血淋淋的眼球滚到了地上,在白色的世界显得有几分突兀。 谢棠亲眼看到这一幕,脸色一白,手也有些颤抖,但是还是上前,将他扶起来放在她的腿上。 她不是圣母,顾风不让她帮王娇,她没意见,可是她真的不能看着为了他们将自己眼球挖了的赵离。 见状,温倩也挣脱开封宵的怀抱,也蹲到她旁边,手搓着谢棠的胳膊,然后将她牢牢抱住。 见谢棠将赵离揽到腿上,顾风也没有阻拦,沉默地走向右手边的第三个门,其他人也紧跟顾风,等他们打开冰门,进到着个小冰室,门就突然关上。 “怎么回事。”陆伟惊恐的看着关上的门。 李刚见状,用蛮力向冰门踢了一脚,但冰门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只能由外往里开,不能由内往外开,等一切结束可能就能打开了。”程辉把目光放在他们面前的这具金丝楠木棺材上。“宝石就在这棺材中?” 第十八章 棺中男人 “应该在这里面,棺材上有符纸。怎么来看,取到其中的宝石都不容易。”程任瞧着木棺三侧贴的符纸。 “却实不容易,上面的符纸都是镇压符,只怕等会是场恶战。”程辉上前一步,靠近棺材,附耳于棺材边,伸手在棺材一周敲了敲,确定棺材一周用的是实木,没有空隙,不可能藏暗器,才起身。 “赶快开棺,好冷,不为你们想想,也为外面的女人想想。”陆伟冻的直哆嗦,声音渐小,颇没有底气。 程辉笑笑,把陆伟从众人身后替到最前面,“开棺是吧?那你开。” 陆伟先是一懵,反应过来后想起前面听到这是镇压符。那棺材里的东西他肯定对付不了,摇摇头,一脸陪笑,“不了不了。” 程辉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眼神阴冷如蛇,“开。” 陆伟被程辉的眼神吓到了,手抖抖缩缩伸向棺材正前方的主符,动作宛如电影镜头开了七八倍的慢动作。 在陆伟快要碰到镇压符时,程任开口拯救了他,“好了,往后面站吧。” 陆伟听到这如同救命的的话,连往他们身后去,到大家身后时他才抬胳膊擦了擦吓出来的虚汗。 “是该快些,在不快些王娇和赵离都要死里面。”程任想着他带四位客人,只带回去了一个,怕是往后他的招牌都要给砸了。 程任将这间冰室再次打量一番,找最好的防守位子,尽量把他揭掉符纸后,里面的东西对他的伤害减到最低,“我来。” “我来吧。”一旁沉默的顾风直直走上去揭掉棺材一侧的符,再走到正前方揭掉主符,又绕到另一侧。动作从容随意,仿佛里面的东西对他构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揭了符纸后,冰室一片静寂,并没发生什么事。 顾风将揭下来的符子拿在手上,以防不时之需。站在木棺一侧,手扣住棺盖,用力将棺盖掀开一脚。 程任见没什么事发生,立马上前一步,抬起另一侧。和顾风两人将棺材盖抬了下去,将棺材中的内容都毫不保留的呈现众人视野中。 中间躺着一个眉心处贴了一张镇压符,大致能看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身着金线交织的蟒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脚上一双金色暗纹绣花的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四周放满了奇珍异宝,拿到一件,可以说这辈子就吃穿不用愁了,可关键这些东西是他们带不走的。 男人头一侧放了一个纯黄金打造的盒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顾风将手中的主符贴到男人的膻中穴后,动手去取男人头边的金盒。 手碰到金盒,棺材中的男人猛的睁开双眼,猩红的眸子对上顾风清冷的眼神。下一秒男人已经从棺材中跳了出来,五指成抓,直逼顾风。 “退后。”顾风往旁边一闪,躲开男人的攻击,“尸变。” 众人见男人从棺材出来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没想到这男人已经是僵尸,千年僵尸若没有相克之物恐怕不好对付。 男人见顾风躲过自己的攻击,立马寻找下一个目标,猩红的眸子看向离他最近的李强。 闪身来到李强面前。 李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男人速度快得看不清的停在他面前,然后他就被一只手骨扼住喉咙提了起来。 李强用手试图拉开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可男人的手纹丝不动,还逐渐收拢。李强开始手握拳打在男人身上,腿屈伸给了男人一脚。 可是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这点小打小闹,睥睨的看向李强。 顾风躲开男人攻击后,抽出短刀,在男人扼住李强脖子时,迅速到男人身后,将手中的一记符纸贴在男人背后的紫宫穴。 男人先是一顿,手上的力又加重了些,转看向顾风,面上虽无表情,可猩红的眸子已经是怒意滔天。 此时李强已经脸色呈酱紫色了。 程任虽不知顾风要干什么,但看准时机,上前给了男人几拳,引开男人的注意给顾风制造机会。 男人手腕轻轻转动,发出“咔咔”的响声,然后将李强往棺材边一掷,将头转了个方向对着程任。 李强的脖子在男人手腕轻转时就奄哒哒地垂了下去,身体被男人扔向棺材边,刚好砸在往棺材去的封宵身上。 顾风见男人五指成爪朝程任抓去,握紧短刀,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地向男人颈骨砍去。 短刀瞬间缺了个口,而它的颈骨完好如初。 眼见程任要被男人抓伤时,杨冰拿刀抵住了男人的利爪。同顾风和他打在一块。 * “过来,还抱着尸体干啥。”程辉趁顾风和杨冰绊住它,一把把封宵拉到他身后,再次往棺材金盒旁走去。 “化尸粉还有没。”程任看着被打的顾风和杨冰,一下子心里没有底了。杨冰和顾风连手都只能落了个下风。 “还剩一点没倒干净的。”正想伸手取棺材中金盒的程辉停了下来,将兜里的瓷瓶扔给程任。 “砰。” “砰。” “砰。” ...... 也是几分钟的事,杨冰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倒在一旁,一只手撑着地。 眼前的男人打不动,伤不到,全身还带着尸毒。 顾风每次都险险躲过男人的攻击,拿着短刀向男人不同穴位砍去,找男人的命门之处。 男人也不急着杀顾风,就像在逗一只调皮的猫儿,任他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身后的向他靠近的程任更是没有丝毫威胁。 正当男人将顾风踢倒在地,一脚要踩上顾风胸口时,突然收脚转身向棺材程辉的方向移去,动作毫无前兆。 男人动作微微的停留,让顾风果断从地上起来,追在男人身后。 男人对程辉出手的瞬间,顾风将手中最后一道符纸精准的贴在男人背后的悬枢穴上。 男人的动作在大家的注视中停了下来,手掌也停在程辉的面前。 程辉没有害怕,只是觉得一掌下来,凭这速度和掌风,他的头和身体都分家了,这死状有些惨。 笑笑,将目光放到手中的金盒上,然后发现这金盒并没有锁。 第十九章 不是宝石 虽然程辉已经知道金盒中不是宝石了,还是将它打开了。 如此金贵的盒子里面只装了一张女子字迹的诗,“遥闻海水梦幽幽,君愁相思我亦愁。” 程辉合上盒子,将金盒放回原有的位置,看了眼被定住的男人,微微躬身向他表示歉意。 再向大家说,“将他抬回棺中,把棺材合住,让他寿中正寝。” 一直缩在角落的陆伟察觉没了危险才慢慢开口,“这不是宝石,那该怎么办,连古墓都没有,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闭嘴。”程辉眼神再次阴冷,真想把这个麻烦的东西处理了。 “好了,阿辉,该想想宝石到底在哪?先出去。”程任没想到宝石不在古墓主室中,一时拿不定主意往那里去找,深锁眉头。 陆伟看到程辉那冷到骨子里的眼神,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知道。”顾风在将金盒近距离看了眼,就知道这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将来到村子前后发生的事仔细串了遍,发现他们从进入古墓后,潜意识都以为宝石会在古墓主室中。 忽略了这次游戏,若是听从当时村长的方法,献祭,村子不会塌陷,也不会开启古墓。再者,在幻象中看到的,钱左,他能带着乡亲迁移,资产也是不少的...种种迹象都指向宝石在村子内。 * “若若,若若。”谢棠怀里的男人身体开始发热,嘴里一直喊着孙若的名字。 “棠棠,他发烧了。”温倩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她自己都开始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没事,他再撑一会就了可以回家了。” “倩姐,你来抱他吧,我脚麻。”谢棠看着温倩虚弱的样子,心有些不舍,一个千金小姐却要经历如此的磨难。 这里的一分一秒真的好难熬,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棠感觉自己都要昏昏欲睡了,但强忍着睡意,不允许自己有一刻不清醒。 看看赵离,嘴里还迷糊着说着话。在看看温倩,眼睛已经闭上了。 “倩姐,倩姐。不能睡。” “嗯。”温倩闭着眼,声音很轻。 “倩姐,你起来像曹艳一样起来跳跳,让血液流通些,我来抱赵离。” “不了,我有点累,留点力气。” “那我给你看个东西。”谢棠很怕温倩就这么睡下去,想方设法和她搭话。 她拿出了当时顾风给她的火柴,用力的一划,一点点火焰在她的指尖绽放。 温倩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很美。” “倩姐,你看我有没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 “你呀!”温倩闭着眼,浅浅勾起嘴角,声音很轻很柔。 “谢棠,里面打不开冰室门。”冰室外响起顾风的声音。 谢棠听到顾风的声音,忙和温倩说,“倩姐,我们要回家了。” 然后,起身,锵锵酿酿地走过去将冰室门打开。 在冰室时间待久了,还是半蹲着,开门后,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顾风拉开门就见谢棠往后坐去,一把拉住谢棠,待她站问后问,“还能走?” “能,能。”谢棠虚惊一场。 “嗯。”顾风点头,对一侧的程任道,“带上你的人,往前走。” 曹艳环视一圈,见没有李强的人影,避开了顾风,直接看向程任,急切问道,“李强呢?” “死了。” 曹艳心里不禁地一抖,一股无法说明的恐惧掠过她的每一寸皮肤,瞬间浑身一凉,比冰室的冷意来得更盛。“我去看看。” “闭眼。”顾风大手附上谢棠的双眼。 待双手离开谢棠双眼后,反手扣住往冰室去的曹艳,往冰墙上一按,抽出短刀直接朝她脖子大动脉一割,动作精确,快,准,让曹艳死前没有一丝痛苦。 “顾风你...”程任震惊,完全想不出顾风会做出这样的事。 谢棠听到声音,睁开眼。 温热的鲜血顺着冰室墙上还未留到地上就被冻住了。 她抬头对上顾风的双眼,他的双眼就像是深渊,没有一寸光,看了自己一眼,平静的对大家说,“走了。” 谢棠不知道顾风为什么杀曹艳,顾风没说,她也没问,她承认刚刚确实被冰墙上的鲜血吓到了,连带着她对上顾风的双眼都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封宵是里面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人,他紧紧抱着温倩往冰室外走。 程任也没多说,走到王娇身边,探了探鼻息,见还有微弱的气息,一把把人抱住也往外走。 众人出了冰室,走到青铜门的阶梯下,顾风就让他们在这等。 “速度太慢,我一个人去。”顾风看向大家,冷冷开口。 顾风离开一段时间后,除了赵离,大家的情况都有所好转。 温倩缓过来后,就走到谢棠身边,“棠棠,看见顾风杀人吓到了。” 谢棠摇头,“没有。” 其实当时看见墙上的血还是有些惊恐,可走出冰室她就想明白了。 如今她的处境,可以说是孤立无援。顾风一个人离开古墓,如果他们知道她一个人是一队,他们要动手解决她,封宵根本就拦不住。 “那就好。”温倩拉过谢棠的手,“等出了这个游戏世界,记得过来找我玩,我家在江苏市无锡市......” 谢棠对温倩笑笑,“一定去,还有些问题要向你们请教。”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家被暖光包围着,渐渐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第二十章 重返现实 长久飘散在半空中的乌云开始散去,午后的阳光穿透云层,丝丝缕缕落入大地。 谢棠有些坐在公园的一处长椅上,睁开眼,抬头望了望浅蓝的天空。有些懵,现在她在离家不远处的公园。 她将视线垂下来,把自己看了一圈,身体没有伤痕,甚至没有丝毫异样。若不是她肯定自己是坐上了公交车,她都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松香接地走,挥癯龙绣虎出怀袖,起微石落海连波动...” 放在长椅上的手机骤然响起铃声,谢棠拿过手机,指尖划过接听健,“喂。” “棠棠啊,你去哪里了,我打你这么多电话也没人接!今天你没来,我要被护士长那个老女人骂死了,还有她把你旷工的消息向上级报了。” 今天?谢棠皱眉,没有立即回答,视线移向地面,似乎在想什么。 手机另一端,没听到谢棠的回答,出声道,“棠棠,回句话呀!” “没事,我等会儿回来处理。” “那行,你快点,我要顶不住了。” “嗯,好的。” “那我挂了哟!” “嗯嗯。” 挂断电话,她目光落在手机的屏幕上,3月15日中午十二点半,日子是她进入游戏的那天,时间差不多只过了四个小时。 当时她坐的公交车去上班,她这么大个活人从公交车上消失,公交车内的人不会感到不可思议吗?还有现在她突然的出现...... 江苏无锡,无论怎么她都得过去。 谢棠点开手机定了张后天去浙江的机票。 今天明天两天的时间,她要把她的工作和家庭上的事给处理一下,游戏的不确定性,导致现在已经不能够正常工作。父母那边也要先做好准备,回去还得和他们好好沟通。 下定决心后,她拨通了谢母的电话,不一会,电话那头就响起麻将和桌子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随后就是谢母的声音。“丫头,啥子事。” “妈,我今天晚上回去。” “要得,等哈我和你爸去买点菜,给你做好吃的。” “要得。” 电话那头又传来谢爸爸的声音,激动的问是不是棠棠要回来了,后来没听得怎么清楚电话就挂了。 * 等重新从家出来,谢棠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不慌不急地走到马路边等出租车。 没等几分钟,见有空的出租车,谢棠招了招手。 一辆身型流畅的黄色出租车驶在路边停下。司机微微从车窗边探出头,“妹儿,走哪里?” 谢棠打开后车门,边坐进去边和司机说,“重庆协和医院。” “要得。妹儿去医院是看人还是做啥子。” “在哪里上班。” “在医院上班,在医院上班好呀!” ...... “到老,妹儿,十三块钱,微信还是支付宝。” “微信。” 重庆的司机真是太能讲,到现在她都还是不能理解他们怎么会和顾客一直聊得下去。当然她也拒绝不了这群司机的热情。 下了车,谢棠稍稍抬头,眼前这栋只有十来层的大楼几乎是承载了她对工作的热情,实习在这儿,实习之后靠自己努力和父母的打理留在了这儿。 可才一年不到,她就要离开这里了,说没有点留恋,那是假的。 踏进大门,她先和保安大叔打了个招呼,并没有去找护士长,直接上楼,拐到孙主任办公室外。 “扣扣。” “请进。” 门关上后,孙主任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谢棠。 “有事?小棠。” “孙主任,我要辞职。” 孙主任严肃的脸一下子温和起来,看向谢棠也是笑眯眯,“坐,是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吗,有问题可以给我讲讲。” 谢棠没有坐,脸上全是对孙主任的歉意。 “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走走。” “小棠,这样你看成不,我先给你放一个月假,你到时候再看要不要辞职,事情总要留一个后路。” “谢谢主任,麻烦主任先不要给我爸讲。” “放心吧,不讲。” “那主任,我就先走了。” * 稍显旧色的小区。 一个不算瘦的女人正在自己厨房拿起锅铲反复的翻炒锅里的肥锅肉,脸上带着愉悦地笑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女人接过旁边男人递过来的盘子,将肥锅肉铲到了盘子中,眼神时不时就落在放在案台的手机上。 “没有,没来电话。”谢章看着自家老婆,没过个三分钟又看瞟一眼电话的,很是无奈,但说出的话却带着股宠溺的味道。 谢母瞪了谢章一眼,可能谢母觉得自己那一眼已经够凶够有震慑力,但谢章常年看妻子,一直都不觉她那瞪他那眼有什么威胁。 还是装了装样子,温声说道,“等我把这条鱼洗好,就去外面看看丫头到了没。” “就是该去看看,都这个点了还没到,我这菜到时候都要凉了。” “你也是个心急的,等丫头回来了再做不好吗。” “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不香阿,行了行了,这有我就够了,去外面看看你闺女吧。” 说着谢母就把谢章往厨房外推,然后一把将厨房门关上了。 见关上的厨房门,谢章更无奈了,他在他们家地位真低。拿上手机和钥匙穿上鞋就往外面走。 走到小区外,出租车必过的地方,谢章就开始等着了,看着一辆一辆的出租车停在他面前,然后又满怀期待地等着从出租车下来的人。 总于第八辆车的时候,下来他熟悉的身影,女孩穿着风衣加皮鞋,白净净的脸向他看来。 他连忙上前,拎住闺女手上不重的袋子,想问问她最近好不好,住得怎么样,吃得怎么样,可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棠棠最近瘦了。” 看见谢爸爸这样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笑了,搂住谢爸爸的胳膊,语气又也撒娇的意思。 “爸,这才半个月,那有这么明显。” “走,我们去逛超市,棠棠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走吧,等会又要被妈骂了。” 父女两有说有笑的消失在小区的门口。 第二十一章 前往苏州 谢章出门后,谢母把四条鲫鱼处理好了,将一条鲫鱼两面都拍上了面粉,等了会儿,又在锅内加入适量食用油烧热放入鲫鱼两面煎至金黄,另加入葱10g,姜10g,八角适量,料酒10g,加入适量开水,就放一边煮着。 另外三条鲫鱼也是拍上面粉,等了会,再另一锅内加入足够食用油烧热放入鲫鱼,用锅铲不停翻面,直至炸酥,用锅铲铲到盘子里。然后铲去一些油,再将葱,姜,蒜,洋葱,红椒,青椒,料酒放入锅中爆炒。 再将锅中爆炒好的调料全部淋在炸得酥脆的鱼身上。 心里满满都是谢棠的谢母再菜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总于听见钥匙带动锁芯转动的声音。等门口传来两熟悉的声音,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拿着锅铲就出来了。 “棠棠回来了。” “妈。”说着就过去抱了抱谢母。 “唉呀,一身都是油,把你衣服都弄脏了,快去坐,饭就好了。” 对着女儿满满的轻声细语,和女儿说完后,看像女儿身后,声音立马拔高了几个度。 “快去把菜和饭都端出来。” 饭菜都端到了桌子上,三素三荤一汤,一家三口在饭桌上不知道谈些什么内容,笑容爬满了每个人的脸。 谢棠夹了块豆腐放到碗中,视线移向父母,缓缓开口,“爸,妈,我请了一个月假,要去江苏一趟。” 谢章放下手中的筷子,“怎么了,棠棠,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母用胳膊肘抵了抵谢章,“丫头想去玩,能出什么事。” 谢棠笑笑,“嗯,就是出去玩玩,一个朋友让我过去,我不拒绝。” “吃饭。”谢母给谢章一个狠狠的眼神,又给谢棠夹了点吃,“棠棠吃,出去玩多大的事,要注意安全。” 次日,谢棠早早就收拾好一切,刚走出卧室就看见谢母在厨房忙碌。 “棠棠起来了,等一会就好了,我给你煎个蛋,吃了再走,桌上有牛奶,先喝着。” “妈,不用弄了,我拿瓶牛奶就好了,等会就晚了。” “让你爸去送你,反正你爸也没什么事。” “不用了,我走了。” “注意安全,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妈妈,我会想你的。”说这给谢母一个拥抱,拉开门就离开了。 谢母看着铁门慢慢地关上,心里满满的不舍,却又没有理由将她留下。 * 上午十一点半,飞机抵达无锡。 下了飞机,谢棠先是给谢母打了个电话后招了个出租车,去温倩给她的地址。 出租车离了机场,一路沿着机场路往市区方向开。市区在西边,迎着太阳运动轨迹的方向。 谢棠坐在副驾上,一扭头就能看到满窗碎阳。 无锡是座有景有水的古城,散发着一股浓郁文化气息的城市,路边枝桠纵横交错,枝繁叶茂,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交映出一种静谧安逸的美。 谢棠不觉拿出手机,捕捉着拍了两张照片。 司机大叔似是早已习以为常,笑着打破车里的沉默,“小姑娘第一次来无锡吧?过来旅游。” 谢棠手拿着手机,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家本地的。” 她说话时习惯性面带微笑,人也长得显小,鹅蛋脸型,下颚线条柔和,呈得颈部纤细修长,肤质清透白皙,乌黑浓密的长发微卷,垂在胸前,恰到好处的恬淡安静。 司机大叔不觉笑了,“看你长得不像本地人啊,口音听着也不太像。” “读书工作都在外地,好好多年都没回来了。”谢棠浅笑着回,脸不红心不跳,过来没有查本地人是否排外,想着是当地人总归有当地人的好处。 司机听到谢棠的回答没再追问,娴熟地转着方向盘,在前方十字路口向右拐了个弯,进入一条老街。 谢棠看着周边的街景,温倩一个大小姐不可能主要老街里,那么这是顾风住的地方。 “好多年没回来了,这里还没什么变化。” 司机大叔握着方向盘,感叹道,“还是有变化,以前热闹,现在年轻人都往大城市跑,现在大部分都住着老年人,中年人,还有小孩。不过这块地已经被开发商买下来了,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再久点可能就看不到。” “现在这边治安环境还行吗?” “以前还可以,现在不行了,经常有混混一类的,没人管了。” * 再出租车上和司机聊了会,知道这边治安不好,除了混混之外,大爷大婶的人还是很和蔼可亲的。虽然是大中午的,谢棠还是选了条大路走。 穿过两条小道,路过正在打牌的老人,一个老人家边打牌边逗弄放在石桌上的鹦鹉。 结果他一逗,那只鹦鹉转了个头看到路过的谢棠,喊了起来,“美女,站住!” 谢棠有些尴尬,对齐齐向她看来的两个老人家一笑。 逗鸟的老人家也是对谢棠笑了笑,见谢棠要走,问道,“小姑娘这是过来找人?唉,别走,你和我这鹦鹉有缘。这附近的人我都清楚得差不多,说你要找谁,我给你指路。” 谢棠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的热情,外加对这不熟,她也不知道要找到何时去,停了下来,往两个老人家石桌上走,“过来找顾风。” 两个老人家下棋的手没有停,“顾风?你是那小子什么人?女朋友?” 两个老人家同时抬头看了看谢棠。 “不是,我是他朋友,过来找他有点事。” 开始逗鹦鹉的老人家,指着一边的石凳,“小姑娘,坐,陪我们两老东西聊聊天。” “还是不了。”这边治安不好,她又不熟,还是警惕些,说完准备走了。 另一个老人家下了一步棋,开口,“老李你就爱逗人玩,把人小姑娘吓着了。” 对老李说完,转头对谢棠说道,“直走看到拐弯右拐,岔路直走就到了。” 没过一会,谢棠走到顾风楼下。 老房子没有电梯,谢棠爬了五楼,拐了个弯,终于到顾风的家门口。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没有人,看来是不在家了,她现在思考,是在这里等他还是说先找酒店住下。想了想还是在这里等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第二十二章 再见顾风 顾风出了楼梯,抬眼往自己门口看去,一个女孩在他家门口坐靠着,外面套了件毛衣,里面穿着碎花裙,乖乖地坐在拉箱上,靠着墙睡着了。 眉心当下微微拧起,向谢棠走过去。 谢棠感前方有个人影,莫名有几分压力感。迷迷糊糊地醒了,将人看了个大概,是顾风。 “了解过周围的环境?”徐徐淡淡的嗓音,不重,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场。见谢棠没有说话,敛了几分冷漠,“起来吧!” 顾风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谢棠摸不准自己不请自来,他的态度,虽然自己和顾风在古墓中相处了几天,可毕竟还是不太熟。 她连忙起身,将行李箱竖了过来,往后拖了些。 顾风摸出钥匙,将门打开,让谢棠进去。 屋内不大,一眼就能看完,一室一厅,东西也极为简单,简单到你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屋子的主人他的爱好,唯一的优点就是干净整洁。 “用脱鞋不。” “不用,行李放下就走吧。” 谢棠愣住了,“走哪去。” “你不饿。” “饿。”一天了,她也就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都饿过头了,顾风没说,她还真的没有想起来,“那我把行李拿上,等会去找个酒店。” “这里是老区,鱼龙混杂,周围没两个酒店。”顾风语气平淡。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相信顾风,就算他让她住他家,她也觉得很安心,也没有拒绝,“那走吧。” 顾风带她来吃饭的地方是闹市,美食多种多样,各个地区的美食都有,看得她有些心动了。 “想吃什么。”顾风将就着谢棠的脚步,走得有些慢。侧头低眸,视线落在谢棠的脸上。 “火锅,吃吗?”他的目光冷冷的,丝毫不带一点情绪,谢棠也拿不准他的意思。 来了外地,本应该吃点当地特色风味的,但是不知为何她今天就是想吃点辣的,还莫名的想吃火锅。 “嗯。”顾风抬腿往前走。 街口拐了个弯,他们就走到一家形似吊脚楼火锅店门口。 两人顺着窄长的木质楼梯,到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他们的位置,能直接看到外面热闹的情形。 服务员见人坐下,连忙走过来,将菜单递给谢棠,眼里满是羡慕地说,“你男朋友好帅,和你好般配。” “不是男朋友。” 谢棠接过菜单,勾了几个她比较喜欢吃的菜,询问顾风想吃些什么菜。 顾风淡淡的回了句看你喜欢,就没说话。谢棠皱了皱眉,看了眼菜单,只点了四个菜,肯定不够他们俩吃,琢磨了下,又拿起笔勾了三素四个荤菜递给了服务员,“谢谢。” 菜上的很快,装菜的碗是原来喝酒用的土碗,配上红汤九红格和这里的装潢,很有老四川的感觉。不过她奇怪了,她没有说她是哪里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能吃辣呢。没过脑就问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能吃辣。” “听你的口音。”说完顾风就夹菜往锅里下,“先吃饭。” 红油翻滚,香味四溢,高温下形成的白气将对面的人晕染得柔和几分。周围人的相谈甚欢,笑声连连和他们这桌安静得尴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顾风没什么想交谈的兴致,索性就专心的烫起自己要吃的东西。 谢棠吃的差不多,顾风清冷的声音从桌对面传来,“当进入游戏时,这个世界的人就会自动忽略你,如果你在游戏世界中死了,这个世界会抹去你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所有的伤痛都是真实存在只要在游戏世界中活下来,你所有的伤都会被治愈。游戏世界里一天相当于现实世界一小时。” 顾风的声音让谢棠停下了筷子,视线落在顾风身上。 “一个游戏结束,会有七天休息时间。进游戏前,你手机前一天会收到短信,在过了三次游戏后,短信内容会出现接受或者拒绝,这是给玩家一个休息的时间。只要在一个屋子里的玩家,都会出现在一个游戏世界。每个游戏世界设定都不同,目的相同的,游戏世界也不是随机。” 谢棠突然想到两个疑问,“上个游戏世界,最后,不是还有一队的一个女人。还有就是那个宝石是在哪里找到的。” “刚进冰室,那些被冻住的死人,顺数第三个就是那个女人。宝石是在村长的屋里找到。” 谢棠见顾风都一口气讲了这么多,也就厚颜无耻的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内容,“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这么护着我。” “别无目的。”顾风嗓音沉稳,不疾不缓,修长的手指随着他徐徐的语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茶杯壁,人也是静静看着她。 谢棠重新拿起筷子,从红汤里夹菜。 她对顾风是很相信的,但是难免有些事想不通,她是长得还可以,可让一个看上去拒人千里的人一见钟情是不可能的。而顾风又对她太好了,让她不禁心生疑惑。 吃饱后,谢棠下意识的柔柔自己的小肚子,然后余光瞟到顾风,淡定的放下手,“嗯,我吃饱了。” “走吧。”顾风起身往结账台走去。 谢棠又些纠结,她初到无锡,又麻烦他这么多,理应她来请客。可现在去,会不会拂了他的面子,还是等回去了转给他。 回到顾风家,谢棠一时间愣在门口,这么干净的地,不可能不脱鞋,就是不知道脱了鞋后该怎么办。 顾风像是知道她的尴尬般,从头上方的鞋柜拿了双男士拖鞋给她,然后就进入卧室开始扯床上的床单。 她穿着比自己脚大了两圈的拖鞋,像偷穿大人的鞋,举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这头顾风抱着床单被子出来,看见谢棠还站在门口,“进来坐。” 将被子放在沙发上,床单放进洗衣机里后又转身进卧室。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床单被子都是洗过的。”语气四平八稳,没有丝毫波动。 床单被罩都换了,这个时候再说她显得就矫情了,她对顾风笑了笑,“谢谢,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不用,明天你跟我去锻炼,体能太差了。”顾风低头看向她。 谢棠没有回答,视线落到长沙发上,睡倒是能睡下顾风,但是对于顾风这个一米八多的个子来说憋屈了些。 “要不...”想要说的话被顾风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我进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没有给谢棠踹息的时间。这四天,谢棠每天都被顾风带去健身房,做着高强度的锻炼,直到中午他们手机上出现“玩家做好准备。”,才出了健身房,上超市买了几把短刀,就将谢棠带到封宵的别墅处就去了医院。 “棠棠来了,过来坐,要喝点什么?”温倩上前拉住谢棠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 “白水就行了,对了,怎么没见封哥。”谢棠将别墅快速的看了一圈。 “他现在还在公司,晚一点就回来。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说吧,想问什么。” “封哥,倩姐和顾风是什么关系。” “以前他俩的父亲有些关系,现在就是雇佣关系。” 温倩见谢棠沉默了一阵也没说话,她也没有讲关于顾风的事,时候到了,顾风要说自然是会说的。 “对了,我们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吃,走吧。”温倩不知想到什么,似乎有些开心。 谢棠再将温倩看了一遍,精致的发型,精致的妆容和精致的衣服,怎么看都和买菜做饭联系不到一块去。然后弱弱地问了一句,“倩姐,你会做饭吗?” “会一些,我一直都想做个贤妻良母,给封宵做做饭,洗洗衣服,等到以后有孩子了,再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走吧。” * 在快要进入游戏时,顾风再一次向大家强调将要拿的东西带好。 时间一到,每个人身上发出一阵柔和的光,须臾,诺大的房子一个人也不剩,空空荡荡。 数字解密 也就一瞬间的事,顾风他们再次睁眼,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栋废弃的工业楼,外墙的墙有些掉壳,墙面也完全看不出工业楼本来的模样,以工业楼现在的破损程度来看,这楼已经废弃了很长一段时间。 以他们的角度,看不出楼盘的大小,只能估摸着这楼盘占地面积有点大,楼层不算高,有五层楼。 他们所处入口处有一道铁门,锈迹斑斑,透过铁门可以看见里面墙上方贴着蓝底白字的门牌号,3号。 封宵上前一步,手扣住铁门用力一拉,没拉动。不知是太旧导致卡住了,还是怎么的,没有上锁也打不开。 铁门很高,大约四,五米的样子,想从上面翻过去,有点不现实。 “我来。”顾风上前,走到封宵旁边。 封宵往边上移了两步,给顾风让出最好发力的地方。 修长有力的大掌握住铁门的一根起锈的铁筋,修长偏白的手和锈迹斑斑的铁筋形成对比,将本来就好看的手称的更加白皙如玉。 紧握铁门的手臂,青筋尽现,眉目仍然沉定如水,面上也是沉沉淡淡,没有丝毫表情。 试了第一次,未果。 顾风微眯了下眼,再次握紧铁门的铁筋,用力,手臂上的青筋比之前的更为明显,隐隐透过碎发还能看见前额的筋脉。 这时,“咣当”一声,他手上的铁筋断了。 断了一根铁筋,还不足以让一个人过去。 如法炮制,顾风又握住另一根,使力,最后铁门露出能过人的地方。 没进废楼前,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而在他们踏进去的那刻,两旁过道上的煤油灯亮了起来,透着暖黄的光晕,将整个过道照得一片暖意。 过道只有十米长左右,四周的墙都没上过漆,是灰黑色的水泥墙。过道中间的一部老式电梯。电梯前有一台电脑。 四周都是封闭的,没有其他路,顾风他们将视线放在了中间的电梯上。 电梯由生锈了的铁栏围住,铁栏没上锁,能打得开,但电梯没有电。 往老式电梯前看,电脑界面是输入密码的形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密码和电梯的联系。 “只有电梯一个方向有路,破解电脑上的密码,说不定是启动电梯的关键。”封宵视线在电梯和电脑间来回移动。 “嗯。”顾风没有多言,利落走向电梯旁,打量着呈放电脑的桌子。 桌子上只有一台电脑和一张纸,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其他痕迹。 封宵伸手拿起那张纸,纸上写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皱眉,在轻敲了几下桌子,没发现异常。 封宵盯着手中的纸条,神色纠结,他对数字挺敏感,可让他才密码,那就有些难处。“这是答案?” 顾风看了眼,淡淡地开口,“不是,这个只是单位,” 顾风说的对,这确实不是个实数。封宵把纸条放回了桌上,再次将周围看了遍。 “给我看看。”谢棠想知道纸上写的什么,奈何封宵太高了,那纸也拿得高,她看不到,听他俩一说心里有些好奇。“这次游戏有点像密室逃脱。” “不会这么简单,有可能我们还没进入真正的游戏。”封宵将纸条给了谢棠。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结合顾风说的八位数,谢棠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五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顾风侧头,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封宵则是反应了一下,一副了然的样子,只剩下温倩不解的看向谢棠。 “这个单位里面没有亿,就是无亿,谐音五亿,但是没有亿这个单位,就是五千万了。” “棠棠真厉害。”温倩一脸温柔地夸赞着谢棠。 “不是,是我原来看杂书的时候看到了,古代才女卓文君给丈夫司马相如写了一封思念的信,而她的丈夫竟然发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十三个数字的家书。文君反复看信,明白丈夫的意思。数字中无‘亿’,表明已对她无‘意’,两个很相似。” 谢棠给温倩解释为什么是五千万时,顾风和封宵已经将五千万输到电脑中。 随后电脑弹出来Hunting or Anti-hunter,封宵下意识的看向顾风。 顾风没有看封宵,双手俯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电脑,微俯身体,一只手摸着鼠标,点了hunter。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上去应该会有非人类的猎杀者,那么他选着个选项无疑是最理智的。根据狩猎者和反猎者这两个词一看就是对立面,那么只能一方能存活下来。 在顾风选了之后,电脑就出现很大的Hunting,仿佛在彰显他们的身份。 而电梯也在选完选项后瞬间通电,发出“叮”的一声。 大家一致望向开了的电梯门。电梯里空荡荡,内部的全貌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他们面前,旧归旧,胜在干净。 “走吧。”顾风一把拉开电梯前生锈的铁栏,第一个踏进电梯。 谢棠,封宵和温倩紧跟着顾风进了电梯。 电梯里虽然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其内部浓郁的血腥味让谢棠一下就捂住了口鼻。也不知道这电梯死过多少人。 顾风和封宵没什么感觉,温倩脸上逐渐退却的红润让她知道,不是她的错觉。 封宵见温倩脸色不好,大手捂住温倩的口鼻,“马上就可以出去。” “没事。”温倩将封宵的手拿开,“哪里有这么娇气。” 缓过来的谢棠,没有看向封宵和温倩,将视线听在了电梯按键上。 电梯里有七个键,谢棠逐一试了,却只有一个“2”的健能按得亮。“只能去二楼,其他健都按不亮,连开门和关门都不行。” “嗯。”顾风听到没什么反应,镇定自若。 待电梯门关上后,谢棠开始有些紧张,张望电梯内部各个角落。已经做好准备面对一些恐怖血腥的事,可在电梯缓慢的上移,到停顿后开门,这期间一点事都没有发生。 死亡报告 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个手拿着镰刀,脸带面具挡住上半张脸的男人斜靠在墙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电梯门开,再将顾风他们从头看打量,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男人眼里浓郁的兴奋在看到他们后,瞬间消失。像极了狩猎者幸苦狩了一天后,终于熬到猎物入网,却发现等来的不是猎物,白高兴一场。 男人看过他们后,没有一点兴致,转身拖着镰刀直接穿墙离开,空气中只留下镰刀拖到地上发出“呲呲”的声响,难听刺耳。 “这人刚刚有瞬间想杀我们?”谢棠不解的盯着男人离开的地方,上前将水泥墙摸了摸,没反应。 “他在这层楼的身份和我们一样,应该不能杀我们,但不代表不想杀我们。”顾风声音徐徐淡淡。 谢棠大致明白,在楼下有两个身份供他们选择,如果在楼下他们选的是另外的身份,那刚才的男人会不留余地的将他们狙杀。 “电梯现在只能到达二楼,看来和一楼一样,要找到线索才能往三楼去。看样子,宝石的位置就在顶楼。”封宵跟着顾风踏出电梯,这看似目标明确的游戏,也不知道中途有多困难。 “嗯。”顾风神色未动,沿过道直走,谢棠,封宵和温倩紧跟身后。 二楼和一楼的装潢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水泥墙没有刷漆,墙上挂着煤油灯的标配。 不一样的是,二楼各个地方是通的,还有一小间一小间的房间。 顺着过道,他们拐了个弯,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三个房间。三个房间挨得很近,装的都是没有锁,偏矮的木门,很方便人进去。 没有其他的路,这房间是必须进去的。 “分开看,还是一起进去。”封宵觉得一起一间间找上三楼的线索,时间就有点长了。不过分开找容易出事。 顾风知道封宵的意思,淡淡道,“一起,从右手边那间开始。” 封宵,谢棠和温倩闻言,朝他们右手边第一间房间看去。 这间房间的木门不像其他两间房间和木门紧紧契合在一块,而是有了一道缝细,很容易让人猜想是否有人进去后没将门合紧。 顾风谨慎推开一半木门,将室内环顾一周后,才躬身进入。 房间和室外的装潢完全不同,刷白的墙,瓷砖地,白炽灯。像一个医生的办公室,多大不太清楚,中间隔了一床帘,将后面挡住,让人无法估计。 他们现在能看到的是一张办公桌放着人体构造和一些单子,桌子的旁边是书柜,放着各种各样的医书,而和桌子对着的是是另一扇木门。 封宵和温倩走到书柜前,观察有没有什么异常,而顾风和谢棠就去桌子上看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发现。 柜子上除了书还是书,看了半天,封宵和温倩都没有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至于书名有没有什么线索,他们真的无能,隔行如隔山。 桌子上除了一些死者的死亡报告就没别的特别之处。 顾风拿着死亡报告,翻了几页的手停了下来,眉头轻拧。 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但本能的戒备心理也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为不给顾风添乱,很自觉地站在了原地。 出于好奇,谢棠还是踮起脚,微微低头,视线透过顾风的肩,看到令他拧眉的那张报告。 “谢棠,女,23岁,2020年3月24日心脏停止跳动,死亡原因,器官衰竭......” 看完后,谢棠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下意识的抬头扫了眼顾风,猝不及防的对上双深黑不见底的眼眸, 顾风也不说话,只这么微偏着头,静静看了眼她,然后视线又落到死亡报告上。 突然的对视让谢棠一慌,忘记看到自己死亡报告的复杂情绪。现在反应过来,才发现她靠顾风靠的有点近,站在他身后为了看清死亡报告,下巴靠上了顾风的肩。 谢棠往旁边一站,离顾风稍稍远了些。 顾风看死亡报告的速度很快,几乎几秒一张报告。随着顾风的翻看,谢棠也看到了封宵,顾风,温倩的死亡报告。 谢棠心中隐隐有个答案,“这不会是我们所有人的死亡报告?” “还需要确定。” 顾风将手中的看完的报告放下,抬步走到封宵和温倩身边,谢棠紧跟顾风身后,和他们一起一本本书的观察。 对于谢棠,这些书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难处,大部分都是医学上的基本书,挨着书架一本本的将名字看过。“都很基础的一些书,没有...” “有人。”顾风修长的大掌捂住谢棠的嘴,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帘子后面去。” 四人放轻脚步声走到帘后。 帘后的情况并不乐观,略显恶心,谢棠和温倩看了脸色变了变。 一张雪白的床到处都沾有血,床上躺着个没有脸的女人,衣服像是长在她身上般和她的皮肤完美的融合在一块,能看得到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从胸口到小腹被锋利的刀开了一个大口,内脏没有束缚之后,点点往外渗,溢出原本的位子。 封宵,温倩和谢棠往里走了走,准备看看能发现些什么,而顾风则躲在书柜后的死角处。 木门从外被推开,发出“吱嘎”的声响,极像将死之人发出微弱的呻吟。 来人走的不是顾风他们走的那扇门,而是从桌子对着的那扇门进来。 顾风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将来人看得一清二楚,来人如果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到顾风的。 在木门关上后,顾风抽出短刀快速的来到领头人面前,刀一划,动作行如鬼魅。 瞬间,温热的血液从领头人脖子处喷涌而出。顾风一个侧身避免了血液沾到自己身上,也趁他们愣住的时候,结果了第二个人。 剩下的人一看,顾风就动了动刀就把他们队最厉害的人给解决了,想都不想直接往回跑。可是他们的速度哪里比得过顾风,在还没有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两眼睁得老大,死不瞑目。 无标题章节 没听到帘外有动静,谢棠,封宵和温倩等了小会儿,就掀开帘子,从帘后出来。 地上躺着五具尸体,尸体身上都只有一处伤口,从出血量和死者的表情,都可看出动刀人,出手快,准,狠。 谢棠扫过地上尸体,最后落在他们脸上。尸体的脸在死亡报告上没有出现。 可以说,这五具尸体没有一个人的脸和死亡报告上的照片吻合。而这五个人又是一起的,她脑海中闪过一楼电脑中选项,答案呼之欲出。 “这五个人是反猎者。”谢棠顿了顿,继续说,“死亡报告上的人都是狩猎者,在二楼和我们的身份相同。” 封宵没看过死亡报告,思考谢棠说的话,温倩则一脸不知所云。 “嗯。”顾风从桌上拿过死亡报告,递给封宵和温倩,“把脸记住,避开不是死亡报告上的人。” 封宵接过死亡报告,配合着温倩的速度往下翻。他看得很详细,仔细将每张脸都记住。也不知道有人看过这些死亡报告没,他知道在这层楼和他们不是一个身份的人,是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的。 等他们看完最后一页,顾风接过死亡报告往他们来时的木门出去。 谢棠,封宵和温倩紧随其后。 顾风大步走近过道的煤油灯处,手拿着死亡报告放在灯芯处。一叠报告的角开始碳化,慢慢也起了火,最后再火势下变成灰烬。 封宵见死亡报告都焚烧殆尽,说道。“去第二间房间看看。” 推开第二个门,谢棠隐隐发现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第一间房间是医生办公室,第二间是教堂,很明显它的存在有关键,可这种关键她看不出来。 她看向顾风,还没出声,封宵就把她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上间是医生办公室,这间是教堂,两间房间有必然联系?还有间房间,想来装修和这两间也不相同。” “先看看。”顾风不疾不缓的将室内布置看了遍。 谢棠收回想要脱口而出的疑问,也是,再看看,现在他们也只是胡乱猜测。只见冰山一脚,哪见它全貌怎样。 房间和教堂的礼拜堂没什么区别。正中央是张主讲台,主讲台后方是幅耶稣忏悔的油画。主讲台下方是一排排长凳,分两侧。 唯一不同的是,教堂两侧墙上分别挂着两副画,是老人,男人,女人和孩子的画像。 画风抽象,导致画上的任务有些扭曲变形,这不禁让顾风多看了两眼。毕竟教堂一般不会挂这种画像。 “没什么发现。”封宵将长椅都看了个遍。 “也没什么发现。”谢棠和温倩把主讲台周围角角落落都仔细找了遍。 “没找到什么,走吧。”顾风语气不紧不慢。“两侧的画有问题。” 谢棠,封宵和温倩四处查看,没太注意两侧墙上的话,现在听顾风说不对后,才将视线移到墙上。 确实,没有教堂会挂这种扭曲的人像。 出了第二间房间,他们随着顾风进了第三间房间。 这间房间和他们想的没有差入,第三间房间和前两间也完全不一样,是电玩城。 房间不大,可里面的设备都很齐全。跳舞机,抓娃娃机,游戏机...应有尽有。 “你们说这三间房间代表什么,疾病,忏悔,游戏?并没什么关联,它们的存在都应该有所指。”封宵站在跳舞机旁,手指不小心靠到跳舞机,跳舞台上就已经浸出一层血。 “别动。”顾风声音冷了两个度,一把将封宵抓了过来,“不要碰里面的设备。” 谢棠暗暗觉得此处危险系数有些高,不直觉的朝顾风靠近了些。 没有再碰任何器械,他们大致将房间打量了遍,没有什么发现就推门离开了。 “再回第一间房间?”封宵想着唯一的路就是第一间房间另外的木门。 谢棠顺着封宵的话往下说,“这没有其他的路,不倒回去走电梯另一边,就只能从第一间房间的另外一扇门出去。” 话落,等着顾风做决定。 “这边。”顾风推开木门。 屋里的陈设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地上的尸体和血渍没了。 推开另一扇门,场景有些压抑,是一块墓地。 地面不是水泥地或者瓷砖地,而是土质偏软的泥土,踩上去,泥土便会往下陷,不过好在,这些泥土不沾鞋。 大大小小的墓碑随意,凌乱的插在泥土中,没有一点规章制度,一些墓碑残多多少少有些破损,看痕迹是人为破坏的。 除了这些墓碑,墓地中间还有八个人,其中四个,谢棠在死亡报告上面见过照片,而剩下四个人的脸一点印象也没有,想必和他们不是一个身份。 墓地中的八个人见有人从木门中进来,警戒性瞬间提高,警惕的看向顾风他们四人。 在顾风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将来人从头到脚看了遍,视线不直觉的停在顾风身上。 片刻,墓地里八个人其中的两人向顾风他们走来,对他们和善的笑了笑,看上去十分的友善,心里却在好奇顾风的身份,眼里还带着一份戒备,“兄弟,一块走。” 没有回答,两人见顾风如此冷漠,一腔热血也被浇灭了,转身就准备回去。 才踏出一步,其中一个人的头就被顾风按着脖子扭断了。另一个人见队友直直倒下,立马拿出刀就向顾风砍去,刀刀都往致命的地方砍,动作毫无章法。 顾风没把这个人看在眼里,闪身躲过向他砍来的刀。 对面六个人见情况不妙,也向顾风冲来。 “我是狩猎者。”从容清冷的声音在墓地响起,阻止了对面六个人中四人的脚步。四人停下来面面相觑,思考了瞬间,出手将其他两人杀了。 不管顾风是不狩猎者,现在的情况下,令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解决完反猎者后,那队领头人带着队友朝顾风他们走来,挨个地向顾风他们介绍,“刘二,张韭,李文,王雪。” 小可爱跑 在顾风解决反猎者时,谢棠,封宵和温倩也没闲着。寻着墓碑一块一块的打量。 “封宵,你看。”温倩站在墓碑前,向封宵招手。 封宵听到温倩的声音,走到她身边,视线停到温倩身后的墓碑后,墓碑上刻着“封宵”两个打字。 先前在办公室内看到过自己的死亡报告,现在他脸色也只是由稍稍吃惊到面色如常。 “到前面看看。”墓碑上有自己的名字,大致也有顾风他们的名字。 谢棠没有留神,快走到墓地的尽头时,头顶上多了一片影子,心生不对,连头都没抬,拔腿就朝前继续跑。“顾风。” 嗓音温软带着几分微恐,顾风听到声音,立马回头,谢棠身后不远的墓碑上站着一个手拿镰刀,脸带面具的男人。 男人并没在乎往前跑的谢棠,在顾风看过来时,咧嘴一笑,睥睨的看向他。镰刀一挥,将谢棠的衣角钉在她旁边的墓碑上。 顾风眼眸深邃,幽潭一般,一声不吭地看墓碑上的男人,带着莫名的压迫感。下一秒,他将手中的短刀对准镰刀面具男掷过去,镰刀面具男往上一跃避开了短刀。 几乎短刀到镰刀面具男面前的下一刻,顾风也出现在他面前,握掌成拳,朝镰刀面具男攻去。攻击如破竹,势不可挡。 “顾风,顾风,先别打了,谢棠在墙那边消失了。”温倩拉着封宵的手,见谢棠挣脱镰刀的束缚,跑到墙边,消失不见,声音急得着急了几分。 镰刀面具男接下顾风几拳,并不动怒,见顾风稍稍愣了,拔出镰刀直逼顾风,出手狠辣。 顾风闪身堪堪躲过,胸前衣服被镰刀划出一道痕迹。一个闪身,来到镰刀面具男身后,短刀随手动,架在镰刀面具男脖子上。“她在哪?” 镰刀面具男没有回答,手握镰刀反手像顾风砍去。 顾风往让一撤,短刀脱离镰刀面具男的脖子。顷刻,镰刀面具男奔向谢棠消失的墙,也消失不见。 封宵,温倩见谢棠和镰刀面具男都都消失于他们面前的墙,可心里暗叫不好,用力拍打墙面,“谢棠,谢棠,听得见不,听得见回答声。” 顾风走到墙边,手在水泥墙上敲了敲,声音响度清脆,里面是空的。 抬脚往墙上体了一脚,墙体纹丝不动不动。 “怎么办?”温倩声音有些急切,经过一个游戏世界的相处,她已经把谢棠当妹妹一样看。 “刚才那个面具男应该是和谢棠到了一处。这个面具男眼睛是红色的,和电梯外遇到的不是同一个,看他刚刚和你动手,出手的狠劲就知道和我们不是同一个身份。应该是反猎者。” 以镰刀面具男出手招招致命的情况来看,谢棠太危险了。封宵顿了顿,继续道,“恐怕谢棠处境有点艰难。” “嗯,先出墓地。”顾风声音徐徐淡淡,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对了,这墓碑上有我们四人名字。”封宵被谢棠的事弄的险些忘了墓碑上还有他们名字的事。 顾风从墓碑旁一个个扫过,找到他们的墓碑后,一刀将它门劈成两半。 短刀直接崩坏,顾风将坏掉的刀随手一扔,往墓地的铁门走去。 见顾风直接把墓碑劈成两半,没有出什么事,刘二他们犹豫了半晌,也跑去将自己的墓碑给砸了,毕竟谁也不想亲眼看见自己的墓碑。 “兄弟,一块。”见顾风拉开铁门,刘二高声连忙叫住了他们。刚刚见识了这兄弟的身手,刘二觉得跟着这兄弟是最明智的。 “嗯。” * 水泥墙这边的谢棠也很无措,她碰到墙时就到了墙的另一边。她能听到封宵叫她,可不管她怎么回答,封宵就像是听不到一样。 墙上骤然多出个影子,她默默地拿出顾风给她的短刀,转身,以自己力所能及的速度刺向她身后。 身后的人嗤笑一声,仿若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轻描淡写地握住谢棠的手,轻轻一折。 “哐当”,短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眼前人手扛镰刀,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具,除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外和在电梯里看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真是个小可爱,”男人骨节分明向谢棠脖子伸去。 谢棠不断往后退,碰到水泥墙就无处可退,此时,男人的手已经扼住她的脖子,慢慢将她提了起来,手没用什么力,但也让她足够难受。 她用双手企图将男人的手指扳开,奈何她力气太小,如同蜉蝣撼树。 镰刀面具男见她这般模样,起了玩心。 “小可爱,给你十秒,我不看,你藏起来,找不到你,就不杀你。”还没说完就将谢棠扔在地上。 这个男人说出给她十秒时,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克服有些软了的腿,越过他就开始跑,和他硬刚,她绝对必死无疑,既然他给了自己一个活路,那么一定要撑到顾风来找她。 “十” “九” “七” 谢棠疯狂地往前跑着,已经是她平生最快的速度。 身后男人漫不经心又将数拖得老长,却让她本来就不安分的心跳得更加厉害,她必须冷静下来。 已经拐了弯,继续跑还是先进一个房间再观察。 “三” 只有两秒,是进屋还是拐弯,拐弯还能继续跑,进屋如果被发现了......可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继续跑,离危险越远越好。 行动快于思考的谢棠先往前跑了一些,又压着自己的步子跑回来些,推开离她最近的木门,进去,躲在一个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将自己的呼吸声放到最小。 “一。小可爱,躲好了没。”低沉沙哑地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遥远。 没人回答他,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人回答他。 刚开始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谢棠,现在逐渐平静下来,狂跳的心也安于平稳。她仔细地听着通道传来的声音,男人的脚步声,镰刀在地上被拖着发出的刺耳声音和男人沙哑的声音。 困兽 声音渐行渐近,谢棠一个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她并没有半点动静,安安静静如同一只玩偶般一动不动,让自己心跳,呼吸再次将底它的频率。 待声音远了,远得她感到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下一步动作,她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拉开门,再关上门,动作轻到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果断的往回跑,放轻了自己步子,跑到最开始的门,一把将门扣上。 门内全是木箱子,大大小小,杂乱无章的随意堆砌,大概有四五十个的样子。 空气中还隐隐有一股血腥味,谢棠来不及多想,往里走,选了个相对安全的木箱子,打开一半,她面露惊恐。 “砰砰,砰”门被踹得发出一声声巨响。 不容谢棠思考,她手指发抖,身体发软的躲进木箱。 光渐渐消失,箱子里的世界一片幽黑,等适应了黑暗,谢棠再一次将旁边的尸体看得模模糊糊。 尸体侧身对着她坐,眼眶没有眼球,空洞的对着箱子,双手环抱膝盖。 一时眼前的恐怖和心里的恐慌无措,让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她默默的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可眼泪就像水龙头打开了开关一般无法止住。 “砰”一声比刚才更大的声音震醒了谢棠,让她停下了哭泣,变得高度紧张,她要活下去,不能因为这点事暴露自己。 “小可爱,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轻缓的脚步声和镰刀拖地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声音逐步逼近。 “不出来,是吧,等会找到你,要把你缝成娃娃,挂到电梯门上。” 房间内传来一阵嗤笑,瞬间又没了声音,连脚步声谢棠都听不到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他,他有些烦躁。向木箱走去,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拿起镰刀挨个挨个的木箱刺了下去。 正当谢棠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一把镰刀刺穿木箱,利落的扎进了她旁边尸体的头颅,一刀贯彻到底。 少量的血从尸体身上留出,滴到木箱上,消失不见。在镰刀拔起的瞬间,尸体也随着镰刀的动作向上,最后抵到木箱,然后就是镰刀从血肉中拔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谢棠捂住嘴,将想要出口的尖叫压回了喉咙。 下一秒,镰刀又扎进了木箱,离她鼻尖只有一毫米的距离。 兴许是镰刀没有碰到阻力,镰刀面具男立马收了镰刀,往后面的木箱走去。 谢棠幸幸然自己是侧坐,也庆幸镰刀没有将木箱扎个通透,不然怎么她都是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再次响起镰刀面具男沙哑阴沉的声音,“小可爱,可要藏好了!” 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房间内再一次寂静下来。 谢棠还是安安静静地呆在木箱中,姿态神情比刚才放松了些。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怕那个男人在外面守株待兔,等着她出去。 * 时间在这一层中没有尽头,如同虚设,到处都是煤油灯照得幽深黑暗,不知白天黑夜。 顾风一队人从墓地的铁门出来,就到了一块空地。 与其说是空地,不如说是斗兽场,而他们在场的所以人都是供其他人取乐用的。 空地中有不少尸体,准确来说算不上是尸体。 残肢断臂,头颅,无数的内脏散在场内各处,各种气味混合在一块让人无法忽视。 空地中站着二十来个人,神情各异的盯着顾风身后的铁门。 封宵见情况不对,伸手拉了拉身后的铁门,“顾风,打不开了。” 刘二闻言,“张韭你试试能打开不。” “好。” 见封宵去拉门拉不开后,又有人去拉,场中的一大汉笑了,语气不屑,“都把门给关上了,还会让你打开吗?” 空地中又一人起哄,“就是,别白废力气了,能打开,还有这么多人在这空地上。” “对。” “三个铁门都打不开。” 一时,空地中声音嘈杂,混合着场地的气味让人头昏眼花。 顾风没受这些的影响,面色不变,神情淡淡的将场内的面孔一一扫去。 空地中骤然响起机械声冰冷不带分感情的声音,让空地安静一片。“亲爱的各位玩家,欢迎大家来到屠杀场,除了一位美丽的女士,人都到齐了,现在请各位找出自己的同伴,联手杀敌,时限一小时。” “温馨提示,超过时限,在场所有人都无法走出屠杀场。” 机械声消失后,场中那些人一脸沉默,始终没有动手。 刘二不明白没有按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会怎么样,但是看地上这些截肢,他想后果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我想问一下,这地上这么多是怎么回事。” 有些人听到刘二问的问题,脸色刷得难看起来,不想谈及这个问题,也不想回忆,但是肢体到处乱飞,鲜血乱溅的场景。 “之前那个墓地,墓碑完整没有损坏的都爆体而亡。”回答刘二的是刚才出声的大汉,他的脸色要比众人好得多。 场中迟迟没人动手,顾风也没有等场中人先算计一番,直接抽出短刀,走向离他最近的反猎者,手法干净利落,一刀毙命。 被杀的人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倒在水泥地上,双手垂地,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干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场中有个人愤愤不平,怎么能说杀人就杀人。 虽然出声,可被顾风一字不言,不怒而威的压迫感震得不敢上前。 可是回应他的是众人的沉默。这个时候本身就是该杀人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该杀谁,不过自己不杀,难说自己不是下一个被杀者,更何况杀人的人很强。 有了第一个死人,众人都开始跃跃欲试,暴露了最原始的兽性,眼中都充满了杀戮。 顾风没有管其他人怎么样,只是锁定目标,再将目标逐一解决。 这种场景下,封宵和温倩站在一旁,远离场中的人,不给顾风添麻烦。现如今是要快速的解决掉这一切,去找谢棠。 找到谢棠 空地中最后的反猎者是个女人。 她看见顾风往自己这走来,逐步往后退。脑海里出现刚才顾风杀人手段的利落,生理反应,眼泪哗的一下留到了脸颊,“砰”的一下跪在顾风面前。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只有两岁,不能没有妈妈。” 顾风心软了一下,将短刀掷到女人面前,声音没有起伏,“自己解决。” 女人惊恐,满脸的不相信。自己解决,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手抖的捡起短刀,将短刀缓缓移向自己的脖子,下一刻短刀的轨迹由移向她的脖子变成了刺向顾风。 顾风往旁边一躲,一脚踢向女人手中的短刀,徒手接住飞起的短刀刀柄。 正当顾风要动手时,他的身后传来刘二的声音,“既然兄弟不忍心动手,那就我来。” 顾风没有回应,刀起刀落,女人已经毫无生命迹象的靠在墙边。 冰冷的机械声又突兀响起,“祝贺各位玩家顺利完成屠杀,现在可以前往三楼,享受不一样的体验,希望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咔,咔,咔”三声,三个方位的铁门同时打开。 顾风,封宵和温倩,其他的人一脸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时的心情,妥妥的躺赢,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 “走哪个门。”温倩不知前面两个门哪个出去后能找到谢棠。 “这个。”顾风回想谢棠消失的方位,计算大致方位,手指着面前的铁门。 一路上顾风他们绕过两个弯,查了五间房间,每个角落都查得仔仔细细,没有发现谢棠的一点踪迹,封宵和温倩都有点不感想。 “顾风,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棠棠半点留下的痕迹,会不会...”温倩走在顾风身后,看不见顾风的神情,心里很是担心谢棠。“还有没有可能会在另外一条路上。” 封宵摸摸温倩的头。 “就在这条路上。”顾风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又拐了个弯,他们看见那个镰刀面具男靠在墙上,他的对面是一间房间。 除了顾风,其他人有戒备谨慎,看见镰刀面具男守在这,很难不想谢棠在这房间中。 “来了。”沙哑阴沉的声音还未落下,镰刀面具男就已经闪身到了顾风面前,将镰刀放在顾风的脖子上,眼里满满都是笑意和急切。 “退后。”顾风没有动,让封宵,温倩等人往后退。 顾风瞬间歪头,微蹲,避开镰刀,同时握住男人的手,身体腾空,翻到镰刀面具男身后,抽出短刀。 镰刀面具男另一只空闲的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抓住顾风拿刀的手,右脚扣住顾风右脚,转身,狠狠地撞向水泥墙。 顾风吐了口血,左膝盖曲起撞在黑衣面具男左腿上,黑衣面具男一个没站稳,向下倒去,两人扭打在一块,一时难以分开。 这简直是个好机会,等镰刀面具男被压在下方不能动弹时,刘二叫张韭去给他一刀。 张韭又些紧张害怕,但是看见镰刀面具男没有反抗力了,又十分激动,拿起他的刀,准备往这男人脑袋砍去。 不过他才把刀举过头顶,他的胸口就被一把镰刀刺穿。 镰刀面具男一双红色眼眸眼里满是嘲讽。 封宵,温倩,刘二他们几乎没有看清黑衣面具男动手,就看见张韭的胸口插了把刀。 令他们震惊不已,刘二反应后连忙上前,将张韭拖了过来。 张韭的伤口太深,怕是救不回来了,刘二愧疚道,“兄弟,有什么你说,兄弟我一定替你做好。” “老大,还好,除了游戏中的兄弟,大家以后都不记得我了,我的妻子,也可以,过得...”血液不断地从张韭的口中留出,全身无力,说话都感到累,但还是向刘二露出了笑容。 刘二脸色难看,十分后悔做了这么一个冲动的决定,他粗糙的手将兄弟睁开的眼皮抚了下去。 顾风在镰刀面具男对张韭动刀时,将短刀送入他的心脏。 镰刀面具男并不慌张,反而嗤笑出声,嘴角轻勾,极为小声地凑到顾风耳边,“杀不了我的,谢钰,还会再见的。” 说完,镰刀面具男猛得将压在他身上的顾风推到在地,消失不见。 封宵上前将顾风扶起,刚刚顾风一刀插进了那男人的心脏,但最后那男人又消失不见,随口问了句,“他死了?” “没有。” “谢棠在里面。” “应该在。” * 处于黑暗世界,也不知过了多久,害怕得麻痹的谢棠不知不觉间在木箱内睡着了。 然后被屋外一阵清晰的打斗声吵醒。 直觉告诉她外面是顾风。 推了推木箱的手放了下来,万一不是...还是等顾风来寻她。 片刻屋内传来多个人的脚步声,谢棠更加不确定了,也没有开口。 顾风他们走进屋内,就看到几十个箱子杂乱无章的四处放着。 顾风将箱子扫了一遍,思考谢棠最容易藏的地方。 “谢棠,在吗?在,回个音。”封宵随手打开一个箱子,脸色变了变。 靠里的箱子里传来细微的动静,顾风直径向里走去。“谢棠。” 温倩看见封宵脸色一变,上前想看箱子里面是什么,就被封宵一下扣过箱子,拉远了点,“是碎尸。”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动了动蜷缩着的身子,发现已经全麻了。“是顾...”。 箱子打开了,她看到久违的灯光和站到面前的人,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眼泪不自觉的往下落。 谢棠将眼泪擦干,对顾风笑了笑。 她太依赖顾风,根本想不出没有顾风后会怎样。如果这次顾风来晚了,又或者没有找到她,那在这个游戏中根本不能活者出去。况且顾风也没有救她的义务。 顾风眼眸深黑不见底,低头看着坐在尸体旁边,哭花了脸的女孩,声音放柔了几分。“能出来?” 谢棠动了动脚,看向顾风,“有点麻,可以帮我一下吗?” 顾风伸手掐住谢棠的胳膊窝将她从木箱中抱了出来,手上的也放轻了几分,“能走?” “能,谢谢。”谢棠对顾风道谢后,对其他人笑了笑。 顾风皱了皱眉,并不喜欢谢棠如此礼貌,但也没在说话。 一房间的箱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封宵不是很想在里面待,思考了番,认为问题不大。 “顾风,现在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我们去看看电梯在哪里。” “嗯。” 医闹割喉 三楼的装修和医院几乎一模一样,刷白的墙,白地砖,白炽灯,笔直的过道和一间间病房。 顾风他们出了电梯,现在电梯口,打量他们身处的这层楼。 “和二楼的医生办公室有联系。”封宵看到眼前的场景直接想到二楼的医生办公室。“当时没找到有实质内容的东西。” 谢棠第一时间也是联想到二楼的医生办公室,“死亡报告是二楼来判断是敌是友的凭证,除了死亡报告还有...” 桌子上只有死亡报告,书架上的书她都一本本扫了遍名字,都是些基础内容,还有的话就是帘后窗上,“难道是那具尸体?除了死状残忍,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封宵和温倩顺着谢棠说的回想,没发现不对之处。 顾风当时处理其他人,只是扫过床上的死者一眼,并没仔细看,“先在这楼里看看,必要时,我下去找。” 刘二,李文,王雪三人跟顾风他们一块上的三楼,不知道顾风他们说的什么,但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了些意思。 出这层楼的关键有可能在二楼! “先找找看,总能有些发现。”温倩温柔地对封宵笑了笑,对这大家说,“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上来之后有点累。” 谢棠刚刚在思考问题,没想这么多,现在听温倩一说,确实有些乏力,不过还好,“也不是很累。” “我有些呼吸不顺畅。”李文脸色看上去已经十分苍白。 “有些古怪,先找找有什么线索,尽快离开三楼。”封宵身体没什么异样,心里担心温倩。 “那分开查吧,不然这么多房间,多久才能搜完。”谢棠视线看过大家后,落到顾风身上。 顾风低头,淡淡开口,“检查完一个房间,在过道等其他人出来再进下面的房间,有问题叫我。” “好。”刘二觉得顾风很强,这个提议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 “嗯。”封宵拉着温倩点了点头。 最后顾风和谢棠一组,封宵和温倩一组,刘二他们三人一起。 等封宵,刘二他们选了间房间进去,顾风才动。 谢棠跟在顾风身后,距离不算近,但却有足够的安全感。 他们进的是电梯右手边的第一间房间。 房间的陈设令谢棠惊了下。 这完全跟楼下的医生办公室一模一样。办公桌的位置,书架的位置,床帘的摆放都没有丝毫改变。 不过,办公桌上的死亡报告变成了一个日记本。 谢棠有到桌子旁,用指尖在桌上擦了下,指尖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桌子比在楼下的干净。 不对,东西一直放在这是会落灰的,“顾风,这间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 谢棠拿起桌上的日记本示意顾风,“这日记本是有人故意放到着给我们看的。” 顾风将手中的书原封不动的放回书架,朝谢棠大步走来。“看看。” 她拿起笔记本,观察一番,发现和寻常的本子没有什么区别,将它举到两个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顾风站在谢棠身旁,侧头垂目,看她将日记本举过鼻尖,伸手将日记本拿过,放在她能看到的位置。 待他们看过名字后,一页一页地翻起来。 “15年3月2日,晴。总于进到梦寐以求的医院上班,父母很开心,向亲戚们炫耀我多么优秀。” “15年3月3日,晴。第一天上班,同事们对我都很好,特别是带我的医生张亮。” “15年3月4日,晴。工作了一天,有些累但是看见病人的笑容,累得十分满足。” “15年3月5日,晴。看着病人状态很好,心情也不错起来,张亮医生组织为我的加入庆祝,更开心了” ...... “15年4月3日,小雨。我迎来了一位非常难缠的病人家属李大同,给张亮医生发牢骚后,张亮医生接手了这位病人。” “15年4月4日,晴。张亮医生为那病人忙的不可开交,我也被其他病人的家属骂了。” “15年4月5日,晴。被张亮医生接手的病人越发严重,病人家属李大同又吵又闹。” “15年4月6日,晴。病人家属动手了,张亮医生被打,张亮医生劝他们转院他们不肯。” “15年4月7日,雨。病人又严重了,在病人家属要动手前,我动手了,被停职1个月,病房里的病人全都议论我,说我哪里哪里不对。” 接下来几张都是空的,谢棠皱眉,又忍不住往后翻了翻,还真有。 “15年4月15日,小雨。听张亮医生说病人病危,听到这个消息,我其实没什么感觉,有些失望,不是对张亮医生,而是那些病人。” “15年4月16日,小雨。病人去逝,从电话里听得出他的难过和身体的疲惫感。” “15年4月17日,小雨转晴,张亮医生早上查房被病人家属李大同割喉,当场死亡,听到这个消息,我惊呆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日记在这儿就结束了,没有后面,谢棠也不太清楚日记本放在这是什么意思。 “在楼下时,没有出现日记本,而现在出现了,那可不可以说这是提示,而我们首先是要找到余凡。” “嗯。” 顾风绕过谢棠往床帘后走去,一切没什么变化,他将帘后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 衣服像是长在她身上般和她的皮肤完美的融合在一块,能看得到的地方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从胸口到小腹被锋利的刀开了一个大口,内脏没有束缚之后,调皮的溢出该有的位子。 体态,被害程度没有变化,可是那本没有五官的脸现在有五官了,是他熟悉的脸,谢棠。 谢棠见顾风堵在前面不动,也不知道瞧见什么不同的了,往旁边走了点在再前。 却在下一刻,被顾风干燥的大手捂住了双眼。从容清冷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别看。” 谢棠被顾风突然一个回身捂眼,搞得有些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眼上温热的触感仅让她内心有些动荡。 长长的睫毛在手心来回滑动,饶得顾风手心一阵瘙痒,“闭眼,别眨。” 另一只空闲的手揽过谢棠的肩,将她带到办公桌前,匆匆将放她双眼上的手拿下来,脸上的从容掩盖了眼眸中极其不可查的不自然。 “站在这,我去看看。” 身份“病人” 顾风,谢棠出了房间,就看见刘二,李文和王雪已经站在过道上。 李文看上去已有些站不直腰,扶墙而站,王雪脸色也没有之前红润,有点点泛白。 “要不让李文找个安全的房间休息会。”谢棠也有些小不舒服,不过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任谁也能猜到这层楼多多少少都对人身体产生一些影响。 “不用了。”李文不想自己拖累大家。 李文都如此说了,谢棠和她不是太熟,便没有再说,站在过道不禁向顾风靠近了些,几乎她手臂都已经贴上了顾风的手臂。 顾风也不说话,只这么微偏着头,静静看她。 谢棠感到顾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开口道,“怎么了?” 顾风见她没有注意他们挨得太近,淡淡开口,“没事。” 在三楼的过道等了大致一刻钟。 封宵和温倩从电梯右边第二间房间出来。 刘二首当其冲,指着他们对着的房间门,先说了他们查看的情况。 “这个房间是一个病房,六人间,独卫,有两个人在里面躺着,我看了下,里面两个人我在二楼屠杀场看见过,那么剩下我们没有看到的人都应该在其他房间里。” 谢棠听到二楼,突然想起,她还没见到从二楼上来的玩家。“这过道除了我们一个人都没见到,其他人都在病房里?” 顾风思考片刻,“到三楼后,身体看个人体质会感觉不适,猜得没错的话,这层楼,我们的身份是‘病人’。” “这样说的话,我们在二楼找谢棠花了些时间,二楼剩下的人比我们先上来,他们的身体反应要比我们严重,就先找病房休息?”封宵瞬着顾风的思路往下想。 “大致是。”顾风也只是猜测,需要时间来见证。 封宵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将自己看的那间房间给大家说。 “我和温倩去的那个房间是个实验室。实验室和别的实验室没什么区别,器材,设备,标本都很齐全。” 封宵顿了顿。 “但是里面有很多玻璃容器里面都有着一个叫李大同的身体部分,应该是被分尸了,其他就没什么了。” 李大同,不是日记里面那个病人的家属吗,听到这个名字,谢棠第一反应就是余凡将他杀了分尸放进容器中。 通过看余凡的日记本,谢棠隐隐感觉他或多或少有些心理疾病。 谢棠侧头看了看顾风,顾风扫了眼封宵说的实验室,“谢棠,把日记本给他们看,我进去看看。” 谢棠将从办公室带出的日记本递给温倩,错开温倩和封宵跟上顾风。 和一般的实验室相比,这间实验室并不算大,差不多是刚才那个办公室的三倍,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试管,涡旋振荡器,超声波细胞破碎仪,紫外分析仪,各种显微镜... 顾风略过实验室其他器材,快步走到大大小小玻璃容器前,容器的最右端写了一个名字,李大同。 然后玻璃容器从右往左分被装着各种内脏和肢体。这是有多恨这个人,谢棠默默地想。“这些都是余凡做的。” “先找到余凡。”他的嗓音沉稳,声线一贯的从容清冷,不疾不缓,修长的手指随着他淡漠的语调,仔细翻看李大同内脏和肢体。 谢棠好歹也是个医学院出来的,她将实验室的物件都过了一遍,看有什么异常。 顾风见谢棠看完,“有其他发现没。” 谢棠摇摇头。 “没有,先出去。” 顾风和谢棠再一次回到过道,和封宵,刘二商量接下来继续查看的事。 过道广播口传来干涩沙哑的男人声音,“请各位病友回到病房,尽快休息,还有两分钟熄灯。请不到在过道逗留,以确保生命安全。” “什么意思?”谢棠不太确定广播中男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顾风冷眼看向不远处的扩音器和摄像头,抬腿迈向它们。 封宵没有管顾风要做的事,想着刘二刚刚说他们查的那房间只有六张床,再看看他们,有七个人,提出了意见。“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先找个大一点的房间,再做后面的打算。” “好的。” “嗯嗯。” “砰”不大的响声在过道还是清楚可闻,几乎第一时间,他们几个转头看向将摄像头打碎的顾风。 刘二还没见过谁再游戏世界做事有这么横的,他都有心生佩服,不过又有些担心,“兄弟,这样做不会出事。” 顾风没有回话,反而封宵笑了笑,“出事?这里面的事还少吗?随随便便的事都能要的人的命。” 温倩拉拉封宵的衣服,示意他够了,“好了,好了,不是只有两分钟吗?该去找房间了。” 大家也没有停留,才上三楼,还不太明白,更不知道刚才广播中“以确保生命安全”什么意思。 一间间房间的打开,以最快的速度看过房间,判断是否合适。 终于在熄灯之前找到一间合适他们住的房间,一间大病房,有十二个床铺,有三个床被占了。 “就这间?” “嗯,没时间了。” “好。” ... 没人反对,就都进了房间,潜意识里的警惕,为了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不能自救,大家房间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房间是个大通房,十四个床位,每个床位都有一张桌子,一副床帘,独卫,有饮水机,环境已经算病房中很好的了。 就是病房里除了他们以外,有其他的人,一号床,八号和九号床上都有人。有两个人的脸,顾风他们根本没有见过。 刚才没有时间思考,现在没事后,除了谢棠都想到一个问题,屠杀场活下来的人数根本就没有这么多。 瞬间除了谢棠,顾风,其实大家的内心都有点堵得慌。 谢棠是更本没有去屠杀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顾风是根本无所谓。 房间是他们在病房中找的第七间病房,前面的加起来就有18个了,还有后面这么多房间,指不定没有,那么可以说这个病房有不是玩家的存在。 第三十一章 厕所凶案 病房骤然一黑,过道里再次响起干涩沙哑声音,“各位病人早点睡觉,身体才会好起来,祝各位病人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晚安。哦,对了,再次提醒各位病人,晚上不要出现在过道。” 由于眼睛习惯了明亮的灯光,在突然间没了光的情况下都看不清四周。缓了好一会儿,谢棠借着月色能大致看清东西,她慢慢走到离她最近的病床坐下。 坐下后,借着月光,她见顾风先走到病房门口,将门把手往下按,然后将门开了点又合上。再走到窗边,将窗户来回滑动了两下,最后坐到她旁边的4号病床上。 谢棠往床上一躺,没过半晌肚子发出“咕咕”一声,在安静没人说话的病房显得格外突兀。 顾风朝她看来,眼里的神色在夜里看不清楚,但也叫谢棠有些不好意思。 温倩听到谢棠肚子叫,连忙拿起带过来的背包,翻着东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后拿出上次和她去超市买的面包,借着月光走谢棠面前,“瞧我这脑子,都忘了棠棠今天中午没和我们在一块,算起来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快吃。” 谢棠接过面包,“谢谢倩姐。” “怎么这么见外,忘了这是我们一块去买的了?” 说完温倩又给顾风拿了一个面包,随后走到封宵面前,将面包递给他,才回到自己的病床上。 谢棠面包吃到一半,抬头,发现顾风还是望着她。 她不知顾风为什么要看着她,咬着面包轻声道,“怎么了?” “够?”顾风压着声音冒了一个字。 谢棠不知道是她吃得太狼吞虎咽了,还是怎么的,给顾风她吃不饱的错觉,“够了够了,你快吃。” “嗯。” 等谢棠吃完,也没见顾风将面包包装袋撕开。 半夜,谢棠睡不着,在床上跟烙不饼似的,翻来覆去。 她半睡半醒中,听到一些动静,微微抬头,半眯着眼睛声源出看去。 见是李文往厕所的方向走,没想太多,又倒下去迷迷糊糊地睡了。 李文也不知道怎么,平时都不起夜的,今天格外想上厕所。她整个人都晕沉得厉害,脚踩在地上宛如踩在棉花上,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厕所。 她上好厕所,在水箱上按了下,“哗哗”一声,水从水箱冲了出来。借着月光,看到从水箱出来的水颜色好深。 李文摇摇头,她头昏沉得厉害 ,想来是错觉,心道这三楼够邪门。 正准备抬腿往厕所外走,突然一个滑腻冰冷的东西抓住了她的脚踝,她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两分,往后看去。一只没有皮肤,全是嫩肉夹着鲜血的手从厕所的洞口伸出来抓住她的脚,然后把往厕所洞口里拖。 她脸色变得惨白,眼里都是惊恐,想要求救,可喉咙一阵疼痛,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拖进厕所的洞口,骨头从脚指开始粉碎,痛得让她脸变得狰狞,想直接死去。 可人求生的本能在快要死的那刻能够打败所有,李文拼命的用手扣住瓷砖底面,试图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只是几秒之间,李文彻底消失在厕所中。 不对,怎么一直没听到李文回来的动静,谢棠有些迷糊的抬头往李文躺的病床上看去,没人。 人逐渐清醒,头还有些昏沉,李文去厕所恐怕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她觉得有问题,小声的唤着旁边床的顾风,“顾风,顾风。” 顾风睡觉向来浅,听到谢棠叫他,睁开眼看了过去。 “厕所不太对,可能出事了。” 顾风点点头,下床,谢棠跟在顾风身后,走到厕所门口。 “我没睡着,看到李文去了厕所,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 顾风一把推开厕所门,没人。视线从冲水桶看过,扫过底面,再将天花板也打量了遍。除了看见地上手指留下的血迹和厕所洞中的头发,没发现其他东西。 由于顾风站在她前面,挡去了她一般的视线,她只能看到厕所眼冒出来的头发随着水不停地扭动。 狭小的厕所不可能有藏的了人的地方,谢棠的目光落到厕所眼里的头发,脸色微微难看,“她在下面。” “嗯。” 很难想到这么小个洞,能将一个大活人都拖下去,又不是什么无骨的动物。 “回去看屋里少了谁。”顾风从容镇定,让谢棠内心平复了些许。 出了厕所,谢棠见封宵和刘二抬起头看了下她,看上去想问什么,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又躺了下去。 她也没出声,只是默默的扫过病房里的病床,发现真的如顾风所说,除了李文,少了个人,默默记下床号后。 “啊,啊啊,求求你放过我...啊,啊啊”过道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杀猪般的嚎叫,让谢棠走向病床睡觉的脚步一顿,也让病房里的人都醒了。 她往房间门口走去,手扣着门把手将门打开了条缝隙。 过道中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拖着个中年男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她再想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不是余凡。 “不是余凡。”身后熟悉的音回答谢棠心中的疑问。“年龄不对,还有这不是人。” 不是人?听了顾风的话,谢棠仔细看了看,发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脚并没踩在地上,准确说是飘着走的。 看到白大褂男人将中年男人拖进了实验室,谢棠才把门合上,“今天广播里里说的‘生命安全’就是这个?” “不要想了,去睡吧!”顾风见语气从容,静静看了下谢棠,“我在。” 谢棠听到顾风徐徐清冷的声音,没由的觉得很安心,也没在想多,走到病床,躺下睡觉。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洒在地上。 刘二首先下床,跑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往下一扳,门开了。没有顾及病房中那两个不是他们一起的人,“昨晚发生什么,李文去哪里了。” “不知道,她去厕所后就没出来,不过昨天厕所管道里有长头发,李文有可能已经遇害。”谢棠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第三十二章 大脑催眠 昨天晚上李文去厕所刘二是知道的,没回来也是清楚。昨晚他不是很舒服,又感到这里邪乎得很,没有勇气去看李文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还是要把昨天的事情搞清楚,刘二对着顾风开口,“现在继续查?我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只怕三天之内不离开这里,就离不开了。” “你们怎么样。”顾风转头看向谢棠,封宵。 封宵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有点乏力,倩倩有点低热,也还好。” 随后顾风的目光又落到她身上,谢棠虽有着头痛头晕。但是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并没有说。“我也没有。” 谢棠突然想起昨天在厕所里顾风让她做的事,“在我上床前,八号床上没人。” 这么一说,顾风他们的目光全都放在八号床的病人身上。 被说的那号床上的人,听到这话,慢慢将盖着头的被子拉下来,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顶着众人的目光,着急开口,“不不,我昨晚没下过床,真的没下过床。” 八号床的病人面色发青,眼眶下全是黑的,整个人像是长时间没睡过觉造成的。 “不是他。”顾风冷静的声音令人信服,刘二又将目光放在另外两个颤颤巍巍的人身上。 “也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晚都没有动过。” 刘二又看向八号床的人,似乎响起什么,“这个人的脸我没有印象,一点印象也没有。” 封宵听刘二这么一说好像是没有在屠杀场见过他,“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他。” “真的没下过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八号床病人开始念叨。 顾风想问些东西,见人精神有些恍惚,只能做罢。 “除了玩家,还有病人。”顾风转头再看了一号床和九号床的人,淡淡道,“去其他房间看看情况。” 顾风打开门率先出病房,谢棠他们随后跟上。 没走多远,顾风直接转身进了他们病房的前面一个病房。 里面有五个床位,现在只有靠窗,离厕所比较近的一个床位有人,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 这个人顾风没在出现在屠杀场内。 顾风上前很有礼貌,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清冷。“大爷,请问一般昨晚会发生什么事?” 床上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听到顾风的声音,含着怒气瞪着顾风,“大爷?谁是你大爷?你全家才是大爷?” 封宵听到这话笑了,“这爷的脾气合我胃口!” 谢棠也是无奈,没想到这样恐怖的地方还有这样率真性子的人。她是名护士,一般还是懂得看人说话的。 上前两步走到顾风身旁,笑着看向男人,声音温柔干净还带丝丝的甜,“大哥,一个人是不是很无聊,我们陪你聊会天。” 听到温柔又平易近人的声音,这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还是动了动嘴,“小闺女,坐。喂,冰块脸,挡人家路了。” 为了问出他们想知道的,谢棠还是坐在男人床边的板凳上。 男人见谢棠坐下后,又看了看顾风和他身后的人,“唉,在医院住了几年了,还没人来看过我!算了,算了,有什么你们问吧!” 几年?谢棠看着男人微微有些惊讶,“大哥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进来?” 男人嘴角抽了抽,“小闺女这问题就好笑了,自然是生病了被送进来治疗的,就是我这病,离不了医院。” 谢棠估摸着男人应该也不清楚自己怎么进来和这里是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大哥能告诉我们昨天发生了些什么吗?” 男人没有看谢棠他们,而是又转头望着窗外,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昨天我休息得正好,就有三个人进来了,有一个女人呀,比我病得还严重,走路都打抖了,他们没打扰到我,我也没说什么。不过病中的一般都会各种各样的方式消失,每间房,每天晚上都会有。昨天那病重的女人也不例外。晚上两三点的时候会有医生来查房” 男人指了指门上的门眼,“诺,就是那个,查完房,那个病重的人就会消失。” 谢棠有些震惊,男人把这些事说得这么平平淡淡,“大哥不觉得不正常吗?” 男人一脸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看向谢棠,“怎么不正常,几年来都是这样,你不会觉得大哥我不正常吧!” “没有没有,没有说大哥不正常。” 男人挥挥手,“好了好了,别打扰我休息了,出去吧。” 男人下了逐客令,谢棠他们也不好在问什么,他们替男人关好门,走到过道。 此时的过道不像昨天他们到时,一个人都没有。而是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在过道上来回走动。 “这男人被洗脑了吧!觉得这些都很正常。”刘二有些不可置信。 “长期在这种恐怖环境待,大脑会自我保护让他接受这种环境,极有可能大脑给自己催眠了。”封宵想起昨天谢棠带出来的日记本。“对了,昨晚上查房的人是余凡?” “不是。”顾风淡淡开口。 “不是他?那日记本和把李大同尸解了的人也不是他。”刘二头痛得让他已经有些烦躁了。 “明面上指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相。” 谢棠觉得顾风说得对,他们一上来,就让他们发现日记本和李大同的尸体,指向性太明显反而让人生疑,“感觉这医院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余凡做的。” “再看看有什么发现吧!晚上蹲下查房的人。”封宵也认为有问题。 一路上温倩没发过什么言,只是跟着他们走,默默地听着这些线索,微微有些发烧,已经让她不能正常分析。 顾风不做过多意见,“再去问问其他房间的人,看能问出什么来。” 又问了一间屋子的人,答案和刚才差不多,不过他说他晚上睡得比较熟,不知道有人在查房。 “那现在继续找。”刘二轻捶了自己的脑袋。 “还是分开查?”昨天匆匆打开几个房间,发现都是病房,几乎没有线索。 “一起。” “好。” 谢棠走在顾风的身旁,封宵扶着脸色白了几分的温倩走在顾风,谢棠的斜后方,刘二和王雪则离他们有好几步远。 第三十三章 藏尸房 在过道走了一段时间,落到封宵后面的刘二就开始叉腰摆手,“不行了不行。” 王雪也有些不舒服,她见刘二额头直冒冷汗,叫住了前面的顾风他们,“顾大哥,封大哥,两位姐姐,刘哥不舒服,我也不太舒服,我们先回病房了。” “去吧,去吧。”封宵见顾风没开口,也没拦着刘二不让他回去休息的意思。 “实在对不住了,兄弟,我和王雪在病房等你们,先走一步。” 刘二说完,王雪虚扶着他往病房走去。 和刘二王雪分开口,他们一直沿过道直走,查了两间房后,发现了一个冷藏室。 “冷藏室?”门旁边的三个字,让封宵不禁觉得答案就在里面。“这里面全部都是尸体。” “部分是尸体,部分是器官。”谢棠想起医院的冷藏室,接了封宵的话。“刚才我看有人也在门口站了站没进去。” “他们不干进去,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封搬动冷藏室的门把手。 谢棠想这冷藏室是一定要进去看,但是怕就怕,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锁里面,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不太确定的问。“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顾风淡淡道。 封宵放开门把手,没说话。 谢棠想了想,又看了眼封宵和温倩,还是决定和顾风一起进去,“我和你一块。” 顾风没回到谢棠,越过封宵,走向冷藏室对面的病房。 谢棠不知道顾风什么意思,直到他从病房里拿出来一跟木凳。 然后打开冷藏室的门,将木凳放在门边,以防门直接关上。“封宵,温倩,你们留在这里,有任何异常立马出声。” “走吧。” “哦,好。” 谢棠反应过来立马跟上顾风。 刚站在冷藏室门边,谢棠就能感觉到一阵冷意直面逼来,这感觉可比第一个游戏中冰室循序渐进要来强烈得过。 转头往门边的墙上一看,温度计显示-20℃。 这温度比医院冷藏室低得多! 现在冷藏室门口,就看到简易的长桌随意搭在一块。上面堆着不少尸体,各种躺的姿势都有,就像是主人将尸体带回来随意一搁,在没管理。 谢棠跟着顾风越往里走,越发现冷藏室乱得没有章法,说是冷藏室,不如说是个冻肉场,不过这肉是人肉。 地上也堆了不少尸体,或坐或躺,姿势也是千奇百怪。 谢棠视线扫过两旁的尸体再往里看去,注意到距他们四五米的小铁门有一个上了锁的门。 由于一直观察前方,她没有注意脚下路,被尸体半躺伸得长长的腿给绊了下,整个人都向前倾,妥妥地撞上顾风的背。 “嘶。”撞上顾风的背后,谢棠立马有了个支点,没继续往前栽。 顾风眼急手快,在谢棠撞上他时,往前走了一小步,速度极快得到她身旁,揽住她的腰,帮她固定身行。 指腹掌心传来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不动声色的将自己手抽离,语气偏冷,“注意脚下。” “嗯嗯。”待谢棠站稳后,她揉了揉额头,又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也是很不好意思,感觉她太麻烦了,“我会注意,不用管我。” 顾风眼眸深黑不可见,“嗯。动作快点。” 说完,顾风没在看谢棠,转过身继续打量房间。 谢棠跟在顾风身后,有点不走心,想着在零下二十度的温度里,顾风的手还是热的,而自己的手却早就冰冷了,这男女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大! 她这是在想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还能让自己胡来。 谢棠集中注意力又四处瞅,没过一会,在一堆尸体脑袋里看见了李文变形的侧脸,不敢确定快皱成一张皮的脸是李文,“顾风,你看那是李文吗?” 他几步走到那堆尸体边,将谢棠说的那具尸体旁边的尸体随手抚到地上。 尸体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冷藏室里清晰可闻。 “全身骨头全部碎裂,是李文。”顾风不咸不淡开口。 将一旁的尸体推开,将瘫软僵硬的尸体整个露出,谢棠已经确定是李文了,“所有病重的人都到了这里?” “还有实验室。”顾风扫过着一屋的尸体。 对,昨晚那个医生是将中年男人拖进的实验室,这越来越乱了,完全没有头绪。 “那么多病重后的尸体,这是报复,还是陪葬。”谢棠指了指前面的门,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前面的门,能打开吗。” “我试下。”走到小门前,顾风利落地拿起短刀用力一划,锁没任何的变化,门上的扣给削没了。 “咚。”锁掉在地上,和瓷砖地相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门在锁划落的瞬间,缓慢地开了条小缝。 刚想进去,门外传来封宵和温倩的声音。 “顾风,顾风。” “顾风,谢棠,快出来。” 几乎是听见声音的那刻,顾风拉过谢棠的手腕往冷藏室的大门跑去。 跑到门口时,冷藏室的门已经将挡在门口的木凳挤压得变形了。封宵和温倩两双手拉着门已经变得通红,可是丝毫没有改变门合上的速度。 “出去。”顾风身子抵住门,从他脖子上筋就可以看得出相当用力。 谢棠也没愣着,几乎忘记身体那点不适。动作敏捷的跨过木凳侧身从冷藏室中出来,下一刻也同封宵他们拉住门。 在谢棠出去后,木凳变形得更厉害,几乎将两跟凳脚压在一块了。 顾风将木凳踢出冷藏室,一个闪身也出来了,只是一只衣袖上渗出一些血迹,示意他受伤了。 谢棠见了,想直接帮他看看,可有担心他不愿意,“你受伤了,今天早上我看见病房里有纱布。” “那等什么,走。”封宵拉着顾风往回走,还不忘给顾风讲刚刚怎么回事。 “刚才听到冷藏室里面传来声音,外面的门就像有意识一样开始关起来。” “里面还有个门。”顾风声音清冷,客观地说出冷藏室内部情况。 “是不想你们进入小门,才强行关上小门,就算进入小门,也没有活着出来的可能。”封宵沉默了,觉得这个事有眉目了,但又感觉好似全部都不对。 谢棠和温倩并肩走在他们后面,“我们在里面看到了李文。” 第三十四章 心态变化 回到病房。 谢棠匆忙走到她的病床前,打开三号病床旁的储物柜,却没要找任何东西。 每个病房病床不都该配一些常用物品? 谢棠皱眉,将病房内的储物柜都翻得差不多,最后只在八号病床的储物柜中找到了一卷纱布。 看着不停翻着柜子的身影,顾风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不用了”三个字在口中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其实这点上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谢棠拿着纱布拿过来,“先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的胳膊伤得怎样!” 顾风没有拒绝,修长的手指划过衣领,一颗颗地将扣子解开,先是露出胸肌,再是均匀万分的腹肌。 此时此景,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现下谢棠眼神也有些飘,脸也有些发烫,但是还是镇定下来,毕竟她是个专业的护士。 最后那受伤的胳膊从衬衣中拉了出来,拉扯的过程,避免不了再次擦伤伤口,血又渗了出来,看得谢棠都觉得他痛。可顾风却像全然不知一般,面色从容。 顾风的胳膊破了一大块皮,还有一条很深的压痕,可想而知那门压上胳膊的力该有多大。 “没有酒精消毒,只有这个。”谢棠拿着纱布示意,然后扯下一小截纱布给顾风清理伤口的血迹。 当谢棠的指腹碰到顾风的胳膊时明显感到他的胳膊紧绷了下,她以为是弄痛他了,下手也轻了许多。“有点痛,忍着点。” 顾风低头,任由碎发挡了些视线,静静的看着动作轻柔的谢棠。 刘二开始不知谢棠找什么这么急,等见了顾风的伤口,转头问封宵,“发生了什么,怎么手上了。” “医院里有一个冷藏室,就在那受的伤,对了,李文的尸体在里面。” 刘二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事。 刘二不问了,封宵自然也难得与他说什么,见一旁谢棠给顾风弄伤口缠好,出声询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等。”顾风一边扣着衣服上的扣子,一边回答封宵的问题。 * 晚上,过道里响起和昨天晚上一字不差的话,各位病人早点睡觉,身体才会好起来,祝各位病人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晚安。哦,对了,再次提醒各位病人,晚上不要出现在过道。” 然后一片黑暗,静寂。 没过多久,一道尖锐的女声在夜里响起,惊得刚躺在病床上的谢棠翻了个身,和顾风四目相对。 “你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难道我要在这等死吗,我等不了了,我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 “那你知道下去之后会怎么样。” “不知道。” 谢棠不自然的收回目光,她仔细听了听声音的来源,是他们右边的病房,但声音的大小绝对不是他们隔壁。 “我去看看。”谢棠给顾风说了声便起身走去窗边。 封宵,温倩没什么好奇心,也就没有动的意思,躺在床上继续睡。 刘二想去看看,但支起身子又倒了下去。 其他不认识的三个病人,一个看了她一眼,另外两个翻了个身。仿佛这是多么常见的事情。 谢棠走到窗前,探头看向右边。 她们病房右手边的第二病房,窗前搭出来一条洁白床单拧成的“粗绳”,一个人的一条腿跨出了窗户,还和女人吵着架。 然后,他两条腿都探出了窗外,手拉住床单,缓慢地将整个人都支出窗外,然后准备顺着床单往下爬。 却被一个女人拉住了手,女人声音带着哭音,“求求你上来,我们慢慢想办法。” “放手。”男人单手拉住床单,一把扳开女人的手,“办法?能有什么办法,我的头发一把把的掉,每天都头痛得要死,不说我还以为我得了癌症。” 女人的手被男人扳开后也没有在纠缠,也没再听到女人的声音。 男人少了女人的束缚,拉着床单往下滑。 头完全离开三楼后,他开始发抖,脸也开始扭曲,像是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痛苦。下一刻,他的身子像平时我们玩的烟火,砰的一下爆开,身体各个部分都四散而开,最后废楼前的空地上。 一墙的血和轻晃染血的床单都彰显着男人的可笑至极。 谢棠默默收回视线,关上窗,回到床上,闭上眼睛。 见到这个场景,她只是觉得血肉横飞有些恶心,害怕倒真的没有了。 一时间,谢棠有些感慨她的心境,短短几天,面对这种场景她竟无悲无喜了。 “凡是触到游戏规则,直接被抹杀。” 顾风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的情况下,还是格外的突兀。 谢棠第一次没有回答顾风,闭着眼躺在床上。 * 半夜,两点多的样子。 顾风悄无声息地下床,走到门边,通过门上的洞眼观察外面过道的情况,原本漆黑的过道被安全通道的四个绿字给照亮了点,大致能看得清过道的环境。 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过道中有一个身影,先是在最南方病房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将头靠近病房门上的洞眼,观察病房中的动态。接着从南往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观察。 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病房外的人的脚根本就没有落地,或许说病房外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是昨天晚上那个医生,面容苍老,年纪四十的模样,绝对不是余凡。 顾风将病房外的它观察了一小会儿,就走向他的床,躺下,睡觉,过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谢棠一直没睡着,见顾风回到床上后,转头看向病房门,却和门外的眼睛对视了一下。 在对上那双眼睛后,她立马闭上眼。 紧接着,一号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起身下床。 沉闷的脚步声持续了半分钟,直到到了厕所才消失不见,后来一号床上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谢棠知道这个人和李平一样,没了。 因为知道晚上顾风会看那巡查的医生,判断是不是余凡。除了谢棠外大家睡得十分安稳,没有丝毫担心。 第三十五章 真相 一早起来,大家先是看病床上是否少了人,等确定后一号床的人不在后,才开始询问情况。 “什么情况。”刘二声音有些虚,人看上去已经有些病入膏肓的感觉。 “不是人,不是余凡,年纪四十多。”顾风将昨夜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不是人。”刘二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 “不是人,也不是余凡,那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封宵也不知眼下该怎么办,身体越来越不行。 “关注点错了,没必要知道事情始末。”顾风起身,走到八号床的位置,抽出短刀,架在八号床病人的脖子上。 “说!”顾风语气沉稳淡漠,带着三分一丝不苟的威严和七分寡淡的冷意。 八号床的病人看着和脖子没有丝毫距离的短刀,身子都在发抖,连带着声音都颤抖得不成样,“说什么?” “知道什么说什么。”顾风将刀刃往前推了推,八号病人脖子上立马呈现了条血痕。 “说,说,说。就是我来了两两,三年了,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这里的人...” “重点。”顾风加重了语气。 八号床病人身体一颤,一口气把他知道的说完了。“这里只有一个医生,医生过一段时间就会将一个病人弄到实验室,这里十分不正常,每天都在死人,我偷偷的去看过,死的人都堆在冷藏室,不过我没进去过。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放过我吧!” 短刀从八号床病人脖子上收走,他长吁一口气。 谢棠有一点不解,“第一天晚上两点多你在哪里?” 八号床病人看了看顾风,不敢不说,“我躲在床下的,每天晚上我都躲在床下,我怕。” 说着,身体也像知道害怕般,颤抖起来。 谢棠不知道说什么,她当时还真没去看床下,不过看这人的状态,黑眼圈眼袋重得确实是长时间没睡过好觉的样子。 顾风是他们里面的主心骨,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都交给顾风决定。 谢棠转头,看向顾风,“接下来改怎么办?” “去冷藏室,我一个人去。” “进去了还出得来?”谢棠有些担心,那外面的门会把他锁在里面的。 “嗯。”顾风顿了顿,“你们去把实验室李大同的身体和器官都毁了。” 顾风顿了顿,解释道,“实验室对那医生也应该重要,拖延时间。” 听从顾风的安排,谢棠,封宵和温倩再一次踏进实验室。 由于是第二次来,他们快速准确的找到李大同被分成一部分一部分的身体。 他们分工将李大同的器官和肢体从玻璃钢中取出来放在实验台上。 谢棠将酒精灯点燃,拿去烧李大同的器官和肢体,在心脏快要烧焦的时候。 实验室门口突然前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面带怒意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敢。”声音和晚上过道喇叭中传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话还没落就直接飘到谢棠面前,准备动手。一旁的封宵直接举起一把椅子扔了过去,椅子却穿过它的身体砸在了墙上。 下一刻,它的脚直接踩在谢棠身上,看上去根本没有实体落在谢棠身上,但谢棠看上万分痛苦,吐了口鲜血。 温倩拿着燃酒精灯往它砸去,也没有什么效果。 打不到不怕火,就在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时,它突然带着更盛的怒意飘走了。 封宵,温倩快速反应过来,将躺在地上的谢棠扶了起来,“怎么样,还撑得住不。” 谢棠借他们的力气走到实验台边,靠在墙上,察了下嘴角的血,摆了摆手,“没事,我歇会,你们快点处理。” “嗯。” “好。” 在谢棠,封宵和温倩进实验室时。顾风试着打开冷藏室的门,不出意料的打开了,没有逗留,直接穿过堆放尸体的空间往里间走去。 冷藏室里的小门又上了锁,弄开了锁外面门就会关上,但是顾风丝毫没有犹豫,手起刀落,小门上的锁也掉在了地上。 小门里的温度跟室外温度没有什么两样。房间不大,一张桌子,一张床。 桌子上放着两台他叫不上名字的仪器,还有一个本子,床上躺着个年轻人,身上插满了管子,像是维持着他正常的生命体征。 设了这么多弯弯道道,就是为了这个人,顾风想也没想,直接拔掉他身上的管子。 猛的一个白影将他撞在墙上,满脸怒意,又揍了顾风几拳,顾风还手没打到它,也放弃和它动手。忍痛让它打的情况下,思考如何解决他。 它打在顾风身上的力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空气中。顾风站起身子走到床边,探了探床上的人的鼻息,发现已经完全没气了。 这时,楼层中响起电子音,“恭喜各位玩家顺利解救病人家属遗体和余凡医生的灵魂。祝各位玩家玩得愉快。” 顾风听到这声音响起,没有半分停顿,拿起桌上的本子,整个笔记本只写了一页。 “不知名的人,你好∶ 当你看到这时,我已经不在了。 我有轻微的抑郁症。 当所有人都为我顺利进入医院当医生高兴,庆祝,我却很难带入那种感觉。从小到大我都顺从父母的意愿,按部就班的生活,我没有发现生活的意义在哪里。 然而张亮医生出现了,他发现我隐藏得极好的轻微抑郁症,开始疏通我,带我接触病人,让我看他们战胜病魔的笑容,听见他们夸我,我为数不多地感受到了快乐。 好景不长,我迎来了一个难治的病人,病人家属我真的应付不了,好在有张亮医生接手了这个病人。 再后来,张亮医生被割喉,我好难过,为了给张亮医生报仇我杀了李大同,我是罪人。 后来,我后悔了,后悔了,事情远远不是这样,全都是我自己的以为。 张亮医生死后,他的病人纷纷举报他,说张亮医生喜欢虐待病人,病人大多都不敢言不敢怒,张亮医生所有的恶行都被医院压了下来。 我听到这,自然不信,可是我看到了视频,张亮医生打骂病人的视频。 那么好的一个医生,为何会是这样?医院这么好的地方,为何会纵容,难道世界非黑非白,正的是灰色的! 生而为人,好难!” 顾风离开时,没有带上笔记本。 推开冷藏室的门,就看见谢棠,封宵和温倩匆匆而来。 “怎么样,没事吧。”谢棠将顾风从头看了遍,发现没什么事,也放心了。 “没事,余凡死后,那鬼也消失了。” 顾风将事情很简单的说了,但是大家还是觉得有些无厘头,莫名其妙地就结束了。 “走吧,上楼。” 第三十六章 田小园忏悔 “叮”,电梯到达四楼门开了。 透过前方不远的玻璃推拉门就看到看到一个礼堂,里面的布置他们之前在二楼看到的场景几乎没差别。 但是远远不止比二楼那个大了一倍。 礼堂外,雕塑,长椅,窗户,屋顶,每一细节都有处理得十分细腻用心。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投射到壁上地下,让整个教堂长廊斑驳陆离,瞬间明亮,神圣,肃然起敬。 顾风他们走到礼堂门口,两位侍者向他们鞠了躬,然后将大教堂的推拉门拉开,示意他们进去。 教堂最前面的站台上放着白膏石雕花的主讲台,主讲台的后方是一张耶稣祈祷的油画自画像。 站台下左右两边都安装着长椅。 前两排左右分别坐着一个人,从左往右,从前往后,分别是,老人,男人,女人,和孩子。 “顾风,旁边的墙上没有画,前面坐的老人,男人,女人,孩子和二楼的画有点像。”谢棠往前走的腿听了下来,拉了拉顾风衣服,轻声道。“会不会是把下面的画拿上来!” “嗯,先找地方坐下,看等下是什么情况。”顾风点头。 走到长椅的第五排坐下,离前面的人不算远也不算近,如果有危险还有个能还手的时间。 随后又陆陆续续有进来了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是从三楼上来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做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做到他们的前面。 等主讲台下方的长椅上坐有20个人时,一个五官立体,带着幅金丝框边眼镜的男人,手拿本笔记本走上主讲台。 男人翻开,严肃正经的开口,“欢迎各位来到审判礼堂,我是这次的审判官米歇尔,一切邪恶来自于人性,既为人,则要为自己所做所为负责,诚心向主忏悔过错,相信主会宽恕我们的罪孽。阿门。” 米歇尔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 “人到齐了,那就依次开始。” “第一个忏悔者,田小园,9岁,请站到主讲堂前,进行你的忏悔。” 米歇尔说完转身走到主讲台一侧,露出耶稣忏悔的油画。 被点名的是第二排右边长椅上的孩子,她起身僵硬的走到主讲台前。 坐在主讲台下的谢棠意识到小女孩的异常。 “顾风,不对,开始我注意了这个小女孩,坐得都很随意,行动看上去很自然,在长椅上还有点坐不住,但是现在肢体僵硬,像...”谢棠想了想,从脑袋里想到个很贴切的东西。 “像被人控制的提线木偶!” 说完谢棠侧头微抬看向顾风。 由于谢棠压低了声音,头只比顾风肩高了些。 顾风在听她讲话时,头往谢棠的方向偏,在谢棠侧头的那一瞬低了下头,嘴角轻轻划过谢棠的额头。 顾风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收回目光,语气淡淡道,“是被控制,等看完结果,再做决定。” 谢棠先是一愣,见顾风没什么反应,她心里也长叹一口气。太尴尬了!幸好顾风没放在心上。“嗯。” 礼堂中传来女孩稚嫩的声音,让窃窃私语的礼堂一下都安静下来。 众人将目光移向女孩,仔细观察女孩的每一个神情和每一句话,企图从这些中发现到达顶楼的线索。 “我主,我要忏悔!阿门。”田小园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机械的说着。 “我叫田小园,11岁,家里有四个人,有爸爸,妈妈,我,还有一个妹妹。妹妹比我小三岁,我把我妹妹从七楼推了下去,看到她“啪”的掉到楼下,出了一地的血,我心里没有害怕,反而很开心。” 田小园说着说着,面前像是出现了当时的场景,将妹妹亲手推下楼,脸上露出诡异的兴奋和快感。 主讲台下的玩家看到小小年纪的女孩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还是有些感叹,十一岁的女孩做出这样的事,说是忏悔竟然没有一丝的忏悔意思,真不知道以后长大了会成什么样。 “在我记得,妈妈爸爸都是要喜欢妹妹些。不管做什么,我总是被骂的那个,不管我是不是对的。他们总是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喜欢我,可是没过一会就变了。当看着爸爸妈妈哄妹妹时,我觉得妹妹消失了,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了。” 田小园脸上露出了比之前还要兴奋的神情。 “然后我把妹妹推下了楼,真的好开心!妈妈知道妹妹掉下楼的消息,和妹妹去了医院。一天,两天,我没见到妈妈爸爸。我想在等等,妈妈爸爸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说着田小园脸上的兴奋变成了深深的恨意。 “第三天,妈妈回来了,我开心的等妈妈的拥抱,可是妈妈给了我一把掌,说我怎么没照顾好妹妹,怎么能让她爬窗,然后妈妈又打了我一巴掌,说怎么生了我这么个倒霉孩子,还说了很多很多,我也被打了好久。痛,全身都痛。我很难过,既然妈妈不喜欢我,那把妈妈留到身边也可以。然后,我趁妈妈哭泪了,拿着把刀,割破了妈妈的脖子,血一下子喷到了我脸上,热的,咸的,陌生的感觉让我莫名的激动。” 此时,田小园脸上已是扭曲变形,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的模样。 “妈妈不可置信的捂住脖子看向我,我看见妈妈的表情,越发的开心,给妈妈说是我把妹妹从楼下推了下去的,妈妈双眼瞪着我,倒在了地上。还有爸爸,等爸爸死了,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了。” 田小园的脸没有之前的扭曲,而是变得平和下来,仿佛自己过得真的很快乐。 “爸爸回来后,我告诉爸爸妈妈被杀了,有坏人,可能是我装得太像了,爸爸竟然相信了,然后趁着爸爸坐着打电话,我拿着菜刀向爸爸砍了过去。爸爸瞬间就死了,最后,我把爸爸妈妈拖到卧室,放在床上,让他们睡在一起,我终于可以得到爸爸妈妈的喜欢了。” 田小园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等到说完,才会过神来,愣愣的盯着主讲台前的耶稣忏悔油画。 第三十七章 八十一刀 米歇尔从一旁走到主讲台,翻开手中的笔记本,声音稳重低沉,带着些诱导的意思,“田小园,你可承认杀妹手刃父母的罪行,接受主的审判。” 田小园咬紧牙关,摇摇头,没有说出一个字,眼泪也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看得谢棠都有些心痛,不知道刚才田小园杀亲人到底是真是假。 顾风余光瞟到谢棠紧皱的眉头,淡淡开口,“杀妹手刃父母是真,话不一定是真。” “那小女孩最后会怎么样?”谢棠不禁望向顾风。 “你知道的。”顾风没有转头,声音不咸不淡。 是的,谢棠大概能感觉出来,前面坐的四个人确实有问题,在小女孩将自己如何杀她妈妈的时候,前排的一个女人转头往后面的了眼,眼里空洞无物,那一刻谢棠感觉到他们应该是被人操控的空壳。 但是,眼下又说不通了,小女孩会哭,还哭得这么凄凉,那么他们应该有意识,只是不强。 主讲台上的米歇尔没有得到本该得到的答案,平静似水的眸子骤然变得阴冷如蛇。“再问一遍,田小园,你可承认杀妹手刃父母的罪行,接受主的审判!” “我,不...” 听到田小园说出这话,顾风后面有玩家不满了。 “还不快些,这要弄到什么时候。” “杀人偿命,正常。” “小小年纪,就杀了自己亲人,日后还得了。” “社会的败类,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用什么审判,我自己都把她掐死了。” ...... 听到一句句谴责小女孩的话,谢棠有些担心了,这些玩家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的吗?居然不顾及等会儿会发生的事。 温倩坐在谢棠旁边拉着她的手,“我也有想要说小女孩的冲动,真的好想,可是话到嘴边,我吞了回去。” 封宵将温倩揽了过去,“忍下,什么都不要说,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顾风...” 谢棠还没说完,顾风淡淡开口,“我也有。” 谢棠瞪大了眼睛,小声说了句,“我没有想要谴责小女孩,虽然她不对。” 顾风默默看了看谢棠,又转头看向主讲台。 长椅后排人讲的话让小女孩顿了下,脸上的泪也停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愿为我做的事付出代价,并且付出代价,我也愿长伴我主身边,为主效劳。” 米歇尔声音低沉,“主的审判结果是,刃刑,九九八十一刀后,你的邪恶便会随身体上流失的血流去,变成纯洁的女孩,主的大门为你而留!” 米歇儿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缓缓开口,“行刑。” 谢棠眨眼之间就看到三个穿着修士的衣服的人拿着木桩和刀走到主讲台前。 其中两人将田小园绑在了木桩上,另外一个人拿着刀缓缓的走向田小园,泛着寒光的刀片割在田小园手臂上。 “啊。”一声惨叫在礼堂响起,接着便是一声接一声的响起。 “闭眼,没什么好看的。”顾风没看前面行刑的人,反而是盯着前方主讲台上的米歇尔看。 谢棠听了顾风的话,把眼睛闭上,只是闭上眼之后,其他感觉器官就更为敏感。 听到这一声声惨叫,听得有些痛皮发麻,从未想过有这么残忍的刑法,一刀刀割在小女孩的身上,这主简直是魔鬼!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的声音由大声的喊叫变成了微弱的呻吟。 用大掌捂住温倩眼睛的封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爆了句粗口,“草,这死法太惨忍,更何况是对小孩子用。堪比明朝朱棣制定的刑法。” 长椅后排的人也是震惊一片,开始以为审判最多是让小女孩死,但没想到死法如此恶毒,而且之前他们不知为何开口谴责小女孩,简直闭都闭不上嘴,现在想想他们都只觉得一阵后怕。 逐渐没有了小女孩的声音,谢棠慢慢睁开眼,小女孩头无声的垂了下去,看不出来是死了还是昏过去了。 开口询问顾风,声音有些哑,“死了。” “嗯。” 田小园死了,八十一刀还没有割完,拿刀的人根本不在乎架在木桩上的人是否还活者,只是嘴里喃喃的数着刀数,用刀一刀刀在小女孩身上划过,做得认真仔细,极像在完成一份完美的艺术品。 田小园行完刑,被穿修士服的三个人抬下去后,大家终于长叹一口气。 这是对田小园的折磨,又怎么不是一种对他们的折磨。 就在大家长叹一口气后,空气中传来田小园飘渺阴森的声音,“我的死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我得到了惩罚,你们也会得到相应的惩罚,我要你们跪在我牌位前磕头惭悔......” “顾风,你听到什么没有。”谢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嗯。”牌位?顾风淡淡开口,“我下二楼一趟,把画像拿回来。” “能下去吗?我试了,按不动电梯的,只能往上,不能往下。”谢棠有些担心。 顾风没有回答谢棠的问题,“我会尽快回来。” “小心!” 顾风说完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从容坦然地推开推拉门往外走。 主讲台上的米歇尔眯了眯眼,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如此胆大的出入这扇门。 在推开礼堂中的推拉门走出去后。礼堂中的人也不安分了,听到田小园的威胁后,也迫不及待想出了这礼堂。 七八个玩家疯跑到推拉门前,用力的推着玻璃门,只是不管怎么推,这门就是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谢棠见此,心里更加担心顾风,就算拿回来画像,顾风进得来吗?他在外面危险未知! 米歇尔站在主讲台,看着下方的动乱,没有阻止,翻来手中的笔记本,声音没有丝毫变化,就想在完成他的工作内容,“第二个忏悔者,施芳,35岁,请站到主讲堂前,进行你的忏悔。” 堆在推拉门前的七八个人见门不管怎么拉,推,都纹丝不动。 最后神情厌厌的坐回了原位。 第三十八章 第二忏悔者 坐在长椅第二排左边的一个女人,缓缓走上主讲台,神情和之前的田小园没有什么区别,肢体僵硬,眼神空洞无光。 “我主,我要忏悔!阿门。”施芳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机械的说着。“我烧死了我丈夫和一个女人。” 顾风走后,谢棠警戒心提升了很多,她要保证在顾风回来前,她是活着的。 封宵要保护温倩,以封宵的实力可能只能保证他和温倩的命,生死关头必然会放弃她,到时候她就是孤立无援。 听到施芳说烧死了她丈夫和一个女人,谢棠第一个反应就是情杀,施芳丈夫出轨了。 毕竟因第三者而杀人的比例占到了女性杀人犯罪的60%~70%。 果不其然,施芳下面的话就讲出了她丈夫出轨的事。 “我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我丈夫,开始几年,生活中偶尔会吵架,但是我丈夫很爱我,我能看得出来。四年后,我给丈夫生了个儿子,我丈夫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我突然发现我的人生圆满了,真的好幸福。” “生了孩子后,我丈夫不让我出去上班,说我是家里的大功臣,要好好休息,在家带带孩子就行了。此后,孩子吃饭,生病,教育,家里吃饭,家务,都是我一个人,我感觉这些活比我上班还累,可是为了这个家一切都值得。” 施芳说着,停了下来,空洞的眼中染上的水雾,眼睛一眨,包在眼眶中的水雾凝结成了固状,顺着眼角留了下去。 “可是我忘了爱是有保质期的,那些所谓的七年之痒是真的。也不知道哪时起,我丈夫回来得越来越晚,我说话他不耐烦,孩子生病他不管。再后来,我从他衣服上闻到了香水味,我知道我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开始闹,我在赌,他对我还是爱的,毕竟我们曾经有那么多回忆,有那么多海誓山盟。” 施芳开始小声的抽泣,从她的肢体语言来看,或许她也不自知。 “可是我忘了,只有爱你的时候,海誓山盟才会做到,不爱了,它就是一句打折的话。他居然打了我和孩子,第一次动手,但是我知道,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我决定和他离婚。” 谢棠看见施芳小声啜泣,摇摇头,便猜到不可能离婚,不说他丈夫会不会和她离婚,家里的人也不会让她离婚,毕竟家里人多口杂,大姑小婶的会劝不要离婚。 “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处在那个地步,我的钱,财产全都在你哪里!”封宵拉着温倩的手,小声而郑重的说。 “你要是敢这样,我就让你永远找不到我。”温倩瞪了一眼封宵,“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着些。” “嗯,不说了,我的心意你知道的。”封宵将视线再次放回主讲台。 谢棠的余光瞟到封宵和温倩的小动作,再从他们身上移开目光,看向主讲台上可怜的女人,不是没有从一而终,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只是不够爱而已,够爱了,誓言一辈子都是誓言。 “可是最后离婚都成了我的奢望,我提离婚,我丈夫就动手打我和儿子,还留下狠话,说要是敢和家里人说,就要杀我父母。他真的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我就去跟踪他,找证据和他离婚,可是他知道了,回家后就开始打我。打我还不够发泄,就打我儿子,可是我儿子才多小,够他打几下。等我丈夫反应过来了,我的儿子在地上一动不动。” 说到这,施芳的面上已经无悲无喜,谢棠不难想到施芳的心情,如果她出事了,想来她的妈妈会疯吧! “我那一刻狠不得把这个男人一刀捅死,可是这样死,太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那我就让他们死在一块。后来我就用我丈夫的手机给那个女人发了条让她出来的短信,再要挟我丈夫过去,事先在地方准备汽油,最后等他们两还没反应过来,就点燃了周围的汽油,让他们烧死在火中。” 米歇尔从一旁走到主讲台,翻开手中的笔记本,声音稳重低沉,“施芳,你可承认杀杀人的罪行,接受主的审判。” 施芳点点头,“承认。” 米歇尔声音低沉,“主的审判结果是,火刑,焚烧一切罪孽,从此在也不用生活在自责中,主的大门永远为你而留。” 米歇儿合上手中的笔记本,缓缓开口,“行刑。” 话音刚落,施芳的周围燃起一片烈火,将施芳包裹在其中。 过了良久,长椅上的人都在奇怪,这活活烧死,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奇怪归奇怪,心中的疑惑不解,和忐忑不安还是占据他们主要情绪,从出电梯到礼堂已经有一个多小时,现在他们还没看出这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说,审判完前两排就要审判他们了,可是他们有什么值得审判的? 在游戏世界中杀人杀怪是常有的事,可现实世界中......一时,大家纷纷陷入深思,自己又什么地方值得审判。 片刻,主讲台前的烈火消失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具烧焦了的女尸,没看到半刻,从主讲台一侧的门里走出三个身穿修士服的人进来,走到主讲台前,将女尸抬走。 前面还有两个人,谢棠也不知道顾风能不能在这两个人审判回来,如果说前面两个人审判完后,自己也要被审判?到主讲台上的人似乎都失了神智,那她该怎么办? 谢棠突然觉得有两道视线看向她,侧了侧头,就看到封宵和温倩都颇有些担心的眼神。 谢棠笑了笑,心里却下定决心,自己怎么也要拖到顾风回来,自己不能全身而退,也不能让温倩遭了那苦。 米歇尔再次站在主讲台,神色不喜不悲,没有一丝动容,翻来手中的笔记本,声音没有丝毫变化,“第三个忏悔者,张国恩,42岁,请站到主讲堂前,进行你的忏悔。” 第三十八章 残忍 坐在长椅第一排右边的一个男人,前两排唯一的男人,两步之间就踏到主讲台上。 “我主,我要忏悔!阿门。”张国恩声音不卑不亢,丝毫看不出要忏悔的模样。他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 “喜欢杀人,喜欢温热的血液溅在皮肤上的感觉,手拿刀刺破皮肤的快感,还有别人求饶时的模样。” 谢棠脑海里只浮现出三个字,“真变态!” 然后就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可是,男人没有在说一句,只是目光无神的凝望着前方的耶稣油画,像极了虔诚的教徒。 米歇尔拿着笔记本走到主讲台,挡住了张国恩的视线,眼抬也没抬,翻开笔记本,声音稳重的吐出两个字,“剥刑。” 张国恩听到“剥刑”两个字,像是反应过来了,神色惶恐,“我没被定罪!我不接受任何审判,我没有罪。” 米歇尔抬头淡淡看向他,“你本原罪。” 随后三个穿修士服的侍者上前,两人将张国恩死死摁住,一人拿着刀向他走近。 “谢棠,闭眼吧!剥刑很残忍。”封宵大掌已经捂住温倩的双眼。 “没事,我知道。”迟早要经历的,这才第二个游戏世界,指不定还有更残忍的,她要学会去适应,让自己变得强大。 谢棠转过头看向主讲台。 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男人惨叫弥漫在整个礼堂,让整个礼堂都陷入一个恐怖的氛围。 侍者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动作细致,将背部的皮和肉完全分开。 透过侍者手中带血的薄皮,谢棠可以知道,侍者剥过不少的皮,才能练就如此的手法。 张国恩是个胖子,再将背后的皮剥完后,前面的就不好分开,因为皮肤和肌肉之间还有一堆油,不过侍者还是极为认真的处理手上的工作。 在侍者将张国恩身后的皮完好无损的剥下后,张国恩的声音就消失了,人也软软的任由两位侍者摁住,不再反抗,也不知是死是活。 时过不久,张国恩已经成了没有皮的肉态呈现在大家面前,浑身是血,参杂在肥肉和肌肉之间,让人看得直泛恶心。 谢棠逼着自己看完整个过程,脸色已经有些泛白,她曾经看过明史,看过剥皮的刑法,但是文字的描述,怎么可能有现场直播来得直观。 想到令一种剥皮的手法,谢棠不禁一阵摇头。 一旁封宵见谢棠脸色不佳,将放在温倩眼上的手拿了下来,对温倩示意了一番。 温倩顺着封宵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谢棠脸色有些白,想来是吓到了,伸手拉着谢棠的手,拍了拍,“不要怕,下次不要看,相信顾风。” “没事,倩姐。”谢棠对温倩笑了笑。 在侍者将张国恩的尸体抬走后,米歇尔走到主讲台,翻来手中的笔记本,声音一板一眼,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第四位忏悔者,刘裕芬,87岁,请站到主讲堂前,进行你的忏悔。” 第一排左边的老人杵着拐杖缓缓走到主讲台前,扔了拐杖,跪下,她枯骨般的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嘴里喃喃道,“阿门。” 谢棠看着前方的老人,忽然想起了信徒每日的祷告,神圣不可侵犯,让人怀着深深的敬意。 可是这里不是! 谢棠注意力猛的放到了眼前的画中上,她刚刚似乎看到耶稣的画像笑了,笑得极其诡异。 但仔细看,又是一张平平无常的油画。莫非是她精神过于紧张看错了? “倩姐,你看那正中间的画像,有什么不一样?”谢棠转过头问温倩。 温倩仔细看了遍,连带着封宵也将耶稣的油画重新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不对,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谢棠还是将她刚刚晃眼看到的给温倩和封宵讲了。 “笑了?”封宵皱眉。 “可能是我看错了。”谢棠讪讪,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盯着眼前的老人,突然想,是不是被审判的时候才能发现异常,可是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身首异处,不过看这样子只能置死地而后生了! 刘裕芬做完一系列仪式后,苍老的声音缓缓传来。 “从小的教育告诉我,男子为天,香火需延续,老婆子我给儿子娶个老婆,就是为了提家族延续香火。第一个生的闺女,老婆子我已经很生气了,第二个居然也是闺女,老婆子我忍了,第三个孩子闺女,老婆子我瞧着儿媳妇的肚子就是不能生儿子的,让儿子和她离婚,结果儿媳妇居然跳水死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就草草将儿媳埋了,另外接了个儿媳,可这个儿媳居然也是个只能生赔钱货的人。家里已经有五个女儿了,再生,我们家就快养不起。最后,老婆子我就将最小的两个孩子扔在了山上。” 谢棠听完,受过良好教育的人都忍不住想口吐芬芳了,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裹小脚的年代,只怕被裹了小脑。看着这老奶奶一年慈祥和蔼的模样,没想到... 谢棠莫名一阵怒气,只是片刻,她就发现不对了,这种事是可怒的,但是不至于让自己这么生气。 她的情绪被调控起来了! 米歇尔重新走到主讲台,翻来笔记本,沉默片刻,淡淡道,“刘裕芬,你可知道,你的两个孙女是怎么死的?” 刘裕芬神色空洞,“和老婆子没干系。” 米歇尔没再说,拿着笔记本,把上面写的审判结果念了出来,“水刑。” 没一会,三个身穿修士服的侍者抬了个巨大的水缸和一块大石头。 其中一个侍者将刘裕芬成抱膝状绑起来,过程很轻松,刘裕芬没有丝毫的反抗,仿佛是对自己信仰的神明无私的信任。 侍者将刘裕芳绑好后,再将石头绑在她身上,将人扔进了两米多高的水缸中。 “噗通”一声,水四散而开,流了出来,但一点都没留到长椅处。 水缸很高,看不清内部的状况。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谢棠内心越来越慌,慌得她都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第四十章 世界bug 侍者将水缸中的刘裕芬打捞上来拖走后,礼堂陷入一片沉寂。 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大家心中忐忑不安。 米歇尔这次不慌不急的走上主讲台,望了眼台下的人,翻开笔记本,再次抬头,淡淡的看向谢棠,缓缓开口,“第五位忏悔者,谢棠,23岁,护士,请站到主讲堂前,进行你的忏悔。” 米歇尔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魔力,在他出口说出谢棠名字的时候,谢棠身体里像多出了个灵魂,这个灵魂还企图控制她的身体。 封宵,温倩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妙。 温倩拉住谢棠往主讲台走的身体,却被谢棠一把推倒在封宵身上。 封宵拍拍温倩的肩,越过温倩,一把拉住谢棠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醒醒,谢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谢棠很清楚发生的一切事情,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张了张嘴,发现她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的主控权又被另外一个灵魂控制住了。 她反手扣住封宵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封宵重重的摔倒在地,脚踩上了封宵腹部,动作一气呵成,不给封宵留一分反抗的余地。 “谢棠,谢棠,放开封宵。”温倩见谢棠踩在封宵腹部的脚越来越用力,连忙跑过去将谢棠整个身子环抱住。 “谢棠,棠棠,松脚。”温倩声音很轻柔,像在哄小孩一般。 谢棠没有动,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封宵,不用,管我,下狠手,我控制不,了。” 下一刻,谢棠挣脱开温倩的束缚。 温倩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一倒,头撞在长椅上,磕出条小口,血也渗了出来,一直留到眼角。 封宵见状,手握住踩在他身上的脚一扭,谢棠没站稳,收了脚。此刻封宵也趁机爬了起来,以手为刃敲在谢棠的颈部。 只是谢棠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对着封宵出手招招致命,逐渐封宵落了下风。 就在谢棠扣住封宵的脖子,逐渐用力时,米歇尔开口了,“请五号忏悔者站在主面前接受主的审判。” 谢棠扣住封宵脖子的手一松,木讷僵硬的宛如一个行尸走肉般往前走。 在路过温倩身旁,被温倩拉住了手,谢棠木讷的转过头,看到温倩脸上的泪水,瞬间,神识稍微恢复了点清明。 她这是怎么,连她的意识都在削弱。 “棠棠...” 谢棠摔开温倩的手继续往前走。 被谢棠打倒在地的封宵爬起来,走到温倩身边,将她扶起来,用手擦了擦她额角上的血迹。 “怎么办,封宵,棠棠她...” 封宵也很无奈,“打不过她,她明显被控制住了。” “那怎么办!” 封宵视线停留在米歇尔手中的笔记本,回想他之前的神色和动作,附到温倩耳旁,“等会儿,我想办法把主讲台上的那个男的困住,你把他的笔记本拿到手,那笔记本有问题。” “好。” 谢棠走到主讲台前,她看到面前的油画中的人对着她笑了笑,抽象的画风配上这一笑,诡异到了一种令人看而生畏的境界。 她脑海中有一个年青沉稳的声音,似蛊惑似勾引,“孩子,洗去一切恶意,留下最纯洁干净的灵魂,在主身边当主的门徒。” 谢棠没有回答,在温倩拉她的手时,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好在意识清醒过来。 不过门徒?谢棠瞬间想起耶稣的门徒好像有十二个。礼堂的人加上之前的四个被审判者一共有二十人,那么说只有八个人能活着上五楼。 没容谢棠多想,她眼前油画上的耶稣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抽象诡异的画风和在二楼看到的老人,男人,女人,孩子完美重合。 谢棠瞬间明白了,是他们想错了,顾风拿到那四张油画也没有用,等她死后也会变成油画,这楼要的不是老人,男人,女人和孩子的油画,而是要十二个门徒。 骤然,谢棠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这些画面都是小时候,她被同年龄孩子孤立,欺负的画面。 无数恶毒的想法也一并出现在她脑海中。 不,她没有做过错事,那小孩不是她推的,是自己掉进水里的,不是她...... “我主,我要忏悔!阿门。”谢棠不受控制的将右手手指拱起在额头,左肩,右肩轻点,虚画了个三角形,机械的说着。 “我杀了...” 温倩在听到谢棠第一句话时,暗道不好,直接上前,在她开口要忏悔自己做的事时,一把将她的嘴捂住,让她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在温倩动的时候,封宵也动了,翻过长椅直接到主讲台上,一把扣住米歇尔的脖子,将他手中的笔记本夺过去。 封宵没料到米歇尔没有反抗,皱了皱眉。 在封宵疑惑之际,米歇尔淡淡开口了,“没用的。” 这三个字让封宵更为疑惑,npc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米歇尔似乎看出了封宵的不解,不急不慢的说,“这个世界出现过了问题,让我们记忆没有在游戏结束后被抹去,死循环一样做着手中的事,在我的记忆里,第四楼还没有一期玩家没有留下足够的人就上楼的。” 封宵手用了些力,米歇尔脸色通红,“我只是个工具人,我又怎么知道。” 封宵松手放开了米歇尔,翻动米歇尔的笔记本,发现上面记得都是忏悔者的口述内容和审判结果,直到出现谢棠的名字就结束了。 “谢棠的审判结果是?”封宵拿着笔记本,看向米歇尔。 米歇尔扭了扭脖子,淡淡道,“她还没说,哪来的审判结果!” 封宵没在说话,伸手欲将手中的笔记本谢棠那一页撕掉。 谢棠像是有预感般,再封宵动手要撕写上她名字那页纸时,挣开温倩的手,一个翻身来到封宵面前。 手掌成拳,直直朝封宵脸上揍去,抬腿踢在封宵拿笔记本的手上。 “啪”的一声,笔记本落在了地上,米歇尔走过去将笔记本捡起,走到一旁,面无表情,俨然一副工具人的模样。 长椅后排的人听到米歇尔对封宵说的话都没有上去帮忙的想法,没有一期玩家能不留下足够的人能上五楼,那多死一个,他们活者的机会就大一分。 第四十一章 二楼重见 顾风出了礼堂,快步走到电梯旁,一把拉开电梯前的铁栏,动作相当的快。接着抽出短刀,用短刀撬开了些电梯门。 一手挡住电梯门,一手将刀收好,再双手用力,硬生生将电梯门扳开了个能过人的距离。 顾风没有停留半分,侧身进了电梯内部。 内部出了一面装有电梯门和按钮,是采用金属制成的,周围都是由玻璃制成,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顾风进入内部后,一脚踢在了玻璃上,这一脚力气大得让玻璃直接裂开,与此同时,电梯也开始不停晃动。顾风并没停下片刻,又踢上去一脚。 玻璃裂痕宛若蜘蛛网的生成轨迹,一圈圈往外扩散,电梯晃动得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终于,在顾风第五脚下去时,玻璃破开一个孔,又是一脚,玻璃一块块碎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风冷俊的脸没有一丝改变,仿若着一切都与他来说,不值一提。他钻过玻璃破碎留下的洞,长臂一伸,单手攀住旁边墙上凸出来的地方。 顾风看了眼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到电梯线缆的距离,往电梯下一跨,拉住了线缆。 由于惯性原因,拉住线缆后往下滑了段距离,顾风才稳住身形。 线缆是钢制的,顾风下滑时在上面留下一片血迹,线缆部分也已陷入顾风的手掌之中,可他仍然神色未变,拉着绳子匀速地往下。 下了一段距离,顾风估摸着距离,大致到了二楼的位置。手臂一用力,整个人往前一跃,抓住前面的凸起,用力将面前的铁栏扯开,只身进入了二楼。 “又见面了!”谢钰靠着墙,勾着嘴角看着顾风从电梯通道出来,“你是第一个这么快就下来的人。” 顾风冷眼扫过面前的黑衣面具男,五指成拳向谢钰攻去,昏暗的过道一时紧张起来。 谢钰身形鬼魅般往旁边一闪,躲开顾风的一拳。 顾风没有收手,只图快速能解决谢钰,染血的拳头焊进水泥墙中,裂纹以男人拳头为中心快速延伸,像蜘蛛网般印在水泥墙上。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往下跑,明明二楼什么都没有。”谢钰没有对顾风出手,只是一味的守。 顾风不相信他的话,楼上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要紧的是速战速决。 看向谢钰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抽出短刀,抬腿狠狠往他的小腹踢去。对这谢钰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我没功夫陪你在这里玩。” 谢钰没想到顾风实力这么强,小腹生生的接下顾风一脚,吐了口血,拖着镰刀往顾风身上砍去,满眼猩红,全身的兴奋到达了一个极值点。 “嗤嗤,怎么就是不信我,我还专门为了你,把我另外一个同伴给杀了。” 顾风没有躲开谢钰的镰刀,动作迅速,出手狠辣,一脚踢在谢钰身上,将他踢得往后退了三步,贴近了水泥墙,手中的短刀也朝谢钰掷了过去。“让还是不是让。” 谢钰拔出插进自己胸口的短刀,扔给顾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说了有不让吗?怎么就是不相信我,这下面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顾风眼眸深黑不见底,没在理会谢钰,越过谢钰往前去。 谢钰拖着镰刀跟在顾风身后,思考了一会才,眼底染上些许疯狂,声音带着点兴奋“你和上一期来着的猎杀者很像,不过那是个女人,容貌一点也不像,但眼神像,特别是那股狠劲。” 走在前面的顾风骤然出手扣住谢钰的脖子,将他抵到墙上,手逐渐收拢,眼底染上浓浓的阴狠,“你怎么记得之前?猎杀者长什么样?” “呵。”谢钰没有掰开顾风的手,眼里说不出什么意味,声音沙哑道,“这个游戏世界崩坏了,里面所有重要npc都带着记忆不停的重复做一项任务。而世界崩坏后,让我知道一个秘密。” 顾风没任何想法去听这个秘密,他的目的很明确,过十个游戏世界,救他妹妹。“那个猎杀者长什么样。” “160的样子,长相没看到。”谢钰一脸笑意的看着顾风,声音沙哑又漫不经心“你动作在不快些,你的情妹妹说不定就变成了油画。” 顾风放开手,没在看谢钰,大踏步快速走进“教堂”的那个房间。 谢钰揉了揉脖子,嘴里吐槽着,“下手真狠!”跟顾风进了房间。 房间跟上次来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没有了老人,男人,女人和孩子的四幅油画。 谢钰看着顾风皱眉,心里一片快意,比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打一架都还要来得快意,“说了没有什么的,还在找,就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期都会有那么些人往楼下跑。” 谢钰顿了顿,声音略带些嘲讽,“难道没看出每层楼都有一个主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猎物往别人底盘上赶。我就这么不值得让人相信?” 顾风盯着谢钰猩红的双眼,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意图,可是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想要骗他的痕迹。他大意了! 谢钰看着顾风神色紧张的模样,像是看见极为有趣的事物,知不过瞬间笑意逐渐退却,眼里却有了丝丝期待。拖着镰刀走在空旷的二楼,也不知道这一期多久结束,多久能再次碰到那个有趣的猎杀者。 顾风透过谢钰的眼睛知道他没有说谎,心里莫名的担心感让他根本就来不及想谢钰为什么要帮他。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四楼,在看到谢棠,封宵和温倩都在时,理智又重新回来。 顾风走出礼堂时,就知道这推拉门打不开,不然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下去。几乎是没有考虑,顾风一脚踢在了推拉门上。 门身轻微的晃动了下,又归于平静,好似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 顾风将礼堂中的动静尽收眼底,沉稳的抽出短刀,将短刀插入推拉门的缝隙处,狠狠一脚踢向刀柄。 瞬间,两扇门上的玻璃尽数碎裂,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礼堂的人纷纷看来。 “顾风...” 第四十二章 生气 顾风踩着玻璃“吱嘎吱嘎”作响,迅速来到谢棠面前,拉住她直逼封宵要害的手。 谢棠是有微弱的意识的,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当她通过大脑神经反馈得知自己的手直逼封宵的心脏时,她的意识都是懵的。 身体本能的危机感如有实质般压向谢棠。她微微侧头,空洞的看着顾风,脸上一片警戒。 将手腕从顾风大掌中挣脱开,留下一片红印。 谢棠没有停留,挣脱顾风大掌后,离顾风有两三步的距离,直接寻找最弱的目标——温倩。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瞬间如有预料般精准的抓住了谢棠的衣服。谢棠一顿,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回来! 顾风扼住谢棠的腰,让她不在有能攻击人的可能。 眼眸深邃如夜,让人看不出此刻的想法。 他实在比谢棠高出太多,强劲有力的胳膊将谢棠压制的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谢棠不甘心被顾风扼住,几乎不管顾风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拼命的挣扎。 “谢棠,别伤着自己。”顾风的手不紧不慢的加大着力气,谢棠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顾风松了点力,她手上就又要有动作,顾风闪电般挟制住了她的双手,把她的双臂扭转到了身后!将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听话,别动了。” 封宵见顾风将谢棠制住,温倩没危险后,大步走向米歇尔,“拿来!” 米歇尔没有动,他做为管理四楼的npc,自然是不可能将笔记本双手奉上,不过也没有什么反抗。 封宵见米歇尔迟迟没有动作,伸手将米歇尔手中的笔记本拿了过来。翻来笔记本,找到谢棠那一页直接撕掉。 米歇尔其实没有想到有人会过来把笔记本撕掉,毕竟连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 再撕掉写有谢棠两个字的那张纸后,谢棠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她想也没想将头贴到了顾风胸口,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后怕,“我差点杀了封宵和温倩。” 谢棠突然的靠向顾风,声音带着些微颤,让他心里有了几分莫名的悸动,他放开禁锢谢棠的双手,极为不自然的在谢棠头上摸了摸,不急不慢道,“没事了,我在。” 缓了小会儿,谢棠才意识到自己扑在顾风了胸口,猛得离顾风远了两步,“我大概知道这层楼怎么回事了,需要十二个人死后才能到达五楼。” 谢棠皱着眉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看了看顾风,又看了看长椅上的人,再杀8个人,他们大概就可以上五楼了。 顾风垂眸注视着谢棠,视线清浅,淡淡道,“不需要。” 说完,顾风越过谢棠,走向封宵,将封宵手中的笔记本从他手中抽走,然后撕掉,塞回到米歇尔手中。 米歇尔嘴角抽了抽,立马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不过顾风下一个动作,让他更为惊叹。 顾风朝主讲台上的那幅油画走去,抽出短刀朝油画划去,几刀下去,油画已经面目全非,油画上还渗出丝丝血迹,让人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不过顾风像是看不见般将油画取了下来,朝主讲台旁边的小门走去。 众人一时不明白,顾风这样的做的目的,但看到刚才油画冒出血迹,就不敢往里面凑,生怕自己出什么事。 谢棠,封宵和温倩可不这么想,见顾风往主讲台旁边的小门走去,想也没想,直接跟着顾风进去了。 进去后就惊了一跳! 小门内很大,像个杂物间堆放着各种刑具,又像个宴请最尊贵人吃饭的地方,装修得极尽奢华。 复古的水晶吊灯,贴满墙纸的石墙,欧式雕花的14人座长桌,13张镂空的靠椅,连餐具都精致得令人感叹。 不过令人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坐在14人长桌上的五个人,应该说是尸体。其中四具尸体,他们都见过,就是之前被审判的人。 而坐在主位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这层楼所谓的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把这位子填完才能走?”封宵之前听到谢棠对顾风说的话,现在满脸疑惑。再看墙上,对应用餐的位置挂着四幅油画,这油画就是他们之前在二楼看到的老人,男人,女人和孩子的四张油画。难怪顾风空着手回来的,原来是在这! “接下来怎么办!”谢棠觉得办法已经很明确了,只是杀人还是残忍了些。 “等会!”顾风将室内环顾一圈,就走到一侧的刑具处,挑挑看看,拿出了一桶东西,往四处洒了些,最后浇在了五具尸体身上。 “顾风,这是什么?”顾风倒了东西,味道极为淡,让谢棠一时辨别不出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顾风想干什么! “油,你们先出去,我马上出来。”顾风语气淡淡。 大概知道顾风要做什么后,谢棠,封宵和温倩也没停留,出去礼堂等着顾风。 等他们离开后,顾风退到门口,从口袋中摸出一盒火柴,抽出几根往纸盒上一划,扔到了尸体上,然后退到礼堂,将小门扣上。 米歇尔没有跟顾风进去,也不知道顾风进去后在里面干些什么,直到从小门里传来阵阵浓烟,他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打开一看,里面大火已经不可挽救。 顾风走到谢棠他们面前,淡淡道,“走。” “走?怎么走?”谢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封宵和温倩也是一脸懵,按理说,没有楼层的提示音,他们上不了五楼! 米歇尔乐笑了,看了眼顾风的背影,这真是他见过最横的人,断了上五楼的途径。他倒是无所谓,这一期结束后,这个世界就会恢复原貌,他又重新等待下一批游戏玩家。 主讲台下方长椅上的人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中有几个人,待顾风他们出了礼堂,也跟了过去,毕竟他们见过顾风的实力,莫名还是有些信任顾风,留在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还不如跟上去看看。 * 第四十三章 电玩城 等到了电梯门口,看到电梯的模样,谢棠总算明白过来,为何顾风可以不管不顾了。 实力放在这里的! 电梯口起保护作用的铁栏卡住了一半,电梯门也开了一个能过人的距离,通过那个距离,谢棠能看到里面的状况也不容乐观,玻璃碎了一地。 “上来。”顾风蹲在谢棠面前,让她上自己的背。 谢棠看着顾风蹲下的背影,心里竟是说不出来的动容,没有矫情,她知道仅凭自己是不可能上得去五楼的。 顾风将谢棠托起,微微侧头对封宵道,“可以吗?” 封宵点头。 进电梯后,顾风对谢棠说道,“脚扣住我腰,手搂近些。” 顾风放开托着谢棠腿的手,伸手往碎掉的玻璃外凸起的墙体上攀。 骤然的松手,让谢棠没有安全感,腿不直觉的就夹紧了顾风的腰,手搂紧了顾风的脖子。柔软的躯体没留一丝空隙的贴在顾风身上。 谢棠见顾风停了下,以为她把顾风勒得太紧,“刚才没反应过来,你一放手,条件反射就搂紧了,我松点。” “没事。”顾风一跨,整个身子都攀在电梯外凸起的墙体上,再谨慎的往电梯箱上方一跃,带着谢棠就跃在电梯箱上方。 电梯晃动几下后,逐渐趋于稳态。 顾风拉住电梯箱上的线缆往上爬,动作迅速,看不出来有任何吃力的迹象。 谢棠有些紧张,盯着上方,目光所及之处就看到顾风手掌中心处有很深伤口,“痛吗?” 轻而柔的声音在顾风耳边响起,他往旁微微侧了些头,反应过来谢棠指得是他手上的伤,“不痛。” 几乎在一分钟之内,顾风已经到达五楼的电梯门口,“抓好了!” 往前一跃,手抓住了电梯口前的铁栏,脚踩在墙体凸起处,然后一手抓住上方墙体的凸起,一手使力拉开铁栏。 顾风将谢棠先送进五楼,再一跨也进了五楼。 顾风从电梯洞口往下看,就看到封宵背着温倩往上爬,没多少距离就到五楼电梯正中心处。 顾风把手像温倩递去,淡淡道,“温倩,手给我。” 见温倩把手伸过来后,顾风动作迅速的扣住温倩手腕,用了个巧劲,趁温倩没注意将人一拉,就将人拉到了五楼电梯口处。 等温倩稳住身形,顾风再像封宵伸出右手。 “不用了。”封宵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必要,拒绝了顾风的好意。 顾风往后退了两步,给封宵腾地方。 * 五楼是电玩城,在顾风他们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整个五楼的游戏设备都没有通电,应该是无法正常使用。 只有墙上的几盏灯散着微弱的光芒,让顾风他们能够视物。 “是我们在四楼没有按照游戏规则,上面才没有通电?还是说,本身就没电?”谢棠透过微弱的灯光过了遍五楼的游戏设备。 顾风想起谢钰说每层楼都有一个人管理,不会将猎物放走。那意味着每层楼都是独立的存在。“不是因为四楼。” 封宵也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四楼,没有详细的游戏规则,也没有要求他们必须坐电梯到达每层楼,“可能是需要什么媒介,也有可能本身都不需要通电。” “也是!”谢棠听封宵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道理,跟在顾风身后,四处看看。 “封宵,顾风,棠棠,你们看,那个娃娃机里面的是不是宝石!”温倩指着他们前面半米处的娃娃机。 温倩说着往前走了步,刚要碰上娃娃机,就被顾风一把拉到后面,“先别碰。” 刚才温倩有点激动,竟忘了在二楼时,封宵碰了下跳舞机,跳舞机前就浸出一片血迹,“差点忘了!” 顾风点点头,“先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等人上来后,再做具体处理。” “要不,找个藏起来,不然看到我们在这杵着,他们也会心生怀疑。”封宵一面说一面找合适的位子藏。 电玩城虽然设备都,但大多一眼看过去都知道哪里有人,几乎没有地方可藏,“要不收银台?” 谢棠顺着封宵的视线看向进口处的收银台,确实可以藏,毕竟他们进来就直接忽视了收银台,直接看内部设备是否有问题了。 电玩城内光线暗,收银台就越发的不起眼。再加上收银台台面很高,他们只要蹲在里面就没人能发现他们。 “嗯。”顾风率先走向收银台,谢棠他们紧跟其后。 收银台台面很干净,里面就有些杂乱了,骰子,纸牌,游戏币,桌牌什么都有。 等等,游戏币?谢棠刚要开口问,顾风就从塑料盒中拿出一个游戏币,正反两面都看了。 谢棠里顾风比较近,他手中拿的游戏币,她也看得一清二楚,“一面是人,一面是刀,什么意思?” 温倩没盯着游戏币,反而是被骰子和纸牌之间露出来的一点纸给吸引了,纸上有写了很多,但是被遮掩住了,她伸手将纸从骰子和纸牌中抽出。 “封宵,顾风,棠棠,你们看。” 话音刚落,谢棠往温倩手中的纸上看去,是一张写得清清楚楚的游戏规则。 豪堵电玩城攻略指南∶ 1.想要玩电玩城内部娱乐设施,需先通电。电玩城内部线路被上一任管理者剪断一截,需要人为导体,拉住两边电线,方可通电。 提示∶如果人数众多,没人愿意,可通过赌博的方式解决问题。输家没有理由拒绝赢家的要求。 2.没通电前,请务必不要触碰任何游戏设备,若有违反,后果自负。 3.通电后,现任管理者会出来玩家做详细的游戏规则。 4.请不要在管理者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私自使用游戏币。 5.请玩家在豪赌电玩城玩得尽兴,玩得愉快的同时,不要破坏任何游戏设备。 豪赌电玩城欢迎您的到来! “这意思是说,我们想要从娃娃机里面取到宝石,还得从这个电玩城管理者手上拿到游戏币?估摸着是通过赌博的方式来拿到游戏币。”封宵拿过一颗骰子,拿在手里把玩。“就不知道输了是断胳膊断腿,还是直接没命!” “直接没命。” 第四十四章 通电 十几分钟后,四楼的人逐渐通过电梯线缆爬到了五楼。 刘二是第五个上来的,一到五楼就望到靠在收银台旁边的顾风,带着笑意往顾风旁边快步走去,“兄弟呀,刚才会了探点消息就没跟在你们身后,晚了点上来!” 谢棠看了眼刘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在四楼他们遇事了,刘二和王雪动都没动下,现在...她默默站在顾风身边,不说话。 顾风也只是淡淡的盯着他,没有戳破他那点小心思,“什么消息。” 刘二笑意未减,压低了声音,声音只容他们几个听得清楚,“我们一共还有5队的人,除了我们2队,其他三队中人数最多的是6个人,我们没必要对付人数最多的那组。” 封宵觉得好笑,刚才在四楼没做点什么,现在怕死又找上他们了,“你们也只有两个人,杀你们不是更容易!” 刘二眼里染上了层怒意,脸上笑意更甚,“兄弟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好歹是一路的。” “人话,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温倩拉过封宵的手,“好了,不要说了。” “好好好,兄弟你说什么是什么!”刘二发现自己权衡利弊后,不在和封宵多说,以免真的得罪了他们。 顾风没有理会刘二,斜靠在收银台旁,抬头盯着往电玩城里进的人,细数人数,“16人,齐了。” “刘二,你让他们全都过来。”顾风声音淡淡,却不容拒绝。 刘二点了点头,往电玩城里进了点,大着嗓音喊到,“兄弟们,都到收银台这边来一下,我们商量下怎么办!你们大可不过来,但是要想清楚。” 走在电玩城各处的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下意识往收银台边看去,看清楚人后,将信将疑的往收银台处挪动。 等人都到了收银台处,顾风淡淡扫过众人,将电玩城的攻略指南拿给他们,“看看。” 豪赌电玩城攻略指南∶ 1.想要玩电玩城内部娱乐设施,需先通电。电玩城内部线路被上一任管理者剪断一截,需要人为导体,拉住两边电线,方可通电。 提示∶如果人数众多,没人愿意,可通过赌博的方式解决问题。输家没有理由拒绝赢家的要求。 2.没通电前,请务必不要触碰任何游戏设备,若有违反,后果自负。人只觉得眼前男人扫过他们那眼,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种本能的危机感如有实质的压向他们,他们不得不听从顾风的话看看他递过来的游戏指南。 3.通电后,现任管理者会出来玩家做详细的游戏规则。 4.请不要在管理者没有同意的情况下,私自使用游戏币。 5.请玩家在豪赌电玩城玩得尽兴,玩得愉快的同时,不要破坏任何游戏设备。 豪赌电玩城欢迎您的到来! 看完了电玩城攻略指南后,众人神色各异,没有人说话,四下看了看周围人的神情。 不管是那一层楼,谁甘愿送死!让人自愿去当导体接线路,怎么可能。 一片沉寂。 良久,顾风径自抽走男人手中拿的攻略指南放回收银台,拿起收银台里面的骰子,一贯的不紧不慢,脸上沉沉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看完了,一共有五对,是吧!一队出一人,掷骰子,最小的那组派个人去接线路。” 顾风再一次扫过众人,让众人感到压迫感徒然增重。 刘二内心微微震惊,不是说了有一组只有一个人,以顾风的武力值让他去接线路根不是事。掷骰子这种事,真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兄弟,不是有...” 封宵在二楼,三楼的时候还真没发现刘二这么滑头,没好脸色的看了眼他,“闭嘴吧!” “我们几个里面,我来。”顾风的嗓音沉稳,声线一贯的从容平和,不疾不缓,修长的手指随着他徐徐的语调,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骰子。指了指封宵,温倩和谢棠。 然后将骰子随手往收银台上一掷,骰子猛然间脱手,在收银台上翻滚了两下,再转了十几圈,然后逐渐停下,最后以六的点数停在最上面。 “下一个。”顾风没有看点数,往旁边走了些,给人腾地。 “我来吧!”刘二见顾风都掷了,这事没有可回转的余地,从收收银台里面拿了个杯子,把骰子放到其中,大掌覆上去,摇了两下,再翻过来,放到桌上。 揭开杯子,刘二松了口气,除非接下来三个摇得都是六点,不然不可能输,“五点。” 接下来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颤抖着拿起杯子和骰子,然后把骰子放进杯子里不停的摇不停的摇,好似摇得够久,他的点数就越大一般。 “够了!快点,浪费时间。”粗鲁的声音让瘦高瘦高的男人手一抖,没有封住杯子的口,骰子从杯子中跳了出来,在地上跳了几下就归于平静。 瘦高的男人看到静静躺在地上的骰子,面露死色。 众人盯着骰子,看见一点的那面朝上,内心暗自开心。 “还用得再摇骰子吗?” 顾风弯腰将骰子捡起,淡淡道,“继续,下一个。” 下一个是个女孩子,几乎没有压力的摇了个三点。 再下一个也是十分兴奋的摇了个五点。 五队人都摇完了骰子,纷纷看向顾风,让他说接下来怎么办。 顾风走到瘦高的男人面前,语气不急不慢,“你们队出谁。” 顾风的语气平静的让瘦高的男人感到害怕。瘦高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站着。 “他摇的骰子,自然是让他去。”瘦高的男人队里的一个人说道,随后他队的其他人也附和道。 “是呀!他摇的,” “自然是他去!” 顾风冷眼向说话的人看去,再对瘦高的男人说道,“愿赌服输,就在那里。” 顾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装满电线的地方,“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瘦高的男人没在说话,走到顾风指的地方,一手扯过一根断了的线,恨恨的看着他的队友,“我要他们死!” 说完,另一只手再扯过另一根线。 骤然,电玩城亮堂了起来,瘦高的男人瞪大着双眼,保持着痛苦的神情,一动不动的拉着两边断开的线。 第四十五章 沈舟 “欢迎各位玩家来到豪赌电玩城!”声音温柔,不大,却让电玩城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寻着声音的来处,一个身穿西装,衣前规矩地系着一条黑色领带的男人带着职业般的微笑向他们走来。 渐行渐近,绕过他们走到收银台里面。 “我是豪赌电玩城现任管事,沈舟。”沈舟将收银台里面收拾一番,动作温柔快速,他抬眼看过众人,视线清浅,水泽一般温润。 “想来,大家都是看过游戏攻略的。那么下面,我来说说如何得到这游戏币。”沈舟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游戏币给大家展示,距离足够能看得清游戏币一面是人,一面是长刀。 沈舟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让其中大部份人都在某一刻快要忘记自己身处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游戏世界,只听他缓缓道。 “既然电玩城的名字就叫豪赌,那游戏币自然是靠赌来的,方式方法由你们选,赢我一场得一枚游戏币,输我一场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留下。” 说着,沈舟似乎忘了什么,转身走到饮水器旁,拿出十几个一次性纸杯,一杯杯接好水,放到大家面前,整个过程从容不迫,动作优雅。 “看我这记性,竟忘了待客之道。” 将一人一杯的水全部接好后,沈舟才重新站到众人面前,“喝吧,白水。” 顾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径自端起纸杯,轻啜了一小口,一贯的不紧不慢,脸上沉沉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没事吧,怎么什么都喝?”谢棠拉了拉顾风的衣角,不知道这里面水里会有什么,神色颇为担心。 “没事。” 沈舟平视着盯着顾风,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 “既然其他人不想喝,那就算了。那我们现在开始,谁第一个来。”沈舟清浅温润的眸子再一次扫过众人,“竟然没人想要游戏币。” “对了,你们是不知道宝石在哪里吗?在娃娃机里,想要拿到它,就需要游戏币,一个游戏币只能夹一次。” 众人寻着沈舟指尖指的方向,就看到宝石由一个透明的盒子装起来,放在娃娃机的正中心。 “还有钥匙,在令一个娃娃机中央,所以有谁想来试试。”沈舟又抬手往旁边的娃娃机指了指。 众人一时纠结,想要游戏币又不想输了付出代价。 沈舟饶有意思的扫过众人各种神色,最后落到顾风清冷的脸上。 片刻安静。 “我试试,抽纸牌大小!抽得大的人赢。”一个浑厚的声音打破的电玩城的安静。 “可以。”说完,沈舟拿出一副新的纸牌,在大家的视线中将花牌都抽去,只留下数字,然后洗牌。 洗牌手法专业,快速,毫不拖泥带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你先还是我先。”沈舟微笑着看着和他比抽数字大小的粗犷男人,声音温润。 “我先。” “请。” 粗犷男人没有纠结,直接在翻扣在收银台上的纸牌上抽了一张,然后翻来一看,脸上露出了一阵傻笑,是九点。 沈舟莞尔,并未多说,随手抽了张纸牌,翻来给大家看,4点。 然后拿了一枚游戏币给粗犷男人。 粗犷男人接过游戏币,爽快的说,“再来。” 沈舟盯了他两秒,笑意逐渐蔓延,“好,还是你先吗?” 粗犷男人没有纠结,下手又是一张,纸牌上显示的是八。 沈舟漫不经心的抽了张,翻来给大家看,是5。然后又拿给了粗犷男人一枚游戏币。 “还来吗?”沈舟满是笑意,声音清浅温润,看上去人畜无害。 “不来了不来了。”粗犷男人拿着手中的游戏币朝娃娃机走去。 “你们还有人来吗?”沈舟不在意粗犷男人拿着游戏币去干什么,不慌不急的问着其他人。 大家没有回答,目光放在粗犷男人投了游戏币的娃娃机中,目光认真又紧张的盯着铁爪抓住的透明盒子。 最后透明盒子在快要掉入洞口时,“啪嗒”一声又掉回了满是娃娃的机内。 一次失败,第二次也失败。 众人眼底略带着失望,转头又看向沈舟。 沈舟看到众人的目光,缓缓出声,“还要赌吗?” “我来,还是这个。”瘦高的男人见粗犷的男人运气这么好,沈舟两次都抽得不怎样,可能他真的没什么特殊的本领。 瘦高的男人紧张又期待的走到纸牌面前,缓缓抽出一张纸牌,是9,他到纸牌都要乐疯了。 沈舟自然是看到瘦高男人脸上无法诉说的喜悦,他就喜欢看到人从极端开心到极端绝望,那种落差想想都让人心动。 沈舟笑了,指尖缓缓划过纸牌,随意抽了一张,翻过来给大家看,十点。 瘦高的男人脸上的开心瞬间凝固,喉咙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沙哑和害怕,“你想要什么?” 沈舟从收银台里面拿了和不知装有什么东西的瓶子,拧开瓶盖,倒在开始接满水的一次性纸杯,轻晃两下,然后递给瘦高的男人。“喝吧,不是毒药。” 瘦高的男人面如死灰,手抖着接过沈舟递过来的纸杯,眼睛一闭,一口喝下掺了东西的水。 瘦高的男人等了一会,没什么反应,惊讶的看向沈舟。 “没骗你,那只是麻醉药,没毒。”沈舟看瘦高的男人脸色好的些,继续道,“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心脏和脑花,这麻醉药还要等会才会发挥作用,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再慢慢取出来,新鲜的才是最好的食材。” 沈舟说着,像是得到了人间极致的美味,笑得更加温柔,非常自然的舔了下自己的唇瓣。 大家瞬间被这个看人都是如水般温柔的男人吓住了,这TM是个变态,居然要吃人心和人脑。 大家满是惧意的看向沈舟。 瘦高的男人听到沈舟每说一个字,心里就凉一分,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伸手将沈舟脖子掐住,微微用力。 沈舟没有反抗,只是温柔的盯着他,“杀我很简单,我没有武力值,再稍稍用些力就可以了。” 第四十六章 游戏结束 在沈舟没有说时,瘦高的男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沈舟一说,他只觉得浑身开始乏力,想要再收拢的手指已经没有力气受他支配。 他知道,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谢棠见瘦高的男人倒要了地上才想起来,沈舟洗着副牌时,眼神特别专注,当时大家都被他洗牌时的技能吸引,不知道注意到这点没。 她拉了拉顾风的衣服。 顾风低头,谢棠垫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沈舟好像知道牌下面所有的数字。” 顾风抬手轻揉了下谢棠的头,“我知道,没事。” “还有谁想要游戏币?”陆舟盯着再次沈默的众人。“终归你们是要这游戏币的,当然,如果想一直在此处陪着我,我自然是相当乐意,毕竟时间漫漫,总是孤独的。” 顾风跨了一步,走到沈舟面前,“换个玩法。” “好,就猜大小,摇骰子,为了不让你们觉得我出老千,这次摇骰子的人换一个。”沈舟指了指谢棠,“就让她来。” 谢棠刚想拒绝,就听到顾风说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舟拿过一个骰盅和骰子递给谢棠,“你男朋友的心脏交到你手上了。” 谢棠先是红了下脸,然后又有些惶恐的看着顾风,根本忘了反驳沈舟的话。 “大还是小。”沈舟清冷温润的盯着顾风。 “大。” “那我就小。”见顾风神色未变的脸,沈舟觉得有些无聊,将头转向谢棠,“可仔细点摇,手一抖,男朋友的心脏就没有了。” 顾风偏头垂目,望着谢棠的眼睛,“随意,不用担心我。” 这,她哪能随意呀! 谢棠手拿着骰盅,一脸严肃,将骰子放了进去,然后轻轻摇晃。 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谢棠手中的骰盅中时,一个个子偏矮的男人,悄无声息的挪到游戏币前方,伸手拿了一个游戏币。 正当拿第二个游戏币的时候,温和的声音响起,“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可知私自拿了游戏币的后果,放回去。” 个子偏矮的男人没有放手,将手中的游戏币拿了就往娃娃机前跑。等注意到身后情况不对时,一个男人拿着一把长刀正对着他的头顶,一刀将人劈成两半倒在两旁。 内脏没了束缚,混合些血液流到地上,逐渐往四周散开,残忍的场景和刺鼻的血腥味让人直泛恶心。 谢棠早在沈舟出声时就停了手,拿着骰盅,看着由虚化实的男人一刀将个子偏矮的男人劈成两半。 沈舟微微皱眉,再转向谢棠,“叫他放下了,还是不听。女士可是摇好了?” 谢棠没有回话,拿着骰盅没有说话。 “既然摇好了,那就开!”沈舟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谢棠严肃又紧张的神情。“怕我把女士男朋友的心脏吃了?” 顾风没理会沈舟的话,伸手将骰盅打开。 五点,是大! 谢棠松了口气,手脚都有些发软,生怕刚才自己把顾风害了。不过幸好,运气好。 沈舟拿过一枚游戏币,出声询问,“还来?” “不来。”顾风接过游戏币,右手摸了摸谢棠的头发,以示安慰,大步走向娃娃机。 走到个子偏矮的男人尸体前蹲了下来,把他紧握游戏币的手打开,将游戏币取出。 走到娃娃机面前,投了一枚游戏币,然后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盯着娃娃机中的宝石盒。 暖黄的灯光打在顾风的脸上,让他俊美的五官更加立体有棱,若是旁边没有那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和一滩散着血迹,那眼前这幕男人手握娃娃机手柄,眼神坚定的场景美得如画一般。 “啪”的一声,装着宝石的透明盒子落在了娃娃机下方的取物处,顾风神态自若的将宝石盒取了出来。 大家看到宝石盒,心里皆是一喜,完全忘记了每个游戏只有3队人能够出去。 “谢棠,过来。” 谢棠不明白顾风叫她做什么,等走到他面前,顾风就将宝石盒塞到谢棠手中,转身走到装有钥匙的娃娃机前。 谢棠跟在顾风身边,丝毫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影响了他,然后又要去玩一次摇骰子。 装钥匙的盒子比装宝石的盒子更小,铁爪几乎只能堪堪将它抓起来。摇晃重一些,百分之百,它就给晃下去了。 谢棠没有动,大气都没出一口,安安静静的看着顾风专注的抓钥匙,看着看着入了神,仿佛能这样安安静静待在他身边,看着他也是极好的。 “砰”的一声,谢棠回过神来,便看到顾风弯腰在取物口将装钥匙的盒子取了出来。 谢棠连忙将自己手中的宝石盒递给顾风。 顾风接过宝石盒,取出钥匙,打开宝石盒,将宝石盒中的宝石取了出来扔给谢棠。“先拿着。” 众人见宝石取出来后,内心一阵狂喜,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又是一阵纠结。 一个脸上带疤男人摔先抽出刀往旁边一个男人心脏捅去,被捅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刀疤男笑笑,对大家解释道,“我观察了这个男人好久了,他就一个人一组,把名额让给他,太亏了些。” 大家没说话,也没在乎刀疤男杀了的那个男人。 站在收银台里面的沈舟笑了笑,看向顾风询问道,“送你个人情,也给我找些新鲜的食材,说你看不惯那队的人,我帮你解决。” 既然能不脏手,顾风也没拒绝,抬手指了几个人。 看到顾风指的几个人,大家心中了然,是开始顾风答应瘦高的男人的话。 被指的三个人,脸色非常难堪,颇有种鱼死网破的想法,刚准备拼命,就被沈舟的话打断。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三位并不想死得很难看对吧,我这的麻醉药呢,你喝下去,就跟睡了一觉一般,没有一点痛楚。” 沈舟拿起药粉往三个装满水的纸杯中倒了些,“就像地上躺的那人一样。” “对了,忘了说,我的麻醉药喝了就是真的死了,只不过,能保持心脏跳动。”沈舟温柔的看着被顾风点名的三人,“你们看,是怎么来!” 第四十七章 巡塘古镇 阳光渐西而往,透过别墅的落地窗,投在了别墅四处。 谢棠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封宵和温倩的别墅中。 别墅的一楼顾风和温倩在交谈,没看见封宵的身影。 “醒了,走吧!”顾风坐在沙发上和温倩说话的同时,也注意着谢棠的动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沙发边缘。 谢棠刚醒,还有点懵,听到顾风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温倩起身往厨房走。 “不了,谢棠没来过无锡,我带她去转转。”顾风起身,抄起一旁的风衣。 温倩停下去厨房的脚步,将顾风的脸仔细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表情,温声道,“你封哥的车在地下室停着也没用,拿去开,车钥匙就在鞋柜上。” 等顾风和谢棠出门后,温倩跑到二楼的办公室,“封宵,我觉得顾风对棠棠不一样,他要带棠棠去无锡景点转转,顾风可不像是那种会照顾别人感受的人。” 封宵拉过温倩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放在温倩的肩上,“顾风的事我们别管,他很认真,不会让谢棠吃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把他当弟弟,顾风常年一个人,性子也冷,身边也没有个知暖知热的人,能和棠棠好,我高兴。”温倩伸手摸了摸封宵的头。 “嗯,今晚想吃什么,我去做。” * 车驶入主流道,速度平稳。 接连的几个红灯,让顾风停下来。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指示灯上,便听见谢棠语气颇为谨慎地说。“其实可以不用出去转,我也不是很喜欢旅游的人。” 谢棠不知道为什么要带她转转,开始听到顾风要带她出去走走,她内心不自觉的泛这几分开心。可仔细想想,不能太麻烦顾风。 顾风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松开,侧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出去散散心。” 原来是他要出去散散心,“那我们去哪里?” “巡塘古镇。”红灯变绿,顾风握着方向盘转动,车子匀速往前。 谢棠以为顾风不会再开口,没想到他的声音徐徐传来,清冷却又令人安心,给她讲解巡塘古镇。 “小镇坐落于古巡塘河畔,三面环水故得名‘巡塘镇’,小镇街河相依,为无锡南部的重镇之一。现位于太湖新城尚贤河湿地公园内,南邻太湖国际博览中心......散心很不错。” 到达巡塘古镇,天上飘起了小雨,给座小镇镀上了一张烟雨朦胧的滤镜,让人心境一下子就平静了几分。 “在屋檐下站会,我去买把伞。”顾风交代后就转身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 谢棠盯着顾风高大挺直的背影,不禁想到他在游戏世界中的杀伐果断,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第二次签下“邀请函”。 如果没有进入游戏世界,她想他肯定是个很温柔很体贴的男人。 “好了。” 顾风撑着伞往谢棠的方向倾斜,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伞里,也没有顾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衣袖。 下午的时光很悠闲,没有目的地闲逛,慢条斯理地品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魅力,让谢棠忘却了游戏世界中的血腥残忍,感到岁月静好的幸福。 顾风和谢棠沿街而行,廊檐上是淅沥的雨声,有雨水从破陋的地方漏进来,把青石板也浸得湿漉漉的。 巡塘古镇保存得很好,有些地方虽然破旧,但被开发的痕迹很少,绝大多数都是原汁原味的东西。这些令人身心舒畅,远离了城市的浮躁。 两个人逛得随性,遇到感兴趣的店铺就进去坐一会,逛着逛着就走到了湖边。 谢棠看着船夫撑着长篙,由于身在重庆,只看过轮船,没看过这种木制草棚的船,就多看了两眼。 “想坐?”顾风侧头,静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 “也没有想...” “小伙子,小姑娘可是要坐船,两人20块,可沿这太湖一圈,到时候在给你们送回来。”船夫热情的话打断了谢棠的拒绝。 上船后,船夫就开始热情的给他俩将巡塘古镇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 听着听着,谢棠也开始和船夫搭话,船内逐渐传来交谈的笑闹声。 配合着周遭的环境,远远望去宛若一副动态的山水画。 绕了太湖一圈,船夫将他们送回原地,下船后才发现雨停了,天也逐渐泛青。 谢棠看着天色,“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在这住一晚,晚上带你听听昆曲。” 顾风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带着谢棠去了巡塘的一家客栈。 古镇不大,来旅游的人也没多少,客栈也就那么几家。 顾风带谢棠来的客栈,环境不错,外头种满了花草树,房子是白漆青瓦,看着有些陈旧,屋里倒还好,拾得整齐干净,熏着香薰。 傍晚的古镇沿街已亮起了盏盏红灯笼,配合着十几米远一个的路灯,暖色的光连成一片,把整个古镇都缀得像是一条发光的星河,美好又热情。 晚饭,顾风带谢棠去的是一家比较具有江南一代特色的店。 白墙青瓦,外头挂着两个红灯笼,内部的装饰大部分都是木制。 顾风领着谢棠从狭窄的木楼梯往上走,步子放慢,“吱嘎”声越发清明。 谢棠听着声音,跟着顾风的步子一直走到顶楼。 顶楼的雅间古色古香,像是古代的厢房,有客人的雅间门口分别站着两个穿着汉服的服务员。 这个点正是用餐的高峰时期,顶楼的雅间却格外的安静,只隐约能听见楼下高谈论阔的交谈笑闹声。 谢棠暗暗扫了眼顶楼的装饰,“这也太复古了。” 顾风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看不出喜乐,“不喜欢?” 谢棠忙不迭摇头,诚意十足:“哪有,我很喜欢。”就是感觉特别贵。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雅间的门外。服务员推开门,迎着他们走进去后,询问,“先生,现在上菜吗?” 顾风点头,侧头看向谢棠,只见她仔细的盯着青花瓷花色的檀香盒。 第四十八章 吃饭听曲 顾风端着刚送上来的酒杯,挑花花色的酒杯握在手里有微微的凉意。 他见谢棠迟迟未动筷子,将摆放离谢棠较远的八宝鸭端到她面前,缓缓开口,“这家的八宝鸭还可以,尝尝。” 他的眼睛透着股清冷,但却很亮,再不经意地看向你时,总有种被他关注凝视的错觉。 谢棠突然就有些局促,拿起筷子夹了块鸭肉放入嘴中,然后装作打量这个雅间的样子,躲开他的眼神。 雅间里有一种古朴的淡香,不知道是木质的桌椅摆设所至,还是因为熏过香。淡淡的木质香气不熏鼻,反而闲适宁静。 顾风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几乎没开口...所以她也格外的安静,无论提筷夹菜还是嚼食吞咽,都小心得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不用太拘谨。”顾风没看她。 反手把倒扣的青瓷酒杯端到面前,壶嘴沿着杯壁倒了一浅杯烫过的挑花酒,然后推到她手边,声音淡淡,“尝一口,度数不算高,酒量不好的人也能喝。” 大概是怕谢棠误会,顾风瞥了她一眼,解释道,“这酒花了不少精细功夫,喝着尚可。” 谢棠接过,嗅着清淡的酒香,竟还有几分挑花的香味。 她把酒杯凑到唇边,悄悄地舔了舔,有点好喝,一口将酒倒入嘴中。 一浅杯喂进去,浓郁又醇厚的酒香从舌尖漫开。酒质醇厚甘甜,清香宜人,并不让人觉得辣口呛鼻。喝完只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品到这酒的味道了,谢棠餍足地舔了舔唇。 顾风收回余光,只当做没看到她这个小动作。 “顾风,再给我倒一杯。”她也不知道喝了杯酒还是觉得今天的顾风比之前温柔,没有开始那么拘束了,将酒杯大方的递给他,让他倒酒。 顾风接过酒杯,边倒边说,“酒虽不烈,也不能多喝,等会还要去戏楼听戏。” 谢棠点点头。 顾风没多大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侧目看着谢棠小口小口的进食,眼里透着一丝温柔,不过谢棠正在吃饭,没有看见顾风眼中的温柔。 晚上的安排是下午在客栈时顾风找客栈老板娘定好的,去戏楼听戏曲。 戏楼离这里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 谢棠站在戏门前看着戏楼门前的立牌上面写着今天的曲目,《桃花扇》,《挡马》、《闹天宫》。 她不是很了解戏曲,也听不懂,但是有点感兴趣,出声询问,“今天晚上,我们听什么?” “你想听什么。” “《桃花扇》怎样?”谢棠不了解戏曲,看这三曲中《桃花扇》的名字最好听,也和今晚喝的桃花酒有种相得映彰的感觉,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戏楼不算大,晚上只有三个场,顾风走在前面领着谢棠走进《桃花扇》的房间。 房间内只有十多个人,每个桌位上都摆满了瓜子花生等小吃供听客们解解馋。 室内比较安静,谢棠往顾风坐的方向靠了靠,压低了声音,“顾风,你知道《桃花扇》讲的什么不?我从来都没听过戏曲,不知道等会听不听得懂。” 暖黄的灯光照在谢棠的脸上,宛如打了一道柔光,让谢棠看上去娇美柔和。 顾风盯着谢棠的眼睛,片刻收回目光,声音徐徐沉沉的传来,“写了是侯方域和李香君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明末时期,侯方域在南京旧院结识了秦淮名妓李香君,共定婚约。阉堂余孽阮大铖得知侯手头拮据,暗送财物用于拉拢,被香君识破,阮怀恨在心,之后侍机诬告侯迫使其逃离南京。得势后的阮大铖强迫香君改嫁,香君不从,血溅定情诗扇。友人将扇上的血迹染成折枝桃花,故名桃花扇。后南明灭亡,侯李重逢,但国已破,何为家?俩人撕破定情之物,分别出家。” 顾风把《桃花扇》的故事脉络讲得清清楚楚,却没带几分感情,谢棠也不知道如何评论这个故事,但听完了戏曲后,还是颇有感触,家国亲人都不在了,花月情根又算得了什么! 出了戏楼,顾风脱下风衣披在谢棠身上,按住她欲将风衣还给他的手,声音徐沉清冷,“侯方域太懦弱,晚了,该回去了。” 谢棠一懵,完全不明白顾风想要说什么, 刚想问,就听到顾风接下来的话,傻眼了。 “明天一早7点回去,回去后直接去健身房,上午负重10公斤跑一个小时,五百个仰卧起坐,下蹲300个。下午我教你格斗术。循序渐进。” 声音比之前冷了几分,画风转变得有些快,让谢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清明几分后,果断同意。 “走吧!” 顾风和谢棠沿街而行,踏着月色,往客栈的方向前行。 七日后。 “叮咚,叮咚,叮咚......”别墅的门铃响起,温倩放下手中的茶,连忙起身跑到前院。 “这次怎么来得这么晚!等会就要进游戏了,快进来。”温倩将门打开,侧身让顾风,谢棠进门。 “刚从健身房出来。” 进到一楼客厅,温倩出声询问,“顾风,棠棠要喝点什么?” “不用了,倩姐。”谢棠连连摆手,“真不用这么麻烦。” “那行吧,你们先坐,我去二楼把封宵叫下来,他还在二楼办事,最近公司出了点事,他赶得慌。”温倩说着往二楼书房走去。 温倩推开书房的门,轻声道,“顾风和棠棠都过来了,先别忙了,赶紧下来!” 封宵皱眉拿着策划书,一目十行的看了几页,合上扔在桌上,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才过来,走吧,我们下去。” “叫你不要熬夜,你不听。现在头痛了吧!”温倩娇嗔的瞪了封宵两眼。 封宵向温倩走来,伸手捏了捏温倩的脸颊。 “好了,别闹,快下去。”温倩拦住封宵乱来的手。 “顾风,你看...”谢棠指了指自己散着微弱光芒的手,又将头转向楼梯处,还没有看见封宵和温倩下来,“我们是不是要进游戏了,封宵和...” 第四十九章 成亲 “一拜天地。” 谢棠耳边传来洪亮的喊礼声和乱七八糟,嘈杂的话语声,笑声。 睁开眼,红色的盖头将她目光阻断,她试图动动手指,想把红色的盖头掀开,可是动不了。只能微垂着头,将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一番。 金丝加上红线绣出的百鸟朝凤禾秀服配上镶嵌珍珠的精致绣花鞋,让谢棠脑海中飘出四个字,大富人家。 随着喊礼声的停顿,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躬身,拜了下去。 躬身勾头的瞬间,谢棠余光往旁边一撇,她手牵的喜绸那头全身大红的男人也是规规矩矩的往前一拜。 那这是真的要成婚了?这个游戏世界有是怎么回事?顾风他在哪里? 不容谢棠多想,洪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二拜高堂。” 她转了个身,又往前恭恭敬敬的往前一拜,动作十分标准,让大堂的一群高官子弟心中惊叹,不亏是大家闺秀。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这一切都不做数,只是游戏世界,不过这个游戏世界到底是要干什么,莫非等会儿还真要洞房。 谢棠皱了皱眉,神色不太好看,肢体僵硬,由府中的嬷嬷搀扶着往新房走。 身后一堆的人喊着掀盖头,交杯酒,闹洞房一类的吵得她有些头痛,怎么才能从这个府中出去,还必须在洞房前出去。 谢棠苦着一张脸,太难了!也不知道顾风他们怎样了! “夫人小心,前面是新房的门槛。”搀扶谢棠的嬷嬷一脸严肃,声音却颇为柔和。 谢棠被搀扶着坐到喜床上,听见中年女子一连串讨赏的恭维话,然后听见清冷熟悉的嗓音说了一个“赏”。 是顾风?他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难道他们现在处的这个游戏世界是角色扮演? “请新郎官掀盖头!”一旁伺候的丫鬟将喜秤拿给新郎官。 见新郎官接过喜秤,围在喜房中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开始起哄,欢闹声不断。 谢棠的心也有莫名的有几分紧张。 眼前遮住她视线的红盖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用喜秤挑起,入眼的是一张被大红衣衫衬得似珠玉的脸庞,眼尾微挑,挺直的鼻梁唇色绯然。 真的是顾风,这一刻她悬着的心安了。 顾风看挑开红盖头看到是谢棠没有吃惊,开始他在大堂有意识时,通过身形身段已经确定是谢棠,既然控制不了,也不妨将这戏演到底,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谢棠身披红妆,乖巧坐在喜床上,眼神兴奋的盯着他,脑中不禁闪过一首诗。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搀扶谢棠进喜房的嬷嬷见谢棠露出白净一张俏脸,从一旁摆满花生,桂圆,枣子的桌上取了一颗生花生,剥皮递给谢棠,“夫人。” 谢棠接过嬷嬷剥的花生往嘴里放。 “夫人,生不生。” “生。”谢棠轻嚼着花生粒,说了一个字,等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脸。 见谢棠说了满意的字,嬷嬷颇有些高兴了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顾风,一杯递给谢棠,“少爷和夫人该喝交杯酒了。” 顾风手抚摸着杯壁,自然而然的坐到谢棠身边,抬起手臂和谢棠的手臂交叉相挽。 顾风也不说话,身体侧坐,保持着手臂相挽的姿势,静静的盯着她。 他眼眸向来深邃,幽潭一般,深黑不见底。一声不吭地看她,让谢棠心莫名了紧张,与他对视不到一秒就狼狈地垂下双眼,单手口着酒杯,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轻抿了小口,再抬眼就见顾风一杯酒倒入口中,颈部喉结微滚了一下。 “走走走,顾少爷,喝酒去了,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改跟你姓。” “就是,今天一定要把你喝倒。” “对对,走,喝酒去。” ...... 喜房中看热闹的人一拉着顾风往大厅去,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留下谢棠,搀扶她进房间的嬷嬷和四个伺候的丫鬟。 等人散去后,谢棠身体骤然感到一阵酸痛,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臂,发现她能动了。 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些许,伸手想把头上带的钗子,饰品,凤冠什么的都取下来,就看见一旁年纪不小的中年女人神情不悦,就把手放了下来。 “请问怎么称呼您?”谢棠不知道这中年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和一旁的四个丫鬟比起来,穿着和气质不是一个阶层的,对她说话也很有礼貌。 中年女人态度毕恭毕敬,神色不卑不亢,“回夫人的话,夫人可以叫我刘嬷嬷,老奴是老夫人指派给夫人的,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吩咐老奴。”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谢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索性把她们都叫出去。 刘嬷嬷看了眼谢棠,神色未变,“是,夫人。若夫人想要沐浴,可唤老奴,老奴会让婢子进来伺候,今日老奴会一直在门外侯着。” 等房间丫鬟和刘嬷嬷出去后,谢棠才一把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才将喜房看了一遍。 房间很大,谢棠估摸着大约70平米, 谢棠右手边是一张鸳鸯戏鲤的屏风,里面大概是沐浴的地方。前方则是挂珠帘幕,掀开帘幕便能看见红松木圆桌和三张圆木实心凳。房间四角有搁盆和梳妆的地,墙上有窗,窗上有窗帘。 由于是喜房,窗帘,帷帐,帘幕...一切都换成了大红色,入眼的皆是红色。 谢棠肩膀,腰都有些酸痛,坐着嫌难受,就倒在床上,盯着着满眼的大喜之色。脑袋乱轰轰,想着刚才的发生的事。 等顾风走了之后,她就能动了,身体恢复正常,难道说这个游戏世界里和顾风一块他们两人都将不受控制?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能减少和顾风相处的时间,也不知道宝石会不会在这府中,要找个机会去府中各处转转,找人问问。 第五十章 洞房花烛夜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 顾风在大厅喝了很多酒,几乎是来者不拒,脚步稳实,身姿挺拔,踏着月色走到听风苑。 四个丫鬟和一个中年女人守在喜房外,见少爷不露山不露水的神情,也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刘嬷嬷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伸手欲扶顾风,被他不动声色的拒绝了,“都下去,这里不需要伺候。” 刘嬷嬷破颇有些难为,“老夫人哪边...” “这是院子谁做主?下去。” 清冷的声音带着七分一丝不苟的威严和三分寡淡的冷意让在顾风跟前的刘嬷嬷身子抖了下。印象中温润的少爷怎么突然变得有几分陌生,“是,奴这就退下,明日一早再来伺候。” 朝顾风施礼后,转身朝守在喜房外的丫鬟沉声道,“都随我来。” 等刘嬷嬷带着丫鬟出了听风苑,顾风才推开黄梨木雕花门,踏进喜房内。 听到动静的谢棠,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直觉告诉她,顾风回来了。 匆匆下床,撩开挂珠帘幕,“顾...夫君,回来了。” 她又不受控制了,才吐出一个字,接下的名称就被迫改口成了夫君,面上一烫,脸也红了几分。不过她发现除了名称,其他的都还是可以随意说,也就没纠结刚刚自己叫的那声。 顾风听到“夫君”两字,又见谢棠将先前一身嫁衣都换成了白色的寝衣,盘好的头发放下来披在肩头,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自己醉了,也知道对谢棠起了心思,有酒意,有被这世界控制的成分,也有自己的喜欢。 他神色自若的走到红松木制的圆桌前拎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饭吃没?” 谢棠走到顾风身边,就问到一股不淡不浓的酒味,伸手接过水杯,“吃过了,晚上刘嬷嬷送的。你喝了多少酒,没事吧!对了,她说今天会在外面守夜,这难道是想知道我们,圆,房了吗?” 她声音越说越小,连带着脸微微红了些。 顾风只当没看见,缓解谢棠的尴尬,淡淡说,“没喝多少,我让她们出去了。” 谢棠这才松一口气,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这个游戏世界怎么回事,我感觉面对,夫,君就感觉有些不受控制,还有夫,君今天看到封宵和温倩没有。” 印着龙凤呈祥的水杯被顾风放在手中把玩来缓解自己对谢棠不受控制的想法。 微凉的杯身受顾风手的温度有了温度,他放下水杯,没有看向她,“大厅内没有看到封宵和温倩,应该不在这府上。这个游戏世界还没有摸清楚。” “会不会,我们和封宵和温倩不在一个游戏世界里面,来这个世界时,封宵他们还在二楼。”谢棠皱眉,有些担心。 “不会,在一个世界中,当时的距离没多远。” “明天我们去打听打听这府中有没有宝石的线索。”谢棠笑着望着顾风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顾风周身的气息又回到初次见到他时般冷冽,不易靠近。 “嗯,娘子先去休息,为夫今晚去其偏屋休息。” 谢棠听到“娘子”两字从顾风口中说出,心脏跳动的频率比平时高了不了,她缓了缓,有想到什么后,声音不自然道,“夫君的衣服在屏风里面放着,不过夫君把人都赶走了,就洗不成澡了,木桶里面的水是我用过的,还没换。” “没事。” 正当谢棠撩开珠帘准备往床上去时,顾风修长有劲的大掌拉住她的手腕,在她惊呼一声中将她带入怀中,手臂扼住她的细腰,逐渐收拢,将她整个人都困在他的怀中,指尖辗转在她腰间,轻捻摩擦,手臂的青筋让他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带着酒意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而来,挟着灼烫的呼吸,随着他渐渐逼近的脸喷洒在脸上,谢棠觉得整颗心脏剧烈跳动,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起来,大脑严重缺氧。 “我会...负责...”他的唇几乎碰上她的唇时,几乎是本能的,谢棠抬起手推了推他,她才反应过来,顾风现在不对劲,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眼神深邃危险。“怎么...” 谢棠没从顾风怀抱中挣脱出来,他一只手很快捧住了她的脸,长指没入她披在身后发中,托着头脑勺往他面前带了些,宽大有劲的手掌很轻易地将她牢牢扣住,然后头一低,精准快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堵住她没说完的话,只留下“呜呜”的余音。 谢棠整个人直接愣住,唇上灼热的触感让她不止大脑缺氧,连带所有的意识都凝固。 顾风的吻来势汹涌,势不可挡,谢棠回过神来,她不知道在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狠下心朝他咬了一口。 一阵刺痛,让顾风幽暗的双眸恢复了以往的无波无澜,他松开禁锢谢棠的双手,没看她,淡淡道,“对不起,会负责。” 说完,转身往屏风后走,脚步略显仓促。 谢棠看着顾风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但是一点也没反感顾风的吻,反而有些紧张急促。 顾风将喜服褪却,只着了中衣泡在木桶中,丝毫不介意这水是谢棠用过的。 等换好衣服,顾风从屏风后出来,走到梳妆台将喜烛吹灭。瞬间,房内一片漆黑。 * 苏水镇苏府苏大小姐苏明玉正坐在一间满是铜镜房间中,每张铜镜里的都有不同的画面,就想电视一般播放着不同的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故事前段,让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而此刻苏明玉面对着的这张铜镜一片漆黑,发出木门“吱嘎”一声。 苏明玉知道,这是顾家大少爷推开喜房的门去往偏房发出的声音。 苏明玉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铜镜,声音却娇俏可人,“徐钦,这部戏我要的是是贵族公子和大家闺秀伉俪情深的故事,不是什么强取豪夺,不然我满意,你是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