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电棍！电棍！
哎？
我的纹身呢！？
赵玉撩开袖子，惊讶地看着自己两条白嫩嫩的胳膊。
之前，他的胳膊上可是纹着两条张牙舞爪，霸气十足的青龙！那还是当地最有名的鬼手大师给他纹上去的。
怎么……全都没了？
赵玉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坐在一间灯光刺眼的办公室里，前后左右都是办公用的小隔断。
此刻，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纸张文件到处乱飞，十多个办公人员正在大厅内飞快地穿梭着，全都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注意了，注意了，都过来集中一下！”这时，一个穿着棕色夹克衫的中年人快速走来，冲众人招呼道，“曲萍组长现在给大家讲述一遍电棍强*奸案的案情，今晚要展开行动，大家注意听！”
有人快速拉过来一面白板，白板上写满了字，还贴着数张照片。
听到招呼，众多的工作人员赶紧围拢过去，随便拉把椅子，坐在白板面前认真聆听。
赵玉并没有挪动地方，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此刻，他还处在莫大的震惊之中，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朵，居然是完好无损的！以前，他的右耳朵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一个小混混劈成了两半。
赵玉想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却蓦地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相片。相片上有一位身穿警服，年轻英俊的小伙子，长得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样！
奶奶个熊！
大惊之下，一股股陌生的记忆犹如黄河泛滥一般，瞬间涌入他的脑海。赵玉这才渐渐意识到，难道……自己遭遇了传说中的——穿越！？
赵玉清楚记得，他本是青龙帮的金牌打手，一个打架不要命的痞子王！虽然本名也叫赵玉，但是江湖中人更喜欢叫他赵天霸！
在此之前……在此之前……
奶奶个熊！
赵玉再度大惊，他终于想起来，在这之前，他已经被人用药物注射的方式执行了死刑！
他清楚记得，当药物缓缓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为了缓解恐惧，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那些名言，像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之类……”
可是，念着念着……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
而且还是无缝对接，根本没用什么转世投胎？
随着新的记忆涌入，他惊异地发现，这里乃是一个与之前相仿的平行世界，而自己现在的身份，则是重案组机动队的探员，居然是个——警察！！
现在他所在的这间大厅，不是别处，正是警察局的办公室！
奶奶个熊……
赵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巨大的反差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资深小痞子竟然摇身变成了重案组探员，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以前的他，由于脑袋上被砍过数刀，头发总也长不齐，所以干脆留了一个大光头，宛若凶神恶煞。可现在的他，居然有着一头飘逸的黑发，完全是一个英俊小生的模样。
“各位同事，从这个月12号起，我市已经出现了3宗电棍强*奸案……”此刻，一位短头发、大眼睛的女探员，正在为众人讲述案情。
赵玉很快从记忆里找到了这位探员的信息，她是重案组B组的组长，别看年纪不大，但是作风稳健，破案率高，乃是领导面前的红人。一般有什么需要全队合作的大案要案，都会由她来主持。
“受害者均为打扮靓丽的年轻女子，而且都有不良的生活作风问题。”曲萍组长介绍道，“事发地点多为酒吧、歌厅等风化场所附近，作案时间也都在午夜之后。
“据受害人供述，案犯先是尾随受害人进入无人巷道，然后用电棍将其电晕，继而实施强*奸。作案后，案犯还会在被害人身上——撒*尿！”
听到“撒*尿”二字，现场一片安静。
“从尿液检验上，”曲萍继续介绍，“我们已经证实这三起电棍案，均为同一案犯所为……另外，第三名被害人曾在途中醒来过，挣扎之中，还抓破了凶手的脸，我们已经获得了案犯的血样……”
曲萍组长正在白板前讲述着案情，之前那个穿夹克衫的中年男人忽然扭过头，冲赵玉摆手说道：
“喂，小赵啊，今晚咱们肯定得熬夜了，你快去给我们冲几杯咖啡过来，提提神！”
赵玉看了一眼，此人乃是重案组机动队的副队长刘长虎。在赵玉实习期间，此人没少支派赵玉，每天让他送信倒茶的，跟使唤下人一样。
而在这个世界里的赵玉，可不是什么痞子王，而是一个性格软弱的大男孩，刚刚结束实习期转为正式警员。不光刘长虎，很多老资历的同事，都会拿他开玩笑，给他安排一些本该不属于他的工作。
“喂！快去啊？”刘长虎见赵玉没有反应，黑着脸喝了一句，“听到没？愣着干嘛？”
现在的赵玉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了，怎么受得了被人吆喝？他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
他的突然起立，把刘长虎吓了一跳，连曲萍组长也不得不停顿了一下。
“我来，我来！”
谁知，就在众人全都瞅向赵玉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忽然抢在赵玉前头。只见一个梳着马尾辫，身体微胖，还戴着大大眼镜的女孩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女孩儿乃是重案组新分配过来的实习文员，名字叫做李贝妮。这丫头是个花痴，才接触不到一个月，就死活看上了赵玉。
虽然赵玉性格软弱，经常被人欺负，长得却是一表人才，一米七八的个头，玉树临风，年轻帅气，着实对异性有着一定的杀伤力。
此刻，看到心上人被人吆喝，李贝妮赶紧上前解围：“刘队长，我来，我来吧！我还在实习期，这些活儿自然是我来做的！”
说完，李贝妮冲赵玉会心一笑，跑到大厅的茶水间冲咖啡去了。
刘长虎没好气地瞪了赵玉一眼，这才转回头去。
赵玉也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重新坐下，继续琢磨自己的穿越问题。虽然穿越，但他的记忆非常清楚，因为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躺在行刑躺椅上。
前世的他，是因为谋杀的罪名被判的死刑。然而，赵玉心里清楚，他是被人陷害的，根本没有杀人！那个被杀的人乃是某地产集团老板，赵玉只是按照上级指示打了他一顿而已，根本不可能致死。
再说，就算真的殴打致死，那也是误杀，不应该被判谋杀！所以，他的死刑，都是别人的阴谋！
想起这些，赵玉不禁怒火满腔，拳头攥得咯嘣直响。如果以后能找到陷害自己的人，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这时，李贝妮已经把咖啡沏好，给在场的同事每人分了一杯。小姑娘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热情，每送出一杯，都会友好地鼓励一句“辛苦了”“加油”之类的话，颇得同事们的好感。
最后，她来到赵玉面前，冲赵玉眨了眨眼，将最后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面前，并且小声嘱咐道：
“赵警官，这杯放了两包糖！今晚注定要熬通晓，你可要坚持住啊！”
不等赵玉有所反应，李贝妮便美滋滋地放盘子去了。
这时，曲萍组长已经讲完了案情，改由重案组的一把手金振邦队长发言。金队长已经年过50，两鬓斑白，乃是一个不苟言笑，办事极为认真的老爷子。
“总之，大家都辛苦一下吧！”金队长掷地有声地说道，“电棍案已经出了3起，再出一起就会被定性为连环事件。不光是上头，咱们也戴不下这个大帽子！所以，大家打起精神，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件案子破了！
“这样……A组派人去案发现场调查，既然案犯是尾随受害人行的凶，那么他一定会在受害人之前所在的酒吧歌厅出现过，把那里的监控全都调出来，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还有，周边的门市监控还有行车记录仪，一样也不能放掉！”
“是！”
“B组，你们主要负责证物比对！”金队长命令道，“案犯没有案底，血液那条线走不通。不过，案犯的尿液却是个重要线索，虽然警局找不到匹配，但是你们可以去医院或体检中心查验比对，只要这个人做过体检或是住过院，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是！”
“此外，案犯使用的电棍、现场出现的手机讯号、唯一见过案犯相貌的受害人，这些线索也不能忽视，全都要派人跟进！”
“是！”
“好了，各组安排一下行动计划，要是没什么问题，那就尽快出发吧！”金队长言罢，合上了自己的文件夹，眼瞅着就要转身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响起：
“等一下，我……我有问题！”
众人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玉。
金队长也是一愣，忙问：“怎么了，赵玉？你有什么问题？”
“我！”赵玉指着自己的额头，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舒服，先回家了，你们自己玩儿吧！”
第2章 奇遇系统
赵玉的话，顿时让整个办公大厅陷入一片死静。
那些正准备着大干一场的探员们，全都愣在了原地，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玉。
在他们看来，这个赵玉可能脑子出什么问题了！金队长是整个重案组机动队的一把手，这都准备出发了，你忽然说要请假，而且还说得这么理所应当的，实在太不开眼了！
其实，就算是真有急事，也不用非得跟金队长请示，一般跟组长通融一下就可以解决。像赵玉这样直接站起来跟大队长请假，简直跟故意挑衅没什么区别。
果然，听到赵玉这个不和谐的声音，金队长立刻把脸沉了下去。
“哎……我说？”这一下，刘长虎副队长可得着理了，他歪着脖子冲赵玉喝道，“赵玉啊，你小子是不是要疯？刚转正，牛气了呵？你没看到大家都在努力抓罪犯嘛！这个时候请假，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刘副队长这么一说，其他组员也都凑趣地过来打抱不平，对赵玉横加指责。
金队长非常不悦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大厅。
“看看……”金队长走后，刘副队长更来劲儿了，他指着赵玉鼻子冷笑，“赵玉啊，你小子太不开眼了，凭什么你不舒服就得请假？你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哥儿几个给你买包卫生巾……”
刘副队长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引得同事们哄堂大笑。
然而，就在众人的大笑之中，赵玉竟然抄起那个盛满咖啡的玻璃杯，直接朝刘长虎的脑袋掷去！
刘长虎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去挡，虽然挡下了玻璃杯，但是滚烫的咖啡却是浇了他一身！
哗啦啦……
玻璃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赵玉，你疯了！？”
刘长虎大怒，刚想指着赵玉大骂一通。赵玉却像一头野兽一般，咆哮着冲到刘长虎面前，用肩膀狠狠一撞，便把他整个人撞飞了出去！
刘长虎的后背撞到了讲解用的白板，白板骨碌碌滑出老远。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死条子！”赵玉指着刘长虎的鼻子骂道，“姓刘的！我忍你很久了！在老子眼里，你算个狗屁！你不是喜欢喝咖啡吗？怎么样，喝够了没有？”
赵玉的突然暴起，让现场的探员们呆若木鸡。谁也想不到，平日里性格温顺的赵玉，怎么会变得如此狂躁？
“赵玉，你……你这个疯子！”身为重案组的副队长，刘长虎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满脸通红地爬起来，想要跟赵玉大打出手。
赵玉乃是青龙帮的头号打手，哪里怵过这种场面，上去就要与他死磕。
这个时候，其他探员们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给二人劝架。不过，这些人都有心思讨好副队长，想把赵玉制住，然后让副队长给他几拳，好找回点儿面子。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玉的力气竟然大得难以想象，他一甩胳膊，愣是把这些身强力壮的探员们全都甩到了一边。有人甚至还撞翻了某间隔断，连电脑都摔在了地上，显示器都摔裂了。
一时间，办公室里鸡飞狗跳，一团混乱。曲萍组长也跑过来劝架，李贝妮则急匆匆地朝赵玉跑去。
“死条子们！”赵玉暴喝一声，指着在场的众人骂道，“以前你们没少编排老子，我这儿全都记着呢！警告你们，谁特么再敢动我一下，别怪老子心狠手黑！”
赵玉的狂暴，把李贝妮吓得愣在原地，而众多的探员也是隐隐发憷，谁也搞不清楚，平日里柔柔弱弱的赵玉，怎么会变得如此张狂？
“赵玉！”刘长虎气得嘴唇哆嗦，“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谁特么稀罕！？”赵玉瞪着圆鼓鼓的眼睛，不屑地吼道，“还重案组！我呸！让老子当条子，我还丢不起这个人呐！”
说完，赵玉把袖子一撩，竟是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他故意把防盗门猛力一摔，震得连地面都跟着抖动了数下。
他走出去许久，才有人弱弱地说道：“赵玉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有警察管自己叫条子的吗？”
“是啊！平常那么温顺的一个人，怎么能变成这样？跟个痞子似的！”
“赵……赵玉……”刘队长则气得浑身哆嗦，咬着牙根吼道，“你给我——等着！”
在警局里大闹了一通，赵玉的心里稍稍痛快了一些，可是脑子里的疑惑却是一点没有减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里来？还有，被他占据了身体的赵玉又怎么样了？这种情况，到底算是夺舍，还是重生？
新的记忆告诉他，这个世界里的赵玉和自己的出身一样，老家在乡下，父母年迈，家境贫苦。
二人的起点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长大后走向了完全相悖的人生轨迹。
一个选择了混迹江湖，成为了流*氓痞子；另一个则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公安大学，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这样的穿越可真是讽刺，以前的他经常被警察追得团团转，如今身份逆转，自己居然变成了警察？
难道……我以后还要带着手枪去抓古惑仔吗？
想到此，赵玉不得不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前途，既然穿越了，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呢？是离开警队重操旧业？还是留在警队，混口饭吃？
思来想去，赵玉很快做出了一个英明决定：奶奶个熊的，为了庆祝老子穿越成功，还是先风流快活一下去吧！
在被执行死刑之前，他可是在大狱里蹲了整整两年，已经很久没有开过荤腥了。现在肚子倒是不饿，只是生理方面大有需求。
于是，赵玉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打算先到本市的某红灯区去潇洒一下，解决解决生理问题先。其他的事，以后再想。
车子开动起来，赵玉看到司机旁边放着包香烟，也不问问人家乐不乐意，伸手就把烟抄了过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司机倒是挺识趣，还掏出打火机递给了赵玉。
赵玉啪啪点着了烟，可是只抽了一口，却像呛着似的，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赵玉肺腔子都要喷出似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奶奶个熊！
赵玉从心里骂道，难道这个世界的赵玉，连烟都不会抽吗？
谁知，他刚想到这里，脑袋里面嗡地震了一下，紧接着有个清澈响亮，不男不女的声音赫然响起：
“奇遇系统启动成功，正在为您随机选卦……”
“嘛玩意儿？”赵玉冲着司机问了一句，可是从司机无辜的表情可以看出，人家根本毫不知情。
赵玉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艮兑卦！”脑中的声音简洁有力，“艮山兑泽。含山露水，气运畅通，五脉去行……”
话说得很快，没几秒便戛然而止，重归平静。
这一下，赵玉有些懵了，竟是一个字也没记住。
什么玩意儿这是？
脑袋里为什么会传来声音？
我不是犯什么毛病了吧？
等一下！
猛然间，赵玉想起了开头的那四个字——奇遇系统！
奇遇系统！？
哦……
熟悉套路的赵玉终于想起，在他以往所知的穿越剧情里面，都会伴有神奇的系统出现。有了这个系统，什么飞黄腾达，装逼打脸就全都可以实现了！
哈哈哈……
奶奶个熊的！
老子居然也获得了系统？
可是……这个奇遇系统，到底是做什么的呢？
第3章 真爱无价过夜三千
既然是系统的话，总该有个界面，或者介绍之类的东西吧？
可是赵玉用心检查着自己的脑海，却是什么东西也看不到，甚至连刚才那段话也无法回放。
害得他猛拍脑壳，却仍旧毫无异动。
什么嘛这是！
刚才那个声音说得太快，他完全没有听清楚，只记得有个什么什么卦之类的名词，他不禁想，难道这个所谓的奇遇系统，就是抽签算卦用的？
那我抽到的是好签，还是歹签呢？
啧啧啧……
赵玉不免有些失望，如果他真的获得了什么系统的话，恐怕也是史上最简单的系统吧？
他想再尝试几口香烟的味道，却发现刚才猛烈咳嗽的时候，烟已经灭掉了。
唉！
他从回忆中搜索了一下，发现这个世界里的赵玉，财产状况非常差劲儿，住的是公寓宿舍，吃的是警局食堂，存款甚至连四位数还没有超过。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当刑警的薪水，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
惨！
他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可是天天山珍海味，鲍参鱼翅，住的虽然不是豪宅，但是经常有火爆的辣妹出没（夜总会看场子），小日子可谓过得放荡不羁，潇洒快活。
相比之下，貌似还是原来的职业待遇更好一些，可是每天打打杀杀的，危险程度却比当警察高不少。而且，这一行小人太多，很容易被人陷害致死，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赵玉粗略地浏览了一下脑中的记忆，发现这个平行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太多，只是在一些细节上不太一样，比如在这座同名的城市里，没有以前赵玉熟知的那些地名和人命，没有什么帮会堂口，更没有他认识的那些小弟和朋友。
不过，就算有，那些人也不会认识赵玉了，因为现在的赵玉可是——警察！
唉！
不想了！
赵玉把视线转向眼前，车子距离本市著名的红灯区没多远了，还是先找个乐子，好好玩耍一下再说吧！
车子停稳之后，赵玉把的士司机那包香烟，连带打火机一起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当看到计价器上的29之后，他直接掏出警官证：
“重案组办案，谢谢你的配合！”赵玉阴沉着脸说，“我已经记下了你的车牌号，回头等着领好市民奖状吧！”
说完，也不管司机一脸的茫然，他拉开车门就扬长而去。
记忆里面，原来的赵玉可是个老实孩子，从来没有到这种风月场所消遣过。而现在的赵玉却是个中老手，他知道好玩儿的地方，其实是不走正门的。
于是，他拐进了一条隐蔽的胡同，没多久便看到某扇小铁门的门口，站着数个正在排队的男女青年。
别看那扇小铁门有些破旧，但是铁门后面绝对是一个豪华高档的所在。
赵玉可没心思跟在后面排队，他径直走到门口。
门口有位穿着鼻环，膀大腰圆的工作人员拦住了他：“先生，我们酒吧是会员制，请问您有会员吗？”
“滚！”
赵玉干脆地骂了一个字，唾沫甚至溅到了对方脸上。他一把将其推开，大摇大摆地拉开铁门走了进去。
在赵玉的认知观里面，某些规矩并不适用于他。穿鼻环的工作人员尽管身材魁梧，可他摸不清楚赵玉的底细，只能眼睁睁目送着这位穷横穷横的家伙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
这里果然是一家超豪华的私人酒吧，灯红酒绿，美轮美奂，许多激情澎湃，打扮妖艳的青年男女正在舞池中摇头晃脑，狂嗨不止。
赵玉知道，像这种类型的酒吧，一般都不是正经生意人在做，而是由一些实力强大的集团一手包办。从产权到经营，完全都是他们在运作。以前自己混江湖的时候，赵玉就一人罩着多个场子，对此可谓轻车熟路。
他自然知道，在夜总会某些阴暗的包房内，正在进行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非法活动。要想抓犯人，可谓信手拈来。
不过，今天的赵玉是来找乐子的，他只想解决一下自己雄性荷尔蒙增多的问题。环顾一圈，他很快锁定了目标。
但见吧台前面，正趴着一位窈窕淑女。此女子身穿黑白相间的休闲西装，体态丰腴，身姿卓越，相貌更是出奇得诱人。
她的面颊绯红，脸前放着数个空空如也的高脚杯，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这样的女子一般比较容易上手，赵玉暗暗庆幸，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旗开得胜。
“美女，一个人吗？”赵玉屁股还未坐稳，便使出经典的撩妹用语，“要不要再来一杯？我了解一种令人神魂颠倒的调酒方法，你有兴趣尝试一下吗？”
女人用一种冥蒙玩味的眼神看了赵玉一下，打了个酒嗝，笑道：“帅哥，你的开场白OUT了！呵呵……姐可不是清纯靓妹，不玩儿感情的！”
哦……
女人一张嘴，赵玉就明白了，感情这位窈窕淑女是在这里等生意的，并不是什么良家少女。
本来，赵玉是冲着吊靓妹来的，并未打算自掏腰包。
他有心换个目标，可又心有不甘，一来这个女人长得太出众了，现场再也找不出比她更诱人的；二来，其他人都是成双成对的，搭讪起来会比较困难。
唉！
赵玉把心一横，心里说话，破点儿财就破点儿财吧！图个舒服就行！也算为自己成功穿越庆祝一下嘛！
于是，他坐在女人身边，继续撩：“美女，不知道你的感情，值多少银子啊？”
“哼！”美女冷哼一声，爽快地伸出了三根手指，“真爱无价，过夜三千！还有啊，我不能跟你回家，也不去快捷宾馆，至少四星以上的酒店，姐才看得上！”
“奶奶个熊！”赵玉一拍桌子，“你这不是抢钱吗？三千？四星酒店？我尼玛……我问你……可不可以打折啊？”
“帅哥，看你也是个行家！”那女人眼皮不抬地说，“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价位是不可能打折的！痛快点儿，玩得起，咱就立马走人，包你满意；玩不起，赶紧闪一边儿去，别耽误姐的时间！”
“我……尼玛……”
赵玉寻找了一下记忆，发现自己卡里面的钱全加起来，连开个快捷宾馆都不够。于是，他恶狠狠地冲那女人骂道：“好吧，我选择——闪一边儿去！”
谁知，可能是有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赵玉这边儿刚躲开，一名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便拿着一沓钞票坐在了赵玉的位置上。
“走吧，妹子！”男人嚼着口香糖，把钱一拍，“哥们儿可不差钱，今晚香格里拉，大战三百回合，咋样？”
那女人看到钱后，眼睛里的冥蒙空洞瞬间消失，变得熠熠生辉。她故作娇羞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跟着这位有钱男人走了。
临走前，她甚至连看一眼赵玉的心思都没有。赵玉这个郁闷啊，他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这对骚气男女离开。心里说话：拜金女，伤不起！
谁知，就在赵玉瞪眼的时候，却蓦地看到了吧台侧面的一个人。
此人穿着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他把头压得很低，风衣的领子高高翘起，甚至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只露出两只阴郁的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刚才喝酒的那位拜金女，现在美女走了，他则目不转睛地目送着女人离去，仿佛被其深深地吸引住了。
由于美女是从赵玉身后离开的，所以瞅着瞅着，赵玉正好跟此人瞅了个对眼。
“看什么看！？”
赵玉还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直接冲他竖起了中指。
风衣男子像吓着似的微微颤抖了一下，即刻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吧台，眨眼不见了踪影。
赵玉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鸡尾酒，刚想解解馋，可是脑子里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奶奶个熊！
这个风衣男，不会是——那个谁吧？
第4章 隐形道具
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赵玉在努力劝说自己，认为自己不过是在胡思乱想。没理由，他前脚刚开完抓捕电棍强*奸犯的会议，后脚就能遇到嫌疑人的真身吧？
这种概率，似乎比中彩票头奖还要小！
可是，赵玉攥着手中的鸡尾酒，却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了。因为，刚才那个穿风衣的男子实在太可疑了！
鸭舌帽，低着头，眼神阴郁，鬼鬼祟祟……
赵玉想起曲萍组长的案情介绍，电棍强*奸案的被害人都是有生活作风问题的女性，正好符合刚才那个拜金女的特点。
此外，案犯曾经被人抓破过脸皮，而刚才的风衣男一直用衣领挡着脸，难道……
难道……
风衣男真的是——电棍强*奸犯？
想到这一层，赵玉再也无法淡定了！
他觉得，哪怕是自己真的看走了眼，也有必要跟过去瞧一瞧。于是，他放下酒杯，快速朝风衣男消失的方向追去。
酒吧的出口，与入口一样是个不起眼的小铁门。赵玉追出去后，直接来到一条幽深狭窄的巷道之中。
此时已是深夜十分，巷道内寂静无声。赵玉朝巷道两边看了一眼，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猛然发现，在巷道右侧的尽头，快速地闪过去了一个人影。
耶？
赵玉愣了一下，越发觉得事情蹊跷可疑。他赶紧朝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跟踪和追人，都是赵玉以前的家常便饭，他不但跑得快速，而且手脚极轻，行动间不会弄出半点儿动静。
刚才那道黑影拐过去的地方，又是一条狭窄幽暗的巷道，巷道的尽头直通停车场。
当赵玉走过一个绿皮垃圾桶后，赫然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刚才领走拜金女的那个有钱男人。
但见他仰天躺倒，早已不省人事。
奶奶个熊！
赵玉无比震惊，看此人身体僵直的样子，八成就是被电棍放倒的！
既然男的被电倒了，那么……女的呢？
赵玉低着头朝黑暗中看去，虽然没有看到什么，却听到前方某拐角处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
我了勒个去！
真的中了？
赵玉不免有些紧张，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在垃圾桶旁丢着一根木棍，顺势就抄到了手中。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拐角处，扒头一看，赫然看到酒吧里那个风衣男子，正在地上捣鼓着什么。
再仔细一瞧，那位拜金女也已经被电昏在地，风衣男正在急促地扒着她的衣服呢！
赵玉瞪大眼睛，毫无疑问，眼前的情景已经说明了一切，警队正在苦苦抓捕的电棍强*奸犯，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好吧，小子！
今天遇上你赵爷爷，只能算你不走运了！
老子要来个为民除害！
打闷棍可是赵玉的看家本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不等那风衣男有所反应，一棍子抡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赵玉的力气本就不小，一棍子下去，力道甚猛，只听咔嚓一声，木棍居然断为了两截！
那风衣男万没料到背后有人偷袭，噌愣一下就跳了起来，然后用一种万般邪恶的眼神瞪着赵玉，手中的电棍则噼啪作响。
不会吧！？
这一下，赵玉也是傻了眼，直愣愣地瞪着风衣男，心里琢磨，难道……这也没事儿？这家伙……练过金钟罩铁裤衩？
谁知，那风衣男仅仅瞪了赵玉两秒钟，白眼珠就翻了出来，随着脚底一软，整个人咕咚倒地，昏死过去！
呼！
赵玉这才长出一口气，赶紧掏出手机。
……
一个小时之后，赵玉重又回到警局办公室中。
此时的办公室，比之前还要热闹，探员们全都紧张地等待着比对结果。
李贝妮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冲赵玉挑着大拇指：“师兄，你真威武！竟然单枪匹马抓住了罪犯！原来，你刚才说什么请假啊之类的，都是障眼法啊？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查到罪犯的消息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玉对李贝妮这样的萌萌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可能是她的身材不好，年纪太小，相貌普通吧？看她一直说个不停，赵玉心里有些烦躁，便说：
“能不能再帮我冲杯咖啡？”
“好的！好的！”李贝妮求之不得地跑到茶水间去了。
这时候，刘长虎从远处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哼，别把事情想得太美了！是不是真的抓住了罪犯还不一定呢！要万一是良民，有人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话明显是念给赵玉听的，可此时的赵玉大感困顿，懒得搭理他。
谁知，刘长虎话音未落，曲萍组长便兴冲冲地跑进来高声说道：“同志们，结果出来了，血液、尿液完全匹配，电棍型号符合，现在已经可以断定，此人就是电棍强*奸案的案犯！案子破了！”
听到这话，办公室内登时响起了清脆的击掌声，有人高兴，有人兴奋，也有人嫉妒，但人们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全都转向了赵玉。
一个小时前，赵玉还因为请假的事和副队长大闹了一场，可谁也想不到，一个小时之后，神速破案的人，居然就是这个赵玉！
人们转而感到疑惑，不知道这个赵玉，到底是用的什么方法抓到的凶手？
“耶！太棒了，赵警官！”李贝妮把冲好的咖啡摆在赵玉面前，兴奋地赞道，“恭喜你啊，发了奖金，别忘了请客！”
奖金？
赵玉回忆了一下，果然，在警队里面有条规定，一般直接抓住罪犯的警官，都视情况能够得到相应的现金奖励。此外，还会被记入功劳簿，对将来的升迁或考核都大有益处。
抓罪犯，还有钱赚？
好事！好事！
赵玉扬起嘴角，用眼睛挑了刘副队长一下。刘长虎的脸色本就不好看，被赵玉这么一挑，干脆把双臂交叉，不再出声。
“嫌犯使用的电棍，是他自己改装的，电压高达30万伏，可以瞬间致人晕厥！”曲萍组长介绍道，“嫌犯的姓名还未查清，只知道他是一名高中生，可能已经辍学。由于受伤严重，嫌犯现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看守，暂时不能审问。小赵啊，你那一下子，的确……狠了点儿！”
“什么？我狠？你都说了，30万伏的电棍，我特么不狠点儿能行吗？”赵玉毫不理亏地说，“万一没把他打昏，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医生说，你这记闷棍，估计他得两三天才能恢复意识！”曲萍笑了笑，并没有责怪赵玉的意思，她转而跟刘长虎请示道，“副队长，今晚得安排人去医院轮班看守，您给安排一下吧！”
刘长虎点了点头，眼睛却是一亮，忙冲赵玉说道：“行啊，小赵，人是你抓住的，那么今晚，你就辛苦一下，去医院看守嫌犯吧？”
“啊哈……”赵玉根本没有理他，而是伸了个懒腰，懈怠地说道，“老子累了，你们爱谁谁吧！人都给你们抓住了，老子得睡个好觉去了……啊哈……”
“你！”刘长虎气得鼻子都歪了，“赵玉，这里是警队，警队有警队的纪律，你什么态度你？怎么着，抓到罪犯就牛气了？哼，我看呐，你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神奇什么？对了，之前，是谁说不稀罕做警察的？谁……”
刘长虎正说得扬眉吐气，却蓦地看到赵玉伸手抓住了那个盛着咖啡的玻璃杯，他暗叫不好，急忙条件反射般地朝后躲去，甚至将头埋到了小隔断的后面。
谁知，赵玉不过是在快速地抄起玻璃杯后，惬意地呷了一口，并没有往他身上砸的意思。
如此一来，躲在桌子后面的刘长虎更显尴尬。
赵玉本来想再奚落他几句，可是一口咖啡下肚之后，脑子里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干脆清澈的声音：
“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75%。恭喜，获得隐形道具一件，请查收！”
第5章 又一卦
又响了！
又响了！？
赵玉惊诧之间，再想仔细听听，可那声音偏偏来得突然去得痛快，竟是再也没了动静。
奖励！？
赵玉记得有奖励二字，奖励，奖励，在哪儿呢？
他刚刚这样一想，脑中顿时弹出一个虚拟的画面来，但见画面上画着一个黑色的小圆球，还是立体的3D图像。
赵玉下意识地点了一下，脑中的声音骤然响起：“隐形窃听器。一次性消耗产品。使用后，可以实现隐形窃听功能，无影无形，不会被任何仪器探测，持续时间为48小时。”
什么？什么？
赵玉听得迷迷糊糊，急忙又点了一下。结果，脑中声音又把关于这个隐形窃听器的介绍复述了一遍。
“赵警官，这杯咖啡，我还是放了两包糖哦！”李贝妮看到赵玉这么出神，还以为是在用心品尝咖啡呢！
赵玉回过神来，觉得这里环境嘈杂，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琢磨一下先。于是，他不再顾及刘长虎的发作，也不理李贝妮，一抬腿离开了办公室。
谁知，他刚一出门，竟然迎面碰到了金振邦队长。赵玉跟这位大队长没什么交情，便想低着头走开。
不料，金队长却偏偏拦住了他，问了一句：
“赵玉，你不是说要请假吗？怎么又把嫌疑犯给捉住了？”金队长认真地说，“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今晚嫌疑犯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呢？”
“金队，我今天真不舒服，改天我再跟你详谈行不？”
赵玉说着又要走，金队长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赵啊，不管怎么样，能够抓到罪犯，就对得起咱们穿的这身警服！干的好！以后继续努力！”
金队长的话把赵玉说得怔了一下，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面，这位辞色俱厉的队长很少夸赞过谁。
今天这是怎么了？
金队长说完，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刚一进去，里面便传来了刘长虎的恶意投诉……
赵玉没心思再去争论什么，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说是公寓，其实就是办公大楼后面的一间小值班室，面积狭小，还得三个人挤一个屋子，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
和赵玉同屋的，是保卫科的两位同事，年轻的那位还好一些，可是年长的那位却是一睡觉就呼噜震天，实在让人头疼。
幸好今天打呼噜的那位值夜班去了，否则赵玉肯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赵玉回到公寓，也不梳洗，直接脱鞋上床，准备补觉。
可是，这一晚的离奇遭遇，却注定让他无法安睡。被实施了注射死刑，突然的穿越，身份的转变，神秘的系统，还有得到的道具奖励，这一切让他应接不暇，无从消化。
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奇遇系统，赵玉觉得，自己撞大运般地抓住了电棍强*奸犯，应该并不是某种巧合，而是那个奇遇系统的缘故。
或许，是奇遇系统启动之后，冥冥中改变了什么，才使赵玉鬼使神差地遇到了罪犯吧？
而完事之后，系统还告诉他完成度为百分之七十多，这个完成度，可能指的是他完成奇遇任务的程度。如果当初他在酒吧没有选择跟踪风衣男，继而抓到罪犯的话，那么这个奇遇完成度，是不是就会大幅度下降了呢？
也就是说，不管奇遇系统给他安排了多少巧合，最终能否把握住这些巧合完成奇遇，还得看他自己！？
想到这一层，赵玉不免一阵兴奋。有了这个奇遇系统，那么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案子，是不是也能像今天这样神奇的侦破了？
哇！
要是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成了破案专家了？奖金可是大大滴有……
想着，想着，他这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
其实，干刑警这一行挺不容易的，别看重案组昨天忙活了一宿，但今天大部分人仍需按时上班，不能随意请假旷工。
因为随时都会有新的案子发生，他们必须确保每件案子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处理。
不过，这条规则显然不适用于赵玉。第二天，赵玉一直睡到十点半才悠悠转醒。
话说回来，他最后还是被那震天的呼噜声给闹醒的，要不然还能多睡一会儿。原来，同宿舍那位年长的同事已经值夜班回来，呼噜打得正欢呢！
赵玉真想上去狠揍这个打呼噜的家伙一顿。他摸摸蓬松凌乱的头发，环顾四周，但见这间宿舍杂乱无章，臭气熏天的，实在不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看到这里，赵玉忽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住这种地方实在憋囚，不如今天出去租个房子吧？
以前的赵玉，就因为常住警局宿舍，所以那些探员前辈们一有什么事，就让赵玉加班代劳，做得非常过分。如果趁机离开这里，自然可以减少这方面的编排。
再者说，现在的赵玉还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上班也就算了，可要是连住都得住在警局的话，总感觉非常别扭。
上完厕所，开始洗漱，赵玉也懒得捯饬，随便整了整头发，便朝着警局大楼走去。他倒不是想去上班报道，而是想用一下办公室的电脑，查一查哪里有房子出租？
迈步上楼的时候，他碰到了几位正在抽烟的民警，闻到这股烟味儿，赵玉的烟瘾又犯了。
于是，他停在楼梯拐角处，把昨晚从的士司机那里缴获的香烟，再度叼在了嘴里点着。
然而，这一次同样没有什么好转，仅仅抽了一口，他就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结果，就在猛烈咳嗽间，脑中那个清澈干脆的声音，再度骤然响起：
“奇遇系统启动，正在为您随机选卦……”
我靠！
这一次，赵玉有所准备，乍一听到声音响起，他立刻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脑海，用心地铭记着每一个字。
“兑巽卦！兑泽巽风。顺风顺水，安居乐业，运行天地，堪舆功成。”
说完这些，声音戛然而止。尽管赵玉已经很努力地去记，却还是没有记住多少。只记住了‘兑巽卦’三个字和“顺风顺水”四个字。
尤其是后边的四个字，让赵玉感觉心里很舒服，看来，这一卦应该选得不错吧？不过，虽然他不甚理解，却还是出于本能地联想到了易经八卦。
难道说，这个奇遇系统，乃是根据八卦理论运作的？既然这样，那以后可得好好研究一下，要万一遇到不好的卦，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第6章 专业意见
又算卦了！
又算卦了！
赵玉禁不住有些小忐忑，不知这一次奇遇系统会让他遇到什么？他赶紧又把昨天得到的奖励看了一遍，隐形窃听器还在呢！毫无疑问，这东西是用来窃听的，而且还不会被什么反侦察的仪器检测出来，绝对是个好东西。
赵玉噔噔噔跑回办公室，但见办公室内已不像昨晚那样热闹，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探员在各自的隔断里工作着。刘长虎、曲萍等人也都不在。
看到赵玉到来，几位探员禁不住投过来了异样的目光，毕竟昨天的赵玉太过反常了。本来软绵绵的大男孩，却变成了一个粗暴的痞子，还单枪匹马地破了电棍案，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赵玉却不理会这些，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桌给电脑开机。
他的邻桌坐着张景峰和梁欢两位同事，这俩人负责长期未结案件的调查工作。所谓长期未结案件，就是指很久以前发生的，至今还未侦破结案的案子。他们是重案组，这些案子自然都是一些大案要案，不是抢劫就是谋杀。
对于这种案子，由于年代久远，很多罪证物证乃至人证消失，侦破起来难度极大。有的案子已经沉积了二三十年，仍然毫无头绪。
因为这样，长期未结案件组就成为了一个令人头疼的所在，谁也不愿意调到这个组来。费心费力，徒劳无功地调查走访不说，上头给的压力还偏偏很大，要是定期完不成任务，甚至会受到一定处分。
张景峰和梁欢也是一对难兄难弟，二人因为种种原因，今年被分配到了这个组来。
此刻，二人正对着一沓照片，和一些卷宗记录犯愁。
赵玉正等着电脑开机，便好奇地看了一眼，但见那些照片上全都是鲜血淋淋的死人！
“哥们儿，这孙子谁啊？这么惨？”赵玉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
“这……”
赵玉的话痞味儿十足，让二人不好接受。
“那个……”张景峰率先说道，“这是十年前的富民小区杀人案！死者死得老惨了，被人砍了四十多刀！”
“哦？”
虽然电脑已经启动，赵玉反而来了兴趣，忙拿过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这件案子当时挺轰动的，”梁欢介绍道，“死者是个无业游民，游手好闲，还赌博！可能是欠了高利贷，被砍死的时候，墙上写满了欠债还钱、血债血偿等字样，再加上下手这么狠，所以这件案子又被称做H*帮残杀案！”
“是啊！”张景峰附和，“据说现场老惨烈了，死人的血流了一屋子都是，他媳妇因为这个神经病了都！案发之后，吓得富民小区搬出了一半居民，连政府都不得不提前修改规划，拆迁了那里呢！”
“哦……”赵玉认真看着照片，问，“既然折腾得这么猛，案子怎么还没破呢？”
“唉！”张景峰无奈地叹了口气，“案子要是破了，我们哥俩今天也不会受这罪了！当初警局几乎出动了全部警力，日夜排查，还连连端了好几个黑窝，可奇了怪了就，愣是连半点凶手的线索都没找到！案子也一直悬而未决，成了金队长的一个心病！”
“现如今，”梁欢说，“小区也拆迁了，除了这些照片和残缺不全的卷宗，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上哪儿调查去？这根本就是一桩死案嘛！”
“因为到了10年期，所以上头要我们特别调查这件案子，”张景峰叹口气道，“破不了的话，我们哥俩恐怕要去指挥交通去了！”
“是啊，老张！”梁欢苦笑着说，“咱俩不如练练这个吧！”他做了一个拍击的动作，“我先把我们家楼下随便占道儿的汽车，统统贴上罚单！”
“呵呵呵……”张景峰忍不住发出傻笑，同样做了一个贴罚单的动作。
“我说……”赵玉鼓着鼻子看着他们，随后拿着其中一张照片，说，“哥们儿，我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你的，说吧！”张景峰示意道，“反正我们已经认命了都！”
“那个……”赵玉皱起眉头，说，“是这样的，我觉得吧，这个H*帮残杀案，应该是不成立的，最起码名字起错了！”
“什么？”二人吃惊非小，大眼瞪小眼。
“你们有个误解，其实真正的帮会并不是那样办事滴！”赵玉指着照片，分析道，“你们想一下啊，如果你们俩欠了我很多很多钱，那么……我是要想方设法逼你们还债呢？还是要直接杀了你们呢？”
“这……”梁欢撅嘴回答，“当然是逼我们还债了！”
“就是这个道理嘛！”赵玉说道，“帮会无非也是求财，犯不上背人命官司的。就算死者欠了上千万，上亿，也是绝对不能杀的！
“我们有句行话，哦，不！帮会有句行话，叫玩儿的猛死得快，你砍人家四十多刀，做得那么过分，那不是摆明着要把事情搞大吗？把事情搞大，对他们可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
“其实，他们在墙上泼油漆啊，砸玻璃砸车啊，还有威胁女人孩子啊，不过就是想让欠债的人还钱而已。你无端端把人杀死了，还上哪儿要钱去？”
“对……对啊？”张景峰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道理？”
“这么说……”梁欢琢磨道，“当年警方的调查方向错了？不是帮会干的？兄弟，那你怎么看？”
“四十多刀……”赵玉琢磨着说，“杀人只用一刀，可凶手却砍了四十多刀……我猜，要么凶手和死者有着深仇大恨；要么，凶手就是故意砍那么多刀，好让警方误认为是帮会做的，这叫转移视线！”
“哦……有道理……”张景峰琢磨了一下，说，“可是，资料显示，死者是个无业游民，而且脾气暴躁，平日里惹到了不少仇家，邻里亲戚间处得也不好。这调查起来，还是……难啊……”
“那个……死者的老婆还在吗？”赵玉忽然问了一句，“还神经病着了？”
“哦……不！”梁欢回忆了一下资料，答道，“已经改嫁了，还有了孩子，过得还算不错！”
“那你们就去找她调查呗，死者有什么仇家，她应该清楚，要是连她也不知道，那你们再准备贴罚单去也不迟嘛！”赵玉将头转回自己的办公桌，说，“说不定，他媳妇跟凶手还有什么关系呢！”
“什……什么？”梁欢差点儿给赵玉跪了，“你的意思……”
“砍了四十多刀，情杀也是有可能的吧！？”赵玉在电脑中输入搜索租房的信息，“你们不如去查查看，反正……”
不等赵玉把话说完，张景峰和梁欢早已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办公室。
赵玉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叹道：“反正……电视剧里都是这种狗血剧情嘛……”
第7章 租房奇遇记
赵玉真是穷得不要不要的，连手机都没钱开流量。查询个租房信息，还得到电脑上去查。
最后，在一大堆租房信息中，他随便选了几个距离警局较近的地址，也不管到没到下班的点儿，直接披上外套走人。
关于张景峰哥俩去查的那件案子，他倒是并没有多大期待。要是只凭他三言两语就能把一个困扰了警方十年的悬案了解，那才是荒天下之大谬！
被执行了药物注射死刑，不但没死还穿越，还得到了神奇的奇遇系统，赵玉感觉心情大好，走在街上，仿佛阳光都是那样温和，走路也飘飘然的。
他开始觉得，当个重案组的警探，或许也没有什么坏处。抓抓坏人，领领奖金，还有许多特权，这感觉也相当不赖滴！
要不然，还是先慢慢干着再说吧，先别想什么重操旧业的事了。
赵玉寻找的第一家出租屋，位于警局大楼不远的一条商业街，这里有个叫做大风哥水果行的店铺登出了租房信息。
店主人姜大风是个大白胖子，见人总是笑嘻嘻的。看到赵玉前来寻租，忙热情地接待了他。
原来，他的这家水果行乃是独栋的三层小楼，一楼是卖水果的门市，二楼本家居住，三楼则有个60来平米的空间，想要出租出去。
赵玉看过之后，非常中意这个地方，一来距离单位较近；二来街上没有烧烤之类的摊铺，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三来家居俱全，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胖胖的大风哥还对赵玉色眯眯地说，隔壁的店铺跟他家一模一样，楼上住着几个大学生，个个都跟模特似的，你租我这房，说不定还能顺便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呢！
透过阳台上的栅栏，赵玉果然看到了许多女人衣物，正挂在晾衣架上晾晒。
呦西！
好地方！
赵玉的眼睛也眯缝起来，心里说话，哥需要的，就是这里！
然而，赵玉一问价钱，却登时懵圈。房子月租2000元整，而且一交就是半年。现在打死赵玉，也掏不出那么多钱来！
“能不能打个折？”赵玉问。
大风哥倒也爽快，直接点头：“那就1980吧，如果困难，可以先交一个季度！”
“奶奶个熊！”赵玉直接开骂，“你这个破地方要这么贵？抢钱啊？告诉你，老子是警察，信不信抓你？”
大风哥懂法律：“我租个房子又不犯法，怕你抓？这里是市中心，黄金位置，每天还有美女看，我这个价格已经算跳水价了！你不租算了，有的是人等着租呢！”
“奶奶个熊！租个破房子了不起啊你？爷爷还不租了呢！”
赵玉谩骂着离开了水果店，心里说话，要是放在以前，早找一帮小弟砸你们家摊子了！信不信让你倒贴钱给老子，老子才来住？
哼！
赵玉愤愤地离开水果店，好好的心情被那死胖子给搞砸了，气得他在街角的馄饨铺一连吃了三碗馄饨才算气消。
这家不行，只能换第二家。第二家是公寓式的出租房，要去到那里，需要穿过LC区的小胡同。
这里的地形地貌，和赵玉以前的世界完全一样，他以前经常在这里打架串巷的，对此地非常熟悉，便直接找了一条捷径。
此刻正值中午，居民们都在家里吃饭做饭，胡同中基本不见人影。
可是，就在赵玉穿梭其中的时候，却忽然看到某胡同口闪过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赵玉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本能地闪身躲避了一下，并没有被那人看到。
那个人戴着一个深绿色的帽子，个头不高，身材单薄，像是个正在上学的学生。可是，看他神色慌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有意思！
赵玉以前经常跟这些不良少年打交道，好奇之下，便悄悄跟了上去。虽然那个小伙子警觉性挺强的，一面走一面四处查看。可赵玉却是经验老道，半点儿没有被他察觉。
终于，当赵玉跟着他来到一处阴暗角落的时候，那里有一个染着黄色头发，胳膊上刻着刺青的男子正等在那里。
二人见面之后也不说话，小伙子直接递给那人一个黑色的类似优盘的东西，而黄毛则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他。
呦西！
赵玉在旁边看着，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俩人必然是在做什么非法交易！如果现在赵玉冲上去，必然可以人赃并获，再立一功。
不过，赵玉可是个老油条，出于天生的直觉，他已然嗅出了有利可图的味道。
于是，他故意猫在暗处没有露面，直到那个黄毛带着优盘消失之后，他才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戴绿帽子的小伙子直接按到了墙上。
“不许动！警察！”这句话，赵玉喊得扬眉吐气，哼！老子现在可是警察！如假包换！
小伙子一听警察，顿时就吓瘫了，竟然呜呜地哭出了声。等到帽子脱落之后，赵玉这才看到，这哪里是什么小伙子？竟然是个留着短头发的小女生！看她那稚嫩的模样，顶多是个初中生而已。
赵玉非常意外，却还是黑着脸喝道：“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呜呜……”小女孩吓得浑身哆嗦，仰头哀求道，“警察叔叔，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少废话！老实交代，要不然，我……”赵玉支吾了一下，才道，“我就叫家长了！”
“别！别！”小女孩急急地说，“千万别叫家长，我爸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赵玉见小女孩没什么杀伤力，便松开了手，然后一把抢过她的信封。结果，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沓人民币。
阿兮吧！
赵玉知道信封里可能是钱，却没想到有这么多，忙问：“快说，这钱……怎么来的？”
“啊呜呜呜哇……”一听这话，小姑娘哭得更凶了，还带变调的。她抓着赵玉的胳膊苦苦央求，“警察叔叔，我真的是第一次啊，您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喂喂……你鼻涕都蹭我身上了！”赵玉赶紧将其推开，“你先别哭了，你先告诉我，刚才你递给那个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8章 人不要脸真无敌
原来，小女孩刚才递给黄毛的，真的是一个优盘。优盘中装有两个游戏账号和密码，都是当下流行网游的账号。
原来是盗号的啊！
赵玉暗暗庆幸，刚才得亏没有冲动地来个人赃并获，一个堂堂的重案组探员，只抓了两个盗号的，说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赵玉也挺感慨的，没想到两个游戏账号居然值这么多钱？据小女孩交代，信封里整整一万元，竟然顶他好几个月的工资。
“叔叔，我真是第一次，这赃款我不要了！”小女孩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您就放了我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去去去……”赵玉没好气地嚷道，“你俩刚才交易的时候一个字儿都没言声，轻车熟路，还敢说是第一次？”
“我……”小女孩无语。
“我问你，盗号的话，干嘛还得现金交易？直接网上转账不就行了？”赵玉好奇。
“警察叔叔……”小女孩老实回答，“我还没有身份证呢！没法开户头啊！而且网上交易是会留下证据的！”
“呦？”赵玉意外，“没看出来，高手啊你？我问你，盗了号的钱，干嘛用？是不是买游戏装备？”
“不是！不是！”可能是小女孩看到了什么机会，不再哭哭啼啼，而是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的钱是用来给我妈治病的，我妈得了尿毒症！”
“哼！”赵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自然不可能相信这种小儿科的谎言。
“真的！”小女孩郑重地说，“透析一次，要好几千块呢，光靠我爸卖水果的钱根本不够！现在愁得他都想把楼上租出去呢！”
“等等！”蓦地，赵玉怔了一下，他仔细看了看小女孩的相貌，忽然有种面熟的感觉，忙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又叫什么名字，再敢撒谎，我这就把你抓警局去！”
“我真的没撒谎，我叫姜晓晴，”小女孩回答，“我爸叫姜大风，顺风路大风哥水果行就是我家……”
我去……
阿兮吧！
呦西！
赵玉的脑袋瞬间被这些惊叹词取代，天底下第二件大巧事又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他前脚刚跟大风水果店跟老板大骂一通，后脚就捉住了老板女儿的犯罪把柄，这巧合程度，简直独一无二！
这一次，赵玉再不怀疑奇遇系统的威力了，这必然又是这个神奇的系统所为。
“警察叔叔，叔叔？”小女孩见赵玉愣神，也不敢跑，只是老实巴交地站在他面前，弱弱地问，“您看，您可以放我走了吗？那钱……哦……赃款……我不要了！”
“哦！”赵玉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封，顿时计上心来，忙把信封递给了姜晓晴，“什么不要？这个……你拿好！行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办了！”
“哦……你……”这一次，轮到小女孩吃惊，“你认识我爸爸？”
“嗯……是这样的！”赵玉眼珠一转，说，“我嘛，刚刚租了你家的房子！也了解了你家的情况，既然是为了救你妈妈，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后，继续，继续就可以了！”
“真的，假的？”小女孩木在那里，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然凌乱，“您……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叔叔像是开玩笑吗？”赵玉满脸堆笑，俨然一个标准的坏叔叔形象，“嘿嘿嘿……不瞒你说，叔叔对这一片儿很熟，以后出了什么事儿，叔叔都可以罩着你！只不过……这个……”他指了指女孩手里的信封，“你懂得不？”
“哦！”小女孩绝顶聪明，“我明白了，您是要保护费呢！”
“哎？”赵玉急忙捂住了她的嘴，“什么保护费？怪难听的。这个项目，是咱们两个一起合作开发的，你是技术人员，而我是业务人员，咱俩全都参与了，自然要拿分红的了？”
“叔叔……好像……”小女孩弱弱地问，“业务也是我联系的吧？”
“这个……”赵玉脑门布满黑线。
“没关系啦，反正我是弱势群体！”姜晓晴坦坦然地说，“你不抓我，已经不错了！那么……你……分多少呢？”
“江湖上的规矩，你三我七，”赵玉轻车熟路，“不过，念在跟你老爸那么熟，让你一成，你四我六，怎么样？”
“啊？那怎么成？”小女孩沮丧地说，“我妈妈真的很需要钱，这还都不够呢！”
“嗯！”赵玉把脸一沉，“那就五五开，这是我的底线了！大不了，你每个月多干一次嘛！也该让那些沉湎于游戏的公子哥们清醒清醒了！每天把父母的钱，全都用到玩游戏买装备上，就该让他们丢号，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明明是在教唆小女孩继续干缺德事，赵玉却说得正义凛然，义正言辞的，简直已经不要脸到了大神级别。
姜晓晴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哪里算计的过赵玉，最后只好妥协。
20分钟之后，赵玉拿着姜晓晴分给他的5000块“酬劳”，回到了大风水果行，想用这些钱把房子租下来。
谁知，在他走后，居然又有人来看房子。有两个男青年也相中了这里，赵玉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在交订金，胖胖的姜大风正在那里笑嘻嘻地数钱呢！
“住手！”
赵玉登时暴喝一声冲到近前，把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情况啊这是？”姜大风一抬脸看到了赵玉。
不等他有所反应，赵玉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奶奶个熊的，好你个不讲信用的大胖子，咱不是说好这房子租给我的吗？我特么把钱都拿回来了你又转租别人，你丫不想活了，嗯！？”
赵玉满脸凶相，吓得两个小青年不敢插嘴了都。
“不……不是……”姜大风也有点儿懵，“你不是……不是没有……”
“没你奶奶个（此处略去四十八个脏字）……”一边骂着，赵玉抄起一根甘蔗，“信不信……我把你摊子给你砸了？”说完，他转而用甘蔗指着两个青年，“告诉你们，哪个要想租这房子，你们可要掂量掂量，老子一天找你们一个茬子，别哪天被人敲了闷棍都不知道……”
“你……”姜大风气傻了都，大喊，“你再这样，我叫警察了我！”
唰……
赵玉把警官证掏了出来，喝道：“你丫还叫警察呢！我先查查你店铺的毛病吧，现在有人举报你们店销售过期水果……”
赵玉还没说完，那两个男青年已经拿着钱跑没影儿了。姜大风则双手高高拱起，连连作揖：“行了，行了！爷们儿……我服了！我服了，租给你，租给你行了不？”姜大风无奈地叹道，“哎呦，人不要脸，还真特么无敌啊！”
第9章 剁手案
凌晨5点半，晨光熹微，城市的大半部分仍然笼罩在阴影之中。
九和路的肯德基是24小时营业，此刻，店里只有两名赶着上早自习的中学生，二人在门口位置匆匆地享用着美味的汉堡。
忽然，门开了，从外面踉踉跄跄地走进一个人来。那是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风衣，可风衣上却是血迹斑斑。
女子披头散发，双脚无力，推开肯德基沉重的玻璃门后，差点儿摔在地上。她艰难地走到中学生面前，气弱声嘶地喊道：
“救……救……救命……”
两名中学生抬起头来，登时吓得失声惊呼，连连后退，豆浆碰洒一地。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没有右手！在她右臂的尽头，只能看到一块简陋包扎，而且正在往外淌血的纱布，手却——不见了！
……
舒服！
噢耶！
晚上7点左右，赵玉躺在新房子的大床上，从里到外得舒服。虽然房租还是一个月2000，但是这钱，却是房东闺女掏的，这等好事儿，实在世间罕见！
呵呵呵……
赵玉情不自禁发出坏笑，从姜晓晴那里拿来的5千，订下房子之后，给了姜大风其中4000块，说是先给两个月的，剩下1000当零花钱。
姜大风也是实在怵头跟赵玉争执，反正房钱不差就行了，只好答应下来。二人现场签了租房合同之后，赵玉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落脚之处。
赵玉的心眼贼多，如果他今天贪婪地把姜晓晴的一万块钱全部吞掉，倒是能够发笔横财。可是，这样一来，却再无第二次。而和姜晓晴谈妥合作之后，每个月他都可以从中获得分成，相比之下，当然是后者更加划算。
当然，赵玉心里清楚，教唆他人盗号，而且还私收贿赂，这可是违反法纪的事情，尤其作为一名警员来讲，更是罪加一等。
不过，现在的赵玉并没有把自己真的当成一名警察，他还沉浸在穿越前的角色上，甚至仍在考虑着重操旧业，东山再起！像姜晓晴这样的事情，和他以前的种种劣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因此，赵玉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甚至还在考虑，是不是用剩下的1000块钱，换个体面点儿的手机？
正在这时，脑中的系统忽然说话了，那声音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好像某种机器发出的声音，却又格外清晰：“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79%。获得隐形道具一件，请查收！”
又来了？
不知道这一次能够得到什么奖励？
赵玉急不可耐地查看，发现脑中弹出的画面中，又多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
点开之后，系统声音即刻响起：“隐形跟踪器。一次性消耗类产品。使用后可以实现隐形跟踪功能，不会被任何仪器探测，持续时间为48小时。”
隐形跟踪器？
赵玉琢磨了一下，估计就是跟踪别人用的东西罢，把它装在别人身上，就能随时知道他的行踪了？
说老实话，这一次赵玉不免有些失望，他本以为系统能奖励一些好东西呢！比如什么牛掰的武器呀，透视眼，穿墙术，分身大法之类，哪怕是隐形摄像头或迷魂药也行啊？
可是，除了窃听就是跟踪，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这有什么好玩儿的？
啧啧……
赵玉开始琢磨，这一次的奇遇完成度是79%，要是再高点儿，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好的好东西了？
可是，到底怎样做，才能提高完成度呢？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不如再启动一次系统，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观察记录才好。
于是，他掏出香烟，点着之后猛抽了一口。可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咳嗽，反而吧吧抽了好几口，毫无影响。
咦？
咋地啦？
怎么又不管用了？
他叭叭叭地猛抽，抽的自己都喘不上气了，那个神奇的奇遇系统却还是没有出现，脑中仍是寂静如常。
嗯……
短暂的慌乱之后，赵玉静下心来分析了一下，回想前两次启动和完成奇遇的时间点，他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说……这奇遇系统，每天只能启动一次？
今天用完了，明天才行？
赵玉正潜心思考着，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李贝妮打来的。
“喂？赵警官，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来？全组就差你了！”电话里面传来了李贝妮焦急的声音。
“什么事啊？上哪儿去？”赵玉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不会吧？”李贝妮惊讶，“没收到短信你？剁手案呐！全队都在办公室开会呢！你快点来啊……快……”
关掉电话，赵玉这才看到通知短信，由于今天突发一起案件，要他们7点在警局办公室准时开案情分析会，全队必须参加。
看看表，已经快7点半了都。
奶奶个熊！
赵玉这个郁闷，昨天熬了一宿，今天好不容易想睡个安稳觉儿，怎么又无端端冒出一个新案子来？还什么“剁手案”？
本来，他有些发懒不想去，可一想到“剁手案”三个字，又觉得有点儿意思，这才即刻起身赶往了警局大楼。
进来办公室的时候，跟昨天晚上一样，大厅内已经人满为患，大家全都围在白板前，认真地听曲萍组长讲解着案情介绍。
金队长也在，看到赵玉来晚之后，脸色不免沉了一下。
那位刘长虎副队长则不怀好意地冲他笑了笑，好像在等待着看赵玉出糗似的。可是，当赵玉接过李贝妮递过来的咖啡之后，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一次，如果我们还不能及时抓到凶手，”曲萍队长指着白板说道，“凶手极有可能会在短时间内二次出手，再次作案！”
赵玉刚坐稳当，曲萍组长却已经做完了案情介绍，改由金队长主持。金队长先是夸奖了一下昨天电棍案的神速破案，随后指出了这次剁手案的重要性，最后鼓励大家打起精神，速速破案。
赵玉认真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来龙去脉，只是在分配任务的时候，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调查被害人的那一组。
会开完之后，赵玉刚想找李贝妮详细询问一下，却忽然被刘长虎拦住了去路。
“呵呵呵……”刘长虎阴恻恻地笑了笑，讥讽道，“怎么样啊小赵儿？刚才迟到，是不是又自己找线索去了？线索找到了吗，独行侠大人？是不是今晚又可以结案了？”
第10章 骂出来的赌约
对于刘长虎的挑衅，赵玉只是眼皮不抬地回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说完，赵玉想走，却再次被刘长虎拦了下来。
“慢着！”刘长虎拿出一张表格，摆在赵玉面前说道，“赵玉，本队长明人不做暗事！你今天一天没来单位签到，也没有跟任何领导请假，甚至连案情分析会也迟到了半个小时，按照规定，我要给你记旷工一次！”
“切……”
赵玉还当什么大事呢，旷工算个鸟蛋？他浑不在意地瞥了刘长虎一眼，懒得理他。
然而，这话听在李贝妮等人口中，却是非常惊讶。因为在警局之内，很少有人会被记旷工，因为被记旷工的后果很严重！
原来，由于重案组的刑警们经常出外勤，经常加班，他们的考勤制度并不是靠简单的打卡签到来完成的，而是由每个组的组长给组员们记录考勤，再根据当月的加班情况，给予适当的休假，也算是一种人性化的调休方式。
赵玉是A组队员，考勤自然由A组的组长来记，可A组组长毛伟正在重伤住院中，所以A组的考勤任务，暂时交给了这位刘长虎副队长来做。
其实，考勤再严，也无外乎人情，平日里缺个勤请个假之类的都是人之常情，除非遇到紧急事件，否则谁也不会斤斤计较。
可今天，刘长虎明摆着是跟赵玉过不去，竟然给他记了一次旷工。
平常的单位，或许旷工后果并不严重，但是在警队之中，这旷工可就是性质的问题了。上级给予的惩罚也极其严苛，旷工一次，就要被扣除一个月的绩效工资，而且还会取消当年评选先进探员的资格；旷工两次，全局通报；旷工三次，便会被调离重案组。
因此，这旷工的后果，不可谓不严重！刘长虎这样做，明摆着是在打击报复赵玉。
然而，这还不算完，刘长虎在考勤表上抻出一张单子，笑呵呵地说：“哦，还有啊，你昨天晚上发疯的时候，把咱们队里的电脑显示器摔坏了，这是进价单，1800元！我跟上级请示过了，领导们一致决定，由你来赔！回头把钱交到财务科吧……喂……”
由于看到赵玉又把手放到了咖啡杯上，刘长虎急忙后退：“你……你注意一下素质啊！要是再想发疯，小心我告你人身攻击。办公室里都是摄像头，你别乱来……”
“刘队长！”李贝妮实在看不下去了，绷着脸冲刘长虎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都看到了，电脑并不是赵警官摔坏的啊！”
“怎么不是他？”刘长虎像斗鸡一样抻着脖子，“要不是他发疯，电脑怎么会摔坏？”
“就是啊！”另一名年青的探员说道，“要不是赵玉推我，我也不会碰到电脑！这事儿就得他来赔！”
“对！”又有几名探员站到了刘长虎面前，为其撑腰。办公室内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呵呵呵……”看到这种架势之后，赵玉反而笑了，他轻轻地放下咖啡杯，然后走到刘长虎面前，异常平静地说道，“刘副队长啊，我们老家有句老话，叫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难道……你今天非得把事情做绝吗？”
“哼！谁叫你没大没小的？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着？”刘长虎挑了一下眉毛，已然给出了肯定答案。
“好！”赵玉笑道，“我赵玉天不怕地不怕，既然你丫的不怕死全家，那你就跟你爷爷我死磕一下吧，看看咱俩谁臭谁硬！？”
“小子，你……”刘长虎被骂愣了，半晌才瞪着眼珠子吼道，“你这个小痞子，你吓唬谁呢？我堂堂一个重案组队长，怕你？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好哇！”赵玉微微一笑，竟是吹了声俏皮的口哨，说，“Nozuonodie！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尽管放马过来吧！你看看，显示器这1800块钱，我到底给不给你？还有啊，你要是敢给我记旷工，回头就多留意一下你儿子的小屁屁，还有你家祖坟，别哪天被人挖了也不知道，还有多看看你媳妇的衣柜里，有没有绿帽子……我艹你（此处略去79个脏字）……”
赵玉这一通骂呦，不但刘长虎惊呆，连在场的探员们都傻眼了，这些人哪里见过纯种的流*氓骂街？一个个全都不知所措，更别说还什么嘴了。
骂完之后，赵玉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刘长虎却气得心脏病快要发作，脸都变绿了。
“赵玉……你……你个小痞子……你……”刘长虎呼哧呼哧直喘，万没想到赵玉不光脾气暴躁，骂街居然也这么在行。
赵玉满意地笑了笑，刚想再奚落刘长虎几句，办公室的大门砰然打开，金振邦队长阴沉着脸走到众人面前吼道：
“像话吗？像话吗？”老爷子气得眉毛扬得老高，“都是一个队的警员，现在出了案子，人民群众正在等着我们把凶手捉拿归案，你们却还有心思在这里掐架，这哪是人民警察的形象？”
看到老爷子真的怒了，现场鸦雀无声，无人再敢多嘴。
“赵玉！”金振邦冲赵玉吼道，“你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年轻人做事儿太冲动，要有大局观，懂吗？别动不动就打架骂人，传出去让人笑话！这样吧……”
说着，老爷子指了一下刘长虎：“小刘儿啊，把赵玉的旷工消了，咱们队十几年都没出过旷工，局长知道了，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可是，队长……”刘长虎不服。
“少废话！”老爷子气势如雷，一瞪眼就把刘长虎吓了回去。随后，金队长转向赵玉说道，“至于电脑的事，你可不能不赔了，损坏了公家的财产，而且是因为个人原因，这个必须得赔！”
听到这话，刘长虎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狞笑。
赵玉一攥拳头，刚想骂“我赔你奶奶个腿儿”之类的话，金振邦却抢先抬手说道：“不过，我这个人做事公允，你小子破了电棍案确实让我大吃一惊！这样吧，咱俩打个赌，要是你能把眼前的剁手案破了，电脑的钱，我替你赔！”
什么？
赵玉一愣，万没想到，老爷子居然会跟他打起赌来？
“队长！别别别……”刘长虎听后眼睛一亮，高声说道，“这个赌，怎么也麻烦不到您头上，这样吧，我和赵玉赌！如果赵玉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剁手案破了，电脑钱，我出！”
哎？
奶奶个熊的？
赵玉就不怕呛火，当即一拍桌子：“好，姓刘的，一言为定！一个星期之内，我一定把剁手案的凶手——捉拿归案！！”
第11章 剁手案≠剁手党
赌约订好之后，曲终人散，探员们各忙各的去了。
可是，李贝妮却火急火燎地把赵玉拉到一边：“师兄啊，你最近怎么了这是？脑袋锈到了？那可是著名的剁手案啊！你怎么能打这样的赌呢？”
“剁手案？咋滴啦？”
赵玉寻找了一下记忆，很快找到了关于这三个字的信息。没想到，时间竟然追溯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当时他还是实习警员，正好赶上鉴证科进新设备，被安排到那边帮忙去了，并没有参与此案。
“咋滴啦？”李贝妮满脸无奈，“好几名警员因为这件案子被调了职，要是那么好破，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哦……
赵玉终于想起，去年也是4月底的时候，秦山市一连出现了两起剁手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受害者的右手均是被人用利器剁了下来。
由于侦破工作进展的不顺利，受害者接连投诉，再加上媒体炒作，最终酿成了一起公众事件，使警方威信扫地。包括B组的前任组长在内，好几名警员被迫调职，曲萍组长也正是那个时候接替上来的，可是这件案子尽管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却至今仍未侦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的哥？”李贝妮瞪着大眼睛说，“今天早上五点半，在九和路附近又发生了一起新的剁手案！”
“什么？又发生了？”赵玉意外。
“是啊！”李贝妮说，“要不然，今天怎么会召开紧急会议呢？没看见都跟如临大敌似的嘛！尤其是曲萍组长，到现在连口饭还没吃呢！”
“哦……”赵玉这才想起来，怪不得早上到办公室查租房信息的时候，大部分探员都不在呢！原来是为了这件案子。
“刚才曲萍组长讲了，”李贝妮继续，“时隔一年，凶手的作案手法几乎易一模一样！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
“有意思……”
赵玉把关于本案的案情资料拿过来查看。根据资料显示，本次剁手案的受害者，乃是一名36岁的家庭妇女，老公干建材的，家境非常优越。
案发时，此人刚刚参加完一个舞会，在乘坐宝马车离开的途中被人迷晕，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右手已经被人剁去。剁完手之后，凶手还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不至于流血过多致死。
去年的两起案子，也跟这一次差不多，被害人均为30多岁的女性。
“不会吧？”赵玉一面看着资料，一面自言自语，“这样作案的话，怎么可能逮不到凶手呢？漫天的摄像头，难道就拍不到他吗？”
“你说的没错，师兄！”李贝妮摇头叹道，“还就真没拍到！到头来，一张有关凶手的影像也没有！这个凶手，就像鬼影一般，外面传得老神了！要我说，你还是先攒点钱，乖乖地赔显示器吧！这个赌，你赢不了的！”
“吁！小丫头，莫要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士气。”赵玉稳稳当当地说，“凶手这么猖狂，胆敢再次作案，我就不信他这次还能逃脱法网！”
“师兄啊，我倒不是担心案子破不了！”李贝妮撅嘴说道，“只是，我担心破了案的人——不是你啊！”
“啥意思？”赵玉不解。
“你跟刘队打的赌，清清楚楚！”李贝妮皱眉，“只有你亲手破案，亲手抓住凶手，才能算你赢！要是曲萍组长先破了案，那你也是输了的啦！”
“嗯……这个嘛……哼！”赵玉想起自己的奇遇系统，遂哼了一声，把资料甩了甩，说，“怕什么，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明天我就能把案子破了！依我看，剁手案的凶手，八成就是这些被害者的老公们，这些败家娘儿们花钱太冲了，把老公们惹怒了，咔咔——剁手！！”
“哎呦我去……”李贝妮往椅子背上一瘫，对赵玉再无希望。
晚上回到出租屋后，赵玉明显睡不着了。他在担心，自己的奇遇系统会不会真的消失不见？万一明天抽完烟还没什么反应，那可就彻底完戏了。
要是没有这神奇的奇遇系统，还谈什么破案，打什么赌？
真是的！
剁手案！
为什么要剁手呢？
真的是因为那些女人太败家了吗？
想到此，赵玉愈发对这件案子感兴趣，居然静下心来，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些资料。其实，别看赵玉是个性格粗犷的人，可是做起事情来却极为认真，乃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
也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才让他在以前人才济济的混混行当里脱颖而出，成为了青龙帮的头马。
待到赵玉把所有的案情经过，事发细节牢记于心之后，他禁不住直嘬牙花，没想到，这个剁手案竟然如此复杂，怪不得警局费了那么大工夫，都没有破案。
凶手行事非常谨慎，三次作案居然全都成功躲避开了摄像监控，这一点，常人很难做到。
此外，凶手下手也极为狠辣，三名被害人的右手，全都被斧子之类的利器一次性砍断，所以警方怀疑，这个凶手很可能是一名孔武有力的男子。
不过，经法医检验，凶手砍断被害人手臂的位置相当准确，正好位于腕关节最脆弱的地方，避开了坚硬的桡骨头。
如果从这个位置砍下去，只要凶器足够锋利，普通人都可做到，所以无法排除女性作案的可能。
而且，案件还有许多疑点，譬如：
为什么凶手只选择30多岁，生活优渥的女性？
去年这个时间段内，凶手在五天之内两次作案，作案之后，再无动静。可是，他为什么会在沉寂了一年之后再次作案呢？
他会不会像去年一样，在此后的几天之内，还会再次作案？
还有，最让人费解的是，凶手为什么偏偏要去剁女人的手？
真的是跟网购败家有关？
剁手党？
想着想着，赵玉疲惫至极，渐渐进入梦乡……
……
清晨六点，姜大风要去市场接一批从南方运来的保鲜水果，所以一早起来准备出门。
谁知，他刚把牙膏挤到牙刷上，便赫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要不要紧啊？”姜大风听出是赵玉的声音，便撇着嘴骂道，“活该！咳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哇……”
谁知，楼上猛然传来一声惊呼，吓得姜大风手一哆嗦，牙膏全都掉到拖鞋上。
只听赵玉在楼上大喊道：“有了，有了！终于有了！哈哈哈……”
第12章 骆驼！骆驼！
由于剁手案牵扯的人员甚广，重案组人员短缺，居然把文员李贝妮也给派出来查案了。
不过，李贝妮今天非常高兴，因为她正好和赵玉分到了一组。有机会和意中人出外勤，她自然喜不自胜。
看模样，今天赵玉也是心情大好，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他就一个劲儿地哼着小曲，跟李贝妮聊这聊那的，全然忘了跟刘长虎的赌约。
能够再次开启奇遇系统，赵玉怎么能不兴奋呢？
他一大早醒来，连厕所都顾不得去就忙不迭地点燃了烟卷，结果，刚抽了一口，就像被电着了似的猛咳起来。
“奇遇系统启动成功，”那个令人兴奋的系统声音说道，“坎艮卦！坎水艮山，水前山后，颠上簸下，红尘一现，世缘难辨……”
这一次，赵玉早有准备，急急忙把系统的话记了下来。可是，由于那卦文晦涩难懂，他很快又忘掉了一半。往小本子上记录的时候，便只剩下了什么水啊山的，还有红尘颠簸几个易懂的字词。
虽然还是搞不懂这个奇遇系统的运作规律，但是有了前两次的神奇经历，他对侦破眼前这件剁手案，充满了信心。
哼哼！
看着吧，可恶的刘长虎，让我好好看看，你怎么掏出1800块钱，替你爷爷我还电脑钱的！
赵玉信心满满地出发，却全然没有料到，此行居然出师不利，差点儿被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原来，他和李贝妮负责询访的，乃是去年剁手案的受害者之一，第二个被剁掉了右手的袁莉莉。
据资料显示，袁莉莉是本市音乐学院的钢琴教师，失去了右手之后，对她的生活和事业无疑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据说，因为剁手的缘故，丈夫还跟她离了婚。
当初，正是这个袁莉莉联合了第一位受害者，向警方发的飙！最后联合媒体引起轩然大波，以致几名优秀警员被迫调职。
可想而知，这名受害者自然并非善类。赵玉和李贝妮刚一进门，她就开始大发牢骚，说什么警察都是吃闲饭的，都一年多了还没抓住凶手？我要个公道怎么就那么难？然后又说当初已经做了详细的口供，为什么还要反复询问，在她伤口上撒盐？更甚的，她还扬言要联合最新的受害人，再去警察局讨还公道……
袁莉莉说得眉飞色舞，颐指气使，让赵玉十分不爽。
要不是看到她那右手处空荡荡的，赵玉真想起身跟她对骂一通。倒是李贝妮说话婉转，能言善辩，这才勉强完成了这次询访任务。
其实，赵玉起初也挺纳闷的，当初袁莉莉的口供已经非常清楚完整，为什么还要上门再费一番口舌呢？直到作完笔录后才知道，原来这一次询问的主题，都是围绕着最新出现的这起剁手案而展开的。
警方想要了解一下，这位袁莉莉和最新出现的被害人到底有无关系？由此好判定调查方向。
不过，袁莉莉表示，她根本不认识这位最新受害者，而且她和第一位受害者也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三名受害人互相都是不认识的，由此可见，凶手有可能只是随机选到的她们。
通过这件事情，赵玉深深体会到了“明察秋毫”这四个字，警方办案，果然是任何细节都马虎不得。
袁莉莉家住在市中心的高档小区。虽然她不能再当钢琴老师，却仍然享受大学教师待遇，而且离婚前，她丈夫分给了她一大笔财产，所以她的生活倒是依然优越。
小区外十分繁华，四周都是大型商厦，当赵玉二人出来之后，狭窄的公路上已经挤满了汽车，水泄不通。
“幸亏咱们是坐公交车来的！”李贝妮庆幸道，“要是开车来，恐怕今天晚饭都得在这里吃了！哎？师兄……快看……快看……”
谁知，李贝妮说话时忽然看到一样特殊的东西，连忙示意赵玉观看。
赵玉回过头，待看到那样东西之后，同样感觉有些新奇。
原来，从大厦下方的人行道上，居然出现了一头高大的骆驼，还是双峰骆驼！一名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男子正用手牵着骆驼，骆驼的脖子上还挂着一块牌子，写着：“合影5元！”
“骆驼！”李贝妮兴奋地双手合十，像个天真的孩子般赞道，“是真骆驼耶！”
原来，赵玉他们所在的秦山市偏南方一些，除了动物园，很难见到骆驼这种动物。赵玉也挺稀奇的，瞅着高大的骆驼不停观瞧。
“哎……帅哥美女……要不要照个像的嘞？”牵骆驼的汉子笑道，“5元一张，便宜的嘞！”
“好哇好哇！”李贝妮拉着赵玉的胳膊，兴奋地说道，“咱俩照一张吧！挺难得的……”
没等赵玉同意，那牵骆驼的人已然把高大的骆驼牵到了二人跟前。
“嗯……是坐上去吗？”李贝妮仰着头问。
“当然的嘞！”牵骆驼的人点头。
“嗯……两个人一起呢？坐得下吗？”李贝妮这样问，是想着能跟赵玉来张亲密合影。
谁知，那牵骆驼的人还未回答李贝妮的话，从大厦的拐角处，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惊呼声：
“抓贼呀！抓小偷啊！我的包儿……”
声音来得突然，三个人一起回头观瞧。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小个子男人，却嗖的一声从他们三人中间穿过。
赵玉看得清清楚楚，那小个子手里拎着一个女性挎包，一看就不是他的。毫无疑问，刚才某人高喊的小偷，就是指他喽。
“啊？小偷！？”李贝妮反应过来，激动地指着小偷喝道，“喂！别跑！站住！你给我站住！”
小偷不傻，越跑越快，急得李贝妮赶紧拉拽赵玉：“师兄，愣着干吗？追啊！？小偷！”
赵玉则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说：“开什么玩笑，咱可是重案组探员，抓小偷这种小活儿，用得着咱们出手？”
“什么话！”李贝妮一下就急了，“重案组也是警察啊！捉小偷人人有责，你倒是追啊，师兄？”
李贝妮见赵玉仍不动弹，急忙冲到汽车道去拦截汽车。可汽车堵得满满的，就算拦着车也开不动。
“行啦行啦！”赵玉招手，“别费那劲儿了，快过来照相吧！”
谁知，他转回身后，一眼看到了丢包的那位失主。待看清楚自认相貌之后，赵玉蓦地呆在了那里，一瞬间，眼前宛若狂风呼啸，身体犹如遭到雷劈！
奶奶个熊！
怎么……怎么是——她！？
第13章 刹车在哪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在原来的世界里，赵玉曾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18岁的他，恋上了同样18岁的她！
她的名字叫——姚佳！
姚佳天生丽质，绝代芳华，惊艳得宛若仙宫中不染铅尘的仙子。飘飘长发，令赵玉神醉心迷，不能自拔。
二人爱得你侬我侬，激昂澎湃，在那段青葱岁月中，留下了最美的回忆。然而，和大部分催人尿下的韩剧一样，最终的结局还是难逃杯具。
赵玉年轻气盛，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结果，在一次激烈的殴斗中殃及池鱼，使得姚佳腿部中刀，落下终生残疾。
姚佳父母把赵玉一顿狂扁之后，带着女儿远走他乡。从此佳人永隔，再无相见。直到赵玉躺在死刑台上，看着毒液一点点进入血管的时候，仍在默默叨念着姚佳的名字。
代马依北风，姚佳这个名字，让赵玉至死无法释怀……
谁知，谁可知，谁能可知，谁可能知？
本已远去的佳人，竟然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是那位被抢了包儿的——失主！
再见佳人，赵玉恍如隔世（其实就是隔世）！
眼前的姚佳，身穿一款粉色长裙，长发高高束起，虽然更加成熟，却仍是那样白璧无瑕，仙姿玉色。包儿都被人抢了，动作却是儒雅翩翩，令人百看不厌……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我的包儿！”姚佳一脸焦急地从赵玉脸前追过，对赵玉根本视而不见。仿佛从她内心深处，就没有指望赵玉能去帮他抓贼。
哎！？
赵玉猛地从痴幻状态惊醒，不对啊？要是姚佳的包儿被小偷抢了，那可就不一样了！老子我还愣着作甚？
赵玉赶紧踮脚张望，发现那个抢包贼已经逃出了很远，如果单纯靠脚力去追，恐怕很难追上。
可是，街道上堵满了汽车，别说汽车，甚至连自行车都插不进去，根本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
怎么办？
赵玉一回头，赫然看到了那头异常高大的——骆驼！！
哎？
有了！
赵玉想也没想，一把抢过主人手里的缰绳，翻身就跳上了骆驼背！
“驾！”
他以前在马场骑过马，双腿一夹，拍骆驼就想走人。谁知，任凭他怎么折腾，那骆驼仍是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大哥嘞，你这是做啥的嘞？”骆驼主人急了，“快下来嘞！这样不行得嘞！”
“少特么废话，我是警察得嘞！”赵玉大吼一声，“抓贼，看不出来吗？现在征用你的骆驼，快告诉我怎么让他跑起来？快得嘞！”
赵玉这么一黑喝，骆驼主人吓得不轻，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往骆驼屁股上一拧，那骆驼便嘚愣愣四蹄一翻，直接向前冲去！
这一下来得突然，赵玉差点儿被晃下去，赶紧双手一抱，死死抱住了驼峰。
嘚嘚嘚……
大骆驼真给力，跑起来呼呼带风，比飙摩托还刺激。
“师兄……你……”站旁边的李贝妮呆若木鸡，愣了半天才喊出一句，“你……小心呐……”
李贝妮的声音，仿佛追不上赵玉了都。大骆驼四蹄生风，眨眼就把苦苦追赶小偷的姚佳超过。
姚佳也傻了，仰头看着大骆驼和骆驼上面歪歪扭扭的赵玉，感觉这画面压根儿不属于这个世界！
骆驼沿着人行道往前跑，虽然道路狭窄，大骆驼却很灵活，一点也没减速，没多久就追到了抢包贼的身后。
起初，抢包贼还以为没事了呢！哪料刚一回头，却猛然看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朝自己追来，登时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急忙重新加速。
跑着跑着，骆驼眼瞅着就要追上抢包贼，那抢包贼却看到一条胡同，跐溜就钻了进去。
赵玉赶紧一拉缰绳，大骆驼屁股一扭，也跟着冲了进去。
胡同里净是些摆小摊卖东西的，像什么卖锅碗瓢盆的，卖小吃零食的，甚至连算卦的都有。
抢包贼身体灵活，从各种小摊面前轻松穿过，可大骆驼却是躲闪不开，直接把这些挡住它的东西，霸气地撞了一个满天乱飞！
霎时间，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凳子椅子噼啪折断，吓得那些算卦的瞎子甚至都翻身爬上了墙头。
胡同内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饶是如此，大骆驼也不减速，终于在靠近胡同尽头的地方，追上了抢包贼。那时候，抢包贼快跑吐血了都，呼哧呼哧喘得比骆驼声音还大。
然而，就在追上抢包贼的时候，赵玉却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麻烦，不好！之前忘了问了，这骆驼的刹车在哪儿啊？
怎么……怎么停！？
“吁！吁！”
赵玉一连尝试了好几次传统刹车方法，可骆驼根本不听那一套，依旧四蹄腾空，风驰电掣。一眨眼的工夫，居然把抢包贼超过了好几个身位都。
“啊？”
那抢包贼抬头一看，骆驼上的人居然没有抓他，他干脆掉过头来往回跑，不过他实在跑不动了，只能慢慢往回溜达。
奶奶个熊！
赵玉感觉耳朵边有两只乌鸦飞过，还哇哇直叫。无奈之下，他只好狠拉骆驼缰绳，从胡同口拐了一个老大的弯儿，这才绕了回来。
“不会吧！？”
抢包贼自杀的心都有，连忙强咬着牙关，再度加快速度。这一次，赵玉再不给他机会，当骆驼跑过抢包贼身边的时候，他一个侧跳，从骆驼背上跳了下来。
赵玉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抢包贼的身上。
抢包贼被砸懵圈了都，早没了挣扎的心思。待到赵玉起身之后，他老老实实地举起双手，以示投降。
然而，赵玉正在气头上，管他投不投降，一拳就给了他一个乌眼青，打得他鼻血像开闸般地往外流。
奶奶个熊的！
让你跑！
赵玉又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大骆驼挺有灵性，感觉背上没了人，竟然自动停了下来，还一个劲儿地回头瞅赵玉！
赵玉冲它竖了个大拇指：“谢了！兄弟！”
第14章 老掉牙的旋律
由赵玉亲手搞出的这场骆驼追贼大戏，动静实在不小。
最终，抢包贼被捉，他和李贝妮，失主姚佳，还有牵骆驼的汉子乃至那头神里神气的大骆驼，全都被一块儿请进了当地派出所。
录口供的时候，派出所投诉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全都是那些胡同里受了损失的摊主们打来的。他们强烈谴责破坏者，要求警方赔偿他们的损失，把派出所的民警们搞得焦头烂额。
李贝妮担心这些赔偿的事情，最后会摊派到赵玉身上，一个劲儿地和民警们周旋协调。
然而，此时此刻的赵玉，却再没有心思顾忌别的事情，自打进入派出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姚佳看，再没做别的事情。不管姚佳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俨然一副痴痴呆呆，走火入魔的样子。
有位民警过来问话，赵玉也根本没有理他，直接把警官证拍在了桌子上，任凭民警问什么都全不搭茬儿，搞得那民警很生气，还以为这是重案组警官在耍大牌呢！
啊！
赵玉看着魂牵梦绕的昔日恋人，心如潮涌，热血澎湃。
老天爷啊！
这是上苍怜悯，又重新给了我一次机会吗？佳人如斯，美貌依旧，雪白的皮肤，完美的容颜，均是和当年毫无二致。
那一刻，赵玉多么想冲上去，一把抱住姚佳，将她深拥入怀，哭诉衷肠？
他多想对她说：亲爱的！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都用尽了一辈子了！你还好吗？你过得怎样？你还惦记着我吗……
不过，尚存的一丝理智，让赵玉并未真的行动。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眼前这个姚佳虽然和自己的生死恋人一模一样，却并不见得是同一个人。
这个姚佳可不是穿越者，她或许根本不认识我！
唉！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我明明站在你的面前，而你却不认识我！
赵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姚佳录口供，没想到，她的名字没有变，仍然叫做姚佳。只不过和赵玉一样，她的生活轨迹也跟原来大为不同，竟然是市中心医院的一名护士，还是护士长！
要知道，原来的姚佳见血就晕，是绝无可能到医院工作的！
赵玉的目不转睛，早就引起了现场众人的注意，姚佳也是被他瞅得很不自然，脸颊通红。待录完口供之后，她拎着那个赵玉奋力抢来的挎包，怯怯地走到赵玉面前，道了声谢：
“真是谢谢您了！真没想到，您居然是位警官！要不是您……那样的话……”姚佳瞅了一眼院子外面的大骆驼，“我今天可就损失惨重了！”
啊……啊里路亚……
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赵玉简直醉了，连身体都不停摇晃起来，越看越像神经病。
姚佳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再次道了声谢，转身欲走。
“慢！”赵玉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拦住了她，然后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姚佳，佳佳！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哦？我们……认识吗？”姚佳意外，上下打量了赵玉一番，但还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唉！
赵玉从心里叹了一句，但是不死心的他急忙招呼旁边的李贝妮，喊道：“师妹，快！给我挂个电话！”
“什么？”
不但李贝妮莫名其妙，姚佳也大为纳闷，不知道赵玉什么意思？
“让你打，你就打！快点儿！”说着，赵玉也不嫌磕碜，当即把自己那杂牌子手机掏出来，摆到了姚佳面前。
李贝妮在赵玉的不断催促下，这才给他挂了一电。
很快，赵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没想到，赵玉的手机铃声与众不同，上面播放的竟然是一首非常古老的歌曲，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歌，武侠剧《陆小凤》的主题曲，名字叫做《留下我美梦》：
“人间的猛虎俗世火中凤，锄强一笑中！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
“啊--英雄，请你留下我美梦……”
当这老掉牙的旋律响彻的大厅的时候，整个派出所都安静了，人们看向赵玉的眼神，更像看神经病一样。
“怎么样，怎么样？”赵玉满脸期待地问姚佳，“想起点儿什么来没？”
“这……”姚佳瞪大眼睛，大为激动地喊道，“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哎呦我去！
赵玉被狠狠地晃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原来，这首歌虽然古老，却是以前的姚佳最喜欢听的一首歌，赵玉思念如此，才用这首歌儿来做铃声的。
不过，眼前的姚佳毫无反应，说明她和自己的恋人，真的不是同一个人！她的喜好、性格还有别的方面，也必然跟原来的姚佳不同。
“嗯……”搞明白了状况的赵玉急忙站直身子，表情也严肃了许多，终于有了一丝正常人的模样。他有礼貌地说道，“姚佳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
“哦……”姚佳露出尴尬表情，显然并非情愿。
赵玉看出她的抵触，忙说：“以后要是住个院什么的，也算有个熟人了吧？”
“对对……对对……”这样一说，姚佳终于释然，急忙掏出手机，“要不微信吧，这是我的二维码，你扫一下！”
“好的！”
赵玉急忙打开手机，可屏幕都按开了，才想起自己没有流量，根本打不开微信。不过这家伙反应极快，直接打开相机，把姚佳的二维码照成了照片，这样回头也能添加。
“赵警官，真是太谢谢您了！”姚佳大方地和赵玉握了握手，“如果真的去中心医院办事儿，可以找我！但是，我们那地方您也知道，我可不盼着您找我是为了住院啊！呵呵……”
再次道谢之后，姚佳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赵玉目送佳人远去，感觉手中的片刻温存，再度怅然感慨，心旌摇曳。
那一刻，他已然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姚佳是不是以前的姚佳？不管这个姚佳现在是什么情况，结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老子也不管使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赵玉对姚佳痴迷如此，连路人都看得出来，更别说对赵玉大为在意的李贝妮了。此刻，小妮子气得双臂交叉，鼻子直鼓……
第15章 神出鬼没
当天下午4点多的时候，赵玉脑子里的奇遇系统忽然传来结束的通知，告诉他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为72%，再次获得了隐形道具一件。
打开道具一看，得，居然又是一个隐形跟踪器，和上次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
能不能来点儿新颖的？好玩儿的，刺激的？
稍感失望的同时，赵玉终于有时间琢磨一下这个奇遇系统了。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使用了三次，虽然还拿不准规律，却也算有所了解。
于是，他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开始做分析记录。
首先一点，就是这个奇遇系统每天只能开启一次，至于结束时间则是不定时的。赵玉估计，这结束的时间很可能跟完成度有关，越早完成了奇遇，就越早结束，否则反之。
第二点，奇遇都是随机的，并不是他想遇到怎样的奇遇，就能遇到。比如今天，他一直想着奇遇系统能够帮助他破了剁手案，然而，今天奇遇的主体部分却分明是遇到了姚佳，还有骑骆驼抓贼！
再有一点，他觉得奇遇系统刚启动时，那些晦涩难懂的卦文，或许都是有讲究的。比如第三次说什么红尘、世缘之类的词，似乎跟姚佳大有关系；而那句颠上簸下，又似乎跟自己骑骆驼沾点儿边儿。
难道说，卦文的意思之中，已经对他即将遇到的奇遇，有所暗示？
再看卦文的题目，似乎也大有讲究。他渺茫记得，有过什么艮兑卦、坎艮卦之类。坎、艮、兑应该是五行八卦中的名词，他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这里面还真有吻合之处。
坎代表水，艮为山，兑为泽，这几个解释，和系统中的卦文一致。赵玉隐约觉得，如果能把这些题目和卦文搞懂，说不定将来再使用奇遇系统的话，能够事半功倍，大大提高完成度。
看来，自己以后还得多多研究才行，争取能把这个系统完全掌握，为我所用，随心随欲！
抛开系统之后，赵玉不得不把所有的心思转移到剁手案上来。现在看来，虽然他有奇遇系统，但是这个系统并不见得就一定能帮他侦破此案。
不但不能帮助，还可能会像今天这样，遇到一些旁插花的奇遇，搞不好反而会耽误自己的时间。
既然这样……
经过一番反复琢磨，深思熟虑之后，他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那就是从现在开始，他要靠自己的力量，全力以赴来侦破这件剁手案！
毕竟是和人打过赌的，输了赔1800块钱还是小事，关键是丢面子。为了不让刘长虎那些小人看笑话，自己怎么也得努力一把。
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门外汉，但他以前混帮*会的时候，也没少抓内鬼什么的，所以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于是，当天晚上，赵玉打印了更多的关于剁手案资料，一并带回出租屋研究。
出租屋什么都好，就是没有wifi信号。姜大风那家伙宁可自己使用手机流量，也不安装网线。
其实，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女儿晓晴玩儿手机耽误学习。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黑客高手，姜晓晴一早把隔壁的密码破解，一点儿也没耽误玩儿。
赵玉也是贼精贼精的，入住的当天就把姜晓晴破解的密码要了过来，现在他俩使用的，全都是隔壁那些美女们的信号。
赵玉把诸多的资料在桌子上摊开，开始重新归纳整理事发经过，想要理清剁手案的整体思路。
去年4月22日，在秦山市体育馆的某地下通道内，出现了第一名被害人。
此人叫高甜，乃是一名外企白领，她本来在首都工作，当天回秦山是赶过来观看一场音乐会的。
高甜亲口描述，说音乐会结束后，她本来在地下通道内随着人流往外走，却忽然被人迷晕。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右手已经没有了。
凶手在斩下她的右手后，还给她做了止血和包扎，防止她因流血过多致死。
这起案件蹊跷的地方就在于，凶手从容作案之后，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体育馆所有的监控探头上，也没有发现可疑踪影。
虽然被害人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被迷晕的，但是当天通道内人群拥挤，光线不强，再加上正值深夜，人们精神疲惫，所以并未找到任何目击证人，得到有效供词。
当时，警方正在全力侦破，却怎么也没想到，五天之后的4月26日，另一起剁手案又突然而至。
这一次的受害人，就是今天赵玉和李贝妮走访的袁莉莉。而袁莉莉的被害经过，更加匪夷所思。她居然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被人剁去了右手的！
那天根本毫无征兆，袁莉莉洗漱完毕睡觉上床，可一觉醒来，却发现右手没了，那种恐惧的程度可想而知。
当时，袁莉莉还不是住在现在的高档小区，但其住宅区里同样有不少摄像头。奇怪的事又来了，无论警方怎样搜索视频，就是找不到任何可疑人员。他们甚至把案发前后7天的视频全都详细检查了一遍，却仍然无果。
根据资料显示，袁莉莉当时的防盗门确实有被撬的痕迹，但是经过技术检验之后发现，防盗门并不是被撬开的，凶手居然有她家的钥匙。
袁莉莉当天是一个人在家，几天前她和老公大吵了一架，把老公轰出了家门。起初，警方很自然把目标放到了她老公的身上。
可是，她老公那几天正好出差，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袁莉莉跟她老公本就感情不和，再经过这么一闹，二人的离婚也是必然。
从袁莉莉出事以后，剁手案再没出现，整整消停了一年。
谁知，第三起案件，竟然又在一年后突然发生，时间仍然是4月22号。
第三起案件的受害人叫骆美娜，标准的家庭主妇，丈夫是标准的土豪。她晚上参加了一个宴会，就在开车返回的途中被人迷晕，等到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不见。
当时，她仍然躺在自己的宝马车里，宝马车则停在九和路的某胡同之中。倍受惊吓的罗美娜跑出车子，来到了附近一家肯德基餐厅求救，这才被人发现。
和前两起一样，除了宝马车被交通探头拍到之外，并没有捕捉到半点儿凶手的影子。
据现场调查分析，凶手应该是事先藏匿在了骆美娜的车里，等到骆美娜上车之后迷晕的她。
然后，凶手把车子开进九和路胡同，在车外砍断了骆美娜的手，又把她放回了车里。
再然后，凶手就消失不见了。
奶奶个熊……
看着自己整理出来的案发经过，赵玉不禁想起李贝妮的话来，这个凶手神出鬼没的，还真的跟见鬼差不多！
难道……这个案子，真的没法破吗？
第16章 四大美女住隔壁
清晨醒来，赵玉的第一件事就是抽烟。
不过，抽烟的目的却不是真的为了抽烟。
自打有了这个奇遇系统，赵玉感觉对香烟的依赖已经变得很淡，不算卦的时候也不想抽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多多少少受到了另一个赵玉的影响。
今天得到的是“坎离卦”，坎水离火，卦文上说：“水火交融，阴阳相合，甲乙卯寅，相与莫性。”
赵玉用心记下了卦文，这个代表着火的“离”卦，乃是第一次出现，不知自己今天会遇到什么？
前世的赵玉就挺爱钻牛角尖的，虽然知道今天会有奇遇发生，但他的心思却仍然全在那件“剁手案”上。
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拱手投降，让刘长虎等人看他出糗。
老子就不信，这件剁手案就那么天衣无缝？
经过昨晚一番辛苦研究，赵玉觉得，如果想要侦破这起案子，必须把最新出现的这件案子作为突破口来查！因为去年的两件案子已经被刑警们查了个通透，毕竟很多证据都已经失去了时效性，再查的意义不大。
因此，他便想着待会儿上班后，跟曲萍组长要些资料去，看看她那里有没有最新消息，毕竟人家才是剁手案的总负责人。
由于起了个大早，还有很长时间才到上班的点。赵玉有些闲的无聊，便拿了罐啤酒到阳台上喝起来。
这是以前赵玉的一个小习惯，一遇到需要动脑筋的问题，他总喜欢喝点儿啤酒。
三楼的阳台只有六七平米，赵玉坐在椅子上，一面喝酒一面思考着案情。温煦的阳光从东方升起，将他的脸颊映出一抹金黄，感受着这份温暖，赵玉倍感惬意。
就在这时，隔壁的阳台上忽然传来动静。两家的阳台本就连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一扇防盗网。
但见一个身形高挑，头发很长的女子出现在了隔壁的阳台上。那女子年纪很轻，顶多20出头的样子。她正拿着一个最新款的苹果手机，将手机音响压到耳边，在听着微信里的留言。
更让人惊爆眼球的是，她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薄，且布料很少的白色睡衣，内里的玲珑曲线依稀可见。赵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里面绝对没穿内*衣。
关于隔壁的美女，姜大风还真是一点儿水分也没乱加。赵玉搬进来的这几天内，曾经见过一次隔壁的租客，她们一共有四个人，全都是细高挑大高个的美女，那身材好得简直赛过模特。
不过，关于她们的身份，姜大风却是说错了。赵玉一眼就能看出，隔壁这四大美女，绝对不是什么大学生。
这四个人每天昼伏夜出，晚上从不在家，怎么可能是大学生？
由于赵玉以前的工作需要，他每天都在和这样的女子打交道！不用她们开口说话，单从她们的举止和神态上，他就可以判断出，这四大美女绝对都是混迹午夜场的交际花！
虽然，她们很年轻，没有浓妆艳抹，也没穿国际名牌，看上去清澈干净，但是赵玉却可以把她们一眼看穿。
因此，当他看到阳台那边的诱人躯体之后，表现得异常淡定，早没了刚穿越时，遇见拜金女的冲动。
身穿白睡衣的美女已经看到了赵玉，一面继续听微信里的留言，一面冲赵玉大方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走光之处，却毫无避讳。
赵玉也礼貌地冲她举了一下啤酒罐，然后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他的动作，引起了美女的注意，美女立刻放下手机，好奇地问：“大清早，喝啤酒？嗯……你是新来的？大胖子真的把房租出去了？”
赵玉有礼貌地点了点头，但是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遂一仰脖，把剩余的酒干掉了。
这一下，美女更加好奇，她从上至下打量了赵玉一番，问：“你是做什么的？”
“刑警！重案组的！”赵玉的回答很干脆。不知为什么，一提起自己这个新的身份，他就隐约感到兴奋，甚至还有一点儿小自豪。
“呦？没看出来，居然是位警官呢！”美女看赵玉的眼神立刻变了，虽然赵玉胡子拉碴的，但是粗犷的身材和英俊的容貌，还是透出了含有杀伤力的阳刚之美。
“你……”美女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花花。大警官啊，我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能来找你帮忙吗？”
花花？
赵玉心里叹道，这名字怎么这么前卫？小姐，你不会姓白吧？还有……你家没养过小猫小狗吗？
看到对方在等待自己回答，赵玉干干脆地回了两个字：
“不行！”
这一下，花花小姐非常意外。以前不管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急不可耐地拜倒在她的裙下，说什么听什么。可眼前这个家伙，却根本不买账。
“为什么？”花花忙问。
“因为……我是重案组的探员！”赵玉缓缓起身，嘴角微微扬起，一字一顿地装逼道，“我接触的，都——是——死——人！！”
“……”
花花蓦然怔住，缓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待看到赵玉进屋之后，这才一甩胳膊，小声地骂了三个字：“神经病！”
其实，赵玉之所以讲个冷笑话出来，早早结束这段谈话，并不是不想跟她有什么深入交集，而是担心自己定力不足，乃至泥足深陷。
他对花花小姐这样的交际花再了解不过，一旦被她缠上，绝对后患无穷。
以前，他见过太多鲜活的例子，不管什么男人，一旦被这些女人迷住，就会像上瘾一样，再也无法自拔，轻者妻离子散，重者倾家荡产。
他以前看场子的时候，前辈们就曾谆谆教导过他：记住了，兔子不吃窝边草，绝对不能跟**谈感情。尤其是自己手底下的女人，更不能沾！
因此，赵玉谨记前辈教诲，没再跟花花深入交流。不过，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今早奇遇系统的卦文上有水火交融，阴阳相合等字样。没准儿，如果他刚才跟花花小姐挑逗一番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能把美人骗到怀里来了。
但是，果真如此的话，上钩儿的人可绝对不是花花小姐，而是赵玉自己！
当然，赵玉不是苦行僧，对于男女方面，他自然很有需求。如果花花真的是位清纯大学生，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此外还有一点，那就是赵玉已经遇到了昔日恋人姚佳，回忆往日的山盟海誓，他心潮难平，正想着如何跟姚佳重修旧好，弥补自己当初犯下的过错，心里哪还容的下别人？
赵玉已经决定好了，一旦剁手案破了，自己就要全力以赴，去追求姚佳，追求自己的那实实在在的——幸福！！
第17章 孤家寡人不认命
“赵玉啊，你什么意思，把我们都当磨洋工了吗？”警局大楼，B组办公室内，曲萍组长正交叉着手臂，略带愠怒地冲赵玉说道。
B组的众多探员们，则围坐在办公室四周，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热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玉解释，“我只是觉得……凶手砍掉了骆美娜的手，而没有留下任何罪证，他必然是事先计划好了的，是有预谋滴！所以，他肯定已经跟踪了骆美娜很久才对，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光看案发时的监控，还应该……”
“行了，行了……”不等赵玉把话说完，曲萍直接打断了他，“赵玉！我知道……你跟刘副队长打了赌！你着急破案，你不想输！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警察办案，不是儿戏，也不是意气，而是责任！责任，懂不懂？你看看……”
她指着电脑面前的几名工作人员，说：“这几位同志为了查看监控视频，已经两宿都没有合眼了！他们甚至连两个月之前的视频都翻出来了，难道……还用你来提醒不成？你再看看……”
她又指着贴满了文字照片的白板，说：“你以为，我们这几天都在干什么，玩儿吗？你看看……全组上下，有一个人回过家吗？不是走访调查，就是寻找线索，我们是在用实际行动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靠动动嘴皮子！”
赵玉仔细地看着那面用来做案情分析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画着许多东西，比如受害人的照片，背景资料，以及有可能作案的嫌疑人等等等等。其中还有用红笔圈出的人物关系，重点线索之类。这些东西的信息量庞大，一看就是耗费了相当大的精力才搜列出来的。
赵玉头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感觉很稀奇。他心里说话，怪不得以前老子总是被警察逮住呢！这些人还真挺细致的。估计，以前自己的照片，也没少被贴上这样的白板吧？
看到赵玉盯着白板入神，曲萍本能地挡在了白板前面，阴沉着脸说：“怎么？你不会是想到我这里来吃现成的吧？用不用我……帮帮你？”
“什么？”
赵玉没想到曲萍身为组长，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奚落人的话来。什么意思？难道现在不光是刘长虎，全重案组的人都在等着看我赵玉的笑话了吗？
刹那间，赵玉感觉身边那些探员的脸上，全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阴笑。他一攥拳头，冲曲萍吼道：
“奶奶个熊的，神气什么啊你们？”他一指曲萍身后的白板，“你们这么辛苦，这么敬业，这么能耐，不一样没把案子破了吗？切！有种的，就把最新案子的资料给老子一份，看老子怎么抢在你们前头——把案子破了！”
不料，赵玉的话非但没有唬住在场的探员，反而把他们逗乐了全都。甚至连曲萍也不觉莞尔，她冲赵玉摊开手掌，道：
“好啊，赵玉！这里的资料，你随便拿！我待会儿就让小刘给你完完整整，一个字儿、一张照片都不带差地送给你，看看我们这位赵大侦探，怎么抢在我们前头，把案子破了，OK！？”
听到曲萍的话，B组的探员们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OK，OK！”赵玉却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他现在的的确确需要有关最新一起剁手案的资料，当即点头同意。
当赵玉抱着满满一大箱子案件资料回到自己办公桌的时候，A组的探员们同样冲他传来了异样的目光。谁也不明白，赵玉这是唱的哪出？
赵玉把一块白板拉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有样学样，也开始往上面粘贴和书写案情信息。
哼！
有什么了不起的？
别以为只有你们才是内行，老子照样不差！以前为了逮一个黑吃黑的叛徒，他曾经在雪地里蹲守过整整一个月，眼前贴个白板，算什么难事儿？
谁知，刚贴了不到一个小时，赵玉就感觉江郎才尽了，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做这样复杂的案情分析，并不是谁都能做的。
虽然这些资料全都摆在眼前，可是要想将资料转化为线索，却实属不易。那需要敏锐的头脑和超强的分析能力，这些能力恰恰是赵玉最为欠缺的。
渐渐地，赵玉已经不知道该往上面添加些什么了，感觉思维突然短路了似的。
唉！
他不禁叹一口气，抬眼望了望李贝妮空无人影的办公桌。心里说话，要是这小妮子在，或许能帮上些忙了。
可是，今天正好是电棍**案的结案日，作为文员的李贝妮，和金队长他们一起到市局做结案报告去了，明天才会上班。
屋漏更遭连阴雨，就在赵玉陷入僵局的时候，脑中系统却偏偏传来了结束的声音，系统告诉他，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只有可怜的9%！
这么低的完成度，自然不会有什么奖励。
奶奶个熊！
赵玉看了看表，这才距离系统启动不到5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是不是，系统给予自己的奇遇机会，已经被自己浪费了？
赵玉回忆了一下，这一上午除了跟花花小姐的一段对话外，他根本都没出警局大楼。由此可见，本次奇遇的主体，应该就是那位花花小姐。如果赵玉不是选择讲冷笑话匆匆离开的话，他今天很可能会跟花花小姐发生点儿什么。
不过，对于和花花小姐的擦肩而过，赵玉没有半点儿惋惜之意。他只不过有点儿郁闷，看来，奇遇系统还是没有帮助他侦破剁手案的意思。
照这样下去，他还能用什么办法破案？怎么打败讨厌的刘长虎呢？
现如今，系统指望不上，案情没有进展，全组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甚至连李贝妮也不在身边，现在的赵玉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孤家寡人。
不过，赵玉可不是一个轻易低头的人，虽然现在处境艰难，他却始终没有动过就此作罢的念头。
不就是孤家寡人嘛！
孤家寡人我也不认命，不到最后一刻，老子绝不放弃！
哼！
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等等……
刚想到这里，赵玉却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眼神蓦地凝聚在了一个令人兴奋的念头上。
对呀？
我怎么把“它”给忘了！？
第18章 瘟神驾到
其实，在重案组内部，看似一片和谐之下，却是暗流涌动，有着相当激烈的竞争。
局里规定，除了发生重特大案件需要两组共同侦办以外，其他普通的案件，都会分摊到其中一组来处理。
既然重案组分为A、B两组，那么两组之间自然免不了要有一番竞争。破案率高的组除了脸上有面儿之外，年终的绩效工资，也比另外一组要高，而且还高不少。
因此，为了能够超过对方，每次接到案件，探员们都特别得拼，两个组长也是明争暗斗，全力以赴。
本来，前几年两个组都是平起平坐，各分秋色的。
可是，自打曲萍组长接任B组以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曲萍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优秀的领导能力屡破奇案，仅仅上任一年，就把A组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去年年终，B组探员整整比A组探员每人多发了5000块的奖励绩效，可把B组的人美坏了！
而今年伊始，B组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老早就确立了领先优势，已经远远地把A组抛在了后面。
重压之下，A组组长毛伟自然压力山大。可是，他虽然很拼，但无奈能力有限，最后不但没拼过曲萍，反而在一次追击歹徒的时候意外坠楼受伤，住进了医院。
毛伟受伤后，A组的领导权暂时交到了副队长刘长虎手中，而刘长虎根本不在A组发工资，自然也没心思去争什么破案率。每每遇到能拿分的案子，也全都拱手让给曲萍那边。
如此一来，A组上下更是人人心寒，一个个都像斗败了的公鸡，再也抬不起头来。
由于曲萍的出色表现，上级领导对她也是特别看中，所以这几次遇到了需要两队合作的大案，也全都交给她来负责。连A组的人，也要听她的指挥。
本来，曲萍志得意满，豪情万丈的。可万万没想到，在电棍强*奸案上，却无端端杀出个赵玉来。
这家伙也不知哪儿来的邪门儿运气，自己这边还没撒网呢，他倒先把鱼逮回来了！更要命的是，赵玉还是A组的人！
虽然两队共同办案，功劳均分，但是被赵玉这个A组探员抢去了彩头，曲萍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为此郁闷地连饭都吃不香了。
谁知，一天不到的工夫里，又蹦出了这么一件剁手案来，曲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立刻抖擞精神，像台不知疲惫的机器一般，飞速运转起来。
关于这件剁手案，曲萍并不陌生。正是由于这件案子，她才由县局一线调到了重案组来。
可是，作为上任后的第一个案子，她却没能侦破，也一直是她的一块儿心病。
这次凶手再度出山，她也是非常兴奋，发誓一定要抓到凶手，不但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更要为自己争一口气！
几天来，她没日没夜地带着组员调查，虽然已经搜罗到了一大堆新的证据，案情也有了一些进展，可是关于那个神秘的凶手，却一直像迷雾一般始终锁定不下来。
不知为什么，面对着密密麻麻，贴满了资料的白板，曲萍总是有种感觉，觉得剁手案的破案关键，应该就在这块白板上面，只要能揭开这层面纱，找到那个关键线索，那个神秘凶手便会浮出水面。
谁知，就在曲萍和队员们苦苦思索这个破案关键的时候，却再度遇到了赵玉这个瘟神。
这不，她好不容易用一大箱子无关痛痒的资料把他打发走之后，赵玉居然又像鬼魅一般游荡了回来。
但见赵玉背着手，腆着肚子，有点儿像领导视察似的，优哉游哉地围着B组办公室转悠了一圈儿，毫不理会B组人那满怀敌意的眼神。
“赵玉！？”曲萍没好气地喊道，“你又来干嘛？成心捣乱是不？你要的资料，我不是都给你了吗？”
长期的竞争之下，A、B两组探员颇有嫌隙，虽然一墙之隔，平日里却很少串门儿。看到赵玉一脸鬼鬼祟祟的样子，B组人全都如临大敌一般，像盯贼一样防着他。生怕他抄点儿东西，或是搞个破坏什么的！
“没什么，呵呵……没什么！”赵玉嬉皮笑脸地冲曲萍说道，“忙你们的，我只是来告诉那个谁一声，刚才他说给我考的什么宝马车监控视频，我不要了！我得到的资料已经太多了，已经忙不过来了，呵呵……就这样吧，忙着你们……走了啊！别送了！”
说完，赵玉终于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看着赵玉的背影消失，B组探员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曲萍本人也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之后，赵玉像孙猴子看到蟠桃一样，一直嘿嘿嘿地笑个不停。A组人看得直摇头，还以为赵玉的疯病更加厉害了。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赵玉刚才进B组办公室溜了一圈儿，可不是去玩儿，而是安装窃听器去了！
这里是警局重案组办公室，自然有不少检测窃听器的设备。可是赵玉的窃听器却是窃听器中的极品，根本就是隐形的，上哪儿检测去？
当赵玉在B组办公室站定之后，他控制着脑中系统奖励的隐形窃听器，很轻松地就安置在了那张白板上。
所有的窃听设备和安装过程全都是隐形的，除了赵玉自己，谁也看不见！
安装完毕之后，在赵玉脑中出现了一个开关，用意念来将其打开，B组人说话的声音，便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了。
嘿嘿嘿……
赵玉偷笑道，曲组长啊，想不到吧？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子要你防不胜防啊！
本来，赵玉还真没想过，第一次使用系统道具，居然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不过，这也是被他们逼得，谁让他们看不起老子呢？
嘿嘿嘿……
听着B组办公室里传来的谈话，赵玉感觉非常兴奋。他心里更是在打着如意算盘，一旦曲萍那边发现了剁手案的可疑目标，或是锁定了凶手，那自己就先他们一步出击，抢他们前头把凶手抓住，给他们来一个大大的——截胡！！
第19章 重案组水也深
“骆美娜的宝马车最后停在了九和路胡同中，”一位B组探员讲述道，“那条胡同通往将军庙LC区里面四通八达，可以通往秦山市任何方向。我们已经把能找到的摄像监控全都找到了，目前还未发现可以目标。”
“嗯……”曲萍说道，“那么多的摄像头都能躲避过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凶手对那个地区很熟悉；要么，他根本就住在那里，砍完骆美娜的手，他就直接回家了！”
“组长，”另一名探员说道，“将军庙地区情况复杂，目前至少住着900户居民，而且还有很多租房的打工族，不太好查，不过耀辉和大鹏已经去了。”
“嗯……尽力吧……”曲萍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半天才问，“小刘，骆美娜的血液检验怎么说？”
“组长，”叫做小刘的探员立刻回答道，“经检验，骆美娜中了两种麻醉药，一种是高浓度的乙醚，直接吸入昏迷；另一种则是静脉注射麻醉药，名字叫做复合噻胺酮。”
“先用乙醚迷晕，然后注射麻醉剂，”曲萍道，“和前两起剁手案如出一辙。”
“该药品的成分为隆朋、氯胺酮、盐酸苯环己哌酯还有强痛宁。”小刘继续说道，“嗯……这种麻醉药还有一个通俗名字叫——鹿眠宝，乃是给大型动物做麻醉用的……”
我了勒个去……
赵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连耳机都不用，就把B组那边的案情讨论听了个清清楚楚。他一边听着，还一边往自己的白板上记录信息，把有用的线索全都记了下来。
他根本没想到，麻醉骆美娜的药品居然是兽药，当即大为吃惊。
“我查过，这种麻醉剂一般都是用来给牲口做绝育用的，在农村使用率极高，”小刘继续说道，“药物来源这条路也没办法追下去！
“嗯……鉴定报告上还说，凶手给骆美娜使用的剂量已经达到了人体承受的临界值，致使骆美娜昏迷了将近五个小时才醒来。如果换做体格不好的人，恐怕……”
“嗯……”曲萍组长琢磨着说道，“我记得，前两次剁手案的麻醉剂和麻醉剂量，和这一次一样，受害人同样昏迷了将近5个小时……正常来讲，只是为了剁手的话，根本用不着那么大的剂量，凶手……为什么要使用那么大的剂量呢？”
“他对麻醉剂的使用并不专业？”某探员猜测道。
“已经做过三次案了，”曲萍给予否定，“就算是菜鸟，也可以试验出来了！更何况，还有说明书呢？”
“会不会……”又有人猜道，“凶手跟受害人有仇？故意下这么大的量，死了更好？”
“更不可能了！”曲萍快速说道，“要想让被害人死掉，砍完手别给她包扎不就行了？要我看……凶手之所以使用这么大的剂量，或许是不想让受害人醒得太快，担心她提前醒来，可能会影响什么，比如凶手的逃跑或身份之类……对了，小刘，看看报告，针孔位置在哪里？”
“在左手背静脉处，那是一个大众的输液位置，没有特殊之处……”
“……”
听着曲萍她们在做案件分析，赵玉也在心里默默地学习着他们的方法。原来，人家这样才叫专业，以后自己也得好好学学才行。
然而，听着听着，赵玉越发感觉哪里不大对劲儿！为什么，他在窃听器上听来的这些线索和细节，在曲萍给他的资料里却完全找不到呢？
哦……
赵玉终于恍然大悟，奶奶个熊的！闹了半天，他们是故意这样做的！给我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痛痒，毫无价值的资料！
至于吗！？
赵玉不免大动肝火，没想到，这重案组里面水也这么深啊？这种尔虞我诈，互相防备的水平，都快赶上他以前的工作了。
切！
冷静下来之后，赵玉却又很快释然，既然你们算计老子在前，那也就别怪老子阴你们在后了！
这一次，老子的截胡吃定了！
奶奶个熊的，我一定要抢在你们之前，把凶手抓到手！你们不是认真敬业吗？那老子就比你们还认真敬业！
中午，曲萍率领的B组探员一直忙里忙外，他们只是草草叫了份外卖，便又继续工作了。
赵玉则更简单，为了能及时记录下窃听到的信息，他从别人桌子上抄了一盒方便面，稍稍敷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随着获得的信息越来越多，赵玉的白板上也是画得满满当当的，而且，他也学会了画一些关系线，还有做一些简单的线索分析。
或许是受到了曲萍的影响，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案情分析，赵玉也有一种感觉，总觉得那个剁手案的真凶，已经快要被他捉住了似的。可是，每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线索却又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往下继续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不是，我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呢？
越是这样想，赵玉就越是无法自拔，他开始一遍又一遍地看这些线索，简直都快烂熟于心了。
下午4点左右，邻桌的张景峰和梁欢出外勤回来了，俩人一看到赵玉这边搞得这么热闹，全都吓了一跳。
“小赵儿啊？”张景峰问，“你这是……是不是……我们哥俩错过什么了？”
赵玉懒得理他们，依然在魔障一般盯着白板不放。
“哦……这不是剁手案嘛！”梁欢认了出来，忙喝了口水，叹道，“唉！为了这件破案子，我们俩连人命案都没法儿查了！你说，手重要还是命重要？”
梁欢的话，终于把赵玉吸引到了，便问：“你什么意思？”
“咳！”张景峰一屁股坐下，发牢骚道，“这不嘛！上头让我们也帮助B组查剁手案，而我们查的那件残杀案只能先放一放了！”
“你们也去查了？查到什么了？”赵玉看他俩刚回来，说不定有什么新线索，便问了一句。
“咳！”张景峰抢先说，“光跟交通局和鉴证科打交道了。我们奉曲大组长之命，去调查剁手案受害人的宝马车了！”
“不都查完了吗？怎么还查？”赵玉又问。
“案发那天，多个交通探头拍到了这辆宝马车，”梁欢道，“可蹊跷的是，这些探头居然全都看不到当时驾车的司机！注意，是看不到，而不是看不清！”
“为什么？”赵玉来了兴趣，“查到原因了？”
“嗯！”
张景峰和梁欢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20章 难兄难弟
原来，通过一下午的调查，张景峰和梁欢已经查出来了宝马车因何看不到司机的问题。
经过鉴证科反复调查，检验人员从宝马车的挡风玻璃内部，发现了一种粘贴过东西的胶水痕迹。
经检验之后已经证实，那种胶水痕迹是某种玻璃贴膜留下的。鉴证科的专业人员怀疑，案发当天，凶手可能在这面挡风玻璃上做过手脚。他可能使用了某种单光贴膜，贴上之后，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却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
虽然某些名贵的汽车贴膜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但绝不可能像当天的宝马车这样毫不透光，甚至连个司机的轮廓都捕捉不出来。
所以，凶手必然是采用了某种特殊的贴膜。最后，经过鉴证科同事们的不断努力，终于查出了这种贴膜的品牌。
没想到，这种单光贴膜，居然是魔术师用来变魔术用的，他们在表演大型幻术的时候，用来增强幻象效果之用。
这种材料非常特殊，目前国内都没有生产，只能通过国外进口。
“要我说……”梁欢看屋里人不多，居然点了根烟，低头猛抽两口后道，“这件剁手案，也差不多该结了！前辈告诉我们，凶手越是想把案件做得完美，留下的证据就越多！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为什么？”赵玉好奇。
“贴膜的材料那么特殊，查一查来源记录，不管网购还是直销，立马就能找到目标了！”梁欢还吐了个烟圈，“小赵儿啊，我看……你这满满的白板，是白鼓捣了！”
哦……
赵玉用心地琢磨着，看来，要想当个完美的罪犯并不那么容易，考虑的越多，漏洞也就越多。如果剁手案的元凶，真的是被玻璃贴膜揪出来的，那这家伙肯定会非常后悔。
既然这样……曲萍他们必然也在抓紧查这条线索。好的！老子可要监视好他们，一旦目标出现，马上行动。
这时，张景峰和梁欢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从抽屉里拿了几份文件，然后就开始穿外套，准备走人！
“怎么？到点儿了？”赵玉看看表，离下班还有1个来小时。
“咳！”梁欢咧嘴道，“要不是回来得给曲大组长复命，我们哥儿俩早到家了！”
“小赵啊，”张景峰拍了拍赵玉的肩膀，“别瞎忙活了，咱们出再多的力，最后破案的功劳，也是人家曲大组长和他们B组的！歇歇吧！走，要不，跟我们哥儿俩来局台球去？”
赵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二位，心里有种复杂的感觉。看来，警察跟警察也是不一样的，至少眼前这哥儿俩就不像其他探员那么认真。怪不得，上级会把他们调到长期未结案件小组来呢！
“算了，我……我还有点儿事儿，不去了，你们去吧！”赵玉正在紧要关头，怎么可能跟他们打台球去？
“那好吧，”张景峰晃了晃脑袋，“我们玩会儿去了！以后调到交通队，恐怕就没得玩儿喽！”
说罢，二人拿好东西就要走。
“等一下，”赵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问，“对了，你们查的那件凶杀案怎么样了？十年前的那件？找到他媳妇了吗？”
“咳！别提了！”提起富阳小区杀人案来，梁欢赶紧弹了弹烟灰，冲赵玉说，“碰了一鼻子灰！死者的妻子倒是找到了，不过老张差点儿被人家的现任丈夫来个油锤灌顶！”
“什么意思？”赵玉挺感兴趣，忙问了一句。
谁知，这时候从某隔断中站起一位女探员来，待看到他们三个之后，立刻歇斯底里般地吼了一句：
“梁欢！怎么这么没德行呢？把烟掐了！”
“好的，好的……”梁欢连忙掐掉了烟卷儿，然后小声嘀咕，“母老虎……”
“这就是查老案件最不好的地方！”张景峰继续刚才的谈话，“你想想，死者的妻子好不容易从神经病的状态恢复了，现在重组了家庭，还有了孩子。可我们又找上门来翻人家的老底儿，揭人家的伤疤，搁谁身上，谁会愿意？”
“哦……”赵玉摇头，“这么说，你们什么也没问到，就被人家给轰出来了？”
“那倒不是，”梁欢接茬道，“做工作呗！咱毕竟是为人民服务嘛！反正好说歹劝的，算是作通了工作。不过，死者的妻子跟我们说的，却还是当年的那番口供，死者人品极差，仇家众多，家里的玻璃经常被人打碎，门口也经常会被泼油漆。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了！”
“其实，根据邻居们的证词，死者脾气暴躁，生前经常殴打他妻子。”张景峰继续，“我看，他妻子也是巴不得他能死掉呢！”
“那……奸情呢？有木有？”赵玉特别想知道自己的判断准不准确，又问。
“这个绝对没有！”梁欢果决地回答，“我们哥儿俩查阅了大量的信息，还找过一些证人。死者的妻子当时被死者看得很严，每天连家门都不敢出，更别说搞什么婚外情了！她和现在的老公，也是两年前刚认识的！这期间，她始终是单身状态。”
“买凶杀人就更不用谈了！”张景峰道，“他们家穷得底儿掉，除了欠债什么都没有，连五块钱的杀手也买不起啊！”
“跟以前的老案一样，绕了一大圈儿以后，还是回到了原点，”梁欢道，“除了惹一身霉头之外，什么收获也没有！到头来，还得乖乖地去马路边儿上指挥交通去！”
“兄弟！”张景峰感慨地对赵玉说，“记住哥的话，以后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千万不要调到这个组来！这就是一个坑，谁进来也爬不出去！行了，你多保重吧，走了！”
张景峰摆了摆手，梁欢紧随而上，一对难兄难弟并排着走出了办公室门口。看着他俩的背影，赵玉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悲壮的意味。
唉！
不知道多年以后的自己，会不会也变成他们这样？
不行！
不服输的赵玉重新抖擞精神，不管怎么样，关于这起剁手案的博弈，自己绝不能输！
第21章 为什么要剁手？
赵玉已经铁了心，要跟曲萍那组人拼到底了。所以他此后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认真地窃听着B组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上厕所的工夫都不耽误。
曲萍那边果然如他所料，对张景峰和梁欢最新找来的线索非常重视，立刻投入到单光贴膜来源的调查之中。
那种单光贴膜的进货渠道很少，短短几个小时之内，他们便把近期所有的购买者全部查到了。紧接着，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对这些购买者进行调查，曲萍组长几乎把全组的人都派了出去。
可是，等到晚上调查结果陆续出来之后，令人沮丧的消息却是一个接一个。
原来，这种单光贴膜无一例外，都是被演出剧团所购买的，有的作为变魔术之用，有的用来制作舞台道具。
虽然只有不多的几个剧团购买，但是每个剧团的进货量却是非常大。
据有关负责人说，这种单光贴膜虽然价格不低，但是对平常人却毫无用处，所以剧团里面也没有专门人来看管，平时就丢在舞台后面的仓库里。无论是单位的员工，还是串场的演员，甚至连不小心路过的观众都有可能随手抄几块走。
如此混乱的情况，如果真的勘察起来，工作量可想而知。由此看来，这条线索仍然无法继续下去，线索再度中断。
得到这个消息，不管是曲萍和她的组员，甚至连窃听者赵玉也感到十分沮丧。
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凶手的能力。这个家伙考虑得实在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简直就是个犯罪天才！
虽然单光贴膜的线索走不通，但是曲萍并未完全放弃，而是留下两名探员继续调查，其他人则全都回组候命。
这一次，曲萍无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如果这件剁手案还搞不定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赴前任组长的后尘，被迫调职。
可是，曲萍却已经倾尽了全力，几乎把所有的线索全都仔细筛查过了，可到现在为止，别说抓住凶手，甚至连凶手的基本特征都没有办法描述出来。这在她以前侦办的案子中，可是绝无仅有的。
渐渐地，时钟朝着凌晨走去，曲萍他们虽然还在做着孜孜不倦的分析，可是说话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赵玉所在的A组办公室里，也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家寡人。他趴在办公桌上等半天，也听不到窃听器里传来多少动静。看来，曲萍他们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
奶奶个熊的！
赵玉转回身来，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白板。
但见在白板的中央位置，写着一个清晰的“4.26”字样。这个数字代表着4月26号。去年第一起剁手案发生的时间是4月22号，五天后，也就是4月26号，又发生了第二起剁手案。
巧合的是，今年这起最新的剁手案，案发日同样是4月22号。所以，探员们都在担心，今年会不会和去年一样，到了26号，会有第四起案件发生？
如果真的再有第四起剁手案发生，那后果可就相当严重了。舆论界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他们这些一线的警探们，也必然会倍受诘责。现在全局上下，都被一股沉重的氤氲所笼罩着。
凌晨已过，现在已经是4月25日了，如果凶手真的准备再次作案的话，那么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这个凶手……到底是谁呢？
赵玉挠着头，仍在一刻不停地琢磨着案情。
其实，关于这件案子，赵玉除了照搬曲萍等人的思路外，也是有着自己一些不同看法的。
他始终有个不成形的想法，认为案子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侦破，或许并不是因为凶手太狡猾，而是曲萍他们的某些主观认识，出现了偏差所致。
比如，曲萍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却是早已把凶手默认为了一名男性！
因为在第一起案子里，凶手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把被害人拖进了地下通道的配电小屋的。还有用利器一下剁掉人手，如果凶手是女性的话，做起来恐怕会非常困难。
可是……如果他们错了呢？
如果凶手，并不是男人，会怎么样？
就拿今天宝马车的单光贴膜来讲，凶手使用了如此先进的贴膜，甚至连个轮廓都没有被监控探头拍下来。
那么……凶手为什么连个轮廓都不想被拍到呢？
会不会……他的轮廓，会暴露些什么？
比如……会暴露，她是一个——女人！？
此外，还有一点，赵玉也认为曲萍他们有着偏差，那就是凶手的——目的！
到目前为止，凶手砍掉了三名女性的右手，可是……他为什么要砍掉她们的手呢？
曲萍等人一直认为剁手案的受害者，是凶手随机选择的。凶手与受害者之间，并无直接恩怨！
理由既简单也充分，那就是三名受害者互不认识，她们非但不是同学，甚至连一个学校都不是。
担心自己判断出错，曲萍还特意查过她们三个是否有什么共同认识的人，可是经调查之后，虽然有一两个，却也都是非常遥远的关系，根本没有调查价值。
既然没有恩怨，曲萍理所当然地把剁手案归为了心理畸形伤人案这一类，认为这个凶手有某种心理阴影，譬如老婆花钱败家，老公产生了病态，这才出手行凶之类。
然而，赵玉却并不这么想。
他虽然没有当过警察，但是看某些问题的角度，却一点不输警察。
比如，三名受害者虽然互不认识，但是她们的身材、相貌、体型，案发时穿的衣服，头发的长短以及彼此的职业等等，可是全都不一样的。
这三个人唯有性别、年龄和家庭条件相仿，其他再无共同点。
赵玉觉得，如果凶手真有变*态倾向的话，那么至少应该选择外形差不多的受害者才对。比如因为老婆花钱败家而剁手，那最起码得找一个跟他老婆相仿的下手吧？
更何况，据资料显示，三名受害者虽然家庭富裕，却并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
正因为如此，赵玉才对曲萍他们的判断有所怀疑。
如果，凶手并不是什么心理畸形呢？
由于赵玉穿越前的特殊工作，他曾经见过不少江湖仇杀，血腥报复。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这件剁手案，跟那些血腥报复很像。凶手剁下她们的手，并不是什么个人喜好或心里畸形，而是真真正正地为了寻仇！
赵玉之所以这么认为，也并非是胡乱猜测，而是有着一个非常拿分的——理由！
第22章 给我当老爸
赵玉的理由就是，那些被受害者砍下来的手——全都不见了！三名被害者全都一样，被砍掉的手在现场消失，至今没有找到。
毫无疑问，手，必然是被凶手拿走了！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拿走呢？
根据赵玉的理解，凶手有可能认为这些被剁下来的手，都是他的战利品！战利品被他收藏了起来，以后每每看到仇人的手臂，他内心的仇恨就会减轻。
这种行为，和赵玉所知的某些江湖仇杀非常相像，所以他才觉得这几起剁手案，乃是凶手的一种报复行为。
凶手的报复目标，或许就是这几名受害人，并非随机选择。
赵玉推测，这几名受害人，或许曾经得罪过这名凶手，也许是刻意的，也许是无意的。
凶手剁掉她们的手，就是为了报复她们！
可是……
什么样的仇恨，才会让凶手选择剁手这种方法呢？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右手，而不是左手？
和以前的调查一样，当赵玉沿着这个方向思考下去之后，却很快进入到了死胡同中。
根据调查资料显示，三名受害者并没有什么污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在同事、邻居和亲人的口中，她们也是口碑不错，根本不是惹是生非的那种人。
再说，三个人又互不相识，生活中也没有交集，怎么会跟如此变*态残忍的凶手有瓜葛呢？
真相……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谁，砍下了她们的手？
想着想着，赵玉就像陷入到某种循环迷宫之中，再也绕不出去。渐渐地，他感觉头脑越来越浑浊，别说思考案子，连窃听器里的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可饶是如此，赵玉还是没有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启动脑中的奇遇系统。
因为现在过了午夜12点，已经进入到了新的一天，他应该可以再算一卦了！随着掏出一根香烟点燃，A组办公室里骤然传来了赵玉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
……
清晨，赵玉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
赵玉吓了一跳，蓦地坐直身子，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并没有回家，而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对了……
他猛然想起，昨晚睡着之前，自己好像是启动了奇遇系统算了一卦，卦文什么来着？是“艮离卦”，还是“艮巽卦”来着？
他不停挠头，别说什么卦文，甚至连卦的题目都没记住！昨晚实在是太困了，一闭眼就睡着了！
“啊--英雄，请你留下我美梦……”
手机还带震动，震得桌子嗡嗡直响。
赵玉打开手机屏幕一看，不免有些意外，电话居然是房东姜大风的闺女姜晓晴打来的。
他看看表，现在7点刚过，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上学吗？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
赵玉本不想接，可电话一直响个没完，他怕姜晓晴真的有什么大事，只好按下了接听键。
“哎呦喂，你可算接电话了！”里面传来了姜晓晴如释重负的声音，“那个……你在哪儿呢？好像你昨晚没有回来吧？我给你留的微信，你看到了吗？”
“单位加班儿呢！怎么了？”赵玉生硬地回答。
“那个……你……嗯……”姜晓晴语气腼腆，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要说。
“快说！我这儿还有案子要办呢！”赵玉不耐烦了，他着急想打开窃听器的开关，看看曲萍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这样吧……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很快就到你们单位门口了，你出来一下，行吗？”姜晓晴也着了急，话说得很快。
“拜托，我真的在办正事儿！”赵玉愈发不耐烦，“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行不？”
“明天就没用了！那个……你……”姜晓晴似乎鼓好大的力气，才大声说道，“你不是说，咱俩是合作伙伴吗？那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你就应该帮我摆平……我们说好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赵玉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他担心是不是盗号的事被人发现了，忙说：“好好好……怕了你了！我这就出去，出去行了吧？”
挂掉电话，赵玉并未急着出办公室，而是打开窃听器听了听B组的情况，然而，B组一片安静，无人说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情况有变，赶紧跑到楼道，扒着B组的窗户往里瞅。一瞅之下，这才放下心来。
但见B组的组员们全都跟他一样，一个个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呢！唯有曲萍组长，仍旧直挺挺地站在白板面前，还在苦苦思索着案情。
没破就好！
赵玉彻底放心，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朝警局大门口走去。
等他到达的时候，身穿校服的姜晓晴早已等在那里了。微风里的小姑娘，身形更显单薄。她一直紧咬着嘴唇，眼神闪躲，似乎非常紧张。
赵玉一看，急忙把她拉到了旁边的胡同里：“说吧，到底找我嘛事儿？”
说话时，赵玉看到小姑娘书包侧兜里插着一瓶未开盖的可乐，竟是不客气地抄到手中，打开瓶盖就喝了起来。
小姑娘仍在惦记着自己的心事，对可乐毫不在意。她张了好几次嘴，才终于鼓起勇气对赵玉说道：
“你……今天当一下我爸爸，行不行！？”
噗……
赵玉噗地把可乐喷了出来，吐得太猛，甚至有一部分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
“咳咳咳……咳咳咳……”赵玉这个狼狈啊，一面咳嗽，一面用袖子擦脸。
“今天上午家长会，老师要所有的家长都得参加，我只能找你了！”姜晓晴快速地说道，“要是我爸爸去了，我就完蛋了！！”
“STOP！”赵玉懵圈了都，“你……我……还你爸爸？我有这么老吗？哥哥还不行吗？”
“只能当爸爸了！”姜晓晴认真地说，“我已经拦截了我爸的手机信息，然后复制到你的手机上了，老师看不出破绽的！”
“我……奶奶个熊……”赵玉快要跪了，“大姐啊，我要不给你介绍一下，你上我们警局来工作吧！这么专业啊你？”
“求你了！”姜晓晴央求道，“家长会八点半开始，我出打车钱行不？”
“够了啊你！”赵玉板起脸来喝道，“让你亲爸爸知道了，我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知道不？你不如去雇个人吧你！我是不可能去的，老实告诉你，我今天真的有个大案子要查！快走吧，快走吧！别一会儿赶不上二路汽车了都！”
赵玉也没胃口再喝可乐，干脆拧上盖，又给她塞了回去。
第23章 被忽略的关键
望着秦山市第二中学那庄严肃穆，雄伟壮阔的大门，赵玉感觉脚步沉重，踌躇不前。
秦山二中，不要说在本市，就是在全省，都是首屈一指，声名显赫的中学！多少人为了能够挤进这所学校而抢破了脑袋。
赵玉要命也没想到，姜晓晴居然会在二中上学！而且，她今年还初三，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参加高考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姜晓晴不敢让她亲爸爸来开家长会，并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而是——太好了！！
原来，姜晓晴乃是二中的学霸，每次摸底考试从来没有低过年级前三名。
小丫头也非常有个性，跟老师说学校的晚自习不适合她，想在家里自己复习。老师也不太敢得罪这样的尖子生，便跟姜晓晴的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允许她不上晚自习了。
然而，老师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姜晓晴“父亲”也是假的。早在赵玉之前，小丫头已经有过N回伪造家长的记录了。
她不上晚自习，正是去网吧学习黑客技术去了，盗号什么的完全是自学成才。虽然如此，她的学习成绩却从未下滑过，所以并未被校方和家长察觉。
姜晓晴的成绩和能力，让赵玉既汗颜又自惭形秽，不知怎么的，一踏入学校的大门，他就有种找不对节奏的感觉，心跳砰砰加速，额头冷汗直冒。以前去别人的地盘挑场子，也从没这么紧张过。
那一刻，他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来给人家当爸爸。
本来，剁手案那么要紧，他根本连半点儿来的心思都没有。然而，姜晓晴最后时刻的摊牌，却让赵玉这位久经沙场的老手无话可说。
姜晓晴如此说道：“你好好想一想吧，其实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不替我开家长会，我盗号的事情就会败露，我的事情败露了，你也没有钱赚了！而且，你还很有可能受到牵连，因为你是——警察！”
这一军，活活把赵玉将死！当然，赵玉完全可以来个死不认账，撇清干系。但是那样一来，他自己也是得不偿失，因小失大！
无奈之下，赵玉只得勉为其难地当一回“爹”了。
“没关系的，”看到赵玉一百个不情愿，姜晓晴劝解他道，“只是家长会而已，我们班所有同学的家长都来，你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听听就可以了！如果我们班主任找你单独谈话，你就嗯呀啊呀地听着就行，只要别把我不上晚自习的真相抖落出去就是了呗？”
赵玉还能怎样，只好跟着小丫头往前走。
从学校门口刷卡之后，姜晓晴把赵玉领到了学校的音乐教学楼。这栋教学楼已经有些年头了，许多屋檐和廊柱的造型，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水刷石的外墙上，甚至还能看到许多已经泛黄的五角星。
可能是怕影响孩子们的学习，家长会被安排在了音乐楼的礼堂内。礼堂可以盛下百人，用来开家长会，无疑显得有些空荡。
不过，门口的签到还是很严格的，每位参加的家长，都必须掏出手机，把微信上的验证码扫一下。幸亏黑客高手姜晓晴已经搞定了一切，赵玉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便进入其中。
由于学生不参与本次家长会，姜晓晴把赵玉领进去之后就上课去了。临走前，姜晓晴也是有些放心不下，连连冲赵玉眨了好几回眼睛。
赵玉也颇有点儿被赶鸭子上架的无奈，他随便找了个靠前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脑子里的窃听器一直是开着的，虽然来给姜晓晴当老爸，但是本职工作不能丢，他仍然在无时不刻地关注着B组的动静。
不过，到目前为止，曲萍组长那边仍是一筹莫展，苦无对策。
此时此刻，距离家长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礼堂内到位的家长不是很多。其中，有位40多岁的女家长，在看到礼堂讲台上摆放着的一架钢琴之后，竟然兴致大发，跑到上面弹奏起来。
别说，这位女家长还是位行家里手，竟然弹了一曲既柔情舒畅，又有着极高难度的曲子。
清脆优雅的钢琴声在礼堂内响起，让在座的家长们心情舒畅，全都饶有兴致地站在台下欣赏。
别看赵玉是个粗人，但是对于音律却是很感兴趣。他斜靠在椅子上，同样被钢琴声所吸引。
赵玉坐的地方正好可以看清楚台上的一切，不知不觉，他的视线全都被那女家长雪白修长的双手给吸引住了。
可能是关注剁手案走火入魔了都，他脑袋里居然在想，这么好看的手，该用什么东西才能把它砍下来呢？
女人弹钢琴的手轻快有力，敲出的音符婉转柔长，曲子抑扬顿挫，深入人心，台下观众不禁听得如痴如醉。由此可见，这位女家长的钢琴水平绝对非同一般。
一曲作罢之后，在座的家长们甚至痴痴地怔了几秒钟，这才想起鼓掌来。
“呵呵呵……珊珊妈！”台下另一位女家长赞道，“真没看出来，你钢琴水平居然这么高啊？比专业的还要厉害呢！”
“厉害什么呀！”弹钢琴的珊珊妈笑道，“我已经有N多年都没弹了！不过……我可不是自吹，我们那个年代的钢琴10级，可比现在的钢琴10级含金量高得多！”
“呦！你是钢琴10级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来过呢？深藏不漏啊？”女家长笑道。
“呵呵……”姗姗妈笑着回答，“又不是以这个为生，何必要人知道呢？其实，我也是触景生情而已，真的挺感慨的！记得20年前，我正是在这里参加的钢琴大赛，还差一点儿被首都音乐学院录取了呢！
“别看这地方现在旧了，当时，二中音乐礼堂可号称是咱们整个秦山市的音乐圣堂呢！在这里可是出去过不少人才呐！唉！要是当初我再努努力的话，说不定，现在就能过上另一种生活了呢！”
“呵呵呵……你呀，就会说笑，”另一位女家长说道，“你家珊珊多优秀啊？你要是真考上什么首都音乐学院，还上哪儿去找这么优秀的孩子啊……”
“也是，呵呵……”
听着这二人的谈论，赵玉好像忽然捕捉到了什么似的，他用力地回忆着某些东西，蓦地，他像被电着似的，噌地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奶奶个熊！
钢琴！
钢琴！！
钢钢琴！！！
难道剁手案的关键，就在——这里！？
第24章 钢的琴
“53天！我想，不用我多讲，各位家长也已经知道这53天，对孩子有多重要了吧？”讲台上，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用食指敲着桌子说，“我们今天召开家长会的目的，就是想要跟家长们谈一谈，这个时期，该如何正确地配合你的孩子，如何化解他们的紧张情绪，我想……”
此人是姜晓晴的班主任，他正在投入地为家长们讲解着中考前的注意事项，谁知，他正讲在兴头上，台下的人群里却猛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啊--英雄，请你陪我追美梦……啊--英雄……”
家长们本来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讲，这铃声实在是太响亮了，登时惹来了全体家长的侧目，连台上的班主任也被迫中断讲话。
接下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发生了，手机的主人非但没有静音，反而旁若无人般地接听了电话：
“喂！”
他仰着头很大声地喂了一句，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瞪着大眼珠子，仔细听起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根本不在乎眼前是什么场合。
现场的家长们面面相觑，台上的班主任亦是更显尴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听电话的人却毫不在意这些，他似乎被电话里的声音吸引住了，听得极为认真。蓦地，他居然惊诧地大吼了一声：“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确定！？哎呦！握--草！！！”
一瞬间，礼堂内的家长们石化了都，连空气都好像跟着凝固。
“喂……你再说一遍！！”此人仍然毫无羞臊，竟是大摇大摆地离开自己的座位，往门外走去了，边走还边冲手机里嚷嚷，“你等一下啊，我好好记一下……”
直到此人离开了礼堂，现场的家长们这才从惊骇中幡然苏醒，紧接着一片哗然。
“这谁啊？哪个孩子的家长这是？”某人低声地交头接耳道，“什么素质啊？当菜市场买菜吗？”
“就是，就是……有这样的家长，能教出好孩子来才怪！”另一个人一脸厌恶地说，“我看，他家孩子肯定是倒数第一……哎？小玉她妈妈，你怎么了，脸色咋这么难看呢？”
旁边一位女家长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浑身颤抖地说：“不……不可能吧？我来的时候，看到……看到打电话这个人，是跟姜晓晴一起来的！他不会……”
“姜晓晴？二中的顶尖学霸？”那人满脸震惊地说，“哎呦我去，不可能吧？你不会是看错了吧？姜晓晴能有这样的家长？”
“家长们！家长们！静一静，静一静！”班主任看到现场民怨沸腾，急忙敲桌子让大家重归安静，“咱们继续，继续……”
毫无疑问，被千夫所指的这位，自然是赵玉本尊阁下！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十足的尿力？
来到礼堂外面，赵玉找个台子，掏出小本本，把电话里李贝妮帮他查到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
记录之时，赵玉已经兴奋到了极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跟开了锅似的。
哼哼……
凶手啊，凶手！
终于被我逮到你的小尾巴了！
刘长虎！曲萍！你们全都给老子擦亮眼睛，等着看老子怎么把剁手案的真凶，手到擒来的吧！
放完厥词，他又狠拍一下自己的脑壳，由心赞道：“伟大的奇遇系统啊，我爱死你了！”
赵玉之所以如此兴奋激动乃至张狂，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关于剁手案的最新线索！赵玉认为，只有这个线索，才是那个长期以来，一直被他们忽略的——破案关键！
原来，早在那位姗姗妈在讲台上弹钢琴的时候，赵玉的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个大胆且奇葩的猜测来。
凶手剁掉受害者的手，除了花钱败家外，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呢？比如眼前这样……弹钢琴？凶手看人家弹得好，出于嫉妒，才行凶剁手？
当他往钢琴上这么一琢磨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一件事，就是本案的第二位受害人袁莉莉。
袁莉莉是大学音乐教师，在被剁手之前，正是教钢琴课的！她的钢琴水平，自然不低。
沿着这个思路再一琢磨，他又猛地想起案件的第一位受害人高甜来！
高甜被剁手那天，正在体育馆欣赏一场音乐会，他渺茫地记得，那并不是什么歌星演唱会，而是一场音乐会，而且似乎还和钢琴有关。
带着这个想法，赵玉立刻给李贝妮打去了电话。李贝妮已经上班，赵玉便让她帮忙查找有关记录。
结果，李贝妮很快回话，说高甜当晚欣赏的，正是德国钢琴王子克莱德曼的专场巡演！
钢琴王子！？
高甜可是特意从外地赶过来的，这无疑说明，她对钢琴同样大为喜好！
又是钢琴！
那么……第三位受害人骆美娜呢？她是否也会跟钢琴有关？
想到此，赵玉连忙让李贝妮进一步调查，一面看骆美娜是否跟钢琴有交集？另一面则调查其他受害者跟钢琴的关系。
虽然，只是因为人家会弹钢琴，就把人家手砍掉的推测，看上去很扯，可赵玉就是感觉到，钢琴这条线索极有可能是剁手案的关键！
由于开家长会的时间已到，赵玉不得不坐在座位上，假装聆听班主任讲话。可他的心里，却哪里还按捺得住？早跟长了草一样，在焦急地等待着李贝妮的回话。
李贝妮更不知道赵玉到底在哪儿，查到资料之后，便直接电话过来，赵玉也就旁若无人的接听了。
李贝妮告诉赵玉，她已经查到了详实可靠的消息，剁手案的三位受害人，高甜、袁莉莉、骆美娜，她们年轻的时候，全都是钢琴10级！！！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赵玉哪里还坐得住？这才发生了前面那一幕。
出了礼堂，在石台上做记录的时候，赵玉感觉自己的手都开始哆嗦了！
自打介入这件离奇的剁手案以来，赵玉就始终觉得，如果凶手是为了报复的话，那么这三个人必然得有什么共同点才对。可是找寻了很久，都未能如愿。
可是，当钢琴的线索出现之后，一切都不同了！三个人，全都被钢琴串联在了一起！
赵玉本能地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或许，真正的答案就在——这里！！
第25章 你在哪里？
根据窃听器里传来的情报，曲萍等人已经把调查重点转移到前两件案子上去了，她甚至派人去袁莉莉的老房子做走访调查，去翻去年的老案。
看来，曲萍他们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
赵玉不禁偷笑，哼！让你们瞧不起老子，这一次，也别想着我会跟你们共享什么资源！
他认真地看着笔记本上的最新信息，很快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模式之中。
现在，他坚信剁手案一定和钢琴有关！可是，到底是怎样的关联，他却还未想出。赵玉觉得，既然三位受害人都跟钢琴有瓜葛，那么这个凶手应该也是一个弹钢琴的高手才对，而且，这位高手还应该和受害人有过什么交集。
李贝妮的资料上显示，三名受害人分别来自不同的钢琴学校，不同的老师；她们虽然都是钢琴10级，但考级的时间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三个人虽然都是钢琴高手，却互不相识。那么……是不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是她们三人，分别与凶手相识呢？
想到此，赵玉再次给李贝妮打电话，让她赶紧调查一下三位受害人的学钢琴经历，查查她们都有哪些同期学琴的同学？
这一下，李贝妮难免有怨言了，她说要想查询这些，得给那些钢琴学校一一打电话，将近二十年了，有的学校早就黄了，根本无从查起嘛！
“拜托了！”现在李贝妮是唯一站在赵玉这一边的，赵玉只能放下身段央求，“这些信息，真的非常重要！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好好请请你！”
“这还差不多，”李贝妮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我只能尽量试试看了！”
“不过……”赵玉连忙叮嘱道，“你可要记住，咱俩查案的事儿，可千万不能让除咱俩以外的人知道，尤其是曲萍和B组的那些人，懂不懂？”
“这个我懂，放心吧！”说完，李贝妮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赵玉忐忑地搓了搓手，心里万分焦急。不过，再焦急也不成，自己还有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只好再次回到礼堂重新坐下。
此时，已经到了提问时间，班主任正在积极地回答着家长们的各种问题，家长们也认认真真地听着，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赵玉的回归。
赵玉自然没心思听这些，脑子里仍然还在琢磨着剁手案与钢琴的关系。各种线索，各种细节，各种猜测，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转个不停，最后，他甚至还想到自己的奇遇系统。
会不会，自己给姜晓晴当老爸，来到了二中的音乐礼堂，还受到弹钢琴家长的启发，就是今天的奇遇任务呢？
可惜啊，昨晚自己没有记下卦文和题目，也不知道这次奇遇里面都有什么玄机？
想到此，他开始回忆自己进入礼堂后的经历，那位姗姗妈弹完钢琴之后，曾跟别人有过一大段对话，正是那段对话，启发了赵玉。
会不会……她的话里还有玄机呢？
珊珊妈说过，她已经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不知底细的人自然不知道她会弹钢琴。这一点，似乎和高甜还有骆美娜很像，虽然赵玉有她们二人的资料，可资料里并没有提到她们会弹钢琴，并且还是钢琴10级。
这么说……
凶手难道很多年前就认识她们？凶手知道她们的底细，知道她们钢琴了得？这位凶手……乃是她们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故人！？
等一下……
蓦然间，赵玉似乎又抓到了什么重点。
三名受害者不在同一个钢琴学校，她们互不认识，但是……她们却完全有可能在某个时间节点上有过接触，有过交叉！
这个节点……
唉！？赵玉猛然想起姗姗妈的话：“20年前，我就是在这个地方参加的钢琴大赛，还差点儿被首都音乐学院录取了呢！”
对啊！？
赵玉只觉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奶奶个熊！他终于找到了，那个能够让三名受害者有过交叉的节点，原来就是——比赛！！！
三个人同是钢琴高手，同在一座城市，又年龄相仿，那么她们很有可能共同参加过某一次钢琴比赛！
对滴！
绝对没错！
赵玉断定，剁手案的凶手，肯定也参加了这场比赛！然后，凶手的成绩不好，被挤了出去，而受害人们则名列前茅。然后，凶手怀恨在心，这才酝酿实施了这次残忍的报复行动！
哼！
剁掉了你们的手，看你们以后还怎么弹钢琴！？
赵玉越想越对路，越想越兴奋。如果凶手和被害人年龄相仿的话，那么她们当初参加比赛的时候都很年轻，那时的凶手还没有能力打击报复她们！直到十多年后，凶手感觉自己已经有这个能力了，这才实施了剁手案！
奶奶个熊，这个凶手也够记仇的！区区一个钢琴比赛，至于玩儿这么大吗？
赵玉正在琢磨间，手机又呜呜地响了。他早就等着这个电话，所以不等铃声响起，便按下了接听键。
“师兄，师兄！”电话里赫然传来李贝妮激动的声音，“查到了，查到了！原来，18年前，她们三个人全都参加了秦山市第十届高中生钢琴大赛！三个人全都入围了决赛！！”
“哎呦！握--草！！”
赵玉一拍大腿，差点儿平地蹦起！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现场的家长们不得不再一次被他吓到！偌大的礼堂，瞬间鸦雀无声。
“快点儿告诉我，比赛在哪儿举行的？都有哪些人参加了？”赵玉旁若无人地大声追问。
“年代太久远了，到底有多少人参加，还有参赛名单什么的，我得再查查，不过……地点知道，就在——秦山二中！”
当“秦山二中”四个大字被李贝妮说出之后，赵玉顿感五雷轰顶一般，打了一个狠狠的激灵。
“这么巧啊！？握--草！”
赵玉的感叹词一经发出，现场的家长们也像触了电似的，浑身颤抖。
“是啊！我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巧合！”李贝妮激动地说，“师兄，年代太久远了，光靠打电话不行！我看，你还是赶紧到现场去找下资料吧！对了，说了半天，你现在到底在哪儿了！？”
第26章 令人崩溃的素质
赵玉顾不上回答李贝妮的问题，挂掉电话以后，他直接冲进人群，快速地寻找那位弹钢琴的姗姗妈。
“哎？就是你！”很快，珊珊妈被赵玉找了出来，他急忙火急火燎地问人家，“大姐！你快点儿告诉我，你当初参加那什么什么钢琴大赛的时候，认不认识高甜、袁莉莉还有骆美娜这三个人？”
珊珊妈的表情早就凝固了，像躲瘟神似的边后退边摇头。
“不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能一口就否定呢？”赵玉急促催问，“你再仔细想想，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三个人？她们是不是跟你一起参加了钢琴大赛？”
“我……我真的记不得了！”姗姗妈被赵玉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坏了，转身就想避开。
赵玉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嚷道：“大姐，大姐，你害什么怕啊？我这是在查案子呢！”
“喂！这位家长，我忍你很久了！”终于，白头发的班主任再也看不下去，一拍桌子，起身喝道，“你快点儿给我住手，要不然我叫保安了！你的素质太让人崩溃了吧！”
“就是！”旁边的男家长们已经开始撸袖子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看你自己是谁？”
一句话提醒了赵玉，他赶忙把警官证掏出来，大声吼道：“我是警察！重案组查案呢！现在有一起特大谋杀案可能跟这位女士有关，所以……”他面向姗姗妈说，“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不然，你就跟我回警局走一趟……喂……”
没料到，一听自己和什么特大谋杀案有关，姗姗妈白眼儿一翻，居然晕过去了！旁边的家长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的，半天才缓过这口气来。
“警官啊！哪儿有你这么查案的？”班主任跑过来埋怨道，“你看看……你把我们这家长会搞成什么样子了？这里可是学校！”
“就是啊！”旁边家长们纷纷指责，“没听说从家长会上抓人的？看把人家吓得？”
“喂，你真是警察吗？”有人怀疑道，“张嘴骂街闭嘴脏字的，警察哪有你这样儿的？王老师啊！”他对班主任说道，“我看，您还是先确定一下他的身份再说吧！”
“放屁！”不等这些家长们同仇敌忾，赵玉一声暴喝就震碎了他们，“实话告诉你们，凶手今天就有可能再次行凶，如果因为你们的阻挠妨碍了我查案，让凶手再次作案的话，你们就是妨碍公务，全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在座的家长们毕竟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竟是真的被赵玉的话唬住了，全都闭上嘴再不敢吱声。
“警官呐！20年了都！”姗姗妈脸色苍白，浑身哆嗦地说，“我哪儿还记得住谁对谁啊？本来上台演奏就够紧张的了，哪儿还有心思去管别人？你说的这三个名字，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哦……
赵玉脑筋一转，很快意识到，怪不得三名受害人虽然一起参加过钢琴比赛，却是互相之间毫无印象了！一来年代久远，二来钢琴比赛比的是个人技术，彼此之间基本没有交流。
“等一下，”赵玉忽然又想起件事儿，忙问姗姗妈，“你当时参加的，是第几届钢琴大赛，这个总知道吧？”
“知道，知道……嗯……”姗姗妈连连点头，然后努力回忆道，“不是第二届就是第三届，最多是第四届！反正，那个时候应该是刚举办不长时间！”
呼……
赵玉连连摇头，高甜等人参加的可是第十届钢琴大赛，年代相差得有些远，珊珊妈自然不可能认识她们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比赛的原始资料入手了！赵玉相信，只要能够找到那届钢琴比赛的人名单，或许凶手就会浮出水面！
“那个……什么什么老师来着？”赵玉粗声粗气地冲白发班主任问道，“你告诉我，如果我想找到当年从这里举办钢琴大赛的资料，我该去找谁？”
“这个嘛……你得跟专管音乐的副校长问问……”班主任皱眉道，“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些资料！”
“副校长的办公室在哪儿？怎么走？”赵玉命令般地问。
班主任也不敢违抗，赶紧把赵玉想要知道的信息告诉给了他，赵玉转身离开了礼堂。
直到赵玉彻底走没了影，这些家长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沉了片刻，有人旧问重提：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是学生家长吗？”
“不应该吧？”班主任也挺纳闷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位？还什么重案组刑警呢！怎么跟个流氓痞子一样？咱们班的学生要是有这样的家长，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时，某位女家长举手答道，“我看到了，他是跟姜晓晴一起来的！应该是姜晓晴的家长！”
咚！
班主任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到了地上！
……
从音乐楼的礼堂出来，赵玉直接找到了那位副校长。警官证一亮，副校长便非常配合地把档案管理员找了过来。
然而，当赵玉跟着管理员们在档案室翻箱倒柜，鼓捣了整整一上午之后，却并没找到任何有关钢琴大赛的资料，别说参赛人员，甚至连个章程、细则之类都没有见到。
其中一位管理员说，时间实在是间隔得太久了！这种比赛资料不像其它档案那般重要，存放的意义并不大。学校历经几度变迁，留存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得到这样的消息，赵玉不禁大为失望，他当即拜托几位管理员，说事关人命，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再找一下。
管理员们自然知道非同儿戏，当即向赵玉保证，他们一定会继续寻找下去，看看有没可能遗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一旦有消息，便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是如此，赵玉也只好暂时离开这里，去寻找别的办法。谁知，他刚从二中的大门出来，李贝妮打来的电话就响了：
“师兄，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山市第十届钢琴大赛的名单，我已经——拿到手了！！！”
第27章 越级
当找不到当年钢琴比赛资料的时候，赵玉本想着去走访一下那三位受害人，毕竟这三个人亲身参加过那次比赛，说不定能想起点儿什么来。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从窃听器里得知，曲萍在这三位受害人身边有所布控，如果他去走访调查，消息会很快传到曲萍耳中。
一旦曲萍知晓了赵玉的破案方向，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谁知，吉人自有天相，正当赵玉犯难的时候，李贝妮却告诉他，比赛的名单她居然已经到手了！
喜出望外的赵玉赶紧赶回了警局。为了保密，二人并未在办公室见面，而是约到了警局大楼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行啊你！”赵玉对李贝妮狂赞道，“这么难找的名单都被你找到了，简直……太奶奶个熊了！”
“拜托啦师兄！”李贝妮撅着小嘴说道，“我好歹也是警校信息科出来的，这点儿事都搞不定，还有脸出来混吗？”
“喘上了还？”赵玉好奇地问，“快告诉我，你到底哪儿找到的？我把二中档案室都给端了，连个影子可都没瞧见呢！”
“我是直接从市文教局调出的底案。不过，得跟你老实交代一个事儿！”李贝妮鼓着鼻子说，“我是实习文员，权限不够。调底案的时候，是用的毛组长的账号和密码！这件事，你回头可要帮我搞定啊！”
“我去！”
赵玉吓了一跳。虽然他自己是个粗人，但是另一个赵玉却是科班出身，对这些办公术语非常清楚。
调用底案，就是警局为了查案，要求有关单位，把他们的资料与警局共享，然后由警局这边指挥调用。
由于这些资料含有大量的隐私和机密，所以调用资料的人，要相应承担一定的法律责任。只有警局的领导干部才有这个权利，级别越高，调用的权限也越高。
正因为如此，私自调用他人权限，便已经是相当严重的违纪；而越级调用，更是严重到会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地步！
现在李贝妮竟然调用了毛伟组长的权限，后果自然非常严重。就算过后毛伟本人准许，也是够李贝妮吃一壶的。
“我滴个乖乖！你怎么会有他的账号和密码？”赵玉大为担心。
“那个毛大哈，哪次输入密码都懒得去遮掩一下，我想不知道都难！”李贝妮反倒十分平静。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呢？傻不傻？一旦上头追查下来，你一辈子就完了！”赵玉挠头。
“谁叫你着急查案呢！我就帮你喽？”李贝妮轻描淡写地说，“师兄啊，你可千万要把案子破了啊！要不然，你可就一辈子都欠我的了！”
“行……够仗义！是个‘响儿’（令人佩服的人）！哥们儿我这儿也不说谢了，从今儿个起，你就是我的老妹儿！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麻烦），哥替你摆平！”
赵玉一拍李贝妮肩膀，竟是把小丫头吓了一跳。
“放心，不就是权限的事儿吗？”赵玉拍着胸脯说，“回头我就找老毛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得让他把这件事儿兜下来！要是他也兜不下来，那我特么也不干了！你受什么处分，我就跟你受什么处分！咱们同甘共苦！”
听到赵玉这般豪言壮语，虽然有些江湖行话听不大明白，但是李贝妮感觉心里热乎乎的。小丫头情窦初开，她觉得，就算赵玉这番话只是装装样子，那自己对赵玉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师兄……嗯……其实，我刚才说得有点儿水分！”李贝妮红着脸，说，“我嘛，还不至于傻到真去触碰那条红线的。虽然利用毛组长的账号和密码调用了底案，但我却用一个影子插件抹去了这份调查记录，如果不是上级专门派人调查的话，应该是查不到我的头上来的！”
“哦？”赵玉先是一愣，随后释然，继而哈哈大笑，“你这个机灵鬼啊，真被你给骗了！不过，这样也好，也好！”
李贝妮为了避免尴尬，忙低着头对赵玉说道：“师兄啊，我有点儿饿了，你是不是说，要请我吃饭来着？”
“对！对！看我这脑子，照顾不周，老妹别怪！”赵玉连忙抬起头，炸雷般地冲服务员喊了一嗓子，“服务员——点菜！！”
赵玉乃是江湖中人，对敌人吝啬，对自己人却是相当大方！李贝妮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更是要请人家吃顿好的！
很快，一顿丰盛的西餐摆在了二人面前，什么牛排，沙拉，生蚝，鲍鱼，看得李贝妮眼花缭乱，一个劲儿地说“吃不了了”！
赵玉就是根据自己兜里的一千来块钱点的餐，江湖中人就是这样，有些事儿要么不做，做就要让人看出诚意！
一边吃着，赵玉忍不住再度提起了案情，他好奇地问李贝妮：“就算调动文教局的底案，可那么古老的资料，他们怎么会有？”
“当然有了！”李贝妮回答，“虽然比赛地点在秦山二中，但是大赛的主办方，则完全是由市文教局组织发起的！一个是承办单位，一个是主办单位，资料当然要到级别高的地方去找了？”
“哦……”李贝妮一席话，让赵玉获益匪浅。
“喏……就是这个！”李贝妮看看左右无人，忙把手机上的照片递给赵玉看，“这就是文教局保存的唯一一份关于第十届高中生钢琴大赛的资料，不过……也不全了，只剩下了一份最终获得前10名的选手名次表，喏……”
赵玉认真看了看，很快看到剁手案三名被害人的名字，全都跃然其上！而且，三个人的名字，居然是紧挨在一起的：
“……
“骆美娜，1336分，第四名；
“袁莉莉，1058分，第五名；
“高甜，1020分，第六名；
“……”
“怎么样啊，师兄？”李贝妮咧嘴笑道，“看出来了没？你调查的方向是对的！剁手案，绝对和这次比赛有关！”
没错！
没错！
赵玉也是大为激动，眼前这份名单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如此看来，那个神秘的凶手，应该就在这份名单之上！
赵玉认真地看着名单上其他的名字，每个名字，都异常陌生。
那么……凶手到底会是——哪一个！？
第28章 下一个被害人是谁？
“10个人，有3个已经被剁了手！”李贝妮边剥虾壳边指着名单说，“是不是，凶手就在剩下的7个人之中？”
“有可能……”赵玉沉思几秒，推敲道，“不过……前三名似乎也可以排除！他们成绩那么好，干嘛要去砍失败者的手？”
“不错……”李贝妮也是大为兴奋，指着名单说，“师兄你看……第一个受害者高甜，是钢琴大赛的第6名；然后是袁莉莉第5名和骆美娜第4名……凶手是在有顺序地剁手呢！我看，这个凶手肯定在第6名开外！7到10名，只有这4个人最可疑！”
“对！”赵玉点头，“既然是从第6名开始的，那第7名的嫌疑自然最大，要我看，凶手八成就是他！”
“不不不……”谁知，李贝妮却连连摇头，说，“我查过这些人的背景！第7名这个叫做盛磊的人，在10年前已经因车祸去世了！不可能了！”
“啊？这样……”赵玉意外，“那么只剩下三名嫌疑犯了？”
“两名！”李贝妮肯定道，“第9名得了骨肿瘤，几年没下过床了！只有第8名和第10名有可能，不过第8名不在本市，常年居住在外省。唯有这第10名才符合条件！”
“不会吧？”赵玉忽然感到非常紧张，深怕这一次又和以前一样，明明已经查到那个关键的点上了，可最后仍然无功而返。
“别灰心！”李贝妮劝慰道，“外省的那个也不能放过，我已经在查他的详细住址了！今天下午，咱们还是主要调查一下这个第10名吧！没准儿……就是她呢？”
赵玉仔细看了看第10名，那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心下不禁忐忑加激动，难道……这个剁手案的凶手，真的是个女人！？
“师兄，除了找凶手外，还有一件事儿咱们也不能不管呐！”李贝妮提醒道，“明天就是26号了，如果凶手仍未收手的话，我们得提前做些准备了……”
“哦，对！明白明白！”赵玉指着名单说，“如果凶手真要动手的话，下一个目标肯定是第3名了呗？”
“不见得！”李贝妮再次摇头，“第3名邵露露，现在已经全家移民澳大利亚了！难道……凶手会远赴重洋，过去给她剁手吗？此外，那届钢琴大赛的冠军卢涛，现在在首都音学院任教务部主任，稍微远一些。依我看，只有当年的第2名，才最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李新华？”赵玉看了一眼名单，“好土的名字，都不知是男是女？”
“女的！”李贝妮答道，“此人就是童心飞扬艺术学校的校长，现在就居住在秦山市，如果我是凶手，肯定会选她！”
“既然这样，咱们的任务很重啊！”赵玉叹道，“既要捉凶手，又要保护下一个被害人！可得抓紧时间了！”
“对！”李贝妮已经吃完，忙喝了口果汁，说，“不过，咱们得先回趟办公室！这几个人的详细住址还没有查出来。而且，我还想查一下当年组织比赛的负责人，以及评委和工作人员之类，看看从他们那里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够细致，我喜欢！”
赵玉匆匆吃了几口，便结了帐跟李贝妮一起回到了A组办公室。
真是冤家路窄！
二人刚一进门，就看到刘长虎正背着手，站在赵玉用作案情分析的白板面前，饶有兴致地观瞧着什么。
现在正值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再无其他探员。
“呦？这么敬业啊？”刘长虎看到赵玉二人之后，也不惊慌，而是笑嘻嘻地问道，“怎么，连中午都不休息啦？”
“刘队长！”
李贝妮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赵玉则交叉着手臂走到刘长虎面前，不客气地骂了一句：“有屁快放，没屁快滚！”
“你！？”刘长虎一瞪眼珠子，当即指着白板冷笑道，“行啊，你，赵玉！看来……你是真想赢啊？是不是……案子马上就能破了，嗯？我得早早把1800块钱给你准备好了，嗯？
“咯咯咯……”他眉飞色舞地笑道，“你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人家B组没黑没白，那么多人一起调查，都还没查出个头绪呢！就凭你这满脑子浆糊的小痞子，还想抢人家面前破案？哼！痴心妄想！识相的，早点儿跟本队长道个歉，这样等你认输的时候，我就给你个台阶下，少数落你几句。如果不然，哼！我定要让你在全队人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贝妮啊……”不等赵玉反击，他转而又跟李贝妮说道，“听队长一声劝，千万别跟这种人走得太近！你本来是个挺优秀的同志，跟这种流氓痞子待久了，小心把你带坏！”
“……”李贝妮脸色难看地低着头，也不敢反驳，也不敢附和。
“贝妮！”赵玉则轻轻拍了李贝妮肩膀，“帮哥哥倒杯咖啡去好不好？要大杯的！”
“赵玉！别来这套！”刘长虎一下听出了赵玉的话中之意，难道你还想用咖啡杯扔我不成？他颐指气使地指着赵玉的鼻子吼道，“告诉你，上次是本队长手下留情，你再敢动我一下试试，看看我能不能把你告到开除公职？”
刘长虎的话的确不假，根据最新宪法规定，擅自攻击或殴打警务人员，情节严重的会被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虽然同为警务人员，但开除公职却是在所难免。
上一次赵玉贸然出手，主要出于刚刚穿越的激动情绪之中，而且自己压根就没想当什么警察。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自然不会再那么鲁莽！
不过，虽然不能动粗，但身为无节操的小痞子，赵玉也自有整人的办法。当刘长虎与他擦身而过，向大门口走去的时候，赵玉忽然转过身来，冷不丁在他身后猛喊了一嗓子！
“嚯！”
这一嗓子声如闷雷，把刘长虎吓得打了一个好大的趔趄，叽里咕噜地碰倒了一大堆文件资料。
刘长虎本来对赵玉就有些忌惮，这一下着实吓得不轻，脸色刷白刷白的。
“你……你……”
他哆嗦地指着赵玉，却是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赵玉则发出了杀猪般的笑声，连腰都笑弯了，心里说话，我吓唬你一下，总不犯法吧？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着？怎么着？
赵玉那一副欠抽的模样，看得李贝妮也忍不住冲口而笑，但是看到刘长虎那几欲杀人的眼神之后，她只能强行憋住，好不难受。
第29章 万能钥匙
晚上十一点半，赵玉满身疲惫地躺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从早到晚，整整奔波了一天，让他感觉精疲力尽。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从不知道刑警查案，原来是如此的不易！
每一个线索，每一位证人，每一条信息，都要反复调查，事无巨细。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在做无用功，却又不得不咬牙继续下去。因为破案的关键，往往存在于那些难于发现的地方。
今天下午从警局出来之后，赵玉和李贝妮调查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位当初获得了钢琴大赛第10名的女选手。综合各类线索，这个女选手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然而，当赵玉二人找到她的时候，却不免大跌眼镜。原来人家这位女选手响应政策，正在二胎之中，已经怀孕7个月了都，肚子大得跟球一样！
这样一位孕妇，怎么可能是剁手案的元凶呢？
无奈之下，赵玉二人只好跟人家详细地询问了一下当年钢琴比赛的事，女选手同样记不太清了，说自己当年18岁，还是个懵懂的孩子，只知道闷头弹自己的钢琴，印象已经非常模糊。
她只记得，那场比赛非常隆重，不光是市级和省级领导到场观摩，好像还从许多知名艺术大学里请来了专业的评委。
也正是因为这些评委水平非常高，所以决赛选手的得分，分差非常大，一般都会差到三四百分，这在专业钢琴比赛上还是非常少见的！
选手们也都非常重视那场比赛，因为比赛的前几名，很有可能会被这些知名大学直接挑走，可谓是考入名牌大学的一条捷径！
听到此话，赵玉又想起那位姗姗妈说的话来，她当初就是差一点被首都音乐学院录取了，如果真的录取了的话，她的整个人生将会截然不同！
由此，赵玉也联想到了自己，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二次为人，而且还实实在在地遭遇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既然上一次犯了许多错误，那么这一次，不管付出多么大的努力，也要避免那些错误的发生，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第10名的女选手不是嫌犯，赵玉二人也只好转投其他线索。通过李贝妮在外省的同学帮忙，他们已经证实，第8名的选手十多年都没有回过秦山市，也不可能是凶手。
如此一来，案情再度陷入僵局，名单上似乎再也找不出其他嫌疑人来。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分头走访当初参与过钢琴比赛的人，然而，由于年代久远，这些人已经非常难找。有的不在本市，有的已经退休，还有的甚至已经不在人世。
找了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在一位文教局的退休老干部那里获得了一点信息外，其他毫无所获。
老干部是当年组织比赛的干事，对那次比赛还稍稍有点儿印象。他说当年的比赛，规模非常庞大。不光是市里，整个秦山市的各区县全都有参加。
选手们都是十八九岁的高三学生，他们先是在各自的地区进行入围赛，一共选出了100名选手之后，再到市里来参加初赛。初赛比完比预赛，最后只有10名选手才能进入最终的决赛。竞争程度，不可谓不激烈。
而且，最后决赛的角逐同样至关重要，前三名一般都会被国内知名的艺术大学直接挑走；四五六名则会被省师范类学院相中；至于前六名开外，那就只能看各自的运气了，运气好的能上本市师专，运气差的就和普通考生没有什么区别了。
啧啧……
得到这些消息之后，赵玉也感到有些无处发力了！或许，他调查的这条线索并没有错误，只不过，这个神秘的凶手，却并不在前10名之中，而是根本没有杀入前10而已。
正因为他没有杀入前10，这才怀恨在心，剁手复仇！如果真的按照这条线索查下去的话，那岂不是所有的参赛选手都要筛查一遍？现在连选手的大名单都没有，又怎么查呢？
二人商榷之下，李贝妮觉得不如转换一下思路，把视线转移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上来。明天，他俩先在暗中观察一下那位叫做李新华的校长，如果凶手真的对她有所企图，说不定能够有所收获。
赵玉无奈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不过，当时赵玉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他感觉自己的1800块钱，真的已经没有了似的。
李贝妮也劝他，说办案子就是这样的，往往越疲惫越无法思考，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脑子一清醒，就能想到别的思路。
赵玉也挺识劝的，这才回家休息。然而，案子到这里是告一段落了，可是他的奇遇系统仍在继续。当赵玉冲澡的时候，脑子里终于传来了系统的结束声音：
“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88%！恭喜，获得隐形道具一件，请查收！”
奶奶个熊！
赵玉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次的奇遇完成度，居然这么高？不但超过了80%，甚至还得了一个挺吉利的数儿！
这什么情况啊？
他连忙停止冲澡，打开脑中物品查看。
“万能开锁器。”系统介绍道，“一次性消耗产品。使用后，可以打开单一型门锁，也可破解15位以内电子密码。使用后，无任何痕迹。”
厉害！
竟然是一把无影无形的万能钥匙，好东西！不愧是完成度高达88%的奖品！
不过，他非常纳闷，今天的完成度，为什么会那么高呢？我的案子也没破，凶手也没捉住，怎么会那么高呢？
完成奇遇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洗完澡，时间也已经过了午夜12点。今天赵玉还挺清醒的，便当即又启动奇遇系统，给自己开了一卦。
点烟的时候，他一直在心里祈祷着：亲爱的系统啊，但愿给我抽个好签，让我快点儿把案子破了吧！？
“艮坎卦！”系统说道，“艮山坎水，山清水秀，气运当头，晨曦登高，色遇殊途。”
说完，系统再无动静。
这一次，赵玉终于完整地把卦文记了下来，可是分析了好半天，还查了手机，却根本无法理解其意，最后只得倒头而睡。
这一觉，赵玉睡得朦朦胧胧的，脑子里始终在做着乱七八糟的怪梦，甚至还梦到自己也拿着把菜刀去剁别人的手了……
第30章 谁能比我更狗血？
咣咣咣……
咣咣咣……
大清早，赵玉的房门被人猛砸，地面都跟着发生震颤。
赵玉还在梦里追逐砍杀着别人的手臂，陡然被砸门声惊扰，只是舔了舔嘴唇，翻了个身，虽然嘴里嘟囔了一句：“谁啊？讨厌！”却是并未真正醒来。
“赵玉！你个坏蛋！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伴着砸门声，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儿的怒吼。
听到这个声音，赵玉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晓晴！？
怎么是她！？
赵玉赶紧看表，5点半才，这么早？她……她要干嘛？
糟了！
赵玉回想起来，昨天的家长会，他虽然巧合般地查到了案情，可是在姜晓晴这边却是捅了个大篓子！把学校精心准备的家长会搅和得那叫一个惨，姗姗妈都差点儿叫了120！
昨天，他本来想着跟姜晓晴解释一下来着，可是查案查得太投入，忘了！后来姜晓晴给她打过好几个电话，他也没敢接。小丫头便发微信把他大骂了一通，还说事情已经穿帮了，要让他负全责之类！
赵玉本想着今天想个办法解决一下的，谁知小丫头竟然大清早就讨上了门来！听她敲门的那股狠劲儿，这丫头肯定是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会罢休！
赵玉本来想去开门的，可转念一想，不行吧？人家老爸老妈就在楼下，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就穿着一条花裤衩儿，真把一个小女孩放进来，一旦被人撞见，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不行！
门，绝对不能开！
“赵玉，我有你的位置信息！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姜晓晴在外面高声吼叫。
赵玉则抱着个枕头，大气都不敢出。不知为什么，他以前跟人家争勇斗狠的，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今天，他却实实在在地被姜晓晴这小丫头吓到了！
一想起给小丫头当老爸这件事来，他就感觉浑身没脉！
“行啊你？你别以为我没招儿治你！”小丫头在门外喊着话，竟是传来一串金属碰撞声，“告诉你，我是房东，我有钥匙！我可开门了，真开了！？”
姜晓晴还真不是吓唬赵玉，也不等赵玉有什么反应，竟然真的把钥匙插进锁孔，开始旋转锁芯。
奶奶个熊！
眼瞅着大门就要敞开，赵玉暗叫不好，跐溜一声就滚下了床。他左瞧右看，但见屋中狭窄，哪里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无奈之下，他抬手打开阳台的防盗门，竟是钻到阳台上去了。就在他来到阳台的同时，那边的姜晓晴已经打开了他的房门。
“赵玉！我可进来了！”姜晓晴探了探头，“别跟我藏了好不好？我找你可是有重要的事商量的！赵玉？”
她没有瞅到人影，便挨屋搜索，正当她想要搜查卧室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阳台上敞开的防盗门。
“哼！看你还往哪儿跑？”
小丫头一个箭步冲到阳台，然而，阳台上一目了然，根本空无一人。
“奇怪？”姜晓晴左右看了看，郁闷地自言自语道，“真不在？没可能吧？昨晚明明听到那家伙要死的咳嗽声了，怎么又没影儿了？这该死的家伙，难道真有什么大案子要查？赵玉……”
说完，她重新回屋里查看去了。
听到阳台上的关门声后，赵玉这才在隔壁的阳台上露出头来。原来，刚才情况紧急之下，他居然来了个狗急跳墙，通过阳台间的防盗网，爬到了人家隔壁的阳台上来。
不知道小丫头走没走，他也没敢乱动，就蹲在人家四大美人家的阳台上等着，脑袋也是压得低低的。
数分钟后，他听到楼下传来了卷帘门的声音，这才偷眼向下瞄去。但见姜晓晴把自家水果店的卷帘门锁好，然后背着书包上学去了。临走前，她还转身朝阳台上瞥了一眼，吓得赵玉再度低下了脑袋。
呼！
奶奶个熊！
吓死我了！
赵玉拍拍胸口，心里说话，这大清早的，给我整的心脏病都快犯了！难道，这就是我今天要遭遇的奇遇吗？
要这样的话，可真是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由于看见姜晓晴锁上了水果店的卷帘门，赵玉这才意识到，原来姜大风夫妇并不在家，没准儿是进货去了，怪不得小丫头有恃无恐地敢来找他！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开门跟她谈谈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他想抖一抖身上的尘土，却发现自己光着膀子，下身只有一条绣着皮卡丘的花裤衩，脚上甚至连拖鞋都没穿。
还是再洗个澡去吧！
赵玉这么琢磨着，慢慢地重又爬回自己的阳台。结果，郁闷的事情来了，原来，他今天的奇遇不过才刚刚开始，阳台的防盗门居然被姜晓晴在里面反锁了！
哎呦，我去！
赵玉狠命拉拽，防盗门纹丝不动。他赶紧去查看窗户，窗户也都是防盗窗，根本不可能打开！
哎呦……我……奶奶个熊！
赵玉挠头，心里恨透了姜晓晴，居然被人家小丫头摆了一刀！这丫头心眼儿甚多，没准儿已经猜到了自己狗急跳墙，便来了这么一招儿狠手！
惨！
他透过阳台上的防盗网向外看去，这里乃是三楼，阳台还是探出来的，如果爬到防盗网顶端跳下去，跟自杀乃是一个道理。
啊……
赵玉急得原地打蹦，今天已经到了剁手案的关键时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现在……居然连家都回不去了！
要是手机还在的话，他还能打个电话求助，可手机被锁屋里了，找谁去我？
他在狭小的阳台转悠来转悠去，当视线最后定格在隔壁阳台的时候，这才把心一横，决定来个——孤注一掷！
豁出去了！
赵玉决定，要通过隔壁的出租屋出去。两家房子是紧挨着的，如果从隔壁的正门出去，就能回到自己家的正门了。
虽然隔壁住着四大美女，但是赵玉心里有根，这四位交际花向来夜不虚度，晚上从未回过家。现在这个点儿，必然没人。
赵玉默默地祈祷，但愿她们家的防盗门能从里面打开罢！
赵玉吸了口气，然后依样画葫芦，再次翻越到隔壁的阳台上去。隔壁阳台可不是防盗门，他轻轻一拉，门便敞开。
和赵玉家一个格局，阳台连接着一间卧室。此刻，卧室内香气扑鼻，都是那种充满了魅惑，令人沉醉的女人香。
不知为什么，赵玉总觉得这股香气，在哪里闻到过似的，貌似有点儿熟悉。后来一想，或许是从那位花花小姐身上闻到过吧？这里八成就是花花的卧室。
窗帘是关闭着的，赵玉担心屋里有人，便借着微弱的光线瞅了一眼床铺，但见床铺上乱糟糟的，大半个被单甚至耷拉在地，很明显床上无人。
呼……
赵玉这才松一口气，急忙离开此间卧室，向客厅走去。客厅靠着电视墙的一面，乃是卫生间的玻璃门。
谁知，赵玉前脚刚一迈进客厅，卫生间便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不等赵玉做出反应，卫生间的玻璃门赫然打开，光线骤然把客厅照亮。
结果，一位身材火爆的女子与赵玉撞了个正着！
啊……
客厅内顿时传出一阵——惊呼！！
第31章 小姐你好
当二人撞见之后，赵玉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个大大的问号！
奇怪？
刚才卫生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分明是马桶声音。可是眼前这个女的，怎么会披着一身浴巾，头发还湿漉漉的呢？
她到底是上厕所，还是洗澡？
女人赫然看到这么一个鬼鬼祟祟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只穿一个花裤衩，自然吓得惊声尖叫。尖叫时候，双臂没有夹紧，浴巾整个掉到了地上！
一览无余之下，赵玉又发出了第二个疑问。
哇塞！？
这身材简直没挑了，貌似那位年轻的花花小姐也比不上吧？如此说来，这女人不是花花啊……
惨了！
如果是花花的话，赵玉或许还能解释解释，既然不是，那赵玉可就完蛋了，私闯民宅，还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他已然进入到了作死的节奏！
狗血！
太狗血了！
没想到，面对女人不停歇的尖叫，赵玉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里居然埋怨起奇遇系统来。
系统啊，这样狗血的奇遇，不会也是您老人家安排的吧？
这样……好玩儿吗？
终于，在尖叫了二十来秒之后，这位不小心走光的女人终于也开始纳闷儿了，怎么眼前这个暴徒还没扑上来呢？
按照一般的套路，我现在要么已经被他捆绑，要么被他制服，要么被他XX，可眼前这家伙，怎么只是站在那里跟看画似的？
纳闷之下，女人还抽时间打量了赵玉一番，花裤衩子不穿鞋，身上满是尘土，难道说……这是一个——大傻子！？
等一下！
蓦地，女人看清楚了赵玉的脸，登时大为意外地喊了一句：“怎么……是——你！？”
“大姐，我真不是故意的，”赵玉双手合十，边作揖边机关枪似的解释，“我是隔壁的邻居老赵，我被锁屋里了，我以为你家没人，就想借个道儿出去，我知道你们家晚上没人，但是不知道你在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警察，不是坏人，不信你可以看我证件……”
直到赵玉秃噜出好一大堆解释来，他才蓦然注意到女人的表情。这一下，他也看清楚了女人的相貌，不由得大吃一惊。
哎！？
怎么是你？
你不是……
“拜金女”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赵玉赶紧强行咽了回去。
没错，眼前这个女人正是上次赵玉在酒吧遇到的那位拜金女，也正是差一点儿被电棍强*奸犯侮辱的那位。幸亏赵玉及时制服了罪犯，也算是她间接的救命恩人！
怪不得，刚才在屋里闻到的香水这么熟悉呢！感情是她的啊？
“怎么是……你！？”
赵玉用手指着她，感觉有点儿懵。
女人以为赵玉是在指自己走光的身体，赶紧弯腰把浴巾捡起披好。可是小小的浴巾，哪里挡得住她那诱人的春光和火爆的身躯，看得赵玉血气翻涌，口舌干燥。
“这也……太巧了吧？”女人摇摇头，说，“花花昨天跟我说，隔壁来了个神经病警察，没想到……是你！？”
我去！
赵玉咽口唾沫，没想到花花会这么看他。冷笑话威力大啊！
“我……我也没想到啊！”赵玉赶紧又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这才问道，“我见过四大美女，可没见过你啊？”
“呵呵……来……坐！”由于这层特殊关系，女人早已对赵玉放下戒备，把他让进了卧室，让其坐到床上。“应该是五大美女才对，三个住在楼下，我和花花住在这一层！”
“哦……”赵玉这才明白，感情隔壁这家把二楼也租出去了，只留了一个一楼的洗衣店门市。
“赵警官，你是叫赵玉吧？”女人从茶几上抓了盒上等的香烟，递给赵玉，“其实……上一次，我醒了之后了解了真相，也知道救我的人就是你！我本来，想去找你当面道谢来着，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
“虹……什么虹来着？杨虹？”赵玉回忆着电棍案记录上的名字，问了一句。
“对，杨虹！”女人道出了她的名字。
“咳！客气什么？那是我的职责……”赵玉拿着烟，却不想抽。自打抽烟跟奇遇系统挂上钩之后，他再也没有了抽烟的兴趣。因此，当杨虹帮他点火之时，他客气地摆了摆手，拒绝了。
不过，杨虹自己还是点上了一支。
“不管怎么说，真是谢谢了！”杨虹诚恳地说道，“如果真被那家伙得逞了，以后……我就更没脸见人了！”
“别这么说……”赵玉从对方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伤感之意，便转移话题问，“今天怎么这么巧？你没有出去吗？”
“自打出了那件事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阴影……”杨虹吐了一个淡淡的烟圈，略显黯淡地说，“打算休息一下先……今天本来睡得好好的，不知哪里有砸门的，把我吵醒了！”
原来如此，竟然都是姜晓晴搞出来的连锁反应。谁知，杨虹说完这句之后，一时间，二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卧室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赵警官！”终于，还是杨虹率先打破僵局，“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天……酒吧里有那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呢？你怎么知道，罪犯会选择我？”
“这个……”赵玉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姜，杨虹这么一说，他便出于本能地捕捉到了什么，忙笑着说，“说实话，我真是被你迷住了，现场没有一个比你更漂亮的！看来……我的审美程度，跟那电棍犯是一样一样的啊！”
噗嗤……
杨虹冲口而笑：“赵警官不愧为情场老手，今天机会难得，如果我说，我不要3000块钱，会给你免费一次，你会怎样？”
这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挑逗了，赵玉看着眼前这具发烫诱人的身体，体内的雄性荷尔蒙都快开锅了。但是，赵玉仍然保持着老姜的风度，沉着地装逼道：
“那么……4星以上的大酒店呢？”
这一下，杨虹被逗得乐不可支，笑足了以后，才用一种极具诱惑的眼神盯着赵玉说：“相请不如偶遇，我看，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了！花花今天上午都不会回来；而且，你跳阳台出来，根本连钥匙都没有，又怎么回去呢？”
赵玉心里早乐开了花，岂能把备用钥匙放到擦鞋垫底下的事说出去呢？他不等杨虹把烟卷掐灭，一伸手就把她揽到了自己怀中！
赵玉真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那一刻，他再顾不得什么“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规矩，如一头发情的野兽般，直接把杨虹翻过来，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然而，由于他力量过猛，杨虹的手机嘭地从床上弹起老高，摔在了地上。
啪……
声音很大，登时让二人的动作暂停了一下。
“那个……爱疯6S……不好意思……”杨虹舔着嘴唇，小声地说了一句。
赵玉赶紧把上半身从床上探出，伸手把手机捡了起来。还好，手机挺结实的，应该什么事儿也没有。
在赵玉将手机拿给杨虹看时，屏幕是亮着的，屏保上赫然出现了一副杨虹本人的照片。只不过，令赵玉蹊跷的是，照片上的杨虹，正坐在一架钢琴面前，弹得非常投入。
又是钢琴！？
“怎么了？不认识了？”杨虹指着手机照片上青涩的自己说，“那时我还上着学呢！”
“那个……你也会弹钢琴啊？”赵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呵呵，想不到吧？”杨虹略显自豪地说道，“秦山号称钢琴之都，我打懂事的时候，就被妈妈逼着练琴了！对了，我可是钢琴10级呢！上高中的时候，我还参加过秦山市最顶级的钢琴大赛呢！”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赵玉只感觉后脊梁骨发毛，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我问你，”赵玉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参加的……是第几届？”
“第十届啊，怎么了？”杨虹毫不停滞地回答道。
啪嗒……
赵玉手一哆嗦，昂贵的爱疯6S再度摔到了地上！
第32章 蹊跷的事
“别开玩笑了！”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赵玉终于恢复了理智，冲身下的杨虹说道，“跟警官可不能说谎！秦山市规模最大的高中生钢琴比赛，还第十届？蒙我了吧？”
“怎么了？”杨虹不解，“一辈子就这么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怎么会记错？确实是第十届呢！”
“那我问你，比赛在哪儿比的？”赵玉还是不信。
“嗯……”杨虹想了想，很快说中答案，“二中！对！就是二中！”
“呦？”赵玉意外，但还是不信，当即说出了自己不信的理由，“第十届钢琴大赛可是18年前的事儿，参加比赛的都是十八九岁的高中生，你参加过，那你今年多大？36？37？”
“这个……”杨虹板起脸来，皱着眉头道，“哥们儿，我真的看不出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说着，杨虹一把推开赵玉，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了身份证。
赵玉接过一看，登时傻眼，眼前的杨虹，居然比自己整整大十岁，已经37了都！
奶奶个熊！
“你……”赵玉惊讶地看着杨虹，“保养得……可真好啊你！？我还以为，你是小鲜女儿呢！”
“呵呵呵……”杨虹听到这种恭维自然很受用，但她还是故作嗔怪地吐槽了一句，“你要想找小鲜女儿，我可以帮你搭线儿，和我同屋的花花虚岁才20，要不要？”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此刻，赵玉已经没有了调情的心思，脑子里再次杀回到了剁手案上来。
这一回，他深深地感到，眼前的巧合，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在这个同样参加过第十届钢琴大赛的女人身上，他或许能搞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喂！除了夸我年轻外，你就没点儿什么表示吗？”杨虹张开雪白修长的手臂，再度挑逗赵玉，“是不是，让老娘也尝尝你这小鲜肉的滋味儿？”
要是放在往常，赵玉早就来个饿虎扑食了！可是，现在的他，脑子里再没别的想法，雄性荷尔蒙已经彻底冷却了。他端着杨虹的手机，急切地问：
“那……你快告诉我，你认不认识高甜、袁莉莉和骆美娜这三个人？”
杨虹不知道赵玉到底要干吗？茫然地摇了摇头。
“她们三个是跟你同期参加比赛的，而且名次非常靠前，都是四五六名！？怎么样，有印象没？”赵玉满怀期待地问。
“原来是进决赛的啊！”杨虹叹道，“那我就更不认识了！本小姐可没那个好命，我连前20名都没挤进去呢！我只记得……最后拿冠军的那个男同学长得挺好看的，他好像被首都音乐学院录取了！”
“哦……嗯……”赵玉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问，“那……你还认识别人吗？同期比赛的选手，哪怕老师或评委也行？”
“哎？”终于，杨虹有些不耐烦了，她黑着脸说，“赵警官啊？闹了半天，你到我这儿查案来了？你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吗？我还以为，你也是玩儿钢琴的呢！你装什么装？难道……还想让姐姐我倒贴你3000不成？”
嗯……
赵玉眼珠一转，心里说话，看来，要想让这个女人配合调查，只能使用我的装逼大法了！
想到此，赵玉先是提高嗓门“喂”了一声，然后便神神秘秘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杨虹说：“记住，今天我问你的这件事儿，跟任何人也不准提，懂吗？一旦泄露出去，你就等着领法庭传票吧！”
这一招儿还真挺管用，杨虹蓦然怔住。缓了半天，才怯怯地问：“怎么啦？我不认得你说的那些人，也犯法了么？”
“哼！”赵玉冷哼一声，把她的爱疯6S递了回去，同时说道，“听说过……剁手案吗！？”
“啊？”杨虹大惊，连连点头。
秦山市剁手案，早在去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今年又一次出现，早已在媒体上引起轩然大波，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不过，对于被害人，警方使用的都是化名，所以杨虹并不知道受害人的真实姓名。
“你是说？剁手案……跟弹钢琴有关？老天爷……”杨虹已经被赵玉的话彻底吸引了过来。
赵玉见目的达到，赶紧又把装逼的厚度加了一层：“我看，你也得小心了，根据目前的资料显示，被剁手的都是参加过第十届钢琴大赛，而且现在都不再弹钢琴的人，而且还都是女人！”
“啊？”这一次，杨虹可是真的吓坏了，赶紧死死挽住赵玉的胳膊，“我怎么这么倒灶……电棍犯也看上我，剁手犯居然也看上我，我……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看到杨虹紧张的样子，赵玉直想笑，但是为把戏演下去，他强忍住笑容，说道：“不过，目前罪犯只是瞄准那些进入决赛的选手，暂时先轮不到你的头上！”
“那……那就好！”杨虹胆怯地说，“赵警官啊，你们可一定要快点儿把他抓住啊！手被无缘无故地剁掉，还不如……”
杨虹的意思，是还不如被电棍犯糟蹋呢！但是这话却不好出口。
“我这不是正在侦破嘛！有关第十届钢琴大赛的任何细节，你能想的起来的，快点儿告诉我！”赵玉顺水推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尽早破案！”
经过这么一番连装逼带惊吓之后，杨虹哪里还敢使性子，连忙认真地告诉赵玉：“赵警官呐！你说的这几个人，我真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啊！钢琴比赛那么紧张，我又不过是个孩子，哪儿还能记得什么？”
杨虹掐着自己的脑门，苦苦回忆着说：“我参加比赛的那些资料也早都没有了，钢琴我都十几年没碰了！我……唉！”
看到杨虹着急的样子，赵玉不免一阵失望，她的表情和那位获得第10名的孕妇一样，始终是年代太过久远了，许多东西，早已随着岁月灰飞烟灭，消失殆尽！
“没关系，你别着急，”赵玉劝道，“如果回头想起什么来，再告诉我吧！”劝完之后，看着眼前的玉体横陈，赵玉不免又有些心动，感觉机会难得，便想挑逗一下杨虹，来个再续前缘。
谁知，这一次轮到杨虹不赶节奏了，她已经对此事上了心，全然在努力回忆之中，赵玉刚想伸手揩个油，她忽然皱着眉头问道：
“赵警官……有关当年比赛的任何人，任何事儿，都成吗？”
“当然了！破案的关键，往往在于那些不起眼的细节！”只当了没几天警察的赵玉，也开始得瑟，“怎么……比赛那天，你长痔疮了？”
“不是……”杨虹对赵玉的玩笑显得心不在焉，她似乎真的想起了某件往事儿，想得格外认真。思忖了许久，她才不太确定地对赵玉说道，“赵警官，我好像……渺茫记得，在那次比赛的时候，似乎还真出了一件蹊跷的——事儿！”
第33章 神童
“什么事？”听到杨虹提到蹊跷事，赵玉无疑大为好奇，急忙催问。
“嗯……”杨虹回忆着说，“我记得，那一年钢琴大赛入围赛的时候，我们凤岭县出了一名非常有实力的同学，名字我记不得了，反正是个女的，她比赛之前就在我们县很有名气了。据说……她12岁就过了10级，而且还跟首都的名家学过琴，总之是很牛很牛的样子……
“我印象里，复赛的时候还跟她见过一面，穿得衣服很破旧，上面还打着补丁，估计家庭条件不大老强。不过，她的钢琴水平真的很高，同为10级，但我们很明显跟人家差着档次。
“对……”杨虹似乎想了起来，忙说，“蹊跷的事儿，就在这里！她本来是以非常吓人的成绩杀入决赛的！但不知为什么，最后决赛的名单上却没有她的名字，好像……有人说她在决赛的前一天晚上……退赛了！你说，这事儿……蹊跷不！？”
赵玉用心琢磨了一下杨虹的话，的确感到有点儿不太寻常，忙问：“你确定，她已经杀入了决赛吗？”
“啧啧……”杨虹用双手一起挠头，用力地咂着嘴说，“我真的太模糊了，这件事，可能是听别的学生家长说的，也可能是听我妈……哎？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问我妈呀！？当年，为了让我学琴，她自己都快成10级了，有关钢琴的事儿，她一定记得！”
没想到，杨虹对破案的事情比赵玉还在意，也不管大清早会不会吵到老太太，竟是毫不犹豫地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为了让赵玉听清楚，她还打开了免提。
电话里很快传来了老人的声音，杨虹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为了让老太太配合，她甚至谎称自己正在警察局接受调查。
老太太一听就害怕了，赶紧把当年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虽然和杨虹讲得大体一致，但老太太说得更加详实确切。
原来，当年在他们凤岭县的确有这么一位钢琴女神童，打小就显示出了过人的天分。虽然家里很穷，但是她父母为了让她学琴，几乎拼了老命，据说连村里的祖宅都卖了！
女神童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几年下来，拿了许许多多的奖项，已经成为了凤岭县的名人。
在参加秦山市第十届高中生钢琴大赛之前，人们全都对她给予了厚望，认为前三名的席位之中，必然有她一席！一旦被名牌大学相中，小姑娘可谓一飞冲天，前途无量！
当时，由于同岁的缘故，杨虹妈妈曾多次以女神童为榜样数落过杨虹，说同样是学钢琴，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来已经以绝对优势杀进了决赛的女神童，却在比赛前一天晚上突然退了赛！
关于退赛的原因，一直众说纷坛，莫终于是。有说她练琴练得吐血的；有说她被人绑架撕票的；甚至还有人说她跟某个男学生私奔了……
总而言之，自打那次钢琴大赛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那位女神童，甚至连她的父母都一并失踪不见。
由于退赛十分突然，大赛组委会临时把第11名补位上来，这才造成了决赛名单里，没有这位女神童的结果。
本来，比赛之后的那几年，还有人津津乐道过这件事，但是随着岁月流逝，女神童一家早已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
女神童？
女神童……
赵玉隐约觉得，这位女神童的突然退赛，或许正好预示着什么？
她当晚究竟出了什么事，非要赶在决赛的前一天晚上退赛呢？而且，退赛之后，为什么还会举家失踪？
本来，这件事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联系到剁手案再看，此事却显然有些耐人寻味了。
赵玉本能地感觉到，女神童退赛的这件事，没准儿能跟剁手案扯上什么关系！如果能够找到她，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线索！
“妈！”杨虹也是对此事非常在意，忙冲手机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女神童叫什么名字啊？”
“李丹！”老太太记性不错，脱口而出，“凤岭县李家庄儿的，不但跟我娘家是同一个村儿，还跟你二姑姥姥是同一个名字呢！孩儿啊，警察同志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尽管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老实交代，你要没什么事，可千万别在警察局呆太久啊，别让别人以为你做了什么坏事……”
“行了妈！没事了，挂吧！”杨虹略显尴尬地挂掉了电话。老太太那句“老实交代”，整得她们娘儿俩跟罪犯似的。
“我妈就是这样，唠叨起来就没完！”杨虹抬起头来，“怎么样，赵大警官，这件事对你查案有帮助吗？”
“凤岭县，李家庄，李丹！”赵玉复述了一遍信息，道，“我得去查一查，才能知道。如果真的跟案情有关，回头一定给你弄个好市民奖！”
“托你的福，好市民奖就算了！”杨虹玩笑道，“拜托你以后跳阳台的话，先跟我打声招呼就行！”
“不会有下次了！”赵玉保证道。可是保证完之后，二人却相视无语了三秒钟，气氛难免有点儿小尴尬。
“那个……咱俩……”赵玉指了指杨虹，又指了指自己，似乎想表达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行了！我明白！”杨虹大方地说道，“办案子要紧，你心里装着事儿，咱俩就是那个……也那个不痛快！何必呢？你救过我，这个情我记着就是，价值3000块钱的免单服务一次，长期有效！”
“痛快！”赵玉一挑大拇指，然后抄起杨虹的手机，“来，留个电话，加个微信先！等老子抓到罪犯，领到奖金，我带你去四星酒店嗨个够！”
说完，赵玉也不知怎么搞得，居然还给人家打了个敬礼，这才转身离开。
“你……你现在出去，怎么回家呢？”杨虹担心地问，“你不会穿着这个回警局吧？要不，我先给你找件衣服？喂？”
不等杨虹问完，那边早已传来赵玉关门的声音。
“这家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杨虹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感觉有些不大舒服。想起赵玉说的剁手案，她情不自禁地用左手在自己右手上虚砍了一下，登时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34章 寻人高手
“贿赂！”
在驱车前往李家庄的路上，李贝妮对赵玉说出了这么两个字来，紧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当年的钢琴大赛上，可能有人贿赂了这位女神童李丹，暗地里给她一大笔钱，让她退出决赛！如此一来，没有了这位强大的竞争对手，行贿的人自然就可以上位了？”
“有点儿意思！”赵玉边开车边说，“也有可能，某人没有进入决赛，只排名到了第11位，所以贿赂李丹，让她退赛，然后自己就能通过补位进决赛了！这么说，那个怀孕的大肚子，可是第10名，会不会……”
“不是的！”李贝妮说，“进入决赛和最终的排名是不一样的，第10名进入决赛的选手，理论上也有可能夺冠的！”
“哦，也就是说……得查到谁是从第11名上破格儿进入决赛的幸运儿了？”赵玉寻思着说。
“不对……师兄啊，我们……可能想错了！”李贝妮很快自己的推测给出了否定，“不是贿赂！想想看，女神童就是冲着前三名来的，进了前三名，她的命运才会发生改变，那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如果我是女神童的家长，无论对方出多少钱，我也不可能放水，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个机会！”
“也是……那……会不会是威胁呢？”赵玉攥着拳头猜道，“有人威胁女神童退赛，要不然，杀她全家！？”
“咦！”李贝妮撅嘴，“说得跟地痞恶霸似的，那个年代，又都是学琴的孩子，至于这么恶毒吗？”
“总而言之，那届钢琴比赛里面，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才对！要不然，剁手案的受害人也不可能全在决赛名单里面！”
赵玉认真地说着，把汽车开得飞快，好想快些把这件事情查清。
然而，让赵玉无比郁闷的事情却再度发生了，当他和李贝妮在李家村走访了一上午之后，却是收获甚微。
根据村支书和当年的邻居们介绍，女神童李丹一家早在20多年前就卖掉了祖宅，离开了李家村。虽然有几个亲戚，却是往来甚少，自打那次钢琴大赛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谁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到底去哪儿了？
在此之前，李贝妮已经在警局查过他们一家的信息，同样毫无记录。本以为到李家村走访能够有所收获，可结果仍然让人失望。
女神童一家，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赵玉和李贝妮甚至怀疑，他们一家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不会剁手案没破，又牵出一件谋杀案来吧？
总而言之，找不到女神童一家，就等于线索再次中断！这让赵玉郁闷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像根反复拉抻的弹簧，已经达到了绷断的边缘。
奶奶个熊！
为什么！？
查件破剁手案，怎么就这么难呢？
每一次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点线索，最后却全都无一例外地戛然而止，半途而废！
赵玉气得直拍方向盘，李贝妮只能好心劝慰，说事到如今，咱们也别再耽搁了，还是赶紧去保护一下那位李新华吧！今天就是26号了！她的手，可千万别再让凶手给剁掉呢！
“也不能把宝全都押到这上面！”经过短暂的郁闷之后，赵玉仍然没有放弃，“实在不行，我就去见一下三位受害人，她们此前并不知道剁手和钢琴大赛有关，如果让她们回忆一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来！”
“也行！那咱俩就分头行动，”李贝妮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忙说，“哦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寻找女神童的事儿，咱也可以继续的！或许……能找‘那个人’来帮下忙！”
“哪个人？”赵玉不明白。
“你不知道吗？咱们局里有个寻人高手啊？要是他肯出马的话，或许能查出点儿什么来！”
“还有这样的人？”赵玉意外，“怎么不早说？”
“咳！这个人虽然查案很弱，却是个一等一的寻人高手。据说，他可是有一套关于寻人的独门秘方呢！任何失踪多年的人，到他手上很快就能手到擒来。”
“呦？还有这样的人才？”赵玉挠头，“这么说，他在失踪科喽？”
“什么嘛！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还不知道吗？”李贝妮嗔怪地说道，“张景峰啊！？你旁边办公桌上的那位！”
“什么！？”赵玉有点儿懵，“怎么是他？他……不是……”
“对！和梁欢一起调查长期未结案件，奇葩人组成的奇葩组合！”李贝妮介绍道，“张景峰在失踪调查科人缘混得很差，每逢有同事让他帮忙寻人，这家伙都跟人家索要好处。不给的话，他就推三阻四的，不老实干活儿。人们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贼泥鳅！
“后来，失踪科同事忍无可忍，就把他给告了！这不，上级把他发配到长期未结案件组来了嘛！虽然隶属于咱们A组，但是，要是找他帮忙的话，你可得做好破财的准备！”
“有意思！”
赵玉还真没想到，张景峰居然会是这种人。他只以为这家伙消极怠工，不思上进，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绝活儿。
不等回到警局，赵玉就给张景峰打了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张景峰并没有推三阻四，很痛快地就答应给赵玉帮忙，并且笑呵呵地让赵玉赶紧把资料给他发过去，他这就去办公室帮他查。
挂掉电话，赵玉冲李贝妮耸了耸肩膀，那意思是，你说得好像不对吧？他这不是挺痛快的吗？
“唉！”李贝妮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对赵玉说，“这是他的惯用伎俩，表面上痛快地答应了你，可实际上，他根本无动于衷。最后一直托到你着急了，他才会提出条件。如果你不答应，那你就算再等上10个月，他也不可能帮你查！”
“是吗？”
赵玉还真是有所怀疑，警队里面怎么还有这种奸猾的小人？这和那些不讲信誉的小混混差不太多嘛！
结果，等二人回到警局办公室一看，张景峰果然没有出现。
赵玉给其打电话，张景峰便借口说自己拉肚子了，要晚到一会儿，让赵玉先在办公室等着。
赵玉便催他，说这件事事关重大，乃是破案关键，马虎不得。结果，张景峰又是嬉皮笑脸地连连答应，说他一定尽快。
结果，二十多分钟后仍然不见踪影，赵玉再打电话，那边居然连接都不接了！
“我说什么来着？”李贝妮得意地笑道，“这种人最讨厌了，看着吧，你要不说给他好处，他绝对不可能帮你查！”
“呵呵呵……”谁知，听到这话，赵玉反而笑了，他拍了拍李贝妮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老子我以前出来混的时候，专门治这种小人！瞧着吧，我一分钱不花，他也得老老实实——帮我查！”
第35章 你想打几杆？
重案组有规定，每位探员都必须随时开着手机定位功能，便于总部随时掌握他们的位置信息。这样一旦办案时出现什么危险，总部可以及时支援。
张景峰自然也不例外，李贝妮很快查出了他的位置。让二人意想不到的是，张景峰根本没在家，而是在附近一家台球厅。
这个不讲信誉的贼泥鳅，明明答应了赵玉，自己却在悠闲地打着台球！
“行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赵玉对李贝妮说道，“你先去查李新华那条线，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师兄，你想把张景峰怎么着啊？”李贝妮担心地问，“他可是正牌的探员，动不得的！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你师兄没这么傻，你就别操这心了！”赵玉笑道，“放心，他肯定会老老实实帮我查的！至于查不查得到，那可就不在我了！”
和李贝妮兵分两路之后，赵玉很快来到了台球厅。现在正值中午，台球厅里人不多，八个球台只有两个在开着球。
张景峰正站在其中一个球台前，一面用枪粉擦拭着球杆，一面认真地研究着下球路线。
与张景峰对战的人并不是梁欢，但此人赵玉也认识，他是警局调度科的一位年轻警官。听说，此人的台球技术非常了得。
看到有人接近自己，张景峰这才抬起头来，待看到赵玉之后，他先是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呦？赵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家伙脸皮也够厚，见到赵玉，居然根本不提帮忙找人这茬儿。
“不是风把我吹来的，是着火了！”赵玉也是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意思是我心里冒火，生气了。
“呵呵呵，公家的事儿，着什么急？”张景峰继续嬉皮笑脸地说，“火着得再大，也烧不到你家房子吧，啊？哈哈哈哈……”
张景峰略显张狂地大笑，对面的年轻警官也跟着一起傻乐。
“老张，”赵玉收起笑容，冷冷说道，“我来这儿干嘛，你心里清楚。一句话，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儿吧！”
其实，赵玉明知道张景峰在等好处，但他就是不提。
张景峰阴着脸转了转眼珠，似乎认真地琢磨了一下，然后才像打定什么主意一般，继续哈哈笑道：“赵老弟，看你说的！什么帮不帮忙的，咱们都是好同事，这算个什么事儿啊？来来来，咱哥儿俩好不容易碰到了，先打两杆儿！打两杆儿再说！”
张景峰很明显跟赵玉杠上了，你不提好处的事，我也不提找人的事儿，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
立场已然明确，赵玉也再无保留。他先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又斜眼瞄了瞄球台，冷冷地问道：“好啊，不知道……你们玩儿多大的？”
“呵呵呵！”张景峰笑道，“没想到，赵老弟也是行家啊，你看咱们都是挣死工资的，也别玩儿太大了，我们一般都玩儿一杆儿50的！怎么样，有兴趣没？”
“一杆儿50？”赵玉假装兴奋，“那我问你，我能打几杆儿呢？”
“这话说的，”张景峰瞪大眼睛，“你想打几杆儿就几杆儿呗？呦……这么说的话，兄弟你台球水平不低啊？这是憋着想在哥哥我身上发大财了吧，啊？哈哈哈哈……”
张景峰之所以笑得这么狂，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的台球水平可不是一般得高，在附近一带很少遇到对手。
“好！你说的啊！”赵玉用手指他，“一杆儿50块钱，我想打几杆儿就几杆儿？”
“没问题！”张景峰冲前台喊道，“老板！摆球儿，今儿个跟我兄弟过过招儿！”
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听到吆喝，急忙跑过来摆球儿。
谁知，赵玉却拦住了他，然后伸手从架子上抄过一根球杆来。
紧接着，就在众人万般惊讶的注视之下，他把台球杆往自己大腿上猛得一磕，结果坚硬的台球杆竟然应声而断！
咔嚓！
“50！”
赵玉喊了一嗓子，然后又抄过一根来，依样画葫芦，咔嚓又折断了一根。
“100！”
咔嚓！
“150！”
喊到这里的时候，赵玉感觉大腿有点儿疼，干脆一甩胳膊，把台球杆狠狠地砸在了球台边沿上。咔嚓一声，球杆劈断！
“200！”
一直喊到200，震惊的众人这才缓过神来。那老板大喝一声“小子找死”伸手就要把赵玉抱住。
赵玉则转身挥手给他一拳，拳头重重地擂在了老板的脸上，那老板脑袋一低，脑门正好撞在球台，巨大的反弹力将他重又弹回，然后重重地仰天摔倒！
此时此刻，张景峰和那位年轻警官也是彻底惊呆，甚至连挪步都不会了。
赵玉则若无其事地吹了口气，竟是做起了扩胸运动。对他来讲，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剧烈活动了。
“老张啊！”赵玉眼皮不抬地说，“打球杆特么的不刺激！要不这样，咱们玩输球儿的吧！”说着，他抄起了一个台球，笑道，“一个球儿20！行不？”
“什么！？”
不等张景峰等人听明白，赵玉甩胳膊将球朝高空掷去，正好把一盏顶灯砸了个稀碎！
哗啦啦，玻璃掉落一地，吓得旁边台子上的人全都鼠窜而去。
“走着！”赵玉转身又是一球，直接投向了窗户，哗啦一声，玻璃碎裂。
紧接着，他冲着张景峰又狠狠地丢了一球出来，吓得张景峰好一哆嗦，赶紧后撤，却因脚下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知，赵玉这一球乃是假动作，并没有真正投出。见到张景峰摔倒，他呲着牙狠力一掷，台球正好在张景峰的耳边甩过，哒啦啦，台球呼啸而过，吓得张景峰抱住了脑袋，啊啊大叫。
哒啦啦……
哒啦啦……
赵玉接连出手，一球紧似一球地砸在张景峰身边，却就是不碰到他。
“好了！好了！住手！住手吧！”终于，张景峰受不了了，伸手大声喊道，“我查！我查！我查还不行吗！？”
第36章 至于吗？
“赵玉！”张景峰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冲赵玉大骂，“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赵玉抄起已经折为半截的台球杆，迈大步朝张景峰就冲去。看那架势，好像他要用球杆直接把张景峰捅死似的。
“我查！我查还不行吗？”张景峰吓得连忙摆手，“不就是查个人，至于吗你？”
“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不就是查个人，至于吗你？”赵玉反问一句。
“好好好……怕了你了……走吧！”张景峰真的是服软了，他再不要脸，也怕赵玉这种不要命的。
“慢着！”谁知，赵玉目的达到，却并没有罢休的意思，他指着那些折断的球杆问道，“我打了这么多杆，你可还没给我钱呢！”
“什么！？”张景峰蓦然无语。
“我算算啊！”赵玉则不紧不慢地算道，“一杆50，我一共打了4杆，正好200。哦……还有，后来咱玩儿打球的了，一个球20，我一共打了7个球儿，140加200，你一共输给我340块钱！提前说好，我可不打折啊！”
“什么！？你？”张景峰想疯的心都有了，哪儿有这么不讲理的？咱们打的是台球，哪儿有这么打的？打几杆，就是把杆打断吗？
“耶？”赵玉眉毛一挑，“咱不是说好的吗？想赖账啊你？怎么着……要不……咱再玩儿会儿？”
说着，赵玉重又捧起一把台球。
“别别别……”这时，旁边的年轻警官急忙跑过来点头说道，“我们输了，输了！这钱我掏！我掏！”他快速地掏出钱包，取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赵玉面前，“喏，500块，甭找了！”
赵玉慢慢地把钱拿在手里，歪着脑袋，斜楞着眼睛冲那小警官说道：“行，算你识相！有前途！”
说完，他转过身踢了躺在地上的老板一脚，把500快丢在了他的脸上：“喂？死了没有？这点儿钱你拿去吃个喜儿吧！要是你以后想要天天吃喜儿的话，你可以到警察局重案组来告我啊！听懂了没？”
这时候，台球厅老板已经从眩晕中缓了过来，看到凶神恶煞般的赵玉，连忙嗫喏地点头答道：“不敢！不敢！”
“喂！老张，愣着干什么？走啊？”赵玉像吆喝犯人似的吼了一嗓子，张景峰发作不得，只能低着脑袋跟赵玉离开了台球厅。
对于刚才砸场子那一幕来讲，不过是赵玉以前的家常便饭而已。今天重操旧业，感觉不太顺手，因为身后少了五六十个小弟！
作为青龙帮金牌打手，赵玉有一句属于自己的名言：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我从来不考虑其他选择。
正所谓杀人诛心，经过赵玉这么一番癫狂表现，不管是台球厅老板还是张景峰，已然被他制服，再不敢造次。
张景峰配合地跟他回到办公室，帮他查找起女神童一家的下落来。
本来，寻人是张景峰的独门秘籍，不想让赵玉窥见的。然而，赵玉担心这孙子不老实干活，随便敷衍他，所以拉了把椅子，一个字不落地看他如何操作，把张景峰气得都快不行了！
遇到这种不光不要脸，还不要命的主儿，实在是没处说理去了。
赵玉也不是傻子，没多久就看出了张景峰寻人的门道来。原来，他并不是按照常规的寻人方法，去找什么身份证、户口本、银行卡以及出入境记录之类。他竟然直接登录到了各大医院的医疗信息库，去调取与目标条件相符的医疗记录。
高！
赵玉不禁大为佩服，这一招儿实在是高！一个人就算如何再更名改姓，也是无法更改掉自己的医疗信息记录的，除非这个人一辈子不去医院看病！
很快，六七条符合条件的医疗信息被张景峰调取了出来。
“最早的一条可以追溯到15年前，”张景峰指着上面的信息说，“李树勋，凤岭县李家庄人，身份证号和户籍处的号码吻合，因心脏病住院，住进了市医院心内科！此后，这个人又陆续住过两次医院，都是同样的病情。
“再看……”张景峰又指着后面的一条，道，“这是最新的一条医疗信息，是去年5月份登记的，在市中心医院肿瘤科。患者郝凤莲，凤岭县李家庄人，登记的身份证号同样与原始号码吻合。身份证已经过期了，但因为是自费，所以医院仍然按照过期身份证号登的记。”
李树勋就是钢琴神童李丹父亲的名字，郝凤莲则是母亲名字。得到这样的消息，至少可以说明，女神童一家非但没有人间蒸发，而且还一直在本市居住。
哎？
这就更奇怪了，赵玉琢磨，既然他们还在本市居住，那干嘛要销声匿迹呢？难道……这里面真有问题？
“老张，有没有可能找到患者的住址呢？”赵玉忙问，“我要最近这一次的！”
“可以！”张景峰边打字边说，“不过，如果她刻意隐瞒，住院时登记了一个假地址的话，那我可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
张景峰不愧是高手，话音未落，结果已出。
“喏……就是这里！”
赵玉弯腰看了看显示屏，仅仅看了那么一眼，便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他把这个地址输入到地图软件中寻找之后，更是震惊得呆若木鸡。
“怎么了？”
张景峰看到赵玉脸色不对，刚想问个究竟，却被赵玉一把拉住。
“快！”赵玉急切地嚷道，“把这些资料，全都发到我手机上！一个字儿也不能落下！我……我得赶紧走了！”
“这……”
张景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按照赵玉的要求去做。
赵玉离开警局，开警车直奔张景峰查出的地址而去。开车的时候，赵玉感觉非常紧张，手心全都是汗。
虽然他还搞不清楚整个剁手案的来龙去脉，但是眼前得到的这个地址，却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破案方向是绝对正确的！
这一次……应该不会再错了吧？
第37章 大忌
由于担心曲萍还会抢在自己前面把案子破了，赵玉在忙活着寻找女神童的过程中，也一直没敢中断对曲萍他们的监听。
隐形窃听器的有效时间为48个小时，还有很长时间才会结束。
根据窃听器传来的情报，曲萍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侦破方向可能出现了偏差，正在积极调整着思路。而且，他们已经在猜测凶手为了复仇而剁手的可能性，甚至已经有人提到了“钢琴”两个字。
照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追到赵玉正在调查的线索上来。
奶奶个熊！
听着B组传来的信息，看着地图上的地址，赵玉不免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最新找到的这条线索，到底能否帮他找到凶手？
原来，张景峰帮赵玉查到的这个地址，乃是秦山市HY区将军庙53号。这个地址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是在熟悉剁手案的赵玉看来，却是非同小可。
因为将军庙一带，正是凶手对骆美娜实施剁手之后，逃窜而去的地方。之前曲萍曾经分析过，说凶手从这一地区逃走而未被摄像头捕捉，要么他对此地特别熟悉，要么干脆住在此地！
现在看来，后一个猜测极有可能是正确的。通过电子地图比对，将军庙53号，距离当初停放骆美娜宝马车的胡同，仅仅不到百米，如果走得快的话，甚至连两分钟都用不了！
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让赵玉感觉有些胆虚和恍惚。
凶手真的有如此大的胆量吗？
敢在自己家门口行凶？
会不会，这一次，我又找错了呢？
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每每到了自认为关键的时刻，却又钻进了死胡同？
由于之前经历太多的挫折，这一次赵玉的信心反而没有那么足了。他甚至在考虑，如果女神童跟本案没有关系，自己又一次找错了方向，那么接下来，他还能做些什么？
抱着这种忐忑的想法，赵玉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将军庙虽然属于HY区管辖，但是此处已经到了秦山市的边缘地带，乃是由几年前的郊区合并过来的。
这里以老式的平房居多，居民大多生活窘迫，市民们都把这一带叫做贫民窟。这里鱼蛇混杂，除了少数的当地居民外，大部分都是农民工和廉价租客，甚至还有一些不法的传销分子。
将军庙53号同样是一所破烂流丢的老房子，从外面看，只有三间正房和一个当院，面积不算太大。院墙也是微微倾斜，看着让人心里不太踏实。
不会吧？
女神童李丹一家，真的会住在这种地方吗？
望着简陋的铁门，赵玉满心怀疑地敲了敲门。
谁知，里面很快传来回应，一个苍老无力的女人声音问道：“来了，谁呀？”
赵玉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只见说话的，乃是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太太。
赵玉试探着问了一句：“请问，是郝凤莲家吗？”
“是！是！稍等一下啊！”
哦？
赵玉眼睛一亮，没想到真的是郝凤莲？看来，她病例上的地址并不是假的。
在老人回答的时候，赵玉一直盯着对方，却并未看出老人脸上有什么异常之色。看来，老人对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隐瞒之意。
吱呀……
铁门打开，但见老人虽然身材单薄，面色苍白，却是慈眉善目，非常友善。
“小伙子，什么事啊？”
“哦……你好！”赵玉本能地打了一个敬礼，然后开门见山地说，“我是警察，需要向您扫听点儿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哦，原来是警察同志啊！快来，进来说话吧！”老人也不怀疑赵玉的身份，坦然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警察同志，不知道，您找我扫听什么事儿啊？”
本来，赵玉直接报明来意，就是想看一看老人的反应。如果她脸色异常，惊慌失措，说不定心里有鬼。可是，看到老人依然镇定如初之后，赵玉不免有些灰心，感觉自己很可能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老人把赵玉让进了里屋，但见她家非常简陋，日子应该过得非常清贫。
“警官啊，我平常很少出门的，病了！”老人家给赵玉搬了个塑料凳子，问道，“不知道，你找我到底想问什么啊？”
赵玉看过老人的病例，非常清楚她得了什么病。去年五月份，她在中心医院做了胃大部切除手术。做这种手术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严重的胃溃疡，另一个则是胃癌！而老人很不幸的属于后者。
赵玉更加清楚，由于患者去年动完手术后做了将近9个月的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她应该很清楚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不过，赵玉只是为了查案，自然没有必要提起这些。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家的情况！”赵玉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李丹啊？”
“是，是！”老人点头道，“不过，她很多年不叫这个名字了，自己改了个名字，现在叫李云霄。”
李云霄？
赵玉停顿一下，又问：“你闺女跟你一起住吗？”
“当然了！”老人如实回答，“俺老头死得早，只剩下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我闺女可孝顺了，这家里家外的，都是她一个人操持呢！”
哦……
没想到，女神童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你闺女是做什么工作的？”赵玉又问。
“哎呦，我闺女可能干了！”提起女儿，老人一脸自豪，“这些年来，她做了很多份工作，有时还要打兼职呢！像开出租车啦，当护工啦，今年还找了个在演剧团帮忙的活儿呢！
“不过，我闺女也挺苦的，为了伺候我这个老太婆，至今连对象还没找呢！警官呐，你要是有合适的，别忘了给我闺女介绍一下啊！”
什么？
在演剧团帮忙？
听到这句话，赵玉本能地警觉起来。要知道，宝马车上的单光贴膜，可是正好来自演剧团的，难道……
赵玉认真琢磨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老人家，我想问一下，你闺女，是不是年轻时候弹过钢琴啊？”
“啊？”谁知，老太太一直稳稳当当的，可当听到赵玉提起“钢琴”这两个字后，她却像遭到雷劈似的，急忙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喊道，“哎呀，警官呐！你可千万别再提钢琴这件事了，要是让我闺女知道，那……那可就坏了……这俩字儿，可是我们家的大忌啊！”
第38章 意想不到的真相
看到老人如此激动，赵玉也是倍感好奇，由此看来，当年在女神童的身上必然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于是，赵玉开始好心规劝对方，说他现在要了解的事情非常重要，希望老人家能够配合调查。他还间接地威胁她，说你要是现在不配合的话，那等你闺女来了，我也只能亲自问她了！
老人非常担心她闺女听到“钢琴”二字，经过一番权衡之后，只好跟赵玉道出了实情。
关于当年女神童的突然退赛，赵玉曾有过不少猜测。然而，直到听完老人的讲述之后，他这才发现，事情远比他想象得要复杂！
“没错，我闺女李丹曾经弹过钢琴，而且还是凤岭县远近闻名的钢琴神童！”老人讲述的时候，表情显得异常沉重，“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为了孩子，我和她爹也是把所有的家底都豁在了她的身上。为了能让她到首都学琴，我们甚至连老家的房子都卖了！
“我闺女特别懂事，知道我和她爹辛苦，学琴也比任何人都要刻苦努力。不管是县级比赛，市级比赛，甚至省级比赛，她全都得过奖。
“那时候，虽然我们家过得清苦，但是在丹丹身上，我们能够看到希望，过得还是挺幸福的。她爹更是信心满满，认为我家丹丹大有前途，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比那些有儿子的人强多了！可是……”
谁知，说到这里，老人的手却忽然颤抖起来，她异常痛苦地说道：“可是，就在那届秦山钢琴大赛上，我们一家人的梦，却全都碎了！”
“阿姨，你说的，是第十届秦山市钢琴大赛吗？在二中举行的？”为了确认信息，赵玉出言问了一句。
“对！对！准确地说，是第十届秦山市高中生钢琴大赛！那次比赛，我……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老人眼中已经满是湿痕，可能是太过激动，她用手捂着肚子，缓了许久才继续道，“虽然不过是市级的钢琴比赛，但是这一次比赛却是非常重要，对我们家丹丹来讲，更是意义重大！
“能够参加本次比赛的，都是应届的高中毕业生，如果选手能在大赛中取得好的名次，就有可能提前被一些艺术大学还有省师范高校相中，乃是这些钢琴学子们一个绝好的跳台！
“如果我们家丹丹能够进入决赛，那么将来在上大学方面，必然会为我们家省去一大笔费用。所以，那次比赛之中，孩子显得特别紧张，一心想要拿一个好的名次，为我和她爹争一口气！
“本来，比赛进行得非常顺利，入围赛、初赛、预赛，丹丹一路过关斩将，早早地显露出了她的过人实力。当时，有些老师甚至认为，以丹丹的实力别说杀进决赛，就是夺得最后的冠军，都不是没有可能！
“很快，我家丹丹以预赛第三名的成绩，稳稳地进入了决赛。那时候，我们一家全都高兴极了，如果决赛中，丹丹以正常水平发挥，那么考上艺术大学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然而，我家丹丹并不满足，她认为自己和预赛前两名的差距并不大，便想在决赛的自选曲目上提高难度，以此来超越他们！
“结果……唉！”老人无力地垂下头，眼泪已经滴落在了她那苍老的脸颊上。
这个时候，赵玉多说无益，便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老人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才继续往下说道：
“为了比赛公平，决赛的时候，选手们全都使用同一架钢琴。为了让选手们熟悉那架钢琴，组委会提前为每位选手安排了练琴的时间。
“唉……”老人又是叹息一声，道，“别的选手都是市里的，他们多少跟组委会有些关系，全都选择了好的时间段来练琴。而我们家没人没关系的，便被挤到了最后一位，只能等到晚上8点才能开始练琴。
“我们想，晚上8点就8点吧，反正也不算太晚，而且最后一名不限时间，想练多久就练多久。丹丹选择的那个曲目的确还有一些不足，正好可以多练练。
“可谁知，白天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练琴时间，居然被挤到了晚上9点多，虽然丹丹她爸找领导理论了一番，可第二天决赛就要开始了，他的理论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选择等待，最后一直等到将近9点半，孩子才终于练到了琴。
“那时候，人都走光了，礼堂里面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丹丹这孩子心理素质特别好，根本没有受到影响，练琴练得特别投入！
“可是……可是……”老人浑身剧烈地颤抖，极为艰难地往下说道，“当时，我和她爸正在台下听着，孩子谈得曲子好听极了，我们俩正在陶醉之中，却……却冷不丁地听到丹丹‘啊’的大叫了一声！
“等我和她爸着急忙慌地跑上台之后，只见孩子用力地攥着自己的右手，而血已经止不住地往外冒，把孩子的衣服都给染红了！钢琴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什么！？
赵玉听得异常投入，顿时跟着惊呼了一声，他完全没有料到，当年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孩子吓坏了，惊恐地看着我们。而我和她爸更是吓蒙了，”老人艰难地继续道，“不知道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孩子的手一直在流血，就赶紧拉着丹丹往医院去了！
“那一天，礼堂内外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连个帮忙的都找不到。而且，路上根本找不到出租车，最后还是一位好心的货车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给我家孩子检查之后，说孩子的中指被利器割伤，不但伤到了肌腱和部分关节，而且还划掉了小半块指头！最好能把那小半块指头找回来接上，否则孩子的手指有可能会落下终生残疾！
“我和她爸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全都傻了！听医生让找半块手指，她爸便赶紧返回二中礼堂寻找。
“然而……等她爸再回去的时候……却只看到钢琴上流下的血迹全都不见了，钢琴被擦得干干净净，而丹丹的那块指头，也找不见了！”说到这里，老人再也承受不住夺眶而出泪水，顿时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第39章 近在咫尺的答案
“小半块手指没有找回来，丹丹的手也就没有办法进行完整的缝合！”老人缓了许久，才擦拭了一把眼泪，继续讲道，“在医生给丹丹动手术修复手指的时候，丹丹他爸都给医生跪下了，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丹丹的手落下残疾，那可是我们家唯一的念想啊！
“然而……手术动完之后，医生还是告诉我们，丹丹的手指肌腱受损严重，已经无法修复，孩子的中指屈伸功能会受到严重影响！
“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以钢琴为生命的孩子来讲意味着什么吗？手指不能屈伸，等于直接宣判了她的死刑啊！
“听到这个噩耗，孩子她爸心脏病发，当场背过了气去！如果不是抢救及时，老头子那个时候就有可能离开我们了！”
“那……后来呢？”赵玉听到老人的叙述，除了对女神童一家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之外，脑子里还生出了更大的疑问。
“后来，我当然去找大赛组委会了，也报了警！”老人一脸木然地说，“但是，那时候钢琴大赛的决赛已经开始了，来了那么多省、市局领导大员还有各高校专家。主办方不希望丹丹的事情影响到其他选手，便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让警方等比赛完毕再调查！
“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孩子和她爸全在医院病床上躺着，我还能怎么样？我除了听他们的安排，还能怎样！？”老人脸上写满了悔恨，“等到比赛结束之后，人走茶凉，还上哪儿抓人去？警察只是象征性地查问了一下案情，从此便再无下文了！
“我们唯一弄清楚的事情，就是割断了我女儿手指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既锋利又坚硬的刀片，刀片被人倒放在钢琴黑键的缝隙里！
“通过丹丹的回忆，放置刀片的那个位置，乃是一个不太常用的位置，只有丹丹选择的那首曲子才会弹到那里，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用力的重音！”
“哦？这么说，放置刀片的这个人，是专门针对你女儿了？”赵玉问道。
“应该是的，其他选手就算弹到那个位置，也不是重音，就算被刀片划伤，也不可能像我闺女那样严重！”老人回答。
“既然这样，放刀片的人肯定就是进入决赛的其他9名选手之一啊！有人嫉妒你女儿的才华，或是担心你闺女比他的成绩好才这么做的！这招儿可太损了！”赵玉义愤填膺的说道，“你闺女手被割伤的时候，这个人肯定在暗地里看着呢！你们前脚一走，他就跑出来擦掉了痕迹，取走了刀片，甚至连你闺女的半块手指头都没给留下！这个人真是太阴损了！”
“我们也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那个年代没有摄像头，凶器也没有找到，而且间隔的时间太长，指纹、血迹什么的早就没了，无凭无据的，又怎么查下去呢？虽然老头子病好之后又多次上访，可此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啧啧……
赵玉心想，这件事要是放到今天，肯定能把那个阴险小人揪出来，这种人实在太可恶了！
“起初，丹丹的手指虽然伤到了，”老人继续回忆道，“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理疗恢复，还是康复得不错的。不但缺掉的部分长回来了一些，而且手指并非完全不能屈伸，只是稍稍有些费力而已。
“然而，直到很长时间以后，我和她爸才意识到，原来丹丹伤到的不仅仅是手指，而是内心！
“割手的事情，让丹丹产生了严重的心里恐惧！起初她还能尝试着弹几下钢琴，可是后来渐渐地再也不敢弹了，最严重的时候，甚至看到钢琴就浑身哆嗦！我跟她爸还花了很多钱请过不少心理医生，可丹丹的病却始终没能治好。
“就这样一拖几年下来，我们一家三口精力耗尽，钱财花光，已经彻底没了希望。这件事对丹丹她爸打击实在太大了，老头子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了！
“唉！”老人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啊！还好，我闺女自强不息，不怕吃苦受累，我们娘俩也算是把这个家撑了下来！可我现在……”
老人可能想说自己得了癌症的事，但想了想，并没有出口，而是转言说道：“警官啊，你看，等见到我闺女，钢琴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提啊！你就当是行行好吧！”
说到伤心处，老人再度哽噎抽泣。
赵玉点了点头，心里也非常同情他们一家。如果说他们生来贫穷也就罢了，可他们明明有着大好前途，却不幸毁于一旦，这样的遭遇更加让人惋惜。
如果没有割手这件事，说不定他们一家也能过上骆美娜或是李新华那样的生活，甚至比她们还要好！
“既然这样，”赵玉又问，“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回老家呢？情况那么艰难，也没有找个亲戚什么的来帮忙吗？”
“你是有所不知啊！”老人无奈地说道，“丹丹她爸脾气太倔，俺们家的亲戚，都被他得罪光了。当初卖掉祖宅之后，他就是堵着一口气出来的！哪还有脸回去啊？”
哦……
怪不得女神童一家在钢琴大赛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呢！原来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这可是赵玉之前怎么也预想不到的。
不过，虽然关于女神童的事预想不到，可是关于剁手案的事却恰恰相反。老人所说的一切，足以证明赵玉的调查方向是没有错误的。
通过老人讲述的那一番话，这位女神童已然被赵玉列为了剁手案的——头号嫌犯！
他的理由再充分不过，李丹的一生都被毁在了那次钢琴大赛上，她完全有理由去打击报复那些曾经有可能陷害过她的人！
李丹伤到的是右手，剁手案的受害者全都被剁掉了右手！这二者之间，不可能没有什么联系吧？
赵玉看过李丹母亲的病例，她妈妈去年5月份动的手术，正好在两起剁手案结束之后。然后经过9个月的化疗，她妈妈已经进入到了修养期，所以她就有了再度出手的机会，实施了第3起剁手案！
此外，联想到她在演出剧团上过班，而且家又住在这么敏感的位置上等因素。
赵玉愈发觉得，这一次，他真的已经触及到了剁手案的真相！这个让他苦苦寻找的凶手，应该就是女神童——李丹！！
第40章 你怎么不戴手套？
“你知不知道你闺女现在去哪儿了？”感觉到这个李丹大有问题，赵玉立刻向老人询问，“怎样才能找到她？”
“警官，你要问的事，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找我女儿做什么？”老人还在担心钢琴的问题，害怕赵玉会去戳女儿的伤口。
“没什么，我们只是需要掌握她的一些信息而已，并不见得真去找她！”说着，赵玉给她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张口胡诌道，“我也是完成任务而已！还有啊，警方现在调查的事儿有可能跟当年的钢琴比赛有关，没准儿，还能把当初害你女儿的那个人找出来呢！”
“哦……”老人略显狐疑地琢磨了一下，对赵玉说道，“我女儿应该在演出剧团呢！可能是市文化宫那个剧团吧？她今天走的时候还跟我说过，今晚她有可能跟随剧团下乡演出，有可能需要四五天才能回来呢！”
哦？
外出？
赵玉心里不免一紧，怎么这么巧，李丹偏要赶在这个时候外出？如果她真的是剁手案的元凶，那么这会不会说明……她又要出手了？
“哦……警官呐，要不这样，”老人积极配合，“我给我女儿打个电话，问她一下？”
“嗯……不用了！”赵玉连忙摆手。如果李丹真有问题，那么打电话难免会打草惊蛇，不如暗中调查更好一些。想到此，他便对老人说道，“行了，不用打了，我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别给你们添麻烦了就！”
说着，他迈步就往外走。他自然是想快些给李贝妮打电话，让她查询一下李丹的位置，看看她到底在没在剧团？
然而，当他向外走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个不大对劲儿的地方，只见与客厅相连的一间卧室门上，居然挂着一把锁。
看到这把锁，他不禁又停住了脚，问：“老太太，这个门为什么还上着锁呢？”
“哦，这个是我闺女的房间！”老人如实回答，“我闺女嘛，爱干净！她的屋子平时都是锁着的，不让外人进！”
不让进？
这一下，赵玉更加好奇，忙问老人能不能给打开一下，他要进去看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人连忙摆手，“我闺女特别忌讳别人进她的屋子，连我都不让进呢！而且，平时钥匙都是她自己带着的，我也进不去啊！”
“没事儿！我能打开！”赵玉毫不介意，伸手就去摸那门锁。
“不行！真的不行！”老人就像堵枪眼一般挡在了门前，不让赵玉接近。“求求你了警官，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女儿她有洁癖，要是知道有人进了她的屋子，她的老毛病就会犯的！我求求你了，我女儿本来就够痛苦的了，就别再往她伤口上撒盐了行不？”
洁癖？
真的是洁癖吗？
事到如今，赵玉觉得，就算案子又查错了，他也必须得进去看一看才行。要不然，他自己也不会死心！
可是，老太太堵在门前，大有舍身取义之意，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开门的。面对这样的老太太，赵玉更加不能动用武力。
怎么办？
这种难题或许能难到普通的警察，却难不住赵玉这样的滑头，他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连忙黑着脸问老人一句话：
“老太太！我问你，对于你女儿来讲，是洁癖重要，还是命重要？”
“啊？”老人瞬间凌乱，嗫喏着问，“警官，你……你什么意思？”
“唉！”赵玉重重叹一口气，假装为难地说，“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事到如今，为了救你闺女的命，我也只能对你实话实说了！实不相瞒，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闺女，就是因为有人想要——害她！！”
“啊！？”老人大吃一惊，身体又哆嗦起来，“谁？谁这么缺德，竟然要害我的女儿啊？”
“可能是当年放刀片的人，也可能是别人！”赵玉随口瞎掰，“你女儿可能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所以我才想要看看她的房间嘛！要是能快些把这个坏人绳之于法，你女儿不也就安全了？”
“这……这样啊！”老人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说道，“不行，我得赶紧给我女儿打个电话，让她小心点儿！”
“不用了，放心吧！”赵玉连忙制止，“我们已经派了一队人马保护你女儿去了！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但是你闺女的房间，我必须得进去看一下啊！这样吧，你相信我的技术，我保证做得不留一点儿痕迹，让你闺女看不出来！”
“真的？”听到赵玉的话，老人这才缓缓离开了门口。
“放心吧！我是专业的警探嘛！”赵玉笑呵呵地走到门前，也不用改锥什么的，直接一手按着门框，另一手用力一错，那锁鼻的连接处便砰然崩开。
“你看，锁是完好无损的，等我出来的时候再把锁鼻钳好，就万事大吉了！”赵玉冲老人做了个OK的手势。他以前可没少干这些溜门撬锁的勾当，对此自然轻车熟路。
吱呀……门开了。
随着迎面扑过来一股类似松香的味道，一个干干净净的房间，跃然于赵玉面前。
虽然屋中摆设极为简陋，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地码放着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由此可见，房子的主人不但爱干净，而且还是一个生活极为细致的人！
虽然赵玉的刑侦经验并不丰富，但看人却是有一套。只是这一眼之下，他便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李丹的性格，似乎和剁手案凶手的心理侧写十分吻合。
剁手案的凶手同样是个极为细致，沉着冷静，能把各种细节处理得非常完美的人。
赵玉迈步进入房间，老人本想跟着进来，赵玉却拦住了她，说你在门外看着就行了，进来的人越多，被你闺女发现的概率就越大。
老人也挺听话，只得站在门外观瞧。
房间不大，里面总共没有几件家具。除了一张老式的大木床外，还有酒柜、衣柜、书柜各一个，几样家具造型古旧，却是保护得异常完好，历久弥新。
简单地观察一番之后，赵玉觉得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信息的话，恐怕只能到书柜那里寻找了。
书柜中的书很多，每一本都保护得非常干净完整，而且还被李丹仔细地分了类。
通过分类与书名，赵玉可以看出李丹的涉猎范围非常广，从文学、科学、甚至工艺学还有医学等等，全都有所涉及。
尤其是医学那一栏，竟然有好几本关于麻醉学与解剖学的书！
看到这几本书的那一刻，赵玉不免大为激动，他刚想伸手拿一本看看，却忽然听到门口的老人喊道：
“警官，你怎么不戴手套啊？”
第41章 天衣无缝
“我是来做调查的，不是来取证的！”赵玉的鬼话张口就来，“上哪儿戴手套去？放心吧，你闺女又不是福尔摩斯，看不出来的！”
说完，他不顾老人反对，伸手抓了一本书出来。
那是一本有关麻醉学的书，赵玉随便翻看了几页，发现书里面竟然还记着不少笔记。
李丹的字纤秀整洁，没有任何涂改。由此可见，她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极有逻辑的人。
赵玉又翻了几本，全都如此。于是，他忍不住问门口的老人：“你闺女学过医吗？怎么有这么多跟医学有关的书？”
“没有，没有！”老人肯定地回答，“她只是很多年前，在宠物诊所上过班，就是挺有名的那家卢大夫兽医店，丹丹给他们当过助手！可能得学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吧？”
什么！？
宠物诊所？
兽医店？
赵玉心里惊诧连连，剁手案凶手使用的麻醉剂乃是一种动物药剂，这种药剂的来源渠道正好是兽医店！
这也不会再是什么巧合了吧？
难道说，这个李丹……
赵玉放下书，又把整个房间扫视了一遍。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在这间屋子里，或许还能找到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老太太！”赵玉想了想，问，“你们家上网了吗？”
“上了！”老人回答，“我没用，但我闺女有用！”
“电脑呢？有吗？”
“我闺女有台笔记本，她经常随身带着，没在这里应该。”
“那……”赵玉指着屋子说，“她屋子里没有写字台，平时怎么玩儿电脑呢？趴床上玩儿吗？”
“对，就是趴床上玩儿！”老人毫无保留地说，“不光玩儿电脑，我闺女看个书写个字什么的，也都趴在床上写。哦……对了，就在她床褥底下，还压着很多张白纸，我经常看见她在上面写东西，还有好多照片呢！”
哦！
赵玉点了点头，蓦地，他猛然回过味儿来！
“什么！？你说什么？床褥底下？”赵玉大惊，瞪大眼珠子问，“上面……上面写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过几回，我……我闺女并不知道我知道……她跪在床板上，写得特别认真……我……我只是从门缝看见的！”老人吓得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才好。
啊！？
赵玉再不多问，大踏步来到床前，伸手就要掀床上的床褥和床单。
“警官呐！”老人吓坏了，直接冲过来拦住赵玉，“我闺女有洁癖，这床单……万万动不得啊！我闺女眼睛特别毒，不管怎么收拾，她肯定能看出来的！”
“老太太！”赵玉激动得大声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闺女的洁癖呢！我跟你说，你闺女写的这些东西，有可能就是那些能要了她命的东西，你……你居然还拦着？”
看到赵玉如此激动，老人这才意识到事关重大，终于不情愿地松开赵玉的胳膊，老实地退了回去。
赵玉抓住床褥一角，刷拉一下，把整个床褥高高扯起。
等到扯开之后，床板上赫然出现的一幕，让赵玉禁不住大吃一惊！
但见平坦的床板上面，果然铺满了粘连在一起的白纸，白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许多文字，其中还贴着许多照片、图片、还有复印或打印的文件！
眼前的一幕，像极了警方用来做案情分析的白板。只不过，这东西比警方的白板还细致，还缜密！它所涵盖的信息量，也比警方要大得多！
奶奶个熊！！
那一刻，赵玉心脏狂搏，血脉偾张，根本不用细看那些文字，仅仅凭着白纸上的照片，他已经可以完完全全，实实在在的确定，女神童李丹，就是剁手案的——真凶！！！
但见高甜、袁莉莉、骆美娜等人的照片，全都在醒目的位置上粘贴着，旁边则用黑笔记录着她们所有的信息。很明显，李丹对她们做过非常详细的调查。
赵玉把床褥打好卷在一边，仔细地看了看白纸上最开头的位置，但见在高甜的照片下方，还有一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显示的乃是一条通风管道的通风口。
再看下面，还详细地标识着日期、位置等信息，这些信息与高甜被剁手的情况完全吻合。
由此可见，高甜的手，正是被李丹剁下来的！
阿兮吧！
赵玉把这些信息归拢了一下，竟然可以把剁手案的经过完整的串联起来。当他终于搞明白李丹使用的作案手法之后，不由得再一次被深深震撼了！
李丹的计划，实在是缜密得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简直天衣无缝！在决定对高甜等人动手之前，她甚至提前好几个月就做好了周密的准备。
拿高甜来讲，李丹一早知道高甜要来秦山听音乐会，并且知晓了她的座位号。
她更是知道，演唱会结束之后，高甜必然会走那条地下通道，而那条地下通道内没有摄像头。
由于高甜的座位靠前，所以离开的时候，自然会排在人群的后面，这样就给了李丹更好的下手机会。
赵玉估计，李丹应该是同样买票入了场，然后一直尾随着高甜。
当音乐会结束，高甜进入通道后，李丹便趁别人不注意迷晕了她，继而把她拖到了通道内无人注意的配电小屋，从那里实施了麻醉与剁手！
最绝的时刻来了，在实施了犯罪之后，李丹并没着急逃跑，而是来到了通道另一侧的风房。
风房乃是给体育馆的地下设施送风的地方，那里有数条通风管道通往其他地方。李丹从那里一直等到天快亮，才钻进通风管道，然后按照事先计划好的路线，从体育馆环卫部的出口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正好是环卫工人们上班的时候，她早就准备好了一身环卫工人的服装，趁着人多离开了体育馆。后来负责查看监控视频的警员就是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注意到这里来。
更绝的是，为了不让监控视频起疑，她竟然一早在通风管道里准备了装有福尔马林的容器，把高甜的右手藏在了那里，事后足足两个多月，她才将其取回。
本来，曲萍当初也曾考虑过凶手通过其他渠道逃窜的可能，可是因为风房乃是上着锁的，便没有往这里调查。她哪里知道，李丹早在数月之前，便已经搞到了风房的钥匙。
关于高甜的案子，足够赵玉感到不可思议的了，可是等他再看第二名受害人袁莉莉的时候，却更是惊讶得不行！
第42章 坟上有洞
剁手案第二名受害人袁莉莉，是在家中熟睡的时候被人实施的剁手。本来，像这种入室行凶的案子，破获率乃是相当高的，可偏偏袁莉莉这件案子就是没有侦破。
小区内外摄像探头无数，可探员们没有捕捉到任何一名嫌犯的踪影，这件事一直困扰着警方，不知罪犯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
现在，当赵玉看了李丹的详细计划之后，才终于恍然大悟，凶手居然是这样做到的！
如果说，高甜案的关键词是通风口的话，那么袁莉莉案的关键词就是——梯子！
原来，李丹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带着一把能够伸缩组装的梯子，爬到了袁莉莉家旁边的楼上。那栋楼和袁莉莉家的楼相距5米，梯子组装好之后，正好可以搭在两楼之间，形成一条高空通道。
更细致的是，李丹不仅准备好了梯子，而且还准备了许多食物和水。她把这些东西全都藏在了楼顶不被人注意的地方。
4月23号，当李丹剁掉了高甜的手，从体育馆出来之后，她并未回家，而是直奔袁莉莉所在的小区，然后借着清晨的上班高峰，来到了楼顶，从那里藏匿起来。
由于她是从另一栋楼的单元口进入的，而且提前了数天，所以后来查看视频的探员，根本不会留意到她。
就这样，李丹从楼顶整整隐忍了3天，直到25号深夜，她才把梯子搭好，爬到了袁莉莉所在的那栋楼上。
袁莉莉家的楼道并没有通往楼顶的出入口，李丹乃是通过绳子垂降的方法，从楼道窗户进入楼道的。
袁莉莉家住3楼，李丹不但早就配好了她家的钥匙，并且很久以前就给她家安装过窃听器。因此，她早就知道，当晚只有袁莉莉独自一人在家。
接下来的事情和高甜一样，先是迷晕，然后麻醉，继而剁手！
剁完手之后，李丹收回了窃听器，然后故意把门锁搞坏，造成一种强行入室的假象。
接着，她通过楼道外的绳子爬回楼顶，然后利用梯子回到了旁边的居民楼。再往下的事情，更是让赵玉汗毛直立。
原来，为了不让摄像头捕捉到自己的影像，李丹回到旁边楼顶之后，居然哪儿也没去，而是躲在楼顶的角落里，带着袁莉莉被剁下的手，整整呆了一个礼拜！
赵玉如何也想象不到，就在警员们苦苦调查袁莉莉剁手案的时候，凶手居然就躲在旁边的楼顶上！凶手的这份胆量与自信，简直让人无法揣度。
那其间，甚至有警员曾经登上过袁莉莉家的楼顶查看过，但是李丹正好躲在角落里，警员并未看到。
直到七天之后，李丹才大摇大摆地下楼离开该小区。梯子则是又过了很长时间，才从楼顶撤走的。
从配钥匙到安装窃听器，再到准备梯子、食物、乃至最后实施作案，整个过程长达数月，李丹的计划，细致得简直到了令人咋舌的程度！在楼顶躲藏的时候，她甚至连尿桶都准备好了，连大小便都收集了起来，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样精心准备的犯罪，实在让警员们无从调查，再加上犯罪动机的不明确，这才致使长期没有破案。
看到床板上的这些资料，赵玉的心里头一次变得极为复杂。李丹的作案手法，还有那份细致与隐忍，恰恰反映出了她对受害者的仇恨有多么得深痛！
为了复仇，她竟然想出了如此复杂细致，甚至天衣无缝的犯罪！
可是，如果李丹真的是在为自己报仇的话，那么她的仇恨，又是否过于盲目了呢？
当年害她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她大可不必报复这么多人吧？难道非要把当初前十名的选手，全都剁手？
想到此，赵玉没心思再去细看骆美娜的被害过程，而是直接瞅向了资料的末尾处，想看一看，李丹是否还有别的复仇的对象，如果有的话，又会是谁？
结果，让赵玉震惊的事再次发生，白纸上除了已经被害的三名受害人之外，果然还有另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由此可见，此人应该就是李丹的下一个复仇目标！
照片上乃是一个打扮时髦，个头很高的女人！在女人照片旁边，还贴着一份文印资料上，资料上有着一张黑白照片。
赵玉看了一眼，顿觉神经紧绷，异常蹊跷。
没想到，文印资料的照片上，居然是一个高高的——坟丘！坟丘前有一块黑色的墓碑，让人蹊跷的是，在墓碑与坟丘之间，竟然塌陷出了一个大洞。
哎？
这是怎么个意思？李丹的犯罪计划上，怎么还冒出坟墓来了呢？她……到底想干什么？
赵玉连忙去看照片下面的详细资料，他原本以为，李丹下一个复仇的目标，正是他和李贝妮已经预料到的李新华。
然而，资料上显示的却根本不是李新华，而是一个叫做邵嘉颖的女人。
奇怪？
赵玉回忆了一下，钢琴大赛的决赛名单上，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这到底是……
带着疑问，赵玉又仔细地往下看去，这才恍然大悟。资料上显示这个叫做邵嘉颖的女人，乃是一位做国际贸易的女企业家，现在已经移民到了澳大利亚！
哦！原来是她！
赵玉蓦然想到，这个邵嘉颖原来就是邵露露，而邵露露正是当年钢琴大赛第三名的获得者！
李贝妮查到的资料显示，邵露露在比赛之后，先是被国家民族音乐学院招收，后来又留学国外，最后靠经营音乐器材起家，成为了知名企业家。可谓一帆风顺，事业有成。
不会吧？
难道……李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赵玉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继续往下看。他很快发现，在这个邵嘉颖后面，再无其他的人的资料了！没有李新华，也没有当年的冠军卢涛！
不知道，是李丹打算明年再对这俩人动手，还是认为这两个人并不是她的仇人，没有报仇的必要？
看到这里，李丹的白纸已经全部写满，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赵玉觉得，这个邵露露极有可能是李丹的最后一名报复对象。
可是，邵露露一家已经移民国外去了，难道李丹真的要坐着飞机到澳大利亚去剁她的手吗？
等一下！
赵玉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忙回过头来，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份含有坟墓图片的文件，虽然墓碑上的文字看不太清楚，但坟墓中塌陷的那个洞口格外显眼。
当他把这份文件的大体意思看清之后，这才蓦然大惊。
奶奶个熊！
居然是这样！？
这可——糟糕了！
第43章 来不来得及？
“警官！怎么样？”老人看到赵玉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紧张的，忙站在门口询问，“这些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啊？我闺女可是好人，你们千万要保护好她啊！”
赵玉还处在一片震惊与慌乱之中，并未理会老人的问话。他除了把那份带坟墓照片的文件看清楚之外，更是把跟邵露露有关信息全都看了一遍！
和前几次作案一样，李丹早已对下一次剁手行动做出了极为周详细致的计划！那个出现了塌方的坟墓，正是她这一次作案的关键！
原来，文件上坟墓的主人，正是邵露露已经故去的父亲！她父亲多年前死于一场疾病，叶落归根，遗体自然被埋在了自家的祖坟里面。
没想到，李丹为了报仇，竟然打起了死人坟墓的主意。
她一早在坟上挖出一个大洞，然后伪造了一份官方文件发给了邵露露。文件上说，邵露露父亲的坟墓无故出现了塌陷，不知何故，希望家属速来搭理。
邵露露母亲早早改嫁，是父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那些年学钢琴，也都是父亲一直在她身边陪伴。
对于父亲的感情，她自然非同一般。现在听说父亲的坟出了问题，邵露露就是再忙也要赶回来处理一下的。
李丹也是早早算计好了一切，虽然邵露露在秦山还有些亲戚，但是关系一直处的不好，她绝不会去找这些亲戚帮忙打理。
再者，此时距离邵露露父亲的忌日已经没有多少天，她是怎样都会回到秦山来祭拜的。既然坟墓出了事情，她必然会亲自前来，而且提前到达。
李丹的资料再详细不过，邵露露至今单身一人，没有男友。如果回到秦山处理坟墓，那么她在澳大利亚的生意多半会交给助手处理。这样一来，她很有可能是孤身一人回到秦山的。
是如此，正好给了李丹绝佳的作案机会。
去年袁莉莉是在4月26号被害的，今天也是4月26号，那么……李丹如果真的要对邵露露下手，会不会正是今天呢？
想到此，赵玉不免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邵露露是否已经被害？李丹是不是已经把她的右手也剁了下来？
那时候，赵玉本想快些给李贝妮打电话，告诉她发生的一切。然而，掏出手机之后，赵玉忽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李丹到底要在什么地方对邵露露动手呢！
如果万一查不到这两个人的位置，那么根本无法阻止李丹！
想到此，赵玉只好继续往下看。
很快，他从众多的信息之中发现了一张机票缩印件，机票下方被李丹标识着4月26号3点字样。估计，那应该是邵露露从秦山机场下飞机的时间。
现在是4点15分，也就是说，这个时候，邵露露已经抵达秦山一个多小时了！一个多小时之内，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邵露露已经相当危险！
赵玉又往下找了找，除了看到一把类似水枪的图片之外，再也没有找到其它有用的线索。
不行！
绝对不能再拖了！
必须马上找到邵露露！
想到此，赵玉赶紧掏出手机，开始给白板上的重要证据拍照。由于时间仓促，眼前的白纸上或许还有更加重要的信息，赵玉自然要把它一字不落地拍下来。
床铺很大，他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一并照下，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照。由于拍摄角度的问题，赵玉不得不跪到床板上拍照。
谁知，他这么一跪之下，在两张白纸之间，竟然翘起了一块木板。赵玉用手摸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白纸下面有着一个巨大的床箱，翘起来的地方，正好是床箱的边沿。
其实，当时赵玉已然够着急的了，他根本没有多想，伸手就去抠那床箱的边沿，随着古旧的木头发出咯吱的声响，整块箱板被他用力掀开。
结果！
赵玉只往底下瞅了那么一眼，便赶紧又把箱盖关上了！不但关上，还用双手狠力地往下压了压床板！
奶奶个熊！
奶奶个熊！
赵玉在心里一连骂了数遍，这才感觉心脏稍微缓和了一些，不再像刚才那样跳得飞快！
虽然只是一眼，但赵玉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箱板下面放置着三个装满了不明液体的大玻璃瓶子，每个瓶子里面都有一只泛白的——人手！
阿兮吧！
赵玉狠狠咬了咬牙，他就是敲碎脑袋也绝想不到，李丹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罪证藏在这里！
那可是三只人手啊！
就这么压在自己睡觉的床下，心里难道没有一点儿不舒服吗？
蓦然间，赵玉回想起了当初自己的猜测，凶手之所以把剁下来的手放在身边，或许就是像那些江湖大佬一样，要随时能够看到，心里才会解恨罢！？
赵玉刚才之所以那么快速地关掉箱盖，倒并非出于害怕，而是他担心李丹的母亲也看到那些手。如果被老人看到，那麻烦可就大了！
还好，赵玉以前也算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与焦急，故作镇定地对李丹母亲说道：
“老太太，没错，没错！”赵玉一面说着，一面飞快地把床褥重新铺好，把那些资料遮盖了起来，“这些正是你女儿掌握的重要资料，这些资料对我们警方非常有帮助！所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啊！要不然，你女儿可真的危险了！”
“哎呦！”老人根本不怀疑赵玉的话，当场吓得六神无主，“那……那那那……我该怎么办呢？坏人会不会追到我这里来？”
“放心吧，我这就给警队打报告去！”赵玉快速地退出屋子，然后把锁鼻装好，同时叮嘱道，“老太太，用不了几分钟，就会有一大批警察来这里取资料的！您放心好了！你可千万要守好这间屋子，不见警察，你哪儿也不要去啊！”
“哦……哦……”
老人还在木讷之中，赵玉则早已推开大门，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邵露露！
邵露露！
赵玉一面往自己的警车狂奔，一面在心里默念，不知道此刻还能不能救到邵露露，她该不会已经变成第四个被剁手的人了吧？
第44章 在哪儿下手？
“师兄，真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手机里传来李贝妮轻快活泼的声音，“李新华的私生活真是太混乱了，我刚刚看到，她居然同时跟四个男人一起进了酒店！”
“啊……啊？阿兮吧……”赵玉本想快点儿把李丹的事情告诉李贝妮，却没想到李贝妮居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把他怼了一个哑口无言。
“噗嗤……”李贝妮的大笑旋即传来，“就知道你没往好处想，我开玩笑的，人家是在酒店参加会议呢！呵呵呵……”
哎呦，我去！
赵玉赶紧按住李贝妮的话头，把他从李丹家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告诉给了她。
李贝妮听完直接傻了！其实，她不过是个实习文员，虽然查案的技术不错，可如今真的查到了凶手，她反而有些懵了。
“师……师兄！你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李贝妮打着哆嗦问。
怎么办？
赵玉同样是个半吊子刑警，遇到这样的惊天大事，同样感到有些懵圈。
一方面，他需要尽快控制住李丹的住所，查获她的犯罪证据以及被害人失去的右手；另一方面，他必须尽快找到李丹与邵露露的下落！
赵玉清楚，时间紧迫，光靠他和李贝妮绝对无法完成如此紧急的任务，他们必须请求支援才行。可是，赵玉与刘长虎还有曲萍结了梁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把自己辛苦查到的劳动成果，拱手让给这俩人的！
经过一番权衡，赵玉终于有了计较，他立刻告诉李贝妮，让她赶紧联系A组的探员，让他们帮忙去搜查李丹的家！
由于经常被B组打压，这些A组探员大多对B组恨之入骨，如果这一次他们能抢到B组前头把剁手案破了，那可是个扬眉吐气，大快人心的好机会，他们必然会全力以赴。
至于寻找李丹和邵露露的位置，赵玉则打算还让张景峰来帮忙。如果有这位寻人高手帮忙，势必能够尽快抓到罪犯！
李贝妮自然同意赵玉的安排，当即挂掉电话，各自求援去了。
为了能让李贝妮说服A组探员，赵玉想把他从李丹那里获得的照片传给她。谁知，郁闷的事发生了，他的手机根本没开流量，怎么传？
幸亏赵玉心眼儿够多，他立刻把车来到了胡同口的肯德基。此家肯德基正是当初骆美娜被剁手之后求助的地方。
借助从那里蹭来的流量，赵玉这才把资料发给了李贝妮。
发完之后，赵玉一秒也不敢耽搁，直接给张景峰打了过去。张景峰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他居然还想故技重施，拖延时间，讹赵玉一把。
这一次，赵玉仍是一点儿也没生气，他只是借助肯德基的流量，把李丹的资料照片发给了他。
如此一来，张景峰立马就服了！
这家伙外号贼泥鳅，他岂能嗅不出这里面的天大好处来？如果他真的能够帮助赵玉抓到剁手案的凶手，那么他在领导的眼里必然会得到重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剁手案啊！真的破了，他自然用不着再去什么交警队了？
想到这一层，张景峰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再也不敢对赵玉说半句怠慢的话。赶紧告诉赵玉，让他稍等片刻，马上开找！
赵玉知道，这一次他说的稍等片刻，绝对是真的“稍等片刻”！
果然，赵玉这边仅仅等了五分钟，电话就回了过来。
“兄弟，这次还真是遇茬子上了！”话筒里，可以听到张景峰飞快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这个叫李丹的人挺小心的，她的手机无法定位。不光是关机的事，很可能连卡都摘了！”
果不其然！赵玉连连摇头，这个李丹如此心思缜密，怎么会想不到手机定位这一层呢？她必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且，正是因为她的手机无法定位，这更加确信无疑，她是要对邵露露动手了！
“没关系，赶紧查邵露露，哦……不，她现在叫邵嘉颖！刚从澳大利亚飞过来的，现在已经在秦山市区了！飞机票就在我给你的照片上！”赵玉一口气说道，“查到她的位置也行！快！”
“我正在查啊，老弟！”张景峰立刻回答，“我已经查到她的手机号了，但她使用的是国际卡，代码制式和咱们国家的不一样，我……我需要时间！”
“多长时间？”赵玉催问。
“要是在警局也就10分钟的样子，但是……”
“怎么？你不在警局？”
“嗯……我这是用的台球厅的电脑！”
“……奶奶个熊，你丫要是死了，我一定买个台球案子给你陪葬！”赵玉大骂。
“我尽快，尽快……给我一刻钟，就一刻钟行不？”张景峰央求。
赵玉心里说话，一刻钟的话，说不定邵露露的手就没有了！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挂掉电话，赵玉赶紧在手机上翻看那些照片，他想看一看，自己是否漏掉了什么？
谁知，看着看着，他脑中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记得，在李丹床下看到那三个装着人手的玻璃瓶时，床箱里正好还有四分之一的空间。
由此可见，那里之前应该放置着第四个瓶子才对！这第四个瓶子很明显是给邵露露准备的！
既然……瓶子现在不在箱子里，难道说，李丹把瓶子随身携带着？那么大的一个瓶子，不太方便吧？
是不是，这一次也像其他案件一样，李丹早早把瓶子放在了某处？
那么……放在哪里呢？
机场？
不可能！
机场那么多人，李丹能耐再大也不可能从那里动手！
那么……除了机场之外呢？
哦……
哦……
刹那间，赵玉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调出那份印有坟墓照片的文件！
对啊？
邵露露来秦山是干嘛来的？
是来给他爸爸修坟来的！
飞机是下午3点到的秦山，如果飞机没有晚点，那么邵露露完全有可能下了飞机之后，直接去看坟地吧？
父亲的坟上被人挖了一个大洞，这放谁身上能不着急？
那么……如果邵露露下飞机后直接去坟地……李丹又会在哪里选择动手最合适呢？
我咔！
奶奶个熊？
这还用说吗？
坟地啊！？
那里四野无人，也没有摄像头，岂不是一个下手的绝好地点？
第45章 被忽略的水枪
实际上，在这个世界里的赵玉，根本不会开车，连驾驶证都没有。
但是，痞子王赵玉却不一样，在原来的世界，他经常因为非法飙车被请进警局“做客”。虽然车技不算一流，但对手们都非常怵他，因为赵玉开车跟打架一样，全都不要命！
此刻，赵玉开的是机动队的警车，警笛嗡嗡一响，哪个交警敢来查他？他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像飞一样直奔一个叫做马家场的地方而去。
沿途超车无数，红绿灯视若无睹，甚至有好几辆汽车差点儿被他拐到沟里，气得司机们直骂娘。
当然，赵玉之所以这么玩儿命地开车，的确是有着十万火急的事情。马家场正是秦山比较有名的一处坟地，邵露露父亲的坟墓正在此处。他可是赶着去救人呢！
赵玉虽然只用了十分钟便开到马家场，但是这片坟地面积着实不小，他根本不知道邵露露父亲坟墓的具体位置。百度地图上，更不可能连谁的墓都能标识出来，赵玉只能挨盘寻找。
现在正是4月底的时候，坟地里早已长出了一片野草，视线受阻之下，更是不利于赵玉的寻找。他的车也无法钻进密集的坟区，只能在外围的土路上转悠。
谁知，就在这时，寻人高手终于派上了用场，张景峰终于查出了邵露露的具体位置，赶紧给赵玉打来了电话。
本来，张景峰要把位置发送给赵玉，可赵玉手机没有流量，只能让他口述坐标，然后自己按照警车上的导航仪去定位。
坐标输入完毕之后，赵玉不免眼睛一亮，他猜得半点儿没错，邵露露果然就在马家场这片坟地之中！
如果邵露露就在附近的话，那么李丹很可能也在这里！
赵玉赶紧按照坐标寻找，可车子却已经扎进坟堆丛中，不能再往前开。赵玉只得默记好位置，然后离开警车，朝其中一片坟茔寻去。
此刻虽然接近5月，但是坟地内一片凄凉，空气湿冷。清明节已经过去两个多礼拜，坟场内渺无人迹，唯有地面上散落着许多未燃尽的纸钱与鞭炮碎末。
当赵玉终于穿过一片长满杂草的坟茔之后，抬头之间，居然看到了一辆蓝色的出租车！
哎？
怎么有辆车还？
赵玉急忙跑过去，这才发现，出租车停靠在一条便道之上，司机正一面抽烟一面听着收音机呢！
还有司机？
赵玉默默合计了一下，此地距离邵露露的位置已经非常接近了，难道说，这辆出租车……
“喂！”赵玉赶紧冲到近前，掏出警员证问道，“我是警察，快说，你在这儿干吗呢？”
大坟地里突然蹦出一个活人来，说话还挺蛮横的，着实把那司机吓了一跳，脸都快绿了，烟卷差点儿烫着自己的手。
直到他看到赵玉的警员证之后，这才喏喏地回答道：“我……我送人过来的！没干什么！”
“是不是从机场来？”赵玉忙问，“带了一个女的？”
“你咋知道？”司机好奇之下，赶紧关掉了收音机，“挺时髦的一个大姐！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呢！”
“啊？”赵玉一惊，几乎是咆哮着追问，“人呢？哪儿去了？”
“那边儿呢！”司机不知什么情况，赶紧指了一个方向。
“走了多久了？”赵玉喝问。
“也就几分钟吧？”司机晕头巴脑地问道，“你真是警察吗？怎么了这是？”
赵玉哪里还有心情跟他废话，急忙双腿发力，朝司机所指的方向猛冲过去。
几分钟！
几分钟！
不知道，这几分钟的时间，还来得及吗！？
赵玉迈步如飞，一面狂奔一面抻着脖子四处查看。蓦地，透过无数的杂草缝隙，他猛然看到了一点与周围颜色不同的东西！
绿的？
哪冒出来的一抹儿绿色呢？
而且，还在不停地晃动！
为了能够扫清视线，赵玉纵身跳到了一处较高的坟头上，这才终于看清楚远处正在发生的一切！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哎呦！
奶奶个熊！
但见距离赵玉20来米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紧身长褂的女人，正在一座坟丘的墓碑之前鼓捣着什么。
这个女人的头上，竟然戴着医生动手术时才会佩戴的手术帽！帽子是绿色的，刚才赵玉看到的晃动的绿色，正是来源于此！
再往下看，但见地上躺倒着一个身穿白色皮草，脚蹬长筒高跟鞋的女人！
这个戴着手术帽的女子似乎已经完成了什么，她把地上女人的袖子高高挽起，手臂平放在了一块小小的砧板之上！
然后，就在赵玉的注视下，她将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高高举起！
啊！？
赵玉大惊，急忙跳起来大喝一声：
“喂！住手！！！”
这一嗓子，赵玉卯足了力气，声如巨雷，传到手术帽女人耳朵之后，那女人毫无悬念地打了个哆嗦，急忙抬起头向赵玉瞅来，脸上更是露出了难掩的惊慌！
赵玉一边狂喊，一边飞快地朝她快速冲来。
“奶奶个熊的！可算抓到你了！”
手术帽女人看到赵玉追来，本能地放下凶器，拔腿就跑！
“喂！别跑！别跑！”赵玉一面狂追一面大吼，“你跑不了了！你已经被包围了！往哪儿跑你？”
当赵玉跑到了坟墓跟前之时，但见地上躺着一位时尚靓丽、个头很高的女人，她已经被彻底迷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用说，此人必然是刚刚回国的邵露露！既然如此，逃跑的这位毫无疑问就是剁手案的元凶——李丹！
李丹！
赵玉赶紧放下邵露露，继续追赶李丹！
此时此刻，李丹朝着与出租车相反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一条小路直接通向远处的公路。
“哼！跑不了了你！”待赵玉看清楚地形之后，不免信心大增。对于追人来讲，他可有着相当的自信。
李丹啊！
我看你往哪里跑！？
赵玉甩开大步子紧追了过去，他的速度奇快，眼瞅着就要把李丹追上。
然而，让赵玉意外的是，当李丹跑到了坟地边缘的时候，居然停在了那里，再也不跑了！
咦？
赵玉为之一愣，为什么不跑了又？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逃，这是要跟老子投降了吗？
那时候，赵玉一心想着快点儿把她抓住，脚不停步，眨眼就跑到了李丹跟前。然而，让他没有料到的是，李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把水枪。
这把水枪，赵玉从李丹的资料上看过，由于当时比较匆忙，他并没有多看，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结果，就在赵玉来不及感到好奇的时候，水枪枪口倏地喷射出了一支针剂！
距离太近，赵玉根本躲避不及，针剂笃地楔在了他的肩膀上，里面的液体则噗的注射到了他的体内！
哎呦，我去……
奶奶个熊，居然中计了！
赵玉瞪大眼睛看着几米外的李丹，顿觉四肢发软，天旋地转。
逐渐朦胧的视线下，他看到李丹扭头朝公路方向跑去。随后，耳边警笛大作，应该是支援的探员们赶到了。
特么的，来得还挺快！
赵玉又骂了一句，这才感觉眼皮发沉，仅仅过了几秒，他便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第46章 为什么法医都是大美女？
赵玉还处在一片蒙沌之中，便已然听到了刘长虎的叫嚣：
“真行啊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司吗？虽然是代理组长，但好歹也是组长啊？为什么不早点儿通知我，嗯？搞得我跟观众似的！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事？看着，要是罪犯还逮不着，你们哪个也别想过好！”
听到刘长虎讨厌的声音，赵玉睁了睁眼，却发现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王科长，赵警官没事儿吧？”这时，李贝妮担心的声音在赵玉左耳边响起。
“放心吧，问题不太大哦！”另一个温软轻柔的女声又从他右耳边传来，“只是一种速效麻醉剂而已，这么小的剂量，我估计，几分钟就能苏醒的哦！”
果然，这位王科长话音未落，赵玉已然睁开了眼睛，并且摇晃了一下脑袋。
“哎？醒了！醒了！？”李贝妮高兴地大叫，“真的醒了？”
刹那间，赵玉猛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奶奶个熊的！老子居然被一个小女人给暗算了！那把水枪，居然是厉害的麻醉枪！
想到此，赵玉霍地从地上跃起，他想要赶紧看一看，那个李丹到底怎么样了？是跑了？还是已经被捉？
谁知，他体内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消散，双腿根本无力支撑，平地跃起之后，竟是打了个趔趄向前就倒。
哎哎哎？
看到赵玉摇摇欲坠，好心的王科长急忙迎上去搀扶。谁知，赵玉用力太猛竟是连带着王科长一同摔倒在地，把人家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更狗血的是，赵玉的手在一通乱抓之下，竟然一把按到了人家的胸部！
哦噢！
李贝妮目睹了整个过程，顿时惊呆无语。
这位王科长，乃是警局法医鉴证科的金牌法医王飞，虽然名字听上去偏男性了一些，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美女！
30岁刚出头的她，生得花容月貌，婀娜多姿，绝对是警局内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而且，这个女人长得妩媚，走路摆腰扭臀，说话还软绵绵的，让人听了骨头都能酥掉。好多男探员都把她视为自己的YY对象。
可是，由于法医工作的特殊性，许多人又对她望而却步，不敢靠近！据小道消息报道，王飞几年前和丈夫离婚，就是因为她经常跟死人打交道闹的。
现在，赵玉正是吃了这么一位大美人的豆腐。可能是以前揩油揩习惯了，也不知道赵玉怎么想的，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柔软与顺滑，他非但没有收手，反而顺势又抓了两下！
本来，换做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扇到赵玉脸上了！可是，眼前的王科长却并不在意，而是干脆摊开双手，饶有兴致地盯着赵玉。
那意思，似乎再问赵玉：“看你能抓我到几时？”
“喂！师兄！咳咳……”李贝妮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咳嗽一声，然后强行把赵玉拉拽了起来。
此时，赵玉终于完全恢复，他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仍然还在那片坟地之中。经过刚才那么一摔，他和王飞的身上全都是土。
赵玉连忙弯腰去搀扶王飞，同时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王科长，碰到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咯咯咯……”王飞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玉，笑道，“我只听说A组出了个流*氓侦探，没想到居然是你，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哦！咯咯咯……”
王飞笑得万般妩媚，风情万种，连半点儿尴尬的意思都没有！
有点儿意思！
我喜欢！
赵玉本来还想再跟这位王科长挑逗几句，可是旁边的刘长虎却早已咆哮着冲了过来：
“赵玉！看你干的好事！？”他指着赵玉的鼻子吼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查到了那么重要的线索也不上报？你以为你真是独行侠啊你？你……你到底怎么想的？瞧瞧？瞧瞧？怎么样，凶手被你给放跑了吧？喂……”
刘长虎没有料到，在自己的一番大吼之下，赵玉竟然一眼也没有鸟他，反而揽着李贝妮的肩膀，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好像把他这位副队长当成了空气！
赵玉当然是在询问案情进展。李贝妮告诉他，当A组探员们查抄到李丹的犯罪资料以及三只人手之后，已然意识到事关重大，当即向曲萍和刘长虎做了报告。
这二位知道之后，全都勃然大怒外加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赵玉居然真的能查找到剁手案的真相所在，这才急忙寻找赵玉的位置，追到了这里！
赶到之后，他们先是看到了已经被深度麻醉的邵露露，然后又找到了不省人事的赵玉。至于凶手李丹，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会吧？
赵玉回忆，他明明记得，当他昏迷的前一刻，已经听到了警车的警笛了，李丹没有交通工具，怎么能还让她跑掉了呢？
看到赵玉根本不鸟自己，刘长虎下巴颏都气歪了。
“你们几个，赶紧去通知附近的各个路口设卡检查，绝对不能让罪犯跑了！”这时，曲萍组长的声音由远及近，“凶手很可能是以搭车的方式离开这里的，这么短的时间，她肯定走不了多远，一定要把她捉住！”
“是！”队员们接到命令，飞快地跑出坟地去了。
交代完毕之后，曲萍这才大踏步来到跟前，狠狠地瞪着赵玉呵斥道：
“赵玉，你这个人，实在是太自私了！”曲组长满脸的愠怒，“为了你们打赌的这点儿小事，你却耽误了警队的大事！为什么不早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告诉我？要是早告诉我的话，根本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凶手恐怕早就归案了！
“可是……你看看？现在搞成了什么样子？依照凶手的能力，要是让她离开了秦山，以后恐怕就再难捉到了！”
“就是！”刘长虎在终于找到了吐槽的机会，当即趾高气昂地说道，“赵玉！你别以为你查到了点儿线索，就有多么了不起了！告诉你，凶手一天没有抓到，案子就不能算破！我待会儿就跟上级打报告去，你小子等着被处分吧！”
“刘队长，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啊？”李贝妮听不下去了，站到赵玉旁边说道，“赵警官也是刚刚才查到这条线索的，就算没有奖励，也犯不着受什么处分吧？”
“是啊，刘队！”谁知，一旁的王飞忽然帮腔道，“我看，没这个必要吧？要是没有小赵，刚才那个女人的右手可就没了哦！”
虽然王飞的话软绵绵的，但她身为法医鉴证科的一把手，说话自然极有分量。刘长虎没想到她会替赵玉说话，脸色有些难堪。
“为了这件案子，师兄自己都中了麻醉枪呢！”李贝妮气鼓鼓地说，“多危险啊？你居然还要给他穿小鞋？”
“李贝妮，谁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刘长虎对王飞没有能耐，但是对实习的李贝妮可就不同，当即吼道，“我还没说你呢！你帮助赵玉一起瞒报案情，同样脱不了干系！你俩就给我等着吧！”
“哼！你也知道中了麻醉枪危险！”曲萍在一旁冷哼道，“这就是自作主张的后果！”
“就是，分明就是没本事！”刘长虎又像不解气似的补了一句。
本来，他以为这些话说完，赵玉必然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赵玉非但没有露出生气的模样，反而像得到什么奖励似的，竟然邪邪地笑了起来。
第47章 捉凶手比赛
看到赵玉莫名发笑，正在现场做证物采集的王飞科长，也饶有兴致地停下手头工作，站在原地看热闹。
“赵玉，你就笑吧！”刘长虎仍在吹胡子瞪眼，“你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你？”
这时，曲萍感觉无趣，转身欲走。她虽然死看不上赵玉，却对刘长虎同样不感冒。谁知，就在曲萍刚要离开的时候，赵玉却忽然叫住了她。
“喂，曲大组长，你先别走！”赵玉笑呵呵地说道，“你可得给我当个见证人啊！”
“什么？”曲萍转过身来，一脸疑惑，“什么意思你？”
“喂！姓刘的！”赵玉转身又冲刘长虎笑道，“我问你，咱俩打的赌，到底还算不算？”
刘长虎转了转眼珠，回道：“算啊？为什么不算？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是破了剁手案，我就替你出那1800块钱！但是……凶手呢？没抓住凶手，可不算破案啊？”
“着什么急？”赵玉歪着脑袋笑道，“咱不是说好了7天嘛！7天为限，现在才5天，我是不是还有时间啊？”
“对对对！有时间，有时间！”刘长虎也笑了，“怎么着，赵玉？难道……你想继续去抓凶手？好啊！？不过，咱可得把丑话说到前头，必须得是你本人抓住的凶手，我才承认哦，要是别人抓住的，可就不算了！”
“嘿嘿嘿……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赵玉转而对曲萍说道，“听到了没有，曲大组长？你可要给我作证啊！接下来，我可要亲手去捉剁手案的凶手了，不如，咱俩也比个赛吧？看看谁先捉到？”
哗……
听到这话，现场的刑警们禁不住哗声四起，议论纷纷。
在他们看来，赵玉绝对是在给自己找难堪。曲萍手里掌握着各路监控，各路关卡，各路外勤，赵玉要想抢在她的前头捉住剁手案凶手，简直是难比登天。
“好啊！”曲萍也是被赵玉气乐了，当即嘲笑道，“看来，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听到曲萍的嘲讽，B组的警员们全都露出蔑笑。
谁知，赵玉竟然伸手冲众人喊道：“来来来，各位……各位……有兴趣玩一把不？我做庄，押我赢的一赔十，押曲组长赢的一赔二好不好？敢玩儿不？”
赵玉的话让警员们更加忍俊不禁，大家伙全都以为赵玉疯了，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开赌局？这哪里还有警员的样子？
大家只是好奇地看着，并没有人真的去押注。
“切！”赵玉见无人下注，无趣地冲摆了摆手，“一帮鸡贼！撒尿和泥儿去吧你们！老子走了啊，抓罪犯去了！拜拜了您呐！”
说完，赵玉扭头朝一片坟地走去。
“喂，师兄……你没搞错吧？”
李贝妮着急忙慌地冲赵玉摆手，赵玉却也跟她摆手：“行了，老妹，不用你帮忙了这次！还是让师兄我自己搞定吧！甭送了！”
“不是！”李贝妮急得直跺脚，“师兄，你走错方向了，那边儿！”
原来，赵玉离开的方向乃是坟地深处，那里并无出口。
“哈哈哈……”
B组的探员们只以为这是赵玉中了麻醉药还未清醒，全都忍俊不禁，笑弯了腰。
刘长虎则解气似的吐了口痰，小声念叨：“哼，北都找不着了，还想捉凶手？简直就是个笑话！”
此时的赵玉已经走出了很远，但是众人仍然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但见赵玉并没有离开坟地的意思，而是在那里围着坟堆转起了圈。
哎？
赵玉的异常行为很快引起了探员们的注意，尤其是曲萍组长，她本来是要离开此地的，可是看到赵玉围着坟地转圈之后，同样露出了不解之色。
啧啧……
这个赵玉，到底在搞什么啊？
忽然，就在众人的不经意间，但见赵玉在某处坟丘面前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他像找到了什么似的，竟然开始往坟丘上用力猛踹！
哇……
哇塞！
哇噻噻！
警员们看得目瞪口呆，心里说话，赵玉这家伙……难道……真的疯了！？
谁知，当赵玉朝坟丘狠踹几脚之后，他纵身一跃，竟然从坟丘前面消失了！
啊！？
人呢？
不会吧？
难道……钻……钻坟里去了？
“快！快！快过去！”
曲萍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第一个朝赵玉所在的方向冲去。其他探员即刻跟上，包括刘长虎还有王飞等人也不例外。
当大家马不停蹄地赶到那座坟丘面前之后，众人全都蓦然惊呆。没想到，那坟丘的侧面居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半米的洞口！
紧接着，就在众人来不及细看的时候，赵玉哗的一声破洞而出，而他的身下竟然还拎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紧身的风衣，头上戴着一个手术专用帽子，正是剁手案的真凶——李丹！！！
“快！”赵玉把李丹死死压在身下，然后冲众人伸出了剪刀手，喝道，“快特么给我——照张相！！！”
……
几分钟后，被铐上手铐的李丹，被警车带走了。
临走时，李丹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紧盯着赵玉，看得赵玉有点不大自在。一想到这个人就是剁掉了3只人手的罪犯，赵玉只觉后脊梁直冒冷气。
“嘿！”
李贝妮一拍赵玉后背，把赵玉吓得打了个哆嗦。
“奶奶个……是你啊？吓死我了！”赵玉摸了摸胸口，这一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吁！坟坑子都敢钻，还怕我不成？”李贝妮喜笑颜开地坐到赵玉旁边，急不可耐地问道，“快点儿，老实交代，你到底怎么知道凶手是藏在坟墓里边的？”
“我……我……”赵玉琢磨了一下，随口瞎编道，“是这样的，李丹的妈妈说，李丹要跟剧团下乡演出，好几天才能回来！这不就……不就说明，她一早做好了不回家的准备了吗？
“要知道，去年剁掉袁莉莉的右手之后，为了自己不出现在监控视频上，她就是从楼顶呆了7天呢！所以，我就想，她会不会依样画葫芦，再来一次呢？”
“有道理！”李贝妮认真琢磨了一下，说道，“坟地里虽然没有摄像头，但是坟地的四周都是公路，她要想不留下任何影像，那躲在附近倒还真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只是……居然会选择坟坑子……这个凶手，胆子可真是够大了！”
“胆子不大，怎么剁手？”赵玉神气。
“哎？不对啊？”李贝妮旋即想到了什么，忙问，“师兄？就算你料到凶手可能会藏在坟坑里，但是……你怎么就能知道具体的位置呢？你刚才，可是一下就找对了位置的啊？”
“嗯……这……这个嘛……啧啧……”赵玉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第48章 在人不在天
其实，赵玉哪里是根据什么神机妙算找到的凶手，他之所以能够判断出李丹躲藏的坟墓，完全是因为奇遇系统给他的那个——隐形跟踪器！
原来，当赵玉中了麻醉针，即将昏迷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隐形跟踪器，便集中最后一丝精神，把跟踪器安放在了李丹身上。
这跟踪器还真挺厉害的，无影无形，李丹根本毫无察觉。当赵玉醒来后，很快发现脑中多了一个雷达，而雷达上的目标，正好指向了李丹所在的位置，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赵玉本人也没想到，这个李丹居然如此狡猾，竟然提前挖开了一座墓穴，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虽然那个墓穴乃是一座空坟，但躺在里面一连几天的话，精神得承受多大的刺激？这一点，常人根本无法做到。
如果不是赵玉及时赶到，那么邵露露必将会成为第四起剁手案的受害人。而如果没有赵玉查找到李丹的话，那么这件案子也很可能会跟去年一样，最后成为悬案一宗。
“喂！你是不是还想卖关子啊？”李贝妮还在催问，“快告诉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啊？”
“嗯……那个……那个……你猜！？”赵玉实在编不出来，只得反问一句。
“哼，要我看呐……”李贝妮转动着眼珠，猜测道，“你根本就不是靠什么推理与证据，我觉得，肯定是凶手的麻醉剂没那么厉害，她以为你昏过去了，其实你还醒着，你根本就是看到她藏到坟里面去了，对不对？”
“呵……呵……呵呵……”赵玉假装仰慕地挑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这都能被你猜到！”
“哼！我就说嘛！”李贝妮得意地说，“原来你早就知道她藏哪儿了！你是故意演戏给刘队长和曲组长看的，你真是太坏了！不过，师兄啊，还真是挺解气的……”李贝妮压低声音说，“当他俩看到你真把凶手捉住的时候，那脸都变得跟鞋拔子似的了，那叫一个难看啊！咯咯咯……”
看到李贝妮笑得那么灿烂，赵玉也笑了，但赵玉的笑明显有些勉强。
不知为什么，如今案子破了，凶手也被捉住了。可是，赵玉却并没有那种特别兴奋的感觉，只是觉得身心疲惫，有点儿打蔫。
虽然案件还需要进一步审理，但是有关剁手案的前因后果，赵玉已然明了于心。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来源于18年前，发生在李丹身上的那场罪恶！
如果没有当初的刀片事件，就不会有今天的剁手案！为了复仇，这个本来有着大好前程女孩，已然蜕变成了恶魔。
袁莉莉当初说过，她需要警方为她讨回一个公道！现在，李丹被警方捉住了，那袁莉莉的公道算是讨回来了吗？
而李丹呢？18年前，她也是一名受害者，她的公道又跟谁去讨？或许，李丹残忍地剁掉了这些人的手，就是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讨回公道吧？
可是，伤害她的人只有一个，她又为何要剁掉那么多人的手呢？
……
很多事情都是对立的，在拼命调查剁手案的时候，赵玉虽然每天都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可是晚上一闭眼总能睡着。
现在案子破了，他按理说可以放松了，却反而睡不着觉了！
下午回到警局，赵玉把从开始调查，一直到最终捉到李丹的整个过程，跟记录人员复述了一遍。
不过，他自然不能说出奇遇系统以及跟姜晓晴有关的事情来，只好把自己说成了一位心思缜密的大侦探，说所有的细节都是自己反复推理出来的，自己的本事盖过柯南，不让福尔摩斯，把记录人员说傻了都！
可能是自己编得太投入，如今躺在床上，有关剁手案的那些繁复的细节，仍然还在赵玉脑中不停摇晃，把他搞得一团混乱，精疲力尽。
他似乎是执念得想要理出这件案子的是非观，搞出到底谁对谁错来，然而，剁手案如此复杂，岂是常人能够辨清的？理到最后，只能让自己越陷越深。
最后，赵玉那混乱的思维，还是被奇遇系统蓦然打断的：
“本次奇遇已完成，完成度：95%。恭喜，获得隐形道具5件，请查收！”
哎呦？
刹那间，赵玉惊得合不上嘴了都！
百分之九十五！？这……这么高啊？道具还一口气给了5件，真是太奶奶个熊了！
赵玉赶紧点开查看，系统介绍适时响起：
“隐形测谎仪×5，一次性消耗产品。使用后，可以实现隐形测谎功能，持续时间为10分钟。”
唉！
原来是测谎仪！
赵玉不免大为失落，虽然得到了那么高的完成度，却只得到了5件一模一样的测谎仪，这东西……
回想以前得到的道具，窃听器、跟踪器、万能钥匙，现在又是测谎仪，这不明摆着是要让我当特工的节奏吗？
要是让我当特工也行，来辆007那样的酷炫跑车，激光手机，万能手表什么的，也好让我显摆显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以前得到的东西，倒也多多少少派上了用场。比如今天要不是他急中生智使用了跟踪器的话，还怎么可能捉到李丹？
啧啧……
行了，有总比没有强，这些东西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
收好道具，赵玉又仔细琢磨了一下奇遇系统。
通过一连几天的了解，赵玉对这个奇遇系统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他觉得，自己虽然已经很努力地调查剁手案了，可如果没有奇遇系统的帮助，他还是绝无可能破案。
如果没有奇遇系统，他就不可能去参加姜晓晴的家长会，从而把剁手案与钢琴联系起来；如果没有系统，他也不见得会误入杨虹房间，并且获得了女神童的消息；而如果没有系统奖励的道具，他更不可能亲手捉到李丹！
当然，事情总有两面性，从反面来讲，如果赵玉没有那么努力地去查案，那么就算系统给了他机会，他也只能与其擦身而过。
如果他脑中没有那么多的案情信息，他不可能把剁手与钢琴联系在一起！即使杨虹跟他说了女神童的事，也未必会引起他的重视。
也就是说，如果赵玉不努力查案，哪怕凶手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个人就是凶手！
因此，赵玉越发觉得，这个奇遇系统根本就不是在算什么卦，并没有好运与霉运之说。
系统不过是给赵玉提供了一个个的机遇而已，至于能否抓住这些机遇，还得靠他自己！
归根结底，总而言之，机遇在人，而不在天！
第49章 为什么找我？
“奇遇系统启动成功。兑震卦！兑泽震雷，泽中劈雷，主财变厉，惊乍鸿现，不辨五行。”
清晨，在赵玉一顿猛烈的咳嗽之后，奇遇系统再一次启动成功。
兑震卦？
赵玉回忆了一下，以往的题目里面，还从未出现过“震”卦，不知道，这个“震”代表着什么？
不过，虽然“兑”卦已经出现过多次，但赵玉至今也未猜出其意。至于那些道理不通的卦文，更是无从问解。
赵玉只能将其一一记下，期待以后能够参悟。
他今天之所以这么早起床，并不是因为他想按时上班不迟到，而是因为李贝妮早早打来了一个电话。
李贝妮说，昨天被捉住的那个李丹，在审讯时什么也不肯交代，只说想要见一见那个把她捉到的警察。
这个警察自然指的是赵玉本尊！
赵玉不免大为好奇，为什么，李丹非要吵吵着见我呢？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见一见也好，其实赵玉虽然知道了剁手案的大体脉络，却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揭开。
于是，在开卦之后，赵玉早早来到了警局审讯室。
审讯室内阴森昏暗，灯光却格外刺眼。这样的设置，就是为了麻痹罪犯的心理及意识，让他们早早交代罪行。
赵玉倒不是第一次来审讯室，只不过，以前的他都是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现在身份互换了，还真有点儿不大适应。
此刻，李丹正坐在审讯室的审讯椅上，双手被缚，动弹不得。她低着头，长头发披散着，看上去有点儿像聊斋里的厉鬼。
听到动静，她终于抬了抬头，露出了庐山真容。
赵玉认真地看了一眼，发现李丹个头不高，脸型瘦削，皮肤还格外的细腻光滑，虽然已经36岁，可看上去却更像一名学生。
很难想象，剁下了三只人手的，就是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听说，你找我？怎么着？不服啊？”赵玉不知道审问犯人的套路，竟是使用了一个砸场子的专用开场白。
听到这样的问话，审讯室外观摩的探员们全都皱了皱眉。
“是你！？”李丹的声音好似不经过声带震动，而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射出来的，显得极具攻击性。
“是老子我，怎么啦！？”赵玉也是蛮横蛮横的，试图从气势上先把对方压倒，当先一拍桌子，“我告诉你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趁早把你的罪行，全都交代出来，别特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你捉住了我，那……你一定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李丹略显激动地问道，“你快点儿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
“嗯？什么？”赵玉意外，“什么哪一个？”
“当初，到底是谁在钢琴上放的刀片？”李丹瞪大眼睛，“是谁害的我！？”
赵玉向李丹的右手上看了一眼，发现她的右手中指，的确是稍微少了一块儿，有些畸形。不过，不仔细看的话，还是很难辨认的。
“等一下你先，让我捋捋啊！”赵玉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难道……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你放的刀片？那……那你还剁了那么多人的手，你丫有病啊？”
“哼！”李丹恶狠狠地说，“如果不是他们占用了我的练琴时间，我根本不会出事！只要是进入决赛的，他们统统都有责任！你，快点儿告诉我，高甜、袁莉莉、骆美娜，到底是哪一个？”
“喂！”赵玉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进入决赛的有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凶手就在这三个人里面？”
“她们三个的手已经被我剁了！”李丹咬牙说道，“我自认我的计划没有漏洞，唯有她们三人中的某一个承认给我放过刀片，你们才有可能查到我的头上！快！快告诉我，到底是哪一个？”
李丹显得异常激动，身体不停挣扎，却无法挣脱审讯椅的束缚。
竟然……竟然是这样？
“喂？你也太自信了吧？”赵玉摇头说道，“哦，除了受害者承认陷害过你之外，我们就没有别的办法查到你了吗？你也太小看……”
蓦地，赵玉忽然意识到，李丹的话并不是大放厥词。如果不是他有奇遇系统的话，还真不见得能查到李丹的头上。
而且，李丹把那么重要的犯罪资料，甚至连剁下的人手都放在了自己家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信的表现呢？
最起码前两起剁手案，可是整整一年都没有侦破呢！谁能想象得到，剁手案的起源，竟然会来自于18年前的一场钢琴比赛？
“行！你不告诉我也罢！”李丹狰狞地笑道，“反正我的仇已经报了！害我的人，就是那三个人之一！我把人手和犯罪资料放在家里，就是做好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准备！哼，事到如今，她也应该尝尝，失去手臂的滋味了！”
“不！你错了！”赵玉摇头叹息，“她们三个根本没有交代过害你的事情，你搞错了！我是通过别的渠道，查到你的消息的！”
“什么？”李丹震惊，“什么渠道？不可能！”
“我一早查出了三名受害人全都参加过18年前的钢琴比赛，然后又找到了一位见证人，然后就知道了你的故事，然后就找到了你家，然后就抓到了你！”
“谁？不可能！”李丹仍然不信，“当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家发生了什么！”
“没有几个，并不代表完全没有！”赵玉回答，“不过18年而已，见证人也不是很难找嘛！”
“那也不对！”李丹反驳，“就算你查到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住在哪里？”
“你妈妈去年住院化疗的时候，使用的可是真实地址！”
“啊？”李丹大吃一惊，“是我妈妈自己登的记，我只以为她使用的是身份证上的地址！该死！”
“所以说，百密一疏，根本没有完美的犯罪！”赵玉得意。
“那也不对！”李丹继续反驳，“就算以上条件都成立，我并没有把我躲藏在坟墓的信息标识在资料上，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麻醉剂过期了，”赵玉的瞎话张嘴就来，“我虽然晕倒，但是看到你折返回去，钻进了坟墓，所以才把你揪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李丹一面激动地说着“不可能”，身子却早已颓然地矮了下去。
第50章 找骆驼要去
赵玉又搞明白了两件事，原来李丹的那把麻醉枪，也是为作案专门准备的。因为她不确定邵露露是否是一个人进入坟地，万一她还带着助手，麻醉枪便可以派上用场。
可谁知，到头来被麻醉枪打中的，却是赵玉自己。
第二件事则是，这么多年，李丹虽然过得压抑，可她起初并没有生出什么剁手复仇的念头。直到去年一月份，当她得知母亲罹患绝症之后，万念俱灰之下，这才彻底点燃了她的复仇之火！
“唉！”赵玉叹一口气，“你这么能耐，为什么蠢到选择这种办法复仇呢？你完全可以……把那些嫌疑人一个个抓起来，然后一个个逼问实情嘛！是谁害的你，就剁谁的手！这叫冤有头债有主，可你把三个人的手全都剁了下来，这不就成滥杀无辜了？”
“你说什么？”李丹万没想到警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当即激动地回道，“我蠢？我又没想要她们的命，抓起一个审问的话，如果不是，我不就暴露了吗？”
“也是！”赵玉先点头又皱眉，“不是，我就纳了闷了！你本事这么大，这么牛鼻哄哄的犯罪都能被你搞定，你要是把这些本事用在赚钱上，你不一样能过上好日子吗？何必非要执念着报仇呢？”
“你什么都不懂，没资格来说教我！”李丹喘着粗气说道，“你没有受过那样的伤害，就无法了解那种仇恨有多么得深刻！
“我的手被割伤之后，一看到钢琴，就像看到了魔鬼！那可是我视如生命的钢琴啊！你能了解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吗？
“我父亲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倾注在了我的身上，而我，却亲手扼杀了他所有的希望，你知道那种愧疚和负罪感有多么得强烈吗？
“父亲走了，母亲又得了癌症！我的一切都被他们夺走了！哪又是怎样的一种绝望？
“可是，她们呢？一个个上着名牌大学，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放在你的身上，你会有怎样的感觉？”
“我的确想宰了他们！”赵玉摊开双手承认道，“不光他们，还有那些该死的比赛组织者，该死的警察，要是他们一早配合、积极查案的话，公道早就还给你了！要我看，你应该连他们的手都给剁下来！”
“你……”李丹被赵玉的话说愣了。
在外面的警员们听到之后，亦是摇头咂舌，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未看见哪个警察如此审讯罪犯。
“但是……”赵玉随即来了个大转折，“但是，在选择报仇之前，我也会为自己的家人想一想！如果我坐了牢，谁又能帮我照顾他们呢？李丹啊，送你一句某位前辈的话：人心不可失衡，仇恨不能越界！否则，恶因只能结出恶果，追悔莫及呀！”
赵玉的话深深触动了李丹，李丹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激动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不光李丹，连外面的警员们亦是感同身受，大有领悟。谁也没想到赵玉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深度的话，看向赵玉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其实，这句话乃是当年赵玉混迹江湖的时候，某位江湖大佬告诫于他的。那意思就是让他明白，哪怕身为流*氓痞子，做事情也是需要底线的，绝不可为所欲为！
当年的赵玉就是因为没有完全领悟这句话，才最终遭人陷害，陷入了万劫不复。
人心不可失衡，仇恨不能越界！
如今，当赵玉成为了警察之后，这句话更加让他刻骨铭心。
……
当赵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本想跟李贝妮扫听一下，像李丹这样的罪行，会得到怎样的惩罚？还有，她那罹患绝症的老母亲，又该如何安置之类。
谁知，他刚进A组办公室，却赫然看到了一片混乱！
起初，赵玉还以为这是同事们在准备庆祝大破剁手案呢！直到他看到几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正在跟刑警们争吵着什么，这才意识到是出了别的事情。
此时，刘长虎正在跟那些人极力解释着什么，脑门上全都是汗。谁知，一看到赵玉进来，他立刻举双手指向了赵玉：
“好了，好了！告诉你们，弄坏你们东西的人，就是——他！你们有什么事儿找他说去吧！”
听到这话，几个小混混立刻朝赵玉围了过来，嘴里还喊着“赔钱”之类的话，看那嚣张的架势，好似要把赵玉一口吞掉似的！
赵玉哪吃这一套，他看准领头的一个染着黄毛的家伙，直接把他胳膊反剪，然后用力一踢他的腿肚子，黄毛登时跪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呦……”黄毛感觉胳膊都快断了，一个劲儿地喊痛。
“喂！赵玉，住手！快住手！”刘长虎赶忙示意，“这些都是玉溪胡同里，被你砸坏东西的商贩代表，他们这是来找你要赔偿来的，可不能乱动手啊！”
玉溪胡同！？
赵玉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玉溪胡同就是前几天他骑着骆驼抓住抢包贼的那条胡同。当时为了抓贼，的确把那些摆摊小贩们的东西砸坏了不少！
不会吧？
赵玉瞪大眼睛，竟然是讨债的？而且，还敢到警察局来讨债，这些人胆儿够肥的啊？
赵玉抬手放开了小黄毛，其他商贩代表看到赵玉不好惹，急忙后退一步，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
赵玉看到李贝妮，赶紧小声询问：“老妹，怎么回事？这事不是都解决了吗？”
“没有！”李贝妮咬着嘴唇回答，“不知怎么搞的，那些商贩们组成了一个讨债团，天天围着派出所告状。派出所迫于压力，就把他们推到咱们这里来了！”
哼！
什么迫于压力，分明是懒得处理！
赵玉扫视了眼前这几位讨债的人，但见他们个个流里流气的，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受到了损失的商户，分明就是讨债的托儿，是那些商户们雇来向警局讹钱的！
啧啧……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重案组来讹钱！
“赵玉，”刘长虎虽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偏偏胳膊肘向外拐，冲赵玉说道，“东西是你给人家砸坏的，损失自然由你来赔啊！跟你说，这几位商户代表乃是前来索赔的，如果解决不了，那么其他商户将会围在咱们警局门口上访，到时候，要是局长大人知道了，这后果你可要自己担着哦！”
“姓刘的，咱俩的事待会儿再算！我告诉你，他们要是真敢围攻警局大楼，你这个代理组长同样得受处分！”赵玉轻蔑地给了他一句。
刘长虎鼓了鼓鼻子，赵玉说得没错儿。如果这么一件小事儿都搞不定，那么他的狗屁呲儿肯定挨得比赵玉还狠！
“哎呀，领导说得对啊！领导太英明了！”这时，领头的小黄毛急忙拿着一张单子，对赵玉说道，“谁弄坏了我们的东西，就该谁赔！如果我们人民群众的利益，得不到保护，那你们还怎么维护法纪？警官，您看，这是我们统计的清单，希望你能尽快赔偿我们的损失……”
赵玉哪里会看单子，当即冷哼一声，冲那领头人说道：“我问你，你们真是玉溪胡同里的商户？”
“警官？这里是警察局，借我们个胆儿，我们也不敢欺骗政府啊！”小黄毛堆笑道，“我是卖耗子药的！这个是卖十三香的！那个是卖碟子碗儿的！警官，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可不容易啊，您给砸坏的东西，可是我们全部的家当呢！我们可不是漫天要价，钱真的不多，您先看看单子……”
“好好好……”赵玉一摆手，笑道，“那我再问问你，你们的东西，是不是被大骆驼给踢坏的？”
“是啊！是啊！”几人一起点头。
“这不就结了？”赵玉拍手笑道，“去去去，赶紧找骆驼要去吧！要是晚了，人家回沙漠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