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往年，三月的东海市一直都是干燥少雨。可是今年的天气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反常态。从早上开始，天空就飘起了蒙蒙细雨，忽下忽停，然而到了傍晚，雨势渐渐大了起来，给原本灯火通明的城市，蒙上了一层雨雾。
可能是由于天气的缘故，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马路上，一辆黑色豪华轿车疾驰而过，所到之处，水花飞溅。雨水也不停地冲刷黑色轿车的挡风玻璃，逐渐模糊了前方的路。王博远不得不把雨刷摆动的速度，两片雨刷拼了命的摆动起来。
“妈的！这都初春了，还能下这么大雨，这鬼天气也属实没谁了。”王博远手握方向盘，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故意说给后排的妻子张文馨听。显然，张文馨没有理会王博远的牢骚，而是侧着脸，双眼望着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讨了个没趣，王博远又不甘心地说：“前几天还热得要命，今天又下起了大雨，文馨，这天气，就跟你的脾气一样，难以捉摸。“虽然话里带刺儿，但是王博远还是说了出来。
后排座上的张文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阴了下来，想了许多，但是在张文馨眼里他不愿意跟这个“废物”多说一句话，于是，嘴里之重重挤出两个字“闭嘴！”
王博远这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跟张文馨结婚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和强势，平时他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多多少少，这种冷漠让他有些恼怒。但是王博远也不敢太造次，倒不是维护所谓的“夫妻关系”，而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秘密。
这种夫妻关系有名无实，正常来说，张文馨是他的上级，夫妻关系也只是掩人耳目。虽然张文馨年龄已经接近40岁，但是她保养的很好，在他身上依然能看到20岁时的影子。人人都羡慕他有这样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但是在光鲜的外表下，又有谁真正知道他内心里的苦楚呢？他们结婚5年，竟然一直分床睡，更不用提所谓的夫妻生活了。原因很简单，张文馨坚决不同意，但是王博远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这种毫无意义的婚姻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想到这，王博远内心里叹了口气，发泄似的狠狠踩了一下油门，随着发动机的一声咆哮，豪华轿车发疯似的向前驶去。
张文馨此时似乎心事重重，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了一跳，她烦躁地踹了一下王博远的座椅背：“他妈的疯了吧你！给我开稳点。要是耽误了今天正事，我绝对饶不了你！“张文馨没有再理会王博远，而是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王博远对烟味有些过敏，他咳嗽了一下然后说：“能不能不在车里抽烟，烟味太大，再说还有孩子，对孩子的健康也不好。
张文馨冷冷的瞥了一眼王博远，毫不在乎地说：“怎么？上司做事还要给下属打报告吗？孩子孩子气！是你亲生的么？”
坐在一旁的乐乐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沉浸在手机游戏当中。
“诶对了，上级让你调查的那个人调查的怎么样了?“张文馨突然开口问道。
“上面不是说了不让你插手，再说这个私家侦探也是我独立的工作。既然你说夫妻关系有名无实，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工作告诉你呢？”王博远一脸为难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上级已经对你失去了信任，我奉劝你，悬崖勒马吧。再有一年我们就可以去德国享受人生喽！”
王博远的一番话激怒了张文馨，她冷笑一声说：“奉劝？就凭你？你够资格么？看来你他妈是不打算告诉我了！一大老爷们比女人还婆婆妈妈。”
王博远没有理会，他将车左转，并驶入一个豪华小区，小区的门派潇洒的写着四个大字“观江国际”。
王博远驾车熟练地开过了一段隔离带，稳稳地停在一栋别墅门前。
“告诉你，打起精神来，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张文馨低声说，话语却显得十分有力。
此时此刻，王博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不易察觉。他把车熄了火，快步走进别墅，打开门，他又熟练地打开了几扇窗户，从家里的陈设来看，应该是还在装修。
寒冷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王博远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乐乐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王博远心里骂了一句废物，但是来不及多想，把乐乐抱进房间叮嘱他好好睡。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的沉寂，王博远慌忙说：“好好睡觉，无论如何也不要出来！”王博远一边跑一边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时德国造的“挺进者”匕首，锋利无比而且便于携带，是飞行员专用的一把匕首，也是王博远的最爱。目前已经有4个人，啊不，应该是五个人成为了这把匕首的刀下鬼魂，不知道今天这位来访的客人会不会成为第六个祭刀者。
王博远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出乎意料的军长。“妈的，自己又不是菜鸟，怎么会这么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但是，与此同时，别墅的大门被暴力的踹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但是这阵脚步声时间持续的并不长。王博远紧紧地抓住匕首，让人心悸的沉默紧紧持续了十几秒，能听的出来，有人朝着楼梯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明显，这人似乎已经到了楼梯口，王博远随时准备跃起攻击。此时的楼梯口拐角处放着一桶乳胶漆。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闪过楼梯口。
王博远本能的反应向黑影刺去，这一下力道十足，连王博远自己都听到了这匕首的劲风。然而这位客人也不是善茬，他轻松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极度的惊恐让这位侦探杀手像一个石像一般顿时呆在了原地。
命案
孙卫东的右眼皮重重的跳了一下，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放下正在研究的卷宗，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作为东海市公安局刑警队的队长，孙卫东刚刚跟自己的战友破获一起重大的绑架事件，他眨了眨眼，望向同样正在工作的助手林霄，但是迟迟没有说话。
“孙队，你怎么了？”林霄见孙卫东的神情有些不对，身为东海市公安局侦查情报组组长的他，十分关切地问道。林霄刚刚30出头，留着寸头.身体很瘦但是十分精干。
孙卫东一板一眼地说：“刚刚右眼皮跳了好几下，我记得右眼皮好像是跳......跳灾吧，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诶我说头儿，你还信这个呀，我记得你可是出了名的唯物主义者。”坐在林霄旁边的是技术大队的法医，李子叶，他刚刚20出头，长得也挺帅，有时候挺der有时候正常，但是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花痴，一见漂亮小姐姐就迈不动腿的主，当然那是在工作之余，对待工作他还是很认真的。李子叶放下尸检报告，诧异地抬起头。
孙卫东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我本来也不信这个，但是每次右眼皮一跳，东海市就会出来个大案子，不是绑架就是杀人。”
李子叶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揶揄道：“头儿，您可真厉害，比那动画片里的柯南厉害多了，柯南最起码还得出门·，到哪那死人，您呢，连门都不用出，右眼皮一跳就死人。”
李子叶的一番话把林霄也逗乐了。
“诶我说，这把窗户都关上咋这么闷呢？我说老林，你不热么？”李子叶一边脱下外衣一边说，在孙卫东和李子叶的记忆里，不管天气多热林霄从来没有穿过短袖。
“一天天就你话多，上班时间就得穿警服，我要是孙队，我早就把你开了。”林霄打趣似的说。
李子叶刚要反驳就被一阵电话声打断，孙卫东眉头一皱，随手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我是东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孙卫东，都这么晚了，高局有何指示？”孙卫东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说。
双方来来往往，你一句我一句，但是看到孙卫东满面愁容，似乎情况不太妙。
“好了，你赶紧动身到现场，具体的情况分局的同志会给你介绍，时候不早了，快去吧。”
孙卫东把话筒扔到了座机上，心情十分不愉快。看见孙卫东愁眉苦脸的样子，林霄小心翼翼地问：“头儿......难不成真有命案？”
孙卫东脸色铁青，冲着李子叶重重地点了两下：“乌鸦嘴！”说罢，连忙披上警用雨衣，快速向门口走去。
李子叶一脸无辜地看着林霄：“我乌鸦嘴？明明是他自己说的。”
林霄耸了耸肩，表示十分无奈。
看林霄和李子叶还没有动弹。孙卫东转过头大声督促道：“还愣着干什么。穿雨衣走啊！”
林霄和李子叶对视了一眼，晃了晃脑袋，无奈穿上雨衣，跟着孙卫东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5分钟后，一辆宽大的越野警车载着孙卫东等人来到了事发现场。
观江国际小区是东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孙卫东等人赶到了事发现场之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在警车上聊了会天，等着分局警察保护好现场再进行侦查。
“这观江国际小区可是东海市安全系数最高的小区，怎么，还有人敢在这里杀人？”林霄问道。
这年头，啥奇葩都有，就这里的别墅一套下来最少也能卖个两三千万，这人来头肯定不小，要不然怎么能惊动上面。“李子叶说。
孙卫东看见张文馨带着乐乐走出别墅，对着车里的人说：“行了，干活吧。”说完便一把推开警车的车门。
看见孙卫东走下车，北城区分局长马队长赶紧迎了上去。
马队长大名马明远，身材敦实，皮肤黝黑，大约40多岁，以性子急和能吃苦著称，为了破案，他可以三四天奋斗在一线，两三个月不回家，干了10多年刑警之后终于被提拔成为北城分局的局长。
马队长紧紧握住孙卫东的手说：“真是不好意思，又得麻烦你们总局的弟兄们帮忙破案。”
孙卫东摇摇手：“哪里哪里，总局分局都是兄弟，权当帮忙，应该的。事不宜迟，马队长，谈谈案子吧。“
马明远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正色说道：“死者名叫王博远，本市人，今年38岁，曾经是公安局分局刑警队的一名成员，3年后辞职，没有固定职业，但是根据他的妻子说他现在是一名私家侦探。”
“好家伙，怪不得辞职，原来干私家侦探这么赚钱。”孙卫东打趣着说。
“谁说不是，据知情人说，他的这份工作主要是盗取商业机密，那还能不挣钱？“
“盗取商业机密？真他妈有出息，看来王博远干刑警完全是用来笼络人脉，这小子，还挺聪明。”
说话间，一名中年警车冒雨快步走了过来，急促的对马明远说：“马队长，我们分居的兄弟对整个现场进行了初步侦查，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说话间，他看见孙卫东也站在马队长的旁边，于是笑着伸出手，向孙卫东问好：“孙队长也来了，您好您好。”
孙卫东迅速打量了这位刑警，他看上去将近40岁，身材高大，浑身都被雨水打湿，头发也显得有些杂乱。
孙卫东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用询问的眼光看了看马明远，马队长见状赶忙介绍道：“这是张森，我们队里资历最老的刑警，经验非常丰富，到了现场之后完全没有破坏现场，而是赶忙报警并将死者的妻儿保护了起来。”
孙卫东点了点头，满意地说：“不愧是老刑警啊，做事就是让人放心，老张，你对现场勘查完之后有什么收获吗？”
张森撇了撇嘴，说：“我发现的一些痕迹都很常规，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重要线索，但是我个人倒是觉得这起案子不难破。”
“哦？怎么说？”孙卫东饶有兴致地问着他。
张森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很有底气地说道：“孙队，观江国际小区是东海市安全系数最高的小区，小区里监控摄像头密布，几乎没有死角。”一边说，张森一边用手指指向王博远家别墅前面的摄像头，“路旁的摄像头就在王博远的豪华轿车的前面，离别墅的门很近，想必凶手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摄像头拍到。”
孙卫东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带我先去现场看看。”
几个人在门口带好了手套和脚套等防护措施，刚刚踏进别墅大门，一股刺鼻的装修的气味边扑面而来，再看看地板上的装修材料，孙卫东便知道了这间房子在装修，并没有再多过问。
刚刚踏上二楼的楼梯，向前走了两步，一具躺在地板上的尸体显得多少有些突兀。有一位年轻的警察正在保护现场，一看见孙卫东等人走过来，他赶忙向后退去，以便为孙卫东腾出空间。
孙卫东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地板上的尸体，孙卫东感到阵阵恶心，他用手使劲捋了捋眉骨，以缓解心中的不适。虽然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并不差，而且对各种惨不忍睹的尸体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白色乳胶漆和死者的血液流淌在一起，让人不忍直视。再加上死者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让整个场景的色彩显得极为难受和诡异，极具视觉冲击力。
初步看完死者的情况之后，他开始仔细观察周边的情况，死者的左侧墙上有一个浅浅的弹坑，应该是凶手射出的子弹穿过死者的头颅，击中身后墙壁留下的。
孙卫东直起身，低声对法医李子叶说：“这是初步勘察死者的结果，林霄在一边忙，你替他记一下，然后转交给他，你自己也留一份，兴许有用。死者40岁左右，他杀，眉心中弹而死，身上穿着的衣服有明显拉扯过的痕迹，再加上满地的乳胶漆，可以断定现场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打斗。除此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特别的线索，说明这次的对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能够精准命中死者眉心，说明凶手枪法精准，说明凶手很可能有从军或从警的经历。就这些。“
但是孙卫东没有在地上发现掉落的子弹，显然凶手把它带走了。于是，孙卫东反过来问张森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张森想了一会才说：“根据死者妻子说，家里少了很多现金和首饰，这可能是一场因盗窃而兴起的杀人案件。”
孙卫东托着下巴想了一会说：“现在下结论还有些过早，诶对了，你刚才提到死者的妻子，他怎么讲?“
“死者的妻子已经吓傻了，我和马队长让分局的弟兄送她去她妹妹家住一晚，一开始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一副已经吓蒙了的样子，后来才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她刚才说的我都跟您说过了。“
“死者的妻子很重要，必须严密保护起来，不能出一点差错。待会你跟马队长说一声，让她去分局，我要亲自问问她。”
张森点了点头，于是带着孙卫东来到了死者的书房。
此时的李子叶已经穿上隔离服，俯身检查死者的尸体，以便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孙卫东踱步来到王博远的书房，然而这间书房却宽敞的有些过分。书架上摆了很多书，还有几本杂乱无章地躺在地上。书桌也被翻过，一本黑色笔记本放在桌面上，看起来，凶手应该是为他而来。抽屉也被翻开过，一些档案杂乱无章地充斥上整个房间。书架上的书既有唐诗宋词，也有外国文学巨著，还有一些网红小说，看起来，这个王博远涉猎还挺广泛。
“我们对现场的书本，尤其是那个笔记本进行了指纹检测，但是很遗憾，除了王博远的指纹，剩下的什么都没有，看样子，凶手带了手套。”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孙卫东喃喃道：“现在我宣布，观江国际凶杀案重案组正式成立，我是组长，马明远担任副组长，李子叶，林霄，张森作为成员。我们兵分四路，第一路，林霄，你带几个弟兄负责现场保护和整理线索，要确保不留一丝遗漏，不放过每一个线索。第二路，李子叶，你马上把死者尸体运到局里，做进一步的审查，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取得突破。第三路，老张，你带几个分局的骨干人员，对王博远的社会活动关系进行检查，看看有没有哪些人有从军或从警经历的人，缩小搜索范围。第四路，老马，你带几个人，去技术部门，把近72小时的监控资料拷贝一份，直接送到总部。就这样，没有问题的话，大家就各忙各的去吧。“
四路人马纷纷领命而去。
这时孙卫东叫住了张森，马明远也随即转过身。
“老张，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那你帮我回忆一下这一路上你都是怎么来到别墅的。“
张森略微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十点左右，我当时正在驾车在马路上巡逻，但是不巧的是这时候烟瘾犯了，我一摸兜发现没带打火机，于是我就继续开车巡逻。看到保安室灯还亮着，我就去管保安室的兄弟借个火，正好我们谈得来，就唠了几句嗑然后再走。”
“但是刚刚走出保安室20多米，我要去路旁开车继续巡逻，但是这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由于当时小区十分安静，所以这声枪声十分明显。我估计保安室里的保安也听见了，于是我心想，不好出事了。我下意识的掏出枪并根据枪声定位，于是就快速跑到事发地点，整个过程也就用了2分钟，但是我还是没看见凶手的踪影，剩下的就是现在看到的场景。一楼没有人，死者和死者的妻子都在二楼。保护好现场之后，我就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凶手留下的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鞋印。根据这个能大概推测出凶手的身高。
在现场孙卫东他们同样没有找到射穿王博远眉心的子弹，看来那颗子弹可能会暴露出他的身份，于是他带走了弹头，这些都是孙卫东的猜测，他也明白，他现在面对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恐怕，这又是一场不眠的夜。
窗外，雨后的霓虹灯显得格外刺眼。
不过就像张森说的，观江国际小区全程监控无死角，只要凶手露面，那么他就一定会暴露在监控之下。但是孙卫东摇了摇头，他明白事情远没有想想中的那么简单，孙卫东走出别墅，他显得心事重重，深吸一口气后，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天空，嘴里喃喃地说道：“但愿吧！”
回忆
三年前，一句告别微不足道，却改变了一切。他没有亲自到达现场，他错过了，是他一生的遗憾。那一天，他清楚记得自己的“未婚妻”王妍邀请他的姐姐去伏尔加庄园用餐，那是整个东海市最高级的餐馆。作为王妍的女闺蜜，自己的姐姐欣然应允，临走前还特地告诉了他。
但是这场饭局的主角似乎不是她。昨天，王妍的堂哥特地找到王妍，说自己年纪不小了，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朋友，王妍一开始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她灿烂而甜蜜的微笑中透露着一丝天真和活泼。她很清楚，王霖的颜值并不低，而且为人憨厚，好相处，十分重感情。当他听说自己要和远东集团的赵晗，也就是赵衍的姐姐相处时，她有些意外，不过她相信堂哥的为人，并且还可以缓解两个集团之间的关系。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所以她欣然应允，答应以自己的名义约她出来，但是谁能想到，这样一来，她竟然将自己的闺蜜推入火海......
把赵晗约出来，王妍就默默退出了餐馆。
她向赵衍发微信，以为自己的作为一定会让赵衍刮目相看之时，伏尔加庄园里突然一阵骚动，餐馆里的客人发了疯似的跑出来。随处而来的是一连串的枪声。王妍知道里边一定出事了，但是在涌出的人群中，没有她期待的两个身影。她挤进餐馆，看见王霖左手搂着赵晗的脖子，右手持枪指在赵晗的太阳穴，地板上还躺着一具尸体，地板上鲜红的血液在地板上流淌。
王妍已经吓傻了，她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些话，像是在谈判，也像是在自我救赎。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王霖像是发了疯似的，王妍此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用枪指了指赵晗的脑袋，让她退出庄园。
缓缓退出庄园，他分明听到王霖低沉的声音：“对不起小姐，我知道对女人应该有礼貌，但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你生命的时钟恐怕现在就应该走到了尽头。”
刚刚退出庄园，她仍然惊魂未定，但是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原本无辜的生命在一声巨响中化为乌有，这更像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王霖很可能是被利用的对象。
警车呼啸而至，两个家族的人都窸窣到来，王妍的父亲王天阔——风华集团的身份最高的人士，他的名字有“海阔天空”之意，表面看上去为人十分谦和，但是商业场上却奸诈无比。他将自己的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一边处理事情，一边不停地安慰她。这个刚上大三的女孩，高雅，美丽，长睫毛下的一双大眼睛仿佛可以吞噬一切黑暗。但是她经历了这个年龄本不该经历的一切。
一旁是王家的求和，一边又是赵家的盛怒难平。最后这一切也只是草草结尾，很显然，王家人获得了十分大的利好，尽管赵家人依然不依不饶，但是也无济于事。
这时已是深夜，赵衍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屋外的雨依然在下，仿佛每一滴都深深滴在他的内心。
三年前的事依然耿耿于怀。
他永远忘不了离别时赵晗的那个转身的背影，但是这背影，也是赵衍关于赵晗最后的记忆。
当他赶到现场，伏尔加庄园外已经是一片废墟，但是一年前又重建了一个，生意还不错。没有人能真正读懂他夺眶而出的眼泪里的悲伤。有人说是悲痛，也有人说是懦弱。但是这眼泪的滋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真正体会。
他姐姐死了，平日里最疼爱他的姐姐走了，小时候她父母离异，父亲整日整夜在商业场上奔波。是他姐姐，一手将他拉扯到大。用她最大的努力给自己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还没有好好报答你，你怎么敢走？这时此时赵衍内心的独白。
王妍走过来拉着赵衍的手，似乎想跟他解释。但是当她说完，赵衍一把推开她的手：“这是你的堂哥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姐就以你的名义把她带到这里？嗯？是听说你来约我姐姐他才去的，亏我姐姐当时还那么信任你。那我现在也是不是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你，王总！就这样，我们结束了，为你创造的一切感到自豪吧”
赵衍的话深深刺痛了王妍柔弱的心。她曾想要辩解，但是却始终没有说的出口。望着赵衍远去的背影，王妍葡萄粒般大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模糊了前方的路。虽然之后赵衍相信了她的说辞，但是却没有再找过她，两个人的世界似乎走到了尽头。
现在的赵衍似乎已经入睡，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来看，这个梦，似乎并不香甜。
“赵衍！赵衍！”是谁在召唤自己？是幻觉吗？不是！那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这时，赵衍抬起头，一个人正在缓缓向自己走来。这是谁？赵衍努力睁大眼睛去看，但是无奈距离太远，看不清来者的模样。
“赵衍，怎么，你不记得我了？”这声音好熟悉，甜蜜得仿佛可以打破一切腐朽。
身影近了，赵衍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姐姐！
“姐！姐！”赵衍挣扎着，想要跑过去拥抱他的姐姐。但是此时他的身体似乎被人所控制，怎么也动弹不得。
赵晗想他挥了挥手，像是告别。
“姐，你等等我！”但是赵晗的身影并没有随着他想要的那样行走。他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姐！”赵衍从睡梦中惊醒，猛然坐了起来，看着自己温馨的家，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的情绪，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吃力地站起身，走进客厅打开冰箱门，强迫自己喝下一瓶冰水，看样子，这招还挺奏效。
最近一个月以来，赵衍几乎天天做这样的噩梦，而且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精神衰弱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向窗外望去。
雨还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势头。他抬头看了看表，妈的又是凌晨三点，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赵衍拿起手机，熟练地拨打了孙卫东的电话。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这首农业味很重的音乐响了很久，孙卫东才接起来：“靠，你妹的赵衍，打电话之前能不能看看时间，现在才3点半啊！”
赵衍意识到自己把孙卫东吵醒了，略显歉意而又若无其事地说：“干这一行哪有按时睡觉的啊，我是怕再晚了打扰你工作不是？”
“得，你小子少贫嘴，我刚出现场回来，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被你吵醒了，你再这样我给你拉黑名单了啊，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得赶紧睡觉了。“孙卫东打了一个哈欠。
赵衍咧开嘴笑了：“你上次不说你们刑警大队有个学心理学的小姑娘吗，我最近心理压力有点大，不是寻思寻思让她给我做做心理疏导。”
“你说的是吴婷婷吧，没错，她是公安机关大学心理系的高材生，不过不是什么心理医生。现在是技术大队的。她也不是给我做心理治疗，就是有的时候心理压力大，晚上睡不着觉，让她给疏导疏导，缓解压力。诶不对，你找她干嘛？”孙卫东狐疑了一下，又说：“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我告诉你，你可别在人家上动心思，她才大学刚毕业......”
“你少把龌龊的思想放在我身上，我都30多岁了喜欢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这成何体统？”赵衍打断孙卫东说的话，“我就是最近心理压力大，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这不是让这个小姑娘给我疏导疏导，缓解缓解压力吗。”
“你？”孙卫东迟疑了一会，“自从上个月你帮我办完案子，我就感觉你小子不大对劲。我早就告诉你让你去看正规的心理医生，可你就是炜疾忌医，偏不去。现在又想起做心理疏导来了。我劝你啊，赶紧找正规的心理医院，做做检查，这才靠谱嘛。”
“我才不去医院，我又没病。”赵衍烦躁地说，“我就是公司事太多，心理压力大，让你那个小姑娘给我做做心理疏导就行了。”
孙卫东摇了摇头，说：“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去趟医院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去看男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随你便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们俩是上下级关系，但是给你做心理疏导这件事是工作之外的事，所以不能强令人家，我跟她打个招呼，我把电话给你，你自己联系她吧，同不同意就看人家了。对了，最近有个案子，他可能会很忙，如果不着急过两天再找你吧。”
“行，有你这个顶头上司出面，他还能不答应？行了，没事就挂了奥，你好好休息，拜拜。”
赵衍放下电话，一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一头栽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看样子，这次睡得还算安稳。当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赵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立马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今天是自己的父亲和一些其他公司精英成员放假——去南美洲度假的日子，虽然赵衍跟自己的父亲赵子武相处的并不融洽，但是作为远东集团的高级副总裁，也是自己父亲唯一的儿子，去机场送别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即便是像赵衍这种不擅长交际的人也懂得这个道理。
赵衍起身，无意间看到桌子上尘封的表彰。那还是他参加刑警工作的时候获得的荣誉。
1年前，他还是一名刑警，在执行公务时遇到了一名歹徒，本来已经将他控制住，可以交给公安机关处理，但是这时候歹徒却走到赵衍耳边耳语几句：“你知道你姐姐怎么死的么？”，赵衍不由得一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歹徒就一脸奸笑地对他说：“知道吗，那件事情就是我干的！”随后而来的，就是一个只属于亡命狂徒的大笑。
愤怒，悔恨集于一身的赵衍当即掏出手枪，一枪击毙了他。
这时孙卫东跑过来，看到现场，孙卫东感到十分震惊。
“赵衍，你疯了？你杀了他干嘛？”
“跟你没关系，他杀了我姐姐。”此时的他已经泪流满面，硬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随后便径自走开。
这件事情惊动了上面，省厅勃然大怒，不给高局挽留的机会，当即开除赵衍，因此，赵衍又回到公司，当上了高级副总裁，在商业界里可谓呼风唤雨，仅仅上任一年的时间，便让远东集团跻身世界五百强企业，影响力选高于风华集团。但是最近，赵衍对工作也有些心不在焉。
想到这里，赵衍总虽有些不是滋味，他仍然记得尸体上有一处纹身，但是那纹身的寓意是什么，赵衍不知道，或许其他人也不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他来不及多回忆，进行了简单的洗漱之后，他来到镜子面前。
赵衍不是个不修边幅的人，所以他对自己的形象十分关注，并且，他的父亲也十分注重这方面。
赵衍换上了崭新的高级西装，熟练地系好了领带，梳了一个新的发型。定制的西服十分合体，镜子里的赵衍身材挺拔，衣冠楚楚，高大挺拔，英俊潇洒，像是一个新郎，欣赏自己俊朗的外表。对于自己的形象，赵衍非常满意。最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镜子里的形象，拿起手机，满意地走出了房间。
但是就在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镜子里的他，似乎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当接到孙卫东的电话时，吴婷婷已经上床睡觉了。对于一名刑警来说，在深夜里睡觉被叫醒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对此，吴婷婷在选择这份职业的时候就有了这种觉悟，也做了充足的准备。不过，让她感到郁闷的是，孙队长再一次让她担任监控录像清查工作，要知道，在别的局里，这种工作都是由警校实习生或协警来完成的，而她作为公安机关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却在参加工作的一年里一直担任这份工作。虽然她每次都完成的十分出色，每次都是通过她的监控录像分析，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但是她并不喜欢一直待在技术室里看着索然无味的监控录像，她一直期待在某一起案子里，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谁都是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干起的。”孙卫东耐心地给这位年轻而出色的刑警解释着，“我现在十分理解你的心情，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们当时的队长也不让我办案子，他交给我的任务只有一个：装订卷宗。我当时也有情绪，我也曾经向我们队长提出过不满，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正值当打之年，武功也不差，我应该跟大家一样到办案的一线岗位上。每天装订卷宗，那是小姑娘干的活。不过当我都一次办案子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队长的良苦用心。装订卷宗是为了让我了解整个办案过程，积累经验，这样我在办案的时候才不会没有抓手。“
吴婷婷勉强地点了点头，虽然她的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工作既然分到了自己的手中，那就必须要做，而且要全心全意，让自己的能力提升，做得更好。
“就目前这个案子来说，你可别小看这些监控录像，这件案子，很有可能就通过这些监控资料而查的水落石出。”孙卫东告诉她，“你的任务很重，需要连夜工作，明天一早尽量把凶手的外貌特征告诉我。”
分配完任务之后，吴婷婷来到了北城区技术室里，这是一个只有十几平的小屋子，没有窗户，无法充分通风。好在技术实力只有她一个人，她有足够的经理去查看监控录像。
观江国际小区附近的光盘多达34张，她紧紧皱了皱眉头，于是便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清查监控视频，看上去非常轻松，实则不然，要想从监控视频中查出蛛丝马迹，不仅需要清查者的具有相当大的耐心，更需要超出常人的洞察力。用孙卫东的话说，能够做好监控视频工作的警察，从事任何别的工作都没有任何问题。
当吴婷婷把整个观江国际小区都清查完毕之后，时钟已经悄然接近凌晨5点，她依然非常疲惫，一个劲的打哈欠。不过比起疲惫，更让她感到郁闷的是没有任何收获，在案发时间36个小时之前，除了王博远一家之外，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别墅，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又不得不对现实低头。
吴婷婷不甘心，她强迫自己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然后又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手头的工作中。但是头脑已经一片混沌，处在半醒半睡的状态之中。
突然，技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脸坏笑。吴婷婷顿时打了个激灵，她凝神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法医李子叶。
“李子叶，你不赶紧去检查你的尸体，跑我这来干什么？”吴婷婷瞪大了眼睛，瞪了李子叶一眼，没好气地说：“告诉你，姐姐现在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忙什么？忙着睡觉？”李子叶一脸的坏笑，“我刚进来的时候，可是看到你脸都快贴到桌子上了。”
吴婷婷十分不耐烦地说：“我忙着干什么跟你有关系么？快点说，来我这来干什么？”
“喂干嘛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李子叶环视了一下四周，压低嗓门，显得神秘兮兮。“我告诉你，要是想立功，就听我的。”李子叶一边说，一边不屑地瞪了一眼监控屏幕说：“别盯着这玩意看了，一点用都没有，你要是能通过这玩意查出点什么来，我下个月光膀子上班。”
吴婷婷一脸嫌弃地看着李子叶：“大可不必，你以为谁愿意看你光膀子似的，可别辣同事眼睛了......诶，你干嘛！”说话间，李子叶已经把自己身上的嘻哈款式的衬衫脱了下来。
“喏，你确定不看看嘛？”
“不看不看，你脑子有毛病吧！你在这样，我可告你非礼了啊。”吴婷婷用双手遮住视线，一脸难堪地说。
“看看吧，不看别后悔哦。“李子叶又是一脸坏笑。
标准的八块腹肌，就坐落在李子叶的腹部，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猛男，而不是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花花公子。
吴婷婷将手移开自己的视线：“诶，李子叶，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练得？”这时候吴婷婷的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可以摸一下吗？”
李子叶嘿嘿一笑，穿上了衣服，然后一脸严肃地说：“吴婷婷！你这思想需要改正了昂，工作期间，净整那些没用的，年手机里有啥照片我还能不知道。”
“我手机里的照片你怎么看见的？”
“诶，你那手机用完随手就扔，关键是还不锁屏，啧啧。都没有你小时候长得好看。”李子叶若无其事地说，看见吴婷婷举起的拳头，李子叶朝她摆摆手，表示只是开玩笑，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吴婷婷，“这处纹身，是我在王博远左手的手腕上拍的特写，我觉得这纹身不太正常，说不准会牵扯到更大的阴谋。你看着纹身，竖着的像一个“A“字，上面呢，又有跟钩子的东西横躺在字母“A”的正上方，按照解释，这可是灭顶之灾啊，我觉得纹这个纹身一定有什么问题。“
吴婷婷一边接过照片，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喂，你电影看多了吧，哪有那么夸张。”
吴婷婷看着照片，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照片让她不由得脊背一凉，不寒而栗......
又是命案
孙卫东好像梦见了什么似的，猛然睁开了眼，一骨碌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昨天晚上，更准确的说是昨天凌晨，他从现场回到北城分局办公室已经将近凌晨2点，仅仅几个小时，孙卫东的精神状态就完全恢复了。
看得出来，孙卫东的觉睡得很浅，而又十分警觉，他认为，在睡觉的时候保持足够的警觉是一个刑警队长，乃至一个普通邢警队员应该具备的能力。多年的刑警生涯使孙卫东练就了这个本领，所以即使在睡眠中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从睡眠中醒来。
闹钟不停地在桌子上跳来跳去，早晨七点整。仅仅五个小时，孙卫东的体能和精力就完全恢复了。由于惦记着技术室的情况，他慌忙起身，简单洗漱之后，赶忙来到了北城分局的技术室询问情况。
在技术室嗡嗡作响的机器中，孙卫东看到了吴婷婷一筹莫展的脸。不用多说，清查监控的进度恐怕不容乐观。他上前拍了拍吴婷婷的肩膀，安慰着她说：“别着急，慢慢来，查监控录像是个慢活，现在时间这么短，没结果也正常。”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身为刑警队长的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他身上背负的压力，可想而知。
于是他又上前问道：“目前进度如何？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吴婷婷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失落：“我一共勘察了三组录像，一组是观江国际小区附近的交通卡口的监控录像，第二组则是观江国际小区内部的监控录像，第三组是案发别墅门口的监控录像。总的来说，整个小区的监控系统非常完善，可以对整个案发的别墅进行360度无死角的监控。“
“嗯嗯，很好，这是十分科学也又十分奏效的清查方法。难道按你这个方法，查了7.8个小时依然没有一点线索？”孙卫东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吴婷婷也是一脸的沮丧，“可不嘛，这都奇了怪了我从案发时间往前清查了24个小时，除了案发当天早晨死者妻子驾车外出，然后就是晚上被害人一家乘车出门之外，案发别墅没有任何人进出入别墅，更别说什么可疑的情况了。”
“行，分局人手有限，你一个人工作，实在是辛苦你了。”
但是孙卫东依然十分不解，于是他又叫住吴婷婷：“不应该啊，难道凶手有没有可能不是当天晚上才进去，而是早就藏在被害人的家里了？”
吴婷婷战战兢兢地问道：“孙队，您的意思......我是说凶手有没有可能就是被害人的妻子啊？如果就是她的话那不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凶手了？”
孙卫东略一沉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太大。等过一会被害人的妻子来，我问问话没准能有一些线索。这样，小吴，你把你说的那三组监控录像的清查范围提前到48个小时，再仔细查一遍。凶手可能会做伪装，所以这一遍一定要仔细，特别要注意一些可疑的细节。辛苦你了，先休息一会吧，你都忙了一晚上了。”孙卫东看着吴婷婷布满血丝的眼睛，关切地说。
吴婷婷满目愁容，却又努力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她摇了摇头：“没事，孙队，我不累，案子更重要不是？”
正待要转身，吴婷婷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孙卫东说：“对了孙队，昨天晚上李子叶偷偷摸摸来找我，给我看了一张照片，说是死者手腕上的纹身，他说......可能会牵扯到什么大的阴谋。”
孙卫东有些纳闷，他接过照片，喃喃自语道：“什么奇怪的纹身？这个李子叶，又搞什么故弄玄虚的东西。”他拿着照片看了几眼，一脸不屑地说：“这个啊，我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了，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纹身吗？至于纹身的样式，可能是个人喜好不一样。”
吴婷婷一脸认真地说：“可是那个李子叶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这是有特殊意义地纹身，他说什么灭顶之灾什么的，可能会牵扯到一些什么秘密。”
孙卫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在他的团队里，李子叶扮演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他是法医硕士，理论功底扎实，学时虽然谈不上渊博但也算得上出色，再加上年轻能干，对待工作勤勤恳恳，认真仔细，比那些个动不动就摆架子的老法医强太多了，所以孙卫东每次破案都带上他。但是孙卫东对他一见美女就往上凑的性格不敢苟同，甚至有些看着不顺眼。但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他也不好直接干涉。只是偶尔在旁边提醒提醒。
“秘密？小吴，你也太好骗了，李子叶这点小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来告诉你吧，什么特殊纹身，什么秘密，完全就是他自己瞎编的。你想啊，他要是真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线索，他为什么不去找我汇报？他编出这些玄乎的东西来，只不过是找一个接近你的理由，引起你的好奇罢了。“
听孙卫东这么一分析，吴婷婷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心中一阵大怒，瞪大眼睛问道：“这傻子有毛病吧，他接近我干嘛，我又没跟他打交道，这咋刑警队还能有这种奇葩。”
孙卫东笑了笑，又用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但是又想为李子叶说说话：“小吴啊，李子叶这个人别的地方都好，但是呢就是个见了美女迈不动腿的主，你说他接近你能干什么？这还真不好说，哈哈哈。”
听到这，吴婷婷又急又气，但是他还是被孙卫东逗笑了，这让原本紧张的工作，变得缓和了一些。
说话间，孙卫东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起来，他把照片还给吴婷婷，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林霄熟悉的声音：“喂，头儿我已经把被害人的妻子带来了。现在我们就在北城分局的办公室门口。”
“好，我马上去。”孙卫东匆匆回复，便拿起外套，走出技术室。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吴婷婷注意休息。吴婷婷点了点头。
三分钟后，当孙卫东到达临时办公室门口时，林霄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在他身后，站着一位身穿淡粉色大衣，浅蓝色牛仔裤的女士。她身材高挑，面容精致，保养的非常好，虽然化了淡妆，但是依然掩饰不住一脸的憔悴。她还年轻，却失去了丈夫，对她而言，这是一件改变她命运的事。然而，孙卫东仔细打量着这位美女，仿佛若有所思。
孙卫东微笑着看着这位极致美女，彬彬有礼地将她请进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很有待客之道。
张文馨在办公室里坐下，孙卫东坐在她对面，林霄则站在孙卫东的旁边。
“张女士，这就是我们东海市的刑警大队大队长孙卫东，王博远被害的案子，就是由他负责审查。“孙卫东介绍道。
孙卫东仍然保持微笑，可张文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孙卫东，我该怎么称呼您？”还是孙卫东率先开口，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得以从容应对。
“我叫张文馨，是王博远的妻子。”张文馨那双美丽的眼睛显得有些迷离，双手局促，仿佛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她显得有些不安，甚至有时不敢直视孙卫东，但后来也慢慢适应了，显然，她还没有从王博远被杀的这件事情中缓解过来。“
孙卫东依然是一脸微笑，他起身递给张文馨一个茶杯，“张女士，虽然我们是初次见面，但是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谈案子之前，先喝点茶吧，你想喝红茶还是绿茶？”
张文馨抬起头，有气无力地说：“孙队长，您就别麻烦了，我不是来喝茶的。说实话，我一个普通老百姓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就是警察局，因为我总觉得这种地方不......不大吉利。”
张文馨刚刚说的话并不好听，但是孙卫东并没有生气，他反而是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会，孙卫东站起身来，拿过茶壶说：“那我就给你泡一壶绿茶吧，虽然我知道你应该更喜欢喝普洱茶。”
望着张文馨惊讶的目光，孙卫东依然是那副老表情，像是在自夸：“你不用惊讶，我们在你的房间里现场发现了很多普洱茶茶叶，但是我这没有普洱茶，不过相信我，我的西湖龙井也很棒。”
他给自己，张文馨以及林霄都倒了一杯，并且示意让林霄搬个凳子过来坐下。
顿时，一阵阵茶香氤氲开来，这让孙卫东感到非常惬意。
“张女士，王博远的案子，中央机关非常重视，并且派遣了我们市公安部门的各个骨干精锐组成了重案组。你放心，经过一夜的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相信凶犯很快就能落网。”孙卫东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但是为了尽快破案，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因此，今天特意把你请过来，就是想麻烦你把案发当晚的情形和经过，最好说的细一点，以便我们深入的研究和调查。”
这是询问，也是试探。这是一条毒蛇，她在尽可能的用自己的演技蒙蔽警方。
张文馨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抿了抿嘴唇，又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给我和孩子一个交代，也给王博远一个交代。那天晚上的经历，对我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其实我并不想再回忆，但是为了破案需要，我肯定会配合。”
“没问题张女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孙卫东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张文馨再次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而这一次，她却显得镇定了许多，有条不紊。她的动作也异常缓慢，似乎是在用这段时间来组织语言。当她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时，孙卫东注意到，茶杯里的水其实并没有少。
“昨天晚上。我儿子乐乐参加的魔方培训班要举行一场比赛，也就是东海市的小学组魔方比赛。”这时，她用手轻轻拢了拢刘海，“这是乐乐第一次参加魔方比赛，所以我和王博远一块参加为乐乐加油鼓劲。比赛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我记得应该是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就开车出门了，晚上八点比赛结束，散场以后，我们就直接开车回了家。大约晚上9点半，我们回了家，王博远把车停在门口，然后就先下车进屋了。”
“你们为什么不一块进屋呢”孙卫东问道。
“是这样，我们家最近在装修，因此屋内的装修味很重。昨天因为下雨，我就让王博远把窗户都关上，这样一来房间就是封闭。当我们回家的时候，屋内的有害气体含量肯定很高，为了孩子的健康，我跟王博远倒是其次。所以我就让王博远先回屋，我跟孩子过一会再回屋。”张文馨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孙卫东盯着眼前这位略显憔悴的美女，缓缓地说：“可是监控里显示，王博远进屋没多久，乐乐也跟着跑进了屋里，对吗？”
“没错，乐乐不懂事，可能是我平时对他太严格，他爸爸比较能惯着他，所以他那时候非要跟他爸爸一起，再说当时也很晚了，我估计乐乐也是困了，我也拦不住，就让他自己进屋去找他爸爸了。又过了几分钟......嗯大概是5分钟吧，我觉得一个人待在车里不大安全，于是也走进了屋里，我刚想让王博远把车锁上。可是突然听到楼上一声巨响，我当时吓得腿都发软，直接瘫坐在地上。过了几分钟，我才慢慢换过来。我心里担心王博远的安全，于是挣扎地站起身来，跑到楼上，然后......然后。“张文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禁掩面抽泣起来。
孙卫东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变得一举一动，从目前来看，她的表现倒是非常合情合理，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从孙卫东自信满满的表情来看，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过了几分钟，张文馨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孙卫东抽了两张纸巾给她：“你说的我都记下来了，虽然你现在很难过，但是我还是有几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张女士，进门之后，到你发现你爱人的尸体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孙队长，对于你来说死个人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我一个弱女子来说，当时又是尸体，又是枪声的，我人早就吓傻了！孙队长您可能有所不知，我是个非常胆小的人呢，那种场面，我还哪顾得上报警啊！”张文馨脸色苍白，肩膀因为哭泣而不停地抖动。
孙卫东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说：“嗯嗯，这种情况确实会让人不知所措。再一个问题，你们家有没有什么隐秘的通道，获知比如说侧门后门什么的？”
张文馨试干了泪，瞪大眼睛想了一会：“这个不可能，我们家只有大门那一个门，就连窗户也都装了防盗网。至于凶手是如何进出我们家的，我也是纳闷得很！”
孙卫东点了点头，随后孙卫东又问了问王博远的职业，而张文馨说的也跟马明远了解的情况一样，不过应该不会惹来杀身之祸。再就是家里丢了一些现金和首饰，价格不菲，但是在孙卫东眼里这些东西都无关痛痒，但是孙卫东还是点了点头：“好，你说的这个细节我们会处理的。”
张文馨用手朝自己的脸上扇了扇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了孙警官，你说你们已经掌握了重要的线索，这些线索能抓到凶手吗？”
孙卫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仔细打量着这位捉摸不透的女人。
她的表现在外界眼里很正常，但是有些太正常了。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到最后就对答如流，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而面对孙卫东的审视，张文馨却显得异常冷静。
孙卫东笑了笑：“你急于破案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线索在破案之前都属于机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样也是为了能更好地破案，请你谅解。”
张文馨笑了笑：“既然是你们的机密，那我也不好过问，请你们快点破案。”随后，张文馨拎起包，淡定地说：“孙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孙卫东点了点头，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随后他站起身来，微笑着说：“感谢你今天的配合，如果按自有进展我们会随时和你联系。”
张文馨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看着张文馨远去的背影，孙卫东沉思了许久，他喝了口茶，把头转向林霄：“林霄，你对这个女人怎么看？”
林霄撇了撇嘴，”我感觉她有点怪，但是说不出她哪里怪，不过......我倒是觉得她跟王博远的关系......有点蹊跷。“
“哦？怎么讲？“孙卫东问道。
“头儿，你看，这个王博远以前干过刑警，而那个时候张文馨和王博远应该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但是她说公安局不吉利，既然她觉得不吉利，那她为什么又要跟王博远谈恋爱？”林霄质疑着说。
“似乎有些道理，还有没有，你接着说。”孙卫东又喝了一口茶，顺便又给林霄倒了一杯。
这时林霄突然露出一脸坏笑，“诶你说头儿，一般管自己的爱人不得都有个别称，虽然这是个严肃的场面，但是家里叫习惯了，怎么的也应该会说漏嘴啊，可是那看那个张文馨，好像一点都没有诶。”
“你说得有道理，我给你说说我的看法。”孙卫东点了点头。
“别介啊，头儿，我晓得你好像还没结婚吧，怎么知道这么多？”
“边去，说的跟你小子结婚了似的。”孙卫东一脸的不好意思，“行了说正事了昂，你小子别打岔。“
”诶对了头儿，刚在我就想问你，我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骗她说咱们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什么进展啊，到时候要是破不了案，你这不是让咱们下不来台吗？“
孙卫东没有回答林霄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这个女人有没有作案嫌疑？”
林霄撇了撇嘴：“嫌疑倒是有，不过我觉得不大，你之前分析过，嫌疑人应该有从军或从警的经历，可是她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在一家银行工作，连从警的经历都没有，更别说从军了呀。”
孙卫东摇了摇头：“你知道她在国外都干了些什么吗？”
“头儿，你的意思是，她在国外的留学有什么问题？”
孙卫东摆了摆手，“不知道啊，我也只是猜测，不一定要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帮凶啊。”孙卫东看了看发愣的林霄，“另外，作为十分富有的私家侦探的第一继承人，她具有充分地犯罪动机，况且当时的时候只有她和被害人在场，吴婷婷那儿，也没有什么线索，所以，综合以上几点，张文馨的犯罪嫌疑......其实并不小。”
“可是头儿，即使她具备杀人素质，那她的凶器呢？她用过的抢呢？现场根本没有发现凶器啊，应该是凶手带走了啊。”林霄不解地问。
孙卫东躺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这个，我也目前不太清楚，可能是藏到了房间里的某一处，可能是藏到了某个隐蔽的角落，不易被警察发现的，也有可能使用一些其他的手法给毁掉了。当然，我刚才说的也只是我的猜测，她是不是凶手还不能确定，而且她跟她丈夫的关系还有些微妙，不能不排除她是帮凶而掩护真正的凶手，为他做掩护。不过我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她对我们没有说出全部的事情，而且她说的话也是真假参半。不说别的，你看，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胆子小，心理承受能力弱，但是从刚才的谈话来看，你觉得她心理承受能力弱吗？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到最后就演不下去了。“
林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女人还真不像是胆小的女人。她到刑警队一点都不紧张，思路清晰，情绪稳定。就跟给好了答案让你照着读似的，所以这个女人，还真算不上胆小。”
孙卫东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了，他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演员，破绽太多。一开始说我们掌握了重要的线索，实际上就是给她施加压力。”孙卫东掏出一根烟点上，“果然，她最后忍不住了，问我是什么线索。一般来说，死者的家属都只关心破没破案，或者抓没抓到凶手之类的。至于线索什么的一般人都很少过问。但是张文馨这个胆小的平民老百姓居然想知道线索是什么，难不成她要帮忙破案？你觉得这正常吗？”
林霄感叹道：“头儿，还是你有方法，一提到线索，她就坐不住了。看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而且还有一个细节你不觉得有问题吗？”孙卫东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张文馨刚才说枪声一响他担心王博远的安危，这才赶紧跑上楼去。林霄，你不觉得这有点问题吗？”
林霄先是有些发愣，后来小声嘀咕了几遍，再后来变恍然大悟地说：“啊对啊头儿，她为什么只担心王博远的安危而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乐乐呢？毕竟当妈妈的，应该多关心孩子一点，毕竟孩子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啊。”
孙卫东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女人似乎对自己的孩子不太关心。”
“越来越玄乎了头儿，她家到底是不是一家子，我咋感觉是他们故意演出来的呢。”
孙卫东点了点头，“看来下一步，我们要把重点放在她身上。但只这只是推测，不能断定她就是凶手，对了林霄，你在死者家里勘察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林霄挠了挠头：“我恨不得把地板都掀起来，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另外，我已经扣押了王博远的手机，电脑等物品，交给技术部门检查，我估计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嗯，做得很好，你办事我放心。”孙卫东点了点头。
“哎呀！”林霄突然喊了一声：“我把王博远的笔记本落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你说你啊，啥时候能长点心，不过正好，你带回到现场把所有的笔记本的页码都拍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钓钓鱼。”孙卫东说这句话的后半句时，突然压低了声音。他冲着林霄指了指门外，小声说：“有人偷听！”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孙卫东的思路被这暴力的敲门声所打扰，心里有些不悦。不过想到可能是马明远传来了什么好消息，不由得又兴奋起来：“请进！”
然而，进来的这位仁兄既不是马明远，也不是吴婷婷，而是一位40多岁的老保安。孙卫东刚要发问，那保安就抢先说道：“孙队长，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那个保安的嗓音很大，整个走廊都能听到，也有一些好信的警察跑来凑热闹。
“别着急忙慌的，坐下来好好说，”
可是那保安没有坐下，而是有大声的说：“刚才从你们办公室出来的那个女的，她......她死了！”
孙卫东一直是个淡定的人，可当他听到张文馨的死讯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足足让他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坐了半分钟，直到手里夹着的烟烫到了手指头，他才梦然醒悟过来。
“什么？死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卫东这时显得暴躁不安，他难以置信地问保安：“你好好想想，是那个女的吗？穿着淡粉色大衣，蓝色牛仔裤那个，你确定吗？”
那个保安神色慌张，他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哎呀队长，我确定。就是刚刚在我这登记名叫张文馨的啊！“
这时林霄也从震惊中慢慢苏醒过来：“你别急，慢慢说。她是怎么死的？现在人在哪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林霄的语速也明显变快。
“人就死在咱们公安局门口啊！”那个保安瞪大眼睛，神情激动，双手不停地挥舞，像是在配合他的动作，略显夸张。”几分钟前，他从公安门出来还跟我打个招呼，问我公交车站在哪，我告诉她在马路对面。然后就在她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闯过红灯突然窜出来，狠狠撞上了她。车速开的老快了，给她最起码撞飞了5米远，死的那叫一个惨呐。“
听到这，孙卫东脸色阴沉，反手把烟扔掉，来不及披上大衣就立马冲出保安室。林霄紧随其后。
公安局门口的马路上，因为这起突如其来的事故而产生了严重的交通拥堵。几名交警正在竭力的指挥，恢复交通。
由于现场状况异常惨烈，事故又是发生在公安局门口，因此路边挤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他们举起手机，不是在照相就是在录像。发生在公安局门口的惨案，估计明天就能上微博头条。
尸体横躺在马路的中央，两名交警拉起了警戒线，把人群隔离开。在离尸体米远的地方，几名警察又围住了一辆黑色轿车。驾驶员十分激动，大声嚷嚷，甚至还推搡交警，使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孙卫东快步走到尸体前，弯腰查看。他把两根手指伸到死者的脉搏处。又仔细审查了一下尸体，没错，正是刚刚从公安局走出的这个人。
刚刚还是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转眼间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孙卫东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尸体的惨状让人毛骨悚然，震惊，恐慌，愤怒于一身的孙卫东多少有些失控，他攥紧了拳头，想要发泄心中的满腔怒火。
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挤出一句话：“死了，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孙卫东又把头转向林霄：“叫几个人来，赶快清理现场，恢复交通。另外，叫李子叶来，检查一下尸体。最后，赶快疏散群众，恢复交通，要把事情的影响度降到最小。”
林霄点了点头，转身跑开。
孙卫东慢慢站起来，走向肇事的黑色轿车。他问旁边的交警：“就是这辆车撞的吗？”
年轻的交警直起腰版，朗声答道：“没错孙队长，就是这辆车。”
孙卫东绕着车转了一圈。这辆黑色轿车是一个普通的国产轿车，看起来已经开了好久了，车显得有些老旧。车头右侧因为撞击而略微凹了进去，还沾染了一丝血迹。而且，这辆车不是本地车牌，而是外地牌照。“
孙卫东拉开车门，顿时，一股浓浓的酒精气味扑面而来。孙卫东心中火气，但是也努力压制，问道：”司机喝酒了？“
车旁的交警点了点头：“没错，驾驶员喝酒了，但是不至于醉驾。虽然没有逃逸，但是非常不配合。“
孙卫东打量了一下肇事司机，他大约20多岁，嘴里骂骂咧咧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孙卫东多希望那个在他脖子上划刀的人能够杀了他。此外，他丝毫没有因毁掉一条无辜的生命所应有的悔意。
看到孙卫东朝他走了过来，那个刀疤脸毫不畏惧：“呦呵，这时来了个大官啊。还挺横，怎么着，还想动手啊。”说完，便对着群众大声喊道：“喂！大家快看啊！警察打人了！”
他这么一叫唤，离的近的群众还好说，帮着孙卫东辩解，离得远的则跟着刀疤脸起哄。
你来我往，乱作一团。
“我早就觉得这个警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着，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吗？”
“你他妈眼睛瞎啊！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警察打人了？是这个司机不配合，撞了人还辱骂警官。”
一时间议论纷纷。
孙卫东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你干的？”
刀疤脸反倒来劲了：“你算哪根葱啊？你问我我就得告诉你？那娘们还把我车撞了呢知道不？赶紧拿钱，1000块，少一个字儿今天谁也别想走。”
“我说你小子别欺人太甚，撞了人还有理了？”旁边的群众愤怒的呼喊。
可是这个刀疤脸下了车，竟然想打那名群众。
孙卫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走上前，飞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刀疤脸的肚子上。
刀疤脸躺在地上直打滚，还不忘说警察暴力执法。
孙卫东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火，而且已经被无数个手机拍了下来，毕竟有很多人不明所以，只知道盲目跟风。估计过几分钟，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被发到微博或者朋友圈上，引起轩然大波。
想到这，孙卫东摇了摇头，在万众瞩目之下走进了公安局。
纹身
这是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各国奇形怪状的木雕充斥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再加上具有异国风情的油画，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气氛。
这里是Agony会所，其实这会所的名字听起来还真有些诗情画意，这个英文名字的英文翻译是痛苦至深，而汉语的谐音就是“爱过你”。
赵衍此时就完全沉浸在薰衣草香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在这无趣的东海市，又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加让人放松呢，此时在赵衍的脑海中，一切烦恼好像都已经被隔离开，他的思维似乎已经停滞，但是心情非常舒畅。尽管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呈现在他眼前的就将是一条条的未接来电，但起码在某一段时间内，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这就是赵衍喜欢做SPA的原因，能在两点一线的生活当中舒舒服服的小憩一会，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曼妙呢？泰式按摩师把他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唤醒，恭恭敬敬得到了一杯茶之后就退出客房间，赵衍冲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对她的工作表示认可。
赵衍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而氤氲在自己心里的茶香似乎并不是这个味道，他不禁皱了皱眉，随即晃动了一下手环。紧接着，一个身穿西服套裙，极具气质的美女走了进来，她妩媚，气质，不失风度。她走到赵衍的面前，微微躬身问道：“赵总，您有什么需要吗？”
赵衍朝她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这么客气，他微笑着对她说：“都是老朋友了，还这么客气干嘛，以后对我不用这样，对朋友什么样就对我什么样就行。”
“那怎么能行呢，现在我和你是服务和被服务的关系，会所有严格的规定，管家要对顾客有礼貌哦。”
赵衍又喝了口茶，皱了皱眉：“娜莎，这应该不是我寄存在这的茶叶吧。”
娜莎莞尔一笑，妩媚又不失优雅的抓了抓刘海：“当然啦，赵总，您寄存倒着的茶叶已经喝完了，这杯茶泡的是我们会所最顶级的茶叶，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赵衍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没错，茶是好茶，这是赵衍能够知道的，但是茶的味道似乎重了一些。赵衍并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但是他却丝毫不保留他对喝茶的苛刻：”我还是习惯和我的茶，行吧，那天我在带一些回来。对了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希望今天没有太多人找我。“
娜莎双手捧着赵衍的手机，递给了赵衍，她的樱桃小口微微撅了起来，俏皮地说：“恐怕您的计划要泡汤了哦，您刚才做SPA的时候手机就一直在响，看来有很多人惦记着您呢。”
赵衍对娜莎的殷勤很是满意，因此，为了希望不被打扰，他每次做SPA的时候都将自己的手机交给娜莎保管，她漂亮，聪颖，又十分有分寸，娜莎担任他的私人管家已经将近3年了，是赵衍十分信任的一个人，
赵衍熟练的打开手机，看到28条未接信息和12个未接来电之后，赵衍心生一股烦躁，他重重的将手机往桌子上扔去，可是手机在桌子上弹了一下，不偏不倚掉到了娜莎的脚下。娜莎以为赵衍在跟她发脾气，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赵衍看在眼里，心中不忍，连忙起身道歉：“对不起娜莎，我不是有一阵对你，只是......最近业务繁重，我的心情也有些烦躁。”
娜莎莞尔一笑，将赵衍的手机捡起来递给赵衍，双手又轻轻搭在赵衍的肩上，声音温柔的简直可以融化一切寒冰：“赵总心情烦躁可以多来这儿啊，我是您的私人管家，您要是不来我可是烦躁的很呢。”
面对娜莎的举动，赵衍不免有些尴尬，而那啥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是主动放下了胳膊，最近一段时间，娜莎对于赵衍有些过于热情了，而这一切绝不是无心插柳，而是有预谋而来。
说实话，赵衍很喜欢娜莎，不过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欣赏，当然，这背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很享受他跟娜莎在一起的时光，记得有一次赵衍胃不舒服，这是他的老毛病了，而下一次再犯的时候娜莎却给赵衍送来了药，同时她也非常感激她，但是他又不想直接拒绝，看见娜莎主动放手，赵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赵衍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封未读邮件。赵衍对此深感意外，他平时不怎么用邮件，也很少有人给他发邮件，但是为了躲避娜莎，赵衍还是煞有介事的点开了它。别人的隐私，那啥也不好跟着掺和，于是转身又去给赵衍沏了一杯茶。
邮件的正文很简单，好奇心害死猫，你想点开看吗？当然，于是文字的底下出现了一张图片。赵衍仔细看了一下，照片应该是一具尸体的特写。为什么有人给他发这个东西？赵衍不知道，可是他看见发件人的名字上是一个英文单词：Ocean.赵衍的英语并不好，但是他知道这是海洋的意思，而且发件地址是他不知道的一个外国网址。
赵衍感到一丝怪异，但是好奇心还是促使他点开了这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但是并不完整，根据赵衍的从警经历来看。这应该是死者腰部到颈部的图片。
赵衍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张照片，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当他正要喝上手机的时候......慢着，这是什么？尸体颈部的一处纹身引起了赵衍的注意。中间是一个大大的A字，而A字的上方又有一个像镰刀似的纹身，看起来很像英文字母J，看清楚这个细节之后，他总觉得这个纹身有些熟悉，突然，他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阵寒意爬上心头。
赵衍放大了照片，当他确认了自己看到的这个纹身跟之前杀害自己姐姐的凶手的纹身一样时，愤怒取代了一切，他的手微微颤抖，头皮似乎都要裂开，只不过，这张照片纹身所在的位置似乎跟之前有些出入，时间太久，赵衍也有些记不清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娜莎看到赵衍的样子，满脸的疑惑：“怎么了赵总，哪里不舒服嘛？”
赵衍这才意识到娜莎还在房间里，他心不在焉地朝娜莎笑笑：“没事，公司里出了一点事情，没关系，我最近事情有点多需要处理一下。噢，对了你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待会儿，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歇会。”
听到赵衍委婉的逐客令，娜莎悻悻地走出房间。不过，娜莎此时也有事要干，她清楚地记得，前天，有个神秘的男子来会所找他。这个人她此前并不认识，但是他一开始对娜莎所说的话不由得引起了娜莎的回忆。
小时候，因为家里贫困，她的亲生父母就将她抛弃，好在有一位好心人收留了她，小时候的很多事她都记不太清。不过后来，这位好心人因家庭纠纷而再一次将她抛弃，从她记事那天起，一直都是哥哥将她拉扯到大，但是这只是她记忆中的哥哥，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就连娜莎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哥哥对自己很好，她知道哥哥是一名警察，经常在公安局里上班，但是也经常抽出时间陪自己，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案子。她哥哥比她大8岁，所以哥哥参加工作的时候，她还是个高中生，而得以来到校园，也是哥哥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但是当她考上了大学，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年，她等来的不是哥哥鼓励的笑容，而是哥哥去世的消息。
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哥哥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亲人，据说他是在一起绑架案中因公牺牲的，但是具体情况并没有详细地告诉自己，当时的她悲痛欲绝，想过自杀，可是转念一想，她不能让哥哥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她放弃了大学学业，来到了Agony会所，因为这里来的人都是各界中小有影响力的人物，她想通过他们来找到这个秘密。
在自己刚刚工作不到半年的时间，当时就有一位刑警看中了她，要她做自己的私人管家。这个人就是赵衍，但是他为什么选一个新人来做自己的私人管家，娜莎不知道，但是这绝对是一个好机会。但是随后赵衍离开了刑警队，告别了警察这份工作，当时的娜莎失望至极，直到那一起案件的发生，直到，他的出现。
那个人以娜莎哥哥的名义找到了娜莎，不过他并不是娜莎真正的哥哥，只是凭借这个名义找到娜莎。
娜莎给来客倒了杯茶，满脸狐疑的打量了这个人，他不到30岁，英俊潇洒，身材高大。他说他叫姜南，是赵衍的初中同学，随后，他提及起了三年前那个案子，这立刻引起了娜莎的注意，当娜莎怀着激动的心情问他的时候，他却也只是摆了摆手说：“当年的情况我和你们了解的也都差不多，不过我也很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经过，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那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偏来找我？”娜莎不解地问。
“因为据我所知你也想知道这个案子的秘密，你为了你的哥哥而我则另有其原因。为了能解开这个案子，我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需要在你这待上一段时间。”接着，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娜莎，但是听到要借助赵衍之手而破案时，娜莎犹豫了。他不像让这位无辜的总裁参与到这件事来，但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况且，此时的赵衍已经不是刑警，他怎能破案呢？娜莎不知道，但她还是照着去做了。果不其然，随后，自己的办公室里传来了手机铃声。
两个人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难道这是巧合？赵衍拿起茶杯，一股脑儿将茶全部导入自己肚中，思维似乎清醒了一些。此时，他猛然想到自己的初中同学——徐洋。
赵衍和徐洋是初中同学，但是赵衍因为英语成绩不及格而留级，随即才跟王妍，孙卫东等人分在了一个班，而徐洋因为之前所学的知识过于简单而直接跳级到赵衍所在的那个班级。当年的徐洋是学校叱咤风云的学霸，一心钻研学问，再加上人长得风流倜傥，自然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在大学的时候，他更是一口气读下了语言学和图文学的双博士，毕业后去美国留学，随后就来到了东海大学任教。在赵衍心里，徐洋这个人有点怪怪的，平时只知道学习，情感什么的几乎一窍不通。从美国回来后徐洋有了很大的转变，赵衍也跟他有过几次来往，怎么说也算的上是朋友关系。
而且徐洋在图文学上颇有造诣，但是他为什么回国任教，他没有跟别人说，只是推说家庭原因。
电话拨通以后，徐洋似乎对赵衍的来电感到有些惊讶。也难怪，多年不联系的朋友给你打电话不是拖关系就是找你借钱，可是赵衍作为东海市第一公司的高管，又有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呢？
当赵衍说明意图之后，电话的那段突然沉默起来。这让赵衍有点尴尬，他有些焦急地说：“老徐，你是不是不方便啊，要不我待会再打给你？”
徐洋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赵衍，你别误会，我没事，只是有些惊讶。哦对了，你是不是要问一个类似于字母A上面有一个类似于字母J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赵衍不由得一怔，他自己的想法徐洋怎么知道的？他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房间，似乎有人在背后监视自己，可是他监视这玩意干嘛啊，赵衍来不及想这么多，于是答道：“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洋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说：“你是这两天之内第三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而且我最近收到的这三个电话都是关于这个问题。”
徐洋的这番话让电话另一端的赵衍惊愕到了极点。图文学是一个非常冷门的学科，按理说普通人根本都不知道有这门学科，日常生活中也很少有人遇到这个问题，可是两天之内竟然有三个人请教徐洋同样的问题，这会是巧合吗？
赵衍的沉默引起了徐洋的担心：“老赵，你没事吧。”
紧接着，赵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啊没事，那你知道答案吗？”
徐洋的语气有些无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图文和图案。一个三岁的小孩就可以创造出一个只有他自己明白而别人都不知道的图案，虽然我是图文学博士，但是我也不敢保证我知道所有的图文，所以我真的不清楚它的含义，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一点建议不知道你想不想听啊。”
“老徐你就别装了，你是这方面的天才，你的建议我求之不得。”
徐洋笑了笑：“我知道有一本书，对整个世界千奇百怪的图文都有收录，名字叫做《神秘图文以及它的象征意义》。不过这本书是英文翻译过来的，你就找这个中文书名去找就行，我记得我在东海市图书馆里见到过这本书，你可以去那看看。”
赵衍记下了这本书的名字：“对了老徐，除了我之外，还以US会问了你有关于这个图案的问题？”
徐洋的声音有些为难：“他们嘱托过我，记起我保密。更何况，问我的人也是受别人之托，至于受了几托我也不知道，所以即使告诉你了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留给我一个保守秘密的美名，你说呢？”
赵衍点了点头，随即挂断了电话。他心里不断想着，是谁暗中策划这一切？他怎么知道我见过这个纹身？不管怎么样，为了姐姐，我也要找到这个纹身的秘密。既然比烧脑，那就来吧，我一定奉陪到底，说着，他拿起衣服，走出了房间。
而一旁的娜莎，受人之托，换好了便衣，带着墨镜，一旁跟踪着他。但是至于受谁之托，答案恐怕不止一个。
赵衍走出了会所，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女子，她身材高挑，长得不算精致，但是也很有气质，穿着黑色马甲和牛仔裤，跟电视剧里演的女特工十分类似。她是赵衍的私人保镖，顾潇。
这个私人保镖是他在警校的时候结识的学妹，刚好那时候赵衍的父亲赵子武来到警校视察，看到顾潇武艺不凡，于是就高薪聘请她当赵衍的私人保镖来保护他的安全。
顾潇微微躬身，打开了车门，自己坐到了正驾驶的座位上。赵衍上车后急切地关上了车门，没等顾潇开口发问，便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去东海市图书馆。”
顾潇熟练地操纵汽车，豪华黑色轿车刹那间绝尘而去。
东海市公安局位于东海市老城区沿海一带，是一栋年岁久远的建筑。虽然这座建筑表面开起来十分老旧，但仍然不失典雅。另外，东海市公安局的图书馆里藏书非常丰富，各种稀奇古怪的书这里都略有记载。
但是赵衍并没有心思来欣赏文艺，他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那本书。
赵衍径直走到图书管理员的办公桌前，轻声问道：“美女，我想借本书，请帮我查一下吧。”
只见图书管理员不情愿地放下手机，淡淡的问：“书名是什么？”
“叫《神秘图文以及它的象征意义》。”
图书管理员一听，撇了撇嘴：“这本书之前我都没听过，最近居然有三拨人来借，真是奇了怪了。”
赵衍心里一沉，看来，徐洋不仅仅告诉了自己，还告诉了别人。自己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还是没能抢到她们前面。
于是他灵机一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管理员：“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还有谁借了这本书，既然志趣相投，那就互相认识认识。”
那位管理员嘿嘿一笑，而一旁看在眼里的顾潇对此十分厌恶，本来长得挺好看的女孩，化妆画的七扭八歪，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出事了。顾潇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听到书名之后，她就径直来到了图书馆的另一处办公室调取了借书人的资料，看到图书馆管理员这幅丑陋的嘴脸，顾潇再也忍不住了。
她走上前去，摘掉墨镜，显得风风火火，拿起一份报告单说：“这是最近一位借走这本书的人，上面写着借书人名，日期和具体时间。”
另一旁的图书管理员一脸嫌弃地说：“呦，这位小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价，没看有个帅哥正在跟我搭讪，结果被你给搅黄了，真是扫兴。”
顾潇没有理她，而是继续为赵衍介绍：“据办事处的人说，这本藏书东海市图书馆只有一本，而且，他说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赵衍没有听进去顾潇所讲的话，而是眼睛直直地盯在借书人名字的那个区域，脸色变得极其苍白。喃喃自语地说道：“王妍？怎么会是她？”
王妍坐在宽大的办公桌旁，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是很快，她的眉头就舒展开来，流利地写了几行娟秀字体，放到学校来看一定是个三好学生，随后，她又在签字处流利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公章。随后抓了抓自己的刘海，看着眼前正站在自己的总监，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爱极了。
“不好意思哈李总监，我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可能耽误您的时间了。“
李总监一听也有点愣，堂堂凤华集团的总经理，居然给自己道歉，这让他心里原本堆积的原企业就都烟消云散了：“没关系没关系，这点时间不算什么，在您掌管下的凤华集团正在蒸蒸日上，财务报表自然要你那多花费心思，这方面我要向您学习才是。”
王妍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以后少贫嘴，对了帮我把这几份合同交到我父亲那里去，辛苦你了，去忙吧。”
李总监拿起合同略略的看了几眼，撇撇嘴说：“小王总，这都是一千万块钱以下的合同，让底下的人随便签了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动手了呢？”
“一千万也是钱，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就当练练手了，再说，这是我的工作啊。”王妍的脸上露出一丝天真，他似乎很喜欢别人叫她“小王总”。
这位总监也不由得暗自发出感叹，随后就走出了门。
她从哥哥王超接手公司快一年了，准确地来说应该是自己的大哥，他对公司的事情一向都是，漠不关心，对他这个妹妹也是如此，所以王妍不喜欢这个哥哥。但是王超本来在公司混的挺好，为什么突然辞职了呢？王妍不知道，她曾经问过自己的二哥王禹，而王禹似乎满不在乎：“他就是个花花公子，整天游手好闲，辞职了才好呢。”
二哥说的也有一份道理，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刚刚来到这个公司时，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集团各个部门阳奉阴违，互相扯皮，但是都一一被她摆平，公司的前景也即将赶超远东集团。
直到大前天早上，他在公司里看到了他的大哥王超。只不过有点反常的是他的手腕处出现了一处纹身，这让王妍有些疑惑。按理说哥哥喜欢街角社会分子，自然要把自己打扮得像模像样，纹身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但是王妍怎么瞅怎么不对劲，哥哥平时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纹身，因为他觉得不吉利。但是当王妍问王超的时候，王超则有一句没一句的，故意扯开话题，显然是不想告诉自己。而且在第二天，王妍竟然收到了跟赵衍收到的一模一样的邮件，这使她疑心大起。在专家的指引，王妍来到了东海市图书馆，找到了这本《特殊图文以及它的象征意义》。
当王妍顺着目录的图案找时，她找到了这个图案，但是当王妍翻开那一页时，她看到装订线明显有被撕过的痕迹。这是谁撕掉的呢？心中的烦躁逐渐转化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怀疑，和无力。
“怎么了小妍，呦，脸色不太对啊，哪里不舒服嘛？”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王妍抬起头，原来是他的哥哥王禹，他二哥比她仅仅打了两岁，两个人从小玩到大，而他的哥哥也十分关心她。
“噢，我没事，就是......对了哥，你有没有看见大哥手腕处多了一处纹身啊。”
“是么，好像是有那么一个，怎么了，这好像是他大前天弄的。”王禹回答。
“可是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纹身有点怪啊，不像他的性格啊。”王妍疑惑的问。
王禹拍了拍王妍的脑袋：“最近是不是又熬夜追刑侦电影了，怎么神经兮兮的。再者说，一个女孩老看那些东西干什么，以后谁娶你啊。”
王妍又气又急：“啊呀哥！这个时候能不能不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看着王妍涨红了的脸，王禹嘿嘿一笑，随后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不会跟你那个赵衍有关系吧。”
“哥，你怎么跟王超一样八卦了呀，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啊。”王妍有些气急败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看你都忙了好几天了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啊。”
王妍刚想欣然答应，可是天公不做美，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电话，她无奈地说：“看来你的计划要泡汤了，我估计是爹爹找我谈合同的事，有时间再找你玩啵。”
王禹望着这个好像没长大的孩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王妍在接电话的一刹那看瞥到了那个图案，她想象到有一个人砍下了哥哥的脑袋，她不禁哆嗦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平时真得少看点刑侦电影了。”说完，便接起了电话。
监视
王妍接起了电话，而电话那端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喂，王总，我这有新货你要吗？”
“噢，什么货？”
“你喜欢的货。”
王妍略一沉吟，抬手看了看表：“好，一点整，老地方见。”
约会的地点在伏尔加庄园，尽管是第二次修建，但是装修仍然豪华，菜品奢侈，可是食客还是络绎不绝。
王妍的红色跑车毫不减速地驶入酒店大门，稳稳的停在了伏尔加庄园的门口。她把车钥匙丢给了迎宾小哥，不慌不忙地走进庄园。大堂经理一看是她，赶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殷勤地把她请到里面。
王妍摘下了墨镜，朝着经理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低声问道：“人来了么？”
大堂经理满脸堆笑：“有一位女士，过来有一会儿了，正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王妍点了点头，让经理给她带路，不慌不忙的走进了房间。
一位披肩的女士正安静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她正是赵衍在Agony会所的私人管家娜莎。此时她并没有穿工作服，而是换上了白色高领毛衣，淡蓝色的紧身裤，头发自然地散落在脑后。
娜莎见王妍进来，起身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王总，您迟到了。”
王艳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到餐桌旁，脱下大衣递给服务员，然后坐在旁边的餐椅上，“现在正是饭点，想吃点什么？”
娜莎也走到餐桌旁，坐在王妍的对面，俏皮地笑了笑说：“我今天起的晚，中午饭早就吃过了，我不饿。”
王妍也笑了笑，拿起菜单：“那就随便上几分甜点吧。”
一旁的服务员转过身走了。
娜莎耸了耸肩：“吃甜食容易长胖的哦，王总您可得多注意保持身体。”
王妍也笑了笑，等到服务员关上了大门，她身体微微前倾低声说：“好了好了不闹了，有什么事着急告诉我？”
娜莎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茶：“当然是关于赵衍了。王总，您出这么大价码让我监视他，我当然得尽心尽力了。”
王妍注视着娜莎，说实话她很喜欢娜莎，因为即使自己不在赵衍身边她可以托付娜莎照顾他，这显然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也许是价码太高，她每次都没有推托，而且将任务完成的非常好，深得赵衍的信任。而在娜莎心里，她也是真正的把赵衍当做自己的朋友，而监视他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他的状况，应该不算什么出格的事。
“赵衍今天上午才刚刚去过我那。”娜莎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刘海，这种举手投足间流露的女人味不禁让王妍也有些嫉妒。
“一开始很正常，只是做了个SPA，做完之后他的手机响了，他盯着手机看了半天，表情很惊讶。后来我出了房间，只能通过监听器听到房间里的声音，听到他给一个叫徐洋的人打电话，问关于一个什么纹身的事。”娜莎淡淡地说道。
娜莎的话像是给了王妍当头一棒，她身子一哆嗦，手中的茶杯差点从滑落下来。这一刻，王妍有些错乱，她不禁用手扶住额头，闭上了眼睛。
娜莎察觉出了王妍异样的表情，轻轻问道：“怎么了王总？不舒服吗？”
王妍没有回答，她的脑子有种撕心裂肺的痛，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打完电话之后，他就去了东海市图书馆，这显然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我也不好意思插手，所以我就自己开车在后面跟踪他。大约过了20分钟吧，他从图书馆里出来，可是他两手空空，并没有借到什么东西。”娜莎双眼闪动，注视着王妍。
看来，赵衍也联系了徐洋，只不过书只有一本，难怪他借不到呢。
“那......你有没有搞清楚是什么纹身。”王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
“好像是什么字母A上面有一个类似于字母J的纹身......”娜莎有些支支吾吾，也难怪，这东西太难记了。
王妍调出了手机里的图片，示意娜莎看一下：“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纹身。”
娜莎走过来，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她接过手机端想了一会，撇了撇嘴说：“应该......应该是吧，我也没看到他手机里的图片，反正听他的描述好像挺像的。王总，这个人是谁啊。”娜莎指了指手机里的照片。
王妍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有人给我发来的邮件，而且我还不认识这个人。”
为什么赵衍也在调查这个纹身？他跟王超有什么联系吗？不可能啊，他俩一向都是不和的啊......
沉默了一会，服务员把甜点端了上来，打断了王妍的思绪，她抬头问娜莎：“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
娜莎脸上带着礼仪似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女人，王妍心中泛起阵阵醋意。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赵衍含情脉脉地抱着娜莎的情景。随后，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娜莎面前：“卡里有十万，密码857857，这是给你的报酬。”
娜莎并没有看银行卡，而是在王妍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她撩了一下头发站起身来，显得那么庄重：“王总，我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我跟赵衍是朋友，我跟您也是朋友，我知道您让我监视他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请来，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说呢王总？”
王妍莞尔一笑：“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啊，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王妍穿上了大衣，挎起背包，快步走出了庄园。
而房间里的娜莎拿起银行卡在手中端详着，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五分之一，她同样挎起背包走出了伏尔加庄园，但是这一切都被一双眼睛观察了下来，随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娜莎的电话......
北城分局的审讯室里，撞死张文馨肇事司机刘强如烂泥一般瘫坐在审讯椅上，破旧的牛仔裤上还留着被孙卫东踹到时沾上的灰尘。
孙卫东紧皱眉头，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此时此刻仿佛只有尼古丁能驱逐他内心深处的烦躁。审讯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并不顺利。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想想自己上午的行为也确实有些过激，尤其是在那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但是他并不后悔，干刑警的，必须要有血型和狠劲，对付那种像刀疤脸似的社会小混混只能用武力让他们屈服。
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孙卫东的思绪。他掐灭烟，喊了一声：“请进。”
来的人是林霄，他递给孙卫东几张打印好了的资料：“头儿，刚刚检查过了，这家伙纯属酒后驾驶，但是不至于醉驾的程度。另外，我们也已经查清楚了这个人的资料。他叫刘强，外省人，这小子岁数不大，前科到不少，都快成看守所的会员了。”林霄用手指点着资料：“你看，十五岁的时候抢了人家五百块钱，因为情节轻微且不满十八周岁而免予刑事处罚；十九岁的时候喝酒后跟别人吵架，用刀把人捅伤，判了三年，二十三岁的时候，带着一群小混混寻讯滋事，打伤了人，判了一年。这都是被判刑的，想打架斗殴，收保护费之类的事多了去了......”
“肇事车辆查了吗，在谁名下？”孙卫东对刘强的前科并不感冒，他摆了摆手打断林霄，直问关键问题。
“噢，查了，确实是刘强名下的车辆，还有不少违章。”
“嗯。对了，观江国际小区的监控清查有结果了吗？现在就等吴婷婷拿出结果了，要是实在找不到那这件事情八成就是张文馨干的。”孙卫东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还没查完......不过，头儿，吴婷婷提供了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张文馨不可能是凶手。”
孙卫东惊讶地问道：“噢？怎么说？”
“我去技术室找吴婷婷的时候，她调了案发时的监控视频给我看，张文馨是案发时间晚上九点四十五分二十一秒的时候进入别墅的，而仅仅过了六秒钟，也就是案发时间九点四十五分二十七秒的时候，枪就响了，而王博远此时应该在二楼，短短六秒钟就能从一楼跑到二楼并持枪杀人，别说是穿着高跟鞋的张文馨了，就连博尔特也做不到啊！”
孙卫东皱了皱眉，沉吟了一会问道：“观江国际小区的监控没有拾音器，也就是说不能在监控里听到声音。枪声什么时候响起，这个小吴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林霄笑了笑：“我当时也纳闷，还专门问了她。她他说是周边的反应来判断枪击的时间的，九点四十五分二十七秒的时候，案发别墅附近的几辆车的报警器同时响了起来，而他家跟前路过的路人仿佛也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朝别墅里张望；所以她就判断这个时间应该是枪击时间。”
孙卫东笑了笑：“这个小吴，还有两下子，那天碰到她一定得好好表扬一下，工作肯动脑筋。：不过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小吴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张文馨却是不是凶手，那会是谁呢？“孙卫东有一种廉颇老矣的感觉，顿时有些失落。
“诶，林霄，不瞒你说，这起案子我怎么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呢？难道真的是我老了？”
林霄一听笑了起来：“头儿，你别闹了，你才三十多岁就老了？那局里四十多岁的算怎么一回事吗，嗨，谁还没有个判断失误的时候，再说这起案件如果没仔细看过监控都会觉得张文馨的犯罪嫌疑最大，那福尔摩斯还有搞错的时候呢，你别放在心上。”
孙卫东被林霄说的话逗得一乐，情绪也不再那么低落了：“好，咱们换个思维，继续说这个刘强。这家伙是不是平时不在东海市活动？要不咱们不可能不跟他打交道。”
“嗯，在东海市混社会的我那儿都有底子，没见得有刘强这么个人，后来我查了一下，这小子平时活动在外省，不是咱们东海市人。这是他头一回在东海市犯事，也是咱们头一次跟他打交道。”林霄看了看审讯室里烂醉如泥的刘强，眼神充满了厌恶：“头儿，你这儿审得怎么样，这小子招了没有？”
“这小子嘴硬得很，软硬不吃，看来是个老油条子，一口咬定自己是喝醉了酒，过失把人撞死的。”孙卫东掏出一根烟点上，“林霄，这事你怎么看？”
林霄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谋杀！肯定是谋杀！张文馨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之前我们还把她列入了犯罪嫌疑人，可是刚从警察局出去就被撞死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凶手因为害怕她透露了关键信息，又不好控制她的动向，所以才在刚出警察局的时候把他撞死。”林霄显得分外激动，这和他以前的性格十分不符，“刘强这小子以前活动范围不在东海市，这次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撞死了我们的犯罪嫌疑人，这明显就是受人指使来杀人灭口！”
“诶，我说你们几个，在那白活啥呢，给老子弄点吃的，老子饿了。”审讯室里的刘强嚷嚷着，打断了两人的讲话。
林霄刚要发作，就被孙卫东拦住，他叫上几个分局的兄弟带他去食堂吃饭，然后吐出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缓缓说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说话要有证据！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就是酒后驾驶造成的杀人事件，我们也没法对他判刑。”
“那就这么便宜了他？”林霄一脸的不屑。
“这个刘强本身倒无所谓，关键是他不松口，我们就没法查到幕后指使他的人是谁。”孙卫东的话流露出大大的无奈，“这个社会头子能做出这种事，百分百是受人指使，而且一定有什么把柄在人手里，说不准后半生都托付给人家，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我们真相，我们也不用话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可是如果这小子肯招供，那么这起案子也应该会取得相当大的突破。”
林霄也叹了口气：“这案子，一到关键时刻线索就断。”
“所以说先到如今，咱们不能指着刘强这小子给咱们提供什么有力的线索了，咱们只能自己主动寻求线索。”
林霄点头表示认可：“那现在头儿，我们该怎么办？”
孙卫东叼着烟缓缓地说：“等着吴婷婷那边有什么结果吧，对了，你有时间转告一下吴婷婷让她把刘强的行车轨迹查一下，如果说这小子把车一直停在附近，等张文馨从公安局里出来的时候才动手，说明这就是一起蓄意谋杀，反之，这可能就真的是一场意外了。”
“所以监控录像很重要！我明白了头儿，我立刻就去找吴婷婷，顺便给她普及一下查监控录像的重要性，免得她失去信心。”
孙卫东点了点头：“告诉兄弟们吃点饭休息一会吧，这都中午了，别累坏了身体，这样效率也不高。”
林霄应了声，领命而去。
孙卫东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走到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现在是分秒必争的时候，要不然谁知道幕后指使者又会给警方下什么绊子？想到这，他连忙拿起手机，拨打了马明远的电话，可是很长时间都无人接听，于是孙卫东果断按下了“取消”键，自言自语道：“希望老马那能带来好消息啊！”
超越茶楼是一个很普通的茶楼，跟其他茶楼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流量很少，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了商人们聚集讨论机密的地方。
与低调的外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间茶楼的内部构造却奢侈得很，全套的红木家具，青花瓷背景隔断，迷离的古木雕花映衬着故乡的环境。
从这座茶楼的名字我们就应该知道，这座茶楼的主人就是王妍的大哥王超，他正坐在一个豪华包间内，悠闲地喝着茶。他三十出头，皮肤白净，算不上美男子，但也十分精神。
一个戴着墨镜，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说：“王总，娜莎小姐来了。”
王超放下茶杯，看了看表：“噢，娜莎小姐很准时嘛，把茶沏好，你们都下去，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谈。”
一分钟后，一个婀娜的身影闪进包间，进来的人正是赵衍的私人管家娜莎。此时，那啥换了一袭黑色风衣，同样黑色的紧身裤勾勒出她双腿精妙的线条，脚上则穿着一双黑色皮靴，像是电视剧里的特工。可是与其不相符的是，进门之前，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头上还带着一个卡哇伊风格的发卡，英气逼人的同时，又不乏流露出一丝天真。
看到这样一位女神级别的美女朝他走来，他不由得满眼放光，喉结一颤，咽下去一口口水。
娜莎笑盈盈地走到王超身边，声音酥麻，但是明显话里带刺：“早就听说王总急流勇退，把公司经理的位置让给了妹妹，我当时为了什么呢，原来的该行在这里开了个茶楼啊。”
王超尴尬地笑了笑：“娜莎小姐，咱们初次见面，你句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太合适吧。”
娜莎把头发往后一甩，抿着嘴笑了笑：“没错，我们是头一次见面，可是我对你可是已经仰慕了许久了呢，对了，叫我娜莎就行，叫小姐多见外啊。”
“噢？”王超没有想到娜莎会这么主动，稍微有些一愣，示意她坐下：“好，那既然这样，娜莎小姐，啊不，娜莎，那咱们就开门见山了昂。”
娜莎将自己的大衣搭在椅背上，把背包同样跨在椅背上，这些王超同样看在眼里，这些款式的衣着，全部都是名牌货，但是略显老旧。贪婪，拜金，王超第一眼就为这个女人贴上了标签，而娜莎也知道王超是东海市有名的花花公子，自然也没有让着他。
王超不自然地笑了笑，顺手递了一支烟给娜莎，娜莎摆了摆手，低头表示谢意，笑笑说：“王总，小女子对烟不感兴趣，可是，我倒是愿意品一品您这的茶味道如何。”
王超一激灵站起，顺手拿起茶壶给那啥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淡淡的豆香顿时氤氲开来，娜莎啜了口茶，捋了捋刘海，大大方方地说：“王总，我知道你一向对我们Agony会所并不感冒，既然您是爽快人，那我就开门见山吧，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超端详着这个女人，而娜莎则一直保持微笑，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突然，王超哈哈一笑，靠在椅背上，大声说：“既然娜莎小姐是爽快人......”王超突然怔了怔，“不好意思，我还是觉得叫小姐比较习惯。我了解我的妹妹，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既然你有意做一点刺激的事为什么不考虑跟我合作呢？要知道，做她的眼线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娜莎看着王超，缓缓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我看未必吧王总，虽然我不是很了解你妹妹，可是平心而论，跟她合作的时间还是很愉快的，只是，她的时间观念不太好，不过我不在乎。还有一点您要明白，我并不是谁的眼线，也不是谁的手下。我跟王妍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替她做事，她给我报酬，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价格公道，无论是和张三还是李四交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娜莎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她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又不能得罪王超，所以换句话说：“可是我还是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王妍关心赵衍，我是赵衍的好朋友，所以我这样做也只是关心他。没错，我能看出你那个妹妹性格有些奇怪，而且故作清高，甚至开不起微笑，不过我并不讨厌她对赵衍的关心，换句话说，她关心赵衍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王超嘿嘿一笑：“那就好办了，别的不敢说，比钱，那可是我的强项。”
娜莎淡淡地说：“王总，您钱多钱少，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关键是您愿意分给我多少。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点你妹妹还是很慷慨的，我很欣赏她。”
听到这，王超哈哈一笑，不屑地说：“她慷慨，可能吧，不过那得看跟谁比。”于是，他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张银行卡里有一百万，就算做是咱们合作的定金，娜莎小姐，您觉得这算得上是慷慨么？”说罢，王超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等待着娜莎的回复。
看起来王超完全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说：“不知王总有什么任务交给我？”
王超摆弄了一下茶杯：“简单，你继续为王妍做事，她的那份报酬你照样拿。只不过，你要把她查的赵衍的动向和她的动向定期告诉我。”
娜莎急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于是装作拜金的样子拿起银行卡在王超面前晃了晃：“成交。”于是穿上大衣，挎上背包想要走出房间，背影迷人。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娜莎小姐，你觉得监视赵衍可能觉得是关心他，可是他未必这么想。你可能会原谅他，但是他可不一定会原谅你，这一点你要弄清楚。”
娜莎没有着急回复王超，而是在拉开房门的刹那说了一句：“谢谢王总关心。”于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茶楼。
娜莎走了许久，王超脸上浮现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突然，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道：“柱子！”
一个精壮敦实，留着寸头的大汉应声跑了过来，毕恭毕敬地问：“老大，有何吩咐？”
王超点上一支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那带人去把刚才那个女人的底细查清楚，越详细越好，而且要快！”
柱子脸上露出一丝坏笑：“老大，你不会看上这妞了吧，你瞅她那个骚样，都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上过，让给兄弟得了！”
王超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柱子一眼。柱子的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一躬身，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