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欢喜佛像
“叮铃”
书店的门被打开，挂在窗边的风铃被过道上的穿堂风吹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今天又来啦？”林墨揉了揉眼睛，从躺椅上坐起，看向来者问道。
开门的女生没有多说，只是照例点了点头，就开始在一排排书架之中翻寻起来。
林墨趁门开的机会朝空无一物的楼梯口瞅了瞅，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一样，表情有些无奈地继续躺了下去。
作为穿越者之一，林墨穿过来的身份其实还是挺不错的:东京有房父母双亡、存款过亿仪表堂堂。
既没有未婚妻上门退婚，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未报，拿着存款利息跟租金过日子，典型的低欲望宅男生活。
林墨身为一名专修996福报的软件工程师，对于这种财务自由后自甘堕落的生活，简直是要多羡慕有多羡慕。
不过就在他要提前感受资本主义腐朽的糖衣炮弹之时，麻烦找上了门。
这事要从林墨穿越之前说起，他的前身叫做小林俊府，虽然是一名低欲望宅男，但是某些方面的需求还是有的，以他的家底跟容貌，倒是交过几个不错的女朋友，不过最后都因为他的不求上进而告吹了。
那天，小林俊府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打着欢喜佛名号的视频网站，他带着批判的心态点了进去，在注册账号后，发现这并不是想象之中的网站，而是一个神秘组织的官网。
终日打雁，总有被啄的一天，小林俊府也没想到，自己秋名山飙车这么多年也会被套路，苦笑一声就要退出去，就在这时，网站信箱内突然弹出了一条信息。
他随手点开看了看，上面是一个网页链接，看域名应该是用的国外的服务器。
小林俊府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但里面仅仅是一段平平无奇的诵经视频，一般这种视频他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那念诵的经文配合着不时响起的呻吟似乎有什么魔力，让他深陷了进去。
直到循环播放了三遍，他才突然惊醒，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网站，那时小林都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不过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春梦，梦里面的场景人物异常清楚，小林甚至可以主导梦中发生的一切，连感官都与现实一模一样。
第二天醒来时他还有些意犹未尽，总想着能继续再做同样的梦。
小林俊府同时也意识到了这个梦可能跟昨晚看过的诵经画面有关，因为办事地点就是在一所佛堂之内。
从那之后，他就像是上瘾了一般，疯狂循环那段视频，每次听完后，就会吃一片安眠药，让自己快速入眠。
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一周，整个人就变得骨瘦如柴，双目狰狞，仿佛中邪了一般。
直到林墨穿越的那天，小林俊府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梦到那些动人的尤物，而是发现自己竟然被囚困在了一个佛像之内，动弹不得。
在小林俊府脑死亡的同时，林墨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继承了所有的记忆，也得知这个世界并不像它所表现出的那样人畜无害。
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林墨并没有太过害怕，毕竟小林俊府已经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小林俊府跟我林墨有什么关系？
不出所料，他接管身体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趁此机会好好游览了一下东京，玩了个不亦乐乎。
不过就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家时，在楼梯口正好撞上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金色佛像，它大概有半个人那么大，虽说是雕像，但表情生动灵活，带着些许悲天悯人，同时也能从笑容中看出淫邪。
而这个佛像正是小林俊府记忆中佛堂里最大的那个，林墨跟金色佛像都是一愣，不过他反应的要快一些，健步而上，就要开门躲进自己家里。
佛像虽然也没搞清楚状况，但行动速度更快，趁林墨开锁之时，它右手竖起兰花指，左手就要按在林墨的头顶上。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林墨正面露绝望，门缝里突然闪过一道紫色光芒，将金色佛像逼退，让他能有机会躲入房门之内。
就在林墨要关门时，金色佛像好似宕机了一般，不停挥舞着左手，一上一下的就跟招财猫似的。
表情也变得僵硬无比，不再是悲天悯人的模样，反而有点像网络上那个黑人疑惑的表情包。
他大着胆子观察了一会儿，金色佛像一直就是那个被玩坏了一样的表情，停在原地根本不动弹。
身为软件工程师的林墨，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货莫不是逻辑错误了吧？
毕竟在它的逻辑里，小林俊府应该已经被吞噬了，结果突然冒出一个拥有同样容貌的人，它可能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出手。
林墨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想要凑近观察，结果刚刚踏出门槛时，佛像就缓了过来，表情恢复成微笑，要出手制服林墨。
他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立马缩到了门背后，探出脑袋弱弱地观察着。
佛像在林墨回到房间后，又陷入了死机状态，不停挥手。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面色狐疑地伸出一只脚，不停跨出门外又快速伸了回来，佛像就跟抽风了一样，一会儿黑人问号脸一会儿老母亲般的笑容。
到最后，它的脸就跟抽筋了一般，半边脸上挂满笑容，另外半边脸撇着嘴，面露疑惑。
林墨这时才搞明白，佛像应该有一个应急机制，能绕过逻辑错误直接执行攻击命令。
而触发条件大概率是靠近的距离，只要林墨在佛像的周围出现，就会激活应急机制从而引发攻击，若是远离佛像，它又会陷入逻辑混乱停在原地。
“老板，帮我把这些资料装一下吧。”
少女的声音将林墨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她抱着一大摞书放在了收银台的位置。
“今天这么早回去吗？”林墨回过神来，一边扫描条形码，一边闲聊道。
少女迟疑片刻才说道：“嗯，家里有点事情，要回一趟北海道，之后一段时间都没办法来老板的店选书了。”
“这样啊，那路上小心。”
林墨拿了个袋子把书都装好，目送少女淡定的穿过佛像。
这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看得到那玩意儿。
第2章 怪谈定律
小林俊府所拥有的房子是那种三层楼的建筑，第一层租给了一间咖啡厅，第二层是他自己拿来经营书店，顺便当住宅区域的，三楼因为出了一些问题，一直是闲置状态。
那个欢喜佛像正堵在唯一的楼梯口，林墨走正常途径根本出不去，所以他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出门了。
这一周里，不管是外卖配送人员还是来书店买书的顾客，都看不到那个佛像，相应的，欢喜佛像也不会攻击他们，只盯着林墨搞事情。
长舒了一口气后，他摩挲着手中的羊皮书卷，自顾自的说道：“你之前救了我一命，那现在能不能出来解释一下状况啊。”
他原本也只是发发牢骚，谁知真的响起了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
“据我所知，宅男这种生物不是应该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时光吗？”
羊皮卷突兀的发出紫色光芒，渐渐凝结成了一位老年绅士的模样。
他或者说祂，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手上带着真皮手套，银白色的头发被梳的整整齐齐，胡须浓密而工整，纯银打造的手杖被挂在手臂上。
虽然有些惊异，但林墨的胆子已经被打磨的非常好了，加之早有预料，他的心态也非常平静。
“敢问您是哪路神明？”
他故意采用了日本对神的称呼，并没有用神仙这个说法。
“比起你这样的天外来客，我可称不上什么神明哦。”
林墨眼神一凝，并没有接话。
“我虽然并未苏醒，但是一直拥有意识，小林俊府这孩子本该被欢喜佛给吞噬了，但是仅仅三分钟后又苏醒了过来，性格也大变，根据这些要猜测出真相应该不是很难。”
“这个世界有如此诡异的东西，你怎么确定就是天外来客，不是其他的呢？”林墨不置可否，指了指门外的欢喜佛像问道。
老者伸出一根指头，郑重地回答：“怪谈定律第一条，人或怪谈只能有一次生命，不论什么怪谈，都不可能让他真正复活。”
“怪谈？”
“没错，比如门外那位，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看到林墨皱着眉头，老者解释道：“信仰跟思潮是这个世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两样东西。”
“前者缔造神明，后者创造怪谈，”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神明遥不可及，但怪谈却无处不在。”
在听到思潮跟信仰后，林墨在心里就有了猜测，但是他却没有随意开口，而是等着老者继续解释。
“怪谈起源于各种都市传说，比如最著名的裂口女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一件传说被许多人相信后，它就会产生变化，慢慢具现化成为怪谈。”
“比如在日本桥附近，至今还有一位披头散发，带着口罩的女人会在凌晨三点出没。”
思潮具现化在林墨的猜测之中，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效果，他皱着眉头问道：“那所谓的怪谈定律是怎么回事？”
“第一，人跟怪谈都只有一条命。”
“第二，思潮将具现化怪谈。”
“第三，怪谈将会不可逆地脱离原有的限制，并滑向疯狂的边缘。”
为了让他更好的理解，老者打个响指，门外的欢喜佛像直接瞬移到了屋内，把林墨吓了一跳，不过此时的佛像不再散发着淡金色光芒，而是变成了木质，表情也彻底凝固起来。
“拿祂举个例子吧，这个佛像已经被干掉了，那即使以后还有人相信欢喜佛的传说，也缔造不出同样的怪谈，这就是第一定律。”
“第二条更好理解，欢喜佛这个传言其实是一个上班族闲来无事编的故事，他上传到部落格里后，被大范围传播，祂随之诞生了。”
“而在怪谈诞生初期，会有着各种限制，但在之后，他们会不可控的摆脱这些锁链。比如说裂口女只能在半夜三点出没，又比如只有点进网站并聆听佛音才会被欢喜佛缠上一样。”
“但是随着他们的能力越强，裂口女可能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出没，而……”
林墨冷静地接话：“而欢喜佛也可以随意纠缠上任何人。”
“没错，怪谈将会不可控地滑向疯狂。”
林墨沉思了一会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你呢？是人还是怪谈？”
“我以前是人，死后变成了怪谈。”老者的语气云淡风轻，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那不是违背了第一定……”林墨下意识要反驳，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没错，身为人的我有一条命，身为怪谈的我不还有一条命吗？”
林墨原本以为这第一条定律就是个废话，但此时才明白，这条定律似乎另有深意。
他没有过多纠结，而是继续问道：“既然思潮可以创造怪谈，那如果很多人都相信有怪物可以毁灭世界的话，会不会真的创造出这样一个怪谈？”
“这种不需要过多纠结，他们相信的怪物没有具体指向性，根本不统一，而一些灭世邪教虽然幻想的怪物一致，但是人又太少了，这种级别的怪谈需要上亿人的共同信仰才有可能创造出来。”
林墨闭上双眼理了理思绪，随后才轻吐一口气，说道：“多谢解惑，您之后准备去哪里？需要我把你放进市图书馆吗，那里人多，可能对你摆脱限制有帮助。”
老者一愣神，不由吐槽道：“你这也太过河拆桥了吧，而且听了这些难道没有心潮澎湃吗？我可以教你如何对付那些怪谈，并从中得利。”
“不用了，我就守着这间屋子过日子，少出门就不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怪谈。”林墨断然拒绝。
开玩笑，安安静静当一个现充不好吗？自己既然有钱有颜的，以后再收几个干妹妹，就能过上财务自由永不缺粮，家中有妹人在天堂的悠闲生活，自己干嘛死不住受那个累。
老者苦笑一声，“你跟小林那孩子有一个共同点，打死都不愿意上进。”
其实林墨不是对怪谈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对老者的话还有所保留，毕竟按他自己所说，怪谈会不受控地滑向疯狂，那已经是怪谈的老者，祂的话，又能相信几分呢？
第3章 下町童子
“现在的年轻人啊，警惕心还真高。”老者似乎很快就想到了原因，祂将拐杖在地上点了点，“你以为我的本体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出现？”
“你跟小林俊府有什么关系吗？”林墨索性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倒是跟这间屋子有点渊源，”老者挂起了诡异的笑容，“你既然想在这间房子里混吃等死，我觉得还是应该透露一点真相给你。”
祂的语气让林墨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这间书屋有个不错的名字——天之御中书屋。”
林墨猛然一惊，瞳孔缩成了针尖般大小，难以置信地重复道：“天之御中？”
在日本神话里，天之御中主神是万物开端，一切之始，与高御产巢日神和神产巢日神共称造化三神，是高天原的执掌者。
“你觉得以最高主神命名的书屋，祂所涉及的东西会有多恐怖呢？”老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林墨虽然十分震惊，但是也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别诓我，按你所说，这种级别的怪谈起码要整个日本全数信仰才有可能产生。”
老者摇了摇头，“有些东西的特异是天生的，跟思潮或者信仰并没有任何关系。”
说到这里祂顿了顿，“甚至可以这么说，思潮能影响现实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
林墨还想问几句时，老人打断了他，“其他的我不能再说了。”
看到祂坚决的态度，林墨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没办法远离这些怪谈吗？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
“小林俊府的命运已经跟这间书屋紧密连在了一起，他的肉体在我们这些怪物的眼里如同黑夜中的月亮那么显眼。”老者自嘲了一句。
“呼，”林墨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是不给我当鸵鸟的机会啊。”
“放心吧，我的利益跟这间书屋是一致的，不会害你，”老者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阿摩司。”
“林墨。”
……
天色已晚，群鸦驻足于电线之上，黑色的眼眸不带有一丝情感地盯着来往之人。
林墨裹紧了身上的衣物，他许久没出门也就没有注意天气，没想到东京正是寒潮来袭的时机，此时冷的有些遭不住。
按照阿摩司所说，林墨越快掌握一些能力越安全，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他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天就出动。
阿摩司也已经重新变回羊皮卷了，根据祂的说法，在书屋外面变幻出本体会消耗大量能量，很不划算。
不过就算是羊皮卷状态，祂依旧能感知到周围的事情，跟本体没什么区别。
“前面左转，有一个小神龛。”
“唔，话说这些怪谈你是怎么找到的啊。”
林墨的肌肤跟羊皮卷接触时，可以直接跟阿摩司用意念交流，就不会在那自言自语，引人注意了。
“这都2020年了，信息是最重要的，多上网冲浪，能找到很多怪谈的影子。”
林墨撇了撇嘴，知道阿摩司没说实话，不过他也没多说，而是按着路线走到了一处樱花小道上。
这边是一处老街区，道路两旁种植着一排排的樱花树，能想象如果到了春天，樱花散落的样子会有多美。
而其中最大的一株樱花树下有一个到膝盖高的神龛，此时正有一对夫妻在树下参拜。
妻子穿着和服，一直用手帕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丈夫则是直接跪下，嘴里一直祈求着什么。
林墨没有直接上前打扰他们，而是在对面的711买了一瓶水，并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是个什么性质的怪谈啊？”林墨边喝水，边在心里问道。
“听过下町童子吗？”
林墨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记忆，应该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个传说。
“下町就是指这些老街区，而下町童子这个传说是很久以前就在流传的一个比较温馨的怪谈吧。”
“温馨？”
“没错，下町童子其实是在那些孩子被拐走的父母强烈的期盼下所诞生的，而祂诞生的目的就是帮助那些父母找寻他们的孩子。”
“我还以为怪谈都是那种恐怖扭曲的。”
“思潮不分善恶，有在善意中诞生的传说，也有满是恶意的怪谈，”说到这里阿摩司又瞬间换了一个语气，“但是不论善恶，怪谈一定会滑向疯狂，除非能跟高天原的事物产生联系，才能避免这种倾向。”
“高天原的事物？”
“比如你的天之御中书屋就是其一。”
林墨没有接话，他知道这是阿摩司在婉转的解释自己不会疯狂的原因，两个都是聪明人，点到即止，一个不能多说，一个不会多问。
“我想不明白这个下町童子会怎么变得疯狂，祂帮助找回失散的儿童不是很好吗？”
“祂现在只能帮助参拜过这个神龛的父母，到后面摆脱限制，祂会找寻所有走失的孩子，最后，祂甚至会帮孩子已经死掉了，或是生不出孩子的家庭，到这里手段就会变得扭曲。”
林墨心里突然冒出两个字，极端。从一开始非常好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极端，变得越来越疯狂，最后导致一个坏的结果。
他冒出了许多纷杂的思绪，只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询问的时间，按照阿摩司的指示，林墨等那对夫妻离开后，径直走向了神龛。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童子木像的额头突然睁开一只竖瞳，一道金光直直照在林墨的眉心。
他突然听到了无数孩童的啼哭，听到了父母声嘶力竭的悲嚎，那种绝望的心情晕染在林墨的心间，无数不忍泛起，似乎不再下得了手解决童子。
“快念我教给你的梵音！”
借着最后一丝理智，林墨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念诵，“邪见众生回向正道发菩提心，持此功德愿共六道一切众生皆生无量寿佛国。”
梵音一起，幻觉听觉皆数消失，周围一切似乎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浩瀚星空与林墨一般。
童子像好似是受到了经文的影响，竖瞳开始闭合，表情变得平静无比。
不知道是不是林墨看错了，童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解脱的表情。
祂的泥胚寸寸断裂，最后化作尘埃散落在地上。
“这就完了？”林墨有些愣神，他没想到怪谈竟然这么好对付，念几句经文就好了？
第4章 死人来电
“对付怪谈只要找对方法就会很简单，我教给你的经文是《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里的发大愿，你向祂念诵这段意味着承诺代替祂帮助那些孩子走丢的家庭，而下町童子本就在疯狂的边缘，早有死意，所以祂才会主动归寂。”
“诶！意思是我以后得帮忙寻找那些走丢的小孩？”
“按理说是这样，但你拥有天之御中书屋，事情就不一样了，你现在回去看看吧。”
等林墨回到二楼的书店，其中一个书架上出现了一本散发金色光芒的书，在还没开灯的店里异常显眼。
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那是一本儿童绘本，封面上是下町童子抱着一个正在哭闹的小孩。
“怪谈被解决后会化作这种书本吗？”林墨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关联。
“没错，这就是书店的能力之一，你所解决的怪谈会化作书本，而你只要把书卖给合适的人，就能获得怪谈的一种能力。”
阿摩司说完便从羊皮卷变回了本体。
“合适的人？”
“没错，怪谈化作的书只能卖给拥有同样意志的人，比如这本绘本就只能卖给那些对丢失孩子感同身受，或者本身就是帮助过被拐儿童的人。”
“买书的顾客帮助儿童就相当于你的帮助，所以我才说不需太过担心大愿的问题。”
大致了解用法后，林墨将绘本收好才继续问道：“我能获得能力应该是书屋的效果吧，那其他普通人又怎么对抗怪谈呢？”
“听过一句话吗，只要胆子大，贞子也能放产假？”
“我靠，不会吧？”林墨一惊，手里的书都差点没拿好。
“这个确实不会，我只是做个比喻，普通人只要摒除恐惧，找准方法，一样能自己解决怪谈。”
林墨刚松一口气就听阿摩司继续说道。
“但是裂口女这种还是有可能的，毕竟祂的设定只是一个嘴角裂开至耳垂的正常女人。”
“只要克服心理恐惧，力气也比较大，好这一口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你别再说了，我怕我会吐出来……”
时针划过十二点，林墨洗漱完便回到了卧室，今天他并未如同往常一般快速入睡，而是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初的夜晚一片寂静。
林墨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将近中午的时间了，他打了个哈欠走出卧室门，满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书店白天基本不会来人，所以林墨都是中午开门一直到晚上九十点钟。
能坐吃山空的房子地段肯定不差，他家离东京大学本部只有五百多米的距离，基本就是走路两分钟，所以平时还是有很多学生来光顾的。
阿摩司早就已经起来了，还给自己倒了杯手磨咖啡，随便就着本书就开始阅读起来。
“你还需要吃东西的啊？”
“我虽然不再拥有真正的肉身，但享受美食可是精神层面上的愉悦。”
林墨洗漱完毕后，准备去把店门打开，在经过阿摩司身边时，无意间瞟了一眼祂正在看的书，整个人呆若木鸡地得愣在原地。
阿摩司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哈哈哈，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会看这种书。”林墨尴尬地笑了两声，阿摩司手里正拿着《天降之物》的轻小说版。
“哦，这个啊，故事节奏把握的挺不错呢。”
我是在说书的故事吗！你这个英国老绅士打扮不应该看一些《金阁寺》、《雪国》这种书吗？
这违和的一幕让林墨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只得摆了摆手，一脸蛋疼地将卷帘门拉起。
“老板！你终于开门了！”
一位梳着双马尾，面容娇媚的女孩猛地站起，眼圈通红带着哭腔，嘴里还叼着一个没吃完的三明治。
林墨没想到会有人等着开门，有些惊讶地问道：“是着急买书吗？”
“不是不是，我是想问您见没见过这个人？”
女生赶紧从包里掏出手机，屏保正是她和另一名女生的合照。
“咦，我见过呀，她昨天晚上来我书店选了四五本书呢，怎么了吗？”
因为手机上这个女孩买完书后阿摩司就现身了，所以林墨对她的记忆还是挺清晰的。
“早纪有没有说她去哪里了啊！”双马尾的女生急切地询问道，她的眼角有一些肿胀，似乎是哭了许久导致的。
“你先别着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出了什么事呢，这样我们也好帮你。”
阿摩司的声音沉稳冷静，稍稍抚平了少女心中的焦虑。
等她冷静下来后才说道：“我跟早纪是合租的室友，也是同班同学，大约三天前，她接到了老家的电话，似乎是让她回去一趟。”
“这几天马上就要考试了，但她老家那边也不说回去干什么，早纪就有些烦恼，跟我抱怨了好几次。”
“结果昨天直接就是打了好几个电话，早纪实在烦得受不了了，才打算连夜赶回去。”
“会不会是有些急事，又不好在电话里说呢？”林墨端了杯水给她，同时猜测道。
“我……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女孩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牙齿都有些打颤，“但是后来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她拿出手机，浏览器的第一页就用几个血红色大字写着——北海道惊现灭门惨案。
林墨皱着眉头接过手机，往下翻看，“山田家34口人悉数死亡，死因不明，据警方透露，死者死亡时间都已超过一周……”
“早纪她就姓山田……”
林墨猛然抬头，跟阿摩司对视一眼，语气凝重地说道：“会不会不是她家呢，毕竟只有姓氏这一点还是有些牵强……”
“不不，那个古宅就是早纪的老家，她跟我讲过！而且这之后，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少女一下子有些激动，双手握紧成拳，指甲压入了肉里。
阿摩司的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节奏缓和舒畅，让女孩冷静了下来。
“你报警了吗？”
“报……报了，但是警察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实在没办法才想自己找找看。”她低着头，声音弱弱地说道。
“我昨晚确实见过她，而且她也提过一句要回北海道的老家，我想门口的监控应该有记录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你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待会儿传给你。”
“好的好的，非常感谢！”
女孩将自己的名字跟电话写下，再三道谢后便离开了书店。
林墨拿起写有女孩名字的纸条，看向阿摩司问道：“一周前死掉的人，在四天后给中田早纪打了个电话，我想这应该是怪谈无疑了吧？”
第5章 镜寻前世
阿摩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向阳台外看去，隔了半分钟才幽幽说道：“是怪谈，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不过那女孩既然已经报警了，自然会有人处理的。”
林墨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看来警视厅内也拥有能对付怪谈的能人异士啊，也不知道是靠物理超度，还是用魔法对抗魔法。
“这几天带你在本地解决一些怪谈，等你多卖几本书，能力提升上来了，再去一趟北海道吧，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会有意外收获。”
“不是吧，我还得解决怪谈？”林墨哀嚎一声，“就不能等我把昨晚那个绘本卖出去再说吗？”
“能不能把书卖出去是看缘分的，你得保证量大管饱，靠数量取胜的嘛。”
说着阿摩司又将面前的笔记本转向他，“这是今晚的目的地，还是看你自己想不想去。”
一看到地址后，林墨眼睛一亮，立马义正言辞地说：“怎么能容忍这些妖魔鬼怪在人间作祟！必须把它们铲除干净才行！”
开玩笑，那可是东京女子高中！满是JK妹子的好地方！
“我发现你跟小林那孩子还是有区别的。”
“更有个人魅力？”
“差不多吧，如果脸皮也计算在内的话。”
林墨对于这种攻击早已经免疫了，他拿出手机问道：“中午吃点什么？”
之前跟楼下的咖啡店都约定好了，餐费从租金里面扣，做好账就行。
“吃饭的事情先等会儿吧，那个女孩报警跟怪谈有关，警视厅的人肯定盯着的，先把他们糊弄过去再说。”说着就重新变回了羊皮卷状态。
祂这边话音刚落，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便推门走了进来。
林墨定睛望去，来者剑眉挺鼻，是一个标准的帅哥，身上的黑色西装看材质应该是高档货，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双瞳双色，一边漆黑如墨，一边火红如血，使整个人看起来神秘无比。
“刚刚那个女孩来说了什么？”他的语气十分冰冷。
虽然知道这人是警视厅的，但颐指气使的态度还是让林墨十分不爽。
“小伙子啊，喜欢就正大光明去追，你这样搞跟踪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林墨用一种我懂的语气说道。
男子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以为林墨是把自己当成搞跟踪的猥琐男了，原本就有些面瘫的脸此刻更加僵硬。
气氛正尴尬时，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是典型的地中海发型，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些邋遢，浑身上下也就胡子还算干净，只有嘴唇上方留有一小撮浓密的胡须。
“抱歉抱歉，我们是警视厅的，”他手里拿着一根热狗，应该是才吃了一口，说话还有些不清晰，“我叫大福源。”
他费劲的咽下食物，手在衣角处擦了擦油，便掏出自己的警官证，又指了指另一名男子，说道：“他叫佐藤俊雄，是我的搭档。”
林墨刚刚故意呛声只是看不惯佐藤俊雄的态度，此时还是正经看了看他们的警官证，装作紧张地问道：“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刚刚那名女生是我们一个涉案人员，她有没有给你讲过什么呢？”
“她说自己的朋友失踪了，而那位朋友昨天来我书店买过书，所以想找我要一下监控记录。”
佐藤俊雄还想盘问些什么，却被大福源给打断了。
“我们可以拷走一份记录吗？”他笑容灿烂地说道。
“好的，我马上传给你们。”
林墨轻车熟路地将资料拷贝进了他们提供的优盘里，大福源接过后笑眯眯地道了声谢，便带着佐藤离开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好说话啊。”
因为怕那两人留有眼线，林墨便拿起羊皮纸通过意念跟阿摩司交流。
“这两人是警视厅a课的，专门负责追查特殊事件，别以为他们心地好，你现在去看看你的电脑吧。”
因为沉迷各种3A大作，前身配置的电脑基本是民用的顶配，流畅丝滑地跟某巧克力一样。
林墨有些疑惑地将电脑打开，很快他整个人就呆愣在原地，有些难以置信地怒吼道：“格、格式化？我那2个t的种子！”
“他们的行事方式就是尽量避免普通人牵扯进特殊事件，所以任何跟怪谈有关系的信息都会被抹除，之前那优盘里有将你电脑格式化的病毒。”
“我擦，就一段监控而已，用不用这么大手笔啊！”林墨看着那空荡荡的F盘，一时有些欲哭无泪。
阿摩司重新变回魂体状态，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说道：“这一点他们基本秉持宁杀错勿放过的态度。”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是我当年定的规矩啊。”
“……”
看着林墨一脸蛋疼的表情，阿摩司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当年我还是人的时候，各种怪谈满天飞，如果不是这个规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牵扯进去。”
木已成舟，林墨也只得作罢，耷拉着脑袋重新下了一些必备的通讯软件跟浏览器，在等待下载的间隙，他还抽空查了查中午阿摩司展示的那篇文章。
因为配图的照片非常卡哇伊，所以热度还挺高，林墨很快就在INS上查到了原篇。
博主是一名高中女生，根据她自己所说，之前参加休学旅行时，大家一起玩了一个游戏，叫做“镜寻前世”。
林墨特地搜了一下，这个游戏最近在网上还挺火，很多人都把过程拍成了视频上传，但没有一个人弄成功了的。
具体要做的也很简单，先把红色的窗帘或者被子挂起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再放一面镜子就准备完成了。
想要看自己前世的人就把食指扎破，然后进到里面去，用血在镜子上画圈。
镜子里若是正常的场景，就说明召唤失败，但如果里面出现反着画圆的人影，就说明仪式成功，在圆圈完成后，便能看到自己前世的身影。
只不过网络上流传的版本里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提醒：一旦出现反着画圆的人影后，千万不能停下，食指血是喂给祂的养料，也是一种封印，如果圆圈没有画完，没有得到足够养料的前世就会缠上今生的人。
第6章 流动鬼屋
弄清楚规则后，林墨这才看向博客里的文章。
“大约在一个星期以前，我们学校组织了一场休学旅行，但是因为时间只有两天，校长干脆就把地点定在了米花游乐园（游乐园为笔者杜撰）。”
“虽然跟东京迪士尼是比不了的，但好处是门票要低许多，基本上所有家庭都负担得了。”
“而且米花游乐园预定在今年七月底就要拆除，我们也算是它最后一批的客人了。”
“那两天大家玩的都非常开心，虽然游乐园一些设备有些老旧了，但是我们都非常喜欢这种破旧的氛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刺激感。”
“就在最后一天的晚上，我们班打算照例进行每年必备的试胆大会，以前是找当地的鬼屋进去探险，但是米花游乐园这边的密室设施出了问题，不对游客开放了。”
“一开始我们还挺遗憾的，不过有一个工作人员告诉我们，米花游乐园旁边来了一家流动性质的鬼屋，如果我们实在想玩的话，可以去看看。”
“后来找了半天，才终于在米花公园旁的树林里找到了那家流动鬼屋。”
“跟传统的密室不一样，这个流动鬼屋是由两辆货车拼成的，周围挂着许多扭曲的幕布，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可能是为了烘托出恐怖的气氛，这里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白色的头骨，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寂静了下来，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但是一旦仔细听，就会听到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树叶摩擦声。”
“虽然在看到这座鬼屋的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好在我们有三四十个人，热闹的叫喊打闹声稍微冲淡了那种古怪的感觉。”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从第一辆货车的驾驶舱上下来了一位全身裹着黑袍的‘人’，他带着一个狗的头骨面具，鼻梁中央有一条淡淡的黑线，双眼突出，只有眼白，嘴中还镶有几颗尖尖的獠牙。”
“这个样貌太过瘆人，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有几个女生甚至惊叫出声，躲到了人群中间。”
“不过那个人并没干什么，他只是从车厢内部取出了一块电子公告牌，上面用血红色的字体写着：惊悚冒险屋，今日体验设施为镜寻前世。”
“这种流动鬼屋因为占地大小的限制，一般只能设置一个主题，不过每天都会通过轮换来保持新鲜感。”
“大家在知道他只是工作人员后都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无聊起来，像召唤笔仙、镜寻前世这种游戏，我们在之前的试胆活动中就玩过了。”
“不过来都来了，价格也不贵，我们还是打算体验一番，说不定会有一些不同的惊喜呢。”
“可能是为了给我们打气，第一个进去的是我的闺蜜美和子，她是我们高中出了名的假小子，曾经带着几个女生把一直骚扰我们班班花的小混混给收拾了一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容不太够，仅仅过了两分钟她便从另一边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郁闷的表情。”
“美和子告诉我们，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位穿着血色和服的女人，虽然一开始有点被吓到，但是仔细想想看，这个镜子大概率是特殊设计过的。”
“心里有了底之后，我们班的人都进去体验了一番，正如她所说，除了一开始有些视觉上的冲击，这之后就没有任何惊吓点了，连我们班最胆小的女生都能毫无压力地通过这个鬼屋。”
“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等大家都略感无聊地回到旅馆后，老师通知说要换一个酒店住宿，这样明天才能在规定时间内回到学校集合。”
“因为经费充足，新的旅馆不是那种大通铺，而是设施比较完备的标间，两个人一间房，我跟美和子自然选择住到一起。”
“当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似乎都有些困倦，拿到房卡开门后，我跟美和子直接选了张床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我起来上了个厕所，迷迷糊糊地看到墙上有一幅画，上面画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是写实派的画风，感觉跟真人一样，不过我并没有多想，上完厕所后又继续睡下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老师从门外敲门把我们两个叫醒，我揉着双眼，下意识朝昨晚的挂画方向看去时，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那里从来没有什么挂画，只有一扇紧闭的窗户！”
“而我们的房间是在酒店的七楼！”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我的额头、眉角，乃至全身，一下子涌出数不清的冷汗，牙齿跟肌肉都不停打着颤。”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异常，连美和子都被吓了一跳，她走过来轻轻搂着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把昨晚的诡异告诉她后，能很明显感到搂着我的手臂僵了僵，随后美和子才挤出一丝笑容宽慰了我几句。”
“等我们两个来到大厅时，大家还跟以往一样有说有笑的，三三两两讨论着回家要干些什么。”
“对于刚刚经历过恐怖事件的人来说，热闹是唯一的解药，这种坏境让我安心了不少，甚至开始怀疑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岔了。”
“旅行结束后的第二天，因为还有些害怕，我跟父母说了一声后，住到了美和子家里，同时还邀请了好几名女生过来。”
“按理说这样应该安心一点的，可是接连几天晚上我都会被吓醒，老是梦到在鬼屋里看到的那名穿着和服的女人。”
“那天我再次被噩梦惊醒后，原本打算去厨房倒一杯水冷静一下的，结果突然听到旁边房间里一直有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因为美和子家是一栋很大的别墅，我跟另外几个女生都是各睡一个房间，于是我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给睡我旁边的纱织，让她小声点，免得吵到别人。”
“隔了两分钟，纱织突然回复了一个疑惑地表情，这时我才看到美和子发给我的留言。”
“我跟纱织她们出去吃宵夜啦，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家里只剩你一个人了，记得守好门哦~”
第7章 父兄会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的更新时间是在两天前。
在看完后，林墨轻轻吐了一口气，写文章的女生尽可能用一种客观的角度在写，但是同样经历过这种事的林墨则能很明显感到隐藏于平静之后的战栗与恐惧。
“这个女生停更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会的，那个怪谈才诞生不久，还没有到能直接出手的地步。”
林墨并没有疑惑于阿摩司笃定的口气，从昨天起就略有猜测，祂应该是掌握着一种能探查怪谈状态的能力。
“这种文章的阅读量可不小，警视厅不管的吗？”他又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发现还有很多人在活跃发言。
“早就在监视状态下了，不过a课的人不会随意插手，”阿摩司将书合上继续说道，“这就涉及到一个规矩的问题了。”
“单看东京的怪谈就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只靠警视厅来管理肯定是杯水车薪的，但是又没办法扩大招人，因为这会导致更大的泄露风险。”
“所以普通的怪谈都会有一个划分，当事人如果报警则由警视厅出面，若是没有报警，则由寺庙、神社处理，拿到多少好处都是自己的。”
“这样警视厅减少了工作压力，神社那些也有了不菲的收入，还能巩固在信徒心中的地位，于是这种模式很快就成了一种潜规则，至今依旧在沿用。”
“那些寺庙神社知道怪谈的存在？！”林墨有些震惊地开口问道。
“怪谈这种东西自古就有，在a课建立起来之前，处理祂们多是靠这些僧人神官的，当然，一些古老家族中也会留有特殊的手段。”
“那这些人一般怎么对付怪谈？”
“这可没有一个特定的对付方法，有些怪谈力大无穷，有些怪谈诡异无比没有实体，都是对症下药的。”
这还是阿摩司第一次系统的讲解该如何对付怪谈，林墨听得很认真。
“怪谈可以大致分为三大类：实体型、虚无型、意识型，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极为特殊的怪谈。”
“对于那种有实体的怪物其实很好解决，毕竟不管再怎么厉害，总有办法从物理上消灭掉。”
“而那种虚无型才是最棘手的，一般的都市传说都来源于此，比如什么笔仙、镰鼬之类的。”
“对付祂们，要么通过怪谈本身的规则限制，要么就是自己掌握一些特殊的能力。”
“这种特殊的能力是怎么获得的呢？”
林墨很快就抓到了最重要一点。
阿摩司轻叹一声，“这些能力都来源于怪谈本身，当杀掉祂们后，寺庙或是神社会举行特有的仪式，而仪式所指向的人就能继承怪谈的特性。”
“不过为了保护传承者不陷入疯狂，这种能力会比原版弱太多。”
“除了这种方式，就只剩下每个大势力的压箱底绝技了，这种是可以通过修炼获得的，但是只有真正的嫡传才能接触。”
林墨大致了解后又问道：“那第三种类型呢？”
没想到阿摩司沉默了片刻，才幽幽说道：“迄今为止，全日本出现的意识型怪谈只有三件，而且解决者都是刚好拥有克制意识传播能力的人。”
林墨一怔，他没想到这种怪谈的出现数量如此之少。
“意识型怪谈要具现化的条件非常苛刻，思潮指向性必须要完全一致，但是只要出现，其破坏力也远超普通怪谈。”
阿摩司的眼神看向了窗外，似乎在注视着什么，又好似陷入了回忆。
林墨并没有打扰祂，虽说还有些许疑问，但是相较于那个无所不知，永远处变不惊的阿摩司，祂此刻的状态更让自己感到安心。
约莫半分钟后，阿摩司才回过神来，略带自嘲的说道：“老了啊，总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我们要解决怪谈，今天晚上不应该去她闺蜜家那边吗？”林墨识趣地转移了话题。
祂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文章里面有两个疑点？”
“那个流动鬼屋和目标问题嘛。”
林墨冷静地分析着，他初看文章时被紧张给蒙蔽了思考，但是只要冷静片刻就会找到不和谐的地方。
第一是那个流动鬼屋，怪谈是在举行仪式时缠上她们的没错，但是古怪的为什么。
网上那么多人尝试了“镜寻前世”都没有任何异常，为什么在那所鬼屋里举行仪式就出问题？这里面肯定有鬼。
至于第二个疑点则更为明显，既然大家都进去玩了，为什么那名穿着和服的“女人”就单单盯上了作者？要论顺序也应该是美和子被缠上才对。
阿摩司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所能得到的信息都是从这女生的日记里所获取的，而她也会碍于认知给出错误的消息，所以要弄清楚，我们就必须自己去调查一下。”
“去她学校里调查什么？”
“今天晚上可是东京女高的父兄会（家长会）啊。”
……
太阳渐渐西斜，但是东京女子高中这边却依旧人声鼎沸。
这入眼的皆是穿着短裙的女高中生，她们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连林墨有些紧张的心态都跟着放松了一些。
他穿着便装，后面背了一个比较大的单肩背包，没有刻意低调掩饰，毕竟这种女高的门卫可是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
那种越是低调有鬼的，越是容易暴露，反而坦坦荡荡的则一点事也没有。
林墨在要进校门时，找了一对正在聊天的母女，加快脚步来到了她们后面。
因为距离比较近，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家长带着两个孩子一样，成功混了进去。
“看你这身手娴熟的，原来没少干吧？”变换成羊皮卷状态的阿摩司意味深长地说道。
“咳咳，不知道，我没有，别乱讲！”
因为那篇日记的作者在INS上记录了许多日常生活的照片，林墨出发前就在上面的一个运动会视频中找到了她的班级。
在询问了几位学生后，他很快就在三楼找到了高二六班的教室。
林墨装成等人的样子，实则一直在观察来往之人，想看下日记的作者会不会来。
“千代，你找阳菜到底要干嘛呀？”
“她不是正好遇到了诡异的事情吗，我可以帮她啊，你知道的，我可是明治神宫的正式巫女呢！”
“哼！你肯定是又缺零花钱了吧。”
“唔，美惠，你干嘛老是揭我的底嘛！”
第8章 调查
林墨盯着那两个女生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声说了一句：“看来是遇到同行了啊。”
“你的同行可不止那个女生，左边还有一位小和尚呢。”
听阿摩司这么说，他赶紧假装活动脖颈，环视了下四周，很快就发现了讲的是谁。
一位剃成光头的男生正被几名少女给团团围住，脸上挂着苦笑，一直解释自己没有LINE，没办法加她们好友。
至于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原因，除了发型特殊以外，主要是因为这个小和尚长的有点过于帅气了，明眸皓齿，皮肤比许多女孩都还要白皙，眉毛并不浓密，就像掺了水的墨汁轻描上去一般。
这种极具书生气息的长相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有些胆子大的女生更是主动上前询问联系方式。
日本对僧人的管理极为宽松，蓄发、娶妻生子皆听自便，不过这个小和尚却依旧剃了一个锃亮的光头。
林墨看着那边越来越热闹，用看吃瓜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这么招摇恐怕是要遭的啊。”
他话刚说完，几名巡逻的保安就注意到了小和尚那边，想要过去盘问。
不过因为许多家长都在过道上等待，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那名小和尚敏锐地注意到了几名保安，他心知不好，直接后撤两步，身形灵活的在人群之中穿插，拥挤的人潮似乎对他造不成什么阻碍，三两下就消失在了踪影。
林墨原本还抱着看戏的心情，但此时的脸上却有了一些凝重，他可是一直盯着小和尚的，按理说只要没有遮蔽物，肯定看得到人。
但小和尚仅仅用了两三秒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完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知道他是哪座寺庙的了，”阿摩司肯定的说道，“那是浅草寺的绝技——苍流反燕啊。”
“这就是你之前所说的特殊能力吗？”
“没错，我创立a课之前曾经跟浅草寺前一任坊主打过交道，这个苍流反燕可是浅草寺的看家本领。”
“具体效果呢？”
“在使用期间可以有选择性的摆脱‘锁定’的概念，这可不仅仅局限于物理上的，包括目光的锁定之类的都是可以摆脱的。”
虽然早知道浅草寺的压箱底本领不会差，但是林墨还是轻骂了一声变态。
“没事，你可是有天之御中书屋的，运气好的话，多刷一些怪谈，这种指向概念的能力早晚也会有的。”
还没等林墨回答，他旁边一位大叔估计是等的太无聊了，此时突然上前搭话。
“小兄弟，你是来给谁开父兄会的啊？”
因为提前有想过这种情况，林墨表情自然的说道：“唉，为我妹妹啊，爸妈有事来不了，她也不愿意来，我找教室都找了好久。”
原本只是敷衍两句，谁知那个大叔却找到了知音一般，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哎呀，就是，我女儿也不愿意来，她从朋友家回来后都几天没出门了，我说趁这个机会出来走走也不愿意，整天就躲在自己房间里，这青春期的孩子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林墨听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我妹妹也是，休学旅行完了都不回家，就说去同学家住，结果玩了好几天才回来，问去谁家也不说，差点还吵起来了呢。”
那位大叔的愈发觉得找到了知音，手一拍，兴奋的说道：“我女儿也是啊！不过她跟我说了是去闺蜜家住，而且这次旅行完回来感觉大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到这里林墨大致已经确定，这位大叔应该就是那位女生的父亲。
他立马转变态度，一边兴致勃勃地聊起从网上看来的各种青春期知识，一边在暗地里疯狂套话。
“嗨呀！要是早遇到小兄弟你该多好，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回去就跟我女儿好好聊聊。”
大叔一脸兴奋地拍了拍林墨的肩膀，似乎很是欣赏眼前这位对育儿有独到见解的男生，两人还顺势交换了一波联系方式。
林墨见目的达到，便以尿遁为借口，离开了三楼。
“我还以为你会多打听打听葵的信息呢。”
葵就是那名女生的名字。
“我的情商还没这么低好吧。”
林墨将手机拿出来，按下了停止录音的按钮，并有些疑惑地说道：“我看她们班同学的状态都挺不错的，说明那个怪谈只缠上了她一个人，但是为什么？”
“这个原因或许只有问她自己才清楚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她家？”
刚刚在跟大叔聊天的时候，借由上学时间的话题套出了他们家的大概地址，而在INS上葵不止一次地拍下了自己家的照片，所以林墨很快就锁定了她的具体住址。
“今天晚上吧，刚刚那位大叔不是说他跟妻子都是上夜班的吗，开完父兄会就要去工作了，正好有这一个空窗期，而且我感觉葵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能早点去就早点去吧。”
葵家离学校不远，林墨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不过他没有突兀地上前敲门，而是稍微观察了一下。
他们家是那种买地自己修的房子，有三层楼高，外墙在不久前应该重新刷过漆，虽然看起来有些老旧，但是外型还是挺好看的。
三楼的窗户对着街道，窗帘被拉了起来，只不过还是能看到隐隐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
林墨观察许久，确定没有人在周围监视，也没人跟着自己后，上前按响了门铃。
隔了大概一分钟，大门才被缓缓打开，不过里面还有一道防盗拉门。
一位少女站在门后，略带警惕的看着林墨。她梳着高高的马尾，刘海有些凌乱，即使此刻没有施以粉黛，但也十分漂亮，只不过本该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却失去了光芒，只有深深的疲倦。
葵略带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林墨赶紧拿出手机调出INS上的界面，说道：“我在网路上看到了这篇文章，刚好我对这些方面有点研究，想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听到来帮自己的，少女稍微打消了一点戒心，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把门打开，而是继续问道：“你……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第9章 葵
“你们学校今天不是开父兄会吗，我去了一趟，找你们同学问的地址。”
葵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小声地自言自语说道：“怎么都是这样？”
说完就将链条锁跟防盗门打开，侧身让出通路。
林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让自己进了家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不过还是跟着走进了屋子。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位于三楼的房间，葵将房间门打开，指着里面，语气古怪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这么说的。”
林墨看见房内两人时，瞬间瞪大了双眼，打死他都想不到能在这里看到浅草寺的小和尚跟明治神宫的那位叫做千代的巫女。
三人此刻大眼瞪着小眼，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突然，鹅蛋脸的千代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跳起来指着林墨说：“我想起来了！我在学校里见过你！你肯定是偷听了我跟美惠的对话才来这里的吧！”
林墨看着眼前可爱的少女，尽量用一种和善的语气说道：“哈哈，小姑娘，可别乱诬陷好人啊。”
就在小巫女再要开口时，葵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不管你们是谁，我都不需要帮忙……”
听到这话三人皆是一怔，林墨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没有遇到不寻常的事情吗？”
“这……这与你们无关！”
她咬着牙齿，强迫自己尽量用一种冷静的语气说道：“谢谢你们，但是请回吧。”
小巫女与小和尚还想相劝，但是林墨却直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
有人出声告辞，其他两人也不好多呆，纷纷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便离开了这里。
刚一出门，小巫女便怒气冲冲地上前问罪：“葵一看就有难言之隐，她肯定需要帮助的！”
“阿弥陀佛，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葵施主既然不想要我们插手，应该是有自己的理由，既然这样我们更要尊重她的决定。”
见小和尚也跟自己反着说话，少女更是生气，立马就要出声反驳，这时林墨赶紧打了个圆场，指了指街对面的咖啡厅说道：“去那里坐坐吧，我也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等三人来到二楼后，林墨先自我介绍了一句，然后小和尚也行礼说道：“小僧一慧。”
“千代！”
见她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林墨笑着说：“都知道她是有苦衷的，那你想想看，到底是什么理由可以让她决心承受怪谈带来的影响呢？”
他点出自己是知道怪谈后，千代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怪谈对她有好处？”
“没错，只有存在益处，她才有可能愿意承担其带来的后果。”
“我们可以很轻松地推测出，葵在之前确实对怪谈感到害怕，只不过这之后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愿意消除怪谈了。”
“所以我才以退为进，干脆地离开她家，看她之后会干什么。”
千代跟一慧都皱起了眉头，问题的根本就在于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一慧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事，突然开口：“葵施主好像在等什么人。”
见林墨跟千代都看了过来，他才继续说道：“她化了淡妆，还刻意喷了香水，这完全不是一个被怪谈纠缠的人该有的状态，而且我拜访时，她正打算出门。”
“看来这个原因多半跟要等的人有关吧。”
说完他向后坐了坐，整个人靠在沙发椅背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道：“不过这事可能到最后是没报酬的哦。”
千代的脸瞬间就红了，指着林墨说道：“你！你果然是偷听了我讲话！”
羞恼过后，她还是认真地说道：“这跟钱没关系，优奈婆婆早就教导过我，既然学会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就有责任解决怪谈。”
一慧也是憨厚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是被师傅派出来积累经验的，这些更无所谓嘛。”
“咦，你们寺庙还会把弟子派出去啊？”
看着他们两个聊了起来，林墨也把手伸进兜里，触碰着羊皮卷，向阿摩司询问道：“刚刚有没有发现怪谈的踪影吗？”
祂沉默了片刻才说：“发现了，只不过这个怪谈跟我们预想的可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等阿摩司解释完后，林墨差点没有管理好表情，他用喝水的动作掩盖了内心的震惊。
任他前期做了无数猜想，也完全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你们看那辆车。”一慧突然指着葵家门口。
他们顺着望去，只见一辆白色的AE86正停在路边，葵出门看了看四周后，笑着上了车。
“走！”
林墨瞬间背上单肩包，飞快的跑出咖啡厅，顺手就拦了一辆的士车。
其他两人也是不慢，动作敏捷地下了楼，直接坐到了出租的后座。
“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辆白色的AE86。”
“我们是不能飙车的……”
林墨没有跟他废话，直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大额纸币。
“没问题！当年在秋名山上惜败给一辆同样的车，我早就想报仇雪恨了！”
说完司机一通操作，出租车发出轰鸣的马达声，瞬间冲了出去。
“哇！！等我先把安全带栓起啊！小和尚你干嘛把嘴鼓起？你别吐呀！”
司机仅用了一分钟便追上了葵坐的那辆车，不过为了隐蔽性，他们没有紧咬在跑车身后，而是落下了几个车位。
在过一个路口时，那辆AE86突然加速，在绿灯最后一刻冲了过去。
“糟糕！对面这是发现我们在跟踪了啊。”司机师傅叼着烟，经验老道地说道。
林墨则是强忍着胃部的翻涌，有气无力地问：“那现在能跟上吗？”
“放心吧，他可跑不了，我横町十三郎岂是浪得虚名的？”
说完他就打开对讲机，喊道：“你们有没有在需町路这边看到一辆AE86？”
嘈杂的电流声响起，对讲机里瞬间传来了回答：“他就在我旁边，在往杯户镇那边去，我盯着的。”
“好嘞，抓稳了！”司机将烟丢进车子自带的烟灰缸里，同时踩着刹车跟油门，让发动机响起激发荷尔蒙的轰鸣声。
绿灯亮起的刹那，出租车立刻飞射而出。
第10章 真相
司机按着同行的指引，很快就在一处停车场找到了那辆白色的AE86。
“诶？这边不是米花游乐园吗？”林墨看着不远处的摩天轮，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东京已经有迪士尼了，这种小游乐园就没生意咯，”司机说着就又点了一根烟，轻轻吐出烟雾，看起来十分有故事，“我的青春也就跟着葬在这里了啊。”
要换平时，林墨准会识趣地接茬，问问那是一段怎样的唏嘘岁月，不过现在他可没那个时间，直接打开包拿出十张一万元的纸币递给了司机，又拖着后排那两个已经吐的满脸菜色的人下了车。
“师傅，可能待会儿还需要车子，能不能在这里等一下？”
“去吧，我到时候在正门等你们，”司机倒是豁达，或许是许久没有见过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了，他还意味深长地提醒了一句，“给你讲个经验之谈，捉奸这种事可一定要抓现行啊。”
哪怕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墨也被他的话雷了个满头黑线。
等司机走后，一慧揉了揉难受的肚子，稍微缓了过来说道：“我们要不要分头找找看葵在哪里？”
“这个游乐场马上就要拆，我看网上说昨天就闭园了，里面肯定有很多施工人员在测量，如果葵去了里面肯定很快就暴露了。”
林墨有些惊异的看了看正拿着手帕擦嘴的千代，没想到她除了娇蛮的一面之外，分析能力竟然也不错。
“我也觉得葵不会去里面，毕竟没有理由啊，不过这边倒是有一个地方，跟怪谈息息相关。”
一慧跟千代都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个流动鬼屋！”
三人想明白后，一齐来到了乐园门口，有位看门的大爷正坐在安保室里看着晚间新闻。
“您好，我们一直特别喜欢这座游乐园，现在能进去照下相吗？”林墨敲了敲安保室的窗户。
“你们应该早点来的，今天下午就全部封场，那些作业器械都已经进园了，现在可不敢放你们进来。”
林墨本就没打算进去，只是以退为进，他顺势问道：“那这周边有没有可以玩的地方呢，我还想最后回忆一下？”
“唔，”大爷思索片刻才说道，“倒是有一个地方还在开着，但不属于我们园区。”
“在游乐园外的西北角有一处小树林，那里来了一个流动鬼屋，听说还不错，要是实在想玩的话可以去看看。”
林墨打听到位置后正要道谢，却突然注意到了老人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个鬼屋有什么问题吗？”
“唉，倒不是这个，主要是那块地有些邪门，”老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件事只有我们这些老人才知道了吧。”
看林墨他们三人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他才缓缓开口：“米花游乐园建立之初，原本规划有很大的一块地。”
“不过在动工的时候挖出了好几块人骨，它们非常光洁，就像才埋下去不久，这可把工人们都吓了一跳，他们赶紧报了警。”
“当时警视厅也非常重视，一边在社会上寻找死者，一边开展后续挖掘工作。”
“结果最后在乐园西北角那里发现了整整两具尸体，一大一小，经过比对，确定这还是一对母子。”
“这在当时掀起了巨大的舆论，都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如此丧心病狂，警视厅也动用了最先进的检测技术，但是到最后都没确认死者是谁，更别说找到凶手了。”
“因为案件的一拖再拖，网络上各种谣言四起，随着过多的细节被披露，很快就传出了一个昭和母子的传说。”
“说这两具尸体是昭和年代一位大名的家人，因为大名被杀，母子两人被迫流亡，最后被流寇所杀，不过她们身上带着大名生前抢夺来的冠冕，所以保护了白骨不朽。”
“而挖掘出来的那一时刻，她们的灵魂则借由冠冕重返人间，变成了鬼物。”
“据说那位母亲还好，只有在她的孩子哭闹时才会攻击人，但是那名小孩因为没有善恶之分，只要饿了就会偷那些婴儿来吃掉，而任何打扰他进食的人又会受到母亲的攻击。”
老人点了一根烟，略带感慨地说道：“当年这个传说可闹的很大呢，别说那些小孩，我们这些知道内幕的大人也多多少少信了一些。”
林墨听到最后，面色凝重地问道：“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呀，这件事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据说警视厅还专门派人到学校里制止谣言的传播呢。”
“乐园老板怕沾染晦气，那边的小树林就一直没开发，结果最近来了一个鬼屋就开在那个地方，说实话，我是觉得有点邪门的。”
听到这里，林墨突然注意到了一慧的表情有异，在不动声色地跟老人告辞离开后，三人飞快的奔往西北角的树林，他还边跑边问一慧刚刚是怎么了。
“这个怪谈当年确实闹过一阵，因为思潮极度统一，昭和母子很快就具现化了，我师傅第一时间就出手解决了那名小鬼，但是却让祂的母亲逃走了，不过我想跟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句话彻底点醒了林墨，他突然停下脚步，眼睛放光，有些兴奋地说道：“原来如此！这样所有事情都说通了！”
见两人还是一脸疑惑，他解释道：“我们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以为缠上葵的应该是那个镜寻前世的怪谈，但是我一直有个疑问，网络上明明那么多打假的视频，就算真有人信，也应该到不了能具现化的程度！”
千代面色凝重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有其他怪谈缠上葵了？”
一慧轻闭双眼回忆，而后缓缓开口：“很有可能，毕竟葵施主根本没有描写她是怎么玩镜寻前世的，那个鬼屋的人完全有可能引导她举行另外一种仪式。”
林墨虽然明面上说的是推理，但是心里已经确定八九成了，在这之前，阿摩司感应到在葵身边有一个新生的怪谈，他们两人都以为是镜寻前世所诞生的。
后来跟她接触以后，阿摩司才发现，不是身边诞生了怪谈，而是在葵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诡异的婴儿。
第11章 鬼婴诞生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得快点赶过去！”
三人速度再提，直接冲向了西北角。
“阿弥陀佛，我在里面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一慧双手合十，掌中的念珠散发着淡淡的荧光，面色郑重。
千代则是从巫女服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张写满符咒的白纸，右手手势不停变换，符纸无火自燃了起来。
一道散发紫色光芒的细线飞出，绑在了三人的手腕位置。
林墨好奇地扯了扯这条无形的细线，耳边突然响起了铃铛声。
“铃响之线，一旦我们分开超过一定距离，耳边就会响起铃声，离得越远摇的越剧烈，可以借此找到伙伴的大概位置。”
林墨对这两人的手段感到了一丝惊奇，这些大势力嫡传就是不一样，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就已经掌握了不少的能力。
知道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他将心中的杂念驱散，三人对视一眼，同时踏进了眼前被黑暗笼罩的小树林。
因为千代是女生，所以站在了两人中间，她举着右手，手腕上的白玉在黑暗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一慧拿着的佛珠也向前发出光束，偶有光线照在他的头顶，就会反射出更加锃亮的光芒，令人感到安全。
林墨看着他们两人的照明工具，又瞅了瞅自己手上平平无奇的手电筒，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悲凉。
黑暗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恐惧，虽然他们三人都有照明，但是因为树干的遮蔽，光线照不了多远，几人的脊梁骨后面都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树林尽头除了黑暗，还带着些许血色迷雾，风划过树枝发出沙沙声，从几人前方刮至他们背后。
这之中还混杂着细微的啃噬声，似乎有成千上万的虫蟊涌出在啃食着树木一般，几人踩在落叶上，声音在如此寂静的环境里被放大，发出“啪嚓”，类似碾碎壳物的声响。
“小心一点，这边应该已经接近了。”林墨看到木桩上挂着有白色的人头骨，面色凝重的说道。
还没等其余两人点头，一声惊叫突然划破天际，将他们三个吓了一跳。
“糟了！”
林墨等人循声赶往了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空地，上面还有被车子碾过的痕迹，只不过那个临时鬼屋已经不见了踪影。
月光在草地上倾泻，葵正躺在一个小型的折叠桌上，她的四肢被锁链锁住，嘴巴也被绳子勒起，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而肚子则是高高隆起，已经到了十月怀胎的地步。
见到林墨三人来了之后，她急忙挣扎着身体，嘴里一直“啊啊啊”的叫着，眼角的泪水不停涌了出来。
虽然她是被捆着的，但林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所以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千代于心不忍就要上前把她救下来的时候，一慧的眉心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无数黑气从葵身上涌出，从肚子上不停转移到脑袋的位置。
“别去！葵已经被昭和鬼婴控制了！”
“嘿嘿嘿，没想到这都没有骗到你们啊。”一位穿着奶白色西服的男子从树后面显出身形。
“啊！美惠给我看过照片！你是葵的男朋友臧雄！”千代突然惊愕出声。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林墨没料到竟然还有人类参与其中。
“哈哈哈哈，我可是清楚无比呢，不就是怪谈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解开了葵身上的锁链，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肚子，表情得意中带着祥和，与一个要当父亲的人别无二致。
臧雄继续说道：“我可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为昭和鬼母挑选合适的宿主，让她能重新孕育出自己的孩子呢。”
“所以你才故意接近葵吧，她就是你选择的宿主，我猜你之前应该故意让葵怀孕，并在她非常想留下这个孩子时带她去打掉了。”
臧雄的出现让林墨彻底理清了思路，最后一成疑点也已完全推理出来了。
“这之后，你联合流动鬼屋给葵下了一个套，让其举行特殊的仪式，而这个仪式的作用就是让鬼婴能在她肚子里诞生。”
“起先她很害怕，并且在网上开始写下日记，这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我想你应该是告诉了她一部分真相，并且把鬼母说成类似送子仙人这种东西了吧，这时候再说自己想弥补你们以前打掉的那个孩子。”
“葵她很爱你，也对那个孩子充满愧疚，所以真的相信了你的鬼话，停更了网上的日记，推掉了一切想要帮助她的人，独自等待孩子降生。”
臧雄没想到林墨居然能将事情推演个八九不离十，原本胜券在握的表情变的阴冷恐怖。
“哼，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这些都只是猜测，但是关于怪谈的部分，我知道的肯定比你多，”林墨指着葵继续说道，“我不清楚你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些，但你应该不知道怪谈是会逐渐疯狂的吧，历史上任何妄图控制祂们的人，结局都不怎么好看。”
“不用来动摇我的意志，我跟鬼母已经合作很多次了，只要她的孩子顺利诞生，我就将获得一个世界上最诡异的杀手，到时候什么我做不成？”
臧雄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没等林墨阻止，他就在葵的肚子上划了长长的一条伤口。
“还有，我跟你在这费半天话，都是为了等鬼婴顺利诞生。”
话音刚落，从葵的肚子里突然伸出一双黑爪，一个六七公分高的鬼物钻了出来，祂浑身漆黑，一双手上长满了倒钩利爪，眼睛长而狭窄，瞳孔成红色，嘴巴一张开，一根长长的舌头便伸了出来。
“髂！”
祂一出生便向高空发出了古怪的叫声。
一道身着染血和服的女人突然出现在半空，她的脸庞白净，五官漂亮，哪怕在那里站着不动都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
不过在一慧额心竖眼的照耀下，能很明显看到祂身上的黑线比鬼婴少了许多，应该正处于虚弱期。
“你们真应该庆幸，如果不是鬼母要生孩子，能力正处于最低点，你们这些烦人的跟屁虫早就应该死了。”
第12章 各显神通
或许是因为鬼婴的诞生，和服女子身上的黑气开始逐渐增多，瞳孔同样变成了血红色。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林墨用一种看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臧雄，“我们既然在来之前就搞清楚是什么怪谈了，会不做准备？”
他掏出手机按了下按钮。
“髂！”
“髂！”
在森林四周响起了鬼婴刚刚的叫声。
“转播最广的那一版昭和母子是这么说的：母亲因为保护儿子，双眼被流寇所割伤，从此不能视物，小孩因一直哭喊，嗓子与常人有异，声不似人音。”
“受思潮影响，鬼母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孩子，只有通过祂那诡异的叫喊声才能分辨其具体位置。”
“所以我才陪你拖延时间，等鬼婴诞生后，再录下祂的叫声，然后传到放置在森林外围他们两个的手机上。”
“这时候软件又会自动播放这个叫声。”
看着臧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墨的嘴角露出坏笑。
“所以，现在鬼母可分不清自己的孩子到底在哪。”
刚说完，穿着和服的女人一个瞬身就消失不见了。
按照网上流传的故事所说，这个鬼母可不是什么善茬，她虽然杀戮欲望不大，基本不会主动攻击人。
但能力却极为恐怖，首先是速度非常快，甚至超越了人类肉眼捕捉的极限，其次力大无穷，随便一爪下去就能撕裂钢筋。
所以林墨他们早就做好了计划，第一步就是得将鬼母引开。
浑身漆黑的鬼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灵活的一跃，就想要躲入森林之中。
“所以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让除灵师得知物理型怪谈的根底，否则再强都能给你玩出花来！”
尾音未消，三人便爆射而出，千代奔向想要逃走的鬼婴方向，一慧则抱起葵，左手变出无数藤蔓，尖端滴下一滴翠绿色液体，她的伤口瞬间开始愈合。
在这之前三人就交流了一下有什么能力，千代举行过两次仪式，一次是消灭无声之铃，获得了铃响之线，第二个是最近才举行的仪式，获得了一个叫灵束之缚的能力。
而一慧身为核心嫡传，足足拥有四个异能，分别是：窥视之眼、长生仙芝、身形巨化、噬物蠕动，外加靠自己修行的苍流反燕。
当然，他肯定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说，这种涉及保命的能力肯定不可能轻易告诉外人。
而林墨就稍显寒酸了，全身上下也就单肩包里那把电锯还算有杀伤力，其他的都是一些预防特殊事件的物品。
当然，这种“能力”也被他美其名曰：“工业革（防和谐）命的铁拳！”
“滋滋滋”
林墨手中的电锯瞬间达到了最大转速，因为是电力驱动，并非柴油拉线，所以整体小巧了许多，正好能塞进稍大的单肩背包里。
他将电锯比在臧雄的下巴位置，装作是话筒，满脸笑容的说：“臧雄先生，采访你一下，现在有什么想法？”
还没等他回话，一慧就喊道：“葵的生命体征在逐渐衰弱，必须赶紧送去医院！”
“那位司机大叔在正门口等着的，你先把她送过去吧，”林墨说完又对着臧雄说道，“自己去那把镣铐带上，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我都不保证你的脑袋还能在。”
说完还抽空看了看千代，没想到那边的场面更加暴力，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流星锤，挥舞的虎虎生风，完全将鬼婴压制住了。
当然，压制归压制，她还是非常注意分寸的，就只是要拦住鬼婴，不让祂逃跑。
之前将昭和母子打残打死的就是一慧的师傅，所以他知道一些特性，比如把鬼婴杀掉后，祂的母亲就会变成暴走状态，疯狂攻击周围的人。
虽然三人合计出了制衡的手段，但是一慧现在不在，所以现在只能暂时学牛皮糖，死死缠住鬼婴，等待三人到齐。
“你们能蒙蔽鬼母一时，但是不可能一直瞒住祂吧，”在林墨的威逼下，臧雄被迫将自己锁了起来，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要不我们各退一步，葵她已经被送去治疗了，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不把我放开，我带昭和母子离开？”
“呵，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自信？就你这个小身板，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控制得了祂们？既然控制不了，我们又怎么相信你的承诺呢？”
“我跟鬼母之前在另一个怪谈上做了交易的，祂不可能违背的了！”
林墨心中一动，说道：“指望怪谈守信用，你还不如指望疯子保持理智呢，等祂们彻底疯狂，可就没有什么利益衡量了，哪怕攻击你会死，怪谈也会毫不犹豫出手的。”
“怎……怎么可能？”
“哟嚯，我原本以为你跟那座流动鬼屋是合作关系，没想到你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啊。”
“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如果是谈合作，说明双方是有等同的利益关系的，可以从对方身上拿到什么，但是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呢？”
“我有钱！”臧雄声嘶力竭地吼道，似乎想证明什么。
“嘿，你这点钱应该也是鬼母帮你杀掉竞争对手才拿到的吧，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自己这么干呢？”
“选你只有一个原因，”林墨的表情从嘲讽变成了冷酷，“因为你这种没有头脑的死人渣最容易利用了，他们就是让你去实验昭和母子到底能不能被控制，如果不行，不过是少了一颗棋子罢了，如果成功，大不了把你杀了再来一次就行。”
“不会的！他们不可能骗我！”
林墨没有再回他话，人渣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连道德底线都没有的，这种人一旦获得了超能力，就以为可以随意践踏法律，将他人的生命视为儿戏了。
“刷”
就在此时，鬼母突然出现在了半空之中，原本的和服已经彻底被血给染成了深红，她的额头上也冒着青筋，手上则拿着两个捏碎的手机。
第13章 局势突变
千代跟林墨都注意到了祂的身影，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
见到自己母亲后，那名鬼婴跟着发出一道嘹亮的吼声，无数黑线从祂的身体里涌出，渐渐包裹住鬼母的双眼。
见势不妙，林墨将自己的手机大力扔出，并在最后一刻按下了循环播放的按钮，现在只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髂”
“髂”
在听到两个叫声后，鬼母在一瞬间露出了迟疑，不过祂最后还是选择飞往手机那边。
林墨的表情有些严肃，他没想到鬼母的智商会这么高，设下的陷阱根本没有拖住祂多久。
“刚刚鬼婴身上涌出的黑线是怎么回事？”他将手伸进兜里，与阿摩司交流道。
“昭和母子已经存在了十多年了，虽然因为受过重创，挣脱限制的进度被大大拉慢，但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祂们也多多少少摆脱了原有的枷锁。”
听到这里，他的表情愈发凝重。
“也就是说鬼母会慢慢变得能够视物？”
“是的，但是现在还没到这个程度，最多是借助跟自己孩子的关联可以共享视野罢了。”
突然，林墨莫名的感到了一股被死亡笼罩的恐怖感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问道：“是不是随着枷锁的摆脱，怪谈的智力也会提升。”
“没错。”
得到答案后，他急忙出声：“千代！小心周围！”
话音刚落，一道红色人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利爪如同捕食的秃鹫，猛地抓向千代的天灵盖。
“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位三米多高的身影突然从树林中跑了出来，拳头猛然轰出，将红色人影直接打到了对面的树上，爆出无数灰尘。
而千代这边虽然才经历过生死之隔，面色苍白，但是却没有停顿，链子锤脱手而出，正中鬼婴的胸口。
见她没事，林墨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在意识到鬼母的智商提高不少后，他才突然惊醒，明明能意识到手机播放这种东西，那为什么第二次还会上当？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故意的。
祂之前被引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林墨三人都保持着警惕，但是第二次，想着最起码能争取一段时间，也就没有太过注意。
鬼母就是想要趁这个时候出手，先杀掉那个正在攻击自己孩子的人，而且祂大概率已经完成了视野共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出手如此干脆利落。
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幸好一慧用了身形巨化的能力及时救场，一拳将其打飞了。
“千代，先把鬼婴打残，再照计划行动！”
“知道了！”
她似乎是要把刚刚面对死亡时的恐惧通通发泄出来一样，挥舞链子锤的力气都增加了三分，接连砸在了鬼婴身上，让其再也无力动弹。
因为有了视野贡献，鬼母能看见飞舞的铁锤不停打在自己孩子身上，祂发出了一道厉声嘶吼，和服上的血似乎更加鲜活，甚至从衣角处滴下了数滴红色血液。
就在祂缓过劲来，要凭借速度跟利爪逐一击破三人的时候，千代突然悬浮到了空中，双眼上翻到只剩下眼白，漆黑的头发似乎有生命一般，不停生长，四肢以一种扭曲僵硬的姿态搭在背后，身形弯曲成了弓字。
她的黑发仿若一条条巨蟒，三五根缠在一起猛地捆向鬼母，虽然那些头发看起来极为脆弱，但是跟对方的利爪碰撞之后却发出金铁相交之声。
而且每一根都极为灵活，瞬间就将鬼母给包成了一个粽子，而且还不停地在汲取祂身上那些黑气。
灵束之缚，从水中秀发这个怪谈中吸收的能力，原版也是捆住人后开始吸收其生命力，直到吸成人干。
但是千代得到的简化版就没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了，最大的削弱就是束缚韧度，原版的头发融入岩浆后依旧可以保存生命力，现在虽然坚似钢铁，但还是差了不少。
不过只要能捆住鬼母就行！
见计划成功，林墨一下冲了过去，电锯不停割在祂的脖颈位置，但是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几滴黑血与电锯触碰之后，就像遇到硫酸一般，烧起来一缕白烟。
“靠！这么硬的吗！”
他又捡起千代扔下的链子锤，左手切割头颅，右手疯狂砸着鬼母的脑袋。
一慧渐渐缩小变回原来的身高，双手掌心也分别冒出来一张撕裂的巨口。
慢慢的，手臂上也开始出现大小不一、满是獠牙的嘴巴。
他的效率比林墨快了不少，手掌一伸过去，其中的利齿瞬间就撕下了鬼母的一块肉，堪比硫酸的血液对这些嘴来说根本没有效果。
一块块血肉被吞噬，没吃到的巨口还会伸出血红的舌头抢食。
看着他们两个如此诡异的状态，林墨一时有些分不清这里究竟有几个怪谈了，也是这时他才深刻理解了阿摩司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要想对付怪谈，必须先成为怪谈。
在三人合力之下，鬼母根本没有抵抗的效力，头跟身体的连接处只有几丝糜肉尚存。
就在这时，原本瘫倒在地上的鬼婴不知怎么获得了一丝力气，整个跳了起来，爪子伸长就要对着一慧出手。
“不要！等等！”
林墨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一慧手臂上最大的那个嘴巴，突然伸出舌头一卷，就将鬼婴整个吞了下去。
“啊！”
鬼母见自己孩子身亡，突然爆发一股出极为恐怖的力量，祂的背后不停伸出黑线，似蜘蛛一般将自己举于半空，而黑发的束缚被这些“蜘蛛腿”轻易的撕了开来。
千代的能力被破，整个人受到了强烈的反噬，从半空跌倒了地上，脸色苍白，嘴角流出不少的血，将巫女服整个都给浸染，虽然其他无大碍，但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状，林墨跟一慧加紧速度切割，就在只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一股无形的气浪从鬼母身体里涌出，将两人直接击飞了好几米，撞在树上缓缓滑了下来。
“我……要……你……们……死！”
一字一顿地说完后，鬼母立马瞬身来到一慧身旁，手似尖刀，就要戳进他的心脏位置。
第14章 解决
指尖划破空气，响起了音爆，一慧刚刚也被迫退出了噬物蠕动的状态，此时身上满是灰尘，多少有些疲态。
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眼看指尖越来越近，一慧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
整个人的存在感突兀降低，仿佛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一样，紧接着就是一个驴打滚，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在他滚动之时，鬼母明明应该轻易就可以变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祂只是直直戳了下去。
“刷！嘭！”
破空声与物体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鬼母突然停在了原地，头颅与身体连接的那丝糜肉缓缓断裂，最终，那美丽的面容随着头滑落到地上，弹了两三下。
在祂身后，林墨半跪在地上，左手手臂因为尽力扔出链锤而有些拉伤。
他刚刚抓住机会，在鬼母全身心要攻击一慧时，将手中的锤子扔了过去，正中祂的脑袋，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且也必须庆幸鬼母最先攻击的是掌握了苍流反燕的一慧，让他能在那一刹那摆脱鬼母的攻击锁定，成功逃生。
但凡换一个人出手，他们都必须付出一条人命的代价才杀的了这个怪谈。
在月光下，鬼母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整个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只有周围倒塌的树木能证明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咳咳！小僧还以为我要去见佛祖了呢。”刚刚驴打滚完，就趴在地上，没力气站起来的一慧说道。
千代右手撑着自己缓缓坐起。
“你这句话可把刚刚给我留下的好印象给全毁了。”
“我虽不畏死，但也不厌生，自然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嘛。”他苦笑一声，手臂化作无数藤蔓，分别给三人滴上了一滴。
林墨感受着液体浸入了自己的肌肤，无数生命力从体内涌出，伤口开始慢慢愈合，只不过体力却只增长了一点。
他借着这股力量站了起来，手揣进兜里跟阿摩司交流：“昭和母子确定消灭了吗？”
“确定，我能感受到书屋里多了一份书本。”
“呼，这次又只能卖给谁啊？”
林墨有些无奈，消灭怪谈已经够累了，还要找到合适的人卖出去才能获得能力。
“这次你不用太担心，昭和母子恶念丛生，跟其匹配的人只要够坏就行，你眼前不就有一位吗？”
林墨打量了一下被捆着的臧雄，嘴角挂起灿烂的笑容，手里提着电锯就走了过去。
“等等！大哥我错了！您……您别杀我，我的钱都给您！”
见到林墨那仿若杀人魔要分尸的笑容，他一下子就慌了。
刚刚看见鬼母回来，臧雄还以为很稳，没想到这三人一个比一个凶猛，硬生生将祂给杀掉了，而且现在自己完全被困住，可以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他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
“放心，我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答应我买一本书。”林墨的语气轻柔无比，就跟在和女朋友说话一样。
“买买买！别说一本书，一百本我都买了！”
“那就好说，我到时候会把书寄给你，不过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来付账呢？”
知道这是买命钱，他拱了拱右边屁股说道：“这边兜里有我的钱包，里面有一张纯黑色的储蓄卡，那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卡。”
“密码975312，里面有三千万日元，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谈的。”
林墨麻利地将钱包搜了出来，抽走那张卡说道：“合作愉快嘛。”
按照阿摩司所说，只要口头上达成协议，并且林墨从对方身上拿走了东西，就算书卖出去了，等后面把怪谈化作的书本寄给买家，交易就完成了，林墨也就可以直接获得怪谈的能力。
“林哥，我把葵送到司机大叔那里去的时候，顺便报了警，因为我故意说了特殊代号，a课的人应该已经快到了。”
可能因为林墨救了一慧一命，他现在对其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林哥。
“干得好，这个地方跟葵那里还是交给官方人士来处理吧。”
“林哥，我看你跟他在那嘀咕半天，说了什么呀？”
千代估计是看到林墨从臧雄的钱包里拿了张卡，于是此刻就凑过来，用灿烂的笑容加温柔的语气问道。
“这张卡里有三千万，我们到时候平分嘛。”
“三……三千万！”她的声音跟着高了八个度，“一条小裙子也就才几千元，三千万可以买上万条了。”
看着千代满眼放光，扳着手指数数的样子，林墨打死都不能把她跟刚刚那施展灵束之缚的模样对应起来。
林墨在询问阿摩司会不会漏出什么破绽后，得到了否定的答复，按祂原话所说，就是当今除灵界顶尖大佬都来这，把林墨脱光了检查，自己不愿意现身，他们也什么都查不到。
三人坐在地上随意闲聊着，并等待a课的人前来。
“我儿隆~我儿隆~”
刺耳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而且不是只有一个方向的，从四面八方都有警车驶来，将小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a课来的挺快呀。”
“警视厅其他部门的效率不怎么样，但是a课办事甚至比税务厅查偷税漏税还主动。”
“咦，这个比喻倒很新奇诶，不像你这个小和尚说得出来的。”
一慧有些尴尬地说道：“咳咳，这个比喻是税务局来我们寺里面计算土地税的时候，我师傅说的。”
还没等林墨吐槽，一队穿着特战服，拿着突击步枪的人突然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你们三个把手举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正要无奈照做，一个憨厚的声音突然说道：“没事没事，都不用紧张，我想怪谈应该已经被消灭了吧。”
一位穿着邋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跟着走了出来，“这三位可都是熟人啊。”
林墨也是十分意外，他没想到来这里处理怪谈的竟然是上午拜访过他的那位大福源警官，而那位有些面瘫的佐藤俊雄也赫然在列。
第15章 大福源
“哈哈哈哈，原来是大福源警官啊，还真巧。”
林墨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他内心究竟想的什么却没人知道。
“俊府老弟的演技真的好呀，上午我都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一名除灵师。”
大福源的语气意味深长，不过他也没多说，只是摆了摆手，而那些身着特警服装的警员立刻就拿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在树林周围探查起来。
林墨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将大福源的地位又往上提了提，他原本以为他们两个只是普通的办事员，没想到竟然能指挥这么多人马，这起码都是一个中层干部级别的。
大福源在指挥现场时，看到千代跟一慧那好奇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a课可没有你们那些厉害的仪式，能够获得特殊能力，只能靠这些科技仪器了啊。”
两人以为他在说寺庙跟神社敝帚自珍，一时都有些尴尬，毕竟仪式问题是他们跟警视厅最大的矛盾所在。
东京政府不止一次对这些大势力施压，想要让他们交出能获得怪谈能力的仪式，但是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一家妥协。
最后，政府退了一步，在跟这些势力的执牛耳者私下交流后，定下来一个规矩，他们可以不公布自家的仪式，但是每年都必须帮助a课的一些人员获得怪谈能力，这才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a课的人一般不会跟和尚或者神官聊起这件事。
看到两人似乎有些尴尬，大福源倒是心宽地说道：“你们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知道，不公布仪式肯定有你们的道理，以前的矛盾早已经消除了，没必要在意。”
看到大福源没有讥讽的意思，确实只是闲聊提起，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同时点了点头，缓解了刚刚的尴尬。
这时，一位警察走了过来，向大福源敬礼说道：“我们检测到了异常的能量，大概有1000伽玛。”
“1000伽玛？”大福源说着便转过来，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林墨他们，“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干掉这种程度的怪谈。”
这还是林墨第一次听到关于怪谈力量的划分，不过他没有鲁莽地出声询问，毕竟这有可能暴露自己还是个新手的事实。
反正自己包里就有一位可以称得上a课老祖宗的“人”可以问。
这时，佐藤俊雄也走了过来，顺便还指着被带上黑头罩的臧雄说道：“先将他带回去。”
两名壮汉立马驾着他的手臂，一左一右地将其扛到了一辆黑色的车上，纵使臧雄不停喊冤、一直挣扎也无济于事，等待他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下场。
“对了，大福警官，到时候能不能帮我代寄一本书给臧雄啊。”
似乎是要卖林墨一个人情，他什么都没问便说道：“好的，没问题。不过，俊府老弟啊，你得先给我们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
林墨三人将对付怪谈的过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毕竟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等做好笔录后，大福源就安排了辆车子将他们送了回去。
“前辈，不需要再去查查吗？”
佐藤俊雄看载着他们三人的车缓缓驶出，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大福源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必要，他们一位是浅草寺培养的继承人，一位是晴灵巫女的弟子，不会出问题的。”
“我的意思是那位小林俊府。”
“他呀，暂时不用，以后我们还有许多机会跟他见面呢，”说完大福源伸了个懒腰，又拍了拍佐藤俊雄的肩膀，“你老爹又在催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了，要不你交往一个试试看嘛，一课的美栗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话题，俊雄的脸上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下次我爸再给你打电话，挂掉就行。”
“别呀，其实我也觉得你该交一个女朋友试试了，诶，别走呀……”
知道有a课的人会处理这些后续事宜后，林墨他们三个也彻底放松下来，之前受的伤都被一慧用长生仙芝给治好了，体力也因为喝了官方给的营养液恢复到了顶峰状态。
车子缓缓停在了明治神宫的门口，小巫女千代给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便欢喜的下了车，因为想到自己马上就拥有一千万的巨款了，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的。
“小师傅，现在去浅草寺吗？”暂时给他们充当司机的警察转过头来问道。
“呃，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便宜的旅馆啊，我没完成历练之前，师傅是不准我回寺里去的。”
“我记得这边有个胶囊旅馆吧，大概3000左右就能住一晚。”
“咳咳……小僧手上还剩两千元……”
看着一慧跟那位警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的场面，林墨扶额说道：“算了，你要是实在没地方住就先住我家吧。”
“那会不会麻烦到林哥你啊。”
“没事，我家房子空屋还挺多的。”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了，是人们睡的正熟的时候，街道上没有任何车辆，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林墨家楼下。
在感谢了那位警察后，林墨领着睡眼惺忪的一慧上了三楼，因为二楼的空间足够大，既可以当书屋，又可以做生活起居的地方，所以这三楼基本就是当杂物间在使用。
虽然这里只要整理一下就能租出去，到时候又是一项不菲的收入，不过对小林俊府这种宅男来说，让他把如此杂乱的屋子收拾出来，无异于要了他的命。
而林墨穿越过来之后，也没有时间能够整理这里，所以也只能将它暂时闲置在那儿。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面乱是乱，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林墨背包里的电锯就是从这三楼找到的。
他带着一慧穿过堆积了各种杂物的大厅来到三楼阳台位置。
“这有一张床垫，拉下来就能睡，就是因为在阳台，晚上会有点冷，我待会儿给你多拿点被子上来。”
林墨把床垫从靠墙的状态搬到了地上，不出所料地沾了一手灰，“因为今天有点晚了，就委屈你住这一下，等明天我再收拾收拾，给你腾个房间出来。”
“不用不用，这个环境比起我睡桥洞那几天简直好太多了。”
第16章 瞪谁谁怀孕
日照当空，天上没有一丝浮云，太阳直直地烘烤着大地。
林墨从床上翻了个身，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打了个哈欠。
昨晚他折腾到凌晨四点过才彻底睡下，今天一觉就睡到了下午两三点钟。
等他洗漱完走出房间时，阿摩司又已经变回了原样，手里还拿着昨晚新变出来的书正在翻看。
林墨昨晚没安排一慧睡二楼，也是怕他看见消灭怪谈后天之御中书屋所产出的书本。
“你这样直接变成人形真的好吗，一慧可还在楼上。”
“没事的，我可以感应到他下来，到时候变回去就行，而且就算暴露了，就说我是你家长辈，来这里借住的不就行了。”
“别话里话外占我便宜，”林墨没好气地打断道，“话说，我今天只用把这本书寄出去就行了吗？”
阿摩司将书合拢，封面上是一只怪物正在偷吃婴儿，祂的背后还站着一名红衣女子的图案。
“没错，只要等他触碰到这本书之后，你就可以获得第一份能力了。”
林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拿出从臧雄那里拿到的银行卡，有些头疼的问道：“这瑞士银行的卡该怎么用啊。”
他倒不担心警方认定这是非法得利，毕竟昨天那件怪谈完全是由他们几个处理的，这种稍微“威胁”一下人渣所得来的钱刚好就当做他们的出手费了，警视厅的也不会这么上纲上线。
“你这个就不用问我了，马上会有人来给你解答的。”
阿摩司说完便变成羊皮纸状态，晃晃悠悠地飞回了古朴的书架上。
林墨看向门口，千代跟一慧正从大门上安装的单面镜外往里使劲瞅着。
他上前把门打开，无奈地笑着说：“你们两个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嘿嘿，今天可是要去领我的一千万呢！”
千代的眼睛有些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兴奋了一晚上没睡。
她身边的一慧也难得的点了点头，“虽然钱是身外之物，但是这么多天下来，小僧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在这个社会上生存，钱这种东西是万万不能没有的。”
因为佛法本土化的关系，日本的僧侣不仅可以吃肉留发，甚至能娶妻生子，连寺庙也可以作为财产传给下一代。
在这种环境下，寺庙根本不会羞于谈钱，一些僧侣还勇于拓展副业，当流行歌手都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甚至还有用电音来唱佛经的。
林墨将那张黑色的卡抽了出来，“钱都在卡里，不过问题是我们要去哪里取，东京似乎没有瑞士银行分部。”
“不用去瑞士银行，花旗银行跟他们有业务合作的，可以直接去那边取。”千代急忙说道，她一直盯着银行卡，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一兴奋就把赚了一千万的事情告诉了师傅，她不仅好好表扬了我，还给我说了该去哪里取，”说到这里她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只不过这钱得先交给她，当做我以后的零花钱还有学费用，不过这也够啦。”
林墨一听，嘴角止不住的颤抖，强行忍住了笑意，这孩子还真单纯，竟然给长辈说自己有钱了。
但凡在中国经历过压岁钱上交的同学都知道要把钱藏好了，要不然就会被家长以各种“交学费”、“以后的零花钱”等借口给拿走。
他估计千代这次的钱多半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又实在不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最后只能苦笑一声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那边。”
千代拉着一慧激动的跑下楼准备去叫一辆车，而林墨则是趁这个时间将那本封面有些血腥的书寄到了警视厅，署名大福源收，如果顺利的话，最晚今天就应该会获得鬼母的其中一项能力了。
三人很快来到了花旗银行位于东京的分部，这间源于美国的银行在日本其实并不算出色，各方面都被三井住友等本土银行给压的死死的。
不过凭借海外良好的关系网，花旗银行东京分行则是拥有大量的优质客户，在海外投资、家族信托方面有着不俗的名声。
“欢迎光临，请问您是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呢？”
等林墨他们进去后，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工作人员便迎了上来，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您好，我想取一下钱，不过是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户。”
那位工作人员愣了一下，笑容随即灿烂起来，语气异常轻柔，“您好，请来这边稍等一下，我马上为您去叫我们的值班经理。”
像这种不记名账户的业务他们确实在做，而且账户的金额肯定不会低于五百万日元，都是银行从业者口中所说的优质客户级别。
他们在VIP室没等多久，一位中年男子便走了进来，戴着金丝眼镜，仅剩几缕的头发也被梳的一丝不苟。
“您好，我是今天的值班经理德川，您是需要从不记名账户上取钱吗？”
林墨正想回答，他的脑海里突然涌出无数莫名的信息，脑袋也有些胀痛。
他勉强将卡递给了一慧，让他去跟那个经理交谈，自己则轻轻眯上双眼，双手揉着太阳穴，靠在了皮质沙发的靠背上。
那些杂乱的知识化作不同的画面，化作了肌肉的记忆，最终归于平息。
而林墨的脑子里则呈现出了一个熟悉能力——魔童降临。
这是来自鬼母的能力之一，可以对指定生物下咒，使其怀上鬼婴，与原版能力不同，在天之御书屋的加强下，这个能力不需要合适的宿体，而是可以直接指定生物。
甚至无视男女！
他也可以控制鬼婴的诞生时间，怀孕时间越长能力就越强，不过其死后必须经过一天的冷却才能继续使用这个能力。
这虽然比不上鬼母那超绝的移动速度，但也让他十分欣喜，魔童诞生之时会撕裂宿主的肚子，这种级别的杀伤力绝对不俗。
当然，在得知这个能力后除了欣喜，林墨还有一种莫名的复杂心情。
他这是得到了瞪谁谁怀孕的能力？
第17章 瘦长鬼影
夏日降临，东京大学也都已经考完试了，书屋的生意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不过这对林墨没啥影响，他此时正坐在躺椅上，房间里的冷气开的十足，手里拿着一本轻小说，摇摇晃晃地看着。
距离上次去银行取钱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除掉账户管理费，三人分别获得了900多万元，随后林墨又在值班经理的推荐下，购买了几款比较有保障的理财产品。
当然，这笔钱换算成人民币也才不到60万，对林墨来说只算是一份意外之财，但用来弥补暑期生意的惨淡还是绰绰有余的。
阿摩司此时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一边喝着楼下咖啡店送上来的雪顶咖啡，一边在网上搜索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已经获得了一个不错的能力，这一个多月祂都没再催促林墨去解决怪谈，不过却一直都在网上查些什么。
“叮铃”
林墨之前把窗边的风铃移到了门口，现在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响起清脆的声音。
“您……您好。”
一位缠着绷带的少女推开了门，正是之前昭和母子事件中的葵。
她消瘦了许多，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不过因为本身颜值不错，此刻还有一种病美人的感觉。
听到声音的林墨回头望去，阿摩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化作羊皮卷飘回了书架上，葵则是怯生生地站在门外不敢进来。
“快请进，一慧跟我说了你想来拜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间过来，还什么都没准备。”
林墨起身倒了一杯肥宅快乐水给她，不是不想倒一点上流饮品，但是正经的类似咖啡这些，早就被阿摩司喝光了，他又懒，结果家里就只剩点可乐了。
“身体好点没？”
“好多了，我今天来是特地感谢您的，上次要不是您，我可能已经……”
说完她急忙弯腰九十度鞠了一躬，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叠用布纸包住的钱，“请您一定要收下。”
林墨坦荡的受了她一礼，但是却把那一叠钱推了回去，“钱就不用了，我已经拿到足够的报酬了，而且这么一大笔钱会对你们家生活造成影响的。”
这一叠随便也有个几百万，但对林墨来说却不算太多，更何况他之前跟葵的爸爸聊的还是很开心的，这钱是无论如何都收不下去。
“不不，您一定要收下，这钱是我找爸爸妈妈借的，我已经收到表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了，之后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打工把钱还给他们，不会给家里造成负担的。”
“咦，你不是才高二吗？”
“我之前有在INS上发布了一些自己拍的vlog，然后被国立电影学院的招生老师看见了，他们之前来联系过我，不过因为那时候被‘那些东西’缠上了，就没有心情，不过我趁伤好的时间已经去补录了。”
听到葵说起这件事，林墨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急忙说道：“这钱我是不会要的，不过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
跟葵商量了一下细节后，他便将其送了出去，结果刚把门关上，阿摩司就在身后感叹道：“不错呀，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到这个办法。”
“有没有用还不一定呢。”
“总比呆在书店里空等要来的好，”阿摩司看了看天气，又意味深长地说道：“马上就要到学园祭的日子了。”
林墨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你这语气是？”
“听过细长鬼影吗？”
“那不是美国的都市怪谈吗？”
“确实如此，不过东京这边最近出现了三起孩童失踪案件，有人说在那附近看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说着祂便站起来从阳台上指了指外面的东京大学，“而三起案件都是在大学学园祭上发生的。”
瘦长鬼影这个都市传说可以说是美国最著名的一个怪谈，在网络上也有许多拍到祂的照片，直到现在也有许多美国人相信瘦长鬼影真的存在。
不过这个传说在东京却没什么人买账，而这次之所以能引起轰动，也是先因为三起孩童的失踪案率先引起了热议，之后才有人晒出在现场拍到瘦长鬼影的照片，让这件事的热度一下子爆了开来。
林墨拿出手机看了看，网上讨论的不少，但是开玩笑的居多，各路“大神”、“专家”都指出这张照片是p的，原博主照片下面的热评也全是开玩笑的，基本没人当真。
“这应该是警视厅采取的行动吧，靠控评的方式把注意力转移开来？”
“没错，现在官方的辟谣很多时候并没人相信，甚至会反向觉得你是心虚了，所以警视厅早就摸索出了方法，用这些插科打诨的热评去转移公众视线。”
林墨疑惑地问道：“那这个照片是真实的吗？”
“并不是，那张照片是p的，但瘦长鬼影确实出现并开始狩猎了。”
“意思是有人知道瘦长鬼影在东京诞生，然后p了张照片上网？”他皱着眉头，“目的是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人的账号名还挺有趣的。”阿摩司的语气有些玩味。
“惊悚鬼屋！”林墨这时才注意到了那位博主的名字，等他点进去时，则是无法显示的界面，说明账号已经被封停了。
“之前昭和母子那个怪谈里，利用臧雄的应该就是这个鬼屋吧。”
“没错，不过连我也不清楚这个鬼屋的管理者究竟是谁。”
阿摩司看着林墨又说道：“但是这个行事方式却能让我想起一个人啊。”
“谁？”
“我暂时还不确定，不过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以他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方式，一些疑点就能说通了。”
林墨又追问了几遍，都被阿摩司给敷衍了过去，“你现在还没到能参与这件事的程度，多多借助天之御中书屋提升自己吧，等时候到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见都这么说了，他也识趣，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而问道：“那这个瘦长鬼影我们要去看看吗？”
“这当然要去啊，这个怪谈的能力对你可有非常大的帮助。”
第18章 学园祭
东京大学的学园祭还是照常举行了，虽然与往常相比人数少了不少，尤其是一些带着孩子的家长根本不会来，不过还是有许多人准备前去。
对于一些国中生来说，家长会带他们提前体验一下心仪大学的环境，借此来起激励的效果。
为了不让被拐事件再次发生，警视厅早早就入驻了东京大学的校园，通往外面的所有通道都层层设卡，甚至连本校的学生都经过了一轮审查，有一些社团办的女仆咖啡厅、鬼屋都搬到了室内，每间屋子都有警察值守。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防卫力量，在暗处，a课的人早就严阵以待了，监视仪器被安装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一旦检测出异常的能量，便会直接发出警报，而分布在校园各处的人员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前往追捕。
林墨在经过各种搜身后才得以进入了东大的校园，虽然在记忆里前身曾经参加过很多次学园祭，但他自己却是第一次来。
“您好，我们剑道社将会在十一点半举行演练表演，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前往看看。”
“他们剑道社就是挥舞下木剑，我们弓箭社可是会表演真箭射苹果的，你还是来看我们的吧。”
“我们跆拳道社会免费教一些基础的攻击动作，学几招来防身是很不错的呢！”
他刚一出金属探测门，三五个穿着各式服装的学生就围了过来，并且都递给他一张传单，尽力推销着自己的社团。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卖力？
主要是因为东京大学有一个社团考核，其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学园祭参观人数，考核的评分不仅关系这个社团会不会被取缔，更关系着后续一些资源的分配。
所以像跆拳道、剑道这些比较大的社团之间竞争会非常强烈，都想校方多一点资源倾斜到自己身上。
而且要不是今年有警察守在周围，甚至会跟往年一样发生冲突事件，进入大家喜闻乐见的跆拳道VS剑道环节。
虽然抱着要参观的心态进来的，但是林墨却没有忘记自己还有调查细长鬼影的任务，在拿了传单并承诺自己一定会去看后，才勉强从这些学生的包围圈里挤了出来。
从检查通道走出，迎面就是两排樱花树，此时开的正盛，街道两旁摆着无数的店铺，招揽客人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这些店铺都是学生自己申请的，以卖美食为主，不过也有许多学生会摆出家乡的特产，或是自己做的小首饰、小玩意。
多的三四人经营一个店铺，少的就只有一个人在打理，学园祭虽然只持续一天的时间，不过人流量非常高，卖的好的店铺甚至可以挣下半个学期的学费加生活费。
林墨边走边瞧，沿街买了许多小吃，像什么苹果糖、关东煮之类的简直飘香四溢，而他根本就抵挡不了这种嗅觉的冲击，才走了半条街，就已经吃的有些撑了。
“嗝，这么多警察在这边守着的，细长鬼影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他一口咬掉了半个玉子烧，含糊不清地向阿摩司问道。
“别太大意了，怪谈是不能用人类的逻辑去预测的，祂们只会按着思潮所既定的限制去行动，而等脱离所有枷锁之后，又会直接陷入疯狂，行事就更加没有理智可言。”
“那细长鬼影正处于什么阶段啊？”
阿摩司细细感应了一下才开口：“我暂时还探查不出来，不过据我推测，祂距离完全摆脱限制应该只差一步之遥了，现在也应该只会局限于思潮强加给祂的目的，也就是拐骗小孩上。”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细长鬼影会选择在学园祭的时间出手，祂又没有这些限制了，应该是更加随心所欲才对。”
“你觉得原因是什么呢？”
阿摩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过来问道。
林墨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这很有可能是那个流动鬼屋施加了什么影响，管理者还故意在网上掀起讨论，就是为了让警视厅调度大力气来对付细长鬼影，而使得其他地方的监管稍微松懈一点。”
“非常好，能想到这点说明你已经开始适应除灵师的生活了，”阿摩司的语气里充满了欣慰，“不用担心，你能想到，a课的人也不是傻子，不管是细长鬼影还是流动鬼屋，都会有所准备的。”
因为一直在聊天的缘故，他没有刻意注意路线，此时正好来到了作为室内活动场所的教学楼下。
这里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散发传单，而林墨却一眼就注意到了正被几名女仆装美少女拉着上楼的一慧。
“小僧还有事情，真的没有时间。”
“小师傅不要害羞呀，就上去体验一会儿嘛。”
看来大学是要开放一些，在东京女子高中那儿的时候，最大胆的也就是上前询问联系方式，没想到这里直接就上手拉人了。
一慧的第六感十分敏锐，还正跟少女说着话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就看到了林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大声求助道：“林哥，救我！”
似乎见到一慧还有朋友在，几个女生不好直接接拉他上去，等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他后，又专门叮嘱等事情处理完了一定要来咖啡厅坐坐，这才放手让其离开。
林墨看他过来后，略带戏谑地说道：“一慧你还真受女孩子欢迎啊。”
“就别取笑我了吧。”
一慧苦笑一声，又转而问道：“林哥，你有没有看网上吵的有些凶的那个关于细长鬼影的说法啊？”
“我就是看到了才会来这里一探究竟的嘛，不过一路走来并没有发现什么。”
一慧严肃地说道：“这件怪谈似乎不是什么小事，原本我师傅都已经几年没走出过寺院了，结果今天专门破了例。”
林墨眯起双眼，他似乎猜到了警视厅的安排，细长鬼影这边靠寺庙的外援，a课的人员则作为后手来防备流动鬼屋接下来的计划。
第19章 灵异社团
“那你是跟着你师傅来的吗？”
一慧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咳咳，我还没完成师傅给我定下的目标，所以还不能见他老人家。”
林墨恍然大悟地揭穿了他的想法，“你是想这边有这么多人手，到时候随便打点酱油，等那些大佬把瘦长鬼影给解决了，也就算自己干掉了一个吧。”
“咳咳咳，”一慧到底脸皮薄，耍这个小聪明本身就有些羞愧，“没有办法嘛，我还没有名气，别人遇到怪谈都不会主动找我，只能自己主动出击，可是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多半是博眼球的文章，也就昭和母子那件事是真的。”
林墨看他纠结的样子，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神神秘秘地问道：“我有一个法子能解决这件事，你要不要听一下？”
“诶，林哥，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到时候可以把千代叫上，三个人建立一个驱魔工作室，我再找人宣传一波，靠你们的颜值……不对，靠我们的实力肯定一下子就火了。”
“等那时候找我们的人肯定络绎不绝，你师傅定下的那点目标，分分钟都给他超额完成了。”
一慧有些心动，“可是我们几个都不出名……”
“没事，我可有个好点子，如果成功了的话，出名就是小事了。”
两人商量好以后，便准备上楼去瞧瞧，毕竟有大量警力跟寺庙的人守着，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所以这之前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下难得的“学园时光嘛”。
室内活动的社团并不多，也就文学社举行的读书会、灵异研究社的鬼屋、还有就是拉拉队举办的女仆咖啡厅。
这三家社团各占了一个楼层，读书会的教室在一楼，鬼屋则在最高的三楼。
因为画风差距巨大，在楼梯口那不时会看到浑身涂满假血浆，带着可怖面具的人跟穿着黑丝女仆装的可爱少女在那争相招揽顾客。
要是林墨一个人来的，他的选择毋庸置疑会是女仆咖啡厅，开玩笑，小姐姐跟“怪物”，这还需要迟疑的吗？
不过考虑到一慧的“心理阴影”，他们还是选择先去一趟鬼屋看看。
刚上三楼就有一股冷风嗖嗖的感觉，这自然不是那种心理上的紧张所带来的寒冷……纯粹是因为灵异研究社的人故意把空调开的很低想要造成一种恐怖的气氛。
这层楼一共有五间教室，用一条走廊连接起来的，鬼屋的门口就设在楼梯口不远处，用一些桌椅围着第一间教室，灵异社的学生都坐在椅子上化着各种诡异的妆容。
时不时会从其他教室里出来拿着砍刀或是电锯的“怪人”，有人出来后，化好妆的学生则是接替他们的位置，从后门进去了。
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学生们在这座鬼屋上却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每间教室里都有数不清尖叫声响起，无论男女在走出教室的时候脸上都挂满了恐惧。
这些游客必须在过道上停留良久才敢继续进入下一个房间，而只要听到尖叫声，那些学生就会漏出开心的笑容，似乎是对自己作品能取到这么大的效果感到满足。
“你们两位是想进我们鬼屋尝试一下吗？”
一位浑身素白服装的男子看到他们两人后，热情的迎了上来，如果不是他的“腹部”中间破了一个洞，肠子、心脏、肝都看得一清二楚的话，就跟正常的招揽客人无异了。
不过这场面对两人来说就不算什么大事了，别说他“腹部”那里只是道具，就算是真的，他们都能面不改色的冷静下刀。
“我们确实想进去试试，是直接走这边就可以进去吗？”
见两人没被自己吓到，白衣男子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回道：“直接走那边就可以进去了，不过我看你们胆子挺大的，要不要试试我们的地狱模式啊？”
“地狱模式？”
只见白衣男子从身后掏出来一对腕表，“其实我们鬼屋还有许多点子没有使用，就是害怕把客人吓出事情来，不过要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就可以尝试一下。”
“一旦开启地狱模式，我们鬼屋隐藏的惊吓点就会全部开启，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现在这么简单咯，”白衣男子故意停顿了片刻，想要吊足胃口，“不过只要你们能通关地狱模式，并且心率不超过120，就能获得我们的大奖哦。”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林墨见到了一个纸质招牌，上面用红笔写了“100万大奖几个字”。
这点钱林墨是看不上的，倒是对他所说的地狱模式比较感兴趣，“那还是试试吧。”
白衣男子兴奋地给两人带上了腕表，而那些在休息或是化妆的学生一听到有人要闯关地狱模式后，都异常开心，毕竟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开启全惊吓点。
说起来这个鬼屋就是他们集体智慧的结晶，但是却没办法完全展示出来，就总觉得自己精心设置的元素是被埋没了，不过此时遇到了“懂行的”，自然都比较兴奋。
一阵骚动过后，从最后一间鬼屋里走出来一位半边头已经完全腐蚀，只剩一点完好皮肤的人，头顶腐蚀部分还时不时怕出一两只蛆虫。
他上下打量了两人，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说道：“我是灵异社的社长，要开启地狱模式必须得提前签署这个免责协议，你们一定要想好哦。”
他这身扮相，加上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的生死勿论的条款，可以很好打击那些一时半会儿鼓起勇气的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不过这招对两人都无效，一慧甚至有些兴奋地摆弄起了手上的腕表。
等他们签了字后，那位社长又说道：“这个腕表有个退出按钮，如果你们实在害怕，就可以按下这个，到时候会有工作人员送你们出去。”
说完后他将第一间教室的幕帘拉起，“现在，请尽情体验恐惧所带来的刺激吧。”
第20章 体验鬼屋
这位社长在送林墨他们进去后，便拿出笔记本电脑，跟一众社员开始监视起来。
“你觉得他们能坚持多久？”
“我猜可能到第三个房间就是极限了，说不定还更低呢。”
“来来来，买定离手，我赌1000他们最多到第二间教室。”
“我跟500！”
“别呀，你们怎么能这么看不起人家，我赌2000，他们通过第一个就是极限了。”
也不怪这些社员都自信满满、有说有笑的样子，在几年前他们设计鬼屋就有一个地狱模式，那时候有无数人不信邪地前来。
结果大部分都在第一关就折戟沉沙了，胆子大一点的也就进入了第四个房间，至今连第五间都没突破，更别说通关的事情了。
“你们这次别大意，我感觉遇到硬茬了，”那位社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都准备一下，拿出最好的态度来，如果我的感觉没错，这会是一场硬仗啊。”
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电脑屏幕里的监控画面。
而在鬼屋内部，林墨跟一慧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一进到鬼屋，就有一段自动播放的语音开始介绍故事的背景。
“2010年，东京大学灵研社的成员在樱花楼的三楼布置了一个未知的仪式，而一位莫名的存在则被这个仪式给召唤到了人世，而因为祂的存在，东京大学校园内发生了各种诡异的事件，逼迫校方关闭了这个校区。”
“而几位除灵师则来到了这里，准备一举解决引发各种诡异的存在。”
“任务一：查明旧神跟脚。”
“任务二：解决引发诡异的存在。”
“任务三：活着离开。”
说完流程后，语音戛然而止。
不知道这周围铺设了什么材料，虽然跟外界就只有一墙之隔，但他们两人却一点也听不到走廊上的声音。
“我之前参观过东大的教学楼，每一间教室都有两百多三百平米，内容可以做的很丰富，不过照这个状态，他们应该是将一间教室分成了很多个小房间啊。”
林墨跟一慧正处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四周的墙壁漆黑，在机械语音说完后，头顶唯一的光源也一闪一闪的。
“毕竟只有这样分割开才方便设置惊吓点嘛。”
似乎为了响应一慧的话语，房间内唯一的光源突兀的熄灭了，原本漆黑的墙壁顶部冒出来无数粘稠的液体。
因为液体出现是在灯灭之前，所以两人都注意到了那鲜红似血的东西，不过他们都没有被吓到，而是有些理所应当的态度。
人类最鲜活的情感就是恐惧，而对抗恐惧最好的办法除了奥利给就是习惯。
当一个人习惯黑暗，他就不再惧怕黑暗，而对林墨来说，整天都跟“怪谈”待在一起的，早就锻炼出了强大的神经。
这种层层递进式营造恐怖感的手段对他正好没什么效果，而那种靠视觉冲击突然窜出来的，说不定还能把他吓一跳。
至于一慧就更不用担心，他们这种经过系统训练的除灵师，为了培养面对怪谈时不被恐惧蒙蔽，时刻保持理智的心态，从小就有惊吓培养的训练项目。
用一慧自己的话吐槽，这种训练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培养没有感情的除灵机器。
在他六岁的时候，同门的师兄弟天天装鬼来吓他，什么早上起来的时候一个长舌鬼就吊在天花板上盯着他都是基础操作。
最过分的是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明明已经关好门了，结果三个师兄一个头戴丧尸面具趴在门上俯视着他，头上的血浆都滴在了一慧的脑袋上，其余两人则是一边一个从相邻包间里的细缝处往里窥视。
好脾气的一慧终于在那时候爆发了，他冷静地将三个师兄暴揍了一顿，至此之后，他就免疫了各种恐惧。
“我想黑暗是为了增加恐怖气氛，接下来马上就有惊吓点了吧。”
一慧的冷静分析，让在他背后就要阴搓搓搭上肩膀的手僵硬了一下。
而在外面监视着一切的社长果断指挥道：“缩回去，直接把门打开，开始的惊吓点吓不到他们的。”
话音刚落，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鬼屋内响起，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上突然开了一道门，外面的光亮终于照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林墨抬眼望去，四周的墙壁上全是血污，几个可怖的手印正好印在了那里，这些假血液做的十分逼真，还混杂着一股腥臭味。
而在门外就是一条葱翠的通道，两边的草木直直达到了人的腰部，藤蔓延伸到墙壁四周，跟这边的血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组人员准备，记得给我套牢别失手！”
“放心吧，我们可提着十二分的注意力的。”
外界的学生虽然仍然笃定林墨跟一慧通不了关，但是他们刚刚那平静如水的状态确实出乎了灵异社成员的预料，心里的重视程度提高了不少。
走出小房间，他们两人在这条绿油油的通道内闲庭漫步，虽然没什么恐惧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设计还是非常不错的。
普通人在刚刚的小房间里被吓到了，看到外面如此明亮的通道，下意识就会有一种安全感，肯定会急不可耐的往外跑，心里的危机感也会削弱不少。
不过却忘了在明亮的灯光下，那些看似无害却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植被。
林墨敢拿自己脑袋打包票，如果这个通道里面没有设置陷阱，他就立马把脖子上的东西扭下来当球踢。
果不其然，还没走几步，一个伪装成藤蔓的绞索突然套住了林墨的小腿，隐藏在暗门里的人一扯，他瞬间感到了一股力量，失去了平衡。
其实在最后的时间，他是有机会抓住墙壁恢复站立的，但在那一刻林墨有些犹豫。
这个地方很明显是一个小机关，应该就是为了把两个人分开而设置的，如果此时再次躲过去，那时候的体验肯定会少一半。
所以林墨在最后给一慧比一个放心的手势，整个人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地面比想象中的软滑许多，脚上传来一阵拉力，在他没有反抗的情况下，顺畅地被拉入了暗道。
第21章 思潮尘埃
一慧的身手从小就锻炼过，瞬间反应过来就要拉林墨一把，不过在看到他比了个ok的手势后，立马默契地明白了他的想法。
“林哥还真是来这儿玩的啊。”
说着一慧就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在外面，那些学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干的漂亮！把他们分开就要好太多了！”
刚说完，那位社长就泼了他们一盆冷水，“别高兴的太早，你们看这里，被套走的那个人在最后给小和尚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而且在最后时刻，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反抗，就像是故意被拖走的一样，他这是自己给自己增加难度，想把我们鬼屋全部考验一遍啊。”
说完他指了指第二间教室的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该进去的提前准备好，这次的人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厉害得多。”
原本稍微放松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之前最先接待他们的那名白衣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那要不要请顾问来？”
“不用，等他们通过第四关再说。”
……
林墨被拽入暗门后，便来到了一个全部都是镜子的房间，不过在这里并没有看见拖着自己的人。
他将脚上的绞索松开站了起来，整理衣服的动作则被周围的镜子同步映了下来，瞬间就感觉四周有无数人在窥探一般。
“这种镜屋运用在鬼屋里还是别有风味的啊。”林墨有些满意的摩挲了下巴。
“等等，别大意，”一直沉寂着的阿摩司突然传声说道，“这个房间不太对劲。”
林墨不动声地问：“怎么了？瘦长鬼影出现了吗？”
“不是，但我在这里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能量。”
“对了我老早就想问了，之前大福源也在说什么1000伽玛的能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怪谈是由思潮塑造的，思潮既然能影响现实，就说明肯定有能量的输入与输出，大概二十年前吧，警视厅的研究人员顺利捕捉到了一股特殊的物质。”
“这种物质携带着许多未知的能量，并且只会出现在怪谈出没的位置，之后我们又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最终确定这种物质与思潮创造怪谈有非常大的关联。”
“只要出现怪谈就会有这种物质存在，又因为其与思潮的相关性，所以又被称为思潮尘埃。”
“而单位体积的空间内，思潮尘埃越多，说明怪谈越强大，所以又诞生了伽玛这个计数单位。”
林墨明白之后，继续问道：“那这边的思潮尘埃大概是个什么程度？”
“800到1200左右吧。”
“唔，大概就跟昭和母子两人加起来差不多啊。”
阿摩司有些无奈，“重点不是祂有多强，而是为什么这里会有怪谈的痕迹。”
“现在线索太少了，还猜不出来，不过不管怎么样，都说明这个鬼屋不简单吧。”
林墨一边在心中说着，一边将注意力分散在四周，找寻着出口。
“你说，有没有可能跟网上那个流动鬼屋有关系？”
他在走了两三圈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贴着玻璃的门，手刚一碰上去，这道玻璃门突然以非常快的速度移了开来，紧接着这里就响起了巨大的声响。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我想跟那些学生应该没有关系，因为我在外面并没有察觉到谁身上留有思潮尘埃。”
林墨看着眼前那些镜子不停移动，皱着眉头说道：“以流动鬼屋上次的行事方式，说不定是又有谁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利用了吧。”
随着声响消失，林墨刚刚找到的大门又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四周再次变成了他刚进来时的样子。
“这设计的还真巧妙啊……”
因为刚刚一直在一心二用，此时见到这个场面他也有些无奈，这关的设计应该是要考人的记忆力，要求记住镜子移动方式并从中找到规律。
然后再根据这种规律去破解隐藏的谜题走出去，否则只要碰到大门就会移开。
但是没认真玩的林墨此时只有靠撞大运一样去找了。
“非常好，已经难住他了，叫后台管理镜子的人把谜题难度提升一些，等第二次变换后就让演员就位，对付不了和尚我还对付不了你吗？”
因为是地狱难度，所有通往走廊的门全部关上了，原因就是设计者并不打算给闯关的人任何喘息的时机。
而相应的，教室与教室间的门则被打开，通过这种方式让恐惧感一波接一波，惊吓点一个接一个，这样才能把人吓住。
此时的一慧已经走到第二间教室的中段了，这之间不管是演员、道具，任何惊吓点的设置都没起到应有的作用，连拖延他的脚步都做不到，更别说把人吓住了。
所以这位社长就将重点转移到了林墨这边，至于小和尚都已经彻底放弃了，他现在想的是最起码不能让两个人都通关。
“不对劲！社长你看！”
正要进入第二间教室准备的一位社员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屏幕，结果整个人就突然愣住了，手指着电脑有些结巴地说道：“他……他已经通过第一间教室了。”
“什么！”
在场之人惊愕地望过去，只见林墨此时已经将第一道门打了开来，正准备进入第二关。
要知道从镜面空间出去以后，应该还有两到三个小房间才能找到大门才对。而且他们总共才聊了不到三分钟，原本表现平平的林墨怎么就一下子跟开了挂一样地找了过去呢。
社长被激的眼睛都红了，任谁看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鬼屋、谜题被人轻描淡写地突破过去，现在的心情都跟要杀人一样。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一声巨响猛地响起，第二间教室与过道的连接门直接带着门框弹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变得粉碎。
“阿弥陀佛，这门小僧会回来好好赔给你们的。”说完他纵身一跃便从走廊上的窗户跳了下去。
值守于此的便衣警察整个人都惊了，他们原本还以一种凑热闹的心情在看，谁知看着看着门都给爆开了，而爆开门的那位光头猛男还从三楼跳了下去，此时连影子都看不见。
第22章 局势危险
就在众人愣神之时，第一间教室的大门突然从中间破了一个洞，林墨一脚踹开门，从鬼屋里钻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拍了拍那位社长的肩膀，“那个，我朋友跟我暂时有点事情，这钱我到时候来给，不过完了我们能聊两句吗？”
这语气十分和蔼，要不是他手里拿着一把电锯，就是一名典型的好好先生了。
“你……你什么意思？”
“他是警视厅的便衣，我们现在怀疑有人在用你们鬼屋藏匿之前那位拐走小孩的嫌疑犯，所以各位暂时先不能走。”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脸上有些坑坑洼洼的男子站在楼梯口，气喘吁吁地向众人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而那些原本还愣在原地的真实便衣们立刻行动，将出入口拦住，三人一组进入鬼屋探查起来。
等所有人都行动后，帮林墨糊弄过去的男子则凑过来说道：“刚刚那位应该是浅草寺的一慧小师傅吧？”
“没错。”
“那你应该就是小林俊府先生吧？”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林墨一时间挑了挑眉，有些疑惑。
见到他的表情后，男子苦笑一声解释说：“你们这些除灵师的资料，上级都是要求必须能背下来的，毕竟在怪谈的领域，越多的知识就等于越大的生存机会。”
既然是a课，并且知道自己的人，林墨也就不再遮掩，“我们也算是半个同僚，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也应该接到消息了吧。”
“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赶过来的。”
刚刚，就在林墨为镜像空间苦恼之时，一道宏大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贫僧浅草寺灵觉，抓捕瘦长鬼影时出了差错，若周围有同道者，能否施以援手？”
听到这个求救声时，林墨愣了一下，不过阿摩司解释了之后他就立马搞懂了。
也怪不得一慧直接破门而出，他的师傅，也就是当代浅草寺的长老，正是那位求救的灵觉大师。
知道这一点后，他跟着就从单肩包里取出电锯，按照阿摩司的指引直接把门给切割开。
此时，两人正边说话边跑向灵觉失联的地点。
“老哥，刚刚怎么那么巧，我那时都还在想要怎么跟那些警察说呢，你就正好来帮我解围了。”
男子苦笑一声，“不是巧不巧，我们也第一时间收到了灵觉大师的求救，所以启动了应急预案，这之间我发现樱花楼的三楼有过量的思潮尘埃，就急忙上来探查了，结果正好看到一慧小师傅跳楼的情景。”
他还没说完，两人就感觉撞到了什么粘稠的东西一样，费了许多劲都还没能走进去。
“这应该是灵觉大师的虚瞳结界。”
还没等林墨发问，阿摩司便尽职尽责地讲解道：“这是灵觉当年杀掉一个以梦境为食的怪谈后所获得的能力，可以让他在某一个地方设置幻觉结界，外界的人只能看到幻象，并且这个结界还能阻止不符合条件的人进入。”
“我想这里的条件应该设置成了是否知道怪谈存在的人。”
阿摩司刚说完，林墨就终于突破了那层看不见的黏膜进入到结界内，而眼前的景象差点让他目瞪口呆。
一位穿着黄红相间僧袍的老和尚悬坐在半空，右手五指化作了一条条金黄色细线，将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影给绑了起来。
瘦长鬼影的西服已经破了好几个洞，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不过看状态还是有些狼狈的。
那些绑着祂的细线似乎还带有灼烧的效果，时不时就会有一小片西装被点燃并且瞬间被烧成粉末。
而瘦长鬼影背后那些黑色触手一碰到细线就会被烫伤，根本挣扎不开。
虽然这里占了上风，但是在他们周围，有十几个奇形怪状的怪物正在向灵觉发动着攻击。
尽管也有一慧等人在一旁守护，但是拥有异能的只有三四人，其余都是拿着脉冲枪射击的普通a课人员。
而外围那些怪谈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一只巨大的、圆润的像皮球一样的瘤状物。
祂的身体全都是由粉红色肉瘤组成，没有头部与五官，只有一张长满不同利齿的嘴巴，而且祂的身体似乎具有生命一般。
被脉冲抢打下来的那些肉丝还能蠕动，并不断爬至肉瘤的身上，弥补祂之前受到的损伤。
除了被动疗伤外，那些肉丝时不时就会凝结成一根长细肉鞭，哪怕轻轻挥一下，都能将a课的人员给抽飞了开去。
有这座肉球干扰，周围的怪谈就能时不时攻击到悬在半空的灵觉了。
又因为除灵师运用超能力的原理本就是让自己在使用时短暂变成怪谈。
所以一旦想使用其他能力，就必须先解除之前的状态，再来转换为想用的异能。
这样就导致了一个尴尬的处境，灵觉虽然拥有许多威力极大的能力，但是却没法转换状态，只要手一松，瘦长鬼影绝对会跑掉，一个接近疯狂边缘的怪谈所能造成的破坏，远超现场十几个被限制的怪谈。
强行控制住祂又没法还击，就只能被动受到攻击，虽说每次都能硬抗，但积少成多，灵觉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林墨沉下心数了数，除了肉瘤外，现场应该还有12名怪谈。
而人类这方的实力要弱上许多，30名普通的a课人员中保持完好战力的不足一半，而他们也只能拖住三四个怪谈。
剩下拥有异能的加上一慧也才四人，他们每人必须同时顶着两只怪谈的攻击，偶尔漏过去一只就有可能对灵觉造成伤害。
见情况紧急，跟林墨一起过来的a课男子吼了一句，“支援马上就到，大家坚持一下。”
等这句话稍微提了一下士气之后，他从腰部掏出了一把脉冲抢，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团。
而林墨则更加果断，他在看到战局的时候，就立马就使出了魔童降临，让一个背生双翼类似鸟人的怪谈怀上了鬼婴。
不过因为这个能力有个特点，怀孕时间越长，鬼婴的能力越强，所以对于林墨并没有立马把祂唤醒，而是捡起一把掉在地上的枪同样开始扫射了起来。
不过他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枪法十分不尽人意，只能勉强增加一些火力压制，大概三四发里面能中一枪。
第23章 魔童初显威
“报告！东京大学内出现怪谈，灵觉大师虽然成功捕捉了瘦长鬼影，但现在正被围攻，a课请求支援！”
警视厅中被称为“不存在的楼层”内，一位带着耳机的工作人员正端坐在电脑大屏幕面前，突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消息一样，急忙转头念出了加密通讯中的内容。
“什么！？”
“不应该啊！我们都快把东京大学掘地三尺了，怎么可能存在那么多的怪谈。”
消息一出，整个房间内顿时响起各种难以置信的质疑，不过坐在主位上，被房间阴影彻底遮蔽住的男子则用威严的声音冷静说道：“先别管原因，立马派遣人员去保护灵觉大师。”
“执行长，我们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往天心秘库了，在东京大学值守的a课人员总共只有50名，就算是全都上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另一个调度人员跟着插话，“可是我们不是有大概1000多人的普通警力吗？实在不行就让他们顶上。”
主位的男子用右手关节敲击着座位边的扶手，沉默片刻下达了指令，“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让普通警察参与进来。”
“让在其余地方驻扎的a课人员立即前往东京大学支援，至于天心秘库的人则继续待命。”
“东大地处闹市区，附近应该有其他除灵师，如果都前往了，拖到支援抵达应该不成问题。”
一环扣一环的命令下达了下去，原本慌乱的房间开始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看着所有人各司其职，努力让事情回归原有的轨迹的这一幕，坐在主位上的人却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一样。
……
“嘭”
肉瘤的长鞭再次落下，将地面抽出一条黑痕，而这次又有一位a课人员的左臂直接被打掉了。
幸好因为体型原因，这座肉山没法连续出击，要不然仅凭这一个怪谈，就能将a课全部干掉。
“靠！有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怪物、该怎么对付啊，打了半天就跟没伤害一样。”
“我记得是那个叫做横纲肉山的都市怪谈，传说是一名得到横纲称谓的相扑手，因为得了暴食症，最后活生生变成了一座肉山。”
“祂的能力应该长于防御，攻击方式却非常单一，除了利齿撕咬人将其吞入肚中，应该就只有这个肉鞭了。”
因为a课的人平时会接触到许多资料，所以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肉球怪谈的跟脚。
不过林墨此时根本没有时间想太多，他必须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些一直妄图冲破防御线的怪谈，否则很有可能就被冷不丁地伤害到。
虽然怪谈之中有很多的身形力道都与常人无异，却架不住有不俗的异能，到现在为止被杀掉的怪谈也就才两个，剩余的还在不遗余力地想把碍事的警察都干掉。
一慧身形已经膨胀到三米多了，他一手抓住一个怪谈，疯狂地锤击。虽然看起来极为威猛，但是穿着的僧袍却破破烂烂，身上各处也全是伤痕。
看到下面的局势越来越惨烈，灵觉轻叹一声，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坐视那些a课的人员丧生了。
“一慧，你做掩护，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我马上转换能力把这些怪谈都杀掉。”
“师傅，可是瘦长鬼影怎么办？”
“逃掉也就逃掉吧，反正之后还有抓捕祂的机会，但是如果再拖延，那些a课人员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
“灵觉大师，没事的，支援应该马上就到了，可不能到现在就功亏一篑啊。”
一位叼着烟，左脸有伤疤的男子随手扛起脉冲炮，一边将围过来的怪谈轰飞，一边说道。
a课那些人都是抱着支援马上就到的心理在作战，所以虽然场面是颓势，却依旧作战勇猛。
不过灵觉却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a课的警力现在大部分都在天心秘库，如果要支援只能从其他都道府调派，而这时间最起码要花费一两个小时。
但结界内的人别说坚持一个小时，恐怕连一刻钟都很难抵挡。
想到这里灵觉浑身突然冒出无数金光，仿若太阳一般耀眼，而肉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开始萎缩，那些肉泥化作一条条长鞭疯狂地就要抽向半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墨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联系，他知道鬼婴已经长成完全体了，于是立马高声说道：“灵觉前辈，不用转变能力，其他怪谈交给我就行。”
说完林墨便突然跳起，一脚踩在因为肚子疼痛剧烈，从半空掉落下来的那只“鸟人”怪谈的背上。
双眼变得通红，一股血腥暴虐的气息传了出来，将周围那些普通怪谈给震慑地顿了一顿，连正准备全力一击干掉灵觉的横纲肉山也停了下来，转向林墨所在的位置。
“刺啦”
一双漆黑的利爪穿破了“鸟人”的肚子，仿佛撕碎纸张一般，轻松地就将祂开膛破肚了。
鬼婴出生！
在祂出生的瞬间，林墨的大脑里立马就涌现出了各种信息。
与原版不同，这个鬼婴应该是融合了祂母亲的能力，速度极为夸张，一双利爪也能轻易撕开坚硬的钢筋。
因为要控制这个魔童，所以林墨也暂时转换成了怪谈状态，他此时虽然依旧是肉体凡胎，但却能感受到魔童体内那无与伦比的力量。
“髂”
鬼婴发出一声嗜血的嘶鸣，身形瞬间移动到一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怪谈身后，利爪轻而易举地戳进了祂的心脏位置。
随后又抓住怪谈的脑袋，轻轻一扯，立刻就将其身首分离。
“什么？！”
看着那个身中数枪都没什么事的怪谈被瞬杀，原本准备退出结界的人员都面露惊色。
而魔童根本没有停顿，在杀掉一个后，祂的动作越发迅速，三两下就将剩下所有的怪谈给彻底撕成了碎片。
等只剩下横纲肉山时，祂满意地瞧了瞧一旁被自己虐杀掉的怪谈，双爪上的血液都已经开始凝固发黑了。
似乎是察觉到鬼婴所带来的威胁，横纲肉山大嘴一张，发出了一个类似象鸣，但音量更大的声音。
那些糜肉筋丝汇聚合拢，整个体型从两三层楼高瞬间边变成了一个房间的大小，不过身体上却带着无数的倒刺、触手。
第24章 横纲肉山的第二形态
“这……这是什么能力啊，这么猛？”
“那会不会是上次昭和母子事件里的鬼婴啊？”
他们一边猜测，一边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想应该是的吧，毕竟鬼婴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见危机被瞬间解除，刚刚扛着脉冲炮的男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壮硕的肌肉间立马涌出无数的汗水。
也难怪他们会惊疑，结界里面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一个月前发生在米花游乐园旁边的怪谈事件，并且有些上次还被调往现场去处理后续了的，所以记忆十分深刻。
而昭和母子加起来也才1000伽玛左右的能量，但是现场这些怪谈，少的500，多的也有1000左右了。
虽说思潮尘埃浓度的高低并不能绝对判定怪谈的强弱，但是这种砍怪谈如砍瓜的实力，也绝不可能是昭和母子这个级别的存在能达到的。
“林桑在杀掉昭和母子之前应该已经举行过仪式，并获得了一个强化怪谈的能力，”一慧故作镇定地说道，“所以这个鬼婴被强化过后才会有这么强吧。”
“唉，原来如此，什么时候我也能拥有一种这样的能力啊。”
“切，就凭你，举行仪式的积分起码要10万，你还是先把贷款买房子的积分还上再说呗。”
虽然话题被引开了，但这能骗到其他人，却骗不了一慧自己，他比在场的人都清楚当时的状况。
昭和母子中的主要战力应该是鬼母，毕竟那一手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加上尖锐的利爪，不管是谁遇到都极为难缠。
不过因为视觉受限，且祂的身体强度只能算相对坚硬的原因，昭和母子的诞生条件与思潮尘埃的浓度并不高。
按理说，林墨举行仪式后就算得到了孕育鬼婴的能力，应该也是按照原来的标准有所降低才对，而他所召唤出来的怪谈，不管是从力量还是速度上都媲美鬼母了，还没有原来的残缺之处。
并且一慧记得，林墨上次说过自己还是个普通人，只是从某些渠道知道了一些关于怪谈的事情，还有少许对付怪谈的方法。
结果一个月后他不仅拥有了异能，而且比原版更加强大。
想到这里，一慧抬头望向踩着怪谈尸体的林墨，莫名感觉他似乎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不过此时的林墨自然不知道一慧内心的想法，但就算知道也肯定无暇顾及，他的脑子里现在完全被杀戮给控制住了。
幸好每次要完全陷入堕落与疯狂之时，脑海里总会有一道紫光帮助他维持住最后的理智，能够稳定情绪不被各种欲望所侵蚀。
而鬼婴似乎是感受到了林墨那强烈的杀伐气息，连喘息声都剧烈了起来，紧接着祂仰天叫了一声后便直直冲向了横纲肉山。
速度全开之下，不管是普通a课职员还是拥有异能的人都没看清，只能看见空气中有一条淡淡的黑线，就像墨韵一般浮于半空。
而横纲肉山也不甘示弱，那些由淡粉色肉糜所组成的触手顶部微微张开，形成了类似嘴巴的形状。
而原本位于肉球中央的嘴则缓慢消失，那些利齿逐渐移到了触手尖端，变成了数不清的环状口囊。
“髂”
在高速移动中，鬼婴的叫声变得异常刺耳，但横纲肉山身上那些触手的速度也极快，三两下就抓准机会就缠上了祂。
不过这个怪谈终归强于防御，那些利齿咬下后仅仅能在鬼婴身上留下浅浅的划痕，甚至都咬不破皮肤。
但是祂的利爪挖砍在触手上却碰之即碎，那些糜肉根本没法阻挡如此锋利的攻击。
靠着这些压制，鬼婴很快就要接近肉球本体了，不过越是接近，触手就越多，虽然一两根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一旦数量多起来，就让祂有些捉襟见肘了。
抓住鬼婴停顿的机会，十多根触手同时爆射出去，从四面八方围向了祂，有的缠上四肢，有的则是直接套住脖子往旁边拉扯。
虽然爪子挥砍的效率依旧很高，但是那些碎掉的肉沫不一会儿又会回到横纲肉山的体内，继续形成触手。
就是这么个赖皮的打法，成功压制住了鬼婴，甚至一些多余的触手还能时不时攻击到灵觉。
“嘭”
“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继续，”刀疤男子将烟一吐，扛起枪械就是一炮，“刚刚那么多没法打，现在就剩这一个了我不信搞不定。”
a课人员配备的都不是常规武器，除了在外界从来没见过的脉冲枪，还有就是一些便携式燃烧弹之类的。
“攻击那些触手，不用管祂的本体，主要是帮助林桑的鬼婴脱困，”一位断了一只手臂的人正用单手敲击键盘，似乎在查询着什么资料，“每一版传说都在说横纲肉山的生命力极其顽强，暂时找不到弱点。”
在没有其他怪谈的干扰下，这些a课人员渐渐发挥出了自己应有的专业知识，虽然他们不是一个小队的，甚至连人都认不全，但这个时候却各司其职地运转了起来。
受伤的人员在后方查询资料，能扛得动枪的则顶在前面不停进行火力压制。
“先用燃烧弹试试，看一看火焰能不能压制那些肉沫的活性。”
话音刚落，一团明亮的火光瞬间就将两个怪谈一齐包裹住了，热油掉落在地上后不停跳动，白磷裹挟着光亮烧灼着一切。
整个结界内突然一静，所有人都看向了发射白磷弹的人。
只见那位跟林墨一起进来的男子讪讪地笑了两声，还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我靠！石上，你脑袋被门夹了？这点距离用简易白磷弹？”
“咳咳，武需部给我说杀伤面积被缩小到了极致，我怎么知道他们又搞错了嘛……”
“你第一天跟武需部打交道啊？他们嘴里的数据有一个可信的？”
石上在被疯狂怼了过后，终于找到了个机会转移话题，指着火光渐渐消失的部分喊道：“你们快看！”
毕竟是简化版，虽然里面有加白磷，但是不知到又添加了什么抑制物，所以温度并没有到达一千多度，也没有起烟雾，燃烧了半分钟就逐渐熄灭了。
第25章 肉山覆灭
火焰中央的两个怪谈都受到了重创，鬼婴还好，只是手臂上被烧的起了白烟，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但是横纲肉山就狼狈多了，祂的四周散落着无数被烧的焦黑的肉块，那些肉块还在不停的蠕动着，但是生命力却被死死压制住，根本没办法继续涌向本体，只能在原地挥舞着自带的细小须触。
那股烤肉的芳香瞬间弥漫到四周，不过在场之人都没有一点食欲，甚至一想到原来那些肉沫的样子，就会感到反胃。
“我靠，威力这么大，刚刚用的话不是全搞定了？”
“搞定个屁，刚刚十几个怪谈里，能把火吞噬的都有两个，更别说还有个能控制火焰的，你用出来根本不是把对面团灭，只有可能把我们自己给烧焦。”
等火焰彻底消失，林墨眼中的杀意被传递到鬼婴的脑海里，祂虽然受伤疲惫，但还是长啸一声振奋了精神，化作虚影就攻向肉球。
“刺啦”“刺啦”，撕裂的声音不停响起，肉球随之不断缩小以保证有足够的触手可以拦截并与之厮杀。
虽然祂回复速度依旧很快，但总有一个阈值，而且用燃烧弹攻击后，大部分的肉体都被烤焦了，连最大的优势也跟着消失。
此时，上有鬼婴压制，下有a课的人员持枪猛击，仅仅一会儿功夫，那座肉山就爆发出了不甘的悲鸣，整个爆了开来，那些肉沫也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此时现场的怪谈只剩下半空中被束缚着的瘦长鬼影了，不过没有其他东西的牵制，局势瞬间变的明朗起来，危机也跟着解除。
林墨一挥手，鬼婴便化作尘埃消失在了半空，能力解除后，他双眼中的猩红跟着消退了，只剩下疲惫不堪的神情。
他转身看向一慧，比了个胜利的姿势，才刚想走过去，一阵难以抵挡的倦意就疯狂袭来，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只在最后模模糊糊地看见了a课的人跟一慧飞奔过来的情形。
……
日本东京的一处树林上方突然响起了阵阵的轰鸣，强风压着树木弯了下去。
三架武装直升机挂着巨大的集装箱慢慢的降落下来，箱柜压着一片片树木倒下，其中不乏三人合抱粗的原木都直接栏腰断掉。
不知从哪里突然走出一队身着浅黄色防护服的人，一边准备将集装箱卸开，一边指挥直升机降落。
“这里是豚丸森林，请表明身份。”
“警视厅a课，编号PM12138，通行指令——惊悚鬼屋。”
“好的，请按照下方工作人员的指示降落。”
“降落？这是要我往哪降啊？”
还没等通讯频道里传来声音，驾驶员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重型武装直升机所造成的风压强大无比，下方的树木在这个距离应该早就被排排吹开，但密林中央却有几根银杉巍峨不动，就像水泥铸就的柱桩一般。
那些“银杉树”足足有三层楼高，等做伪装作用的树叶被吹飞后，才露出下面银白色混着流光的材质。
地上的一位工作人员脱掉防护服，用一杆旗向三架直升机比划着旗语。
“直……直接降落？”
一位驾驶员惊疑出声，再三询问了坐在副驾驶的男子后才将信将疑地降低高度。
那特殊材料制成的柱子似乎是感应到了上方有东西降落，流光划过的速度越来越快，在直升机降落到10米左右时，流光突然变绿。
而从驾驶舱看下去，眼前的景物已经完全不同，原本应该是树木四处倒塌的密林，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座占地有两座体育馆那么大的建筑，房顶渐渐张开，一个供直升机停靠的小型机场出现在了驾驶员眼前。
刚刚在树木旁指挥的工作人员此时正站在一处空的机位上，指挥着三架直升机降落。
“wtf，这是……？”
“基地代号天空树，”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似乎对这神奇的一幕见怪不怪，“这里通过特殊手段做了幻觉掩饰，让外界的人以为这里是一片密林。”
“只有经过认证的人才能看到基地的本来样貌，这里也是a课真正的基地。”
没想到驾驶员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不是灵觉大师的虚瞳结界吗？”
因为本来就是a课的人，所以副驾驶上的男子并不奇怪他知道这些，还不知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天空树的主要研究方向本来就是将怪谈能力科技化。”
等三架直升机降落后，五名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则用叉车将集装箱运走。
而另一个人则带着三名驾驶员进入了一个房间似乎是要询问什么。
“喂，别给我搞的太过分了，那三个可是跟了我好久的晚辈呢。”
副驾驶上的男子将头盔取下，一头金色的短发在机舱灯光的照射下异常耀眼，他的鼻梁高挺，有一种异域的风味，五官十分秀丽，虽说单看外表隐隐有一股阴柔的感觉，但嘴角的酒窝却增添了几分阳光。
“半藏你也知道，入职测试是每个来天空树的人都要做的，你我都不能免俗，何况他们呢。”
大福源拿着一盒章鱼烧，一边不停咀嚼，一边说道。
“源，怎么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你，你总是在吃东西啊？”
大福源白了他一眼，又扯过一旁的搭档介绍道：“他叫佐藤俊雄，现在跟着我在学习。”
半藏上下打量了一下，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道：“佐藤家的大少爷都来我们a课实习了啊。”
“佐藤家也并不特殊，或者说，在a课建立之前，我们这些家族才是对抗怪谈的第一线。”
半藏眉毛一挑，随即又舒缓开来，笑着说道：“家族荣誉感还真强，不过你们佐藤家能迎来一个强势的家主也未必是件坏事。”
“进办公室说吧，松本管理官叫你来准备干什么的？”
“是松本执行官。”
半藏一边纠正一边跟着走向了办公区域。
天穹顶部逐渐合拢，那一抹圆月慢慢消失，从天空俯视下去，密林再次显现，“天空树”彻底消失了踪影，被幻象覆盖。
第26章 清醒
林墨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苏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环视了下四周，洁白的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房间不大只有十来平米，一张床位摆在正中间，对面就是数字电视，跟一般的病房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病号服，手背上连着生理盐水，应该是昏迷期间用来补充水分的。
昏迷？
林墨突然一愣，阿摩司化作的羊皮卷现在在哪？
就在他要起床找寻时，枕头突然动了一下，林墨回头看去，自己的随身物品正好好的摆在床头柜上，手机钥匙这些私密一些的则是直接放在了枕头边。
可能是羊皮卷有些古老，看起来价值不菲，所以放在了他的枕头下面，要不是阿摩司故意动了一下，林墨可能还找不到。
“老莫，我这是在哪啊？”
因为不知道屋子里有没有监控，所以他并没有着急拿起羊皮卷，而是缓缓坐下，把手伸到枕头下方通过触碰来交流。
“老阿、老司都行，这老莫是个什么鬼，”阿摩司开口就是一句吐槽，“你还记得哪些事情？”
“我就记得把鬼婴给招出来，三两下就干掉了那个横纲肉山嘛，”他皱着眉头，很费力的从脑海里思索着画面，“后来我把能力一收，就晕了过去。”
阿摩司沉默片刻，“没错，不过你应该是记不得召唤出鬼婴之后的事情了。”
“怎么会，不就是……招出来……然后呢？”
经这一提醒，林墨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他的脑海里只有使用能力之前跟之后的事情，关于中间发生了什么却一点也不记得，就像是这段记忆直接被人从脑海里删除了一样。
这种感觉极为不好，林墨强忍心中的寒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早有预料，阿摩司并没有惊讶，语气平缓地说：“还记得我老是提起的那句话吗，要想对付怪谈就必须先成为怪谈。”
“其实这不仅仅是一句感叹，也是关于人类获得怪谈能力本质的一种揭示。”
“所谓的仪式也只不过是一种怪谈，不过祂能力比较特殊，能让普通人取代死掉怪谈的位置罢了。”
林墨没有太过惊讶，在见到一慧跟千代使用能力后那诡异无比的姿态时就早有预料，毕竟他们那次的样貌已经变得和怪谈无异了。
“而为了防止被思潮所影响，人类只能在一小段时间内使用怪谈的能力，不能一直保持，并且相较于原版，各种能力都要削弱很多。”
“可是魔童降临的能力跟原来的昭和母子比起来应该是强化太多了吧。”林墨虽然没有召唤之后的记忆，却知道没过多久肉山就被解决了。
“这就是天之御中书屋的作用所在了，祂不仅能让拥有者获得怪谈的能力，还能对其进行加强，就算是一个废物能力也可以变的非常强大。”
林墨已经大致明白阿摩司所说的了，“我猜相应的，能力越强受思潮影响就越大吧。”
“没错，所以你在使用鬼婴时会完全没有记忆，因为那时已经被杀戮的欲望给影响了。”
“不过，天之御中书屋也护住了你最后一丝理智，让你不会跟怪谈一样彻底陷入疯狂。”
想到脑海中那一抹紫光，林墨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又既而转为无奈，“也就是说我以后用一次这种能力就会晕倒一次？”
“对于思潮的抵抗力是可以练的。”
“这还能练？怎么个练法啊？”
“怪谈能力就像一种病毒，它在你体内就能激发你自己产生抗体，所拥有的能力越多，抗体产生就越多，之后每使用一次，你所能坚持的时间也也越长。”
原本还想继续聊点东西，结果可能是房间内有监控的关系，三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是一名老人，胡须多而不乱，头发花白，倒颇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至于其他两位就要年轻许多，右边的男子估摸着40岁上下，带着厚厚的黑框眼睛，毛发浓密，手背上都能清晰的看到体毛。
走在右边的是一个女孩，应该才20来岁，一头又长又卷的金发，面容妩媚，身材姣好，连身上宽大的衣物都遮不住胸。
“你醒了啊？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呀？”那名老人突然对林墨笑了起来，整张脸满是皱纹，聚拢在一起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彻底破灭了。
“额……”林墨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倒是没什么不适，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否先自我介绍一下呢？”
“对对对，我叫长野田，是a课医疗部的副主任，”介绍完自己后，他又搓着手问道，“其实是这样的，在被送到这边的时候，我发现你的大脑处于超负荷状态，脑内激素疯狂分泌，按理说……”
“按理说你应该早就脑死亡了，但是身体各个机能却依旧完好，最后竟然还能自己苏醒，这确实是我们意想不到的，所以想借你的身体研究些东西。”
那名女孩的行事方式就跟她的身材一样火辣，这边还在假惺惺地搞慰问，她就直接挑明了来这里的目的，旁边的男子一直拉她衣袖提醒别这么直白，结果根本没有用。
见她都这么说了，林墨也直截了当地回复道：“抱歉，涉及隐私问题，恐怕我也没办法帮你。”
“理由？”
“我刚刚说了，隐私问题。”
“这只能算是托词，并不算理由。”
其实林墨挺喜欢女孩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只不过这件事涉及到天之御中书屋，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让人研究的，此时只好耸了耸肩，说道：“你非要问原因的话，我不乐意。”
女孩眉毛一皱，但并没有发怒，“我们现在研究的课题是关于那些意识型怪谈所造成的脑死亡，如果能借你的身体有所突破的话，就能拯救那些普通人了。”
见林墨依旧摇头，刚刚那位“笑颜如花”的老者则恢复到了平静的表情，问道：“如果是资金问题的话，我可以给上级申请，最低补贴都在1亿日元以上。”
第27章 玛莎拉蒂
“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
林墨还是摇着头，虽然一亿日元确实很多，但是自己的身家加起来也不见得会差到哪里去，最近又有了一千万的意外之财，所以根本不为之所动。
老者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并递了一张名片过去，“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之后想法改变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阿弥陀佛，长野兄，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来打扰小林施主的，这次也到底没能守约啊。”灵觉带着一慧走进了房间。
“咳咳……”长野田装作咳嗽掩盖了尴尬，“我这不是见猎心喜吗，这位小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他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出去，完美体现了什么叫脸皮的厚度决定做人高度。
不过他的弟子，那名性格火辣的女生在跟着走出去时，还故意甩了一个漂亮的白眼给坐在床上的林墨。
见三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灵觉才上前鞠了一躬，“俊府桑，感谢你在之前施以援手。”
“别别别，这是我应该做的罢了，面对一个完全失控的怪谈，任何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看着灵觉那苍白的胡须，林墨怎么也受不了这个礼。
虽然他强烈反对，但灵觉还是认真的行了一礼，随后才起身说道：“如果不是你使用了超乎身体极限的能力，或许我也只能放走瘦长鬼影了。”
“刚刚那一礼既是为我自己，也是为东京的普通百姓，”说到这里，灵觉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后面的话该不该说。
不过最后还是轻叹一声，“还有件事，虽然不知道你获得的能力为什么会这么强，不过应该有人告诉过你，越强的能力，受思潮影响越剧烈，所以这个技能以后能不用最好不用。”
知道这是站在过来人的角度提的中肯意见，林墨也识大体地赶紧谢过。
见他明白严重性，灵觉也就不多说了，关于怪谈的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说透，只能点到为止，至于听者懂了多少，也只能看自己的造化。
“那你们两个年轻人先呆着吧，待会儿休息好了就让一慧送你回去，”灵觉又想到什么，瞪了自己弟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哼，他现在长本事了，才挣一点钱就敢买豪车了。”
“我那也是被人坑了嘛……”
没等他解释完，灵觉袖袍一挥，满脸不高兴地走出了房间，明显是对这件事还心怀不满。
“哟，你买了啥豪车？”
一听有瓜吃，林墨赶紧向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慧发问。
“额……之前不是分到了900多万吗，我就想着要不要去买一辆车，这样见顾客也要郑重一些，结果刚下载了一些选车的软件，把心理价位填好，就接到了推销的电话。”
“这种我一般都是直接拒绝的，但是听到有一家说自己的门店在银座，还有许多优惠措施，我想着应该有保障就去看了。”
“那里确实装修的挺好的，然后各种证件都比较齐全，我就想要不要先看看，结果对面当场就给推荐了一款玛莎拉蒂的GranTurismo，还说只要2200万日元就能搞定，首付只要900万。”
“咦，这车不是最低都在4200万左右吗？”
林墨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车子的知识，也幸好前身小林俊府曾经考虑过买车，做过一些了解，否则他就只知道个牌子。
“是啊，也怪小僧起了贪念，觉得到时候还不起了转手一卖，应该还能小赚一笔。”
说到这里一慧的脸瞬间就红了，虽然日本的和尚不讲究六根清净，但是因为贪婪最后因小失大的故事在佛经里却比比皆是，这次被坑也都是怪自己自作自受。
“车子有问题？还是贷款有问题？”听到这里林墨都还没找到哪里出了毛病。
“咳咳，这辆车是二手的，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出过车祸，而且直到现在刹车都时灵时不灵。”
“干我们这行的，对这个应该没避讳吧，至于后者大不了多花点钱，找专业的修修嘛。”
“要只是这样也就好了，但那个刹车怎么检查都是没问题的，就是上路之后总是出毛病，连最资深的师傅都找不到原因。”
“结果我那天心血来潮拿a课的扫描仪一看，上面的思潮尘埃甚至达到了3000多，”哪怕仅仅是回忆起那天的情形，一慧都依旧有些后怕，“这种程度的怪谈根本不是我能解决的。”
“等找了几个寺院中的前辈帮忙看看后才得知，这应该是当年撞死小孩，传出十字女童传说的那辆车子。”
因为有阿摩司的恶补，东京都内著名的怪谈，林墨都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
十字女童在东京也是一个非常出名的怪谈了，说的是一位女孩在回家的路上被酒驾司机撞死，最后怨气不化，成为了一名杀人鬼的故事。
不过跟那些有实体的不一样，十字女童的能力更加诡异，她有时会出现在等红绿灯的人群中，看准时机将人推到路口上，导致惨案发生。
甚至能控制司机的刹车，让车子处于失控状态直接冲向人群。
不过因为除了推人的时候，十字女童平时都没有实体，甚至行踪不定，永远不知道在哪个地点出现，导致一直没有被消灭。
大约一年前，a课联合了一位拥有封印虚无型怪谈能力的除灵师，借助撞死小孩的那辆车成功引出了十字女童，最后将其封印在了车子内部。
这也是人类面对虚无型怪谈的一种无力表现，毕竟能做到封印已经是万中无一的了，想要彻底消灭这种怪谈，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才有可能。
“所以你买的那辆车就是当年出车祸那辆？”
这得是什么运气？去买个彩票都说不定能中！
一慧苦笑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辆车又进入了市场，还被那家专门处理事故车的门店给买下来，结果栽我手里了。”
“这说不定还不是件坏事。”
林墨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第28章 这车保熟吗
“林哥什么意思啊？”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想法吗？”
“开一家除灵事务所嘛，我记得的，”一慧对这件事的记忆还挺清晰的，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林墨画大饼画的不错。
“要想在东京打响名声肯定是不容易的，毕竟寺庙、神社那么多，老牌的事务所人气也非常旺盛，要想出名就必须搞点新时代骚操作。”
“骚操作？”
……
从医院出来后，两人坐着新买的玛莎拉蒂就上了路，这还是林墨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子。
他坐在GranTurismo的副驾驶座上，一旁的一慧则是战战兢兢地踩着油门，时不时还点一下刹车，因为怕十字女童乱捣蛋，他们的速度就没上过50码。
按一慧自己的话，这个速度在身形巨化的加持下能勉强用脚刹住，再快就容易出问题了。
两人就这样以龟速行驶到了林墨家楼下，这一路上遇到的交警无不对他们竖起大拇指，毕竟开跑车还这么遵纪守法的可是很罕见的。
“林哥，我看好像有人在等你开门，你先上去吧，我自己慢慢来停车。”
“确定可以吗，我怎么感觉这个侧方位停车才是难点啊。”
“没事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用身形巨化把车推进去。”
听一慧不是开玩笑的语气，林墨的嘴角扯了扯，好吧……你力气大你说了算。
他掏出钥匙急忙跑至二楼，让客人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您好，今天上午有点事情就没开门，不知道你们要选什么书？”
林墨着急着开门，也就没管来者具体是谁，仅仅瞟了一眼发现是一男一女。
“俊府，你慢慢来，我们也不是特别着急。”
咦……这个声音……
林墨一边把门拉开，一边抬头看向两人。
男的戴着墨镜，头发染成了淡金色，上身是宽大的短袖，下面一条沙滩裤搭配着大牌球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女生一头齐肩短发，五官秀丽，带着一个可爱的方框眼镜，不过她还有一个对林墨来说非常熟悉的身份——小林俊府的前女友。
在前身的记忆里，他跟眼前女生的三观、习惯都非常合得来，感情也特别好，好到甚至连这个资深宅男都开始考虑婚后的生活，从而难得的打起精神开始找工作，让自己重新融入这个社会。
不过因为女生父母的反对，他们两个最终分开了，至于原因，其实小林俊府也没搞清楚，或者说也没兴趣搞清楚了。
此事之后，他将自己重新封闭在了家里，连书店都跟着关停许久，成为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家里蹲。
不过小林俊府对眼前少女的喜爱并没有影响到林墨，他只是稍稍一愣，便走进了书屋，还招呼道：“快请进吧，因为才考完了试，这边还有许多新书没到，先看看有没有你们想买的吧。”
看着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女生似乎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男子拉着走了进去。
“喂，我说，你这家店卖吗？”
林墨扬起灿烂的笑容，说道：“抱歉，书卖，房子不卖。”
“我给你500万如何，我看你这也没什么值钱的嘛。”
听到男子不依不饶的还在说，旁边的女孩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藤井！是你说非要来这里买书的，既然如此就好好帮我选，别惹事。”
在林墨印象里，小林郡府的前女友由美是一个很少发脾气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所以当她发脾气的时候，肯定已经是生气到极点了。
浮夸装扮的男子撇了撇嘴，把手插进裤兜里，没有继续说话。
“我想买一点关于税务师方面的考题，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
“我想想看啊，应该在c书架第6排，那边都是关于这个的考题。”林墨并没有特殊对待她，就只是像对待一个正常的客人。
“藤井，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因为害怕他两个人闹什么矛盾，由美紧跟着就说。
不过这个男生很明显没有息事的想法，又挑事问道：“美酱，明天就是你的生日，真的只需要这几本书吗，要不还是接受我给你买的mini吧，这样就跟我的宝马Z4挺配的了。”
说这话时他没有看向由美，而是一直盯着正在收拾柜台的林墨。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林墨抬眼望去，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而那个叫藤井的男生没有看到预料中那嫉妒发狂的表情，一时也有些意兴阑珊，觉得自己跟这个开个小书店的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嘛。
见由美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男生也多少知道轻重，就要作势陪她去找书，不惹事了。
“噔噔噔”
一慧三步并作两步，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一把推开大门，盯着林墨说道：“林哥，我就给你说那个玛莎拉蒂的车开不得吧，停车的时候把人引擎盖都给撞歪了。”
没想到正是自己猜测的那样，林墨有些无奈的扶额，“是哪家邻居的车吗？”
“不是，我看车型是辆宝马Z4，还没在这周围见过呢。”
“什么？！”
还没等林墨反应过来，藤井立马惨叫了一声，火急火燎地就向楼下跑去。
剩下的三人被他的惊叫给搞的愣了一愣，随后才跟着下了楼，此时，玛莎拉蒂的后车轮正压在红色宝马的前挡风玻璃上，引擎盖被高高拱起，一边还已经脱落了。
一慧停车时，路口刚好来了一名骑着摩托的交通警察，他目睹了GranTurismo突然加速后退，直接架上后方宝马车身上的全过程。
“小师傅……你这车开的有点飘逸啊……”交通警察又看了看正想要把自己车挪开的藤井，“你们这是认识？”
“是认识的。”由美不想事情闹大，帮着解释道。
“认识是认识，不过这钱可一分不能少啊。”藤井看着玛莎拉蒂，眼中划过一丝羡慕，不过很快就被贪婪所掩盖过去了。
一慧诚恳地说道：“当然，毕竟这起事故发生都是因为我，你车的维修价格是多少，我到时候转给你。”
第29章 婚姻诈骗
“转账可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跑，这个钱我要现金。”藤井一脸市侩，跟之前那淡然的样子完全相反。
他这语气不仅让林墨、一慧皱起了眉头，连由美也是一脸震惊，似乎第一次认识藤井。
“我楼上有现金，马上就拿下来给你。”
林墨没有多费口舌，只是凑过去跟一慧交代了什么，便不紧不慢的走上楼去了。
“藤井……这车他们肯定是会帮你修好的，就不要现金了吧？”见一慧也到一旁打电话去了，由美忍住对他的陌生感，赶紧走上前劝道。
藤井的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不过在看了看她的脸蛋后，又转而用温柔的口气说：“如果说是这个和尚给钱也就算了，你那前男友非要来装一下，就他一个开书店的能有几个钱。”
“我可是听伯母说过的，他这人还是个死宅，说不定心里特别阴暗呢，我要钱不是缺这一点，就是想教训教训他，看他拿不出来时的怂样。”
大约过了10多分钟，交警已经在系统里将事故责任认定做完了，等赔付到账就算彻底结束。
“怎么还不下来啊？没钱就说没钱，实在不行我就把这辆车给压了，等钱拿过来再还给你们。”藤井有些不耐烦地朝二楼喊道。
“刚刚查你那辆车的价格花了点时间，”林墨缓缓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宝马Z4的现价在八百万日元左右，这里面一叠有一百张。”
说着他把箱子横放在车顶上，面向藤井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八叠纸钞。
藤井立马伸手将其合拢，嘴角浮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掩饰。就在他要把箱子提走时，一只白净的手突然放在那上面，使其纹丝不动，拉都拉不走。
“藤井施主，这钱恐怕要待会儿给你吧，”一慧淡定地按住他的肩膀，又转向那名交警，“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帮我们报下警吗？”
那名交警一愣，“我不就是警察吗？”
“我的意思是通知警视厅搜查二课——诈骗犯罪课的警官。”
“你……你什么意思？不给钱还讹上我了？”藤井脸色涨红，感觉十分愤怒。
“对啊，俊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由美一时也乱了方寸，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藤井，不对，应该是伊藤先生，”一慧将手机拿出来，页面上正是藤井的照片，旁边还有通缉原因。
“涉嫌婚姻诈骗5起，伪装成大公司的继承人，借由租来的奢侈品取得信任，再一步步说自己公司需要钱周转，继而骗取金钱。”
一慧每说一句，由美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一分，最后甚至低下头，让人看不清面容。
“我艹！”
见他拿出手机，伊藤便知道自己暴露了，右手伸进腰后拿出一根警棍，迎头就要打上一慧的脑袋，打算将其打退后，自己好赶紧脱身。
不过以他的身手，一慧别说用能力了，就是靠本身实力，瞬间就能把他撂倒。
“嘭”“啪”
一慧膝盖猛然抬起，正中伊藤的肚子，随后握住他肩膀的手一扭，将整个人给按在了车门边。
因为腹部受了重击，他只能勉强站着，四只酸软的都没有力气了，更别说反抗，只能乖乖的等待警察将他带走。
因为一慧提前通知了a课的人员，所以他们甚至没有被叫去警局做笔录，只需要按时间把欠租车行的钱还上就行了。
这也算是在a课挂个名的一种隐形好处。
等警察跟处理事故的吊车离开后，林墨跟一慧看了看完好无损的玛莎拉蒂一时有些无奈，另一辆车都接近报废了，结果因为十字女童的关系，玛莎拉蒂连一点漆都没刮掉。
看着身后双眼空洞正在发呆的由美，林墨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一边盯着重新倒车的一慧，一边说道：“这是你爸妈给你介绍的吧？”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说话，由美愣了一愣，才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我爸妈，他们穷了一辈子，现在生活好一点了，就看不起家庭条件一般的，对那种有钱人家又特别热情。”
虽然不知道分手的具体原因，不过小林俊府却明白肯定是跟女方父母有关，因为去见过几次，那二人都对他冷嘲热讽的，也听由美自己提过很多遍她父母又要怎么样。
“你父亲还在玩小钢珠吗？”
由美迟疑了一下，才继续点了点头。
小钢珠在日本算是一种娱乐游戏，不过肯定还是涉及到一些“赌”，不过大部分人都没到痴迷的程度，只是偶尔去玩一玩的状态。
不过由美的父亲完全是已经陷了进去，每日无所事事，家里有的钱都被他拿去玩小钢珠了，除了拿回来一些根本用不到的“小礼物”外，基本算是赔的一干二净。
要不是早年运气好发了一点横财，估计由美也活不到这么大。
哪怕她现在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但每个月的工资基本上都是发回家里去，只保留一点作为自己的生活费。
就这样，那边还不满足，经常催她找一个家里有钱的人嫁过去，自己好跟着过上“幸福”生活。
估计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轻易相信那个婚姻诈骗犯的花言巧语，把什么都对人家说了，恨不得立马让自己女人跟他结婚。
林墨长叹一声后说道：“有时候原生家庭并不是一种助力，而是一种拖累，这种情况下你就要想好，这种家庭该不该让你自己一直陷入泥潭。”
由美看着街道怔怔出神，似乎因为林墨的话语而有所体悟，又或是早就有想法，却不敢行动。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说：“光在谈我了，你呢，最近过的还行吧？”
“还不错啦，该吃吃，该睡睡，书店客人多就忙一点，人少就四处转转。”
见一慧终于把车停好了，林墨才指了过去说道：“因为这车才出过事，可能刹车还有些问题，也就不送你回去了。”
“不用送啦，我刚好回公司加会儿班。”由美将眼角的发丝理到了耳后。
“喏，这是几本考税务师的书，空了可以看看，”林墨递过去她原本想买的书，又对一慧摇了摇手，“快上去吧，我把计划给你讲讲。”
由美看着上楼的林墨，又看了看手上的书，一时有些发愣。
第30章 事情始末
“呲呲呲”
夏日的蝉依旧在道路两旁的树上鸣叫，异常闹人。
如果有人问最能代表夏天的饮料是什么，林墨的答案一定是可乐，毕竟有人说过，夏天的可乐，第一口已经值回了所有价格。
“老莫，最近有没有值钱的案子可以搞一搞的啊？”
林墨躺在躺椅上，旁边柜子放着一大瓶冰镇可乐，吸管长长的直接通到了嘴边，嘴巴一歪就能喝到，连手都不用动。
“我能告诉你哪里有怪谈，但是值不值钱我也不知道。”阿摩司抿了一口冰咖啡，对于林墨这刁钻的要求见怪不怪了。
在一周前帮一慧赔了将近九百万后，林墨又穷了……虽然他的家产肯定不止这点，但是大部分的积蓄都在银行买了理财产品，要想取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九百万也是他为了防止有什么大事发生准备的备用金。
“唔，再没有收入的话，就只能把我那个包装计划用上了啊。”
林墨有些恼火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的生活费完全靠楼下咖啡厅的租金续着，这又是接近月底，而且听说跳票之王——赛博朋克2066马上就要上线了，别到时候抢不到第一波体验，还被人剧透一脸。
当然，他这一周肯定不是什么都没干，上次在东京大学帮助灵觉大师脱困，借助鬼婴的实力杀掉了13只怪谈，而祂们也全都化作了书本。
又因为数量不少，这一周就已经卖出去两本了，分别是兵库武士化作的故事书与穿灵之鬼的漫画。
这也让林墨得到了两个能力，第一是器械强化，能让自己身体与某种武器相连，对其进行强化，至于第二个则是镜灵穿梭，能通过镜子去往方圆10公里的另一面镜子，不过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有了这两招的加持，林墨攻击和保命的能力又提升了不少，他最喜欢的电锯在面对大部分怪谈的时候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是强化之后，轻轻松松便能锯断五六厘米厚的钢板，切割力可见一斑。
“嘀咚”
林墨正要起来继续倒点可乐时，手机突然传来一条看不了发件人的消息，他拿起扫了两眼后，一挑眉，向阿摩司说道：“看来警视厅对那个鬼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啊。”
虽然上次因为晕过去了，没办法自己去调查灵异社设计的鬼屋，但a课的人却把那里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每个人都找来问了话的。
可能是因为林墨是第一发现者，跟警方的关系也不错，所以得到调查结果后也给他发了一份。
阿摩司跟着凑了过来，很明显也对那件事感兴趣。
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看完了长达二十页的报告，上面详细记载了事情的经过，不过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的：
今年设计鬼屋的时候，那群学生陷入了瓶颈，觉得怎么设计都弄不出来想要的感觉，就在网上找了几名鬼屋爱好者来测试。
结果其中一人不仅全程无惊吓通关，还给了他们许多建议，让这些学生茅塞顿开。
在探讨一阵子后，他们就聘请这个人做了顾问，想请他来帮忙参与鬼屋的设计与制作。
因为今年是在教学楼里，所以产生了一个大问题——就是隔音，你这边刚出来吓人，楼下就传来软妹子们整齐的“欢迎主人”的声音，恐怖气氛瞬间都会消失。
这时，那位顾问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种材料，隔音效果异常的好，他们就把每间教室里都铺设了这种材料。
事后探查发现，这是一种新型化学物质，能有效屏蔽各种仪器对思潮尘埃的探查，这也是为什么a课前期准备时没有发现这些怪谈的原因。
之后那位顾问又各种明示、暗示，将鬼屋各个房间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用以埋伏怪谈，比如第三间屋子里的镜面空间，就是用来藏匿穿灵之鬼的。
a课分析认为，这个顾问应该就是惊悚鬼屋的拥有者，并推测他能控制怪谈的某些特性，比如让昭和母子听命于谁，或是短暂控制那些围攻灵觉的怪谈。
他这么做应该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想把警力引开，这样方便他办到一些事情，第二就是如果a课不支援，他也能靠着这些怪谈救瘦长鬼影一命。
调查完前因后果，警视厅又请拥有读取记忆的除灵师想看看这个顾问长什么样，但所有的能力都失败了，只看到一个大致一米八左右的身影，面容完全漆黑。
等两人把所有的报告看完后，林墨轻轻靠在椅背上，说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似乎知道这人的跟脚？”
阿摩司接过手机，不知盯着哪里沉默了良久，“知道是知道，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个回答在林墨的预料之中，他撇了撇嘴，要是说起来，最神秘的应该是阿摩司才对，祂不仅知道许多事情，连具体能力也不详，到现在为止才暴露两种，一个是探查怪谈状态的，比a课的探查器还要具体一些，第二就是处理欢喜佛像时那一个响指，能直接消灭怪谈。
不过纵使祂身上还有许多谜团，但对林墨来说，这位确实能看出是在全心全意助自己成长的，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毕竟连“天外来客”这种秘密也被祂获悉了。
“那这个惊悚鬼屋就不管他咯？”
“再等等吧，等你的实力再上一层楼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林墨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我估计这些书卖出去以后应该就能提升许多吧。”
见没人回应，他回头望去时，阿摩司已经消失了身影，只有一卷羊皮卷正好好放在了第一排的书架上。
知道这是有熟人上来的标志，林墨立马看向门边，只见千代一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手揪着一慧的耳朵，边上楼还边教训着他。
身后的葵已经彻底好了起来，脸色要比之前红润太多了，此时看着前面两人打闹，也不帮声，就在后面掩嘴偷笑。
第31章 鬼楼
“你们这又是怎么啦？”
林墨看千代把东西放下了都不放过一慧，无奈的翻了翻他们带来的东西，又一边劝道。
“哇，你是不知道，我就让他帮我拿一下装化妆品的包，他都能给我摔地上！”
“哎呦……轻点……谁知道你那个包会那么重啊。”
“哟，你还有理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呀，你看看有没有坏了的，我赔给你。”
听到一慧承诺，千代才松开手，“这还差不多。”
看着这两人打情骂俏，林墨的嘴角露出了姨母笑，之前看他们私下互动的时候，其实能感觉出一慧似乎有些喜欢千代，就是不知道女方的想法，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只有等他们两个自己来嘛。
见两人又和好了，葵偷笑一声，又转而向林墨说道：“林桑，之前你拜托我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你想拍些什么？”
因为之前听说她已经考上了日本电影学院，还是高中话剧社的，林墨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计划——玩直播！
日本娱乐圈的分工极为明确，偶像就是偶像、谐星是谐星、演员是演员，在这种环境下，要想包装出名其实会很难，必须有资本支持。
不过林墨也没想当明星，或者换句话说，他只想要流量，只要能把事务所的招牌打出去就行了。
要达成这个目的，直播除灵会是一个不错的方法，而且他对自己选定的内容有着绝对的自信，一定可以成为爆款，难点就在于如何展示出来，这就要拜托对此很了解的葵了。
“我跟他们两个打算开一间除灵事务所，只不过前期没有人气，就想试试直播除灵，看能不能吸引到潜在用户。”
葵早有猜测，听林墨证实后，又转而问道：“这种不会被屏蔽吗？”
“我事先跟a课的人通了气的，而且我们会在直播介绍上写是剧本表演，只是为了让大家体验一把恐怖直播的气氛，一切都是工作人员跟特效。”
“我师傅说这个提议很新奇，所以警视厅那边估计也想实验看看，这种直播能不能让普通观众相信这是假的。”
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越来越多的观众接受，那他们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可能也就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上面去了，只会觉得是某些借用高科技的把戏。”
说完似乎是觉得有趣，她脆生生地说道：“我参加！”
“嘻嘻，有了葵酱加盟，我们的直播肯定能成功的！”千代开心地挽住了葵的手臂，又转而问林墨，“林哥，我们除灵事务所的名字叫什么呀。”
“就叫净谈屋吧，扫净一切怪谈的事务所。”
三人对视一眼，都对这个名字都挺满意的。
林墨又把事先打印好的计划拿了出来，说道：“这是我选的第一个直播主题，各方面考量下来都挺不错的。”
千代跟一慧一看地点的名字就愣住了，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林哥，没搞错吧？我们真的要去这个地方？”
他们计划书上的照片是一栋有些古老的五层建筑，每层四家人，外体墙壁上的瓷砖都已经脱落了，只剩下无数斑驳的印记。
这栋房子在外面的普通人看来可能只是一座废弃了很久的建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被移除，但是在东京本地的除灵师眼里，这就是一个妥妥的怪谈聚集地。
据传，这栋楼里曾经发生了骇人听闻的杀戮事件，原本30人的住户最后活着的不超过5个，而凶手则是他们自己，所有死的人都是自相残杀的。
生者回忆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张写着“轮到你了”的纸条开始的，因为这张纸，整栋楼里的人开始了互相厮杀。
在警方介入后，他们所说的那张“轮到你了”的纸条确实被发现了，只不过在上面并没有检测到任何思潮尘埃，又因为当时还没有装监控器，留下的线索又太少了，所以直至现在，具体原因依旧没有查明。
原本怕引起恐慌，所以警方把这件事牢牢封锁住，只不过一名年轻的记者却将此事捅了出来，当时可谓闹的个满城风雨，在那周围居住的邻居也都全部搬走了。
在这之后，那栋房子还被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能力，比如控制别人思想呀，是聚阴之地，那些自相残杀的人都是被鬼魂附体之类的。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诡异了，所以虽然有许多科学家、学者呼吁大家理性看待，但是大部分人却相信了这是一栋有问题的房子。
而这大规模的思潮影响，很快就将其活化，那栋楼真的拥有了意识与能力，成了名副其实的怪谈。
当时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莫过于说这栋楼是会招引各种鬼怪进来居住的，所以祂跟着就拥有了一种可以吸引怪谈的能力。
而且因为集体思潮还在不断为祂提供强化，所以很快就已经接近摆脱所有枷锁的状态，下一步就会彻底失控。
而短短时间里，祂就已经聚集了上百个怪谈，如果等祂彻底爆开，这就完全不亚于大吨量级的导弹击中东京都。
所以a课第一时间采取了动作，根据阿摩司回忆，他们当时找齐了全日本最强的除灵师，虽然没有彻底消灭这个怪谈，但成功将其疯狂化的进度给限制住了，让其永远处于那个状态。
虽然第三定律说怪谈滑向疯狂地过程是不可逆的，但是这种倾向却是可以停止的，只不过要止住怪谈摆脱限制，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了。
所以这座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至今仍停留在那里，按照祂的本能吸引着周遭的怪谈，而那些怪谈一走进里面，就再也没有出来。
三年过去了，在那一直监视的警察曾说过，这栋楼里起码有三百只怪谈了，思潮浓度甚至接近一百万，如果不是聚集全东京的除灵师，根本不可能将其消灭。
所以当他们听到这次的直播地点是在那里时，第一个想法是自己这次是去直播送死的吧！
第32章 这车不太好开
“我们当然不是要去那里啦，你们看看后面。”林墨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气定神闲地说道。
听他这么讲，他们急忙往后翻了翻，结果在下一页就发现了一间学校的图片，上面还有详细的介绍：
为了不让“白町公寓”承受过多的怪谈导致思潮尘埃冲破封印，所以a课进行了分流计划，找准了一个同样拥有容纳能力且不出名的怪谈——京子女高。
由当地一位叫京子的女企业家赞助修建，不过在她死后，不知为什么传出来这个高中是为了掠夺那些年轻女孩的身体，让京子长生不老的流言。
因为很多物质乡民对这类说法挺相信的，所以最后导致了这个传言的具现化，这所学校会吸取那些年轻女性形象的怪谈，并将其永久禁锢于校内。
“我们今天要去的是这个京子女高，”林墨用手指点了点资料上的地址。
“呼，我还以为要去那栋公寓呢，吓死我了。”千代放下心来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听师兄说过，这个学校应该才收集了十个怪谈吧，而且最厉害的也才2000尘埃浓度左右。”
“没错，里面只有九个怪谈，其中最厉害的也才不到两千浓度，其他的大多是1000左右。”
因为警视厅也想看看效果，所以给了林墨很多方便，这些资料都原原本本的交给他了的。
“是今天去吗，可是我们都还没准备设备那些呢。”
刚刚他们的谈话令葵一头雾水，这时候终于有一个话题自己听得懂，她急忙说道：“之前林桑让我准备了摄影跟传输装备的，都在那个大包包里。”
“行的，那要不现在去试一下呗？”他稍微翻看了一下，各种专业的设备都很齐全。
“唔，等太阳小点再去吧，白天这么大太阳，也没什么人看恐怖直播的吧。”千代用手扇了扇风，将房间的空调又调低了一点。
“那就等晚上再去吧，你们先在这儿玩会儿，那里有switch可以联机。”他一边提起装设备的口袋，一边又问一慧拿了钥匙，打算先把东西放到车上去。
还没等他下楼，在楼梯口就发现那辆玛莎拉蒂旁边正站着一名身材曼妙，穿着和服，头发宣泄至腰部的女生。她手里还拿着一个自拍杆，一直对着自己在拍些什么。
等林墨走近了才听清到底在说什么，“没想到今天参观东大能看到这么一辆豪车诶，给你们长长见识。”
“这应该是2014款，4.7L的MC Stradale，前面的MC是意大利文街道的意思。”
她看着这车眼睛都发亮了，恨不得立马驾驶一下，不过还是尽职尽责的看了一眼弹幕，发现上面全都是调侃。
“小主播就别看这些了啦，免得因为买不起而悲伤。”
“这车子很好吗？跟我的帕加尼Zonda比起来如何？”
“楼上的，你那辆要是装五号电池的估计就比不上（滑稽）。”
“咳咳，明明装的是七号电池。”
见大家聊的也挺欢快的，这名主播知道效果不错，就继续介绍道：“虽然跟帕加尼比不起，但是单说日常实用性跟赛道性结合的话，这辆车就是我心中的no1了。”
“我跟你们讲，我以后的目标就是买一辆这种车，再在银座边上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这样我的人生就死而无憾了。”
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尬吹效果肯定不好，于是她环视了下四周，发现林墨正以一个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她，于是刚好摸上前去问道：“您好，我在直播，请问你知道眼前这辆车吗？”
“知道啊，玛莎拉蒂嘛。”
“这可是玛莎拉蒂GT版哟，”女主播忍不住纠正了一句，随后又问，“嘿嘿，这车的外型帅吧。”
“还行啊，不过就是开起来有点费劲。”林墨想了想一慧开车时那紧张的姿态，有些嫌弃的说道。
因为直播时用的前置摄像头，所以他能很清楚的看见弹幕因为他的话静了一静，随后又开始疯狂嘲讽。
“哇，这淡定的语气，要不是你穿着短袖拖鞋我就信了呢。”
“谁说人家没开过，极品飞车里开过就不算了吗？”
“说不定人家玩的是地平线4呢？（滑稽）”
“我就喜欢这个小哥哥装13的样子。”
因为看到有些弹幕不太友好，这位女主播立马将镜头一开，歉意地对林墨鞠了一躬。
“抱歉啊，因为隔着屏幕，大家说话就有些随心所欲了。”
经历过围脖饭圈互喷的年代，这点弹幕根本没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提着包边走边淡淡地说道：“倒不是这一型号的车难开，就只是这辆车不好开罢了。”
说完就将裤兜里的玛莎拉蒂钥匙拿出来，对着车门按了一按，只见前后照明灯闪烁一下后，锁跟着就打开了。
林墨打开副驾驶的门，将包放在了座椅上，之后随手合拢，按了下上锁键。
“你平常是在直播什么的啊？”林墨看着目瞪口呆的女主播，随口问道。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屏幕上已经全是清一色的“打脸”、“震惊”的弹幕了。
“额……主要是播户外，不过别看我这样，偶尔还会直播下鬼屋探险呢。”
原本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个主播竟然也会搞恐怖直播，于是停下上楼的脚步说道：“我最近也想搞一个关于探险的恐怖直播，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唔，您准备玩直播？”女生有点狐疑地看了看路旁的玛莎拉蒂。
“我做直播倒不是为了赚钱，主要是让大家体验一下真正的恐惧氛围，今天晚上就会第一次直播。”
“真正的恐惧氛围……”这名女生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句，随即就说道：“那您可以告诉我直播间号吗，我到时候也想观摩一下。”
“好的，你到时候搜索‘净谈屋’三个字就行了，如果觉得我们内容还不错的话，后续可以合作下嘛。”
林墨之所以主动提起，主要是刚刚看到了她手机上的观看人数，足足有9万多，要知道日本这边直播网站显示的是人数而不是人气，所以这个数据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借这个机会不仅可以打下广告，而且说不定以后真能跟这个女孩合作一把，前期有大主播推荐，涨粉速度绝对超快。
第33章 出发
两人互换了联系方式，林墨看到她写的名字时还有些吃惊，一看就是御姐风的少女竟然有一个可爱的名字——星野瞳。
“那好的，希望我们晚上的直播不会让你失望。”林墨挥了挥手，便有气无力地走上楼准备吹空调了。
这夏天，在外面多待一会儿都是遭罪。
看着他的背影，星野瞳眼睛眯起，自言自语地说道：“唔，还挺自信的呀。”
“小主播管人家自不自信，还不上去抱大腿？”
“你们不懂，这是以退为进，故意以直播吸引瞳酱的关注。”
“主播，帮我问问，那个土豪需不需要挂件的，我会女装。”
星野瞳看了看弹幕，发现已经偏到不知哪里去了，便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扯了回来。
“虽然比钱我肯定不如别人，但是在恐怖直播这一方面，比我强的人可不多。”
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自信，那句“比我强的人可不多”其实是一种谦虚，在恐怖直播这一方面，她算是行业龙头，再加上人长得漂亮，还时不时直播一些好玩的户外，所以人气比单纯探秘的人要高很多。
不过虽然人气高，但是工资也才过温饱线，在日本的造星模式下，他们这些主播也都是跟演艺公司签约了的，赚的钱平台、公司拿大头，他们这些主播只能喝剩下的汤水。
在前世，这种事层出不穷，某个vtuber自己就爆料过，10w的礼物她只能收1000日元，其他的全被经纪公司拿走了。
但星野瞳还好，她现在正跟公司打着官司，一旦成功，就能自己出来单干，到时候虽然不可能继续维持这么高的人气，但是钱肯定不会少赚，说不定等个一两年就能实现刚刚的“人生梦想”了。
林墨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不清楚星野瞳的人气有多高，不过哪怕知道了也不在意，毕竟再是恐怖直播也是假的，都各种团队包装出来的，而他们可是实打实的去解决怪谈。
等他走上楼时，冷气弥漫，消除了夏日的炎热。
“林哥怎么去那么久啊？”一慧一边玩着卡丁车一边问道，他现在领先其他人一圈，所以可以随意分散精力。
“刚刚在下面遇到一个大主播，跟她聊好了，今晚看看我们直播效果，如果可以今后可以谈谈合作，前期有大主播拉人气，会起来的很快。”
他说完又提醒了一句，“那辆车子你准备怎么办？”
“师傅因为生气我乱花钱，就明令禁止几个师兄、长辈帮我，所以暂时还没个头绪呢。”
这辆车买过来可以说是占了大便宜，接近半价购入的，只要解决了十字女童这件事，就相当于平白无故赚了2000万。
“那你知道现在祂的状态不？”
“我倒是听师兄说过，因为祂是被禁锢在那辆车里的，所以没有能力影响其他人，只能时不时让我的车刹车失灵，而且过去了这么久，祂应该是完全失控状态，就更不好解决了。”
林墨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凭他现在的实力，要想对付一个思潮尘埃3000左右，完全失控的怪谈，还是有些力有未逮的。
不过他也只是顺嘴提一句，没有多说，反正能开就行，等后面实力提升了，总有办法解决的。
……
时间缓缓过去，此时已是八点过，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林墨看了看手表，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背起装着电锯的背包。
“差不多了吧，葵应该给你们都讲过注意事项了吧？”
“知道啦，不会出问题的！”千代开心地将手柄关机，一旁的一慧则有些怀疑人生。
刚刚打马里奥赛车时，基本是全程无压，结果一到格斗类游戏就是被吊着打的。
葵一下搬出了好几个显示屏，直接连在了不同的主机上，这次直播她不会跟着去，而是在这边监视直播间，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就由她来切屏并协调三人。
GranTurismo是双门四座的，后排其中一个座位用来放直播装备的，千代坐在后面玩着手机，林墨则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至于一慧就只能受累开车了，其实林墨也想着帮他开一下的，但是考虑到只有一慧能把车刹住，最后也只能委屈他一下了。
京子女高离东京都不远，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郊外一处村口。
虽说是村庄但是毗邻东京都，又是少有的被大量植被覆盖的地方，许多买不起房的小年轻就回选择在这里买房，甚至一些宽裕一点的也会购置一套房产，作为夏天避暑的地方。
天色虽然彻底暗了下来，但是街上行人还是挺多的，一些居酒屋、烧鸟店都纷纷点亮招牌，准备迎接晚归的顾客。
不过他们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享受，车子沿着公路缓缓行驶，周遭的人影越来越少，一旁的叫卖声也慢慢绝迹。
等通过一条隧道后，路边就只剩下孤零零的路灯了，大路走了没多久，按着导航从一道小路下去，沿途倒是有两三家住户，不过这个点就都已经睡下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会在夜晚出没一般。
因为到底还算东京，所以哪怕是如此偏僻的地方，建设的也挺不错，说起来是小路，也只是道路宽度小了一点而已。
真正让人感到荒凉的是两旁的树林跟杂草，它们随着道路的延伸越长越高，不一会儿就已经盖过了车子的高度。
一慧只能看着前方的道路去通行，两边随风摇曳的杂草宛若一道道漆黑的魅影，从上至下俯视着他们。
这个环境让林墨都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纵使兜里有阿摩司可以随时提醒，但这股环境还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终于开出了被密林包围的道路，在尽头处，有一座已经废弃了的学校，四周的围墙还挺完好，就是大门上已经满是铁锈了，斑驳的颜料逐渐脱落，只有一把链锁还挂在门上，基本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整个学校只有保安室那里透露着微微的光芒。
第34章 京子女高
林墨他们走下车，似乎是关上门的声音惊醒了保安室里的人，那里的门被推开，一位有些年老，裹着大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您是中山先生吧？”
这位应该是专门值守于此的a课人员，因为这些守夜人的资料是不可能外泄的，所以林墨只知道个名字。
“你们就是今天开直播的吧？”他打了一个哈欠，似乎因为平时太无聊了，此时难得有点新奇的东西，眼睛里带着好奇。
“是的，请问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吗？”
他们这种监视怪谈的人员，肯定对这里有一点特别的理解，虽然这次直播按理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凡事就怕万一。
事先了解一些关于这个怪谈的规则或规律，完全有助于他们这次直播，甚至能人为制造直播效果。
“嗯……非要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话，大概就只有三大禁忌吧，第一不能去教学楼的最顶层，那里是整个‘京子女高’的中枢，有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变化，第二是不要招惹一个拿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说到这个小女孩时他还补充了一句，“这属于另一个怪谈，而且能抵挡‘京子女高’的吞噬，应该也是5000左右的怪谈，不过祂不是什么时候都在，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
没想到还有这个风险，林墨一边庆幸自己问了这件事，一边又认真记了下来。
“第三点，千万不能接近这座学校后山的那口井，那里面的怪谈就不是这边一万以下小打小闹的了。”
这也是a课三令五申的，可以在学校里直播，但绝对不能去往后山，而阿摩司也曾警告过，那座井封印着超三万思潮浓度的怪谈。
而且这个怪谈的思潮浓度全部因为其攻击性，所以能造成的伤害甚至媲美十万级别的。
“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去那里的。”
见林墨表情严肃，不像是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他才缓缓点了点头，接着接说道：“跟我来吧。”
此时林墨三人已经准备好直播设备了，左耳上戴着通讯装置，不仅可以互相交流，还可以跟坐镇后方的葵联系。
左手还提着一个中等大小的摄像机，一般使用在电视台录像或是直播使用的那种，领口标配的微型麦克风用来收音。
这一套要置办下来可要花不少钱，不过葵通过话剧社采买的渠道，打包也才一百万日元左右，而且还没先给钱，那边答应等直播一次看下效果，满意了再给也不迟。
所以东西都准备好，确定没有遗漏后，他们三人跟着a课的人从大门走了进去。
金属生锈的摩擦声极为刺耳，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来刮去一样，不过一进校园却没有那股阴森潮湿的感觉，仿佛这里并没有被废弃，而是一直有人在活动一般。
“学校操场这些还好，教学楼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们遇到危险，打破窗户跳出来就行，那些怪谈暂时只能在教学楼内部活动。”
“好的，非常感谢。”
穿过操场便是教学楼，离那里越近，一股腐蚀味就越重，乘着微微的月光，还能看见教室的窗户里似乎有什么黑影一直在动，不知是风将窗帘吹起，还是有什么东西正注视着他们。
林墨推开了教学楼的玻璃门，“吱呀”的声音响了起来，室内一片漆黑，就像是深渊一般，没有人知道里面隐藏了什么。
“葵，开启直播吧。”林墨一边说着，一边比了个手势，三人都将大功率手电筒开起，室内的环境终于清晰明亮了起来。
“我这边已经跟网站连接上了，视频画面很清晰，先放千代你那个机位的画面哦，让林桑做一个介绍。”
他们三个手腕上戴着可上网的智能手表，此时都开启浏览器看着直播的画面，这能让三个人看到弹幕上在说什么，时刻注意到直播效果。
虽说是新账号，但是刚开播就有无数人涌进了直播间，不过他们都在纷纷刷屏。
“瞳酱观光团到此一游~”
“哇，这个场景做的还真用心啊。”
“别说，还真有点恐怖气氛。”
不一会儿，一个闪着金边的特殊账号进入了直播间，正是星野瞳。
她进来看了一眼后，似乎是觉得做得不错，一下子就刷了一份大额礼物，引来了不少观众。
“小哥哥这个场景搭建的不错呀。”
因为直播介绍上专门标注了这是假的，所以她也就没什么担心的点破了“事实”。
见热度一下子来到了两三万，林墨也就不在等待，而是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大家好，这里是净谈屋，我叫小林俊府，是一名除灵师，今天的这个地方叫做京子女高。”
“这个名字或许其他地方的观众不知道，但是家住东京的应该很清楚吧，就在七年前，著名的慈善家、企业家京子女士因癌症身亡。”
“她所捐助的这栋教学楼逐渐传出谣言说是为了掠夺年轻女孩的身体而修建的，因为这个流言传播盛广，所以这周围的住户纷纷退学，导致这个学校最后被废弃了。”
“这当然是一个无知且阴暗的谣言，但是有一天当我路过这里时，却发现一股浓浓的魔气笼罩着整座教学楼。”
“随后我调查了一番，这应该是一个邪恶的魔物，趁这个地方地广人稀，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于是便占据此处，召集了各种鬼怪，而某今日自然要除魔卫道。”
这个故事背景半真不假，毕竟假的勾不起观众兴趣，真的太多又会暴露，所以这种说法最为稳妥，如果有人要去查一下的话肯定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但也会认为是林墨用了这个故事而已。
随后葵将画面切成林墨的机子，千代跟一慧又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一时间各种颜狗纷纷发送弹幕，有些人还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林墨看着这个弹幕密度跟自己讲故事背景时的差了不是一点点，礼物的特效都看的人眼花缭乱，一时感觉有些心累。
我长相也很不错的好吧，你们这些颜狗要不要这么真实！
第35章 直播开始
“现在我们就要正式进入教学楼了。”
见场面挺热闹的，林墨抓紧机会让葵把机位给到自己，他转身将镜头对准了后面的空间。
日本的高中会有一个换鞋的地方，所以学生到门口后，会有一个自己的鞋柜，专门用来放规定的、干净的鞋，就避免了学生上学穿过来的鞋底有污渍，弄脏教学楼地板。
这里也一样，六排鞋柜竖着摆开，上面淡蓝色的漆已经掉落，柜体上爬满了铁锈，虽然有光线照射，但这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场景依旧令人感到一丝心寒。
弹幕上也跟着安静了许多，即使有不少人是刚进来，但也被眼前的场景震了一震。
“这边已经被废弃了好几年了，但是锈化跟受损程度都远超我想象啊。”
因为这里除了玄关处是水泥地，其他地方都是木质地板，所以才需要换鞋，不过林墨他们肯定是不会多此一举的，直接就踩了上去。
或许因为许久无人踏上这里，地板发出了“吱咔”的响声，在这片无比寂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明显，三人提着摄像机，一同走上了被鞋柜包围的走廊。
“你们可以想象，三年前这里还充满欢声笑语，学生们早上上课时将自己的鞋放入了柜子中，一边谈笑、一边挽着闺蜜的手一同进入教室。”
他说着顿了顿，轻轻按下包里的手机，这个昏暗的环境中刹那响起了幼嫩轻缓却无比诡异的笑声。
“可如今，却已被彻底遗弃，走过这里的不再是那些充满生机活力的女生，而是许许多多不知名的鬼物。”
他故意一步步引导观众陷入故事背景，等画面比较昏暗时，通过音乐来吓了他们一跳。
果不其然，这些普通观众根本没想到有人会如此丧心病狂，一来就设置惊吓点，都被震了一下，此时纷纷靠发弹幕来缓解刚刚的恐惧感。
“我靠，能不能来点阳间的bgm。”
“射射兄弟，已经谢了……”
“我刚刚在摸黑上厕所，现在不敢回去了怎么办？”
林墨见效果不错，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在那诡异的笑声最高点，又增加了些许恐怖。
就在他要走完这个通道时，一只素白的手臂突然从鞋柜里伸出，猛地抓住了林墨的提着摄像机的手腕。
因为祂是从前面的柜子里伸出来的，所以摄影机忠实地将画面传到了网上，那双洁白如雪看不清关节的手臂，没有一丝血管、青筋，指甲漆黑锋利，让人打心里的发颤。
“咦，这么快就出来啦？”
这确实不是林墨故意设置的，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怪谈这么快就现身了。
“进……来……陪……我……吧……”祂的手臂越伸越长很快就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宛若一条白色的蟒蛇，死死咬住林墨的手腕不放。
“啊！！！”
在自己家住着的星野瞳正拿平板观看着直播，刚刚那诡异的笑声就让她心里有些毛毛的，还以为短时间没有惊吓点就放松了警惕。
没想到刚要起身，就看到了那个白色手臂从鞋柜的伸出，一把抓住林墨手腕的情形。
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林墨面不改色，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拉开鞋柜门，把摄像机当做砖块，直接将镜头怼了进去。
就这样砸了两三下，那道手臂最终松开林墨手腕，缩了回去。
“卧槽，太强了吧，镜头怼鬼！”
“就算是假的，我也不得不是一句np”
“刚刚被吓到了，结果两秒又笑出了声，我爸还在问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墨现在可没时间看那些刷的飞起的弹幕，而是把伸进柜子里摸索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个怪谈应该是很多地方都有的，比如藏在柜子里的手、藏在床底的人头啊，不过刚刚那只手臂应该是有来头的。”
他一个柜子一个柜子地搜索着，边搜还边说道：“这应该是一个叫做分尸女孩的传说，恐怕老一代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吧，当年闹的可是沸沸扬扬的。”
这件事可以说是日本新闻界的一个耻辱，原本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报纸开始报导说有女孩被分尸了，手臂被藏在附近学校没人用的柜子里。
身体放进了行李箱沉到了河底，双腿则被凶手藏在自己家的墙壁里。
因为细节什么的一应俱全，还放了好几张警察打捞东西的图片，所以可信度大大提高了，当时的主流媒体也纷纷跟踪报导。
不过在问了警察，得知并没有此事后，他们竟然以为是案件太过残忍不宜公布，于是就开始联系第一个报导这则消息的那个不入流报社。
最后，在他们老板的介绍下，花了一大笔“线人费”才采访到了一位“知情者”。
结果各路报纸纷纷报导，在当时日本掀起了巨大的恐慌，这种动荡甚至堪比裂口女事件，而警方后知后觉的辟谣也并没有什么效果。
最后还是一名良心未泯的记者，翻阅了警视厅十年来的资料，从一篇水利治理的文章上找到了警视厅打捞照片是原图，才将此事慢慢抚平，但最后也还是造成了巨大的后果。
那些主流媒体的公信力一落再落，导致基本没人信他们，反而是那些小报纸销量提升巨大，而为了能卖出去更多的报纸，他们什么都敢写，只要能博眼球就行。
这种混乱的时代持续了五年，靠着官方整顿，才慢慢回归了正轨，至于当年的始作俑者，也不再有人记得。
“没想到这里能看到大名鼎鼎的分是女孩啊。”林墨一边给年轻观众讲了下当年的那件事，一边把所有的鞋柜都打了开来，结果并没发现任何身影。
他也不气馁，拿着摄影机穿过了通道。
因为这座教学楼呈口字型，在换鞋处后面，有三条通道，左右两边分别通往教学楼的不同班级，之后又可以在对面汇合。
而在中间则有一道楼梯，应该是通往二楼的。
第36章 拍皮球
林墨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一慧他们比了一个手势，两人瞬间了然。
“现在我们三个将会分开，这样找到灵物的概率会大许多，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分流去我们三个的页面单独观看。”
这是林墨早就想好了的计划，如果三人一起直播，那总会有存在感薄弱的，直播效果就没那么好。
于是他们在“净谈屋”这个账号下面又拜托a课跟直播平台交涉，建设了三个子界面，观众喜欢看哪个画面就可以调过去，而且这种子界面的收益跟人气会在最后归入账号中。
而这种模式还是这个直播网站的首例，连星野瞳都不具备跟平台谈这种条件的资格。
“哇，土豪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吗？”她一边吐槽，一边狠狠咬开零食袋，将垃圾丢到了床上桌那里，整个人裹着被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旁边用沙发枕围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城墙”。
没错，这位有名的“恐怖直播”选手，其实非常胆小……甚至连鬼屋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去的那种，之所以选择直播探秘，也是经纪公司的想法，希望她这种给人印象恬静、御姐风范的，去搞一下这类“恐怖直播”。
这原本只是一个实验，星野瞳根本没想到会有下一场，但是结局却出乎所有人预料，真真正正的爆火，观看人数翻了5倍，不是人气，而是人数！
意识到巨大商机后，经纪公司立马花大价钱砸了一个专业制作鬼屋的团队，通过道具与演员来编造一个恐怖地点进行直播。
而每次工作都是在施工完毕的摄影棚内，周围十几大二十几个人守着，各种装备准备齐全，星野瞳自然是没有心里压力的。
但是工作轻松不代表她喜欢，这种弄虚作假式的直播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所以才想着与公司解约，而今晚本来也不打算看的，毕竟在她眼里，这一类都是假的，只不过看逼真程度罢了，上线看看就只是拗不过工作室的人。
结果这一看发现，林墨他们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所有人，我这就是一场假直播，有兴趣就当真的看，没兴趣也可以探讨下哪个道具做的有破绽。
正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抽出十万日圆，打赏了一个大额礼物，让许多观众被引流到这里，还在自己的直播通知群里罕见的为别人打广告。
可以这么说，林墨他们直播一开始能有这么多人看，星野瞳可谓功不可没。
而她此时也没有去其他两个子直播间，就只是盯着林墨这边看，她心里有种感觉，这个人才是他们团队里真正有话语权的人。
林墨缓缓地走上楼梯，从他腕表看去，直播间人数可以说大幅下降，从十万回落到了两万左右，不过他也不着急，其他百分之八十的人肯定是被引流到一慧跟千代那里了。
按照葵所说，三个直播间的总人数不仅没有降低，反而又提高了不少。
知道结果向好后，他就不再看腕表了，而是在心里默数这楼梯数。
一、二……十二。
看这层楼梯只有十二层，他心里有些遗憾，不过为了直播效果还是故意轻吐一口气，似乎是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样。
就在踏入第二层的瞬间，左边通道的尽头突然传来了清澈的童声：“拍皮球，拍皮球，拍的是谁的人头；踢足球，踢足球，跟我一起数到九。”
林墨侧头看去，摄影机也跟着转了过去，只见一个梳着双马尾，大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拍着一个红色的皮球。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皮球的弹力似乎不是很强，落地弹起的高度差了很多，必须要下一拍非常用劲才有可能弹得起来。
因为整个教学楼一盏灯都没有，窗外也看不见月光，纵使林墨想用手电照过去，但也由于过道过深，根本照不了太亮，他就只能大体看见一个身影，具体面部特征则一无所知。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林墨语气轻柔地问道，不过走过去的速度却很快。
还没等他走到，那名身着白衣的小女孩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红色的皮球还在慢慢弹跳，最后因为弹力不够，落在地上朝林墨这边滚了过来。
知道该怎么创造效果，林墨立马将摄影机放低，那个红色的脾球慢慢滚过来的过程，就像是一座大山缓缓压了过来，很容易就给观众制造了心理压力。
那个皮球通体红色，离得越近越感觉上面的红色有些阴沉发黑，就像是血液干了过后的状态，上面还用黑笔化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就在林墨要伸手去捡起皮球时，它也跟那个小女孩一样，闪了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虽然心里猜到了是什么怪谈，但还是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在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想找找看皮球去了哪里。
而手表上则显示出无数弹幕：
“主播，这女孩渗人得慌，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啊。”
“就是就是，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我也不敢看啊。”
看着弹幕上各种“保护”乱飞，即使是在灯光充足的室内，星野瞳依旧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似乎有什么人正趴在她背后，轻轻吹气一样。
弹幕里说要换地方的多，但从葵的反应来看，因为这恐怖的环境，直播礼物和观看人数又上了一层楼。
于是林墨就开始不急不缓的探索了起来，因为女孩是从左边消失的，他也就从左边教室照了起来。
通道两边都有教室，而这长达十多米走廊应该至少有六个房间。
他每次开门时不会一下子打开，而是在揭幕一般一点点地拉开，让观众的心里产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至于弹幕上那些让他像个男人一样不要墨迹的则一律略过。
废话，要是不墨迹他就直接把鬼婴招出来大杀四方了。
第一件教室里破破烂烂，值钱的桌椅都已经被搬走了，只剩下一些有瑕疵卖不出去的，正孤零零地放在了教室各个位置。
第37章 因果能力
除了讲台上被固定住不能拆卸的讲桌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狼藉，头顶的吊灯都已经倾泻了下来，风扇这些更是掉在了地上。
林墨用手电筒照了照，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原本以为像这种教室，应该会有一个给学生放杂物的柜子，说不定还能遇到“分尸女孩”的左手。
径直穿过这间教室后，他刚打算拉开下一个的门，这时，在走廊右边的尽头，再次出现了那名小女孩。
“拍皮球，拍皮球，拍的是谁的人头；踢足球，踢足球，跟我一起数到九。”
祂继续用清澈的嗓音唱着这个童谣，而在这种地方，越是清脆纯洁，越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叔叔带你离开好不好？”
林墨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步靠近祂，但同样走到右侧第一间教室的时候，祂的身影又再次消失，只剩下皮球一下一下的弹跳，最后滚向了林墨。
而那红色的皮球竟然也有些淡了，原本偏黑色的皮球此时已经变成了纯红，最可怕的是球上画的笑脸变得更加生动。
虽然同样是用简笔画勾勒出来的，但是却无比传神，那张大笑着的脸一方面让人感觉瘆得慌，一方面却给林墨一丝熟悉的感觉。
皮球还是没到林墨脚底就消失了，不过这次还没等他转身，后方再次传来了童谣的声音。
而他这次没有轻举妄动，仅仅盯着那个女孩，在童谣唱了三遍后，皮球再次滚动，而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上面清晰的刻画着一个人脸——正是林墨的样子！
如果说刚刚只像是小孩涂鸦，那这最起码出自一名美术生之手，上面的五官清晰，让人一眼就能知道是谁。
“靠因果杀人的怪谈啊……”林墨轻声念叨，而这句话并没有被摄影机记录下来。
虽然怪谈的分类是靠有无实体和存不存在于意识中来区分的，但有一种却极其特殊，祂们既可以用上述分类规则来确定，也可以通过另一套方式来区分。
比如，能否触及因果。
一些尘埃浓度低的怪谈或许没有强力的能力，甚至其本身跟常人无异，很容易杀掉。
但祂们却拥有一种影响因果的力量，比如完成什么仪式、做什么事就会直接死亡，根本无视人是谁，纵使是能对付一万浓度以上的大佬，如果同样没有触及因果的能力，照死不误。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所以才说，思潮尘埃的浓度并不代表怪谈是否强力，只能作为一个粗浅的判断，如果对面刚好有克制除灵师能力的怪谈，或是遇到因果类，那就算只有几百浓度，依旧能让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时，不仅林墨感觉到有些棘手，弹幕上也各种飘红，觉得这个场景真的是诡异过头了。
不过内行看门道，即使星野瞳很害怕，但毕竟做了这么多次直播，要准备什么还是一清二楚的，这个小女孩真实无比，应该不是投影之类，而她消失的方式却极为诡异。
并非有暗门那种突兀消失，倒像是一段影像被关闭一样，想到这点后，她下意识的抓紧了故意抱过来的一人高玩偶。
林墨此时已经猜到了，这个怪谈最核心的能力应该是那个人头皮球，每次出现上面画的笑脸就会更真实一些。
最后应该会完全变成他的脑袋，等那时候很有可能就直接人头落地，至于次数，应该会按照童谣中的最后一句话，有9次机会。
此时已经有三遍了，而且女孩的出现速度似乎越来越快，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想明白这一点，林墨立马抬腿跑到了楼梯处，举着摄影机三步并做两步的下了楼，但是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那一排排鞋柜。
反而还是一个跟2楼一样布置的楼层，最可怕的是他此时应该位于1楼才对，但是竟然还出现了一节楼梯通往下面的楼层。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林墨抬眼望向教室的门牌，201……202……
他此时还在2楼！
“我靠，不对，我明明见到主播是下了楼的呀。”
“应该是工作人员又搞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楼层吧。”
知道情况不是很好，林墨也没有无端尝试继续走，按他所想，这里应该形成一个莫比乌斯环状空间，不管继续上去还是往下，总会回到二楼的。
而且一直是二楼容易被人怀疑，毕竟摄影棚里设计一个同样的楼层有可能，但是设置五六个就有点问题了。
而他刚“下楼”，那个女孩就再次出现，祂手中的皮球已经不再是浑圆、红色的，而是一个有些不规则的椭圆，颜色也逐渐变淡成了粉红，不过上面的笑脸已经消失无踪了。
林墨自然不会因为笑脸消失而有所放松，他知道，这代表那个皮球正慢慢在变成他的脑袋，此时是轮廓，下一次可能就是五官乃至毛发了，留下的时间已然不多。
随意乱跑并不能改善现在的情况，最重要的应该是脱离二楼，只要能离开这里，怪谈的因果能力就算彻底失败了！
心中有了定数后，他立马拉开旁边教室的门，里面的玻璃有些破裂，窗框都跟着变形了，还有些地方完全中空，所以林墨没费什么力气，踩着窗台边缘直接一跃而下。
在那一瞬间他激活了兵库武士的能力，虽然这只能强化武器，但是林墨也跟着变成了怪谈的模样，身上突兀地浮现了一身武士盔甲，帮他抵挡了大部分冲击。
安全落地后，他立马解除了能力，虽然只是变换状态，但在那一瞬间同样被思潮所影响了，幸好现在抵抗力不错，没有跟之前一样晕过去。
知道不能让摄影机随意照到外面，所以他跳下时把镜头高高举起对着墙壁，对于直播间里的人来说，只是看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晃动镜头。
知道危机已经接触，林墨又用特殊动作让葵来联系其他两人，把事情讲了一遍。
第38章 厕所
不一会儿，等林墨重新回到教学楼时，一慧跟千代也已经到正门集合了。
“林哥，怎么回事啊？”一慧没有问的太露骨。
“楼上有一个很厉害的恶灵，一个人上去非常危险，不过找准方法，人还多的话，就比较容易搞定了。”
“现在过去吗？”千代背后梳的麻花辫一摇一摇的。
“不，我感觉那个恶灵只是占据了二楼这个楼梯口的一个走廊，而不是整个第二层，我们待会儿走另一边上去再看看，现在还是在一楼分开吧。”
他考虑到这么早就解决那个怪谈，万一之后很久遇不到其他“东西”，就很有可能产生一大段的空白时段，节奏肯定要出问题。
所以倒不如把已知的怪谈留着，等在一楼和二楼的另一边都没有任何收获后，再去“小女孩”那里，这样就不会让人觉得无聊，保证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产生新的惊吓点跟“爽点”。
一慧大致猜到了林墨的意思，于是使了个眼色后，再次分开回到了之前的教室中搜寻了起来。
千代原本还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是看一慧跟林墨心有灵犀的样子，一时也不好问出口，只能自己继续往右边探查。
在摄影机录像的死角，她趁观众不注意的时间拿出手机查了查，想看佛经里有没有禁止断袖之好。
他们两人离开后，林墨走上半截楼梯，往上看了看，确定没有那个女孩的身影后，整理了下后面的单肩包，走左边的过道来到了另一边。
教学楼中央是一个小花园，从左右两边分别有一道小门可以连过去，但林墨路过时发现，上面都挂着跟大门同样的链条锁。
从玻璃门望出去，里面杂草丛生，原本的石板路也被各种植被覆盖了，藤蔓顺着两旁的管道爬到了最顶层。
而在这漆黑的建筑里，最上层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泛着荧光，若隐若现。
有守在此的中山先生提醒，他们这次本就不打算上去探查，毕竟直播最重要的是一个可控性，若是换做他一个人的话，随身携带了小镜子，还有阿摩司兜底，这么说也要好好去看一看的。
穿过两边，林墨来到了后面的走廊上，在中间依旧有一道楼梯直通二楼，两旁的教室有许多门都已经掉落了，甚至有植物都通过破碎的窗户长进了教室里。
除了荒凉，里面一无所有……这边的教室甚至没有刚刚那些乱摆的桌椅，吊灯跟风扇，铁质的讲台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找了好几个教室过后发现都是这样的场景，一些新来的观众都在不耐烦了，当然，葵介绍说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人在带节奏，恐怖直播这个盘子已经被瓜分的差不多了，那些经纪公司自然不希望又有人来分一羹。
林墨抽空看了看其他两人的直播间，发现人气都还比较稳定，也是嘛，其他直播再怎么说都是假的，要找漏洞可以找出来一堆，怎么能和他们这个真的比呢。
走至走廊尽头，这边有一个公用的厕所，男左女右，不过很明显，男生那边要小许多，估计是因为来这里是女高，男厕所只是一些校工或是男老师在用。
在所有恐怖片里，人们都不会对厕所里存在鬼怪有任何违和感，甚至看鬼片看多了，一看到这个地方，立马就做好要被吓了的准备。
因为这里既有物理意义上的脏东西，也有一种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可以说，厕所把生理上的恶心跟心理上的恐惧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所以他都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走进了男厕所，只是出人意料的，没什么味道，淡淡的月光从中央花园里照了下来，反而有一种宁静的感觉。
女子高中的男厕所用的少，也全是马桶，由几个小木板隔间挡了起来，地上虽说有灰尘，但也没有那种很恶心的黄黑色物质。
6个隔间，林墨一一看了一遍，甚至连马桶盖都掀了起来，因为已经切断水管了，马桶里也没水，所以肯定说不上干净，有些还成了蚊虫的大本营，但也远远不及林墨想象中的那样。
同样失望的也有那些观众，他们现在的心里属于那种极其纠结的，你说故意吓他一下吧也够呛，但是这种紧张氛围里又没有什么发生就更不爽了。
“谁要看男厕啊去女厕呗，那里肯定有鬼。”
“我发现看这直播的兄弟是不是都有什么问题？去女厕怎么兴奋的事，你就想看鬼？”
“前面的，现在我就想看鬼，这才刺激好不好。”
林墨从男厕出来以后，顺势推开了旁边房间的门，里面的空间明显要大很多，左右两边分别是一排的关着的隔间，正对着门的地方还有一扇玻璃窗。
在他进来的瞬间，突然有一种不和谐感，甚至连他都没在第一时间想明白，直到一条弹幕点醒了他。
“怎么总觉得不对劲呢，这里会不会太干净了一点？”
林墨这才反应了过来，男厕所那边虽说没什么异味，但是蚊虫的声音还是听得见的，隔间的门也出了七七八八的问题，要么是锁坏了，要么是整个门都掉了下来。
而这里却完全相反，所有的地方看起来都整整齐齐的，窗户一层不染，隔间的门完全掩上，虽然从外面看都没有上锁，但是却没有一丝缝隙。
因为是女生厕所，所以旁边洗漱台上还有一面小镜子，那上面也没有沾到灰尘，跟外面比就好像两个不同的建筑，一个充满荒凉感、一个却干净无比。
虽然知道这里肯定有古怪，但林墨也不慌，得到了镜中穿梭这个能力后，在有镜子的地方，他就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一间一间地推开了厕所门，里面同样是正常的马桶，跟隔壁男的别无二致，但是打开盖子后，里面却有干净的水，似乎一直在用一样。
就这样推到最后一个时，林墨并没有推开，他又看了看门锁的显示，发现明明没有上起才对。
第39章 花子
又连续推了几次，确定推不开后，林墨干了一件非常苟的事情，他将摄影机高高举起，把镜头从上往下录着，自己则通过腕表来看看厕所里面有什么东西。
“哇，这也太狗了吧。”
“主播不敢直接进去，凭什么觉得我们敢看啊！”
林墨一边看着弹幕，一边注意着直播，只见摄影机录下来的画面上跟其他厕所没什么分别，只是有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服的女生正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样貌。
“咳咳……里面的美女，能不能开开门聊一下啊？”
不出所料的没有任何回答，林墨又敲了敲厕所门，问道：“花子，你在吗？”
原本没有奢望里面会回答，结果刚问完，一道凄冷的声音就响起了。
“是的，我在……”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随便一猜就能猜对，原本想说的骚话被卡在嘴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花子在很多学生眼里都是“考神”的存在，传说只要在考试前，跑到厕所里跟花子祈祷，那么祂就会帮助考生取得个好成绩。
同样的，这也是一个从善意中诞生的怪谈，只不过再是善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肯定接近疯狂，所以林墨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如果想祈求花子的庇护，就必须先帮祂完成一件事，完成了的就可以考好成绩，要是没完成就会被花子缠上，必须拿一张考满分的试卷给祂，才能摆脱。
虽说是有风险的，但这些事情一般比较简单，比如带一本书到厕所，或者买一朵玫瑰花放在马桶旁边。
“你可以帮我把一个圆圆的东西从上面递过来吗？”
“圆圆的东西？”
“比如……一颗皮球……或者……人头。”
说完这句话，祂突然伸出一只利爪，猛地戳破了厕所门，直取林墨的脑袋。
不过在祂说圆圆的东西的时候，林墨就有了防备，听到皮球两个字时，就直接转身移到了旁边厕所，刚刚好避开了这直取要害的一招。
“唉，我真的不想对你动手啊……”
林墨一边说着一边将摄影机放在门被打开的厕所马桶上，让其刚好能录下他跟花子的交手过程，但也不至于完全没有空间动手脚。
花子的白衣很长拖到了地上，看不到脚，似乎就只是半悬浮在空中的，但是移动速度却非常快。
“唉，”轻叹一声后，林墨从背包里将电锯拿了出来，嘴角挂起邪异的笑容，“是你先动手的哈，就别怪我了。”
随着电锯的转速加快，他拿起来对着花子一劈，刀落臂断，并不是想象中那种铁石相交，就算是斩断一张纸一样轻松，甚至没有人体肌肉组织相连所造成的滞涩感。
眼前的花子从头分裂至腰部，上半身差点开裂，但是身体里却没有任何内脏，只有黑色的一团。
这一招似乎对祂没有用一般，开裂的部分慢慢合拢，甚至连伤口都消失了，最后变回了原样，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花子扭了扭脑袋，一个瞬身就往前冲刺，左手上鲜红的指甲直取林墨的脑袋。
“当”
锯面与指甲相撞，霎时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让人一听就会起鸡皮疙瘩。
“喂喂，你就是个帮人考试的，怎么有这么多强力能力啊，”林墨一边吐槽，一边暗自退后一步，让摄影机录不下他的样子。
兵库武士状态，武器强化！
他全身披着重甲，手臂变得如岩浆般通红，双眼被火焰占据还带着流光，一股紫色的光芒慢慢包裹住整个电锯。
“乒乒乒”
不知从哪里穿出来许多打铁的声音，电锯慢慢变长，上面的锯齿则变成倒挂状，仿佛可以撕裂一切位于攻击范围内的事物。
等这柄造型夸张、无比狰狞的电锯成型后，林墨立刻将状态取消，但是性格还是免不了受到影响，眼里没了平时的样子，只剩下对生命的淡漠。
因为这招强化是对兵器进行全方位的加强，连带着马达也更加给力，此时的转速快到在空气中都有一股割裂声。
似乎是意识到林墨也能运用怪谈能力后，花子终于将头抬了起来，双眼空洞，全被眼球的黑色所占满，眼角还不算流出鲜红的血液。
一个充满疯狂，一个只有淡漠。
“呲呲呲”
电锯直接平举，划过空气、划过隔间的木门，也直接斩断了花子的半身，拦腰断掉的上半身失去了支撑与动力，猛地摔在了地上。
下半身却依旧漂浮在半空，没受一丝影响，不过吃过亏的林墨不会给祂多余的机会，电锯飞舞，直接如菜刀一般劈在怪谈的头颅上。
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最后被完全剁成了烂泥，而随着上半身被彻底消灭，原本浮于半空的脚突然掉落在地上，然后慢慢向后倒下，在碰触地板的瞬间，化作了数不清的灰尘。
而随着花子的死亡，厕所里的一切都逐渐恢复原样，短短两分钟的时间，就像是足足过了两年，锁开始生锈，窗户布满了灰尘，原本的隔间也开始脱皮掉落。
等思潮的影响逐渐退却，林墨的眼神恢复了平常，这时他才重新拿起了摄影机，而手表显示出来的直播界面上，弹幕已经完全静了一下，似乎都被刚刚“剁肉”的表现给镇住了。
过了半分钟，才有一个人用弱弱的口气问道：“这位大哥之前是不是从事过相关行业啊，这剁肉也太熟练了吧……”
这条弹幕从最右边缓缓滑过，似乎代表了所有人的内心。
就连星野瞳此时也是呆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平板上的画面，这……这也太逼真了吧。
做了这么久的恐怖直播，她甚至比一些从业人员还了解道具跟投影可以逼真到什么地步。
像刚刚“花子”整个人分裂开又合起来，这种道具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甚至在某一瞬间在心里怀疑这是道具还是真的。
尽管这种怀疑立马就被否定了，但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技术才能造出这么逼真的道具。
第40章 又一个因果型怪谈
就在星野瞳继续思考有没有技术能做的这么逼真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整个人被吓的一哆嗦，连平板都掉落在了地上。
她小心翼翼抓起电话，发现上面显示的是自己闺蜜兼经纪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小步美，怎么这个时间点给我打电话呀？”
“瞳酱，你有没有看网站上现在最火的直播？”
“放心啦，既然你们三令五申地要我看，我肯定会的啦。”她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平板。
“老板刚刚让所有工作人员都去看看，听说还把工作室的负责人员给大骂了一顿呢。”
“我来猜一猜，应该是看别人的道具太过逼真，一时之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拿别人出气呗。”星野瞳一边把自己的枕头城墙理好，一边撇了个嘴说道。
她可没忘记前天跟老板说了想离职后，那个老男人就在会议上大吹特吹说现阶段没有任何公司的技术能够超越他们，暗指星野瞳出去以后绝对没有现在的待遇。
结果这才几天？看人家的技术就完全可以吊打他们了，这脸打的啪啪响。
“哎呀，他本来就是干啥啥不行，甩锅第一名的吧，”似乎意识到自己被带歪了，叫步美的女孩赶紧把话题扯了回来，“不过这个‘净谈屋’真的好厉害，之前有个电子就是因为技术不足，结果别人还真就能做到。”
星野瞳撕开一袋薯片，眼神一直盯着平板，“不仅如此哦，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细节布置，比如刚刚那个莫比乌斯环的空间，下面的楼层跟最先的二楼一模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
“那瞳酱你跳槽后是不是就要去他们那里呀？”
“还不一定呢，先确定解约了再说吧，”她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含糊地说道，“而且别人要不要我还不一定呢。”
此时的林墨肯定想不到，原本想靠着星野瞳来引流的，结果人家还想直接过来跳槽。
“林哥，怎么回事啊？”
因为走廊尽头临近右边，所以千代很快就闻声寻来，她的常服上有几道划痕，手腕上似乎才流了血一般，应该是也遇到了某个怪谈。
“没什么大事，就是遇到花子了。”说着就把电锯放进了单肩背包里。
“咦，花子竟然在这里吗？”千代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古怪。
意识到她可能知道什么内情后，林墨隐晦的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说出来。
不过很明显，她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没注意这个眼神，而是盯着林墨的电锯有些疑惑……这，用电锯干嘛？
等一位观众跑过来详细解释后，这些人又瞬间肃然起敬，能不敬吗，这位可是能面不改色把类人生物剁成肉泥的存在。
“咳咳……林哥、千代快上楼。”
他们正说话时，一慧突然跑到拐角处，手捂住口鼻，动作迅速地飞奔起来，边跑还边喊，而在他身后，一大团墨绿色的雾气穷追不舍
“这什么东西？”
“肚蹄鬼！”
一听这名号，两人连话都来不及说，跟疯了一样地跑向楼梯口，所幸几人速度挺快，在最后一刹那终于踩上了楼梯。
那团紫色雾气似乎在忌惮着什么，围着楼梯转了半天，最后缓缓地缩了回去。
“这学校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林墨擦了擦额头的汗。
肚蹄鬼知道的人不多，传说这种鬼怪以垃圾跟排泄物为食，受危险时可以化作一团紫烟，而这个能力却极为恶趣味，吸收紫烟的人可以平常到祂上一餐吃的“美味”。
这里可以说是前有分尸女孩，中有厕所里的花子，这时候还遇到一只肚蹄鬼，原本以为都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怪谈，这时才发现原来是些浓度低，能力强的。
“呼，一楼恐怕是去不得了，先走二楼看看吧。”林墨站在楼梯口往上看了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三人没有分开，并且更加小心翼翼了。
按照a课给的情报，这个学校已经开始摆脱枷锁，并产生自己的思维了，或许就是因此，这里分配怪谈会有一些规律，比如随着楼层增高，怪谈浓度也会越来越高，三楼则只有一位怪谈，至于四楼，就是整栋教学楼的核心了，连a课的人员都没上去过。
只不过原本计划要靠大吨量炸弹把这里彻底埋葬炸毁，所以没有刻意调查里面有哪些怪谈，这就导致了这次许多怪谈都出人意料，说强吧不强，但都很麻烦，甚至很恶心人……
这边的二楼也没什么分别，同样是两排教室，里面堆积了许许多多的杂物，异常混乱。
等三人转到最后一间教室时，里面没有任何杂物，只有三张凳子分别放在了房间的角落，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没等林墨提醒，一位穿着校服的男生突然显现在讲台那张凳子上。
“同学们，快进来吧，我们马上要上课了。”不知什么时候，一道浑身都是血红色衣物的女老师突然出现在了讲台上，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男生肩膀上。
这句话很明显是对着门口三人说的，林墨他们要是能力全开，说句老实话，除了四楼，基本没能挡得了的，但是碍于直播肯定不能这么干的。
“我好像知道这个怪谈，说的是京子女高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是一名老师跟她的学生谈恋爱，但最后被学生家长发现，闹到了学校，这名老师被迫辞职，而那个学生在家里也上吊自杀了。”
“这件事发生没过多久，就经常有学生看见，放学之后的某间教室里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黑板上指指点点。”千代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就在林墨纠结是直接动手还是假巴意思跟这个怪谈虚与委蛇的时候，他裤兜突然动了一下，知道这是阿摩司的讯号，不动声色地就将手伸了进去。
“这怪谈是掌握因果能力的。”没想到阿摩司直接就说了这句话。
“怎么又是这种啊，那是要直接动手？”
“先别着急，这种因果律能力不仅约束你们，同样约束怪谈，”祂说完后又意味深长地跟了一句，“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因果型怪谈，之后可以上四楼看看。”
第41章 恐怖答题
“要上四楼？”林墨听到这话后愣了愣，要说震惊倒也没有，纯粹是好奇阿摩司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看着祂不出所料的卖了关子，林墨嘴角扯了扯，也没多说。
不过看讲台上女人的表情愈发狰狞，林墨他们也加紧速度进到了教室。
“给你们三秒钟，快找座位坐下！”女人见他们进了房间后，表情不仅没有恢复，反而更加可怖，五官抽在了一起，愈发不像人样。
“你们快去坐着吧。”林墨直接给两人示意，自己则是站在了比较靠近讲台的位置。
现场有三把椅子，穿制服的男孩坐了一把就只剩下两个了，也就说三人里面肯定有一个没有座位。
“林哥，这没凳子的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啊？”千代皱着眉头，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处理。
“没事，我自有办法。”
此时已经数到二了，在林墨的催促下，两人带着担忧地坐到了位置上面，而他自己则是不慌不忙的往前挪了挪位置。
见到有人没有座位，女人的脸上漏出了肆意、疯狂的笑容，身形更加狰狞，头跟身体的比例完全失衡。
“一！”
随着最后一声喊出，林墨的背脊突然感到无数寒气，似有什么大恐怖之事就要将他整个包裹。
就在这时，他摒弃掉死亡前的预感，大步一踏，抓住男孩的手将祂整个拉起，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因为事发突然，不仅那位男生没反应过来，连讲台上的红衣女子也没注意，等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以后，已经于事无补了，那位男生的脑袋突然出现一条伤痕，伤口平洁。
似是被一条细线快速的割裂一般，连血都来不及渗出，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红衣女立刻暴怒起来，人皮脱落，只剩下无数血红的筋肉，面皮不再秀丽，而是各种奇诡五官的集合体，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感。
祂的手臂高高扬起，似乎立马就要砸向林墨一样，但是在他头上方五厘米的位置，猛的一停，就像被什么阻止了一样，怎么都砸不下去。
只见林墨的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收说道：“怎么，没有想到我会把他给拉起来吗？”
“我猜，只要我坐到了位置上，你就没法攻击了吧。”
这个怪盘的能力就是靠着因果律来杀人，只要走进教室，就算进入到循环之中，而且座位数也会跟着人数有所变化。
如果进来的是一个人，就不会有多余的位置，进来两个则只会有一个空座位，这样能保证在第1轮就除掉一人。
但是任何因果型怪谈都会有一些弱点，就比如这位，只要在倒数数完之前将男生给拉起来或者杀掉，就会多空出一个座位，坐上去就能保命。
而受限于这种规则，那位红衣女鬼。就算再愤怒，也不能伤及林墨一根毫毛，只能靠着规则原有的限制来杀掉他们。
同样清楚这点的怪谈很快就恢复如常，眼里的疯狂依旧，身形回拢，再次变回了之前的模样。
“既然各位同学都已经坐回位置上了，那我们就快点上课吧，”祂整理了一下讲桌上的书本，“上次提了几个问题请你们来解答一下。”
“我相信各位同学都应该是回去复习了的，如果没有答上的话，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祂一边说一边点了点林墨，“你来回答第1题，这个旋律是什么曲谱里面的？”
刚说完，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在教室里响了起来，约莫半分钟过后，声音才全部消失。
看着台上怪谈狰狞的面容，林墨的双眼一时有些空洞，这曲子好听吗，好听，但这完全触及到他只是盲区了啊！
好在葵一直在看着他们的行动，此时当机立断的说道：“林桑，这是《蓝色多瑙河》！”
知道给他的时间不多，林墨赶紧重复了葵的话，只见那个怪谈一愣，似乎没想到林墨能答出来，眼神里充满了阴冷，但最后只得放弃，并慢慢地转向其他两人。
祂又指了指千代，“你来，这个东西的具体名称是什么？”只见黑板上突然出现了投影，上面是一个高达的模型。
千代原本自信满满的眼神瞬间懵掉了，不是说好考音乐的吗？这又是什么东西？日本的巫女都会在神社的教导下学习乐律，所以最不怕的就是这种音乐测试，可是谁又想得到祂出题这么的诡异无常呢。
“嗯，我想想看啊，”她说着说着眼神就瞟向了自己的手腕，弹幕上则是疯狂的刷着答案。
千代眼睛一亮，赶紧说道：“这是红异端！”
听到正确答案后，那位红衣怪谈的眼神很明显的呆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答对他出的题，还是连续两次。
不信邪地又指了指一慧，“你来把这道题的答案写出来。”
一慧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在黑板上照着弹幕里的答案一一写了出来，写完后又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坐回了位置上。
“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祂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林墨笑着说道：“我猜你是能知道我们的知识盲区吧，所以出题才这么有针对性，知道我不懂音乐，千代不懂模型，一慧的数学不是很好。”
“不过这都21世纪啦，有些东西查一查就知道了啦。”他说着便站了起来，准备向门口走去。
见林默这么自信，一慧跟千代自然知道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内心里都思索着那要怎么消灭这个怪谈。
见他们三人马上要安全地走出教室后，红衣女子虽然脸色阴沉，整个身形都变得非常扭曲，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
不过就在林墨要走出房间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讲台上的那位，用一种讽刺的语气问道：“对了老师，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呀？”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一个问题，那个怪谈下意识说道：“不是1月4号吗？”
刚答完题，祂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瞪得硕大，瞬间化作了一滩脓水，彻底失去了生机。
第42章 巧破莫比乌斯环
看着祂最后变成那一堆血水，一慧有些疑惑地问道：“林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个怪谈掌控的因果有两种，第一点是在祂倒数之后必须坐在板凳上，第二点则是针对所有人的，必须回答问题且回答正确，错误或是不回答的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且祂的时间节点一直停留在那个女老师自杀的日子，大概率就是1月4日，所以我才发问，没想到他还真的答错了。”
千代皱着眉头，“你怎么就知道那个怪谈的时间点停在那个时候呢，如果祂答对又怎么办？”
“我猜的呀，祂答对了就再问一些其他的问题嘛，比如说明天彩票的号码是多少，或者我哪天去赌场能赚一个亿，”林墨耸了耸肩，“祂受限于思潮影响，只会问一些正经问题，但我们的问题就可以多了嘛。”
“毕竟老夫又不是什么恶魔。”
等确定那个怪谈已经死亡后，三人再次在二楼转悠了起来，身后两人不时看着自己的直播间跟观众互动一下，气氛瞬间就上来了。
但因为心里一直在思考阿摩司说要去四楼的原因，所以林墨也就没怎么注意直播间的效果，等葵提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咳咳，刚刚被那个小女孩给摆了一道，现在准备去报仇哈。”
听他这么说，直播间的观众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老观众想看看他们要怎么对付那个怪谈，而新来的观众就纯粹对“小女孩”感兴趣。
三人没走过多久就看到了那条走廊，此时刚刚过十二点，月亮处于正上空，宣泄下的光芒从尽头的窗户照了进来，一切都显得异常宁静。
如果不是之前林墨遇到过那个怪谈，此时肯定一下子就踏进去了。
“这个过道就是那个会出现玩人头皮球的小女孩的吗？”千代从拐角处伸头看了看，但谨慎的不让自己踏进走廊范围。
因为有葵事先就将刚刚发生了什么告诉了两人，所以一慧他们都知道这个怪谈的特性，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小女孩的能力还挺强的，单一个莫比乌斯环就很难搞定诶。”
“没事，我这可有个好东西。”他说着就从背包里掏出一团毛线。
“我们到时候只要绑在手腕上，就算祂再搞一个莫比乌斯环，我们也能凭借这些线找到进去的位置和出来的方向。”
这是他突发奇想想到的办法，至于千代自己的铃响之线则没有一个明确的方位，只能知道大概距离，很难进行判定。
千代直接大大咧咧的就同意了，但是一慧多了个心眼，给林墨比了个手势。
他的意思大概是想问这样会不会暴露，如果直播的话，待会儿遇到莫比乌斯环，很有可能进去直接就消失了，而这种技术应该是比较尖端的后台处理系统才有可能达成的效果，一慧怕观众不相信从而怀疑什么。
林墨用暗语敲了一个安心的摩斯电码，随后就对着镜头说道：“接下来就是我们直播与其他恐怖直播不一样的地方了，这将证明他们都是虚假的，而我们则完全真实。”
这番实话故意说出来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那些观众都笑着打弹幕，什么差点就信了啊之类的。
看到这些人都在开玩笑，他暗自点了下头，随后一脚踏入了走廊的空间，鞋触碰到地板的瞬间，身形随之消失，只剩下一根红色的毛线飘在半空中，而跟毛线连接的林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一慧跟千代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看向自己手中的腕表，那些观众看见如此神奇的一幕，都忘记打弹幕了，等过了半分钟那些五颜六色的文字才喷涌而出。
因为画面太过神奇，一个大活人直接就消失不见了，所以自然有一些人质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由于林墨刚刚那近似于不打自招的话，更多的人肯定是不相信的，还有一些人则是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些关于影像瞬时处理的技术，然后复制粘贴发到了直播间里。
一直在监视着这些的葵则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完全没想到林墨还真敢直播这个画面，之前那些场景、怪谈都能说是道具，或者说是3D投影。
但是这个莫比乌斯环空间可是能让人在近距离直接就不见的，说是暗门也肯定不合适，幸好他前面故意用话术来引导了那些观众。
让有一些自认为聪明的人，在第一印象中打定了这是假的，随后还有一些观众的伪科普，也让这一件事成功过渡变成了一场对于影视处理技术的讨论。
约莫三分钟后，林墨拉着线退了出来，身形又再次显现，而从他的直播间那边看去，这三分钟遇到了四次那个小女孩，每次都出现在离他最远的走廊尽头。
进度跟之前一样，同样是等皮球大致变成了人头的模样后就退了出来。
“照这个规律的话，祂后面出现的频率会越来越快，最多5分钟应该就能出现9次，手中的皮球跟着也会完全变成一个人的脑袋。”
在得知具体特性后，一慧也很快就想出了对付这个怪谈的方法，挠了挠自己油光锃亮的脑袋说道：“先试一下不同的人出现，皮球的图案会不会跟着变化吧。”
“如果会变化的话就很好办了，这团毛线我看挺长的，应该够从走廊尽头的左右两边同时进入，到时候怪谈只能选择一个人的头颅来变成皮球，但我们有两个人可以从左右两边分别抓住祂。”
“嗷！如果皮球要变成一个人的样子后，那个人就退出去，然后换守在外面的进去是吧？”千代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知道方法过后就非常好办了，先是千代守在外面，一慧跟林默同时走了进去，在进去的一刹那，走廊就响起了那诡异的童谣。
看不清面容的小女孩正拍着皮球，而祂这次出现的位置离一慧非常近。
不过等他刚要伸手抓住怪谈时，小女孩的身影突然消失，皮球滚落在地上露出一个笑脸的模样。
第43章 四楼
这一手抓空了，但一慧没有心急，而是再次环视起四周，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这个怪谈强是强，但是弱点一样明显，若是一个人遇到，且想不出逃离的方法，五分钟就会死亡。
不过多人一起，且知道如何出入这诡异空间之后，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小女孩消失过后，没隔一分钟就再次出现，这会儿变到了最右边，不过早有防备的林墨一捞，就抓住了祂的手臂，皮球没有受力，重新滚到了地上，笑脸变成了简笔画。
按理说才出现第二次，应该是认不出是谁的，但林墨看了看，心中顿时有了明悟，并在心里发誓，以后打死也不剃光头。
要不然遇到这种，连画头发的程序都省了。
可能是能力都已经用完了，被林墨抓到后祂没有任何反抗，反而有种任君宰割的感觉。
一慧竖掌立在胸口，缓步走来，“这个怪谈要怎么办？”
林墨想了想，“叫千代来解决吧。”
因为正在直播，关于获得能力的事情没法开口，但一慧立马心领神会。
他们三人小队的分工非常明确，得到武器强化之后，林墨的攻击能力提升巨大，还有鬼婴能够在一旁辅助，一慧的定位慢慢变成了奶坦。
进可吸引仇恨，退有治疗能力，一手苍流反燕还能骗技能，可谓万金油一般的存在。
而小队里的短板就只有千代了，暂时只有两个技能，第一个铃响之线只在特定的时候有作用，灵束之敷倒是强力，但在自保手段上还是太少了，容易被针对。
所以让她来解决这个怪谈，若是以后能有机会排到神社举行的仪式，不管是创立莫比乌斯环的空间还是获得人头皮球的能力，都会有非常大的助益。
又考虑到这个怪谈是小女孩的样子，怕杀掉她会引起观众的不适，所以林墨接过一慧跟千代的摄影机，直接退了出去。
等二人合力将其解决后，他才重新将设备还了回去。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吧，下次直播时间不明，直播地点不明。”
因为二楼就如此诡异难缠了，三楼的那个怪谈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逼的几人暴露太多能力可不太好，所以跟葵商量了一下后，果断下播。
那些观众个个哀嚎，觉得还非常不过瘾，甚至有几个土豪直接送了大额礼物，想让林墨再播一会儿。
但是他却果断下播，丝毫没有犹豫，若是借这个机会能够营造一种冷面人设也是不错的选择嘛。
“林哥，我们现在回去吗？”一慧确定了所有设备都关闭后，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这个待会儿再说吧，”林墨转头看向千代，“之前说到花子时你似乎欲言又止，是怎么回事啊？”
“唔，花子这个怪谈其实在五年前就被我师傅遇到过，在刚要杀死祂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突然不见了。”
“在什么地方遇到的？”
“是京都府，所以我才奇怪，这栋建筑明明只能吸收周遭的怪谈，为什么那么远的地方都可以将花子吸走呢。”
“会不会是谁救走祂以后，又将其带到了东京，结果在这周围游荡的时候被京子女高给抓住了？”一慧听了后说道。
不得不说这确实有可能，但是这样想又会多出一个问题，究竟是谁救走了花子。
这个问题暂时不可能会有答案，林墨稍微想了一下后就转回正题说道：“今天你们先回去吧，我待会儿想上去看看3楼的样子。”
“咦，那要不要我们一起啊，多一个人多个保障嘛。”两人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想独自上去。
“暂时不用，我也就只是上去看看，观察一下具体是什么怪谈，因为总觉得这里有一些小古怪。”
千代原本还想劝一劝，但一慧隐晦地拉了拉她的手碗，示意不用多说，“那林哥你自己小心一点哦，跟葵那边的通话就别断掉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好嘞！”
目送着两人离开大门，并且跟守夜的中山先生说了之后，林墨回头望向了通往三楼的阶梯，而阿摩司则从兜里自己飞出来，化作了人形。
“刚刚该把那个怪谈留着的，等把鬼婴生出来了再解决掉。”林墨一边看着自己的电锯，一边有些遗憾的说道。
“无所谓的，你连电锯都不用拿出来，到时候上去应该不会有任何阻拦。”阿摩司说完率先踏上了楼梯。
“诶诶，怎么回事啊，不是说3楼还有一个怪谈吗，难道他已经被干掉了，或是自己消失了？”林墨一边问，一边赶上了祂的步伐。
刚一上去，因为拿着小熊玩偶的女孩正冷冰冰的看着他们，一身的洋装似乎沾了不少的血，此时还在滴答滴答的掉落。
“嗡嗡嗡”
看到这一幕，他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电锯的开关打开。
原本以为马上就要短兵相接了，但是那个女孩却冷冷的说道：“跟我来吧。”
说完便起身浮于半空，慢慢飘向了四楼，而林墨则有些尴尬的盯着阿摩司。
“走吧，让我们一起去看看京子女高幕后的那位是谁。”
两人跟着上去以后发现，4楼只有一个房间的门是打开的，其他的都被木板给钉了起来。
“老莫，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木板给切了，能把门打开吗？”林墨左瞧瞧右看看，突发奇想地问道。
还没等对方答话，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这些木板可都是特制的，你要是给我切开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好的材料来代替。”
两人转头看去，一位佝偻着身躯，头发完全花白，胡子都要触及到地上的老者，正在小女孩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过来。
“敢问阁下是人还是怪谈？”
“人和怪谈又有什么区别呢？只不过一个诞生于思潮，一个则是生命的传承，”老者走到离他们大概三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如果非要一个区分的话，那我就是你眼中的怪谈吧。”
第44章 恶性循环
“那你可是我见过最特殊的怪谈了。”林墨虽然表面上平静至极，但是却暗自握紧了手中的电锯。
老者听到他的话后，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恕我冒昧，你身边不也有一位‘特殊至极’的怪谈吗。”
林墨目光一凝，手中电锯差点就要出手了。
“看来你也是获得了高天原之物吧。”阿摩司一直沉默没有说话，此时才幽幽开口。
“不错，要不是接触了那个东西，我早就疯狂了啊。”老者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旁边的女孩缓缓飘走，不知去干什么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故意露出气息吸引我上来是想干嘛呢？”阿摩司也跟着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响指，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张咖啡桌跟两把椅子。
等祂坐到位置上后，那名老者突然盯着旁边的林墨问道：“小友有没有觉得奇怪，随着科技的发展，迷信的人越来越少，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怪谈诞生呢？”
阿摩司双眼猛然瞪大，看向祂的眼神也慢慢变得重视起来。
原来都已经触及到那些东西了啊。
还没等林墨回答，老者继续说道：“在我刚接触高天原事物以后，所有的疯狂、偏执被慢慢剥离，浑浑噩噩的思想也变得清晰起来。”
“在拥有理智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思潮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不是人类思想的聚合体吗？”林墨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你有没有这种时刻，某天晚上起夜，因为怕麻烦就没有开灯，等上完厕所后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人在盯着你一般，一路跑回房间把自己裹起来之后，心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鬼吧。”
“或者某天风将窗帘吹起，你却莫名觉得是其后面有人一般。”
“又或是加班了走回家，纵使有路灯照耀，但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你，一惊一乍地跑回家，发现什么都没发生。”
林墨皱着眉头不知道祂想说什么。
“人在理智上不会相信鬼怪的存在，但是在某些时刻，这种念头就会动摇，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是却实实在在地影响了怪谈的诞生。”
“原来如此……”林墨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早就在想，为什么单一个东京就有这么多怪谈，不可能是所有的传说都有很多人相信吧。
他原本以为是暗中有人组织邪教洗脑，然后让那些信众相信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人为制造怪谈，没想到普通人刹那间的动摇或是某些时刻的怀疑都会成为祂们诞生的助力。
“感谢你解决了我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不过你讲这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感叹归感叹，林墨却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没有忘记眼前之人还不明敌我。
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按理说有你们这些除灵师加上a课的人，再多的怪谈也能消灭干净，但为什么祂们从未灭绝呢？”
阿摩司跟林墨都敏锐地注意到了刚刚的话语中，说怪谈用的是祂们，不过都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怪谈在源源不断地产生。”
“没错，怪谈的传播是有传染性的，曾经遇到过超自然现象的人，听到任何传说，都会在内心里怀疑会不会是真的。”
说到这里，林墨终于理解了祂的意思，接话道：“这种怀疑会为其他传说具现化提供助力，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至此，他终于理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怪谈会影响某些“幸运之人”，在见识过超自然力量后，他们肯定会对所有的都市传说都产生怀疑，而这种怀疑又会创造新的怪谈。
上面的循环中有个非常要命的一点，那就是新的怪谈会影响更多的其他人，但是原有的怀疑者却不会减少。
这将导致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存在的人越来越多，怪谈的诞生将会越来越容易！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啊，”老者的双眼似乎看透了一切，“不仅是怪谈在滑向疯狂，这个世界同样在一点点地在滑向悬崖，而除灵师跟a课不过是在拖延其进度罢了。”
一直静静聆听的阿摩司突然开口：“我猜你的目的是想要阻止这一切吧？”
老者点了点头，“怪谈的诞生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是都市传说，第二个是有人信。”
“第一点没法解决，你越限制这一方面的创作，觉得警视厅心里有鬼的人就越多，会起到反效果。”
说到这里祂顿了顿，语气变得冷酷森然，“第二点就很好解决了，只要将跟怪谈接触的人都杀掉不就完了吗？”
“什么？”林墨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出声，而阿摩司则是早有预料，双眼渐渐闭起。
“乍听起来很残酷是吗，但这是唯一的办法，”老者说这话时，视线转向了阿摩司，“只要这些人都死掉，那就没什么人真的相信怪谈的存在了，只靠着那点怀疑的念头，得积攒十几年才能诞生一个，到时候a课继续解决就是了。”
林墨眼中的惊愕逐渐消退，但是凝重依旧，静下心来思考片刻，发现祂说的竟然没有漏洞。
先将接触过超自然现象的人都杀掉，之后再集中力量把现有怪谈消灭，这样就没有人相信其存在。
而普通人的“一念之差”要很久才能起效，到时候让a课继续这个办法，就能有效打破恶性循环，将世界崩坏的进度给暂停掉。
“我知道这个办法一开始会非常残忍，但这是拯救世界所必须的，而且第一波屠杀之后，怪谈产生速度变慢，需要解决的人也会变少，可能十几年才有一个。”
老者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吟，林墨下意识觉得这个计划有大问题，但是他对怪谈的了解甚少，暂时没有办法找到其中漏洞。
阿摩司翘着二郎腿，双眼睁开，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说道：“这个方法不会得到官方的认可，就只有靠自己行动吧，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想拉人入伙。”
老者也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我想只有身为怪谈且重获理智的同类才能理解这一点，而不是抱着人类那假惺惺的仁慈。”
第45章 离开
“很抱歉，我拒绝。”阿摩司古井无波地盯着祂。
老者没有过于惊讶，反而有些平静的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特定的原因，只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好。”
“我想你是觉得不可能完成才对吧？”老者眼睛半眯起来，脸上的老人斑极为突出，“你知道我接触的高天原事物是什么吗？”
“我不在……”
突然林墨打断道：“我想应该拿到的是伊邪那岐命所代表的产物吧。”
阿摩司先皱着眉头，而后恍然大悟，而老者也第一次郑重的看了一下他，“你怎么知道的？”
“在日本神话中，这两位父神母神创造了整个日本，但最后却反目成仇，而最经典的后续不就是那美命说要每天杀掉一千人，而那岐命说每天要造一千五百个产房吗。”
“把上面的故事替代成人与怪谈就能很清楚地对应，如果将那美命杀人的手段看作怪谈，而人类中的除灵师就是那岐命用来抵消死亡的工具。”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原本的平衡被打破了，除灵师本应该是完全够解决怪谈的，但是由于其传播的感染性，导致数量越来越失控，我想这应该是伊邪那美所设置的诡计吧。”
“而你这么在意阻止怪谈的传播，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大义凛然的拯救世界，而是因为掌控伊邪那岐命产物的代价吧。”
老者缓缓点了个头，有些欣赏的说道：“没错，我拿到的确实是伊邪那岐拐杖，但是阻止怪谈与拯救世界不是一个道理吗？”
“破坏平衡的点都已经找到了，只要狠下心来将其彻底铲除不就完成了吗？”
“抱歉，我还是拒绝。”阿摩司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西装，手一挥将变出来的桌子板凳都抹除了。
老者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半分钟后才发出了一声轻叹：“既然你志不在此，那也不便多说，不过若是最后改变了想法，可以来这里找我。”
也没见祂有什么动作，一张镶着金色边框的名片就飞了出来，正好在林墨面前缓缓落下，等他伸手将其捏住，再抬头时，老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那位拿着玩偶的小女孩正在4楼的楼梯口等着他们，左手一伸，比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一路往下走，林墨拿着这个名片左看右看，而阿莫斯则一言不发，似乎在想着什么。
或许是因为老者的关系，他们一直走到1楼都没有见到任何怪谈，而林墨则有些好笑地将名片展示了出来。
上面用英文写着“sakura club”，其下面还有片假名写着的各种介绍。
“这应该是祂的一种伪装。”
阿姆斯左手抚在名片上，似乎探查着什么，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重新还给了林墨。
“我知道，所以才更觉得好笑，”他将名片收回自己的包里，“这种老人开一个便利店根本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干嘛要开个牛郎店呢？”
“也不一定是祂开的，那可能只是个消息中转站，这种人是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被找到的。”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教学楼的门口，阿莫斯重新变回羊皮卷躲住了包中。
“有查到什么吗？”中山先生正裹着皮袄，在保安室内用手机看着电视剧，眼泪鼻涕哭的一把一把的，看见他出来后赶紧擦干问道。
“没有诶，原本只是想留下来看看3楼的怪谈，没想到转了一圈都没发现。”
“很正常啦，那些怪谈又不会见人就扑上来杀，尤其是3楼那个，还是鲜有的比较智慧的类型。”
稍微闲聊两句后，林默就离开了京子女高，而学校的轮廓则在他后面隐隐浮现，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
……
东京，银座。
一名银色头发，发型有些乱糟糟的男生，正在四处闲逛着，他穿着绿蓝相间的武士服，腰间挂着一把跟他身材很不相符的武士刀。
在身旁还有一位吃着棒棒糖的小女生，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两颊有一些婴儿肌，笑起来的时候酒窝甜甜的，所以这一路走来，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还有些好心的大姐姐会停下来问他们，是不是跟家长走丢了，需不需要帮忙。
男孩有一些臭屁，对人家的好心总是冷言冷语，一脸天下我最大的姿态。
小女生就要懂人情世故的多，每次遇到这种她就会甜甜的叫人一声姐姐，然后礼貌的说自己不是走丢了而是跟哥哥出来玩。
不过在别人走后，她又会露出与年龄不符，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小男孩儿说道：“欧尼桑，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是这个表情，要是人家真以为你脑袋有什么毛病，然后报警，那我们的逃跑计划可就失败了。”
“可是那些凡人的问题都太弱智了。”他瞪着死鱼眼，语气高傲的说道。
“pia”
小女孩终于忍不住给了他脑袋一下，把他打了一个踉跄，等回过头来，看着小萝莉那接近暴走的眼神，男孩赶紧心虚地低下了头，想等她再打几下消消气。
女生抬起手，咬着牙几次都没有落下，最后悻悻地放下说道：“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别说话，在一旁给我听着！”
“知道了啦。”男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委屈的说道。
小女孩从自己的浣熊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小地图，按着上面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条鲜有人来的小道。
在银座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种未拆迁的小栋别墅，不过它完美的隐藏在了四周高大的写字楼里，从任何地方都没法一览其全貌。
“咚咚咚”
小女孩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敲响了这道门。
“谁啊？”一个有些苍老尖锐的声音响起，随后里面的人便将门打了开来。
那是一个1米8左右的老妪，头上戴着黑纱布笼罩的帽子，礼服跟长袖手套都是黑色的，让人完全看不清面容。
“有预约吗？”看到是两个小孩，以为可能是恶作剧，语气有些不善。
第46章 全知之瞳
“对不起，我们并没有预约，但是听说你们是东京最灵验的预言师，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拉着旁边的男生鞠了一躬。
“走走走，恶作剧别到我们这儿来玩。”黑衣老妪一脸嫌弃的摆手，想让他们离开。
“咳咳咳……叫那两个孩子进来吧。”一道苍老至极的声音从屋内响了起来。
虽然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但是老妪根本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对着房门鞠了一躬，语气十分恭敬地说道：“好的，宫本先生。”
说完她便让开了道路，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眼，男孩主动走在前面，似乎在保护后面的妹妹一样。
穿过不是很大的院子，里面是一栋古朴的房屋，只有一楼，木质的建筑表面涂满了黑色油漆。
此时大门紧闭，那位黑衣老妪则脱掉便鞋走上了木制台阶，然后跪坐在上面，恭敬的将两边门打开。
屋里布置得很简朴，一眼就能看到正面的天狗挂画，左右两边用屏风遮了起来，一位白发飘飘，头发长到散在地上的老人正有些佝偻的坐着。
“宫本先生，就是这两位客人。”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老妪跪地磕了一个头，转身走入了旁边的房间。
“孩子们，你们找到我是有什么要想问的吗？”
男孩正想开口，小女生却拉了他一下，自己上前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道：“宫本先生，请问你能不能预言到，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什么问题呢？”
“哈哈哈哈！”宫本瞬间大笑了起来，不过因为年纪太大，笑得还如此肆意，到最后竟然有些呛到了。
“咳咳咳，早川玲奈，你还真是人小鬼大呀。”
听到这四个字时，小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恐，而旁边的男生则是抽出了自己的武士刀，双手握紧柄端，一脸严肃的看着老人。
“吉田光司，你的武士刀还没开刃，要杀死我这个老头子恐怕也不太容易吧。”
小女孩的牙齿都在打颤，但是她还是尽力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顿的说道：“你究竟是谁？”
“我叫宫本啊，不是你们来找我的吗，”老者的脸上分布着几块较大的老人斑，此时笑眯眯的样子说不上和善，“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的名字，不就是因为预言吗。”
小女孩愣了愣，她刚刚故意问宫本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就是想试探看看，眼前的老人是不是真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没想到他不仅能预测未来，还能看透两人的真实身份，早川玲奈心中原本想好的说辞，都已经全部乱掉了。
老者刚刚似乎只是在开一个玩笑，此时见两人都有些呆愣，他反而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们两个人如果愿意回到自己的家族，那这件事就能被轻松解决。”
“废话，小爷我就是不愿意回家族才来找你的。”
男孩尽力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他越是用这种比较“嚣张”的词来称呼自己，越代表他的内心非常心虚。
“我的工作只是预言，至于除灵的事情可就找不到这里来了。”
小女孩此时终于再次开口：“那能不能帮我们预言一下，究竟找谁可以解决那个怪谈？”
宫本抬起头来盯着她，突兀的皱起了眉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在我能看到的未来，你可以去这个地方。”
茶几上有张宣纸，他的指甲就仿佛墨笔一般轻轻划过，这之后就显现出一些字来，随后纸张无风飞舞，飘到了两人面前。
早川玲奈看了看上面写的字，迟疑了一会儿就将宣纸叠起来，放到了自己包包里，顺便还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类似戒指盒的东西。
“听说您帮人预言收的报酬就是一枚宝石，这是我们俩从家族里带出来的唯一的财宝，不知道够不够付。”
还是小女孩聪明，她故意在最后才亮出报酬，而且强调是自己仅有的财产了，反正不管够不够，也只有这一枚宝石。
宫本没有在意她这一点小手段，摇了摇头说道：“这点钱你们还是拿回去吧，今天我给你们预言，只是给早川和吉田家一个面子。”
“小爷才不需要你给面子呢，更何况还是因为那个破家……”他还没说完就被玲奈给捂住了嘴巴。
“多谢前辈。”小女孩一边扯着光司，一边鞠了一个躬，随后就将绿宝石收了起来，毕竟在后面请除灵事务所也需要钱。
等二人离开这里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显现在了庭院内，竟然是之前出现在京子女高内的那个老人。
“敲门人，你为什么会来这边？”宫本看到祂后，语气十分不善。
“敲门人？这个名字真让人怀念啊，自从我拿到伊邪那岐的拐杖之后，就没人再叫过了呀。”祂语气平缓，一步步走上了屋门前的台阶。
不过在最后一节楼梯上停下了脚步，似乎前方有什么能给祂造成危险的东西。
“帮我看看未来吧。”
“你知道我的能力并不是观测未来，而是基于现有条件作出推测，我一旦将结果告诉你，就会产生变数，最后可能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
“没关系的，这次我并不是想看到底能不能杀完触及过怪谈的普通人，而是想知道三年后的代代木森林是怎么样的。”
“代代木森林？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明治神宫了？”
“别管那么多啊，我只想看看那里会变成什么样。”
宫本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轻叹一声，“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的身体缓缓上升，漂浮于半空中，双手扭曲地在胸前比划出一个眼睛的图案，随后他的全身上下都出现了莫名的重瞳。
重瞳一色为金，一色为黑，而他身上布满的这些眼睛，仿佛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探视着过去未来的一切。
宫本额间也缓缓睁开了一只更为巨大的眼睛，只要跟其对视，就会让人感到一阵眩晕，似乎看到了这世界上最为玄奥的东西一样。
这是日本历史上唯三的意识性怪谈之一，全知之瞳。
第47章 上行之坂
那道竖瞳之中有着许多画面闪过，有农民耕耘不止，有武士互相厮杀。
最后划过一栋栋高楼，停滞于某个时间节点，而宫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一样，表情变得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杀掉那些接触过怪谈的人！”
“呵，看来我最后还是成功了啊。”敲门人皱着的脸上突然涌现出笑容，没等全知之眼消退，便直接走出了门外，拐杖轻点地面，“老朋友，委屈你在这里呆上三年了。”
“此界不融于天地。”
这句话仿若金科玉律，小别墅的存在感被突兀降低，若是普通人走过去，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个建筑。
银座步行街的出口，小女孩突然停住了，前面的光司回头问道：“怎么啦？”
“欧尼桑，你记不记得刚刚我们是找的谁啊？”
“不就是……额……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啊。”
早川玲奈的小脸崩了起来，凝重地说道：“有东西蒙蔽了我们的记忆。”
“家族的人追上了吗？”男生环视四周，刀柄抽出到能够瞬间拔出的状态。
“不，更为恐怖，我们刚刚去找的人应该是被直接从意识上抹除了，所以才根本回忆不起来。”
“什么意思？”听到不是家族的人，他就没有危机感了，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唉，我不该给你说这些，反正你听不懂，”早川扶了扶额，“虽然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但估计跟我们无关，走吧。”
……
又是一周过去了，高温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样子。
“唉，这全球化变暖还真恼火啊，一到夏天就越来越热。”林墨现在基本上不会关书店的空调，要不然就会极其闷热。
一慧跟千代则是霸占了他原来的“游戏室”，当起了网瘾少年、网瘾少女。
“喂，我说，你们两个都不用回神社跟寺院的吗？”
“嘿嘿，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回去也会被我师傅扔出来的。”
“我反正放暑假没事干嘛。”
千代今年高中二年级，就在明治神宫附近的学校就读。
而一慧除了义务教育外就没上过学了，而是在院里学习一些特殊的知识，这是寺庙培养种子弟子的特殊方式。
“那这三百多万円是平分还是怎么滴？”林墨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说上周直播的礼物钱终于到账了。
“别分了，我还没成年，银行卡都是师傅的副卡，她到时候肯定又会给我划走！”千代立马反对道，看来这孩子终于理解了家长所谓的“替你存着”是什么意思。
“要不就放林哥你那吧，算作我们住在这里的费用。”一慧憨厚的笑了两声。
咳咳……还是小和尚懂事啊。
“那就先放着吧，到时候买吃的，交电费就用这里面的钱。”
三人正要商量中午吃什么时，门口的风铃被摇响，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您是想买什么类型的书呢？”林墨看见有客人上门，赶紧迎了上去。
书店赚钱的属性已经越来越低了，更多是为自己卖怪谈化作的书打一个掩护，虽然购书主力军的大学生都已放假，但偶尔也会来一些散户，说不定就会有符合“书本”要求的客人。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购书，”中年男子颇有些气度，“我想几位应该是除灵师吧。”
一听到是这事，一慧跟千代都看了过来，而林墨则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们只是偶尔做一下恐怖直播，跟除灵师倒没什么关系。”
这不是他自矜，而是害怕这男的目的不单纯，他们上次的直播可以说是效果甚好，甚至有出圈的趋势。
就怕被一些无良小报给盯上，若是等他们大肆炒作，莫名其妙搞一个大新闻出来，那就会很麻烦。
而这些小报纸最拿手的就是“非正常拍摄”，把自己伪装成买主，然后刻意套话。所以林墨不会直接承认。
“小林先生恐怕是误会了我吧，这是我名片。”男子从上衣口袋中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上行之坂经纪人，北野政次”。
“呃……所以这个上行之坂是谁啊？”
北野政次那自信的笑容突然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墨。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给我装傻？
“上行之坂你都不知道？”千代突然跳了起来，“这可是现在东京最火的女子团体！”
“咳咳，原来如此，抱歉啊政次先生，我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
不是不关注……是完全不知道好伐！
有个台阶，北野也就跟着下了，笑容恢复成之前的闲适恬淡，“理解理解，你们这种除灵师肯定要潜心修行，对外物不太了解是很正常的。”
“北野先生，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不是普通的恐怖直播呢？”
“说句老实话，你们的直播我是后半段才开始看的，不过一进去就被惊到了，NicoNico还是第一次为主播创立子界面，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不简单。”
“之后越看越心惊，有一些场景根本不是现在的科技能办到的，而我又恰好知道怪谈的存在。”
说完他摊了摊手，“这就能很自然的联想到，你们是以真作假了。”
林墨大致确定了他的身份后，才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想您找上门来，不会单纯想说直播的事情吧。”
北野政次苦笑一声，“确实如此，今天来找诸位，是因为上行之坂中的一位成员被某个怪谈缠上了。”
“咦咦！是哪位啊！”千代一脸八卦地跑了过来。
“咳咳，千代，还没签协议呢，”林墨提醒了她一句后，又转而问说，“既然北野先生是知道怪谈的存在，那一定有认识的除灵师熟人吧，为什么来找我们呢？”
“唉，您有所不知，日本的演艺界可不是表面上一团和气的，这次出事的成员在我们团队里非常重要，不知道多少狗仔都盯着的。”
“如果带着她去什么寺庙、神社，那简直不知道那些小报社会怎么写，而你们这里不仅隐蔽，似乎本事也不可小瞧。”
“我可是问了我朋友的，连他都对您自愧不如，我相信小林先生肯定能把这件事解决好的。
第48章 能面
“唔，具体是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呢，所以不太敢给您保证，”林墨根本不吃这一套高帽，“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见了当事人再聊。”
“当然，也可以先签署保密协议。”
北野政次想了想，最后说道：“这就不用了，我相信小林先生。”说完便用手机发了个信息。
他自然不是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的人，之所以表现出这个姿态，很大程度上是林墨并没有因为刚刚的吹捧而自满，一直保持着冷静。
做明星相关的产业，最怕的就是跟年轻人打交道，正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很多年轻人的保密意识不够，就容易将一些机密传出去。
而林墨荣辱不惊，时刻保持警惕的态度，确实让北野有所欣赏，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做一个信任对方的姿态。
这两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场面也跟着安静了下来，直到两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脚上是墨绿色高跟鞋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是典型的巴掌脸，看起来非常小，可以说是一张完美的童颜了，大概20岁左右，画着淡妆，头发披散下来。
不愧是做女团的，纵使林墨看过许多称得上美女的人，但是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这一碗饭。
她的五官娇小，可爱的属性甚至超过了漂亮。
“哇！上衫飞鸟！”千代兴奋地叫了起来，跟前世那些看到偶像的女生一模一样，“你的新歌我超喜欢的呀！”
“咳咳，千代！”
她的双眼放光，显得极其兴奋，这让林墨不得不提醒她注意下职业素养。
“米娜桑，空你几哇。”上衫飞鸟并没有因为千代的冒失而生气，反而温柔地点了点头。
“她叫上衫飞鸟，是我们团的支柱，具体遇到了什么，还是让她自己来说吧。”
林墨给两人倒了一杯咖啡后，才坐到位置上静静聆听起来。
“这件事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那时候我受邀参演了一个话剧，而话剧的主题便是能面之礼。”
刚听到开头，一慧跟千代的表情就严肃了起来。
能面全称能乐面具，有着五六百年的历史，最出名的是其鬼面，兼具大喜与大悲两种情感，算是不错的艺术品，名家亲手制作的甚至能卖到上千万日元。
但是因为能面的图案都比较诡异，所以觉得它不详的人也有很多，容易受到思潮影响。
“一般的话剧只会用一到两张面具，但因为那场本就是一个能面师的发表会，所以剧情设置的是每一小节都换一张。”
“虽然累是累了一点，但是观众的反应都很不错，整场演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等表演完，我回到自己家里后，原本想洗个澡缓解一下身体上的疲惫，结果刚入浴，就听到外面有很清晰的脚步声。”
“因为我住的是高层公寓，家里也没其他人，所以当时非常害怕，不过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起来把浴室门锁上了，又打电话跟我们的生活助理。”
“等她拿备用钥匙开门后，我才敢走出厕所，之后我们又一起查看了监控，但是所有的画面都非常正常，并没有谁趁我不在的时候潜入。”
“我当时也以为是自己太累了，从而产生了幻听，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等她回去过后，我就睡下了。”
说着说着，她就有些轻微的发抖，“等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带着一个能面的面具，而且那正是……我昨天最后一幕所带的那张。”
因为恐惧的关系，她全身都打着抖，北野政次接过她的话继续讲解：“我在了解情况后，第一时间也以为是有人偷偷闯入，并且立马联系了能面公馆那边。”
“不过接电话的并不是那位能面制作家，而是警察，”北野下意识喝了一口冰咖啡，掩盖了自己的惊慌，“他告诉我，这个能面师死了，死因为自杀。”
“当时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拜托关系终于打探到了具体情况。”
“那位制作师是自杀不假，但是现场却有一个非常诡异的点，当时他身旁堆积了数十张能面，且摆放整齐，但是能面上却没有沾血，血液全在它们下方。”
林墨三人听到这里都皱起了眉头，如果说能面是那位制作师摆的，那自杀后血液应该是飞溅在上面才对。
而血液在面具下方，就说明那是在制作师死之后放上去的，按常理推断就是现场有第二个人来过，但若是牵扯上怪谈，那事情就复杂了。
有可能是能面自己飞过去的，也有可能是制作师死后都得不到安宁，被人控制尸体一张张搬动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警方迟迟没有做出自杀的推论，想找出能面没有染血的原因。”
千代脑袋转的很快，先问道：“现场没有监控吗？”
“有，但我肯定是看不到的，而且我猜警方也没从里面得到什么线索吧，否则不会到现在都没结案。”
“那之后上衫小姐有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才说道：“先开始的时候，这些事情北野经纪人都是瞒着我的，只是说不用太担心，还让我先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24小时有人看着就不会有事情。”
“有人跟我一起住之后，确实好了很多，我再也没有听到诡异的脚步声，也没有再戴上过能面，但是仅仅过去了三天，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那天是一场小公演，化完妆之后我就去上了个厕所，结果中途听到了门被打开，有人进来的声音。”
“不过因为那是内部员工厕所，进来的都是后台人员，所以我也没有在意，直到发觉外面那个人并不上厕所，而是一直在我的门口转悠后，才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赶紧掏出手机，想要发消息给队员，让她们来厕所看看。”
“结……结果，我还在编辑消息时，脚步声跟着就戛然而止，我以为外面的东西已经走了，刚想松一口气，抬头……就……就看见一个戴着能面的人正趴在隔板上，从上往下俯看着我……”
第49章 住所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看见能面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时，是来上厕所的工作人员把我摇醒的。”
“而我的脸上就带着之前看到过的那张面具。”
她虽然依旧害怕，但是仍然鼓足勇气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监控还是什么都没拍到吗？”
“是的，后台的监控明明连每一个死角都可以拍到，我们也能清楚看到飞鸟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北野政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但邪门的就是之后谁都没拍到。”
“难道是隐身？”一慧在脑内疯狂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不是的，如果是隐身，那也应该有打开厕所门的片段，但是自从飞鸟进去之后，一直到工作人员推开门，这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现有的线索里，能推测出来的可能性有很多，具体什么情况必须要去您家看一看。”林墨转头看向上衫飞鸟。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勉强点了点头。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林墨赶紧说道：“我们的保密协议可以照最高惩罚额度来签。”
北野政次点了点头，跟着补充说：“那我就让司机把合同拿上来了，因为女团这个行业确实比较敏感，一些狂热粉丝不太好对付。”
“对了，你们这里的收费情况是怎么样的呢？”北野一边指挥守在楼下的司机，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这个跟怪谈的强弱有关，不过请您放心，我们的价格绝对是业内比较良心的，而且一旦接单肯定会负责到底的。”
三人签署保密协议后，才跟着北野坐上了那辆奔驰的保姆车。
大约三十分钟后，车子驶入了一栋高档小区，保安在记录了林墨三个陌生人的信息后才放他们入内。
小区毗邻一条不大的河道，周围也没有喧闹的商业区，都是一些私人住宅，地下停车场内满是豪车，甚至还有一辆帕加尼的风之子。
“哟，你的那辆玛莎拉蒂在这里纯属垫底哦。”千代揶揄地说道。
“咳咳，都是身外之物嘛。”
因为怕被熟人看见有和尚与巫女跟着飞鸟的，所以这两个还穿上了便服，显得更加靓丽帅气，沿途遇见的人都只认为是北野政次挖到的新人。
乘坐电梯到达顶楼后，就到了上衫飞鸟的住处，一出电梯门就是一条干净高档的走廊，连这种公共区域，配备的都是最高级的大理石。
墙壁两边还挂着许多幅画，各种派别的都有。
“哇塞，这不是佳士得拍卖行去年卖出的卡梅尔的少女吗，竟然就直接挂在公共走廊上呀。”千代不愧是三人里最有艺术细胞的，对这些画作都能娓娓道来。
“没错，这所小区或许不是全日本最高档的，但是安保设施绝对是顶级级别，”北野一边说话，一边指了指四周的监控，“这些地方是24小时都有人监控着的。”
飞鸟把指纹锁打开，“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什么时间收拾，所有有点乱，还请见谅。”
他们走进去之后，林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那个在门口闪着光的东西。
“这是隐性红外线检测，在门边和任何可以出入的窗口都安装了这个设备，一旦开启，有人擅自进入后，就会发出警报声，并且直接联系公安厅。”
北野政次一边解释一边又走到客厅，“四个角的监视器都是最先进的，能做到无死角监控的同时，也不会连网，所以不存在黑客骇入的问题。”
稍微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监控设备后，林墨发现这里的安全级别甚至超过了普通的银行，若是这样还有人能潜入，绝对属于007一类的特工。
一慧则心直口快地说道：“能在这样的安保措施下潜入，绝对是靠了特殊的能力。”
由于现在没有a课的仪器，所以暂时探查不了这个房间究竟有没有思潮尘埃，林墨也只能提出比较保守的意见。
“按照飞鸟小姐所说，这个怪谈只会在她自己独处的时候出现，若是想找出祂的跟脚，就只能引蛇出洞。”
北野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小林先生，我们是不可能让飞鸟再身处险境的。”
“您先别激动，我能提出这个意见，自然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他诚恳的说道，“您应该知道，每个除灵师都有自己的能力，而我的能力可以保证一秒内赶到这个房间。”
北野瞪大了眼睛，连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上衫都跟着有些失态。
“这道门是要经过三个防护锁才能打开的，纯开门的时间可能都要半分钟，就算你躲在楼梯口那边，估计也要一分钟才能进入房门吧。”
“我有我自己的办法，可以无视所有的防护措施，”林墨表现的非常云淡风轻，“只要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立刻就能赶到。”
北野政次原本想继续反对，但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极其纠结，还是旁边的上衫飞鸟直接说道：“我同意了。”
“飞鸟，先别那么快做决定。”
“北野先生，或许您不知道那种被恐惧一直如影随形的感觉，”上衫的脸上挂起了一抹苦笑，“我也不想一直这样被人保护着。”
说完她又看向林墨，“小林先生，您确定可以在半分钟之内赶到我的房间吗？”
“放心吧飞鸟小姐，如果听到有任何声音，你就躲入厕所，然后按一下这个按钮，一秒钟之后我就会出现。”
他递过去一个小按钮，这上面没什么高深的科技，就只是最简单的报警系统，只不过没有连到公安厅，而是连着自己的手机。
“那希望真的有您说的那么神奇。”上衫接过按钮，将其一直握在了手上。
北野没有插话，只是在这最后再问了一句：“飞鸟你确定了吗，我们完全可以再研判一下。”
“没事的，我宁愿去赌一把，也不想再过这种畏手畏尾的生活了。”一向以可爱示人的她，此刻竟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北野先生，我肯定会把她完好无缺地还给您的。”
第50章 镜灵穿梭
北野看了看飞鸟，最后沉默半晌，“听你的吧，我也愿意相信小林先生的承诺。”
几人商讨了一遍细节，最后就在上衫飞鸟复杂的眼神中一齐走了出去。
在下电梯时，政次终于忍不住地询问道：“小林先生，虽然听说除灵师的能力都是机密，但能否告诉我大概有什么作用呢，要不然我真的不太放心。”
林墨犹豫片刻，便说道：“我能以一个东西为媒介，然后直接穿梭过去。”
他说的语焉不详，虽然能理解个大概意思，但是关键点又一个也没说，毕竟这涉及到一个心照不宣的规则——除灵师不会将自己的能力随意告诉外人。
因为人跟怪谈一样，一旦被知晓所有手段，很有可能就会被针对，然后在一个很小的地方栽跟头。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比怪谈跟人这种天生的敌对关系还要复杂，所以每一位除灵师都对暴露自己能力这件事保持着警惕。
哪怕是林墨三人关系好到如此程度，也不可能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的，为了配合默契，一般也只是介绍平时会常用的能力。
北野大致明白过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又对这种极为强大的能力感到一丝心惊，如果是心存歹念的人获得这种能力，又会发生什么呢？
他摇了摇头，把古怪的想法赶出脑外，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飞鸟的事情，而且若是小林俊府真的像自己朋友说的那么厉害，他就一定要搭上这条线。
“北野先生，这周围有没有能买到活禽的地方呢？”林墨叫醒了还在发呆的政次。
“活禽？我想想看，”他思考了一下，这周围全是高档小区，肯定是没有养殖场的，不过随后就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旁边好像有一家高级料理店，他们的食材都是先杀现做的。”
“不过都是些鱼类，这种可以吗？”
“没事，只要是活的就行。”林墨走到小区花园的拐角处，这里能看到顶层的窗台。
一慧跟千代默契一笑，林哥这是打算用“瞪谁谁怀孕”了啊。
很快，司机就送来了一只活鱼，尾巴上的鳞片都已经被刮掉了，应该是正在处理时，刚好就被买了下来。
林墨将小鱼缸搬入车内，屏退众人后，暗自使用了魔童降临的能力，只见那条鱼的肚子很快就鼓了起来，又因为承受不了魔童的体型，瞬间就死去了。
只不过它的死并没有让魔童停止生长，其体内的营养物质被瞬间吸收，鬼婴甚至更快地就破肚而出。
“髂”
似乎是许久未见林墨，祂竟有些亲昵地叫了起来，还用脑袋蹭了蹭衣袖。
“乖，今天要是立功了，就让你好好吃一顿。”林墨获得能力时同样知晓了怪谈的特点，比如召唤祂一次最多存在二十四小时，且喜好吃生肉。
所以为了加深与鬼婴的羁绊，林墨偶尔会将其召唤出来，好好饱餐一顿。
等跟祂说了说待会儿要怎么办之后，就将门拉了开来，而北野政次见到鬼婴的样子时，惊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是我饲养的鬼怪，祂不会伤人，但是却可以帮忙解决怪谈。”
虽然之前听到过怪谈，但这也是北野第一次活生生的看到这类怪物，一时有些震惊，不过在确定其不会随意攻击人后，又展现出好奇的一面。
“小林先生，这个……额……灵怪，祂真的很厉害吗？”他故意用了一个比较褒义的词来称呼鬼婴。
“嘿嘿，给祂十分钟，把这栋楼的人都给杀掉是没有问题的~”千代走了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牛肉零食，撕成条状喂给了魔童。
北野政次看了看祂锋利的爪子和可怕的牙齿，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远离了这个地方。
果然，能称得上鬼怪的东西都没什么易于之辈，纵使表面上看起来非常丑萌，但也不是普通人类能对付的。
就在几人交谈之时，林墨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在场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而他反应更快，一步就跨上了车，然后将车门一关
等确定监控照不到后，林墨的身形变得逐渐透明，如同玻璃一般的质感，并且还反射着周围的画面。
他将手一伸，触碰到了车子的后视镜，整个人如同被吸进去了一般，随即消失在了车子内部。
而一慧跟千代则是背起行囊往楼上赶，北野政次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跑了起来，还不停问道：“小林先生回车里干嘛？！”
“放心吧，他已经到楼上了，我们上去是做支援的！”
而在顶楼，上衫飞鸟正蜷缩在浴缸的角落里，手指不断点着按钮，另一只手则是紧紧握住了一把菜刀。
在厕所门的磨砂窗口那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个黑影，祂的手已然握住了把手，正要准备开门。
随着门把手的转动，锁芯一点点缩回，而上衫飞鸟的表情也逐渐绝望。
快来人啊……谁能来救救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浴室里突然传来了奇怪的玻璃碎掉的声音，这道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盥洗室的镜子突然从内往外地爆开。
一道透明的身影从那里一跃而出，手中的电锯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木质门给破了开来。
外面的人影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手还停留在握把上，等电锯触碰到身体时已经来不及了。
手起锯落，林墨在落地瞬间取消了镜灵穿梭的能力，并且立马接上了器械强化，将电锯变成了之前那副狰狞的模样。
随后他便抬起头，死死盯住了那人影，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类人生物，浑身漆黑，皮肤柔软似果冻，就像是一个人型史莱姆一样。
不过最有辨识度的，还是脸上戴着的能面，那张上面画的是话剧里经常出现的白狐。
刚刚那一“刀”，结结实实割在了祂身上，但是却没有造成什么损害，皮肤蠕动了几下，伤口就彻底消失了。
二者对峙之时，大门口就响起了“滴滴”的解锁声，一慧跟千代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
全员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