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边儿捡个女娃娃 艾老头儿今个儿从镇上买了几壶酒带回家,准备与许久未见的好友一醉方休。 但回来的路上却被小娃娃的啼哭声给吓了一跳。艾老头探着脑袋往四周扫了扫,只见一个红布角在草丛里若隐若现的。 艾老头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只见果真一个小娃娃躺在草丛里,哇哇哭着。但不知是不是和艾老头有缘,一见着艾老头竟是不哭了。 艾老头将那小娃娃抱起来,想着四周也没人家,荒山野岭的,这孩子许是穷人家养不起才扔了的,若是自己不管,肯定得被狼给叼了去,没办法,艾老头就只得把这孩子抱回了家。 艾老头也没什么带娃的经验,自己的儿子,艾孜慕也是刘嫂带大的。但眼下刘嫂带着艾孜慕去了文安望亲戚,只能自己来。 艾老头抱着小娃娃,忽然摸到襁褓有一块地方硬硬的,艾老头将襁褓打开,只见里边有一封信。 信上无非是说生了个女娃娃,家里人不喜欢,请捡到的有缘人抚养。还留了一支用帕子包好簪子在那儿。 艾老头想着自己的儿子脾气臭的很,一点都不可爱,想着多个闺女儿,就是多了个贴心小棉袄,就愉快的收养了女娃娃。 还给女娃娃取了个名儿,叫艾九。因为艾老头喜欢喝酒,加上这手边刚好有着几壶酒,就想着这酒与女娃娃有缘就取名艾九。但酒字又怕女孩子家家不适合,就用了九字。 但艾老头怎么会想到,长大以后的艾九是个一杯倒的丫头呢。 小艾九 小艾九已经在山上住了五年了。 现在的小艾九就是个粉粉糯糯的小团子。刘嫂知道艾老头收养了个小丫头别提多高兴。搜罗了好多小裙子来打扮小艾九。 但小艾九自小就十分调皮,这白裙子一天下来准变成灰裙子。 艾老头呢每天都要为此担心这担心那儿的,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顾及不上。 艾孜慕呢,本来是调皮娃娃,但自从小艾九成了家中的一份子就越发乖了起来。每天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以至于艾老头觉得自家儿子越来越有病了,就送去好友家了,想着让艾孜慕去学点本领,免得成天没事干,最后成个傻子。 小艾九呢,每天都缠着艾孜慕,这下艾孜慕走了,每天都哭着要艾孜慕回来。所以每天都有以下这个场景。 “师傅,我,我要哥,哥哥,我,我要,呜呜呜呜~” “九儿乖,哥哥很快回来,哥哥很快回来。师傅这儿给你买了糖,你要不要吃呀。” “要吃,但我,我要,我要哥哥喂,哥哥,呜呜呜呜~” “九儿,刘嫂今天去镇里买酒,要不要去呀?” “要,要去。但是,我……” “既然九儿要去,我们就即刻出发吧。” 说着艾老头也不给九儿说下去的机会,直接把九儿放进刘嫂怀里,说到“好了,刘嫂,快带九儿去玩,再给九儿买些零嘴。”话落,立刻闪身不见了。 艾老头的迅速消失,让小艾九的心里种下了一颗想要和艾老头一样能快速飘来飘去的种子。所以在她从镇里回来开始,就开始不念叨艾孜慕了,只想着学会这本事,以后和艾孜慕躲猫猫自己就一定能赢了。 “师傅,你为什么能躲来躲去这么快呢。” “九儿,这叫轻功。” “九儿想练。” “嗯,女孩子嘛,练轻功还是可以的,仔教些防身术但也放心些,那就都教点,轻功为主,然后这个……” “师傅你在说什么呀?” “在想该让九儿学些什么。” “九儿都要学,都要学,要比哥哥厉害的那种。” “嗯,好,那师傅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九儿,不教给哥哥好不好。” “那哥哥会伤心的。还是要教哥哥的。” “好,师傅都答应九儿的。” 师傅,我爹娘呢 艾九今年就要十四岁啦,艾老头告诉她等她十六岁的时候就能和艾孜慕成亲了。 艾九不知道什么是成亲,但是能和艾孜慕在一起她就很高兴。不过在此之前,她最关心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有爹娘,但自己就没有。 小时候的艾九问过艾老头,什么是爹什么是娘,艾老头总是要皱好一会儿眉头,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现在艾九也长大了,更想知道她爹她娘的事儿了,但奈何艾老头每次都是一问三不知,艾九也只好作罢。 这天艾九一如既往地下山去给艾老头买酒。只是这天城里似乎正在发生一件大事。 好像是盛京的一位夫人来找女儿。 盛京,艾九听说过,是从刘嫂那儿听来的。刘嫂说艾老头的娘子是盛京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而刘嫂则是从小伺候师娘的丫鬟。 刘嫂说盛京很美,很热闹,有许多新鲜有趣的事,但是去不得。 艾九听刘嫂谈这往事时还是个孩子,注意力总是容易被那些花花草草吸引过去,所以只觉得盛京是个不错的地方。 艾九去酒馆同掌柜的要了两壶酒,再买了只烧鸡,找了个空位坐下,想着若是自己的娘也能来找自己该有多好。 就在艾九放空自己的时候,一位穿着华丽的妇人坐在了离艾九不远的位子。 那妇人似乎是患了风寒,时不时地会咳嗽。 “夫人,真要把小姐带回去吗?” “找个年纪相仿,无父无母的带回去便行。她还不能回阮家。” “夫人,你不想她吗?带回去,大夫人虽会刁难她,但是能陪着夫人不好吗?” “如果我和我的女儿真有缘分遇到,我定会带她回去,如果没缘分,便就作罢。” 艾九的小耳朵还想再多听些,但那个笨手笨脚的小厮不小心把饭菜摔到了地上,把那位夫人吓了一跳,一下子咳嗽了起来。 艾九觉着无趣,就打算回去了。 艾九提了烧鸭与酒,两手满满地走着,但这地上油腻腻的,艾九个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这不好不差的,正巧摔在那位夫人那儿,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的夫人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夫人边上的那位丫鬟见自家夫人被接连吓到,气的直接赶起了艾九。 “好了,好了,赶紧走赶紧走,我家夫人闻不了这肉腥味。” 那夫人余光扫了一眼艾九,顿了一下,说到“青苑,这位姑娘也是不小心。你就别赶人家了。”说完,便去扶艾九起来。 “姑娘,你叫什么,家里住哪儿?” “啊,我叫艾九,住在城外的落山上。” “落山上?同你爹娘吗?” “是和我师傅一起。” “那你爹娘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头上这簪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吗?” “是啊。” “这簪子,真好看。” “师傅也是这么说的。夫人,天色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不然师傅会急的。” “姑娘,你明天还来吗?你与我女儿年纪相仿,我想同你说说话。” 艾九点了点脑袋,说了声“好。”便跑走了。 艾九觉得这位夫人不会是打算让她去替她女儿受苦吧,犹豫着明个儿该不该来。 夫人的女儿竟是好友 艾九今个儿还是进了城,她自我催眠只是觉着那位夫人太可怜了,自己去陪陪她罢了。 只是艾九刚进城,就听说那位夫人已经找到了女儿,听闻是西街那个孤儿,叫什么霜儿。 艾九整个人是一愣。霜儿是艾九的朋友,因为小时候和那些街上的孩子玩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没爹没娘所以常被几个坏小子欺负,两个人同病相怜,随着时间的推移,培养出了一种革命友谊。 艾九急匆匆地跑到酒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为什么是霜儿?或许是霜儿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艾九一进酒馆,那位夫人还是在原来的位子。 那位夫人招呼艾九过来坐下,说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霜儿是我的女儿。我也打听过,你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九儿,不知你可否愿意陪霜儿一同回盛京,我怕她一个人难适应盛京。” “我师傅会担心的,而且,再过两年,我就要和哥哥成亲了。” “和你哥哥?这怎么行。九儿,你同我去盛京,我会让你嫁给一户好人家的。” “哥哥和师傅对我可好了,我不想离开他们。” “那就带他们一起走好不好?” “不行,师傅不喜欢盛京。” “那我写一封信,你带给你师傅,你师傅就会答应你去盛京了。九儿,盛京可美了,你真的不想去吗?而且我答应你,再过两年,我一定送你回来,送你和哥哥成亲好不好?” “这,我。” “九儿,盛京的景色很美,有很多东西都是你不曾见过的。或许,或许你可以在盛京寻到你的爹娘。” “我的爹娘?当真吗?” “当真。你的簪子是盛京一家铺子二十年前做出来的,我见过。我可以帮你。” “那我回去把信带给师傅。” 那一天的天很蓝,艾九可高兴了,因为她可能要找回自己的爹娘了,她也顾不得信里什么内容,只管一路回落山。 艾老头看完信之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一晚上,第二天,他真的答应艾九去盛京的想法。临行时,他反复叮嘱艾九,万事小心。 他舍不得,又必须舍得。 盛京美得很 艾九告别了落山,告别了艾老头,来到盛京。 艾九问过霜儿这前前后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霜儿说,这位夫人寻到她时,她也着实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加之这条件如此的好,霜儿也就懒得去想这么多了。 夫人呢,姓郁,艾九呢唤她郁夫人。郁夫人待艾九好极了,和待霜儿一样好。 一行人赶了两三日,总算是到了盛京。 艾九和霜儿坐在马车中,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掀起一个角。 街道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商贩们的吆喝声,百姓们的谈笑声,孩子们的玩乐声,一切的一切,都如一张画卷展开在两个小姑娘面前。她们的魂,被盛京的美所迷住,她们的心,被盛京的热闹所扣住。 两个小丫头高兴地讨论着盛京的繁华美景。心中是对未来的满心期许。 但很快两位姑娘就到了阮府。 艾九下车时,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丞相府”。郁夫人牵着两位姑娘的手,带着两人进了阮府。 大堂上,所有人都坐在那儿聊着天。见郁夫人她们几个到了,都起身走了过来。 “妹妹,你这怎么带回了两个丫头,不知道哪一位才是我们阮府的小姐呢,还是说两位都是?” 这位正在说话的夫人,艾九猜这许是那位大夫人。 “大姐姐,我左手边的是我女儿,叫霜儿。右手边的这位姑娘是她的朋友,我就带她一道来了,这样霜儿也好有个伴。”郁夫人解释到。 阮丞相将霜儿高兴地挽过去,说到“霜儿,霜儿,我的女儿,当初是爹的错,没看清那接生婆的黑心肠,这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霜儿许是因为这久违的父爱,噙着泪水,扑进阮丞相的怀里,说到“没事,爹,我这不回来了嘛。” 郁夫人见状,赶紧过去拉开霜儿,说到“霜儿,你这刚回来,名姓还需你爹赐,莫要再哭哭啼啼了。” 霜儿闻言只好擦干泪水,点头称是。 阮丞相呢,听了郁夫人的话,说到“霜儿这名字就挺不错的,姓阮就成。阮霜。” 郁夫人淡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艾九在边上看着,觉得他们这你来我往的着实无聊,忍不住发起了呆。 她有点想念师傅了,主要是有点想念艾孜慕了,也不知道艾孜慕这时候在哪里,过的好不好,会不会来找自己,会不会怪自己不辞而别。 但是艾九刚没想一会儿,郁夫人就拉着她和阮霜去了她们住的院子。 那院子大的很,比艾九在山上的屋子还大。 郁夫人让两个丫头自己去到处看看,熟悉熟悉住的屋子。 但阮霜想在屋外同郁夫人聊一会儿天。 艾九呢,就高兴地跑进了屋子里。 木板的声音很好听,咚咚咚地。艾九从这跑到那儿,看着满屋子各式各样的玩意儿,觉得着实有趣。 她躺到软软的大床上,不知不知觉中睡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开始吃晚饭了。 但阮霜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那位姑娘好美 阮霜自从那日与郁夫人聊过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艾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着前些日子,阮霜说喜欢甜糕居的软酥糖,就偷溜着出去了。 甜糕居在城北,艾九是个不认路的,只能一路问这问那儿的,愣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也不曾寻着甜糕居,只能找个近些的小茶楼歇歇脚。 小茶楼人很少,所以很安静,与门外那热闹的大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穿着茶绿色纱裙的姑娘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扇动着一把绣着几朵碎花的团扇。 “姑娘来喝茶吗?”那姑娘问艾九到。声音清脆好听,是铃铛摇晃时的那种叮铃当啷的清脆。 艾九一时被这个姑娘吸引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姑娘,这种好看不妖艳,但也不清冷,是一种灵动的美,一种令人舒服的美。 “姑娘,姑娘。你可是来喝茶的?”那位姑娘又问艾九到。 “啊,是,是。”艾九磕巴地说到。对自己方才的出神有些尴尬。 “那请姑娘稍等一会儿,小店许久不曾来人,茶都不曾准备好。” “嗯,好。” 艾九也不知这店因何故人如此少。也不知这店家如此好看,为什么也没有来看的人。 那位绿衣姑娘的茶喝起来不似寻常的茶那般有些许苦味,而是很清甜。但也不是果茶。艾九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能说很干净,很不错。 艾九喝完茶,付了茶钱就匆匆赶去找甜糕居。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 艾九买了软酥糖又买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和云酥,心里乐滋滋的。忽然想起那位茶楼的姑娘,就问甜糕居的掌柜的。 掌柜一听,说到“姑娘说的是海棠楼吧。那儿自是没客人。” “那是何故。那位绿衫姑娘如此美丽,脾气也挺不错的呀?” “姑娘你是外乡人吧。你有所不知,这海棠楼的这位姑娘是丞相家的三小姐。” “你是说阮丞相?” “这盛京也就阮丞相一个丞相还能有谁。那海棠楼的正是阮琴棠,阮三小姐。丞相二夫人的大女儿。” “哦?那怎么现在沦落在此?” “还不是这位三小姐同那些公子哥纠缠不清,后来还拒婚二皇子,这才被丞相赶了出来。但是丞相家不管,二夫人娘家还是管的,他们对这个外孙女儿疼爱的紧,自是无人敢去招惹。” “可我看那位姑娘人很好啊。”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这谁好谁坏的。盛京啊,这些达官贵族都不简单。” “哦,知道了,掌柜的。” 艾九虽然听了这一番说辞,但并不对她对阮琴棠有好感有影响。她觉得阮琴棠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第一眼见到时,就有了的。 艾九回府时,又去了一趟海棠楼,阮琴棠正坐在楼梯上喝着酒。好在楼里没人,才免得被别人看见,又落下话柄。 “棠姑娘,喝酒伤身。” 阮琴棠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艾九,笑着说到“小九儿放心,小酌怡情。” “小九儿?” “我知道,你叫艾九。我娘已经同我说过了,以后若是遇上事儿了,来找我,姐替你解决。” “棠姑娘……” 艾九觉得阮琴棠喝了酒真是完全变了个样。 但想到郁夫人说过她爹是将军,一切也就能解释了。 这个小哥哥怪帅的 阮霜又被郁夫人叫了去,艾九呢,又被一个人留在院子里。 艾九觉得一个人着实无趣,又想到阮琴棠,就想着去她那儿,和她聊聊天,听听故事。 海棠楼还是一如既往,空空的,十分冷清。 “小九儿今个儿又有什么烦心事呢?”阮琴棠趴在楼上的栏杆上,看着艾九问道。 “夫人叫霜儿有事情说,所以就想来棠姐姐你这儿来,同姐姐聊天。” “原来是我的五妹妹被娘给叫了去,所以小九儿才来找我的呀。不过愿意来棠姐姐这儿,不去别处,姐姐还是很高兴的。以后呢,五妹妹定是还会很忙,小九儿就天天来姐姐这得了。” “霜儿为什么会很忙?” “怎么,五妹妹不曾同你说她要嫁与太子了。” “什么?嫁给太子?” “是啊,嫁给太子。真不知道这皇室满脑子在想些什么,尽喜欢我们阮家的女儿,还尤其是娘生的。莫不是我娘生的孩子都太美了不成。” “棠姐姐,但我见霜儿一直不高兴啊。” “自然是不高兴的。那太子就是个疯了的残疾。除了普通人家的姑娘,哪个愿意主动嫁过去受罪的。” “那怎么他还是太子?” “小九儿,你以后就会多多少少对这些个事有了解了。现在知不知道都一样。” “哦,好吧。” “对了,我听娘说起你以后要嫁给你哥哥?” “嗯,要嫁给哥哥。” “哦?他可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嗯,我也不知道,师傅说要嫁给哥哥,所以要嫁给哥哥。” “这样啊。” 艾九同阮琴棠聊了许久,直到艾九的小肚子咕咕叫了,两人才结束了对话。 阮琴棠带着艾九去了飘香楼,一处汇集了天下美食的酒楼。 阮琴棠点了飘香楼所有的招牌菜,想着让艾九好好吃一顿盛京的美食。 艾九不好意思,想着自己付饭钱。但阮琴棠说,艾九是自己妹妹,这一顿饭就当是姐姐给妹妹办得两人接风宴了。 但两人吃到一半,阮琴棠忽然起身,说“小九儿,姐姐忽然记起来姐姐好像还有事情没办,姐姐就先走了。这饭钱我已经同小二说过,挂我账上了。”话落就走了出去。 艾九呢,一人对着一堆饭菜,看着周围的人,心中有些尴尬。就匆匆吃了几口,剩余的又舍不得浪费,就打包带走了。 艾九想着这么对饭菜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带回阮府又没人会吃,想了会儿,就干脆大包小包去了乞丐住的地方。 乞丐们一个个都笑着聚到艾九身边,说着“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姑娘一定会有善报的。” 艾九看着这些乞丐,将饭菜给他们后,小坐了一会,这才离开。 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吸引住了艾九。 艾九觉得这男子有些面熟,却又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久也没记起来,就想着去问问。 但这白衣男子却不见了。 艾九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天上的神仙下凡,但这位帅气的神仙怕被凡人看见就又隐身了。 偶遇白衣飘飘小哥哥 岳落川今个儿受他爹的命令去城外的平安寺接祖母回家。 他坐在马车中正喝着茶,想着大妹妹托自己同宋家的宋和言送一封信自己该如何送到,是亲手送到呢还是想办法托人送到,但就在岳落川犹豫不决时,马车已经赶到了平安寺。 平安寺如往常一般挤满了人,岳落川自然地绕过大堂,去了后院。 与前厅的热闹相比后院是个十分僻静的地方。 方丈见岳落川过来,便走过去同他说到“岳公子,老夫人说她还要有一会儿时候,请公子两个时辰后再来寻她。” 岳落川闻言,笑着说到“多谢方丈。” 这时一个穿着桃红色长裙的姑娘忽然出现在岳落川的视线之中。 那姑娘正是艾九。 艾九是被阮琴棠给整过来的。 阮琴棠的一位好友住在平安寺,但阮琴棠说她身体不适,便让艾九带了一份信给那位好友。 艾九本就是个天生的路痴,走哪儿是哪儿,分不清什么东南西北。这平安寺占地又广,艾九哪知道哪里是阮琴棠那位好友的住处。 岳落川看着艾九在那东张西望的,走过去问到“不知姑娘是在找什么?” 艾九抬起脑袋,看着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脑袋的岳落川,往后一步,半抬起脑袋,看清岳落川的容貌后,心想这不就是之前那位白衣飘飘的小哥哥吗?! “哦,公子,我受人所托来送一封信,只是这平安寺太大了,我不知道他的住处在哪儿。” “原来是这样,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不如把信给我,我让方丈帮你给你那位朋友。” “这样的话,那好吧。麻烦公子了。” 艾九将信递给岳落川,岳落川又送到了方丈手中。方丈似乎对这信上的人很熟悉,又或是对这封信很熟悉,说到“姑娘以后将信给老衲即可,托姑娘送信的小姐,老衲认识,以前也常托我给她送信。” 艾九点了点脑袋,说到“多谢方丈。” 方丈对艾九笑了一笑,便走开了,留下岳落川和艾九二人。 艾九看了岳落川一会儿,总算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岳落川为何如此眼熟了。 原来是和小时候艾九见到的艾孜慕有两三分相像。 岳落川见艾九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道“姑娘,还请不要一直盯着在下。” 艾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耳朵根子红了起来,低下脑袋,说到“不好意思公子,只是见到公子,让我想起了我的哥哥,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原来是这样。对了姑娘,你是要回去吗?不如我们一道。”岳落川想着自己祖母还要过一会儿才出来,打算先送艾九回去。 艾九看着岳落川摇了摇脑袋,说到“不必麻烦公子了,我自己一人即可。” 岳落川想了想,点头应到“那姑娘,我们以后有缘再见了。” 艾九笑着点点脑袋,便离开了。 桃红色的裙子是这后院中唯一的亮色,岳落川被她吸引住了目光,一时难以移开,直到她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孤高自傲---华棠姐 阮华棠是阮府的大小姐,阮老爷的掌上明珠,也是阮大夫人怀的双胞女儿中活下来的一个,所以从小就被阮大夫人宠爱长大。 阮华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长大的,她是太后最爱的华宁郡主,是皇上最看重的外甥女。 阮华棠自己也是个争气的主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长相也很是标志,如牡丹花一般贵气。 唯一的缺憾,应是阮华棠生下时便患有心疾。 阮华棠今天在阮老爷特意为她建造的华音亭中练曲子,一身淡紫色的裙子同青丝随风而飘扬,加上那亭子的白纱帘,宛若仙女儿落入了凡尘般。 这一幕恰巧被出来散步的艾九瞧见了。 艾九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场景,一时竟看呆了。她站在亭子外的湖边,小脑袋想凑过去仔细瞧瞧,却被阮华棠的丫鬟给抓了个正着。 “何人躲在那儿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春絮对艾九说到。 艾九也不好继续在亭子外站着,就走了进去。 看清了阮华棠的容貌,艾九真觉得这盛京可真是个美人不缺的地方。 “我叫艾九,是五小姐院里的。” “五小姐?”阮华棠似乎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大小姐,就那乡下来的丫头。”春絮说到。 “是她呀。小丫头,你是五妹妹的丫鬟?” “我不是丫鬟。”艾九说到,她是阮霜的好友。 “哦,那你是谁啊?”阮华棠觉得艾九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丫头。 “我是她的朋友。” 阮华棠看着艾九,一脸不屑地说到“朋友,呵。” 艾九本来还觉得阮华棠是个仙女儿,但感受到阮华棠对自己以及阮霜的轻视后,着实有些气愤。想要说阮华棠几句,但郁夫人早就交代过不能同大夫人那边的人顶撞,只得把这口怨气给它吞下去。 阮华棠许是觉着艾九碍眼,就让春絮把艾九赶了出去。 艾九只觉得阮华棠难相处的很。 艾九一回到住的院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只能嘟着嘴,自己同自己发牢骚。 郁闷着郁闷着,想起了阮琴棠,就高兴地跑去海棠楼,去寻阮琴棠排忧解难了。 “棠姐姐,大小姐真不好相处。” “哦,她惹着你了?” “就是今个儿遇见,她看我满脸嫌弃。” “阮华棠这般如此也实属正常,毕竟她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便渐渐孤高自傲起来。” “华棠,琴棠,姐姐,你们都有个棠字,那我以后还是叫你琴姐姐吧。” “称谓罢了,无所谓,无所谓。对了,我估摸着还有半月,五妹妹就要嫁给太子了吧。” “这我也不知,夫人不曾与我说过。” “看来娘是不打算让你跟着五妹妹了。” “可我是跟着霜儿来的,不跟着她,我跟着谁?” “跟着我呀,难不成你嫌弃姐姐?” “怎会,但这不一样。” “哦~,看来是想跟着如意郎君。” “姐姐,你又取笑我。” “这可不是取笑,听闻妹妹上次去平安寺遇着位公子,貌似那位公子还长的不赖呢。” “姐姐……” “好了好了,不聊他,我们啊不聊他。听说叫岳落川哦。” “姐姐,你还说你还说。” “好好好,姐姐不说了,反正五妹妹出嫁的时候,你俩还能遇上。” 陪嫁非我不可 阮霜近来忙于应付同太子的婚事,冷落了艾九许久,这几天闲下来了,便去找艾九聊聊最近发生的事。 阮霜小心翼翼地推开艾九卧房的门,此时的艾九还在睡觉。阮霜轻声走了过去,看着艾九舒服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想捏捏艾九的小脸。 艾九因为自幼跟着艾老头学习各类防身术,所以阮霜一靠近她就察觉了。 阮霜这手一摸到艾九,艾九就猛地从床上起来,将阮霜压在了身下。 “霜儿,今天怎么有空来寻我呀。”艾九笑着对阮霜说到,其间还在阮霜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九儿,别闹。我这不一空下来就来找你了嘛,之前冷落了你是我的错。”阮霜边说,边将艾九轻轻推开,又躺到艾九腿上。 “霜儿,你真要嫁给太子吗?” “嗯。” “郁夫人没说什么吗?” “娘说她求过父亲,但这婚事是皇上钦点的,违抗不了。” “霜儿,也不知你这嫁给太子是福还是祸。” “九儿,现在这种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嫁给太子是我以前都不敢去想的,或许这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但太子,这身体……” “无妨,我嫁给他了,他便是我的天,不论怎么,我都会好好陪他,爱他,敬他。” “那你知道你的陪嫁是谁吗?” “知道,是娘身边的一个丫鬟。” “那我呢。” “娘说,她想要你留下来陪陪三姐。” “琴姐姐?” “对,娘说三姐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高兴都是因为你,所以娘你希望你留下来。” “不行,我不答应,我会想办法同郁夫人说清楚,霜儿我不会离开你的。” “九儿……” 阮霜靠在艾九身上,她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她害怕失去这一切,她害怕一切又回到过去那般暗无天日。 艾九同阮霜谈完之后,便去郁夫人那儿,同郁夫人讨论陪嫁这事儿。 “夫人,我想跟着霜儿一块儿走。” 郁夫人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九儿,你不想陪我,陪琴儿吗?” “但霜儿一人嫁给太子,我不放心。夫人,我求您就答应我吧。” 郁夫人看着艾九,又想起阮琴棠之前关照自己不要强留艾九,但自己又不想答应,心中两个小人打起了架,自己也开始犹豫了起来。 气氛忽然冷了下来,艾九见郁夫人不说话,以为郁夫人不答应,就跪倒在郁夫人身边,说到“夫人,我求您答应我吧,我和霜儿两人离不开对方。” 郁夫人看艾九跪下,赶紧走过去把艾九扶起来,长叹了一口,说到“你若是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你,但你以后一定要多去看看琴儿,多回来陪我说说话可能做到。” 艾九见郁夫人答应了,高兴地说到“能,能,我能做到。” “唉,东宫不想阮府还有我能护着你,你过去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事多留个心眼,知道吗。” “知道了,夫人,我一定会乖乖待在东宫,不惹是生非的。” 郁夫人看着艾九很是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由她去了。 一场美好的邂逅 这天是阮霜出嫁的前一天,艾九去海棠楼寻阮琴棠,打算同她聊上几句,但谁知阮琴棠却并未在海棠楼。 艾九只能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姑娘,我们又遇见了。” 艾九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岳落川,岳公子。 “公子,好巧。”艾九笑着说到。 岳落川觉得艾九笑起来很好看,许是那两个酒窝的缘故。 “姑娘,今日出来是要办什么事吗?” “来寻姐姐,但她不在,便一个人逛逛。” “那姑娘许是有心事,不知可否说与在下听。” 艾九想着去东宫这事儿说给岳落川听似乎有些不妥,毕竟在艾九心里,她只当岳落川是个普通的富家公子罢了。 “也不能说是心事,就是要去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地方,有些心慌而已。” “在下觉得姑娘可以试着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这个地方,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这件事并不坏。” “但愿如此吧。” “姑娘,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让你放松一下心情如何?” 艾九的好奇心很重,一听有个不错的地方可以去,便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岳落川带着艾九来到一处湖边。那湖水很清澈,里边儿游来游去的鱼儿也能看见。 艾九蹲下去细细地打量那些鱼,只见那些鱼的颜色竟是五彩的,艾九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鱼,小心翼翼地伸手出去,想去摸摸那鱼儿,却谁知这鱼儿十分敏捷,嗖的一下,就窜没影了。 “这鱼是我父亲的一位朋友送的,它们对生活的环境很是挑剔,我父亲寻了许久,这才找到这一处它们能够适应的湖水。” “它们一定对这个新地方,又害怕又好奇。”艾九觉得这鱼和自己好像,她当初来盛京时,她也是又害怕又好奇,如今三个月一晃而过,她已经渐渐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只可惜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有了新的变故。 “姑娘,我这里有一个瓷瓶,里面装了一条这样的小鱼,希望它能够陪着你,让你高兴。”岳落川拿出陪了他也有两年的鱼,送给了艾九。 “这鱼生活在瓷瓶中,需要换水吗?”艾九下意识问道。 岳落川微微一愣,他以为艾九会问他为什么要送她鱼。 “只需每个月来这池边换一次水即可。” “那多谢公子了。不过公子何故送我这鱼。” “许是与姑娘投缘吧。” 艾九想着白收人家这么一样好东西,自己却不回赠一件东西,有些不好意思。想来想去,想起自己师傅之前送给自己的一瓶可解百毒的药,于是拿了两颗赠予岳落川。也不能说艾九小气,毕竟她这药可金贵了。 艾九就这么在湖边和这鱼玩了许久,同岳落川也聊了半天。两人的话匣子一打开,这能聊的就越来越多。从近来的趣事到幼时的糗事,说得很是高兴。聊着聊着,二人也不互相拘着,也不称什么姑娘公子了,干脆直接喊对方的名讳。 艾九觉得她和岳落川一定就是艾老头口中的相见恨晚。她啊,对这个朋友特别满意。 阮霜出嫁 阮霜出嫁那天,一身红嫁衣,耀眼美丽。她由郁夫人的丫鬟青苑扶上花轿,红盖头下,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艾九穿着郁夫人特意为她准备的一件桃红色的裙衫,上面的绣花是春日桃花,灵动可爱。 艾九一路跟着花轿走着,去往东宫的路上,许多百姓都在围观这场盛事。 走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总算是到了东宫。 “落轿!”前面一个人喊到。 艾九将阮霜从轿子里扶了出来,东宫里的一个老嬷嬷带着一群丫鬟出来,将阮霜和艾九接入了东宫。 东宫比阮府还要气派很多,但艾九还是认为阮府好些,因为艾九觉得东宫这地儿,没什么人气。 艾九也不懂什么婚嫁礼仪,只知道跟着老嬷嬷走。老嬷嬷也看出来艾九是个什么都不明白的,就干脆换了丫鬟顶替艾九。 阮霜也不敢第一天就得罪了人,就顺了老嬷嬷的意思。 艾九呢,被一个丫鬟领到了阮霜将来要住的宸安殿中发起了霉。 忽然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跳到了艾九面前,艾九一惊,正准备出手,那黑衣人却擒住了艾九的手。 艾九的三脚猫功夫只能对付些普通的武者,遇到厉害的只能逃,但眼下却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九姑娘莫慌,在下是郁夫人派来保护九姑娘同太子妃的。”黑衣人开口到。 艾九将信将疑地看了眼黑衣人,想起郁夫人好像是说过派了人来保护她们,渐渐放下了防备。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叶木。” “好,我知道了。” 然后两人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中。 艾九也不知道能同叶开聊什么,只能发起了呆。 她想起自己来这盛京是为了寻回自己的父母,而不是每日这么荒废度日来的。 艾九想起郁夫人同自己说过能找回自己的父母,便打算阮霜回门的时候去问问郁夫人。 叶开应该也是觉得这么冷着不好,开口问道“姑娘是在想什么?” “唉,不过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怎么不去找他们?” “找不见罢了。” “那姑娘还有别的亲人吗?” “别的?嗯……” 艾九想起了艾老头,想起了刘嫂,想起了艾孜慕。她想到今年的艾孜慕约莫有十六七岁了,她想艾孜慕现在一定特别特别高,特别特别好看,自己也特别特别想见他一面,同他说说自己这些个月遇到的事。 “姑娘,姑娘,你又愣神了。” “哦,是吗。亲人,我也不知道有谁。但我有一个特别疼爱我的师傅和一个特别好的阿婆。” “没有别人了吗?” “嗯,有,有一个喜欢我的哥哥。”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呢。” “哼,我才不告诉你呢。” “那你喜欢他吗?” “不告诉你。” 艾九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小的时候,艾老头就说过艾孜慕以后要娶她,但她对此也没什么概念,喜欢,她也不知道。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艾九已经快睡着了。 阮霜到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告诉阮霜,艾九一个人坐在那石凳上,正在打瞌睡。 阮霜让身后的丫鬟带艾九去屋子里睡觉,自己则由身边那个叫“阿蕊”的丫鬟扶进了正殿。 太子的朋友竟然是他 艾九迷迷糊糊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看着陌生的环境,这才记起来自己已经住进了东宫。 艾九想起阮霜,赶紧跑过去寻她,想问问昨个儿是如何场景,是如何心情。 但一见到阮霜,便是她哭红的眼睛,原来太子昨夜并没有来阮霜这儿,而是睡在了自己的寝殿中,阮霜愣是等了一夜,很是委屈。 艾九受不得阮霜这般伤心,便去找太子理论。 艾九从小学什么都只学个皮毛,唯独这轻功她学得精髓,还不断改良。 艾九很快地在东宫转了一圈,然后在太子的书房,寻到了太子。 艾九直接破门而入,但话还没说口,就见到岳落川了,以及坐在轮椅上的太子。不过,这位太子并不像阮琴棠说的那般,是个疯子。 岳落川也很是惊讶,“九儿,你怎么在这儿?” “这,你又怎么在这儿?” “哦,忘了说,我同太子是挚友。” “呃,那个其实我就是,嗯……” 顾鸿熙见二人认识,也懒得去追究艾九闯入自己书房的事,而是浅笑着说到“落川,既然你与这位姑娘相识,那我也就不打扰了。”话落,自己竟然先走了。 艾九很是尴尬地看着岳落川,岳落川便带着艾九去了书房外的亭子中,聊了起来。 “九儿,你说你要来的新地方是东宫?” “嗯,我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 “原来如此。” 岳落川对于艾九是个丫鬟这件事,很快就接受了,虽然之前他以为艾九就算不是什么世家小姐也应该是富商家养尊处优大的女儿。 “那你来找太子是有什么事吗?”岳落川问道。 “奥,是因为太子昨个儿没来寻太子妃。” 岳落川轻叹了一口气,说到“九儿,这事你就莫管了,你让太子妃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即可,太子,他不会去她那儿的。” “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夫妻。”艾九不解,凭什么太子还健在却让阮霜守活寡。 “太子妃这个称号在别人耳里已然是令人眼羡的了,也就不要去纠结这些莫须有的夫妻情分了。” “这不公平。” “皇家从来没有公平一说,九儿,你要学会适应。”岳落川觉得艾九终归就是个单纯的丫头,没什么心眼,他有些担心这个笨姑娘会受到伤害。 但就在两人谈论之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出现,“落川哥哥,落川哥哥,我一听你来太子哥哥这儿就赶过来了。” 那女子是顾嘉敏,是皇帝的大女儿。 “嘉敏公主。”岳落川见到顾嘉敏也没有很惊讶,毕竟每次他一来东宫,这顾嘉敏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一定会出现。 顾嘉敏高兴地挽住岳落川的手,但岳落川看了一眼艾九,直接把顾嘉敏的手挪开了。 顾嘉敏很是气愤,她气岳落川拍开自己的手,更气岳落川看艾九的眼神。这种眼神,顾嘉敏从来没有看见过。 她狠狠拉住艾九的手,说到“你这贱婢,哪里来的,一脸狐媚样,竟敢勾引落川哥哥。” 艾九从未被人这么骂过,刚想还手,但想起郁夫人交代过自己不能莽撞行事,只能任顾嘉敏欺负。 顾嘉敏见艾九不敢违抗自己,更是嚣张了起来,她对着几个丫鬟说到“这个贱婢,以下犯上,狐媚祸人,给我拉出去杖毙,哦,不,卖去春香楼去。” 岳落川本来在顾嘉敏抓住艾九的手时,就已经打算制止顾嘉敏了,但是又碍于顾嘉敏的身份,可谁知这顾嘉敏得寸进尺,竟然想把艾九卖了。 岳落川直接把艾九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艾九,同顾嘉敏说到“公主,九儿不知什么地方惹到您了,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针对九儿了。” 顾嘉敏没想到岳落川竟然会帮艾九,更生气了,但她不敢同岳落川发脾气,因为她怕岳落川厌恶自己,只得狠狠瞪了艾九一眼,离开了。 入宫,危 太子与太子妃成婚的第三天,需要去皇后那儿呆一天,而艾九作为阮霜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一路上,阿蕊交代阮霜各种礼节,比如进门就要叩见皇后,然后将翠玉镯递给皇后身边的丫鬟,以示愿同皇后婆媳一条心。 阿蕊说了一路,艾九头都要大了,她想同阮霜说上几句话,却总是被阿蕊一个眼刀,艾九这个郁闷啊。 快到皇后的寝宫时,一个穿着青衣的宫女跑过来,朝着太子同太子妃行了行礼,说到“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嘉敏公主请艾九姑娘去她那儿一趟,要同艾九姑娘聊聊天。” 太子看了一眼那宫女便将头撇开了,阮霜呢看向艾九,意思是让她自己做决断。艾九虽然不想去顾嘉敏那儿,但顾嘉敏毕竟是公主,自己若是不去,她必定百般刁难。万般无奈之下,艾九只能跟着那宫女去了顾嘉敏那儿。 路上,两人一路无话,艾九只能放空自己,来排解自己的苦闷心情。 艾九到了顾嘉敏那儿,就见到顾嘉敏站在宫门口,似乎很急切地在等自己。艾九只觉得顾嘉敏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顾嘉敏见艾九出现,匆匆忙忙地跑过去,环住艾九的手,两眼泪汪汪地说“艾九姑娘,前些天是我不好,我说错了话,还请姑娘原谅我。” 艾九真想摸摸顾嘉敏的脑袋,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都说胡话了。 “嘉敏公主,你没错,你怎么会错呢,你说是吧。你看这天阴沉沉的八成要下雨了,我得先回去找太子妃,免得她淋湿了。” “没事的,艾九姑娘,你不用担心,那些宫女会照顾好太子妃娘娘,你陪我去里面聊聊天好不好。我知道,艾九姑娘,你心地善良,一定会愿意的。” 艾九满脸黑线,只能任由顾嘉敏将她拖拽进了她的宫里。 艾九刚坐下,顾嘉敏就很热情地倒了一杯茶递给艾九,然后捏起了艾九的背,说到“艾九姑娘,我自小就生活在宫里,也没什么朋友。不知艾九姑娘可愿意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 艾九看着顾嘉敏,渐渐地怀疑顾嘉敏不会真的是良心发现了吧。 顾嘉敏见艾九没什么反应,接着说到“艾九姑娘,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是在骗你,但我真的真的很需要你。”说着,还带起了哭腔。 艾九无奈地说到“嘉敏公主,我们尊卑有别,做不了朋友。” “没事,我不在意。对了,艾九姑娘,你这都坐了好一会儿了,都没吃东西,这桌上的糕点都是我让御厨特地做的,你赶紧尝尝。” 艾九看着那一桌子东西,觉得这其中必定有诈,坚决不吃,说到“嘉敏公主,我不饿,真的。我喝水就成,喝水,喝水,”说着,喝了一口茶。 艾九喝了那茶,渐渐觉得有些头晕晕的,而身后的顾嘉敏也抽手,走到艾九边上,捏住艾九的脸,强迫艾九看着自己,说到“艾九是吧,当真是一张狐媚子的脸,竟敢蛊惑落川哥哥。你配和我当朋友吗?你就适合同春香楼那些个不要脸的东西做朋友。不过本公主体谅你,知道你缺男人,今儿就送你几个让你舒服舒服如何。” 话落,摔开艾九的脸,走出了门。 艾九此刻头越来越涨,她倒到了地上,听见有几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她的心紧缩了起来,她发誓如果逮到机会,一定不会放了顾嘉敏那个嚣张跋扈,心思歹毒的女人。 他回来了吗? 艾九觉得自己的眼睛睁不开来了,她只有一双耳朵能听得见一些声音。 她害怕得乞求着有人来救救自己,她好希望艾孜慕能够出现在自己身边,她想她的哥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艾九的心声被哪位过路神仙给听见了,砰砰砰几声,她感觉那些男人的声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子温和的声音,“阿九,我来晚了,对不起。” 阿九,阿九,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了,还记得这么叫自己的,只有十岁的艾孜慕了。 想着想着,艾九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艾九醒来时,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围,头还有些痛。 这时,门被打开了,只见叶木拿着一包包东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脸上黑色的面具,竟然还带着。 艾九想起自己晕倒前,有人叫自己的阿九,而救自己的一定是叶木。艾九带着怀疑的口气,说到“哥哥,你带个面具干嘛,怕我认出来?” 叶木撇了一眼艾九,说到“脑子摔坏了,逮着个人就叫哥哥。” 艾九听着叶木的声音,同艾孜慕,确切地说同叫自己阿九的那个人声音完全不一样,而且这态度,艾九的怀疑立刻消了大半。 “你脑子才摔坏了,我问你,我怎么在这儿,我不是在宫里吗?!” 叶木将拿来的东西边打开边说到“我还想问你呢,跟着太子妃进了宫,怎么自己倒先出来了。还是被人给抱出来的。” “你说我是被人抱出来的?那人长什么样子?” “怎么,是你情郞?这么激动。” “你别磨叽,告诉我,那人是什么样子。” “嗯,一身黑衣,头上带着个黑色斗笠,整个人跟个涂了黑墨水的竹筒一样。而且臭屁得很,直接把你扔给我,就跑了,真不要脸。” 艾九一时陷入了沉思,听叶木的描述,觉得这人这同艾孜慕很像。在艾九的映像里,艾孜慕自她记事起就整天一身黑,自己还曾问过他,是不是喜欢黑乌鸦才这么穿的。但是艾孜慕从来不会搭理自己一句,跟块木头一样。 叶木买了许多美食,什么烧鸭啊,糖醋鱼啊,醋溜土豆丝啊,都是艾九最喜欢的菜式。除此之外,叶木还给艾九带了几颗包装可爱的酥糖,艾九超级喜欢。 艾九也不知道叶木怎么会这么了解自己的喜好,但眼下,了解这么多也没什么用,还是吃来得最重要。 “你和我妹妹口味倒是一样。”叶木坐在艾九一旁,边看着艾九,边说到。 “你有妹妹?”原来是运气好,艾九还以为叶木暗恋自己,偷偷了解自己的口味呢。 “嗯,叫阿酒。喝的酒,不是你的那个九。” 艾九觉得自己同艾孜慕简直跟叶木和他妹妹太像了,一时忍不住,同叶木说到“木木,你我缘分不浅,在这里,我就同你拜个把子,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小弟,放心,我一定罩着你啊。” 叶木满脸黑线,他觉得艾九一定是下药被下糊涂了,脑子八成是废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艾九在客栈里睡得正舒服,忽然听到一声“阿九”,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但看见是叶木站在自己面前,立刻一个转身,说到“以后别叫我阿九。”话落,继续睡觉。 叶木将艾九从床上拉起来,说到“怎么有什么别的寓意不成?还不让人叫。” 艾九不情不愿的起来,还带着起床气,“只有我哥哥才能这么叫我,其他人,不行。”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得回东宫了,再不回去,太子妃那边我怎么说。” 艾九看着叶木,想了一会儿,说到“无妨,霜儿与我关系好,你就同她说我回我师傅哪儿有事,一个月后就回来。” 叶木看着她,留了句“就知道拿你师傅当挡箭牌。”人就又一眨眼不见了。 艾九觉得自己如果要进宫搞顾嘉敏一定要把叶木带身边。 艾九坐在床上,吃着叶木给自己带的肉包,盘算着怎么让顾嘉敏对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傍晚,艾九总算把要做的事给想齐全了。而叶木正巧又回来了。 “叶木,我求你一件事儿呗。” “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我要进宫,你带我去呗。” “凭什么。” “我答应你,只要你带我去宫里,我也答应你一个愿望,绝不反悔。” “绝不反悔?” “对,绝不反悔。” 晚上,叶木抱着艾九,一路飞檐走壁。风在耳边呼啸,艾九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她看着下边儿的人,觉得这也太刺激了。 艾九虽然轻功也不错,但是同叶木相比较,艾九觉得自己的轻功原来只适合逃命。 叶木和艾九落到顾嘉敏的寝宫上。艾九将屋子上的一块瓦拿走,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再将瓷瓶打开,只见瓷瓶里面爬出一只黑色的小虫。艾九瞅准正躺在床上,睡得格外舒适的顾嘉敏,将小虫直勾勾扔了过去。 顾嘉敏浑然不知有一只黑色小虫正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爬开爬去。 “春情虫?”叶木问正在一旁高兴地看着顾嘉敏的艾九。 “嗯。你知道?”艾九问道。 “书上见过。你哪里来的?” “奥,从我师傅那儿偷得,本来打算给小白用的。” “小白?” “一只欺负我的臭狗。” “奥,这样啊。” “别说了,你看好戏就要登场了。” 顾嘉敏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身体,渐渐地,她觉得越来越热。她将衣服扯开了些,但依然觉得很热。她生气地叫来自己的侍女,对侍女吼道“云娴,这么热的天,你就不知道给本公主留下来扇风吗?” 云娴满脸无辜地看着顾嘉敏,说到“公主,才四月,这天还有些凉,若是给您扇风,您会着凉得风寒的。” “我不管,你快给我扇风。” 顾嘉敏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热,她觉得扇风已经不足以来散热了,她直接让宫女准备浴桶,倒满凉水,整个人直接进去了。 在屋子上的艾九看着这一切,笑着说到“哼,臭公主,欺负我,本姑娘让你好看。话说,她身材不错哎,叶木。” 艾九看向叶木,但只见叶木把头偏向了别处。 这时,几个侍卫许是发现了在屋顶上两人,喊到“有刺客!来人啊,抓刺客!” 叶木见情况不对,直接提溜着艾九,消失于夜幕之中。 话说这顾嘉敏则是夜夜都要受这春情虫的痛,直到一位资深的太医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让顾嘉敏泡了七天的药浴,这才好转起来。 阮琴棠的那位心上人 艾九捉弄过顾嘉敏后,便去海棠楼寻阮琴棠,毕竟已经有约莫半个多月未见过面了。 海棠楼又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人来,艾九走进去,只见这桌子上竟然都积了灰。 “妹妹,是你吗?” 楼上传来阮琴棠的声音。 “是我,琴姐姐。” 艾九话落,就见到阮琴棠以及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衫的男子。那男子眉清目秀的,和阮琴棠很是般配。一双眼睛看着阮琴棠,满是柔情。 他就是阮琴棠拒婚二皇子都要在一起的那位公子,名唤柳云白。 “琴姐姐,这位是?”艾九看着柳云白,问阮琴棠到。 “奥,他呀,是我的相公,叫柳云白。”阮琴棠满脸笑意,连声音都是甜蜜蜜的。 “琴姐姐,这才半月未见,你就……” “妹妹,我和他都认识两年了。而且我还有了身孕。三个多月了。” “什么?!”艾九着实惊了,这是哪和哪儿啊,她整个人都傻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你且坐下来听我慢慢给你讲。” 柳云白小心翼翼地扶着阮琴棠坐下,阮琴棠开始讲起了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三个月前,也就是艾九刚来盛京时,阮琴棠喝醉了酒,去平安寺找柳云白,奈何柳云白就是不高兴见她。阮琴棠一气之下,偷偷在柳云白的吃食中,做了点手脚。 柳云白吃了饭之后,便浑身不舒服,然后便同阮琴棠来了一次云雨之欢。 阮琴棠第二天醒来,人就傻了。但这事说到底还是她自己霍霍出来的,她只能偷偷摸摸地溜走,殊不知头上的簪子竟然落在了柳云白那儿。 后来阮琴棠一直躲着柳云白,甚至于每半个月自己会亲自送过去的书信都是拜托艾九给送过去的。 柳云白呢,自那以后,也每每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寐,天天想着这事儿,想去找阮琴棠,却又找不到。 直到阮琴棠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每次闻到荤腥味都难受,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同郁夫人说了之后,郁夫人虽然生气,但也没有过多责备阮琴棠,而是默许了两人的事。 阮琴棠呢超级高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柳云白后,柳云白就下定了决心,打算和阮琴棠在一起,不再畏畏缩缩的,顾忌这顾忌那的,他打算带着阮琴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和阮琴棠过日子。 两个人商量好以后,便决定等他们见过艾九,把海棠楼交给艾九以后,就直接离开盛京,重新开始生活。 艾九虽然也是很舍不得阮琴棠,但看着阮琴棠和柳云白在一起幸福的样子,她知道,自己应该祝福阮琴棠。 艾九觉得阮琴棠将海棠楼留给自己,自己不回赠回去,她心里不舒服,就将自己认亲需要的那只簪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来,递给阮琴棠,说到“琴姐姐,这只簪子送给你,就当是我对你和柳公子的祝福了。” 阮琴棠看着簪子,说到“可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我若是收下了,你怎么办?” “无碍,我这儿还留了一块帕子,你就收下这只簪子吧。” 阮琴棠看着艾九坚定的眼神,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她收下艾九的簪子,走到艾九身边,紧紧抱住艾九,说到“妹妹,照顾好自己。” “嗯,姐姐保重。” 艾九和阮琴棠告别之后,便回了东宫,她要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情,学着接受离别带给自己的伤感。 花灯会,误终生 (阮琴棠和柳云白的故事) 盛京的花灯会一年一次,是闺中姑娘提着一盏自己做的花灯送与心上人的日子。 在这重要的一天里,阮琴棠却被郁夫人锁在屋子抄诗,原因也没别的,无非是阮琴棠这个混世小魔王在学堂里把正在午睡的先生的头发给剪短了一半,还把先生的诗集给扔去茅厕,当作厕纸了。 这先生刚起来,一照镜子,就喊叫起来,然后又发现自己的诗集不见了,更是整个人都疯掉了。 郁夫人知道后,对这个女儿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出来,便罚她把先生的诗集抄个十本出来。 阮琴棠对这些个酸诗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满脑子只有去花灯会上玩了。 阮琴棠叫来自己的丫鬟,说到“愿愿,你扮成我的样子把我娘骗过去。” 愿愿对自家这个爱闹腾的小姐可是十分了解,直接跪下,说到“小姐,算奴婢求您了,您还是留在家里吧。夫人若是发现您逃外边儿去了,一定会把奴婢给赶出府的。” “放心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小姐……” 愿愿哪里弄得过阮琴棠,最后的最后还是妥协地换上了阮琴棠的衣服,乖乖地抄起了那酸诗。 阮琴棠呢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那条青绿色的长裙,戴上一个狐狸面具去了街上。 长街十里,热闹非凡,穿的五颜六色的姑娘们,或是结伴而行,或是带上了自己的心上人。 阮琴棠在这其中穿梭,虽一人,却也很高兴。 阮琴棠在一个买水中花灯的摊头停住,她看见一个粉色的荷花灯很好看,伸手去拿起来,却和另一个人的手撞到了一起,抬头一看,是一个长相干净明朗的少年。阮琴棠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漏了几拍。 那少年便是来盛京投靠当了官的叔叔的柳云白,一个文邹邹的书生。 摊头的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高兴地对柳云白说到“公子,你和你娘子真是心有灵犀,竟然看中了同一款花灯,不如买了和娘子一块儿去河边放如何?” 柳云白听了老板的话,耳朵根子都泛了红。 “老板,你误会了,我和这位姑娘不是夫妻。” “哦哦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们还没成亲,但一定心悦对方吧。” 柳云白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我们闭麦了许久的阮琴棠赶紧对老板说到“你误会了,我与这位公子不认识。” 老板看着两人,似乎不怎么相信。 阮琴棠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便跑开了,却不小心把自己的玉佩给落在了地上。 柳云白喊着姑娘姑娘,但阮琴棠全然无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 柳云白拿着玉佩,和老板买了那花灯,去追赶阮琴棠。 阮琴棠随着人流跑到了一处河边。原来是所有人都是要来河边陪着自己的心上人放花灯,以祈求今生能与对方相守一生。 阮琴棠呢,只能站到树下,看着那些人。看着看着,她又看到了柳云白,她想找个地方躲躲,但柳云白已经在阮琴棠躲起来之前看见了她。 柳云白跑到阮琴棠那儿,把阮琴棠的玉佩拿出来,说到“姑娘,你的玉佩落在那儿了。” 阮琴棠一看,的确是自己的玉佩,想着之前柳云白叫自己许是就是因为这个关系,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阮琴棠注意到柳云白的花灯,高兴地说到“公子,我想放花灯很久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放花灯呢。” 柳云白听了,磕磕巴巴地说了“嗯,嗯,好,好。” 这是他第一次和一位姑娘,还是一位好看的姑娘一起放花灯。 阮琴棠将花心中的两张红色纸条拿出来,一张递给柳云白,一张拿在手里,取出放在袖子里的炭笔,写到“遇一人,相守一生,唯爱我一人。”写好后,又放入花心。 柳云白拿着那纸条,看了一眼阮琴棠,在纸上写下“愿这位姑娘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然后和阮琴棠一样将纸条放入花心。 两人一起将花心合上,再将花灯往水中一推。 这一条河中,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花灯随着河流越飘越远,寄托着花季少女们这个年纪最美好的心愿…… 学堂先生的助教 阮琴棠偷溜出去玩被郁夫人发现后,狠狠地被郁夫人教训了一顿。然后不仅多抄了十遍诗集,还被饿了一整天,最后,郁夫人还干脆把阮琴棠送去学堂,进行封闭式学习两个月。 阮琴棠愁容满面地被送进了学堂,心里这个苦啊,最后默默盘算起怎么让先生自己把自己从学堂里赶出去。 不过阮琴棠没有想到在学堂里遇见了柳云白。 原来柳云白的叔叔觉得柳云白是个读书人,一身才学得让人看见,就送来这学堂里当个助教,若是有哪家贵公子看中了柳云白的才华,说不准就能平步青云了。 柳云白一眼就注意到坐在前边儿的阮琴棠,这颗心啊,就忍不住砰砰直跳。 而阮琴棠亦是心动却不自知。 学堂第一节课刚结束,阮琴棠就去和正在收拾东西的柳云白搭话。 “柳公子,好巧,又遇见你了。” 柳云白收拾东西的手也微微一顿,嘿嘿傻笑着和阮琴棠说“姑,姑娘,好,好巧。” “柳公子,你是不是有些结巴呀?上次见你,你说话好像也有些不利索?” “不,不是的,我这是,这是见到姑娘,有些紧张罢了。” “哦~这样啊。我叫阮琴棠,很高兴认识你。” “我,我叫柳云白,遇见姑娘我也很高兴。” 阮琴棠觉得虽然柳云白有些傻乎乎的,但是怪可爱的。 阮琴棠本来还打算着弄一本离开学堂手册的,但如今她想多待个几天,因为阮琴棠觉得柳云白是个有趣的人。 后面这几天的课,柳云白一直就是做个助教,偶尔也会像学生一样问问先生问题。下课了,到像个先生,常常给学生解答。一谈到有关学习的问题,柳云白就会十分严肃,解题也很是严谨。这也让阮琴棠看到了柳云白的另外一面。 学堂里有个公子哥是宋家的,喜欢阮琴棠,成日里什么都不干,就只会给阮琴棠写那些酸不拉几的诗。阮琴棠也从扫一眼变成了看也不看直接撕掉扔到地上。 后来这宋公子发现阮琴棠常常给柳云白送东西,特别生气,一次下课,那位宋公子再一次被阮琴棠嘲讽完了之后,就甩起了脸子。 “阮琴棠,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的。一个庶出的三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看上了这个穷酸的臭书生吗?真是不长眼!” 阮琴棠本来只想把这位不要脸的宋公子打一顿就成了,如今,他竟然敢说到柳云白头上,她就不高兴了,正想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软鞭教训,只见柳云白站到了自己面前。 “宋明言,宋公子,作为读书人,你说话不知礼;作为男子,你不懂如何喜欢一个女子;作为同样是庶出,甚至于身份地位还不如阮姑娘的人而言,你不知好歹。总而言之,你此等行为非君子所为,若他日遭人唾弃,也是活该。” 宋明言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挥起拳头朝柳云白打去,柳云白摔倒在地,嘴角有些血。宋明言正要再踢柳云白几脚时,一边的阮琴棠直接把软鞭抽出来,狠狠地抽了上去。 阮琴棠小时候被郁夫人曾送到郁家过,成天和表哥表姐打架,一身武艺也不是吹的。 宋明言呢,可真是惨呦,这身上都被打得是血淋淋的,若不是先生赶来,可真得被阮琴棠打死。 那些个以前被宋明言或多或少欺负过的这都笑得格外开心。 后来就是阮琴棠被赶出了学堂,而柳云白也被学堂撤了职。 郁夫人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也没有责备阮琴棠,只是让人把宋明言挂进了郁家的黑名单里,并且这辈子都读不了书,做不了官。 阮琴棠知道了,也特别高兴。后来又让郁夫人请柳云白来当自己的私人先生。 郁夫人虽然心里不同意,但耐不住自己这女儿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与二皇子的婚约 阮琴棠和柳云白朝夕相处,或谈诗词歌赋,或谈坊间趣事,或说说自己的烦恼,两人可谓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但这天,郁夫人将阮琴棠单独叫到自己的房中,和阮琴棠说了皇后想要让她嫁与二皇子一事。 “琴儿,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要你嫁过去,做二皇妃。” “为什么,凭什么是我?阮华棠不嫁我可以理解是大夫人她爱女心切,但不还有阮梦棠在我上面吗?怎么不是她嫁过去?” “琴儿,你心里明白,你二姐姐的母亲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更何况如今已然不在世了,若是她当了二皇妃,不仅是皇后的脸面挂不住,阮家亦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更甚,皇上怪罪,治我们一个不看重皇室的罪名,你我可承担的起?” “可,可,可我,我……”阮琴棠她才不想做什么皇妃呢,她只想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像普通的老百姓一样,即使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允许拥有这些的。 郁夫人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在这种事面前,作为女子她真的没有话语权,就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娘知道,你从小就喜欢自由,我会恳求皇后娘娘,会恳求二皇子,在婚后,不过多约束你的。” “我……”阮琴棠的心摇摆不定起来,但似乎又很坚定一个答案。 她一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眠。 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嫁给二皇子。 是因为长相吗?但是她见过二皇子,相貌不输柳云白,甚至更胜之。 那是因为礼数吗?她似乎没怕过这些。 那是因为身份?更不可能。 后来,渐渐地,她想到了柳云白,想到了第一次他们见面,到后来的点点滴滴。 原来,是因为喜欢与否吗? 阮琴棠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只知道她的梦里出现了柳云白…… 第二天的上午,柳云白如往常一般,来阮琴棠这。只是今天,是不同的。 郁夫人在柳云白进去之前交代,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并让他不要告诉阮琴棠。 柳云白一时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柳云白和阮琴棠两个人都抱着与往常不一样的心情,开始他们今天的课。 “我有话和你说。”阮琴棠看着柳云白说到。 “小姐是要说什么?”柳云白垂眸说到。 “你往常不叫我小姐的。”阮琴棠看着柳云白,心里有些不舒服。 柳云白依然是没看阮琴棠一眼,只是看着手中的书,说到“人会学着懂规矩。” “那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是柳云白第一次听到阮琴棠喊他,先生。 “小姐请说。” “先生,可有中意的姑娘?” 柳云白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阮琴棠,又赶紧低下,说到“没有。” 阮琴棠笑了,她一把抓住柳云白的手,说到“你撒谎,每次你撒谎都不敢看我。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而且,你有钟意的人,是我,对不对。” 柳云白红着脸将阮琴棠的手扯开,说到“琴棠,不要开玩笑了。” “你承认了。你的脸出卖了你。” “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谁说的。” “这是很清楚的。” “那我告诉你,只要你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都不想,一个月后,我自然会嫁给二皇子,从此不再叨扰你。” “你要嫁给二皇子?!” “怎么,不行?” “不是……” 两人一天无言,气氛降到了冰点。 柳云白走时,阮琴棠也没有起身送他。 就在阮琴棠以为两人或许就要再无交集时,柳云白转头,和阮琴棠说到“你喜欢我吗?或者,你是否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 阮琴棠闻言,高兴地站起来,说到“愿意,我愿意。” 两人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所想,皆是眼中之人…… 怎么,愿意同甘共苦?(清白篇) 二皇子大婚,盛京十分热闹。家家都发了一个红灯笼挂门前,来祝福二皇子和二皇子妃。 二皇子骑着马,身前身后约莫百人有余,声势浩大。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阮府的方向赶去。 只是二皇子在阮府停下后,却迟迟不见自己的皇妃出来。直到去接的嬷嬷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和二皇子说到“二皇子,出事了,皇妃,皇妃她。” “琴儿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呀!” “她,不见了!” “你说什么,不见了?!”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阮琴棠把下人赶出门外,趁此机会提起收拾好的包袱,直接从屋檐上飞出去,逃婚了。 阮琴棠翻墙而出,柳云白驾着马车在外等候。阮琴棠上了马车,两人匆忙赶往城外。 约莫是赶了一天一夜,两人才赶到一处小镇。 两人怕这马车暴露行踪,就将马车卖掉,换了些钱。两人在客栈住下,暂时休整一下。 阮琴棠傍晚时觉得腰酸背痛,头有些昏沉。忽然,肚子一抽一抽的有些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月事来了。 阮琴棠满身都是冷汗,靠着床沿睡下了。柳云白听小时候邻家大娘说过喝姜水会好些,便自己去客栈的厨房烧姜水。 一个读书人,哪懂什么厨房里的东西,忙来忙去,愣是什么都没弄出来,倒是被烟熏黑了脸。 厨房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就让柳云白一旁站着去,自己烧了一锅姜水,给柳云白盛好,让他端上去给自己的娘子喝。 柳云白心中有些羞愧,红着脸,端着一碗姜水上了楼。 阮琴棠此刻精神也好了许多,看见柳云白拿着一碗姜水,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想笑。 柳云白怕阮琴棠躺着,便吹了会儿,自己尝了一口,觉得温度还可以,这才递给阮琴棠。 阮琴棠接过姜水,缓缓喝着。她从来月事起,从来没喝过姜水,她觉得这东西太难喝了,只想吐。但是,柳云白给自己喝的,她愿意喝下去。 就这样休整了三天,两人才接着赶路。但刚从客栈走出去,外边儿就有许多官兵在那拿着画像抓人。 阮琴棠怕柳云白出事,便以身犯险,引那些人离开。而柳云白则是被阮琴棠打晕,藏在客栈的衣柜里。 等柳云白醒来时,阮琴棠已经被抓回了盛京,送进了宫里。 皇帝大发脾气,要杀了阮琴棠,但郁夫人和郁家苦苦哀求,以及二皇子的百般劝说,阮琴棠这才逃了死罪,而是被打了四十大板,半死不活地送回了阮府。 阮老爷觉得阮琴棠丢自己的脸,不配做阮家的小姐,就把还在昏迷中阮琴棠给赶了出来。 郁夫人只能吧阮琴棠送回郁家。 自此,阮琴棠的名声也开始不好听起来。这其中宋明言这个纨绔子弟为了报自己之前被阮琴棠欺负的仇,也推波助澜了不少。 柳云白回到盛京时,第一个见到的并不是阮琴棠而是郁夫人。 郁夫人让柳云白自己离开阮琴棠,告诉他,阮琴棠只要能够收心,好好过接下来的生活,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可她若是还和柳云白纠缠不清,这辈子就是毁了。 柳云白觉得是自己害了阮琴棠,让她经历这些不幸,便去了平安寺出家。但住持见柳云白情根未断,便没有答应,而是让柳云白在平安寺暂住。 后来,阮琴棠伤好了以后,常常来找柳云白,柳云白却只是闭门不见,说了太多的难听话,但阮琴棠依然坚持。后来,阮琴棠知道柳云白不愿意见自己,就月月写一封信托住持送给柳云白。 再后来,阮琴棠开了海棠楼,做起了茶楼的老板娘。每日呢,也不卖茶,只是常常喝的烂醉如泥,躺在楼梯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而柳云白知道之后,也每天会偷偷来看阮琴棠一眼,若是阮琴棠又喝醉了,就将她扶回房间,喂她喝了解酒汤,然后才偷偷离开。 话说这解酒汤,柳云白可是学了好久,而这也是他这个读书人开启厨师之路的开端。至于他擅长做的菜是什么,都在他收到的阮琴棠的信中有。 (清白篇结束) 噩讯传来 艾九在东宫里已经住了小半个月了。她算了算日子,阮琴棠他们大概后天就要走了,正准备着一些阮琴棠他们以后用的到的药,毕竟艾九也就会这些了。 今天,她去城南的肆伍铺抓点药,但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一件事。 “你们听说了吗?海棠楼出事了。” “什么事?快说,别卖关子了。” “就是海棠楼的东家好像出事了。” “怎么回事,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怎么会没人护着。” “她是有人护着,但听闻她那个住寺庙里的情郞被杀了。” “什么,谁杀的呀,胆子还真大。” “好像是个公主杀的,叫什么敏公主。” 那些人还在讨论着,艾九的心被重重的捶了一下,阮琴棠出事了。 艾九着急忙慌地跑去海棠楼,去找阮琴棠。 今天的海棠楼与往常一样,但又不一样。 艾九第一次见到了海棠楼二楼的面貌,打扫得很干净,装修也十分素雅。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琴姐姐,是我,艾九。” 郁夫人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很是憔悴。 “原来是九儿啊,你快进去和你姐姐说说话吧,她,需要你。” 艾九也不知道郁夫人为什么会说阮琴棠是自己的姐姐,她也没空去问,她只想赶紧看看阮琴棠。 阮琴棠躺在床上,白纱做的帘子,遮盖住了她。 艾九慢慢地去将帘子掀开,只见阮琴棠正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似乎已然没了生气。 艾九轻声叫着“琴姐姐,姐姐。” 阮琴棠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些,见是艾九,她艰难地撑起一个笑容,说到“妹妹,你来了……” 艾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阮琴棠,她从阮琴棠的眼里看到了无助,绝望,无可奈何。 “姐姐,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太难过。” 阮琴棠此刻就像花失了颜色,只有惨白色。她眼角落下了一滴泪,望着这头顶的白纱,说了句“他走了。”便又合上眼,昏睡了过去。 艾九将阮琴棠的被子盖了盖好,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来,将帘子拉好。 她转身看向郁夫人,将郁夫人拉到门外,说到“夫人,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郁夫人看着艾九,说到“就是昨天,大公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柳云白文采不错,就请他进宫给皇后献一首诗。但也不知道柳云白他说错了什么,大公主大发雷霆,竟然,竟然将柳云白活活杖毙。若不是那宫人良心尚在,这才没把柳云白的尸首送去喂狗,而是偷偷送了回来。琴儿她,琴儿,看见了,看见了这场景,整个人过于伤心,动了胎气。又加上这两年酗酒,身子落下了病根,直接伤了根本。不过好在,孩子,还是保住了。” 艾九气不打一出来,又是顾嘉敏,又是她,伤害了她还不够,竟然开始伤害她身边的人了。 不过,艾九眼下无瑕去报复顾嘉敏,她只想把阮琴棠的身子调养好,让阮琴棠的孩子安稳降世。 至于顾嘉敏,未来的日子还长…… 下手,恐惧 艾九自从阮琴棠出事后,就每天都会去海棠楼照顾阮琴棠,早出晚归也成了常态。 阮霜这期间多次来找艾九,却每每都找不见这个人,问那些个下人,也只说是早早的出门。 约莫过了六个月,艾九掐算着日子,心里在想着自己是要多个小外甥还是小外甥女儿,又想着这孩子出生了,阮霜是不是也会很高兴。 今天,艾九难得一次起晚了,急匆匆地又要赶着去海棠楼,但刚出门就看见了阮霜。 阮霜很惊喜地看着艾九,笑着跑向艾九。 “九儿,你这些日子都跑哪去了,我都找不见你。每天来你这儿,都空有屋子没有你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若不是夜里派宫女来你这瞧,还见着个人,我都以为你不见了。” 艾九也对自己冷落阮霜这么久很是自责,但是现在阮琴棠的事更为紧迫一些,只能说了句“霜儿乖,再过几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跑走了。 阮霜还想多和艾九说几句话,却只能看着艾九的背影喃喃自语着“都半年多了,我经历的事你都不愿意听听。” 艾九刚出东宫,顾嘉敏的贴身宫女云娴拦住了艾九。 “姑娘,我们公主请你去喝一杯茶。” 艾九知道这顾嘉敏又要弄出一点幺蛾子了,但此行若是不去,顾嘉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眼瞧着阮琴棠就要生了,绝对不能出事,只能跟着云娴去顾嘉敏那儿。 艾九觉得这次和第一次来顾嘉敏这儿几乎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顾嘉敏不高兴装什么可怜,特地在这宫门口等了。 顾嘉敏正在自己的花园里浇花,看艾九来了,便将洒水壶放下,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艾九说到“这大半年不见,艾九姑娘越发好看了。” “那也敌不过公主,天生丽质。”艾九真想在后面加一句,但也蛇蝎心肠。 “艾九姑娘说话真好听。不想当初那个作诗的,叫柳什么东西的,不知尊卑,竟然敢冒犯本公主。话说艾九姑娘应该也认识他吧,毕竟他是阮琴棠的情夫,与艾九姑娘你也算是一路人。”顾嘉敏直勾勾地看着艾九,眼里满是嘲讽。 “顾嘉敏,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艾九觉得顾嘉敏半年不见,嘴上功夫是越来越了得了。 顾嘉敏轻蔑地看了一眼艾九,切了一声,喝了一口茶,说到“呦呦呦,这就难听了呀。怎么,很生气?你啊,就是不知道阮琴棠啊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罢了,当初还好二哥没娶她,不然可要被别人笑话死。本公主还听说她和学堂里一个叫宋什么的可是纠缠不清,而且还不止他呢,哈哈哈……” “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欺负我身边的人,我一定让你百倍奉还!”艾九此刻真想立刻就杀了顾嘉敏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吗?那我劝你赶紧去海棠楼吧,不然阮琴棠和那个还没有出世的野种恐怕,哼……”顾嘉敏将手边的海棠花一把剪下,扔到了艾九的脚边。 “你,你……” 艾九没想到顾嘉敏竟然连阮琴棠都敢下手,但此刻也容不得她多想,只能急匆匆地赶去海棠楼,乞求着阮琴棠千万不要出事,乞求着郁夫人能护住阮琴棠…… 海棠花落,随云离开 艾九赶到海棠楼时,郁夫人正在阮琴棠屋外傻傻的站着,见艾九来了,忍不住哭了出来。 艾九赶紧冲进屋内,只见几个丫鬟手里端着几盆满满的血水,大夫在边上频频摇头。 至于孩子,正静静地躺在阮琴棠的怀中。 艾九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阮琴棠身边,看着阮琴棠,泪水沿着脸颊留下。 “妹妹不哭,姐姐不痛。”阮琴棠看着艾九,很是虚弱的说到。 “姐姐,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妹妹,没事,你看看孩子,多可爱。”阮琴棠淡淡地笑着,看着艾九,“他叫柳安琴,好听吗?是云白取的名字。” “好听,好听,姐姐的孩子,叫什么都好听。” “你啊,就会说好听的话。”阮琴棠轻轻牵住艾九的手,说到。 “姐姐,那你一直听好不好。” “一直听是没机会了,妹妹,安儿交给你了,以后他会代替我,听你的声音。” “不,姐姐,不……”艾九握住阮琴棠的手,哭着摇头。 阮琴棠缓缓地伸出手,去擦拭艾九的泪水,但是手却在半空中掉落下来。 艾九感觉到阮琴棠手松掉了,自己的那颗心,似乎也有了松动。 屋内那株才绽放的海棠,花瓣一片一片掉落,徒留下花心在那。屋子里的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风偷偷地将海棠花瓣带走了。 躺在阮琴棠边上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哇的哭出了声音,边上的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哪个胆子大的,说了句“生出来的时候没哭,这时候竟然哭了。” 艾九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孩子,出了屋子,问郁夫人到“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郁夫人看着艾九,叹了一口气,说到“接生婆有问题。孩子刚生下来,竟然就想掐死这个孩子,若不是一个丫鬟机灵,发现了问题,直接把接生婆推开,夺了孩子。但是,但是,我可怜的琴儿,本来身子就弱,这么一弄,动了气,竟然,竟然大出血。叫来了大夫,但是那大夫却束手无策……” “那接生婆现在在哪。” “在楼下的柴房里。” 艾九抱着孩子,说到“夫人,姐姐的事就交给你了,那接生婆,我来。” “嗯,好。” 孩子乖乖地躺在艾九怀里,也不吵也不闹,很安静,艾九觉得他以后一定会是个沉稳的人。 那接生婆正躺在柴堆里,身上全是鞭痕,应该是郁夫人的手笔。艾九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接生婆。 接生婆见艾九过来,爬到艾九的脚边,哭喊着“小姐,小姐,我知道错了,求求您放了小人吧,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艾九看着接生婆,轻笑了一声,对接生婆说到“你放心,我会放过你。” 接着,转身对门外喊到“来人,把这恶妇人的手脚筋挑断,送回她家,若是她家就她一个人,就直接扔水里,给她个痛快。” 话落,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艾九没有去二楼,而是去了一楼的厨房里。 阮琴棠告诉艾九,厨房里有一间密室,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里面有什么,艾九看了便会知道。 艾九进了厨房,把门锁上,把灶台上放满了油盐酱醋的瓶子按阮琴棠说得各自转了几圈,只见边上的架子都往两边移开。 艾九慢慢走进去,里面有一股茶香味,清新自然,若是闭上眼睛,定然以为身在茶园之中。 艾九绕来绕去,总算到了最终地地方。 密室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正中央是一盆海棠花。 阮琴棠交代过,那海棠花盆下面是一块海棠花样式的玉佩,是给孩子留下的。 艾九从花盆底下取出玉佩,小心翼翼放进孩子的襁褓之中后,再按原路返回。 一路上,她细细地把孩子以后的去处盘算了一遍…… 第二十五章:送孩子离开 艾九为了护柳安琴这个奶娃娃周全,打算送这他去艾老头那儿,不过艾九考虑到自己除了轻功以外,就那三脚猫功夫,只要顾嘉敏出手,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就好吃好喝的求叶木答应自己随行。 “木兄,我的好大哥,求您了,跟我一块去洛城呗。求您了。”艾九觍着脸,求着叶木,她发誓,以后有机会自己一定要讨回来这张脸。 “我去了洛城,那太子妃怎么办。不成不成。”叶木吃着桌上的小菜,都不想看艾九一眼。 “霜儿的话。我去请夫人再派一个高手来保护她,况且东宫危险的又不是打打杀杀,是那些恶女人。不过,这东宫也就霜儿一个女主人,你就放心吧。” 叶木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艾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求我了,我作为你老大哥,也不能见死不救是吧,到时候这样,也不用你去求郁夫人了,你直接给我一百两银子,就当你请我保护你怎么样。” 艾九尽量克制住自己想抽叶木这个吸血鬼一巴掌的冲动说到“好说好说,不就是钱嘛,小意思小意思。”艾九心疼自己的钱啊,这下好了还背上债了。 于是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出发了。 艾九怕孩子受不了颠簸之苦,就去郁夫人那儿要了一辆马车,而叶木则是成了马夫。 “叶兄,一分钱一分货,您要价这么高,赶个马车应该不过分吧。”艾九坐在轿子里幸灾乐祸地笑着。 “不过分,艾小姐的吩咐怎么会过分呢。毕竟艾小姐这么阔绰,所以这赶马车是另外的价钱对不对。”叶木边笑边说。 “你,叶木,你,漫天要价啊,我穷的叮当响,你还多和我要钱。到时候,你八十好几,我都还不上,我告诉你。”艾九气呼呼地说到。 叶木听了,带着调戏的口气说到“还不上,那艾小姐以身相许可愿意。” “滚滚滚,我可比一百两贵多了。”艾九气急败坏地说到。 “是是是,你贵你贵,价值千金。”叶木觉得欺负艾九,一定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了。 柳安琴许是受不了这二位吵闹,哇哇的哭了起来。 艾九抱着这孩子,哪知道怎么哄啊,只能着急忙慌地问叶木到“他,他哭了,怎么办呀?!” 叶木似乎对这很有经验,说到“饿了,等会儿去前面镇上买点羊奶喂他。” “奥知道了,你是不是有孩子了呀,叶木,这么有经验。” “我妹妹三岁前可是我养大的。”叶木满脸自豪的说到。 “这么厉害。”艾九心里觉得不可思议,觉得叶木真是不能光看表面啊。 叶木笑了笑,接着说到“是啊,可惜养了个小白眼狼,跑了。” “跑了?”艾九一脸惊讶,觉得叶木这妹妹可真了不得。 “是啊。跑了,被别人几句忽悠,就跑没影了。也就有事了,这才高兴回去。”叶木的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 “那你怪可怜的。”艾九对叶木表示深感同情。 “对,我也觉得我怪可怜的,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以后一定要她好看。”叶木恨恨地说到。 “是,是。”艾九点着脑袋,忽然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她觉得一定有人在背后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