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古玄大陆,原本双月并蒂悬挂夜空,一月为镜、二月为幻,武景称帝后,一日夜间,幻月光芒焕发,天地间一片昼白,如同进入极寒冰域中,随着一声天吼回荡着,世间万物都为之震荡,天上幻月随吼声后消失殆尽,一颗巨大陨石从天而降,带着极焰炽火坠在天境洲,天境洲内满目疮痍,武景独自前往察看后,一个传言流传开来:谁能得到幻月晶魄谁就能成仙,永恒不灭。 第一章 墨北夜 古玄大陆,武景帝历三十二年,东洲境南部边陲,有一条重峦叠嶂的山脉,名叫苍禹山脉,离苍禹山脉不远处,有座小镇,名为云水镇,镇里由苏、墨、雷三个家族把持。 苏家乃是炼丹世家,主要以收购灵株草药贩卖丹药为主,雷家则是铸器世家,主要铸造贩卖器具,也收购各种精石铁矿。 而这墨家,是这云水镇的后来之族,因为实力强盛,苏雷两家只能默许,后来墨家以雇佣为主,在这云水镇内站稳脚跟,呈三家鼎立之势,原本三家实力平衡,无奈三年前老族长病逝,而族内子弟良莠不齐,族力衰退,隐约间三家制约的平衡就要被打破,故事就是从这云水镇内的墨家开始…… “咳……” 简陋而整洁的房间内传来一声轻咳,声音是从那残破的木床上,躺着的瘦弱少年嘴里传出来。 “嗯!” 样貌俊秀的少年叫墨北夜,他努力睁开那双沉重的眼皮,看了看四周,这屋内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因为这是他的家,半响后想要坐起身来,只是胸口一股剧痛传来,让他直吸一口凉气,只能缓缓躺下。 “夜哥哥,你伤得不轻,就别乱动了。”清脆悦耳之声传来,一名身着白纱长裙,肤如凝脂,双眸灵动的少女端着木盆快步走来,盆里的热气腾腾而出,放下木盆后,一脸关心的看着少年。 听到声音,少年旋即转头面对墙壁,似乎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闷声不语。 “夜哥哥,你才锻体二层,以后就别和墨子风争斗了。” 少女捋裙后,坐在他身旁,嘟囔着嘴,一脸很生气的样子。这位少女名叫墨小染,墨家族里唯一与他较为亲近的亲人,是他三叔的养女,从小就喜欢黏着他,近来因为在三叔要求努力修炼下,有些疏远的感觉,已有三个月未曾见过面。 今天是族内修为小测的日子,原本想去看看这半年来修为有没有增加,毕竟父亲为了自己体内每个月都会爆发而出的阴寒之力,到处奔波求药,还只身深入那苍禹山脉中,心中愧疚,想给父亲一点惊喜,去测试一番。 谁知在去测试的途中,遇见那墨子风,平常互相之间就不对付,那墨子风居然出言挑衅,并侮辱于他,墨北夜原想不予理睬,可是他居然得寸进尺,言语中说到自己父亲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十分愤怒,一气之下并出手了,只有锻体二层的墨北夜,哪里是已经锻体四层墨子风的对手,最后的结果很明显,他被打趴在地,而且还昏厥过去了,至于怎么回来的,他自己都不清楚,可能是这墨小染给背回来的…… 五年前,筋脉堵塞,修炼缓慢,最后邀请苏家家主查探后才知道,他体内有一股阴寒之力,每月都会爆发一次,就像身坠冰窟,心犹如千针扎刺,使得筋脉拘挛,需要阳性灵草压制,才能缓解,可以苏家家主也无可奈何,所以墨北夜的父亲墨云延,到处寻找炼丹师求丹药,可惜找来的几位药师,无人能治,只能先四处寻找阳性灵草,来暂时缓解每月的阴寒之力爆发。修炼缓慢,身有顽疾,这五年,墨北夜从锻体一层到二层用了近五年的时间。 “夜哥哥,我先回去了,偷溜出来这么久,呆伙爹爹发现,又要说我偷懒了,桌上的药汤记得喝。”见墨北夜半天未说一句,墨小染便起身欲离去。 “对了,记得先洗把脸,水都给你打来了。”说完迈步走出屋外,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看,可那墨北夜还是一如既往的侧过脸面对着灰色的墙。 半响之后,墨北夜转过头来,看着桌上的药汤,旁边还有一颗灵气逼人的灵草,心里十分感动,无奈忍着疼痛,缓缓坐起来。 “小染,多谢你的一番心意。” “唉!只怪我自己不争气。”望着桌上的灵草,墨北夜一人喃喃低语着。 垂头丧气间,又狠狠咬起牙来,那墨子风虽然是锻体四层,实力比他强上几分,在族内小辈中算排名靠前,但是自己相信,终有一天会超越过他,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修炼一道,锻体为先,已身锻练才是一切的开始,人体是天地间最为契合吸收灵气的存在。 而所谓的锻体,就是锻炼身体,让自己的身体不断锤炼,这锻体分九重,前三层只是让体格强健素质提升,当锻体四层时,就是炼皮,让自己身体锤炼过后,体内就能感应到一丝灵气,将自身的天赋发展出来,而到达九层时,皮如铜铁,力大于牛,速度也随之提升。 所以现在锻体二层的墨北夜,不是那墨子风的对手,处于锻体四层已经能感应到一丝灵气,而且力量与速度也提升了些。 要说天赋,锻体前期无法看出,前三层,人人都可炼得,越是到后期,越是苦累,更考验人的毅力,所以只要你能尝试突破人体的极限,你的肉体就能得到升华,变得逐渐强大,锻体九层后,就是凝气期,那就是真正的修炼者。 不过不可随便尝试突破极限,压榨自身的潜力,搞不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且越到后面几层,越需要更多的灵药,这些药材能更快滋补身体,锻体速度则更快,只是这些药材大多数昂贵,所以只有家境富裕的人,才能消耗的起。 因为体疾,这几年父亲四处求药拜访,由于三年前身为爷爷的族长旧伤复发去世,墨家由大伯掌持,已经断了自己治疗的灵药,所以父亲只能自己去寻找治疗方法和灵药,这一去已经快满一个月。 缓缓挪动身躯,来到桌前,拿起装药汤的碗,猛灌下去,药汤飘散着一股古怪的气息,刚喝一口苦涩的味道就涌上来,墨北夜皱眉之余,已经喝完了。 房间内的墨北夜,放下碗后,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脸色暗沉下来,“父亲,都怪我没用,现如今停留在这锻体二层已有五年,一身顽疾让你四处奔波,劳碌一生,我真的是个废人。”说着眼眶内有泪珠在打转,整个人都颓废许多。 第二章 入赘 清晨旭日初升,和煦的阳光丰沛的照射着,花草清香中夹杂着泥土的气息,飘散开来,露水化作雾气消散,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墨北夜的脸上。 朦胧间睁开双眼,这时发现身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单薄的青衫,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凌厉,双眸深邃,满脸胡渣,揉眼一看,正是他的父亲墨云延。 “醒了?”声音略带低沉,目光却在打量他脸上的伤口。 墨北夜对这位向来严厉的父亲,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怕,怯生生的点头回应,之后猛得掀开薄凉的被褥,眉头紧皱,胸口的疼痛传来,额头上冒起细密的冷汗,因为过于用力,导致疼痛增加了几分。 “跟人打架了?”墨云延此时的声音柔和许多,脸色略显关心得问道。 墨北夜,感觉疼痛舒缓越多后,头深深的埋下,低语道:“那墨子风居然说父亲是祸害,我一时气不过……”声音里透露着诸多的不服气。 “用不着与别人呈口舌之利,好好修炼,修为提上去了,他们自然闭嘴。”冷漠的说完,站起身来到木桌前,从怀里拿出一株灵气逼人的参形灵药,一丝丝灵气波动着它的不平凡。 “今夜你的阴寒之力就会发作,这赤阳参,你晚上熬药汤,喝下去。”片刻后,脸色略带疲惫之意,右手有些抖动,鲜血顺着手臂流至指尖,然后滴落在地,这一幕刚好被墨北夜看见,只是墨云延在他刚要开口时,转身便拂袖离去,此时的墨北夜如鲠在喉。 望着父亲的离开,床上的墨北夜抿着嘴,双手紧紧抓住被褥,青筋凸起,满脸都是自责之意,望向那桌上的赤阳参,想来是父亲这一个月内费尽心力寻来的,甚至有可能在极度危险下才得到的,心里五味杂陈,鼻子一酸,眼睛一红,泪水竟不自觉得顺着脸颊流下,之后他把头压得更低,直到被褥里,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就是个累赘,脑海里的思想斗争着,半响后他决定,加强训练。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放好赤阳参,墨北夜走出屋舍,由于居住的比较偏僻,只有一条泥泞不堪的小路通往不远处古典雅致的墨家宅院,他没有向宅院走去,而是反身向木屋后的密林里奔去。 现在是卯时快到辰时,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让人视线模糊不清,往密林深处走去,竟然是一块空地,空地上除了几条布袋和一个木桩,再无其他。 墨北夜熟练的将布袋捆绑在手臂和小腿,布袋里装的是沉甸甸的铁块,捆绑好后,开始缓缓围绕着空地跑动起来,由慢节奏到快速度。 这里是他私人的修炼场地,族中子弟基本都是去演武场上训练,只有墨北夜,他已经习惯了一个呆在这地方,没有任何人打扰,自己可以全心全意的锻炼自己。 在跑完一圈又一圈后,他额头上汗如雨下,连衣服也湿透,黏糊糊的,停下脚步后大口喘吸着,胸口起伏,喉咙干渴。 他的父亲曾告诫他,修炼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懈努力和顽强毅力,这两样,是他这样没有优质本钱的人,追赶那些富裕子弟的唯一办法。 蹲坐在地上,揉揉胸口,那股疼痛还未完全消散,汗水流入眼球,他全身都是酸疼无力,半响休息后,他咬紧牙关,立即起身走向树立着的木桩。 不能松懈,只有突破身体的极限,才有可能让自己晋升,那样才能减轻父亲的负担,想了想后,深呼一口气,向着木桩一拳一拳的挥出。 “呼~哈~呼~哈” 瘦小的身躯,每一拳挥出都用尽最大的力气,渐渐地忽略了胸口的疼痛,汗水再一次挥洒,他的那一股执着支撑着他的意志,每当他感觉快到自己的极限时,他都绷紧神经,咬咬牙坚持下去了。 临近响午,此时的墨北夜早已虚脱无力,全身的肌肉酸痛无比,甚至有点头昏目眩,拖着疲惫的身躯,步履缓慢的走到一颗大树下,席地而坐,背靠着大树,望着湛蓝的天空,一时愣了神。 “天下武挤分为凡黄玄地天,只有达到锻体三层后才能学习凡级武技,想来这一天不会太远。” “唉~五年了。”墨北夜轻叹一声,努力的用手掌遮住阳光,自喃低语道,从五年多前十岁时开始修炼,他半年内就突破到锻体一层,可以说是在族里属于出类拔萃之人,可是噩梦也在那时开始,锻体一层后,第一个月的一天夜里自己突然全身僵硬,冰冷无比,浑身寒气逼人,心如锥刺,危在旦夕时好在父亲即使赶来,压制住自己体内的阴寒之力,之后的每个月内都会爆发一次,那种锥心刺骨之痛只有墨北夜自己知道,而且每次爆发后,他都疼的昏厥过去,前两年身为族长的爷爷还在,灵草方面还能解决,可是三年前爷爷突然病疾突发,与世长辞,这三年内父亲只能自己奔波寻找灵草,四处求医。 黯然的叹了口气,支撑起疲劳的身躯,迈步向前自己家走去,此时已是响午,今天父亲回家,得回去做饭吃,虽然只有一些野菜和一些米糠,但是能和父亲在一起吃饭,是他每个月的期盼,心里很是满足。 回到简陋的木屋推门而进时,墨云延早已经在屋内做好了午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在等待墨北夜回来。 心中喜悦,来到桌前坐下,看着日渐沧桑的父亲,墨北夜心如芒刺,连忙道:“父亲这段日子奔波劳碌,这午饭以后我来做。” “嗯!夜儿,你今年十五岁了吧。”墨云延面色不改,语气平缓说道。 “嗯!是的父亲。” “年底,就是你十六岁的成年礼了。”这时的墨云延睁开双眼,看着他那稚嫩且俊秀的脸庞说道。 墨北夜一听,双手紧紧握拳,墨家子弟但凡十六岁成人仪式时,还未到达锻体三层,就要掌管俗事,分配到各个地方做工。 “唉~”墨云延见他半响未回应,无奈的叹息一声,深邃的双眼变得柔和起来。 “今日,我去见你大伯时,他提起要给你许一门婚事,婚书已经拟好,而且我也同意了。” 墨北夜顿时狐疑,身为族长的大伯,怎么会突然给自己做起媒妁之事,目光凝重,连忙问道:“娶谁!” 看着儿子的目光,无奈的摇摇头,低声说道:“入赘苏家,做苏家家主苏幕云的女婿。” “什么?”墨北夜一听,震惊的站起身来,居然是让自己入赘苏家,做倒插门,简直是奇耻大辱,日后自己不是抬不起头来做人。 “父亲你居然答应了。”眼神涣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墨云延欲言又止,半响后点了一下头,脸色暗沉下来。 “你怎能如此自私。”泪水涌眶而出,字字沉重,说完就夺门而出,消失在墨云延的视线范围中。 “唉~夜儿,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性格桀骜,可惜为父时日不多,不能久伴你身。”看着墨北夜消失的身影,他万般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第三章 视天为贼 黄昏时分,晚霞映空别样的绚丽夺目,风景美轮美奂犹如仙境,云水涧位于苍禹山脉最末端,也是苍禹山脉诸山的一条分支溪流,位于镇外东区,云水镇因此而来,云水涧水色碧蓝,深不见底,南北两面都是悬崖峭壁云雾缭绕,只有东面稍微平坦。这时一位身着朴素的少年从东面奔跑而来,在这云水涧前停下脚步。 胸口起伏着嘴里大口喘气,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一时间居然无比惆怅。 “为什么?为什么?”双眼泪水打湿,滴落在水面上,此时的云水涧静谧无常,只有墨北夜一人的声音响动着,他开始茫然不知所措,难道就该认命签下那一纸婚约,入赘到苏家当个上门女婿,然后受尽世人嘲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样窝囊的过一生吗?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希望的是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纵然平淡至少能昂首挺胸做人,也无愧于心,与其蹉跎岁月,还不如让他就此灭亡。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居然如此对我。”悲慨怒喊,对这天地不公的情绪此时被释放出来,他的余音在这云水涧中的峭壁空谷传荡开来,似乎在回应着他种种不甘。 “咔嚓!”此时穹宇上一声雷霆怒吼轰隆响起,天地间骤然而变,乌云密布遮天而来,一道道电弧闪动犹如腾龙倒海,翻滚中还带着闷雷的低沉声。 墨北夜仰天而望,一阵讥笑:“哈哈哈…你也会愤怒?” “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视你为贼,偷取众生长道去,悠然自在日日闲,你就是贼,贼……”怒指苍穹,双目睥睨穹宇之上。如若有人在此,一定会说他是个疯癫之人,居然敢指天怒骂,不怕天打雷劈。 随着语尽,天穹似乎被激起情绪,一道闪电划破寂静长空,“轰隆隆!”巨雷怒吼声,使得天地间都感觉在震荡。 与此同时,墨云延在木屋内深深自责时,一声雷响震醒了他,抬眼间突然看见角落的赤阳参,心想“糟了,今天乃是夜儿阴寒之毒爆发之日,他还未服用这赤阳参,眼下就要天降暴雨,得赶紧找到他。”连忙奔跑而出,一时间,他居然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墨北夜,思前想后决定先去他平常修行的地方,想定急速跑入密林中,边跑边喊着“夜儿,夜儿……” “哗”一声响起,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狂风侵袭而来,墨北夜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雨水落击在身,不出一会儿,全身已然湿透。 “父亲!对不起,我就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于你,可是我不甘心啊!” “纵使这是所谓的天命,那我宁可逆天而行,不为贼首猖獗而屈。”满腔愤怒倾泻而出,谁人年少不轻狂,只是话语刚尽,身体开始抽搐起来,筋脉拘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这是每月一次的阴寒之力爆发,如毒附躯蔓延全身。今天如果服用那赤阳参肯定会缓解很多,只是他由于气愤,一时冲动下盲目奔跑而出,居然来到这云水涧,此时想回去已无可能,完全束手无策。 此刻的墨北夜双唇打颤,脸色发白,五指犹如鹰爪一般张开,直接抓住自己的心口,指甲深入肉内,手上青筋凸起,只能这样缓解疼痛,由于暴雨,看不出他这时额头上的是冷汗还是雨水,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冷和疼”。 锥心刺骨的疼,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在地面上来回打滚,此刻的云水涧溪流由于暴雨,原本潺潺流淌的溪水,现在变得湍急涌动。 地面青石被这雨水冲积,变得湿滑起来,疼痛难忍的墨北夜来回翻滚着一个没注意,滚入湍急的溪流中。 “咕噜!咕噜噜!”溪水没入口鼻,他瞬间清醒一些,奋力挣扎着,想要靠岸爬上,即使他会游泳可是那股阴寒之力已经把他折磨没有多少力气,直到他昏厥过去,沉入水下,之后随着溪水漂走。 “终于找到冥寒之脉了。”水下传来狐媚之音,顿时一道昼光闪起,溪水更为波澜惊涌,拖拽着昏厥的墨北夜往水下更深处而去。 许久后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墨北夜费劲的睁开双眼,朦胧间,已经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有一片昼白,想动动手指,可是已经没有力气和知觉。 “我这是死了吗?父恩未报,我愧为人子。”现在的他追悔莫及。 这时耳边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滴答……”半响之后又是滴落的声音,直到一水滴滴落在他的脸颊。 “听说人死入冥府,原来冥府也有水,天空如此灰皓,不知道能否遇见娘亲。”呢喃低语道,从小墨北夜便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他也曾多次询问父亲,而得到的说法是母亲因为体虚,生下自己不久后便离世了,可墨北夜始终不相信。 正在此时昼白之光大甚,一丝丝柔和的阴寒涌入他的体内,让墨北夜瞬间清醒许多,力气离奇的恢复不少,努力的多睁眨几次眼,视线开始清晰起来。 墨北夜观察着四周,感觉自己是在溶洞内,呈现眼中的是一个洞窟,头顶上石柱倒悬,身边奇石嶙峋,想来这是水下溶洞,经过无数年的冲刷,溶蚀之后形成的,自己是怎么会来到此处,正在疑惑不解之际,一颗拳头大的晶魄,发出阵阵灰白之光,缓缓升起,悬浮在眼前,原来所有的光都是它散发出来的,在他一脸吃惊时,这颗晶莹剔透的晶魄快速没入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 惊愕不已的墨北夜,还未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而此刻体内柔和的阴寒之力涌出,不同于以往那般爆燥,那股力涌动全身筋脉后,一阵舒适感传来,只感觉全身已经恢复力气。只是在晶魄消失后,周围的溶洞内变得暗淡下来,只听得见水声。 “这是什么宝物,居然如此神奇……”心里哗然,只是它怎么突然间进入自己的体内,消失不见,而自己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对着自己身体摸索一阵后,只好放弃,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回去。 “不知道此时过去了多久,得赶紧回去,不然父亲必定心急如焚。”昏暗的溶洞内,只能靠双手四处摸索着,摸到的都是奇形怪异的石头,再无其他。 “自己是如何进来此处的?”阴暗潮湿的溶洞内,能视之处只有一尺。 “溪流……水,是水。”自言自语完蹲下身,有溪水湍流的波动感,是在身后,凭着石柱传来的感觉,墨北夜仿佛看见了希望。 第四章 少年当有凌云志 这夜,暴雨过后,微风携带着丝丝凉意,掠过大地,云水涧,疏影横斜,溪水浑浊,岸边跪坐着一人,散乱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满脸的胡渣尽是道不尽的沧桑,双眸呈死灰一般,浑噩的看着云水涧溪中,颤抖的手中握着一只鞋,心里已经万念俱灰。 时间宛若静止,四周寂寥无声…… “夜儿,为父对不起你,更愧对流依……”潸然泪下,此时的墨云延已经万念俱灰,抬眼望着潺潺的溪流,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步就要踏入。 镜月当空,皓然光辉洒落,浑浊的溪流下,一个黑影在水面下游动而来,极速向岸边靠近,在墨云延要踏入水中时,那黑影探出头来伸出水面,左顾右盼后,极忙爬上了岸边。 大口喘吸着新鲜空气,墨北夜现在浑身湿漉漉的,正要返身离去时,看见数十丈前,一位青衫身影正要迈步进入溪流中。 月光下,那身影特别的熟悉,揉眼看清后,正是他的父亲墨云延,赶忙起来大喊。 “父亲……” 这时,墨云延的腿停滞住了,一时间愣住了,呢喃道:“我这是出现幻听了吗?夜儿是不是你在下面太寒冷,唤我前去陪你。” 见父亲并未停下脚步,墨北夜急迫奔来,生怕墨云延迈步而进,嘴里还吼着:“父亲,不要啊!”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墨云延,呆滞的脸庞瞬间转变,侧过左脸望去,月夜下一人正在奔跑而来,正是他痴痴念叨的墨北夜,心中喜悦,连忙收起右腿。 赶来的墨北夜,直扑父亲的怀里,此刻感觉特别温暖,如同暖阳一般,像大山一样,特别有安全感,直到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还不舍松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婚约之事,改明我们找你大伯把婚书退回来。”看着怀里的墨北夜安然无恙,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夜里凉,父亲,我们先回去吧。”缓缓离开怀抱,看着父亲全身湿漉漉的,定是为了寻找自己,淋了一夜的雨,即使是修炼者,也着实不好受,心里顿时暗骂自己,不应该负气跑出,让父亲遭这等罪。 “嗯!回去。” 丑时,万籁俱寂,大雨滂沱后的路面,特别泥泞,镜月高悬,璀璨星空夜,如幻置美,两人直接回了那座简陋的木屋。 翌日清晨,墨北夜老早就醒来,见身旁的父亲还在熟睡,便起来做早饭,说来也奇怪,自从晶魄消失在自己身体内后,感觉浑身轻松,筋脉通顺,而且隐隐已经达到锻体三层,真是神奇。 和父亲简单的吃过早饭后,就一起来到墨家宅院,院外一名老者正在门口处徘徊,看到墨云延和墨北夜,和善微笑道:“二爷,你来得正好,苏家和族长正在大厅议事,叫我通知你前来。” 这位双眼浑浊,面目褶皱的老者,正是墨家的老管家,望了一下墨北夜那稚嫩的脸庞,一刹那眼神里掠过一丝怜悯之意,心里一阵叹息,这墨北夜要是没有身疾,想来也是翘楚之才。 两人跟着老管家的脚步,经过长廊通道,在庄严肃穆的迎客大厅前停了下来,为了不被打扰,此时的门扉紧闭,老管家敲了敲门后,才轻推大门迈进。 厅内很宽敞,人数也不少,身为族长的大伯坐在正厅上,左边还坐着三叔和两个供奉长老,而这右边坐着一中年男子,一身锦衣云袍,束发带冠,目光澄澈,正是那苏幕云,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位俊俏少年。 “大伯,三叔,两位长老。”墨北夜迈步先前,恭敬的对着四人行礼。 “哈哈…二弟和北夜来得正好。”正座上的墨清远看到墨云延和墨北夜的到来,停止了与苏幕云的交谈。 微笑点头间,看到两位坐着的供奉,脸上闪过淡淡的不屑,再扫一眼厅内,居然没有父亲的座椅,只有客座上还有两个位置,心里顿时有些不忿。 全程父亲并未开口,只是向苏幕云点头示意一下,而与大伯和三叔间似乎有着一道间隙隔阂。 “这墨家里,父亲由于常年奔跑在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地位了,现如今连张座椅都没有,这还是亲兄弟吗?”墨北夜心里想着,手却紧握成拳。 “二哥,来,你坐我这。”三叔墨凌山赶忙起身让出座椅,要墨云延坐下。 “不用了,此时我父子二人前来,只为说清一事。”墨云延站在墨北夜身前,扫了一眼右侧的苏幕云。 正厅上的墨清远,一脸狐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五指紧握椅把,目光凝重的说道:“二弟,想清楚再说。” 墨云延手掌微微一颤,旋即又握紧来,脸色渐变,欲言又止,迟疑片刻还是没有开口,那几个字如同刀子字字扎入心脏。 此刻厅内变得异常寂静,氛围透露出种种深沉,墨北夜见父亲迟久未开口,心里疑惑,难道父亲有什么难言之隐? “咳……”墨清远浅笑一下,轻咳后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转眼对着苏幕云热情道:“苏老弟,正好,我侄儿北夜正好也在,趁现在,我们就签字互换婚书,以后苏墨两家,就是亲家了,哈哈……”满脸大喜后,正欲起身时,墨北夜站向前来。 “要我入赘苏家,除非我死,这字还是大伯另找他人签吧!” 墨清远脸色立马阴沉致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墨凌山和供奉三人对目而视,眉头深皱,而那苏幕云脸色凝重,眉宇间怒气横生。 “哼!”墨清远手扶的椅把,轰然间化为碎末,厅内气氛更加沉重。 “墨北夜,注意你的身份,这厅上没有你说话的份。”其中一位姓刘的供奉长老站起身来,怒指着他,气愤不已的说道。 “可笑,墨家这客厅之上什么时候轮到供奉长老在这指手划脚,你说我的身份,我好歹也算墨家直系弟子,难道你在藐视墨家血脉和族规吗?再说如果入赘的是你儿子,你还会如此吗?请供奉长老自持身份。”嗤笑着回道,挺直腰板,他此刻不能怂,不能怯懦。 “牙口小儿,你……”闻言,刘供奉怒火中烧,一身灵气凝聚起来,气势惊人。 “墨北夜,你是不知道,自己的状况,还是不识时务,让你入赘都是为你好。”墨清远怒拍桌子,怒然起身,怒吼而道。 墨云延此时灵气逼人,深邃的双目,突然间如柴火燃起,如火如炬般扫过厅内,双手舒展开来,时刻保持警惕。 “好!好!”一旁的苏幕云拍着手,站了起来,讥笑道:“你这墨家唱的大戏还不错,是拿我苏家当猴耍吗?”说完一脸不悦,凌厉之势突起。 “我女儿因她母亲在怀胎时受丹火之毒侵袭,导致脸有胎记,人见惧怕,但好歹也是我苏幕云之女,你们居然以这般方式羞辱我等,你们墨家是想和我苏家决裂吗?”此话一出,肃杀之气凛然而起,漆黑的双眸里带着滚滚怒火。 “苏叔叔,莫要动气,我与苏婉儿素未谋面,不相识也不相知,根本不合适。”墨北夜语气平缓说道。 “怎么不合适,让你入赘是你的福分,你真的是不识抬举。”字字刚劲,凌厉的撇了一眼墨北夜。 “少年当有凌云志,不负江河万古流。苏叔叔,可知可懂!”铮铮言语,让人不觉间刮目相看,一时间惊起波澜。 “好一句少年当有凌云志,父亲,我看不如给彼此间一次机会,让妹妹与这墨北夜先接触接触,婚事延后一年,到时候让妹妹自己做主。”苏幕云身后青年男子,欣赏着开口说道。 “哦!为何!” “这云水镇都说墨北夜是个药罐子,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可信,我们不妨看看,他这一年能飞多高,再说今日之事,妹妹只是说先看看这墨北夜的人品,再定夺。” 第五章 不欢而散 此时正座上的墨清远,面色铁青,原本打算与苏家联姻,结为连理枝,以缓解眼下墨家的燃眉之急,昨日与墨云延已然说好,今日怎么突生变故,思前想后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二弟,这是你的意思吗?” 一向沉默寡言的墨云延,此刻身躯一震,面色凝重,瞄了一眼身边意志坚定的墨北夜后,缓声说道:“既然是夜儿自己的选择,那我并不再干涉,他的意即是我意。” “哼!入赘苏家乃是我们墨家提起,婚书已定,现在悔婚,简直儿戏,你们这样做让墨家颜面何存,又如何在这云水镇立足。说句刻薄话,一个在锻体二层卡了五年的废物,你居然还有所期盼,完全不顾全大局,糊涂至极。”面目狰狞怒气冲天,拍桌而起,杯中茶水因震动挥洒而出,阴冷的目光怒视着墨云延。 古玄大陆,男女成亲时,都需拟定婚书,婚书定,就代表婚事确定,然后由男女方签字互换,再选良辰吉日成亲,之后就是宴宾摆酒。 “我知道你们认定我是一介废物,这墨家内没人瞧得起我,甚至歧视我,嘲讽我,此刻更是认为我是口出狂言,简直是夜郎自大!但是有句话说:男儿千年志,余生未有涯,此时亦彼时,你怎能确定日后岁月里,我就不能惊波伏澜,跃至云霄。”谁都没有想到,以往柔弱少年,如今气势如虹,面对墨清远居然丝毫不惧,满腔抱负,铮铮言语。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无需多言,一年后三族大比见!”苏幕云冷哼一声,一纸婚书浮现于身前,直接化为粉末,之后甩袖离去,身后的青年撇了一眼墨北夜,也跟随着脚步走去。 这时墨凌山和两位供奉脸色阴沉,苏幕云这举动代表着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了,一年后乃是苍禹城城主府对云水镇矿脉资源的分配,进行三族大比,谁得头筹谁分配的资源就更多,而且税务也相对较少。 这几年内,墨家拥有的资源已经捉襟见肘了,家族此刻只能联合苏家,才有一线生机,不然不出几年,这云水镇墨家,就要名存实亡了,墨家雇佣的经营,已经被雷家抢去大半,现在等于坐吃山空。 墨清山望着苏幕云的背影,艴然变色,气愤不已,沉寂半响后,凝重的对着墨云延父子说道:“年底族比,你若未进前十,族谱除名,墨北夜你好自为之!哼!” 语尽,片刻不停留的踏步而出,两供奉也是脸色铁青,心里早已怒火中烧,也是一声冷哼传来,表达内心不满的情绪,跟随着墨清山走出,联姻之事不欢而散。 大厅内,只剩下墨云延父子和墨凌山,此时的墨凌山脸色较为柔和许多,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墨北夜身边停顿下来,开口叹气道:“唉~只怪墨家家道中落,居然要用族中子弟入赘来解决,北夜你的不甘我理解,但愿你所说的不是夸夸奇谈,一时鲁莽。” “二哥!我先走一步,保重身体。”墨凌山礼拜后,也迈步走出的大厅。 墨北夜听着三叔最后一句话,惊诧不已,父亲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了吗?昨日清晨自己看见父亲右臂有血流出,难道是为了那株赤阳参,发生了什么事,才负伤吗?心里想着父亲一定有事满着自己,而且不愿说出。 “走吧!”墨云延手放呆滞状态的墨北夜肩上,轻轻一触动,墨北夜才回过神来。 “父亲,你有事情瞒着孩子是不是?”墨北夜转过身来,一脸郑重的看着他。 墨云延的手轻轻一颤,面色不改,轻言道:“先回去再说。” 这一路上,墨北夜几次欲言又止,看着墨云延肃穆的脸庞,内心却波澜起伏,究竟是什么情况让父亲昨天居然会同意墨家提议的联姻入赘之事,而这苏家居然会同意墨家的提议,那苏婉儿再不济也是那苏幕云的女儿。 沉默许久,墨北夜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父亲,我记得昨天你归来时,大伯才跟你提议联姻之事,为何今日就让我签字,互换婚书,这也进展太快了吧!而这苏家更是古怪,居然没有多加遐想,今日就上门,商量入赘之事。” 此时间透露出种种古怪,还有那苏婉儿至今与墨北夜未曾见过,墨家心急可以理解,这苏家怎么答应得如此爽快。 “唉!其实上个月你大伯就向我提及此事,只是被我回绝了,只是没想到昨日提起,我无奈同意,并声明让我告诉你先,再行考虑,他居然先斩后奏,昨日就向苏家递上婚书,今日就来商议此事,这苏家爽快的有点反常。”步履匆匆的墨云延,脸色凝重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苏家是何目的。 “这墨家自从你爷爷去世,已经开始日落西山了,墨家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夜儿我希望你不要怪你大伯,他毕竟身为族长,需要考虑到的地方太多了,而且还有个雷家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墨家现在的处境危矣。”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后停下脚步,抬眼望了望天空。 “要是爷爷在就好了,有爷爷的威慑,那雷家定然安份许多。”墨北夜突然间有些怀缅过去,曾经那个疼爱自己的爷爷,曾是地坤镜强者,三年前突然旧疾复发,与世长辞,他到现在还有些痛心疾首。 一听到墨北夜说起,他身躯颤抖,双手握拢成拳,目光变得锐利,加快自己的脚步,望不远处的木屋走去。 进去木屋后,墨云延并一言不发的做在凳子上,墨北夜见父亲突然间的变化,一时疏忽自己的言辞,暗中自责。墨北夜也随着这沉闷的气氛,坐在床边愣神。 “对了,夜儿,昨日你未食用那赤阳参,你的阴寒之毒没有爆发吗?”沉闷半响,墨云延突然想起,并开口询问墨北夜。 墨北夜见父亲问起,就如实说起昨晚事情的全部经过,墨云延听完脸色惊变。 “世上居然有如此灵物,这是你的机缘和福泽,切勿告诉任何人。”墨云延郑重告诫他,这事情要是被别人听到,难免引人窥探,严重点更是会招来祸端。 墨北夜旋即点头,除了父亲,他向谁都不会提及,而且他一个亲朋好友都未有,这族内也就墨小染较为熟悉。 “这赤阳参,你先留着,下个月看看,你体内的阴寒之力还会不会爆发,以备不时之需。” 第六章 惊人往事 见父亲说起这赤阳参后,氛围又一度陷入沉寂,墨北夜立即想到了父亲的伤势到底如何,此时的他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父亲一向严厉,从未说过自己之事,该怎么询问,父亲才会如实说出,思来想去,干脆直接开口。 “父亲,你必是有事瞒我,昨日你拿出赤阳参后,鲜血从手臂流至指尖,滴落在地,我已然看见,你有伤在身?”墨北夜一脸严肃的说道,看着久坐凳子上的墨云延,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起来,事情的严重性万一出乎他意料,恐怕他难以承受。 “夜儿,如今你已经长大,有些事情,也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墨北夜大吃一惊,父亲究竟要告诉自己,而且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言语刚出,脸色中带着丝丝萧条之意。 “二十年前,那时我还只是凝气五层,接家族委派的任务,前往苍禹山脉外围的丹霞峰寻找三阶灵药紫绒花,在寻找十来天后,终于在崖壁上找到,崖壁陡峭险峻,我绑好绳索,正要下去摘取之时,空中一道长虹疾驰而来,一妙龄女子脚踏白绫,凌空而立,细眉冷眸,朱唇皓齿,如同画中仙子,望我一眼后便取走紫绒花,消失丹霞峰下,我心中震惊!” “只有灵坤境才能御物飞行,凌空而上,那等高手,夺走三阶灵药,心中虽忿怒,却不敢言语。”说到这时,无奈的摇头,墨北夜认真的听着,心中波澜惊起,那女子年纪轻轻便是灵坤境强者,不是大世家子弟,就是那宗门之人。 墨云延停顿一伙继续说起:“眼下就要空手而归,我看离任务时限只有半月,于是决定在苍禹山脉外围碰碰运气,在丹霞峰下密林深处寻找其他药草。” “丹霞峰下的森林,特别静谧,还好是在苍禹山脉的外围,偶然间遇见的只是一些低级妖兽,半天寻找一无所获,天色渐暗,又恰逢天降暴雨,气温骤变,只能先去找避雨栖息之地。” “寻找许久后,一身早已湿透,就在我要放弃时突然看见不远处有光亮闪动,拨开树丛原来是个山洞,心中窃喜,肯定有人在洞内避雨休息,连忙矮身躲进。” “洞内的火堆已经快熄灭,只剩些灰烬和火星子,而火堆旁一位白衣绣锦,金丝镶边的女子昏厥在地,身旁地上还有一口血迹,上前认真一看,原来正是白天夺走紫绒花的妙龄女子,那紫绒花乃是疗伤灵药,想来她采摘后定是来此地疗伤。” “那一宿感觉特别漫长难熬,终于等到晨曦破晓,我已犯困中睡去,谁知那女子在我睡着后不久便已苏醒,见我在旁酣睡,怒气冲天,一声登徒子把我惊醒,只见她提剑横于我肩,灵坤境的气息全身释放开来,那灵气丝丝冰凉,令我动弹不得,眼见就要一剑封喉时。” “我急呼误会,还好她立马停下,听我解释一番后,她挥剑右甩,洞内岩石应声碎裂,那一剑至今让我心有余悸,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心有戒备的转身欲要离开,回头时目光冰冷,还轻哼一声,就要走出洞外。” “那女子到达洞口时,突然灵气绪乱,气脉逆行,一口鲜血喷出,直接昏厥倒地不起,原本她身受重伤,刚才又强行运起灵气,导致伤势加重,这才昏倒。” “我上前查看后,也束手无策,我只是凝气五层,根本无法看出她伤势如何,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背着昏迷的她回了墨家。”说到这里时墨云延又一次停顿下来,不同的是他这次侧脸望来,看着墨北夜的脸,一时间愣神了。 “父亲!那是我娘亲吗?”根据父亲说起的事情,他隐约间觉得那女子有可能是自己娘亲。 “嗯!你母亲名叫北韵流伊,我将她带回墨家后,连忙请来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前来查看,她的伤势较重,紫绒花,效果甚微,而且她修炼的乃是水系功法,需要至柔之物,才能解救。” “在我再三恳求下,父亲十分无奈,只能恋恋不舍的把墨家唯一一株五阶灵药七心海棠花拿给我,在流伊服下后,这一疗养就是二年,她的伤势终于好转。” “我与她之间产生的情愫也是在那时候,一年后我与流伊便拜堂成亲了,虽然你娘半字未提家人,可我知道她的身份必定不简单,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的一颦一笑皆刻我心。”脸上许久未见的笑容,此时从墨云延的脸上浮现。 “那如今我娘亲去哪了。”到这时候,墨北夜最想问的就是他那一丝印象都没有的娘亲。 “听我说完,成亲一年后,流伊就怀上你,当流伊告诉我时,我满心欢喜,那是我人生第二件高兴的事,连忙告诉你爷爷,我终于要当爹儿,而你爷爷也十分高兴,宣布连摆三天宴席。”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是你娘最艰苦的时候,所以每逢你生辰,你应该先感谢你的娘亲。” 墨北夜听着重重点头,都说儿生日母苦日,人生在世,首先该感谢自己的母亲。 “听着你呱呱落地,我喜极而泣,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看着你一天天长大,那是流伊和我最幸福的事,可是好景不长,在你还未满岁时流伊的家人寻到了云水镇。” “那是墨家祸端的开始,也是墨家的梦魇,流伊族人寻到墨家,领头的是位白发朱颜的老者,流伊一见,露出惊容,喊了一声‘二爷爷!’,我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惧怕,而那老者凌空而立看见流伊怀抱里的婴儿顿时怒不可揭,运起灵气,掌带寒芒,一掌拍下,整座墨家宅院,轰然间成为粉末,连地面都崩塌下陷,怒吼道:“你简直是北韵一族的耻辱。” 一掌之力,就震撼心神,那是灵坤境以上的乾元境才能做到,或许还超过乾元境,他的一言一语间都如风霜刺骨,更让我们如临深渊,那双眼如同睥睨一切的存在。之后不说原由就要带走流伊,我与父亲心中忿怒,上前与他们对峙,那老者气势磅礴,话语间咄咄逼人,我愤慨难忍,更不想让他们带走你母亲,出手想救回你母亲,可是那老者仅仅轻描淡写的一招,就让我重伤而退。” “看着啼哭的你,老者怒言帝族血脉且容外流,灵气一凝,手指苍穹使出一式御冰神降,片刻间周围寒芒肆虐,天现冰柱,极速落下,他竟然想灭杀墨家全族,你爷爷危及中只能使用墨家禁术,以燃烧生命和修为为代价硬撼而去,虽然抵挡住大部分冰柱,可是墨家还是死伤惨重,你爷爷血洒空中,修为从灵坤境中期跌落初期,满身伤口让人触目惊心,不久就昏迷过去。” “老者见墨家有人居然能撼动他这一式,欲要再次动手,这时你母亲挣脱了束缚,来到墨家众人身前,提剑架脖,泪流满面的怒吼道:如若再动墨家一人,我便自刎于此,你们就带着我的残躯回去。” “那老者怒火中烧,可却心有余悸,冷言说道:不过是一隅之地的蛮族之人,你这是何苦,罢了。转身离开,你母亲放下手中剑,泪眼婆娑的对我说: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最后叮嘱我并且不到乾元境莫去北荒,让我好好照顾你。说完便随他们一起化作长虹,消失不见。” 说到这里时,墨云延心如刀绞,那一夜所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泪珠滑出眼眶,低落在地。 “那一夜后墨家元气大伤,墨家宅院满目疮痍,你爷爷伤及丹田和肺腑,身体每况愈下,墨家用尽所有灵株丹药,甚至请来苍禹城的炼丹师也回天无力,熬到三年前已是奇迹,而我一身修为也停滞在灵坤境止步不前。” 第七章 凝元御冰诀 墨北夜此时已经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双手紧握成拳,那北韵一族的老者居然如此歹毒,拆散我们一家人不说,还想要屠灭墨家全族,就为那狗屁的帝族血脉。现在才明白原来那墨子风说父亲是个祸害,就是因为这些事,想必也是大伯墨清远告诉于他,所以每次遇见,眼里满是痛恨。 古玄大陆以武为尊,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绝对的实力,才有机会救回娘亲,让一家人破镜重圆,没有实力,就如毡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亲眼看着流伊被他们带走,我却无能为力,感觉自己如蝼蚁一般任人践踏,那时候真想跟随你母亲同去,可是我不能,我必须把你养大成人,这样才对的起流伊。浑浑噩噩颓废半年后才突然明白,她当初为何给你取名为北夜,就是怕有一天自己离开后,当我们思念她时望着北方的夜空,就是她之所在。” “两年时间里我查阅无数古籍杂录时,最后发现,原来北韵一族竟是万年前北荒帝的血脉后裔,古来成帝者,不过区区五位,每位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至强者,而北荒帝出身北荒冰域,修水系功法,炼成水元道体,帝陨后,北韵一族便蛰伏起来,甚至消声灭迹,万年来已经让人淡忘了,这北荒与东洲相隔甚远,中间有海渊天壑,就是不知你母亲如何从北荒来到这偏远的东洲,而且还身受重伤。” 说到这时,墨云延缓缓起身,来到墨北夜身旁,在木床下暗处,摸索出一个古朴的木锦盒,盒上布满灰尘,轻轻擦拭一番后,郑重递到墨北夜手中。 墨北夜顿生疑惑,这古色锦盒里究竟是什么,“父亲这是?” “这是你母亲临走之前留下的,你母亲说过,如果你资质一般,就让你做个平凡的普通人,如若你天赋可行,让我好生教导你,不到乾元境莫要提及她和北韵之事,最后还说到她是北韵一族仅有水灵脉,若是哪天你有一丝希望觉醒北韵一族的水灵脉或冰灵脉,就可以修炼她留下的功法,好好修炼,只是你显现的并不是水元灵脉,也不是寒冰灵脉,体内拥有的却是阴寒之气,每月的爆发阴寒之力逐渐盛大,气势惊人,让我束手无策,只能四处求医问药,却无人能知根源,都无法解决,只能寻找阳性灵药来暂时压制,这阴寒之气让你修为一直卡在锻体二层停滞不前,这完全与水灵脉和冰灵脉差异巨大。这凝元御水诀我也藏了起来,迟迟不敢给你。” “凝元御水诀,在北韵族内只适合水元体和冰灵脉,你如果突破锻体三层后可以试试,但是身体一旦有任何反常,绝不可继续修炼。” 墨北夜小心翼翼的大开锦盒,一卷古朴的书轴显现眼前,白绳紧系,他并没有急着打开,现在的他还在锻体二层,只有突破后才可学习。 “父亲,这凝元御水诀残篇难道是天级的功法?可是你不是说我不合适修炼此法吗?”吃惊的看着盒中的卷轴,开口后有疑问道。 墨云延摇头叹息之后,说道:“这凝元御水诀只是残篇,如若算起来顶多算玄级,不过也比普通玄级更品级更高,从锻体三层到灵坤境都有记载修炼方法。” “如果你体内的阴寒之力下个月没有爆发,证明了那颗晶魄更为不凡之物,那你便可试试修炼看,眼下距离那族比已不足五个月的时间,我抽空也会在旁指导你,你可得好生修炼。” 是啊!厅堂之上,大伯墨清远最后说的可是族比未进前十,墨家除名,这也意味着将被赶出墨家,从此不再与墨家有任何关联。 “嗯!我会好好修炼,证明自己的,族比之时自见分晓。”墨北夜点头示意,拿出锦盒里的卷轴,放入怀中后,盖上锦盒,这锦盒也是母亲留下的,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一朵雕花纹路。 “父亲,十五年前那一夜,在北韵一族几人走后,雷家和苏家竟然没有趁人之危,消灭墨家,那是为何?”墨北夜这时想起,那北韵一族弄出的动静那么大,一招之下让墨家元气大伤,他们如同坐收渔翁之利,在北韵一族走后痛下杀手,那可是消灭墨家的绝佳时机,从此云水镇就他们两家独享,又怎么会如此放过。 “那是因为,我们墨家还有一位灵坤境后期的强者,名为墨千丞,正是你叔公。他生性虽洒脱,却极为护短。曾经有墨家子弟外出时发现特殊矿石,不巧被雷家一位长老碰见,抢走矿石之余还重伤我们墨家子弟,你叔公收到消息二话不说直接上门,当场灭杀雷家长老,向雷家索要赔偿后才离开,云水镇都说他蛮横霸道,雷苏两家都十分忌惮。” “我怎么对这位叔公没有一点印象?也未曾听人提起过?”墨北夜努力回想着,确实没有见过,连听都未曾听过。 “唉~他已经离族云游二十余年,至今未归,虽然墨家对外称他在别处闭生死关,可是墨家人已经当他陨落在外,没有抱一丝希望了。”墨云延扼腕长叹,此刻也诸多无奈。 即使十五年前墨千丞在,恐怕也难敌帝族北韵之人,不过现在墨家处处可危,在没有任何可依靠的情况下,恐怕真要树倒房塌了。 “父亲!十五年前你留下旧疾,修为停滞不前,现在又为我寻药增加新伤,都是我拖累了你,我心中有愧。”这时候墨北夜想起,当下是父亲的伤势究竟如何,严不严重。 “不碍事!你只管好好修炼就是,争取早日突破!”脸色突然严肃,起身便要离开。 “父亲,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此时已近子时,夜至深的时候,墨北夜疑惑问道。 “出去走走,你早点歇息,明日卯时我会叫你起来晨练。”说完便独自出门而去,他并不想告诉墨北夜自己时日无多,只有几个月时间,恐怕都支撑不到三族大比之日,现在最重要的是北夜的修行,不能让他劳心分神。 “蝼蚁当立鸿鹄志,命如纸薄不屈心。虽然我现在弱小,如同蝼蚁任人揉捏,但是有一天我会亲身证明给你们看,蝼蚁尚能决堤,蜉蝣亦敢撼树,北韵一族你们给我等着。” 想到这,他就想起自己的娘亲,是否在北荒冰域北韵族内受苦受累,那北韵一族丝毫没有人情可言。 镜月悬空,皓辉挥散,这夜寥落无比,墨北夜抱着锦盒,坐在床边不知道何时睡着了,他揪着心在等,等墨云延回来,虽然墨云延嘴上说不碍事,可墨北夜心里感到不安,一颗悬着的心,始终忐忑着…… 第八章 叠浪掌 清晨,云雾弥漫虚浮在远处的群山,座座山峰增加了一丝飘渺神幻之感,云巅之上让人有种心之所往的感觉。 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随风吹散,停留下的只是记忆里的污垢,刻印在脑海,风吹不散,雨冲不走,往常依旧。 木屋后,丛林深处,墨云延一早便带着墨北夜,来到专门修行的空地上,熟练的捆绑起装着铁块的布袋,开始他的晨练。 关于父亲昨晚出门后久久才归,墨北夜欲扬先抑,想来即使他问起,父亲也是不会说出,只能闷在心里默默无言。 湿透全身,额头上的汗水更是流入眼珠,苦涩的感觉传来,这一切并未让他停下脚步,反而让他咬紧牙关,继续跑动起来,那种全身肌肉的酸痛感,他能清楚感觉到是身体肌肉的疲劳和酸麻,这是身体呈现极限时所产生的反馈感,或许很多人会在这个时刻停下休息,可他不行,他一刻都不能松懈。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年底的族比,他就得拼了命修炼,任何空隙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临界身体极限的感觉,让人头昏脑胀,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墨北夜还在咬牙坚持着,半响后,终于一丝丝凉意从体内溢出,墨北夜脸上窃喜,精神为之一振。 锻体三层,终于突破了,五年了,这五年内他尝尽人生的酸甜苦辣,为了突破他甚至开始颓废起来,不过这门坎他还是迈进去了。一旁负手身后的墨云延看到后满意的点点头,脸色略带些欣慰。 “休息一刻钟,等身体力量恢复一些后,铁块加重两块。” 停下脚步的墨北夜一脸欣喜,直接坐在地板上,大口喘吸着,树下的墨云延慢步走来,递上一条汗巾后,说道:“现在你已经锻体三层,已经能感受到一丝灵气,接下来淬骨炼髓更为艰难。” “我相信我可以。”墨北夜坚定不移的说道。 待到全身肌肉舒缓后,墨北夜又增加了两块沉甸甸的铁块,系紧后往木桩走去,身旁的墨云延也随步而行。 木桩前,墨北夜握拳凝力挥去,又快速收回,嘴里随着挥收拳间有节奏的感谢“呼哈~呼哈……” “下盘夹紧。” “蓄力要快。” “出拳要稳。” “收拳要慢。” 一旁的墨云延细心指导着,时不时指出墨北夜错误的地方,让他出拳收拳间更加自然,拳力更加犀利。 就这样半个月时间悄然而过,墨北夜白天修炼,晚上泡药浴,墨云延白天指导,夜晚都是出去采摘灵草,以便墨北夜修炼进行的更加顺利。这药浴泡过后,墨北夜第二日清晨都是精神饱满,容光焕发,一身疲惫扫荡而去。 这一天清晨,再一番负重奔跑后,墨北夜再一次突破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比之前强了一倍不止,体格越来越强健,这还得多亏父亲夜间采摘的灵草弄成药浴,只是父亲每夜出门他都心有余悸,劝说多次无果,直拗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每天黄昏酉时出门夜黑戌时带着灵草归来,墨北夜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修炼更完美的进阶。 不得不说,每夜一次的药浴,对于锻体期的墨北夜效果显著,而且药效并未全部散去,一部分被自身吸收,沉淀下来然后扩散全身,可见非比寻常,让他更快感觉到灵气的存在,舒展四肢肌肉那种蓬勃有力感,让他心生喜悦。 “嗯!不错,你已达到锻体四层,不骄不躁,心态平和。” 伫立一旁的墨云延满意的点头着,从前一脸严肃的父亲,此刻脸上竟然浮现一抹笑容,不过片刻间又转变回原样。 “先将布袋解下,休息一刻钟,切不可过度压榨自身的潜力。” 墨北夜听完,连忙解来系紧的绳子,当好沉重的布袋后,身轻苏爽,舒展四肢后,自己开始适应这种感觉,他并没有立马修炼凝元御冰诀,主要还是根基扎实,步步为营。 半个月内,从锻体三层进去锻体四层,这速度超越众多墨家子弟,可谓是一流的存在,或许是这五年来卡在锻体二层,身体不断提升和积累才让他如此之快。 “现在你已经是锻体四层,可以勉强修炼武技,今日我就教一套掌法,由墨家通传的叠浪掌。” 闻言,墨北夜心中一喜,双眸一亮,锻体四层终归是身体力量的输出,属于蛮力,这武技可使人的战斗力激增,有效控制力量的爆发性,修炼之人谁不向往。 “墨家叠浪掌,虽然只是凡级,但是属于凡级上品,比一般武挤要强劲一些,后续力量更加,对锻体期的你来说最为实用。” 墨北夜听着便没有因为是凡级而感到失望,现在的他只是锻体四层,何必好高骛远去追求不适合的武技,基础扎实,武技使用,契合自己的最重要。 “即使是凡级武技,也具备强劲的杀伤力,最重要的是修炼者本身,实力越强所抒发的力劲更大,如果加上灵气,那威力就是加倍剧增。” 墨北夜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引导他在修炼路上,更为平坦开阔。 “你且在旁看好,叠浪掌,据说创造此功法的人是观浪潮时突发奇想,时历三年创造而出,一浪去一掌,一掌起虚劲出,二掌出力要足,三掌气冲身,掌掌叠加,如层层浪击拍礁岸,声声脆响。” 木桩前,墨云延说完,站好身姿,缓缓伸出右手,极快速度一掌拍去,右手还未收回来时,左手横推一掌,碰击木桩的声响也越发清脆,第三次出掌时,“碰”一声,木屑粉尘震落,只见木桩上留下手掌的痕迹,由于教导,墨云延放缓速度,重复了几遍,才徐徐收力。 墨北夜目不转睛的盯着,不错过一丝一毫的细节,看着父亲行云流水般使出的叠浪掌,着实震撼。 “江河湖海皆有浪,前浪击出后浪紧随,一浪更比一浪强,就如:千层叠浪击袭去,万马奔腾啸震川,而且我还未使用灵气。” 心神凝聚起来,脑海中那一套叠浪掌,慢放式的在一次次施展,周围的一切貌似都与他无关。 “可有记住?”半响后,脸色轻带严肃的墨云延,开口询问道。 墨北夜思绪中,在脑海里示演一遍,也不大确定自己是不是完全学会。 “不急,慢慢来,先施展试试。”看着墨北夜那纳神恍惚的表情,只能先让他先施展一番,自己再从中指导。 墨北夜径直走两步,来到木桩前,双手放松,舒展开来,生硬的使出刚才观察所理解的叠浪掌,墨云延一旁看着虽然生涩的叠浪掌,满心欣慰,这一套五式的叠浪掌,墨北夜第一次学习,已经能有模有样的施展开来,说明他的武学天赋甚好。 “记住,感应你腕里的劲和掌中的力,让你的双臂流动性的挥掌而出,再由身体力量输出,一击速退,一击迎上,等你有灵气时,再由灵气冲击,这方才大成。”一旁的墨云延,指导着墨北夜各处不足的地方。 一刻钟后,墨北夜已经汗如雨下,他的执着和意念在支撑的他,墨云延知道他苦苦支撑着,连忙说道:“今日先修炼到这,先回去吧。” 劝嘱后,便负手转身离去,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墨北夜收起身姿,跟随着父亲往回家的路走去,今天已经越过身体极限,不可再多压榨身体潜能,不过今日墨北夜展现的悟性,出乎墨云延心中所料,对于他的表现颇为满意。 夕阳余晖挥洒大地,晚霞艳丽灿烂,丛林间零散的余光,静谧安详,让路上的墨北夜感觉这一天,特别充实…… 第九章 父恩重如山 镜月当空,繁星点缀,这夜如往常一般,浸泡过药浴后,墨北夜蹲坐在门口处仰望星空愣神,现在已经巳时一刻,平时墨云延早就归来,今夜为何迟迟未归,心里极为担心。 这半个月父亲每夜外出,都是为锻体期的自己寻找药草泡药浴,只是他那劬劳消瘦的身影,频频出现在脑海,父恩重如山,铭心刻骨永难忘。 多次劝说无果后,墨北夜又默默自责,五指不自觉的紧拢成拳,心想着:必须快速提升自己修为,让父亲少一些担忧,让他不必每夜出去采摘药草,要知道夜晚的丛林比白天更危险,绝对不可让父亲再去涉险。 揪心许久,终于一道人影在不远处蹒跚而来,墨北夜揉眼看清后,焦急起身奔跑而去。 “气息虚浮,脸色苍白。”来到人影前,正是自己的父亲墨云延,只是他脸色憔悴,步履沉重,定是遭遇了什么事。 “父亲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发生什么事了?”墨云延脸色苍白,手里还紧攥着几株灵草,青衫残破不堪,犹如被利物撕扯所致,还有鲜血渗出,搀扶着父亲的手,墨北夜心急如焚,迫切的询问着。 “不碍事,只是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疾风独狼,受点轻伤,耽搁点时间。”墨云延轻缓说道。 闻言后又看了看墨云延手中的药草,愧疚和自责由心升起,眼眶湿润起来…… 墨北夜双膝跪下,头沉重的磕了下去:“父亲,孩儿不想你每日为我操劳费神,以身涉险,如若父亲执意再去采摘药草,孩儿宁可不再修炼,长跪于此。”眼泪不自觉的涌出,滴落在地,实无办法只能以此跪地恳求。 “哼!我的身体我自己知晓,你只管好修炼便是。”说完,怒气骤然而起,凝视着身前的墨北夜。 只是这一动怒墨云延脸色扭曲,原本苍白的脸上,现在眉头紧皱,双唇抖动着,一抽一抽的面部肌肉就能看出他有多么痛苦。 “要知道娘亲还在等着我们,父亲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说不定此时娘亲此时正在思念我们而默默受苦,孩儿修炼不必药草也能淬骨炼髓,父亲如若不答应,我宁可长跪不起。” “唉~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今日后,这药浴已经对你效果不大,你可得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为父的一番心意。”墨云延动容,于心不忍,只能答应。 “我知道,父亲涉险采摘药草,都是为了孩儿,父亲所盼孩儿定能达到,我们和娘亲会有团聚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不会遥远。” 起身后墨北夜搀扶着父亲回到屋内,让墨云延坐下后,掀开上衣,脸色震惊,烛光照射中墨云延身上几道皮开肉绽的伤痕让他触目惊心,伤口处血肉模糊,他内心一惊后,更是难受无比,新伤和旧疤交织,颤抖的手迟迟不敢擦拭。 “没事,我能忍住。”墨云延低头闭目,察觉墨北夜迟迟还未动手,开口说道。 墨北夜自己心颤不已,轻轻擦拭一下,墨云延只是轻微抖动一下,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居然能忍着剧痛一声不发,足见他顽强的毅力。痛在父身,疼在儿心,墨北夜眼里泛红。 擦拭完许久之后,墨北夜让父亲先行躺着,转身拿起桌上父亲今晚采摘来的药草。 “夜儿,那是给你修炼用的!”床上的墨云延神情凝重道。 “父亲的伤势要紧,这些灵草有助伤口愈合,还能强体活血,我少泡一次药浴无关紧要。”说完,急忙跑去灶台前石磨上,开始捣碎药草。 捣磨成药泥后,墨北夜连忙用瓷碗盛起,劲步来到床前,碗里的药泥成墨绿色黏稠液体,散发出阵阵药味。 “父亲,躺好我给你敷上,伤口才能早日愈合。”拿着碗,只能用手舀起一块,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嘶~。”一声,这药的刺激性让墨云延此刻倒吸一口凉气,额头冒出细汗,墨北夜小心翼翼的涂抹完全部伤口,再用布条包扎好,才叫他躺下好好歇息,之后开始清洗衣物和石磨。 轻风依流云荡,一捧清水泛起殇。这夜寂寥无声,这人心愁难眠,风似萧瑟,云似沉浮。 清晨,一阵叩门声传来,把浑噩中的墨北夜吵醒,他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生怕父亲伤口疼痛,自己能照顾他。 墨北夜起床后穿上衣服,轻呼一声:“谁啊。” “是我,夜哥哥。”清脆声传来,正是那墨小染。 墨北夜步履匆匆,打开木门,此时的墨小染双眸明亮,打量着墨北夜。 “夜哥哥,这才半个月多不见,转眼间就锻体四层啦!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墨小染一脸吃惊的看着身前体格变化,皮肤黝黑的墨北夜。 “小染,大清早,是有什么急事吗?”经过墨北夜这么一问,墨小染才想起来,今早是父亲吩咐来找二伯的。 “夜哥哥,二伯在吗?”墨小染声音压低,往屋内瞧了瞧。这时的墨云延早已经醒来,只是他并未出声。 墨北夜一脸疑问的说道:“小染,你找我父亲有何事?” “原来是小染啊!许久未见,越发水灵了。”墨云延不知何时出现在墨北夜的身边。 “二伯早!我父亲叫我来告诉您一声,他在族会堂等你。”墨小染一脸微笑道。 眉头一皱,墨云延心想这几年来,他为了寻药求医,已经许久未去过族会堂,想来必定是有要事相商。 “我这就去,小染你在这个北夜聊聊天。”说完,已经出门而去。 “可是,父亲你的伤势还未痊愈,还是……”没等墨北夜说完,墨云延已经快步向墨宅家院奔去。 虽然刚才看着父亲气色稍微有点好转,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准备追身而去,这时墨小染一手拉住的他。 “夜哥哥,我父亲只是找二伯去讨论一些事情,放心吧。” 墨小染脸露惊色旋即向着墨北夜疑问道:“二伯受伤了?” 叹息一声,墨北夜之后告诉墨小染昨夜所发生的事情,脸色萧条,其中几次停顿,怅然起来。 “夜哥哥,别难过,为了二伯你可要继续加油喔!”墨小染听完后眼圈泛红起来,激励着说道。 “我知道。我一刻都不能松懈,为了父亲,还有年底的族比,必须拼尽全力。”坚定不移的说道。 “夜哥哥,你的晋升速度,要是墨子风他们知道,一定不可置信,看他们还得瑟啥。”惊讶过后,嘟喃着嘴,这半个多月不见,墨北夜已经跃过卡了五年的屏障,现在都到锻体四层了。 聊了一个时辰后,墨小染就告辞回去了,而父亲也在这时候从族会堂归来。 “父亲,三叔找你所谓何事。”墨北夜连忙问道。 “这段时间内,你自己好好修炼,你大伯准备突破了,得有人坐镇墨家。” 原来如此,墨云延在叮嘱一番后,便转身离去,这灵坤境晋升,便不是一时半伙,短则半个月,长则两个月,都有可能,主要还是看修炼者自身。 此时已近中午,墨北夜随意吃点东西后,便独自一人前去空地,开始他今天的修行。 锻体四层,已经能感应到灵气,最近夜里都是在泡药浴,墨北夜瑕瑜时间都在感应,今天他带着他母亲留下的凝元御冰诀。 空地上,在连续多次使出那套叠浪掌后,墨北夜已经汗流浃背,休息时解开布袋,拿出怀中的卷轴,打开卷轴上的绳子,缓缓摊开,几个银色字迹印入眼帘。 “凝元御冰诀锻体篇,水元震,上面有画有图案,和注解。” “天地有灵气,斑驳杂乱,水则为最纯净,锻体初,先引气后凝灵,水元震,也是以自身所感应的灵气,拨弄而出的震荡。” 墨北夜随着书轴上的图案开始摆弄起来,许久并未见效,难道自己真不合适这凝元御冰诀。 “水元震,主要在于灵气,还有水,看来的找个有水的地方,就去那云水涧,那里正合适。” 想完后立马动身前去,此时已经近黄昏。 此刻的云水涧平静流淌,来到溪流岸边,墨北夜盘膝而坐,按着卷轴上的姿势开始摆弄起来,一个时辰后,身体内一丝丝凉凉的气感从体内传出,这就是灵气吗? 这锻体四层能感受灵气存在,后面几层是淬骨炼髓,为的就是更加契合灵气,以便顺利晋升凝气期。 这时候天色已晚,墨北夜缓缓起身,迈步向木屋走去…… 第十章 银冥狐 屋内空荡荡的,墨北夜心里有些失落,不知道父亲身上的伤口,是否好一些,躺在床上,惆怅的看着屋内房梁。 最近这段时间,由于修炼,墨北夜淡忘了那颗神奇晶魄,今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绪中忽然想起,自从那夜晶魄消失在体内后,自己居然能冲破卡了五年的屏障,而且晋升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现在想来或多或少与它有关联吧。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墨北夜竟然不知觉间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身体轻盈,突然脑海一道光芒闪起,转眼间,自己来到一处四周昼白的空间,脚下一片银灰色,左顾右盼一伙,发现这是一片虚空,一望无际,自己怎么走动,奔跑,都感觉是在原地踏步,周遭的一切还是如初一般。 半响后,墨北夜满腹狐疑的说道:“这是哪里!怎么如此独特。 “等了这么久你才堪破锻体四层,太慢了,简直辱灭了你的冥寒之脉。”一个带着女性狐媚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是鄙弃的语气。 “谁,谁在说话。”辗转四周,发现除了一片昼白,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心想难道是自己幻听,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乃幻月晶魄伴生兽,银冥狐,你可称我为狐祖。”随着语尽,远处出现一道银光,一只通体银色毛发双眸熠熠生辉的狐狸漫步走来。 “狐祖?银冥狐?”这妖兽墨北夜便亦从未听过,更加不认识,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银狐,墨北夜堂目结舌,它竟能口吐人言,而且身上灵气逼人。 “定力还算不错,见我竟然没有害怕。”眼前的银冥狐居然身高三尺,带着戏虐的微笑说道。 “我这是在哪里?”此事的墨北夜一脸懵圈,完全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这眼前的银冥狐又是怎么回事。 “你在幻月晶魄的空间内。”银冥狐蹲坐后腿,看着眼前的墨北夜语气平缓的说完。 “晶魄?难道是那夜我在云水涧溶洞内看见的那颗,它不是飞入我身内,消失了吗?”抓耳挠腮后,仔细回想起来。 “正是,那夜你沉入溪流之下,是我用灵魂之力,拖你到溶洞内,不然你早淹死了。” 等银冥狐说完,墨北夜才恍然大悟,惊声说道:“原来那天是你救了我,多谢救命之恩。”抱拳礼拜,这是礼仪之道,银冥狐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你刚才说的冥寒之脉?那是与我身上的那股阴寒之力有关吗?” 银冥狐提起自己的右前爪,舔了舔毛发后,开口说道:“正是,你体内每月爆发的并不是阴寒之力,而是冥寒之脉的觉醒前兆,只是你不知道如何掌握与控制,更没有修炼之法。” “冥寒之脉!怎么没有听说过,我娘亲她是水灵脉,听父亲说北韵一族如果觉醒,就是水和冰两种灵脉之一,从未有过冥寒之脉?”稍微沉默一伙后,喃喃自语起来,感觉对这冥寒之脉既陌生又熟悉。 此时蹲坐着的银冥狐,站直后腿,围绕着墨北夜周身走动起来。 “你体内的冥寒之脉乃是水灵脉变异而成,这种灵脉万中无一,从我有记忆以来到现在我只见过一人拥有与你相似的,只是她拥有的却是冥寒之体。” “冥寒之体?她是谁?”墨北夜一脸震惊,这冥寒之脉已经十分罕见,居然有人拥有冥寒之体? “她便是镜月广寒宫内的望舒。” “什么?镜月中有人……”这惊爆眼球的消息,引起墨北夜大声哗然,睁开的双眸犹如铜铃般,那不是说明那人已经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居然身居镜月中。 “那她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吗?”墨北夜出奇一问。 “不知,我记忆残缺,只记得这些。”银冥狐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这时的墨北夜震撼不已,立即问道:“何为冥寒之脉?” “听我给你详细道来……” 墨北夜盘膝而坐,一脸认真的听着。 “桑榆乃日落之地,正是镜月初升之时,也是幻月伴随之时。 太阴之精上视为月,太阴是由天地间阴气精华所凝聚升华而成,蜕变成冥寒水气,镜月为冥寒之水,幻月为冥寒之气,你身俱冥寒之脉与幻月晶魄同源,这幻月晶魄才会融入你身,如果别人强行炼化体内,早就引起晶魄反噬,直接灭杀。” 闻言,墨北夜惊骇不已,这幻月晶魄着实不凡,小时候听说过,古玄大陆原本双月并蒂悬天上,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幻月消失不见,墨北夜并没有打断银冥狐,而是继续洗耳恭听。 “这古玄大陆内,没有人懂得冥寒灵脉,更没有修炼之法,不然,你早已经步入凝气期。” “还好你们用阳性药草来延缓冥寒之脉暴动,不然你早已经被冥寒之脉爆发的阴寒之力,冻结心脏至死,不过常久服用阳性灵药,也不是长久之计,只会使冥寒之脉每次暴动增加。” 墨北夜一听,脸色惊变,自己几次都是在痛苦与死亡中徘徊,原本以为这是身体顽疾,何曾想到这是冥寒灵脉觉醒所爆发的阴寒之力。 “可有什么办法解决。”面色凝重的看着银冥狐。 “这枚玉简内所记载的是,炎冥诀,既是心法也是武技,只有冥寒之脉才能修炼,只要你依照上面修炼便可,炎冥大成,天地可冻。”说完额头处飘浮出一道耀眼光芒,一枚古朴的玉简划入墨北夜手中,他惊愕不已。 接着银冥狐又继续转悠身来,开口说道:“夜半清气升,灵化阴而凝,是月精华最为沆瀣时,也就是说黎明曙光破晓前,正是太阴之气最为浓郁之时,多在夜间修炼,有助你修为突破,只有突破凝气期,你的冥寒之脉才能彻底觉醒,以后修行则是一日千里。” 墨北夜似乎听明白了,旋即点点头,不过又问起:“那凝元御冰诀可以一同修炼吗?” “可以,不过贪多嚼不烂,你只需修炼上面的武技,心法主修炎冥诀。” “我神魂受损,接下来便会陷入沉睡,这幻月晶魄空间也随之关闭,你必须尽快原来修复神魂有关的魂草,我才能恢复,日后你到达灵坤境,在这幻月晶魄空间内修行,好处良多。” “最后说一件事,你父亲是伤势顶多再撑一年,要想救回你父亲,必须用到幻月晶源和六阶灵药元阳花,只是我魂力无多,现在还没有办法凝聚出晶源,切记尽快……” 当墨北夜听到顶多一年之时,如同晴天霹雳,脑海里嗡鸣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是的自己一直忽略了事情的严重性,完全没想到父亲已经到了烛火将灭的地步。 还没等墨北夜开口,那银冥狐身躯渐渐淡化,直至消失不见,凭他怎么呼喊,也没任何回应之声。 片刻后,床上的墨北夜猛的惊醒,双目凝重,连忙左右察看一番,屋内一往如常,想必那幻月空间已经关闭。 “魂草!元阳花?”墨北夜神情凝重起来…… 第十一章 修炼 皎洁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射入,屋内由于光线和零散的斑点,变得明亮一些。 房间床上,墨北夜内心焦灼不安,紧锁眉头,现在自己修为低下,那滋补灵魂之物肯定非比寻常,要是去买不说昂贵,自己更是一贫如洗。 眼下只能先修炼,再试试能不能去苍禹山脉最外围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寻得一些灵草,再卖给苏家的灵药斋,然后看看有没有类似魂草售卖。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实感无奈,又特别无力,现在是精神恍惚,又实难入眠,墨北夜穿好衣服,走出屋外。 他轻车熟路的往云水涧方向走去,此时正值子时,夜间的风着实冰凉,镜月高悬,月辉正盛,通往云水涧的路上清晰可见,偶尔间风声呼呼而过,草丛间突然震动,墨北夜都没有害怕之意,心里想着全是银冥狐最后说的那些话。 夜间的云水涧溪畔,水声潺潺,溪面上由于月光照射,波光粼粼,荡漾中反射出亮眼光斑。 少年目光收回,轻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当今之际,先抓紧修炼,这几天去看看苏家的灵药斋内有没有类似魂草售卖。” 盘膝坐在岸边岩石上,双目闭上,细细感应那一丝丝如线条滑动的灵气,轻缓一下引入自己身体。 胸膛略微起伏着,呼吸之间保持顺畅平缓,双手合聚,全身肌肉放松开来,沉神定心,体内那唯一一丝的灵气窜动起来,突然间流淌开来,怀中那枚玉简由于这一丝灵气的引动,自动闪化,莫入墨北夜的脑海。 脑海中一个小光人出现,只有空白的外形,没有任何外观,开始缓缓坐下,双手摆出奇异的姿势,一个印结出现,周围的灵气居然充盈起来,如线条一般自然流入体内,汇聚腹腔。 “原来腹腔就是丹田所在,这炎冥诀吸收灵气居然如此之快,如同鲸吞海吸般,难怪那阴冥狐说自己辱没了冥寒之脉。”停下思绪后,墨北夜有模有样的学起小光人的一套动作。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被他淡忘脑后,如同深处寂静无声的虚幻世界中,一片灰蒙蒙的,一丝丝灵气,如同线条在周身蹿动着,越往高处灵气越非沛。 自身灵气如同线头,扯着周围的灵气向自己涌来,然后让自身的气息节节攀升,那些灵动的丝丝密线,随着呼吸自然进去体内。 在灵气入体后,在体内自然循环,感觉筋脉躁动一番后,那些灵气消失不见,而墨北夜那稚嫩的脸庞,居然也带着些许光泽。 充盈饱满起来的灵气,消散不见后,随着呼吸间,又不断进入,渐渐的犹如有淡淡的气流涌入体内。 少年脸不改色,没有半点窃喜之意,全身丝毫未动,始终保持正最佳修炼状态,吸允着着夜色中的灵气。 修炼本就是枯燥乏味,少年一坐就是一个时辰,身体丝毫未动,如同磐石一样,似乎融入这夜色中,渐渐忘我状态中。 黎明破晓时分,微弱的光芒照射而来,云水涧溪畔盘膝而坐的少年,眼毛微动,眼皮里的珠子转了一下,半响后,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凝视,抬头望去空中。 拂晓时分,旭日欲升,天际淡淡亮起,轻呼一口气后,少年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抖动衣服上的露水后,在舒展四肢,由于坐了近五个时辰,全身几乎快僵硬麻木了,缓缓伸了个懒腰后,转身离去。 这修炼虽然苦闷,可这一夜所得,就让他心中称奇不已。 衣服有些湿漉漉的,先回去换身衣裳,在去丛林空地修炼,这锻体期的修炼可不能停下,而且那套叠浪掌,墨北夜只是掌握一些,还不能如父亲施展时的那般行云流水,自然间韵感十足,劲力同发,声声脆响。 炎炎夏日,蝉鸣心燥,丛林内,空地上,一道身影正在单手做起俯卧撑,一只手支撑着全身的力量,一上一下的起伏,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地,面色通红,不知不觉间连衣裳都已经湿透,他在超越自己的极限。 “噗通!” 少年终于支撑不住,力竭而趴下,身体紧贴地面,随后翻过身,大口喘吸着,全身疲软无比,似乎是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蠕动着。 休息一伙后,少年忍着身体酸痛,咬牙挣扎挺起身来,艰难站起后,往树下走去,身体极限和汗水淋漓后,可不能呆在太阳下暴晒,即使他锻体四层,也受不了,那是加剧身体的消耗。 来到树荫下,少年贪婪的吸允着空气,周围除了蝉鸣之声外没有任何声响,是不是一阵凉风习习而过,他心里都感觉凉爽无比,就这样靠着树躯休息了一株香时间。 爬上略为粗壮的树上,双脚挂在树干上,双手抱头,瘦小的身体靠着双腿的力量,正在引体向上,随着身体不断起伏,新一轮的锻炼开始。 身上的布袋装着的铁块,让他更加艰难,卯足劲儿,牙关紧咬,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脸色胀红起来,双眼布满血丝,不久后汗水就渗透出来,随着他摆动,挥洒而下。 响午,炽热骄阳似火一般,墨北夜一上午的修行,在此刻停了下来,他需要休息,不能过度压榨自身的潜力,午后他得修炼武技叠浪掌。 墨北夜撸起袖子,站好身姿,放松全身,抬起右手一掌使出,快速拨动的打在木桩上,左手一掌紧随其后,左手收起时,右手继续横推一掌,只是这几张除了木桩发出的声响,并未向父亲那样,不用灵气就能轻而易举的在木桩上留下掌印。 “力随心走,心由手动,一劲起一力落,一力退一力前。”墨北夜嘴里喃喃低语着,步伐迈开,身手舒展开来,一掌击去,轻微“碰!”的一声,脸上笑意浮现,这掌法,现在说来已经算悟得三分之一了。 一抹而去的笑容,随后而来的是严肃,现在只是初期阶段的掌握,还需持之以恒,这叠浪掌并不是一蹴而就成功。 夕阳西落,墨北夜仰望天际,微眯着眼,伸出手,攥紧中,随后朝回家的路走去。 凉水冲洗后,他开始躺身床边,渐渐入眠,这么早休息,是为了下半夜的修炼,也只有这时候补充下睡眠…… 第十二章 雷少钧 近一个月后,墨北夜终于晋升到他梦寐以求的锻体五层,体内自然衍生的灵气,通过夜里的修炼,引导周围的太**气共鸣,气通筋脉,而后淬炼身骨,只有不断淬骨炼髓,身体才会越发契合灵气,然后突破凝气期,到达凝气时,就是引导灵气入体,汇聚体内,不再消散,在丹田内凝结灵气,不停循环。而灵坤境,就是破期入境,当丹田内的灵气圆满之时,完成蜕变,蕴蓄成坤。 云水镇由于靠近苍禹山脉,来往的人骆驿不绝,都是一些修炼者,有些来寻找灵草,有些来试炼,更有些受雇佣来寻找指定的灵株奇物。 交易彷的主街道人声鼎沸,吆喝声不断起伏,大清早就已经川流不息,人群中形色各异,有男有女。 而此时街道入口处,人群围拢着,时不时发出调戏的语调,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好奇的围了上去,路口处更是水泄不通。 墨北夜无奈的摇了摇头,动身往里面挤,他今天打算来看看有没有类似魂草售卖,好知道价格,心里有底,可未曾想到着路口堵着这么多人。 挤进人群中,抬眼间视线望去,只见那路口处挡着一位身材威武壮硕的青年,一脸藐视的看着身前,背后还有几位和他同龄的青年,脸上全是奸佞笑意。 这几位青年身着黑色衣服,胸口纹着一个雷字,而他们身前,站着一位身着浅白色长裙的少女,少女肤如凝脂,双眸间灵气动人,小小年龄,却已经婷婷玉立,一脸怒气的盯着前方。 轻轻呼出一口气,墨北夜眉头一皱,那少女不正是小染吗?这雷家之人居然欺负自己家人,心中怒气犹然而生,连忙挤开人群来到她身边。 “小染,发生什么事了。”来到墨小染身前,语气温和的对她说道。 “夜哥哥,这雷家之人欺负我,硬是堵路口不让我进,还出言调戏我,实在可恶。”墨小染指着那位身材威武壮硕的青年,咬着银牙,忿忿不平。 “呦哟哟!夜哥哥,这声听得我骨头都酥啦!叫声钧哥哥,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放你过去,哈哈……”壮硕青年嬉笑到,一脸淫意之色,着实让人厌恶。 把墨小染拉至身后,目光扫视周围,在场的雷家子弟还不少,有五六人,心里算计一番,无奈摇摇头,眼神凌厉道:“想不到雷家之人,居然做此等下作之事,枉为这云水镇三大家族之一,也不怕辱没了雷家的名声,还是你雷家都是这副人模狗样。” “哼!你是在找死吗?我雷家行事,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壮硕青年脸庞上的笑意逐渐收起,怒目瞪向墨北夜,阴沉的说道。 眼前的墨北夜,让他极为陌生,这墨家族里年青厉害的几人,他都认识,这突然冒出的少年又是何人。 “好了不起的雷家,想不到雷家子弟居然都是这般货色,都说好狗不挡道,你们这成群结队的在这狗吠,这等景象,我还是头一遭遇见,说句恭维的话,这云水镇耍横和无赖,你雷家可为第一呐!”脸上出现讥讽之意,面对壮硕青年,丝毫不惧。 壮硕青年一听,怒火中烧,此时身后一脸瘦青年上前附耳轻言,一伙后,脸上怒色退去,开始自鸣得意起来,眼神带着轻蔑看着身前的墨北夜。 嘴角缓缓上扬,冷眼嘲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墨家的药罐子,怎么不在家里啃药,到处乱跑,不怕风吹就倒,日晒就晕,等伙可是没人救你。”云水镇内,对于墨家有个病怏怏的药罐子传言,大多数都知道。 墨北夜并未生气,从容淡定带中着鄙夷的目光投去,嗤笑道:“呵呵……居然操心我身体抱恙之事,是为了衬托你的优越感吗?还是说你这狗嘴里要吐出象牙,让我见识一番。” 壮硕青年,牙齿紧咬,握着的拳头嘎吱作响,心中已然暴怒,阴冷的说道:“牙尖嘴利,有本事来过过招,让我看看这云水镇盛名在外的药罐子有几斤几两,嘿嘿……”身上气息倾泻而出,锻体五层的修为展露无疑。 “休想占着修为欺负夜哥哥,我来和你过几招。”此时的墨小染脸色一变,气息骤变,美眸中泛起冰冷之意,阴森森的说道。 这墨小染突如其来的一语,让在场所有人顿时吃惊,刚才那柔弱胆怯的少女,突然间画风一变,居然丝毫不惧,修为随后释放而出,众人纷纷哗然,原来这少女已然锻体六层,先前隐藏不露,难道是不想麻烦。 眼角跳动一下,壮硕青年望向替墨北夜挺身而出的墨小染,心中之火更胜几分,旋即撇了一眼墨北夜,带着鄙视的眼神,嘲讽道:“哟!居然需要女人为你出头,可真出息。” 墨北夜嘴角轻佻上扬,一副淡定自若的说道:“怎么,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吗?” 说完伸手拉回身前的墨小染,把她护在身后,他可不想让墨小染出头,瞥一眼壮硕青年。 “夜哥哥……”墨小染吃惊看着身前的墨北夜,温柔牵着自己的手,内心不比感动,随后墨北夜侧过脸来,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哼!都说破罐子破摔,今日就让我雷少钧看看,你这锻体二层都能卡五年的废物,有何底气在这呈口舌之利。”壮硕青年雷少钧,五指并拢成拳,身躯猛的一冲,步步生风,凝结力量于拳中,朝着墨北夜胸膛挥去。 望着雷少钧充满力量的拳头,墨北夜脸色镇定自如,右腿后撤一步,就这样不躲不闪,抬起右手,劲力同发。 “啪!”一声,一掌拍在雷少钧手腕出,使得出拳后的方向转变,被卸力后一阵踉跄,众人纷纷错愕,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化去这一招式,看来这药罐子颇有些身手。 “倒有些本事,刚才大意了,我只用了五成力,现在看看你能不能挡下我这招,虎扑拳。”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雷少钧只能如此说道。 反过身来,怒目圆瞪,双手握拳齐使而上,此时的墨北夜嘴角露出冷笑,松开握住墨小染的手,挺直身姿后,双手呈掌,与雷少钧拳掌相接,硬碰硬中,传来了交手间阵阵轰鸣之声。 “锻体五层,真会藏拙,别以为这样我会怕你。” 这一交手,雷少钧立马感觉到对方力量丝毫不落下风,显然已经达到锻体五层,已经开始淬骨阶段,难怪胸有成竹。 雷少钧一脸难以置信,不过心里镇定下来,即使你也是锻体五层,我也不怕,我还有凡阶武技,看你怎么跟我斗。 青筋凸起,怒吼一声,拳拳虎虎生风,速度和力量都在这一声后相继提升许多。 “这雷少钧的虎扑拳,已经接近小成,这墨家子弟恐怕要败下阵来,这下可要遭殃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嘭!”墨北夜双臂交叉抵挡,看着身前的雷少钧此时气息更甚,脸露凶戾之色,他脸色紧绷,手臂上疼痛感传来,还好他最近一直在修行,这才没有使他退后半步,脑海里浮现父亲那日教导时说的:一浪如一掌,一掌起虚劲出,二掌出力要足,三掌后气冲身,掌掌叠加,如层层浪击拍礁岸,声声脆响。 面对雷少钧欺近身来再挥一拳时,墨北夜往右一闪,放松全身沉神静气,凝力于掌,一掌缓缓打去,劲气挥出,还未收回时,另一掌旋即接上,这掌力量十足,再接上一掌,掌掌叠加,力量随之提升,那雷少钧脸色一变,急忙用手抵挡,步步后退。 最后一掌,力随心发,一掌打在雷少钧胸口,一个趔趄倒地而去,四脚朝天后,嘴里吐出一口闷血…… “墨家叠浪掌,你居然已经小成……”惊恐的看着墨北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目睁似铜铃,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好!想不到近两个月不见,你居然突破锻体五成,这墨家你比墨子啸不遑多让,天赋还要高上几分。” 第十三章 苏家苏辰 一位身穿锦衣华服,长相俊秀的青年,拍手叫好着从人群中走出,围观的群众居然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墨北夜目光投去,没想到,此人正是那日厅堂上,站在苏幕云身后的青年,苏幕云的长子,苏辰。 “云水镇第一天才,苏家主嫡子苏辰,听说已经到达锻体九层。”众人皆是哗然,如同轩然大波般涌传开来…… “苏辰!”地上的雷少钧站起身来,目中闪过一丝忌惮,心有余悸向后退一步,身旁几个雷家子弟想要搀扶着他,被他厉色推开了。 “想不到雷家三少爷,居然会败下阵来,刚才大声嚷嚷的气势去哪里了。”苏辰讥笑着望着狼狈的雷少钧。 迅速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稍后雷少钧挺起胸膛,目光阴沉对着墨北夜说道:“走着瞧,今日之仇,他日十倍奉还。” 话锋突转,又对着笑容温和的苏辰厉声说道:“还有你苏辰,这落井下石的德性,还是一如既往!” “说你是狗,你还真逮谁就咬,没这本事,还来这耀武扬威,打肿脸装胖子,你想找死……”一语尽,脸色暗沉下来,微眯的双眼一股凌厉之光,直击雷少钧。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气氛急剧而下,连清风徐来之声,都听的甚清。 一个眼神就引起雷少钧一阵后怕,半响后才恢复过来,冷意对视着苏辰:“等我二姐突破九层之际,定上门讨教一二。”说完转身离去,身旁几个雷家子弟面色胆怯的偷偷瞄了一眼苏辰,也快步离去。 望着雷少钧离去的身影,墨北夜整个人顿时放松下来,心中寒意升起,雷少钧出手中,处处对准自己的要害,竟然想废了自己,刚才要不是顾及身后的墨小染,他定是放开身手一战到底,打得他满地找牙。 要是下次再见,定是势同水火,再次交手,必须不留余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看这雷少钧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这墨家,居然还有此等人物,想来这些年是故意示弱,这少年少女定是他们隐藏的天才。”周围的吃瓜群众,交头接耳,议论声噪响而起。 “夜哥哥,你什么时候突破锻体五层啦!这一套叠浪掌居然已经小成,我都练好久都没成效。”墨小染满脸欢喜的上前,拉着墨北夜的手问道。 恍惚中的墨北夜晃过神来,对着墨小染和煦微笑道:“我这是厚积薄发!倒是你,都突破锻体六层了,可以说是天赋绝伦,今天要是没有我,你也能解决。” “哪有!我是女孩子嘛!都是爹爹逼着我修炼,打架啥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这墨小染开始修行也就三年间,本是极不愿踏入武者之途,无奈三叔膝下无子,只能硬着头皮让墨小染修行,想来以后也好保护自己。 墨北夜一听,伸手刮了一下墨小染的琼鼻,笑容温暖的说道:“小染放心,下次如若谁再敢欺负你,哥哥第一个不答应,揍他个半身不遂。” “夜哥哥,你好暴力。”眼神突然怪异的看着身前的墨北夜,随后眉眼带笑开心的说道: “说好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夜哥哥都现在小染身前保护小染,拉钩……”说完伸出纤细的小拇指。 “嗯哼……两位是不是太健聊了。”一旁的苏辰此时无比尴尬,轻咳一声,故作镇定,这两人居然直接忽视了自己,脸上暴汗…… 周围的人,在他俩对话之余,都自然散开,三五成群的说着刚才的事,估计经过这一战,墨北夜是药罐子的传言就会打破,变成战胜雷家三少的天才。 “不知苏家天才有何贵干。”墨北夜脸色凝重的说道,那日厅堂上,他父亲可是一脸怒气的离去,与墨家不欢而散,再说这苏家之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与他可从未有过交集。 “看来北夜兄弟,对苏家也有很深的芥蒂,只是我是我,苏家是苏家,两者虽连在一起,却不可相提并论,北夜兄弟谨小慎微了。”苏辰并未生气,面带笑容的说着。 “呵呵…也许是最近修炼,神经紧绷,或许有些敏感了。”面不改色的回答着,身后的墨小染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苏辰一脸诧异后,随即大笑道:“我刚才观你出手,你居然达到锻体五层,就连墨家的叠浪掌都已然小成,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今日一见,你之天赋着实有些恐怖啊!” 心想着,这墨北夜上次见他时,还只是在锻体二层,据说已经卡了近五年时间,这才快两个月,居然一跃三步,这可是十分恐怖的天赋,这等天才要是不能为之所用,必要扼杀于萌芽时,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戾气。 “侥幸而已,我这顶多算厚积薄发,这天赋异禀有些夸大了。”锻体前三层并不容易隐藏,修为高者,随便都能看出来,毕竟那只是身体外部的锻炼。 “北夜兄弟,谦虚了。杵在这还不如去我苏家灵药斋坐坐,反正眼下无事。”苏辰谄笑道。 “夜哥哥,我正好要去买点药草,陪我去吧。”灵动的双眸,天真无邪的笑容,拉着墨北夜娇气的说道。 “好吧!今天我也正想去看看一些灵草。”笑容可掬的对着墨小染说道,随后跟随着苏辰的脚步,往灵药斋的方向走去,路上人群拥簇着,墨北夜护着墨小染往前面挤去。 抬眼看了看身前苏辰,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迈步走着,些许人快要撞到他时,原本带着怒意的脸转过来要开骂时,见到他都憋回去了,显然,这苏辰在这交易彷的街道颇具威信,很多人都认识。 来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商铺前,进进出出的人骆驿不绝,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灵药斋三个字。 在要踏入门坎时,墨北夜眼神往左瞥去,只见隔壁商铺门可罗雀,一丝人气都没有。 “夜哥哥!那是我们墨家的佣兵堂,这几年来雇佣的人日益减少,如今维持经营都成问题了。”墨小染语气低沉下来,怅然失落起来。 墨北夜脸色凝重起来,紧握抓住墨小染的右手,开口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曾经的墨家风光无限,将来也定能大放异彩。” “哈哈……如若别人说这话,我定认为他是大放厥词,不过北夜兄弟,壮志凌云,想来终有一日,墨家定能重振雄风。”苏辰谈笑间,肯定的说道。 “走吧!这一楼人多吵杂,二楼较为清净,两位请跟我来。”苏辰摆手示意,周遭的人,看见都让开了路,苏辰平常都是在这掌管主事,经常来灵药斋的人自然认识,这位天骄可是区区十九岁就已经达到锻体九层,云水镇当仁不让的第一天才。 雷家的雷无双锻体八层,正是那雷少钧的二姐,听说是位火辣椒,而墨家的墨子啸也是锻体八层,他正是墨子风的大哥,不过痴心武道,很少出来走动,定是专心修炼。 一楼的大厅内,柜上斗谱横列,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名字刻在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让人瞬间眼花缭乱,几个身着苏家服饰的伙计来回奔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