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新生 “娘娘,齐容华来了。”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小宫女掀开帘子,向着屋内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禀报。 “嗯,知道了,让她等着,就说本宫即刻就到。” “是,娘娘。” “绣夏,给本宫梳妆。” “是。”绣夏利索的给镜中女子上妆梳发。 宜修看着镜中不到双十年华的自己,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哪像后来被禁足凤仪宫那不人不鬼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叹。 谁又能想的到如今坐到这里的娴妃娘娘已经不是真正的朱宜修,或者说,至少不是现在的朱宜修,而是一个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朱宜修。 当初,东窗事发,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甄嬛揭露,只是由于太后力保,她才能不被废后,却也是不废而废。 禁足凤仪宫,非死不得出。封妃,封贵妃,立后的宝印、宝册皆被收走,只担着一个皇后的头衔。 现如今,她回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朱柔则还没进宫,还没成为皇后。 还有她的孩儿,那个苦命的孩儿,三岁都还没有名字的孩儿,死在那个冰冷的雨夜的孩儿。 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一世,她朱宜修定会保佑她的孩儿平安一世。 想半个月前,她回来的时候正是她的洞房花烛夜,一度以为那是因为她在凤仪宫呆的久了,出现的幻觉,直到第二天醒来依旧是这个朝气满满的宫殿,可她还是不敢相信。 就这样患得患失的过了大半个月,怕一觉醒来又回到冷冰冰没一点朝气的凤仪宫。 过了半个月,她才能相信这是真的,她朱宜修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可以改变一切的过去。 不等她再细细想来,绣夏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娘娘,奴婢已经梳好发式了。” 宜修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转身朝着正殿走去,也是时候该去看看她的老朋友了。 齐容华,齐月宾,昨日进宫,封从四品婉仪,赐居衍庆宫披香殿,当晚侍寝,早上便晋升容华,前世的端妃娘娘。 宜修和齐月宾互相见礼之后,宜修细细的打量齐月宾,一头青丝绾着随云髻,一身紫罗兰色容华位份的宫装,头上虽只有一支琼花步摇,和些许绒花点缀,同样挡不住整个人的好气色。 她在打量齐月宾的同时,齐月宾也在打量着她,端庄典雅的灵蛇髻,尊贵大方的海棠红色的妃位服式,一支流苏垂到耳垂的金步摇,真真端的是一个典雅端庄。 听闻这位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虽只是庶女,但嫡姐也早许了人家,不日便会成亲。这位应该都是板上钉钉的皇后了。 齐月宾想结识朱宜修,毕竟她知道,以自己的家世是绝不可能当皇后的,不说别人,太后都是不能同意的。 宜修心中则思虑的更多些,前世齐月宾也来拜见过她,只是因病推了,后来,她和朱柔则交好,朱柔则死后更是和甄嬛那个贱人串通一气,说起来,她当初沦落到那种地步齐月宾也是出了不少力。 而今,朱柔则和甄嬛还都未进宫,齐月宾自然想来拉拢她,毕竟,她是未来的准皇后不是。 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齐月宾虽然前世与她不对头,但能力也是不错的,想到此处,宜修下定决心,个人恩怨先放一边,后宫中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更何况,她还有件事需要齐月宾去做,而且是非她不可。 “齐容华初初进宫,还算习惯吗,如今宫中虽没有主子娘娘,但本宫位份最高,若是有什么需求,本宫也能尽力满足容华的。”宜修漫不经心道。这是要和齐月宾交好之意了。 “宫中之物必是千好万好的,只是嫔妾初进宫,对各事物还是不甚熟悉,遇到难处自会来叨扰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嫌弃。”这是听懂宜修的言外之意,并给出满意答复。 齐月宾说罢,起身向宜修行了礼,宜修扶起齐月宾,温和到:“都是自家姐妹,娘娘嫔妾的岂不生分,虽本宫比容华小些岁数,但本宫位份高些,也不能失了宫中规矩,容华便叫本宫一声娴姐姐吧,本宫也唤容华一声妹妹,如今宫中人数不多,你我可是陛下的唯二妃嫔,自然要相互扶持的。” “是,娴姐姐。” 宜修和齐月宾确定盟友关系后,两人谈了许久,颇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待齐月宾离开后,宜修让绘春到库房取了首饰给齐月宾送去,算是盟友的见面礼。 绘春走后,剪秋才问到:“娘娘,这齐容华品性也不知怎样,娘娘为何这般草率与她结为盟友,万一不可靠连累了娘娘可怎么好!”剪秋忧心忡忡的,生怕自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宜修笑了笑:“放心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敢用她,便是做足了准备的。对了,染冬那里如何了?” 说起这个,剪秋忙向宜修汇报,染冬做的如何如何好,语气中的主人公仿佛就是她自己似的。 宜修听了,心下稍安,叮嘱剪秋告诉染冬好好盯着那边,剪秋应了,看宜修似是有些困倦,便为宜修拉好帘子下去了。 看到剪秋此举,宜修心里笑了笑,同时也觉得心头处暖暖的,她有四个从朱府带来的心腹丫头,绘春、绣夏、剪秋、染冬,都是当年姨娘在家偷偷培养的。 朱夫人朱陶氏管家多年,朱家后院也只有她一个庶女出生,爹爹他有三个妾室,而她姨娘是最不受宠的哪一个,即使生了一个女儿,地位也没什么改变,反而让朱陶氏更加嚣张霸道。 姨娘悄悄背着爹爹和陶氏培养了六个衷心的丫头,得知她要进宫,便给了她四个,说是宫里争斗甚多,多带些贴心人还是好的。 她不忍抚了姨娘的心意,便带走了绘春她们四个,绘春细心、绣夏机灵、剪秋沉稳、染冬聪慧,四个都是忠心耿耿的。 她前世被禁足的时候,四个小丫头却是不肯说出半句来,绘春更是咬舌自尽,后来虽然江福海招供,剪秋被用刑,也是一口咬定这都是她自己做的,与宜修半点关系都没有。 后来她身边的宫女自尽的自尽,死的死,有的被打入慎刑司,后来竟是四人都无一生还,而她也没有能力去救她们。 这一世她们四人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还是曾经的鲜活模样,她定会好好护着她们,一定会。 宜修有孕 自从宜修和齐月宾达成友好关系之后,两人常常来往,因着宫中只有她们二人,一时间到也相安无事。 宜修隔三差五的就去给太后请安,有时带着齐月宾,太后见了人也感到开心,到也不为难二人,太后也甚是喜欢宜修这个侄女,常常吩咐竹息姑姑给宜修送些赏赐。 齐月宾也是皇帝嫔妃,也常常来请安,太后也不好顾此失彼,赏赐也是有她一份,但是送的如何,也就只有她和竹息知道了。 到了乾元二年七月,紫奥城未央宫爆出喜讯,娴妃娘娘有了一个半月的身孕,这可是玄凌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尊贵无比。 宜修今日本是打算做些凉爽可口的膳食,给玄凌送去,谁知刚刚走出宫门,便眼前发黑,晕了过去,吓的绣夏放下手中的食盒,喊了绘春剪秋,两人抱着宜修回了未央宫,绣夏则是把绘春剪秋叫出来的时候,就亲自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章弥章太医来的时候宜修还没醒,章太医给宜修把着脉,一会深思一会疑惑,脸上表情变来变去,半盏茶时候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急得绘春她们看着章太医的表情,心里揪的紧紧的。 纵是沉稳如剪秋也忍不住了,第一个开口到:“章太医,我家娘娘她怎样了?” 章太医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想道:“恭喜娘娘了,娘娘这是有滑脉之相。” 滑脉,可不就是喜脉吗?剪秋等人欣喜的都差点忘记太医还在,还是剪秋先反应过来,细细的问了章太医孕妇的禁忌和安胎药。 章太医看着她们差点忘记还有他的存在也不恼,毕竟,这是喜讯,可是诊了好久,才敢确定,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连他这个太医都开心,更何况她们呢。 章弥把安胎药药方开好,在叮嘱剪秋一些需要谨记的事宜,绘春塞给章太医一个荷包,便随着章太医去太医院抓药。 章太医接过荷包,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有些软,但他知道里头放的是银票,好像还不少,至少一百两呢。 宜修是被梦惊醒的,她梦到了那个雨夜,电闪雷鸣,她的孩儿在她的怀里死去,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稍稍平复了心情,看了看屋内,明白这是她太过于思念她的孩儿,梦到前世罢了。 宜修看到进来的剪秋,心下稍安,她已经回到过去了,还好还好。 剪秋喜气盈盈的的道:“恭喜娘娘了。”宜修疑惑,这是怎么了,她睡着这会发生了什么。 看着面带疑惑的宜修,剪秋笑而不语,还是染冬看不下去,走上前来,行了一礼:“恭喜娘娘,章太医说娘娘已怀胎一个半月有余。” 宜修听到染冬说的话,心里有些震惊,她怀孕了,这是她的孩儿,似是有些不相信,再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剪秋,你告诉本宫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朕的宜儿怀了朕的孩子,还能有假,若真是诊错了,太医院那些老家伙也该回家种地了。” 还不等剪秋开口,身着明黄色常服的玄凌走进来,笑着开口道。 宜修见玄凌来了,想起身行礼,玄凌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扶起宜修,温和道:“你我之间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何况你还怀着孩子呢!” 宜修见玄凌这么说,便乖乖坐好,心里对玄凌的感觉很复杂,说不恨不怨,那是骗人的,可是如今作为天子妃嫔,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前世的沈眉庄就是例子。 那就平平和和的和他相处吧,不爱亦不恨,守着她的孩儿过,玄凌是天子,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父亲都有一妻三妾,何况身为天子的玄凌呢。 真心,本就是世上最难得的东西,更是皇家最难得的东西,更甚着皇上,这天下之主的真心呢! “多谢皇上体恤,皇上待臣妾这样好,臣妾很是欣喜。”宜修低着头,声音柔柔道。 欣喜吗?她是欣喜的,不过她欣喜的是她有了孩儿,和当初同一个时间来的,宜修心中忍不住期待,会不会,就是前世的孩儿。 至于玄凌,她对他说的一切,都感不到半点欣喜,君无戏言,君无戏言,在她这里,怕是连戏言都算不上吧。 可笑她前世守着他们之间那一点点的情分,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心里是有她的,直到他的一句死生不复相见,她才知道,她到底错的有多离谱。原来,他早就恨毒了她。 宜修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微微刺痛,一时没忍住,避开玄凌,手扶着床,低头干呕起来。 绘春等一众丫头也被吓着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还是绣夏不顾皇上在这里,走过去,温柔又缓缓的拍着宜修的背。 手中的柔荑猛然消失,玄凌有一瞬间的愣住,回过神来,看着宜修痛苦的样子,玄凌眼中溢着满满的心疼,似是没有想到女子怀着孩子是这般的辛苦。 呕了一会儿,感觉心中好多了,连忙起身向玄凌请罪:“臣妾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你怀着孩子辛苦了,可要好好歇息。”玄凌叮嘱一番,本打算去仪元殿处理政务,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 “李长,传朕旨意,娴妃朱氏,温婉贤良,淑德聪慧,自入宫以来甚得朕心,着晋为娴贵妃。等胎像稳固就行册封礼。” “未央宫宫人护主有功,每人各赏半年俸禄。” 绘春等一众宫女太监低头谢恩,玄凌看到宜修一幅呆呆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好笑。随即开口道:“怎么,朕的宜儿这是高兴傻了吗,连谢恩都忘了?” 宜修回过神来听到玄凌的话,心里确实是有些震惊的,前世她封贵妃还是朱柔则当了皇后才封的,今生怎的这般早,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是可以有转机的。 不过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宜修起身,对着玄凌行了礼:“臣妾朱氏,谢皇上隆恩。” “好了朕走了,明日再来看你,你好生歇着吧。” “是,臣妾恭送皇上。” 玄凌走后,几个小丫头都来恭喜宜修,宜修也很是开心,又赏了每人三个月的月俸。 嫡女柔则 娴妃有孕,本就是大喜事,更是得皇上看中,还越级晋了贵妃,一时间,未央宫门庭若市,还是太后的侄女,如今更是贵妃,离皇后之位也是一步之遥,众人也都心口不宣的认为这就是未来皇后了。 太后听闻宜修有了身孕,还晋封了贵妃,有些不明白玄凌为什么这样做,玄凌说:“按规矩嫔妃有孕,自当晋级,宜修更是怀的朕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尊贵,晋两级也是合规矩,等将来宜修生下孩子,封后更是名正言顺。” 太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左右宜修也是她的侄女,位份越高,自然对她越有利,太后想清楚之后,便让竹息带着赏赐去了未央宫。 宫里一片喜气盈盈的景象,人人都是欢喜的,小宫女小太监们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勤勤恳恳的做着份内的事。 而朱府,一座精致漂亮的宅院里,一位身着鲜艳大红色衣裳的美妇人,听到消息,随手就扔了个茶杯,恨恨的将手中帕子都险些扯碎了,可见是气的狠了。 美妇人揪着帕子,在屋内走来走去,越想这事情越不能这样发展,唤来小丫鬟,让把大小姐叫过来。 小丫鬟刚刚显然是听到了面前的美妇人将杯子摔了,知道这会主子心情并不美好,得了差事,喏喏的应了声是,赶紧就跑了出去,那步伐慌慌张张的仿佛后边有鬼神追她。 而这时,宫里的宜修已经得到了消息,微微一笑,心想,终于来了,她等这一刻也是好久了,这就按耐不住了,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呢,送你们的大礼,得接好了。 齐月宾听到消息也来恭喜了宜修一番,话里满满的都是对宜修的羡慕,宜修知道,齐月宾是真的喜欢孩子,不是拿孩子争宠的人。 “孩子是缘分,她总会来的,不要着急,顺其自然吧。”宜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干巴巴说了两句。 宜修觉得前世她害了不少条性命,还能重来一次,真是老天爷给她的天大的福分。 她要阻止朱柔则进宫,不,阻止朱柔则当皇后,只要朱柔则不是皇后,自己的孩子就是嫡子,还是嫡长子,尊贵无比,皇上再喜欢朱柔则,她也是妾,她的孩子也是庶子。 没错,宜修这辈子要和朱柔则争那个位子,不为她,为了她的孩儿,这次,她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孩子,谁也害不了,何况,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齐月宾和宜修说了会话,眼里带着羡慕和向往回去了,想起宜修告诉她的话,孩儿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是这世上和你血脉相连最亲密的人,谁都有可能背叛你,连你的丈夫也是,但你的孩儿不会,你想着把他从小小的一丁点亲手将她养大,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齐月宾确实心动了,她也听出来,宜修让她不要太过于在意玄凌的恩宠,太在意那个男人的情,毕竟他还能有很多女人,不过她也没不听宜修的话,乱喝药,娘娘说的对,孩子是要有缘分的,想到这里,齐月宾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缘分什么时候会来呢! 待到十月的时候,宜修的胎像已经稳固,便行了册封礼,这下,便是名正言顺的娴贵妃了。 玄凌也特意恩赐贵妃六个月便允许家人进宫陪伴,宜修的姨娘是妾,这样的场合她不能来,嫡母本就看她不顺眼,更加不会来了,所以,入宫陪伴的人选就是她的嫡姐,朱柔则。 齐月宾正好在宜修宫里,听到玄凌的旨意,微微愣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宜修的姐姐虽然许了人家,但还没出嫁,怎么能来照顾有孕之人呢? 似是看出齐月宾的疑惑,宜修笑了笑,为她解惑:“我在家是庶女,姨娘只是妾,向来不受宠,身份又不够,肯定来不了,嫡母向来不待见我,只有嫡姐能来了,我却巴不得她们都别来呢!” “我竟然不知道姐姐在家竟过的这般艰难,我家中姊妹众多,我又是这样的性子,自然也不知道怎么与她们相处,都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齐月宾有些惊讶。 “谁说不是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那嫡母眼里只有她的女儿,在家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进了宫,做了皇上的妃嫔,还不知道怎么记恨我呢!”宜修笑着开口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般。 “姐姐说的是,不过从前再怎么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有恩宠,有孩子,将来还有最尊贵的那个位子,姐姐怕什么呢?”齐月宾想不到那是怎样的经历。 宜修知道齐月宾没有那样的经历,自然想象不来,只告诉她:“又怎会那般容易,她看到我如今过的好,风光了,不再是她能拿捏的了,指不定想什么法子给我添堵呢!” 齐月宾惊讶了,指了指颐宁宫的方向,宜修点了点头。齐月宾彻底震惊了,怎会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宜修看着齐月宾的神情,想着可能她的眼药已经上成功了,那朱柔则进宫那天那关键的一环…… 眨眼就到了朱家人入宫陪伴的日子,朱柔则进宫的时候,先去拜见了太后,太后和朱柔则一问一答,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玄凌来看宜修的时候,恰好齐月宾也在陪宜修说着话,两人好不开心,玄凌见此,也很是开心,她们两人处的好,说明他调解的很不错。 玄凌给宜修带了两支海棠红的珠钗,一左一右,是一对的,今日齐月宾也在,也不好只给宜修一人,给了两人一人一支,对着齐月宾道:“虽然你现在还戴不了,先收着吧,以后总能用得上的。” 海棠红是从三品以上用的,珠钗是主位娘娘用的,长至耳垂的流苏同样是从三品以上嫔妃用的,这说明,她也有机会晋升主位娘娘。 看了一眼宜修,见她点了点头,显然是不介意,齐月宾便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心里则是暗暗感激宜修。 宜修看了一眼齐月宾,便知道她想的什么,不过玄凌这礼确实是帮她送的特别好,让齐月宾以为是她让玄凌给的,其实她是知道的,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不过,她一点都不介意,属于她的东西分了一半给别人,就算玄凌不给,她也会给齐月宾其他东西的,只不过这样看来,玄凌的礼可比她的作用更大呢,宜修脸上笑容更大了些。 凌柔初见 玄凌在这里陪着宜修和齐月宾说了会话,此时宜修的肚子已经显的很大了,玄凌看到宜修辛苦的样子吩咐李长,送了些赏赐来,呆了一会便要回仪元殿了。 宜修和齐月宾纷纷恭送,宜修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也很是显怀,齐月宾看着宜修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很是期待,天天都过来陪宜修说说话,解解闷。 冬日里,天上下着细细的小雪,雪花软绵绵的,甚是好看,本该是一个坐在屋内谈笑说趣的好日子,却在宜修的暗箱操作下,玄凌带着齐月宾去看新进贡来的新奇花卉,冬日里花朵娇嫩,本就难以养活,要趁着它还开着,好好观赏一番。 玄凌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因着宜修有孕不能去,玄凌便说等去了就给她送几盆过来,宜修笑着应了,玄凌叮嘱了未央宫上上下下的,让他们伺候好主子,看众人战战兢兢的应了,这才放心的带着齐月宾走了。 向来御花园风景如画,可是赏花的好去处,两人赏了花,也给宜修送了些过去,两人赏完花,玄凌便打算去齐月宾宫里用膳。 漫天飞舞的蝴蝶,引人注目,一红衣女子翩翩起舞,裙摆长长拖曳至地,旋转起来衣裙如花朵般绽放,婉转动听的歌声中更是娇中带妖,妖中带媚,仿佛黄鹂轻啼,真真是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百合花香的味道,令人身心舒畅,齐月宾见玄凌看着那雪地女子的模样,眼中带着些欣赏,里便调侃道:“皇上若是喜欢,纳了便是了,这般定定的看着人家做甚,只是这样的的雪天,怎会有蝴蝶呢?” 玄凌被道破心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有些虚心道:“不过是个会唱歌跳舞的宫女罢了,何以值得你这般费心。” 齐月宾闻此,微微一笑,两人站在不远处看那女子舞着,月宾看了看,突然脸色有些不太好,玄凌注意到月宾脸色不好,当下就问:“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月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一个劲的嫔妾嫔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时间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玄凌看齐月宾有些紧张,只好无奈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月宾抬起头,直视玄凌的眼睛:“皇上,那宫女穿着从二品的昭仪服制,还有五尾凤的珠钗,这可是僭越的大罪,皇上赏给嫔妾和贵妃姐姐是一对的珠钗,嫔妾也不敢戴,怕说了皇上以为嫔妾也有僭越之心,这才不敢说,请皇上恕罪。” 玄凌听到齐月宾的话,也仔细看了那宫女的衣服,还真是昭仪服制,听到齐月宾请罪,回过头来,扶起月宾:“月儿一心为朕着想,朕怎会怪罪你呢,那珠钗给了你就是你的,不要担心。” 齐月宾听着玄凌不治她的罪,心里稍稍安了些心,却又一想到,这个小宫女为了勾引皇上在这人来人往的太液池跳舞,真是不知羞耻,还竟敢穿着僭越之物,还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招来了蝴蝶,为了吸引皇上真是不择手段。 玄凌安慰完齐月宾,牵着齐月宾的手向前走了几步,一双眼里是冷冰冰的怒气,李长及有眼色的走过去,打断了女子的舞蹈。 朱柔则听闻,回眸一笑,款款下拜:“臣女朱柔则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声音刻意放的妖媚入骨,当真是风情万种。 “朱柔则,贵妃的姐姐?”玄凌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也不叫朱柔则起来。玄凌想起民间一直有传言,朱家长女朱柔则,歌舞双绝,又精通诗书,当是京城才女第一人和第一美人。同样是朱家的女儿,宜修端庄,这姐姐竟是个和歌姬舞姬一般的做派,还是嫡女呢! 朱柔则看皇上非但没有被她的舞姿迷住,也不让她起身,还问到了朱宜修那个贱人,偏偏还问她是不是那贱人的姐姐,朱柔则简直要被气炸了。 可也想到这里是皇宫,不是朱府,不能由着她使性子,不然,可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勉强压下怒气。 “回皇上,正是臣女。” 玄凌一双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你可知,你身上这些衣裳是从二品昭仪服的制,还有你戴的珠钗也是主位娘娘才能戴的,你一个无品级的大臣之女,怎能穿这衣裳,不知道是大不敬吗?” 玄凌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满含怒气,吓的李长等人纷纷跪下,就连齐月宾也行着礼。 玄凌说完,伸手将齐月宾扶起来,复又对着朱柔则道:“便是并非主位娘娘的齐容华,你见了也要行礼,这般不懂规矩,朱大人可是教了一个好女儿啊,哼!” 朱柔则听着玄凌的一番指责之语,有些懵,怎么和想好的不一样呢,玄凌不该是为她的舞姿倾倒,然后,封她为皇后吗? 这衣服,她确实是知道她不能穿,可是,明明娘说了,只要皇上看上她了,就不会计较的吗? 只是眼下并不是埋怨的时候,朱柔则只得,改拜礼为跪礼向玄凌请罪:“臣女,臣女不知这是臣女不能穿的,方才,方才在太后姑母那里看到衣裳好看,便想穿一下,臣女不知这是僭越,求皇上恕罪。”朱柔则想着不知者无罪,再有太后撑腰,玄凌也不能太过处罚她吧。 玄凌听着朱柔则将太后搬了出来,怒气更盛,心里对朱柔则的形象更是大打折扣,可她偏偏搬出了太后,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语气冷冷道:“朕今日不治你的罪,衣裳从哪里来的还到哪里去,再让朕发现你穿了这衣裳,就是拿太后当借口,朕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是,谢皇上恩典,臣女知罪,臣女这就去将衣裳还回去,日后,也不会再穿了。” 朱柔则退下后,齐月宾见玄凌怒气还未消,显然那一顿午膳泡汤了,心里更怨恨朱柔则了,刚刚她知道这跳舞的宫女是朱柔则的时候,不可谓不惊讶,怪不得宜修不喜欢这个嫡姐,身着盛装,浓妆艳抹的跳舞来勾引妹夫,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怕玄凌的怒火发到她这里,起身向玄凌告辞,自己一个人回了披香殿,而玄凌也没有怪罪齐月宾,回到仪元殿后,想到朱柔则说衣裳是从太后哪里拿的,便想是不是朱家人觉得宜修是庶女,不配母仪天下,要把嫡女送进宫代替宜修做皇后。 朱家人还真是贪得无厌,不管嫡女庶女,皇后都是她朱家的,又跑不了,急什么?莫非是想控制他?而他的母后也并非没有这样的心思。 一时间,玄凌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想想又觉得不太会是母后,不管是宜修还是朱柔则做皇后,对她都是有好处的,没必要为了一个朱柔则而破坏母子关系,玄凌越想越觉得是朱家人做的,这样他反而不气了,既然不是母后,那便明日去看看母后,也别让她有那样的心思。 玄凌发怒 玄凌想清楚后,也不再纠结,招来侍奉茶水的小宫女,重新泡一壶热茶来,随即,玄凌认真的处理起了奏折。 再说朱柔则,在被玄凌训斥之后,悄悄的回到颐宁宫,也没让人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坐在她现在住的宫殿里,想着这法子已经失败是做不了皇后了,只能用母亲教给她的第二种方法,虽然这样做不成皇后,但做了皇上的嫔妃,她就一定能把宜修拉下来,然后抢走朱宜修的皇后宝座和皇上的宠爱。 打定主意以后,朱柔则悄悄的换了宫女的衣服,一个人偷偷的从颐宁宫溜了出去,趁着仪元殿的侍卫换班的时候,溜进仪元殿后殿,看到一绿色宫装女子,手上拿着托盘,朱柔则知道这是侍奉玄凌茶水的宫女。 走到小宫女身后,朱柔则趁小宫女没注意,从后脑勺处将小宫女打晕,接住从小宫女手中掉下来的托盘,将托盘放到桌上,拖着小宫女去了里间。 伸手脱了小宫女的外衫,又脱了她自己的,将小宫女衣裳给自己穿上,也给小宫女穿上她穿着的那身宫女衣裳,照着小宫女的发式给自己挽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朱柔则手巧,就算不是特别像,但也差不多有六七分像了,拽了小宫女头上戴的花插到自己头上。 朱柔则端起放着茶水的托盘,将朱陶氏给的药倒进茶壶里,用调匙搅了搅走向仪元殿正殿,深呼一口气,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朱柔则低着头,手捧着托盘,弯腰走进仪元殿正殿,将手中的茶水放到桌子上,朱柔则向后退,转身出了门,眼角撇见玄凌桌子上放着的狐尾百合,微微一笑,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朱柔则出门之后将托盘放到地上,自己守着仪元殿的门,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朱柔则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拿着托盘推开门,走到玄凌坐的那张桌子旁,将玄凌喝过的茶杯和茶壶放到托盘上,备着新茶去了偏殿。 玄凌自从喝了那茶,本来也没什么不对劲,可过了一盏茶时间后,便渐渐觉得头有些晕,可玄凌并没有在意,去了侧殿躺了一会,又过了半盏茶时间,玄凌便感觉身体渐渐燥热,并且头晕目眩的。 这时候玄凌便知道自己中药了,可着普天之下,谁敢对天子下药,玄凌记得,他是喝了茶水才这样的便想起一个人,姝阮,就是侍奉茶水的小宫女。 姝阮家中原本也是书香世家,可是因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被人诬陷,被当今圣上抄家流放,男丁去了边疆,未成年女子与女眷皆入宫为奴,姝阮便是其中之一。 嫡支里的嫡女现在成了奴婢,生活从大小姐变成了伺候人的奴婢,不过样貌出色,被底下的太监调到仪元殿侍奉茶水,玄凌早就把姝阮当做囊中之物了,而姝阮也有成为嫔妃为家族翻案的念头。 只是最近前朝战事焦灼,玄凌放心不下,而宜修也怀有身孕,一时间玄凌忘记了姝阮这个人,玄凌觉得姝阮是等不及了,便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玄凌想到此处,竟然没有生气,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 果然,没过一会,便有人进来了,玄凌看到那熟悉的宫装,微微一笑,还真的被他猜中了,只是此刻,玄凌已经忍了很久了。 见那人过来,玄凌站起身来,走过去拖着“姝阮”的手腕,将其往床边带,“姝阮”微微挣扎了一下,可还是半推半就的跟着玄凌过去了,玄凌心想,哼,和他玩欲擒故纵,还早着呢! 那药本来一柱香多点的时间就会发作,朱柔则怕玄凌中的量少,就多等了半盏茶的时间,而玄凌也以为姝阮和他玩情趣,就没有喊太医,而是在屋内等着姝阮进来。 玄凌等的太久了,要不是为了等姝阮,玄凌早就随意找个宫女解决了,这下好了,朱柔则刚刚接触到玄凌,便被扯开了衣裳,红色的肚兜更显得美人皮肤白皙,红白相见,实在是一场视觉盛宴,玄凌伸手拔掉了“姝阮”簪着头发的发簪,长如瀑布的青丝垂下,黑与白,白与红,真真是好看至极,玄凌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朱柔则初初被玄凌拽着手腕的时候,有些不明白玄凌怎会直接就动手呢,她还没动手呢,又转念一想,玄凌主动些,对她也是有好处了,挣扎了两下便半推半就和玄凌抱在了一起,玄凌撕开她的衣裳的时候,朱柔则觉得很羞耻,脸上是害羞的绯色,复又想到,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便对玄凌的动作配合了起来。 春宵美景,婉转缠绵,美人在怀,一室旖旎。 第二天,宜修与月宾在一处聊天解闷,却听闻,皇上今早上朝迟了一盏茶的时间,原来是李公公叫了几声没听见声响,掀开帘子,发现玄凌正与一个女人睡在一处,李长本想着昨日并未有嫔妃侍寝,莫不是哪个宫女悄悄的做了那挡子事。 李长虽是玄凌的心腹太监,但也不能直接窥看圣颜,一个太监揭开皇上的被子,像什么样子,他还想多活几年呢!李长喊来一个小太监,让他去查仪元殿里有没有宫女昨天夜里不见了的。 半盏茶的功夫,小太监回来告诉李长,侍奉茶水的姝阮不在,但是从仪元殿小厨房的茶水间里找到了被人换了衣裳,没了发饰,躺在地上仍昏迷不醒的姝阮。 李长闻此,暗暗惊讶,吩咐小太监找医女治好姝阮,姝阮早就被皇上看上了,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心腹还能不知道。 李长看着如今这样的情形,没有办法,只得冒得生命危险将玄凌叫醒,玄凌猛地被惊醒,有些不悦,还是李长说,该上朝了,玄凌这才按下不快来,正打算起身,发现腰上有一支手臂,以为是姝阮,正打算安慰她一番。 谁知竟看到了一张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当即,怒发冲冠,一个巴掌扇过去,又嫌不解恨,狠狠的踹了一脚,将朱柔则踹到地上,还滚了一个圈。 李长在玄凌醒来之后,就带着人出去了,给玄凌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刚走到门口,打算开门,听着里边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个不知死活的顶撞了圣颜,帝王的怒火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真是个蠢货。 而朱柔则在玄凌起身的那一瞬间也已经醒了,正打算叫一声皇上,这时玄凌已经将她的手臂轻轻的放了回去,朱柔则心里瞬间一喜,皇上竟这样温柔的待她。 不等朱柔则再开心一会儿,一个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上,还没感到疼呢,就被人一脚从床上踹到了地上,力度狠的让她在地上滚了一圈。 事情原委 此时的玄凌和朱柔则都是未着寸缕,玄凌将朱柔则踹下去后,自己给自己穿了里衣,外衣是昨日的,自然是不能穿的,这点时间,李长应该把衣服取回来了,但是看着李长现在还没有进来,便知道,他应该是听着里间的声了,不禁赞赏了李长一下。 但是朱柔则就惨了,本来就是她自己偷偷过来的,自然比不得嫔妃侍寝时那么好的待遇,醒来就感到自己全身酸痛,更是哪哪都痛。 玄凌踹过来的那一脚,实在是让朱柔则有些吃不消,朱柔则被踹下去之后,非但不敢为自己讨公道,反而得跪下请罪。 朱柔则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昨天晚上他还是那样的温柔,还口口声声说着她的美丽,早上皇上要起来,还轻轻的把她的手臂从他的腰间移过,她以为她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现实却给了她一巴掌。 朱柔则光裸着身体跪在玄凌床前,现在本就是十一月,呆在被窝中都是冷的,更何况这样一丝不挂的跪着,虽然帝王的寝殿肯定不会特别冷,但是如今朱柔则的情况可不见得有多好,所以,朱柔则跪在那里,整个人瑟瑟发抖,有被冷的,也有被吓的。 玄凌看着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朱柔则,白皙的皮肤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脖子,胸口更甚,一头青丝披在背上,更有一些调皮的滑落到胸前,遮挡住那美好春光,但更若隐若现,想让人一探究竟。 玄凌盯着朱柔则,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这女人竟然大胆的给他下药,昨天唱歌跳舞勾引他不成,晚上就等不及的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玄凌看着发抖的朱柔则,一个主意记上心来,不是要爬龙床嘛,他成全她,就是看她受不受的住了,将她的宫女衣裳扔给她,一把将衣裳砸到朱柔则身上,朱柔则看着玄凌将衣裳给了她,也不敢说让玄凌回避的事情,顶着玄凌吃人的目光快速的穿上了衣裳。 玄凌将门外的李长喊进来,面无表情的对李长道:“更衣。”李长战战兢兢的和一众小太监给玄凌穿上朝服,带着朝珠。走的时候对李长道:“把她给朕看好了,丢了朕唯你是问。” “是。”李长抹了一把汗,皇上这是真生气了,怕是不能善了啊,等着玄凌走了之后,李长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这么倒霉,谁知,看了一眼那张脸,李长震惊了。 贵妃娘娘的姐姐,如果昨天的事情是巧合,今天的总不能是巧合吧,想不到这朱家嫡女竟是个只会耍些下作手段的女人,和贵妃娘娘更是本家姐妹。 听闻贵妃娘娘是庶女,也对,不然早封了皇后了,哪里等到生了孩子呢,虽是一父同枝的姐妹,庶女端庄沉稳,嫡女却是个这样的做派,李长有些看不起朱柔则,惹怒了皇上,以后有的她苦头吃。 “得嘞,朱小姐,您在这等着吧,等皇上回来再决定您的去处,您呐,就安心的等着吧!”李长喊来一个小宫女照顾着朱柔则,就出去了,笑话,虽说玄凌让他看着朱柔则,也没说必须得是他看啊,只要人没丢,就怪不到他身上。 朱柔则听着李长阴阳怪气的话,心里恼怒,却也没办法,谁让李长是皇上身边的人呢,好歹还给她留了个小宫女,朱柔则现在浑身上下依旧酸痛,要求小宫女给她找些水来,说她想沐浴。 朱柔则坐在撒着花瓣的浴桶里,没让任何人进来,朱柔则一个人在浴桶里发着呆,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被皇上踹了一脚,朱柔则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她都这样了,皇上竟是一点也不怜惜的吗? 不禁默默留下泪来,她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要听娘亲的话,做出这样有损自己名誉的事情,朱柔则知道,自己现在就只剩下两条路,一条赐死,另一条成为嫔妃,但是不得宠爱,一辈子可能都要在冷宫里度过了,朱柔则此时,竟是恨起了朱陶氏。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被玄凌厌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若是不牵累朱家还好,要是牵累了朱家,爹爹也不会放过她的,娘亲,娘亲她怎能给她出这种主意呢! 宜修和齐月宾听完也是唏嘘不已,齐月宾是更加讨厌朱柔则了,昨天,朱柔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舞勾引皇上,她就已经对朱柔则没了好印象,再者是和眼前的贵妃娘娘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都是朱家女儿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庶女端庄持重,嫡女反而上不得台面。 宜修想的则更多些,药是她给的,她让染冬收买了朱陶氏身边的一个丫鬟,怂恿让朱柔则给玄凌下药来达到目的。 谁知朱陶氏觉得自己女儿貌若天仙,皇上肯定看得上,只是也听了小丫头的话,说是失败了再下药,哪知朱柔则跳舞的时候便惹了皇上生气,再被下药,自然是更加生气,朱陶氏将一手好牌打稀烂,不过,这样便宜了宜修不是。 这事是仪元殿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说的,这小太监是宜修的人,她虽然没有想着买通玄凌身边的人,给她行什么方便,但也得知道点消息不是吗? 就挑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小太监为她传传消息,原本这洒扫太监是没资格知道主子秘事的,但被李长留下来的那个小宫女是这小太监同乡,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宫里人人都知道,今日皇上从仪元殿出来便黑着一张脸,就连上朝的臣子都发觉皇上今日心情实在不佳,一些官员本来打算上奏一些事情,但看着皇上的脸色也是不敢说。 众人战战兢兢的汇报了自己的情况,或者皇上交代下的任务的进度,玄凌此刻也不耐烦听这些,直接就说了退朝,直奔颐宁宫而去,那些官员也如释重负的下了朝,一个个都手脚麻利的坐了马车回家,就怕皇上把气撒到他们身上。 尘埃落定 颐宁宫 太后正潜心礼佛,朱柔则早上没来请安她也没在意,只当是刚来宫中不习惯,但是看着这个点也不早了,边让身边的竹息去叫一下朱柔则。 刚刚叫来竹息,还没交代完,一紫色宫装的小宫女过来说皇上来了,太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来了,这还没到下朝时间呢!却也让竹息扶着去了正殿。 玄凌先是规规矩矩的给太后请了安,太后看着玄凌脸色不好,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也不能提前就下了早朝。 玄凌定定的看着太后,突然道:“母后,你觉得,宜修做了皇后,舅舅会开心吗?” 太后见玄凌那样看着她,心里正有些发怵呢,谁知玄凌一句话,便吓的太后六神无主,随后想着,可是是玄凌随口一问,心里稍安。 “皇后是一国之母,自然开心。”太后斟酌着,试探着开口道。 “昨天,朱柔则穿着昭仪服制跳舞勾引朕,被朕发现,念着她是母后的侄女,只罚她思过,昨晚,对朕下药,与朕生米煮成熟饭,这是打算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侍一夫吗?宜修已经入宫了,虽现在只是贵妃,可朕本就有意让宜修生下孩子就立后,可他们还不满足,是不是要朕把皇位让给舅舅他们才能满意?” 玄凌说到最后,已经愤怒的吼了起来,太后本来听到朱柔则跳舞去勾引玄凌还不相信,以为就是个巧合罢了,可是在知道朱柔则给玄凌下药的时候,太后信了。 “你舅舅没这个胆子,这事该是陶氏自作主张,依哀家的了解,陶氏是不满宜修是庶女,却比她地位尊贵罢了,至于柔则,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陶氏那样的人,教下来的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从前,哀家只是不方便管,才让陶氏那样猖狂,现在,你舅舅的后院得好好休整了。” “是,母后说的是。”玄凌细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舅舅虽是母后的母家,却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惹恼他。 “陶氏,也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纵容她这么多年,也该足够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朱府妾室众多,却没有一个庶子出生,这里边陶氏可出了不少力。 “那朱柔则,这般已经是不能再嫁给薛将军了,母后您看?” “嫁个宗姬过去安抚薛家吧,至于柔则,给个名分,好好养着吧,怎么说也是哀家的侄女。” “那便和宁国公之女甘氏和苗将军之女苗氏一同入宫吧,至于朱陶氏,呵。” 宜修在知道玄凌一下朝,便去了颐宁宫,可不就是去兴师问罪了吗,只怕这会玄凌心里全是被一个女人算计了的愤怒吧,她可是知道,要不是为了太后施压,玄凌根本不想娶她,可笑前世信誓旦旦不愿娶朱家女儿的人,却对朱柔则情根深种。 染冬这时来告诉她,朱陶氏身边的雪月已经将事情办成,宜修笑了,总是了了一桩心事。 原来,宜修重生回来,便让染冬买通了朱陶氏身边的一个丫鬟,给玄凌下药的主意就是雪月给出的,陶氏本来就是个蠢的,还自视甚高,不愿意让朱柔则嫁的普通人家,在宜修面前抬不起头来,在太液湖旁边跳舞也是朱陶氏的'故意,不愿意自己女儿的才艺蒙尘。 朱陶氏没脑子还爱显摆,一次宴会中,朱陶氏和某位夫人说漏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朱宜修做不了皇后了,至于是谁做皇后,自然不言而喻。 恰巧那位夫人和薛夫人有些交情,就将朱陶氏说的话再原原本本的说了一便,薛夫人等薛将军回来后,两人一合计,就当作不知道这事,反正两人都不喜欢靠女人发家的朱家,更不喜欢一身公主病,自视甚高和她娘一个德行的朱柔则。 好好的大家闺秀,在外名声都是什么,歌舞双绝,京城第一美人,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的,如今看来果真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两人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婚约,如今正好,可以去了这门亲事,圣上也会看在这个份上,稍稍照顾些薛府,一举两得。 玄凌觉得发生了这事,得来给宜修一个交代,他以为宜修会伤心,或者生他的气,再或者闹一闹,可让玄凌没想到的是,宜修听见对象是朱柔则,她的嫡亲姐姐,只是稍稍伤心了会,便对他说: “皇上喜欢谁,就是她的福气,皇上喜欢姐姐,说明姐姐有让皇上喜欢的相貌性情,更何况姐姐本身就是相貌才情,歌舞诗词都是数一数二的,再者,皇上是天下之主,喜欢谁都是应该的,在宜修心里,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 一番话说的玄凌感动不已,下令又给了宜修一堆赏赐,却不知道是故意那样说的,重来一世,他是怎样的人,宜修早就一清二楚了。 让玄凌看出她在吃醋,却又不会失了那个度,以为宜修心中有他,还悄悄的给玄凌上眼药,朱柔则就是会歌会舞,就是为了来勾引他,和宜修比起来,朱柔则更加的不耻,还夸了玄凌。 这样一番话,正常男人都会觉得自己被妻子依赖,信任,更何况一介帝王呢,玄凌龙颜大悦,被朱柔则算计的恼怒也消散了不少。 这天,齐月宾陪着宜修在未央宫小亭台中聊天,齐月宾捂着帕子和宜修咬耳朵,宜修被逗的嬉笑不止。 绣夏过来换了茶水,换了点心,齐月宾拿起一块点心,闻到味道,便觉得有些想吐,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宜修看到齐月宾此时的模样,心里有了些猜测,便让染冬去请太医,齐月宾摆了摆手,说没事,可能闻不惯这个味道,宜修笑了笑,没说话,还是让染冬去了。 齐月宾看宜修坚持要请太医,想着有个太医看看也不错,宜修则是在想,如今朱柔则已经做不了皇后,等她生下孩子便是皇后,她的孩子,也将是嫡子,更是长子,只要她好好的养着,后宫的那些皇子便一个都越不过她的儿子去。 宜修不害那些女人和她们的孩子了,她已经不爱玄凌了,他喜欢的女人只有不威胁到她的地位,她都不会再去害她们了,也确实没人能威胁得了了,朱柔则这个心腹大患已经解决,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留着他们,就当是给腹中孩子集福,更是弥补前世罪孽,更是让老天爷看到她的悔过之心,不把这来之不易的重回原点的机会夺走,没有人知道宜修有多珍惜这次机会。 朱府圣旨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太医来了,是平常给宜修安胎的太医,章太医见是宜修身边的人来叫他,以为贵妃出了什么事,背着药箱子就急匆匆的跟着染冬过来了,谁知道贵妃没事,是齐容华有事,不过章弥也不敢大意。 章弥把着脉,细细的感受着脉搏,,宜修看着章太医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一笑。 “恭喜齐容华,容华已有两个月身孕,只是小主身寒体虚,要仔细将养着。” 齐月宾听到她有身孕有些愣住,但反应过来就是万分开心,磕磕巴巴的对宜修说:“贵...贵妃娘娘,嫔妾,嫔妾这是有身孕了吗?” 宜修看着齐月宾那副呆呆的样子,心中好笑,却也郑重的告诉她:“是,你有了身孕,有孩子了,你没有听错,这是真的。”宜修看着齐月宾这样便想起来曾经的自己,当初,她也是这般求子心切。 宜修差一个小太监去给玄凌报喜,齐月宾刚走出未央宫,玄凌后就来了,宜修想给玄凌报喜的小太监估计还没到仪元殿或者和玄凌走差了路也说不定。 宜修请了安,两人落座,玄凌道:“什么事让宜儿这般开心,可是腹中孩儿闹你了?” 宜修闻此,笑了笑:“他才多大啊,哪里能闹着臣妾呢?不过臣妾这里确实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皇上呢!” 玄凌好奇,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宜修会意,娓娓道来:“今日齐妹妹来臣妾这里陪臣妾解闷,突感身体不适,臣妾传来太医一问,才发现齐妹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臣妾差齐妹妹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去告知皇上,谁知,那小太监前脚刚走,皇上后脚就来了臣妾宫里,这才便宜了臣妾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玄凌听到宜修说喊太医,以为是孩子出什么事了,后来听到是齐月宾也有了身孕,也很是开心,齐月宾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宫里也只有宜修和齐月宾两个嫔妃,如今,两人都有了身孕,可不就是件大喜事嘛! “月宾入宫也有些时日了,朕也该晋晋她的位份了,如今有了身孕,便晋为婕妤,等来日剩下孩子就是贵嫔,享一宫主位,她也能抚养自己的孩子了,宜儿觉得如何?”玄凌想听听宜修的意见。 “皇上的主意自然是极好的,臣妾也觉得应该这样呢,只是皇上既然打算晋齐妹妹的位份,不如再赐齐妹妹一个封号吧,齐妹妹听了,肯定会很欢喜的。” “宜儿说的是,还是宜儿细心些,朕险些都忘了,齐氏端庄沉稳,便赐她端字吧?”玄凌想了想,开口道。 玄凌又觉得那件事也该说给宜修听,便没等她回答,复又说了起来:“朕打算下个月月初迎甘氏苗氏和你长姐入宫,甘家和苗家近些年来有些不安分,一个盯着朕的兵权,一个盯着朕的国库,是时候向他们讨要些利息了!” 关于前朝,宜修不敢妄言,但也知道,玄凌只是来告诉她一声,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不过,宜修只是没想到朱柔则还是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居然让和朝廷重臣之女一同进宫,玄凌对甘家苗家再不满,在外人眼里也是重臣。 而玄凌想的是,朱柔则已经有了婚约,这是众多大臣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却突然要进宫,外人定会议论纷纷,于皇室名誉有碍,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遮掩一番。 玄凌叮嘱下人好好照料宜修,又对宜修说了些体己话,带着李长如同刚来时高高兴兴的走了。 宜修吩咐剪秋到库房里取些首饰衣料的送去给齐月宾,染冬不解:“娘娘,齐容华有孕,皇上要晋升她的位份,娘娘不阻止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请皇上给她赐封号,这样不是就让她身份高出许多,以后对娘娘不利可怎么办?” 宜修微微一笑,前世她也是这样想的,压着皇上要给的位份,对手下人也是不曾给予好处,才让她们所谓的衷心不二显得那么可笑,现在这样,她可是和甄嬛学来的呢。 “她已经是咱们的人了,怕什么,她位份高了,对本宫也是有好处的,日后,宫里可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说,后边有人越过她去,那本宫的助力可就大大减小了,总归是自己人,不好好笼络一番怎么行呢?” “是,娘娘说的是,奴婢愚钝了。”染冬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齐容华身份高些,日后大小姐进宫,还能帮衬娘娘一些,不至于孤立无援了。 玄凌自宜修处离开后,便去了齐月宾处,关心了齐月宾一番,赏了衣裳料子,珠宝首饰,还给齐月宾晋了位份,赐了封号“端”。齐月宾留下玄凌,两人其乐融融的用了膳。 太后听闻齐月宾有孕,也差身边的姑姑送了礼,虽不如喜欢宜修的孩子那样喜欢,但也总算是自己的孙子孙女,还是极为疼爱的。 玄凌差李长去告诉太医院和御膳房,如今宫中两个孕妇,必得细心照料,出了事情唯他们是问,两位总管也知道,这是宫中唯二的两位嫔妃,且是皇上登基后第一第二位孩子,尊贵异常,定是不能马虎,两人都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告诉下边的人必须好生伺候着。 玄凌对于朱柔则可以勾引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再者,也心疼姝阮的遭遇,从颐宁宫回去那天便差人查了那天的事情,现如今知道了罪魁祸首是朱陶氏,当即一道圣旨便送去了朱府。 朱柔则刚刚回到朱府,皇上的圣旨便来了,以为玄凌要立她为后,再不济,也是封妃,扶着丫鬟便去了正殿,那传旨的小太监见人来齐了,便念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朱陶氏满心欢喜的以为皇上这是下旨要立她女儿为后,却在听完圣旨后傻眼,她的宛宛确实是进了宫,却不是皇后,连位份都不得而知。 而她,被夺去一身诰命,贬妻为妾,其他两个姨娘的地位不动,说明她是第四房妾室,孟氏那个贱人,居然成了正室夫人,以后可就踩在她的头上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宛宛以后就是庶女了。 皇上还给朱检新赐了两房妾室,朱陶氏知道皇上这是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她的宛宛哪里不好了,京城第一美女,她都送给他了,还对她这个丈母这样羞辱。 朱陶氏如何,朱检已经不想管了,他是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孩子全是拜这个毒妇所赐,早就想休了她,却苦于没有机会,朱柔则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母女两做的好事,他这些年阅人无数,又岂会不知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却想着朱家已经有一个女儿进宫,再进一个怕惹了皇上不悦,就歇下了这份心思。 谁知被朱陶氏钻了空子,朱柔则回来,他就一直祈祷皇上不要怪罪,如今只是夺去了陶氏的诰命,还有正室的身份,朱柔则依旧可以入宫,朱检就知道,皇上还是念在他是舅舅的身份上不曾处罚她,却也是在警告他。 至于孟氏,朱检也知道,这是给宜修这个未来皇后一个嫡出的名分,宜修生下皇子就是皇后,也难怪陶氏会沉不住气,但府中之人也都知道孟氏身子不好,已经没两年可活了,但是皇上的旨意在这,也没人敢对她不敬,更何况,孟氏的一品诰命可是比陶氏的三品诰命值钱多了,因着过去的情分,朱检也会好好照料孟氏。 朱柔则如今是庶女,母亲是待罪之身,朱检将两人各自禁足,请了太后身边的姑姑给朱柔则教导礼仪规矩,而陶氏就没有这样的好命了,二姨娘三姨娘早些年也怀过孩子的,但是被陶氏弄没了,且被打压多年,从前不敢报复,如今陶氏已不足为据,不用孟夫人发话,两人已经好好的收拾了陶氏。 陶氏这些年早已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得罪干净了,如今落难,人人都想来踩上一脚,朱检知道了,也闭一只眼睁一只眼的随她们去了,他不方便动手,别人动手,他看着也是好的。 不会有人去告诉朱柔则了,连着朱柔则的贴身丫鬟都被朱检杖毙了,更没人去通风报信,朱柔则一直都不知道外界的情况,门外早已经是朱检的人在把手,围的铁桶一般,给她一百个胆子都出不去了。 雪莺和雪鸳是皇上赐给朱检的两个妾室,宫女出身,虽是第五第六房,但生活上,可是堪堪处于孟氏之下的,再下来是二三房姨娘,最后才是陶氏。 两人正值青春貌美,最近很是受宠,一个月除了初一十五,几乎一个月的时间都在莺姨娘和鸳姨娘院子里,甚至有时两人一同服侍,朱检本来就是好色之人,从前被陶氏搅的府中鸡犬不宁,他只能偷偷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等府中事情安定下来,就去把那外室接回来。 朱柔则还是在月初进了宫,因着三人并非选秀出身,位份宫殿都是进了宫才能知晓,朱家还是去薛家退了婚,如今两家早已貌合神离,所谓的关系如从前一般无二,也只不过是面子上的事罢了。 伶鹂贵人 朱柔则和苗氏甘氏一同在宫门处等候,不多时,一位面目慈善的姑姑和一位面目精明的太监公公带着一些小丫头,小宫女,向她们走来。姑姑叫芳若,公公是李长的一个徒孙,叫做小顺子。 待她们进了宫门,小顺子拿出圣旨,三人一同下跪,小顺子念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宁国公之女甘氏若瑶淑慎性成,勤勉柔顺,克娴内则,性情温良,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封为从四品芳仪。 锆惠将军之女苗氏云初淑德含章,柔嘉淑顺,端庄淑睿,温良敦厚,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封为从四品芬仪。 承恩公之女朱氏柔则,风姿雅悦,品貌出众,蕙质兰心,温文尔雅,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封为正六品贵人,赐号伶鹂,钦此。” “嫔妾接旨,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甘月瑶和苗云初对自己的位份没什么不满,只是苗云初对于同是从四品,却排在自己前边的甘若瑶有些吃味,不过想想芬仪并不是五仪之首,便也放下了芥蒂。 当朱柔则听到自己只是个正六品的贵人,朱宜修当初进宫都是正二品的妃,险些惊叫出声,不过想起这是在宫里,便勉强忍了下来,但是风姿雅悦,品貌出众这些词是来形容女子貌美的,难道这是再说她朱柔则是靠美色上位的吗? 其余两人虽没有封号,但是伶鹂,一个善歌一个善舞,这不是把她比做歌姬舞姬吗?朱柔则也明白,定是那次她的出格惹了皇上不悦,现在只能想办法,让皇上改变对她的看法,最好,以后再把这两个字去掉。 芳若等着小顺子念完圣旨,目不斜视道“甘芳仪居翠微宫玉华殿,苗芬仪居长杨宫云霓阁,伶鹂贵人居棠梨宫幻音居,请各小主移步自己的宫室。” 后边的小太监领着三人去了住的地方,三人都带了两个陪嫁宫女,陪着朱柔则长大的心腹早被朱检杖毙,现在跟着的是朱检给朱柔则挑的两个,虽不如朱柔则的心腹,但也是听话的,没什么坏心思。 三人训诫了宫室里分配的宫女太监之后,就各自去休息了,三日后才方可侍寝,因宫中没有皇后,第三日不必去请安。娴贵妃,端婕妤,皇上,太后都各自送了礼给新进嫔妃。 很快便到了新进嫔妃侍寝的日子,三人都希望皇上第一日来自己的宫里,一个是三人中位份最高的,一个是有着独一无二封号的,都认为自己可以拔得头筹。 可是,侍寝第一日,皇上去了娴贵妃宫里,第二日,皇上去了端婕妤宫里,两人都是有孕嫔妃,皇上这样做,无非就是告诫她们,皇子是玄凌十分看重的,不允许任何人去害皇子。 三人想着,这三日也该轮到自己了吧,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第三日,皇上居然去了仪元殿,也没去任何人宫中,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三人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至于她们的小心思,也不得而知了。 第四日玄凌开始招嫔妃侍寝了,自然是从位份最高的开始,甘若瑶和苗云初侍寝之后都升了位份,唯独朱柔则没有升,甘氏还狠狠的嘲笑了朱柔则了一番。 棠梨宫 朱柔则好不容易等到侍寝的日子,眼看着甘氏和苗氏都升了位份,这才知道,嫔妃初次侍寝,是有一次晋升机会的,十分开心,好似自己马上就可以摆脱伶鹂这两个字一般,还可以升了位份。 让朱柔则想不到的是等到了晚上朱柔则侍寝,玄凌非但没让她侍寝,还让她在地上跪了一夜,第二日,也没晋升她的位份,朱柔则以为那次的事情还没让玄凌消气,也不敢说什么,就这样跪了一夜,第二日,玄凌走后,朱柔则才在没人的时候,痛哭了一场。 宜修知道朱柔则侍寝时发生了什么,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上辈子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这辈子却活的连前世的她都不如。 这步棋下的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她不会后悔,她那个可怜的孩子,这一世,绝对不能再被奸人所害。 三位新人已经侍寝完毕,两位高位嫔妃有着身孕,不能侍寝,三人都希望皇上今日来她们宫里,毕竟同时进宫,谁也不想被谁压下去。 今日刚刚被甘容华嘲笑过皇上没晋她的位份的朱柔则,心中苦闷,昨晚她也根本没侍寝,也不敢和任何人说,青阳和长明已经被杖毙,素商和腊霜虽是朱府的人,跟着她的时间也短,不敢轻易说给她们听,幻音居的一众宫女,她更是不敢信任,一腔苦闷,不知与谁说去。 却不想,晚上,皇上竟又招了她侍寝,朱柔则有些怕,又有些期待,怕皇上再让她跪一夜,期待皇上昨日只是忘了,并非故意羞辱她的。 朱柔则忐忑不安的在床上等着玄凌,玄凌进来后,也不说话,朱柔则唤他,玄凌也不理,躺到自己的位置,一把掀开盖着朱柔则身子的棉被,手指细细的磨蹭着朱柔则的锁骨。 朱柔则被猛地掀开被子,也是吓了一跳,再加上,温暖的感觉骤然消失,朱柔则轻轻的颤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今晚皇上不会再罚她跪一晚了,顿时喜笑颜开,连身体上传来的冷意也顾不着了,声音刻意柔柔的的唤了一声皇上。 朱柔则看皇上不理她,也不敢再出声,只是此刻的朱柔则有些害羞,当时第一次和皇上在一块时,皇上是醉着的,她也心里想着完成这个任务,根本来不及害羞,这次就不一样了,两人都清醒着,朱柔则在玄凌的目光下,脸色也渐渐红了起来,玄凌将朱柔则身上的被子全部掀开,拉起朱柔则,让她跪坐着…… 长子予泽 一连七天,皇上都宿在了棠梨宫,后宫一片唉声载道,宜修和齐月宾倒是没什么,她们怀着身孕也不能侍寝,可是和朱柔则同时进宫的甘容华苗容华就不一样了,进宫之侍过一次寝,自然视朱柔则为眼中钉。 皇上也发觉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宜修没立场劝诫,可是太后给力,传了皇上过去颐宁宫,玄凌自己本来就打算今日停止,再加上太后的话,便顺着太后的意思去了苗容华宫中。 玄凌在棠梨宫留宿七日的行为,让宜修以为,玄凌对朱柔则余情未了,可是不晋升位份又是什么意思,宜修也有些看不懂。 玄凌在甘氏苗氏宫中各宿了一晚之后,封了御前一个侍奉茶水的宫女为更衣,还特意允许她用自己本来的姓,是为林更衣。 甘氏是家里宠大的大小姐,心无城府,胸大无脑,整个人也是异常的肥硕,没没与玄凌相处时,总是和在家中一样一幅大小姐的做派,对皇上也是不假辞色。而苗氏,虽不是貌丑无盐,也算得上清丽佳人,就是个子稍微高点,看着是比玄凌都高,玄凌对两人也不甚喜爱。 贵妃与端婕妤有孕,朱柔则也承宠了多日,甘氏和苗氏他也不甚喜欢,就将他一直以来看上的那个小宫女封了更衣,不,侍寝之后已经是采女了。 苗氏和甘氏,虽然都是奔着皇后之位来的,但是,苗氏聪明,也懂得察言观色,看着衣服太后把贵妃当成未来皇后的样子,苗氏就懂了,娴贵妃早已经就是内定的皇后了,又发觉,皇上不甚喜爱她,果断对宜修投诚。 而甘氏并没发觉自己早已失宠,认为,皇上不来自己宫里,是因为那些女人拦着,不让皇上来,对宜修和齐月宾也颇有微词,怀着孕呢,还要霸着皇上,近些天里,无视同级嫔妃,对低级嫔妃也是看不起,更对高级嫔妃不敬,一幅自己就是后宫之主的架势,后宫人人都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也没人管她。 后宫嫔妃渐渐的分成了三派,宜修和齐月宾在这些人未进宫就已经结盟,再加一个投诚的苗容华,以及宫女出身林姝阮林采女;朱柔则自己一派,她自恃清高,不愿意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也没人愿意来拉拢她;甘氏自己也是一派,或许,大家都知道甘氏的作风,也没来来刻意讨好她,或者过来提醒她。 皇宫中的日子在这些女人的斗志斗勇中到了第二年四月份。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玄凌也不管,一个月中,宜修和月宾分的三四日,因着和苗云初的关系,苗氏也能分的一两日,朱柔则,林姝阮能分的六七日,玄凌有时再宿在仪元殿,一月就这样过去了,只是甘氏自从进宫侍过两次寝,便再没了机会。 未央宫 一众宫女匆匆忙忙的或是拿着盆子,或是在小厨房烧着水,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事情,一盆盆血水从屋内端出来,又有干净的水端进去,玄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后也很看重宜修这一胎,也早早的来了颐宁宫等着,月宾虽然也有身孕,但和宜修关系不错,也来了未央宫,其他嫔妃也都因着是宫中最高嫔妃生产,也都过来看着,甘若瑶却姗姗来迟。 玄凌在宫门外等着,听着里边宜修凄惨的叫声,也是有些着急,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和一众人一起等着。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宜修终于生下了皇长子,产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时,玄凌刚刚上完朝,看到产婆出来。 “恭喜皇上,恭喜太后,贵妃娘娘产下了一个皇子。” 玄凌立即上前接住,太后也过来看,指着孩子的眉毛说:“这孩子眉毛和嘴巴长的和皇上相似,眼睛和脸型像宜修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玄凌听了,仔细看了看,“母后说的是,眼睛确实和宜修一模一样,这是朕的第一个皇子,朕想为他取名予泽,母后觉得如何?” “泽,确实是个好名字,也是辛苦宜修了,这孩子生了一天一夜才出来,当初怀着的时候,也不见的这样折腾人。来了这么久,哀家也累了,如今宜修母子平安,哀家就回去了,皇帝去看看宜修也回去好生歇着吧!” 太后走后,玄凌抱着孩子站在产房门外,问了剪秋宜修的状况,得知宜修还在睡着,吩咐未央宫一众宫女太监好好照顾宜修,将孩子交给剪秋之后,又赏了未央宫一众宫女太监一年的月俸,便带着李长走了。 众嫔妃看到皇上走了,一个个也都回了自己宫殿,只有齐月宾留下,进去看了宜修,再细细的嘱咐绘春等一众人仔细照顾宜修,才放心回去。 仪元殿 “说吧,怎么回事?”宜修的产婆其中有一个是他的人,为的就是让宜修平安产下皇子,生了一天一夜本就奇怪,这产婆还跟着自己来了仪元殿,定是其中有事情发生。 “皇上交代奴婢必定仔细为贵妃助产,奴婢也兢兢业业,不敢出错,可是在娘娘刚刚准备生产的时候,有一个产婆,霸着贵妃娘娘,不让其他产婆近身,奴婢以为那人是想多占些功劳,也没在意,只一心一意的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谁知,娘娘越来越虚弱,才发现那产婆竟是硬挡着,不让娘娘生下皇子,想让娘娘生不下来,好一尸两命,奴婢发现的时候,已经让娘娘身边的绣夏姑娘打晕了那产婆,幸亏发现的早,以及皇上福泽保佑,娘娘才得以平安产下皇子。”产婆将她知道的全部说与皇上听 “那贱人现在在何处?”玄凌闻此,甚是愤怒。 “奴婢走时,已经差染冬姑娘将人送来了仪元殿,现就在殿外,还请皇上明察。” “是得明察,不过你也有罪,虽未能及时发现,但也将功补过,大皇子刚出生,朕心情好,就罚你半年月俸。” “是,谢皇上不杀之恩。” “走,去会会那贱人。” 幕后黑手 电闪雷鸣,大雨如注,一个衣着稍显落寞的美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孩童,在雨中奔跑着,心中呐喊,“不要带走我儿子的命啊!”整个人跌跌撞撞,好似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不要,不要!”宜修从梦中惊醒,她又梦到前世的事了,梦见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对她说,娘亲,我来找你了!对,孩子,她的孩子。 “剪秋,剪秋?”宜修产后虚弱,虽现在苏醒,可精神也不大好,喊出来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好在染冬本就心系宜修,一直在床边守着,四人轮流换班,不曾睡着,所以,宜修喊出声的时候,染冬就赶紧掀开帘子,扶起宜修。 让宜修靠在床榻上,染冬手脚麻利的给宜修倒了水,宜修连续喝了好几杯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不等她喘一口气,急急忙忙的抓住染冬的胳膊,着急道:“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染冬就知道宜修醒来肯定第一件事就要问小皇子的事,轻柔的拍着宜修的背,道:“小皇子无碍,现下刚让乳娘喂了奶,正睡着呢,小皇子健健康康的,长的白白净净,娘娘不用担心,皇上还给取了名字,从予字,唤作予泽,奴婢瞧着,皇上真是疼娘娘,这名字奴婢也觉得很好呢!” “予泽,予泽,泽儿。”宜修嘴里喃喃道,这辈子她儿子还活的好好的,健健康康生下来了,还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名字,宜修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翻着予泽的包袱,轻轻拉开予泽的小胳膊,只见臂弯内侧,有一小小的桃心似的红色小痣,再看着与前世相似的面容,宜修终于忍不住抱着予泽小小的身子抽泣了起来,这就是她的长生啊,她那个没有名字,只有她长生长生唤着的长生啊。 前世她是脑子跟着朱柔则去了还是怎么了,以为没了那些女人的孩子,玄凌就会回头,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惹的皇上怀疑不说,太后也对她颇有微词,到最后虽然保留皇后名头,可剩下的竟是什么都没了! 多年来,宫中孩子甚少,才让甄嬛那个贱人生下的孩子那么得圣心,一个公主都那么得宠,宫里孩子本来就少,再有那样一个能生养的嫔妃,再加上一张酷似姐姐的脸,盛宠不衰,最后还做了太后,甄嬛,朱柔则,周玄凌,你们欠我的,我得一样样拿回来。 甄嬛,本宫等你! 宜修哭够了,才抱着予泽哄起来,小孩子嗜睡,宜修弄了这么大动静,也没醒,染冬早在将孩子交给宜修的时候,就在外间等着了,宜修笑着摇晃着小予泽的身体,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来,竟是宜修小时候孟氏给她唱过的的童谣。 直到小予泽醒来,小孩子醒来便哭,宜修有些束手无策仔细想想便知道,孩子饿了,要吃奶,唤来染冬,让抱下去给乳娘喂奶。 等将小予泽哄着睡着之后,宜修才开始办起来了正事,叫了剪秋进来,“说吧,怎么回事?”宜修微微皱眉,虽然,现在她只是头胎,但她前世可是有生育经验的,怎么可能一天一夜都没生下来,其中,肯定有猫腻。 “娘娘生产的时候,有一位产婆,总是事事抢在前头,也是她在娘娘身边停留最久,奴婢等人以为那产婆是想多占些功劳,看着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便让她做了主力,可谁知,她竟想拿那腌臜东西害娘娘一尸两命,幸好一位有经验的产婆发现,制止了她,并让绣夏打晕,好在发现的早,娘娘才得以母子平安,奴婢瞧着,那位厉害些的产婆似乎是皇上的人,皇上走的时候,奴婢听到,那产婆让染冬把害娘娘那贱人送到仪元殿去,怕是这会皇上也已经知道了。” “本宫也实在想不到这幕后黑手是谁,端婕妤与本宫交好,但她也孕有皇嗣,不妨没有这样的心思,甘容华早就对后位虎视眈眈,本宫是她最大的绊脚石,朱柔则不满本宫已久,怕是也可能是她所为,至于苗容华,林采女可能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些就交给你去查,另外,你们四人各罚三个月月例,争取将功补过吧!” “是,奴婢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待剪秋走了之后,宜修也累及了,胡思乱想一番又睡着了,虽然未足十个月,但也到底是九个多月,再加上生产的时候那起子小人耍的手段,好在宜修身子康健,并无大碍,可这也让宜修累的不轻。 那个胆大包天的产婆已经被弄进了仪元殿,可处置消息还未曾传来,未央宫里不知内情的也就罢了,宜修绘春主仆五人,可是知道的,消息一日未传来,几人都仔仔细细的护着小予泽,生怕某些人的手又伸进了未央宫。 因着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满月,洗三都是大办,不逾矩也不冷清,太后更是添了长命锁,后宫众人也给宜修送了礼。 转眼间,宜修也出了月子,齐月宾等人也过来找宜修说说话,唯一不足的便是那幕后黑手玄凌还没处置,宜修也歇了心思,再也不信玄凌,好在大皇子满月那日,宣布了立大皇子生母朱宜修为皇后,封其生母为一品诰命夫人。 后宫一众人纷纷咬碎了牙,其中以甘若瑶和朱柔则最甚,太后也没什么反对的意见,只要是朱家女,是谁都行,瞧着朱柔则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和陶氏灌输的思想,便知道朱柔则靠不住,玄凌早日立后,她的心也能早点落进肚子里。 立后典礼在半年之后,说让宜修养好身子,宜修知道,这是不想让太后高兴的太早,也是间接的警告她,宜修冷笑,他也就这点本事了。 玄凌告诉宜修,生产那日的事情是甘氏做的,之所以没有当场处置了她,是想让宜修亲眼看着,害她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但是宜修又如何不清楚,那是做给后宫众人看的,害皇子的后果,杀鸡儆猴罢了,早知他是这样薄情,为何还对他充满希望,宜修很是失望。 娴贵妃出了月子第三日,玄凌颁下这样一道圣旨,容华甘氏品性不佳,心思歹毒,谋害嫔妃皇子,降为更衣,迁入永巷,非召不得出。 甘氏失宠,不得翻身,后宫暂时宁静了下来,不过也是风雨前的安宁罢了,宜修一心只在小予泽身上,玄凌最近又宠爱着朱柔则,只是恩宠犹在,位份却依旧如进宫时一般,只是个贵人,吃穿用度也是和从前别无二样,后宫诸人不解,朱柔则更是不解。 宜修封后 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好日子,偌大的紫奥城正是热闹非凡呢! 乾元四年二月二日是乾元帝周玄凌立皇后,大婚的大好日子,娶的是朱家嫡女朱宜修,当今太后娘娘的亲侄女。 这一天,寅时便起身,由着一众宫女、嬷嬷洁面,梳妆,宜修只需静静的坐着便好了,一应事宜,皆有人替她做了。 宜修感受着身后人在细细的为她绾发,心里思绪万千,前世她封后可没有这么大阵仗,微微叹了一口气,盯着镜中那女子的脸,宜修笑了,不论过去如何,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钦天监禀告吉时已到,宜修按照流程走向太和殿,与玄凌行跪礼,祭太庙,站在玄凌身侧的宜修此时听着下方的恭贺之声,这才是真实的感到自己成为了皇后,玄凌的妻。 玄凌牵着宜修的手,向她浅浅一笑,宜修刚开始虽然不是他想娶的,他也知道母后让他娶朱家女儿的意思,可母命不可违。玄凌知道宜修的身世,以为是那样唯唯诺诺的女子,可是,在看到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玄凌承认,那一刻,他是喜欢宜修的。 正副册使手持册、印而来,置于中、东两案之上,女官引宜修拜于北侧香案前,礼部下属的乐部将乐器悬于太和殿外,然后由礼部及鸿胪寺官员设节案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玉案于右东向、龙亭两座于内阁门内。 内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内、节案于宫内正中,均为南向,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东西向),设皇后拜位于香案前。(摘自百度)宜修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皇后礼成,宜修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帝后。 封后,自然也是帝后大婚,玄凌宜修穿着大红色婚服,喜嬷嬷端了未熟的饺子,奉给宜修,宜修隔着盖头尝后,脱口而出:“生的。” 屋内一众人看着玄凌在笑,便也跟着笑,宜修这才明白发生了何事,也不说话,脸却悄悄红了。 一系列礼节完成,屋内众人轻轻离开了房内,将这大好时光留给这对年轻的帝后夫妻。 一天的规矩礼仪下来,两人都甚是疲累,玄凌掀开宜修的盖头,盖头下的女子眼中一如当初初见时满满都是他,纵使宜修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整个人也如从前一般,无甚变化。 玄凌取出一对玉镯,亲自为宜修带上,道:“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复又将宜修的手握进自己掌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宜修。 当玄凌将那对镯子戴到自己手腕上的时候,宜修其实是不想要的,看着它,就容易想起曾经的她将那对玉镯戴了一辈子。最后,却活的像场笑话,可那是当今皇上亲自为她戴上的,是赏赐,亦是恩赐。 玄凌用着自以为深情的眼神看着宜修,道:“'以后,宜儿你便是朕的皇后,朕的妻,朕定当不会负你,从此与你相守一生,相濡以沫。” “是,臣妾明白,谢皇上厚爱,臣妾定会做好一个好皇后,好妻子,绝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玄凌闻此,龙心大悦,轻轻刮了一个宜修的鼻尖,笑着道:“那便安置吧。”看着宜修的脸色悄悄爬上红晕,玄凌甚喜。 一夜旖旎。 第二日,宜修搬进了历代皇后的住所-凤仪宫,早在说出要立后,玄凌便让内务府的人开始着手修缮凤仪宫,所以,宜修住进去的时候,凤仪宫内一切事宜都打点的极好。 等以齐月宾为首的嫔妃向新后请安后,宜修又带着众宫嫔去向太后请安,太后见了宜修,也甚是喜悦,皇后之位在自己人手中,还是放心些的,更是将自己成为太后是的一支凤凰金簪给了宜修。 皇上大婚,需和皇后共寝一个月,宜修便向皇上进言,晋升一番后宫众姐妹的位份,也好六宫共喜,玄凌听闻,也觉得甚好,便将事情交由宜修全权处理,只说,确定好后,再让他加印便可。 端贵嫔齐月宾晋为端昭仪;苗容华苗云初晋为婕妤;伶鹂贵人晋为嫔,赐号宛;悦贵人林姝阮晋为小仪,甘更衣晋为采女,更是从永巷迁出,住进了玉华宫。 早在乾元三年六月,齐月宾就已经诞下皇上的第一个帝姬,玄凌也是喜爱非常,是为嘉睿帝姬,而生母端婕妤,已经晋了位份,享一宫主位;苗氏最近也是一直依附于宜修和月宾,人也老实,不过就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是了。 朱柔则在宜修产下大皇子之后就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后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最近很是不得宠爱,怕是皇上还对于当初的事情对她耿耿于怀呢,现在只顾着讨好皇上,没机会闹幺蛾子;林姝阮自侍寝以来,甚得盛宠,一年时间便从最低级的更衣坐到了贵人,足以和朱柔则比肩,虽说只是差了一个字的封号,但是有宠爱在,悦贵人过的更好些。 只是这甘氏,宜修也为她晋了一级,虽已迁出永巷,于玉华宫居住,但这玉华宫却是离永巷最近的一座宫室,平日里连宫女太监都不愿意踏足,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再怎么说,曾经也是皇上的女人不是。 玄凌看着宜修送来的晋升名单,甘氏挪出永巷倒没什么反应,但是,对于朱柔则也晋了小仪微微皱眉,又想想朱柔则进宫这一年来也是老实本分,不曾害过任何人,平日里也在自己宫中不出来,他的本意是让朱柔则一直呆在贵人位子上的,可既然宜修已经提出要晋位,不如再晋一级,大不了日后再寻个由头降回去。也好给宜修一个脸面,反正宜修与朱柔则就是本家姐妹,为对方多想想也是应该的。 与宜修商定,朱柔则连晋俩级,是为嫔,赐号宛,他记得,朱柔则常常说她的小字是宛宛,让他多唤她小名,以示亲密,可玄凌并未叫过,当日的事情玄凌可从未忘记过,原本是小媛的林姝阮为小仪。 初次选秀 乾元六年。 “皇帝,你登基也已经六年了,膝下唯有予泽和嘉睿两个孩子,高位嫔妃除了皇后,便只有一个端昭仪,低位嫔位也就那么几个。第三年的时候你说国库不丰,不宜劳师动众,便取消了选秀,祖宗规矩,三年一次,今年也该好好选些人进来为皇帝绵延子嗣了。” 太后也是在怀疑,是不是宜修做的手脚,可近些年来,并没有嫔妃有孕,太后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是,儿子明白,这事便让宜修去办吧,端昭仪从旁协助吧!”玄凌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 因本朝皆未举行过选秀,一切事宜都是按着先帝时的规则进行。 一应秀女,经过层层选拔,过了前几轮筛选的,都在为最后一轮的殿选做着准备。 宜修前世是主持过选秀的,才能做到有条不紊,将一系列事宜打点的极好。 选秀当日。 皇上、皇后于云意殿前,一百多位秀女皆在云意殿侧殿与后殿等待,叫到名字的在云意殿正殿于皇上皇后挑选,选中的留牌子,赐香囊,居于本家等待下旨册封,落选的撂牌子,赐花,回家后便可自由婚嫁。 “今年秀女多是容颜艳丽,各有千秋,皇上可有中意的?”宜修看向玄凌道。 “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能比得上宜儿呢?”玄凌心情大好,便和宜修开起了玩笑。 “皇上惯会哄臣妾开心,等下新妹妹们知道皇上说她们是庸脂俗粉,可要恼了皇上呢?” “朕看她们谁敢!” 两人正说着,上一批秀女刚刚下去,又进来一组新的秀女,司礼太监念道:“齐州知府冯参之女,冯若昭,年十七。” 冯若昭脱列而出,款款下拜:“臣女冯若昭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愿皇上万岁万福,娘娘千岁吉祥。” 宜修看着冯若昭,这可是个老熟人呢,可不就是前世的敬妃么,若不是因为一个孩子,冯若昭也不会成为甄嬛的人,冯若昭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前世的自己太蠢,竟让她走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皇上觉得如何?” “不错,甚是懂礼。” “还不记名字留用?”玄凌说出不错,宜修便知道了玄凌的意思。 司礼太监唱道:“齐州知府冯参之女冯若昭,留牌子,赐香囊。”这是今日留牌子的第一人,司礼太监的声音都比往常高些。 “谢皇上隆恩。”冯若昭虽然依旧是谦逊懂礼的模样,可在声音中,依旧可以听出欣喜来。 “蜀州参领吕兴合之女,吕盈风,年十六。” 此女面容不是清秀可人,却带着四五分英气,另有一番风味,玄凌见得都是朱柔则那种惊艳美,再不然就是皇后和端昭仪这样端庄大方,亦或者林小仪那样温柔似水的面容,从未见过这样英气的女子,自是感兴趣。 宜修看着玄凌的脸色,便知道,玄凌是喜欢的,便的司礼太监留了牌子。 听见下方女子谢恩,玄凌这才想到自己竟然走神了,略不好意思的向宜修笑了笑,宜修回以温柔一笑。 “长安候汤伯约之女汤静言,年十七。” 悫妃,哈哈,这是老熟人都到齐了么,前世就是这个汤静言生下了皇上的第一个儿子,后来才心大的想做太后,这一世,她的泽儿既是长子,又是嫡子,看她汤静言还怎么做太后。 依旧如前世那般,汤静言留了牌子,脸上尽是喜悦,只是依旧不知掩饰,明眼人看着都知道那脸就跟笑开了花似的。 “转运使方祁岩之女方淑意,年十五。” 此秀女虽年纪尚小,容貌却艳丽非常,小小年纪尚且如此,日后定能比之更甚,且身材比例也是比平常女子突出了些,玄凌岂能错过这样一个妙人儿。 “留牌子,赐香囊。”宜修看着玄凌的脸色,心中不免冷笑一番,朱宜修啊朱宜修,你前世爱的就是这样的男人,真是眼瞎。 直到落日,玄凌宜修才将一众秀女,一一见完,除了前头定的冯若昭、吕盈风、汤静言、方淑意之外,还有陆德馨、秦慕微、李华溪、三人,共七人中选。 宜修认认真真的做起了一个皇后的职责,殿选第二次就将给秀女拟的位份拿给玄凌看。 “皇上,臣妾刚好说等下要去找您呢,没想到,皇上倒是先来了臣妾这里,也没备着皇上爱吃的菜,臣妾这便让剪秋她们快快做了来。”宜修见到玄凌来,还是有些惊讶的,显然是没想到皇上是会饭点来。 “不必麻烦,朕吃这些也是一样的。”染冬搬来凳子,玄凌落座。“只是你说有事要找朕,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玄凌尝了一味汤,开口道。 “臣妾昨日回来拟了新妹妹的位份与宫苑,本打算,过些时辰拿去给皇上瞧的,可谁知,皇上竟先来了,正好省了臣妾去麻烦皇上了。” “这般还不是麻烦朕了,等朕用完膳,宜儿再拿来于朕看吧。”玄凌笑着与宜修玩笑道。 “此次中选的秀女,家世也是差不多的,所以位份也差的也不多,冯氏为小仪,居畅安宫昭昀殿;方氏为小媛,居玉照宫烟雨阁;吕氏为良媛,居玉屏宫锦心阁;汤氏为良娣,居长春宫玉福居;陆氏为贵人,居翠微宫仙海居;秦氏为才人,居万春宫栩和堂;李氏为美人,居景阳宫欢韵堂。” “嗯,不错,宜儿考虑的甚是周全。”玄凌听到方氏只是个小媛,原本有些不开心,觉得有些低了,再不济,是个小仪也行了,却是突然想到,她的家世不算最好的,这排第二位也是挺好了,再说,日后,不还能升的嘛。 宜修还是有些疑惑的,前世可没有方淑意这个人的,不说中选了,殿选都是没有她的,难道是她重生一次,改变了不少事情的发展吗? 宫中新喜 新人进宫。 七人各自带了陪嫁侍女,由一众小公公引着去了各自的宫室,临了了,再塞给带路的小公公一些喝茶水的银子。 七人各自安置好宫内的一切事宜,皇后娘娘和一些高位嫔妃便送了赏赐来,并通知她们三日后向皇后请安后,方可侍寝,众人皆应。 凤仪宫,昭阳殿。 宜修一身正红色朝服,端坐主位,齐月宾等一众嫔妃坐于下首。 江福海引着众人向宜修行跪拜大礼,礼毕,宜修才叫了起:“众位妹妹起吧,往后大家都是姐妹,好生伺候皇上才是第一要紧事。”又给各自赏了礼。 至于江福海,宜修思虑了良久,还是将他留了下来,不说别的,此人还是挺有本事的,对她也算衷心,那样的情况下,挨到最后已经是很了不得了,证据确凿,皇上都已经治了她的罪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过就是说出来的东西能让她罪加一等罢了,至于他们,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他想死的干脆一点也是人之常情,这辈子,只要她不倒台,江福海也背叛不了她。 “是,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宜修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江福海继续,江福海得了令,接着唱道:“众小主参见端昭仪娘娘。” “给端昭仪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齐月宾也不为难她们,便叫了起,向皇后打趣道:“臣妾看着新妹妹各个都是个美人,臣妾这昨日黄花可要被忘在脑后了。” “你要是算昨日黄花,那本宫算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说笑,看新妹妹们怎么嘲笑你。”宜修也接着齐月宾的话茬。 “嫔妾不敢。”七人听话头引到她们,皆诚惶诚恐,不敢言语。 江福海又将苗氏、朱柔则、林氏和甘氏引与新宫妃们认识。 今夜新人便能侍寝了,不过玄凌怎么想的,前两日去了宜修的凤仪宫,后两日去了端昭仪的衍庆宫,一是告知众人皇嗣的重要性,二是告诫新人安分守己。 按着位份,从汤小仪开始,接连七日,新人侍寝完毕,按照规矩,每人晋升一级,其中以冯氏、方氏和吕氏宠爱最盛,各自得了一个封号。 汤小仪为汤嫔、冯小媛为敬嫔、方良媛为昭嫔,吕良娣为欣嫔、陆贵人为陆小仪、秦才人、李美人为贵人。 新人嫔妃这里一派喜气盈盈,可旧人就不这样想了,宜修和齐月宾倒是没什么,看在孩子的面上,皇上总会来看看她们,可别的嫔妃就没这么好运了,其中以朱柔则,林姝阮最盛。 林姝阮还好些,本就在御前侍奉,现在做了嫔妃,玄凌的喜好她还是清楚一些,不说专宠,过的也甚是不错,朱柔则在宜修封号那次大封六宫时封了嫔之后,再没晋过位份,如今新人的得宠,让朱柔则很是着急,想尽一切办法固宠。 用自己这些年来攒下的钱,买了不可洗掉的粉沫,让自己宫中一个精通画画的宫女,在不能侍寝的那几日,以那粉末为墨,在她的肩膀以及胸口画了梅花。 平日里,除过去给宜修和太后请安之外,在自己宫中时,便不穿里衣,只着中衣以及外衫;差宫中的小太监去宫外找了春|宫图来看。 更是在每次侍寝时,去玄凌殿中时除外,多数都是穿着红色的衣裳,朱柔则人本来就生的就极美,皮肤也是比之平常人更白皙些。 不多时,四嫔竟都纷纷有了身孕,汤嫔因是最早有孕的,皇上便晋了她的位份,又赐了封号悫,是为悫芳仪,欣嫔、敬嫔、昭嫔、皆是晋升一级,是为欣芬仪、敬德仪、昭顺仪。 宫中一下子多出了这么多桩喜事,玄凌高兴,那个皇帝不希望自己子嗣众多呢?太后和宜修也甚感高兴,太后想着,女子选秀入宫,本就是为了替皇上绵延子嗣,更何况,那些都是她的亲亲孙子,宫里啊,孩子多些,也热闹。 宜修则是想着,距离甄嬛进宫还有六年,一年添一个孩子,都有六个了,到时候,甄嬛有了孩子于玄凌而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这还不止一年一个呢,如今,她有嫡子,有皇上的尊重,也不怕宫里孩子多,日后,给那人添添赌也是好的。 宜修吩咐太医好好照料四人的胎,事无巨细,四人一应吃穿用度对比着贵嫔位份来,好在四人也不是肤浅无知的性子,也不敢有孕之后便张扬跋扈的向众嫔妃炫耀。 一日,宜修正在凤仪宫中与玄凌逗着小予泽,予泽已经三岁了,会走也会说,两人正开心着。 李长进来禀告玄凌,说是敬德仪与昭顺仪小产了,两人皆是一惊,玄凌当下说要去看看,宜修也将予泽交给剪秋,让剪秋哄着睡了,便一起跟着玄凌去了敬德仪与昭顺仪处。 玄凌和宜修去的时候,冯若昭和方淑意都在方淑意的玉照宫,今日,本来两人相约在一处,坐了没多久,两人竟几乎同时晕着了,小宫女便立刻去请了太医,太医赶到时,两人的胎也已经保不住了,这才交了玄凌宜修来。 玄凌看着两人虚弱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昨天他还有四个孩子呢,今天就变成两个了,而且,冯若昭和方淑意他还是很喜欢的,当初进宫的七人里边,他除了对那三个位份低些的不甚宠爱外,四嫔他都是喜欢的。 冯若昭聪明伶俐,素日里和她相处,也很是懂事,;方淑意长的好看,有时再撒撒娇,耍一耍小性子,玄凌也是喜欢的紧;吕盈风不拘小节,进了宫也没被宫里的条条框框束缚住,玄凌对此也是新鲜的很;汤静言虽然没什么才艺嘴也笨,但是却是真的喜欢皇上,有的时候还傻傻的说错话,玄凌也不觉得,只觉得很是可爱。 如今两个喜爱的妃子都遇了害,玄凌愤怒的两眼充火:“查,给朕查,朕就不信,这么大的皇宫,还能让人跑了。” 这时,太医指出,盘子里的糕点里加了夹竹桃粉,而点心正好是宜修送来的,玄凌死死的盯着那太医,明显是不信这是宜修做的。 没人会用这么明显的招数,显然是有人陷害,而且他心中的宜修可没有这么蠢,玄凌心中明白要么是新宫嫔栽赃陷害,要是是从前的心存怨恨来报复。 玄凌眯着眼问宜修,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即使他知道不是宜修做的。 宜修接收到玄凌的眼神,立刻出言:“那点心确实是臣妾请身边的绣夏送来的,可这点心也是御膳房做的,臣妾最近也没有领过夹竹桃粉之类的东西,而且臣妾宫中也没有夹竹桃树,皇上大可带人搜查一番,以证臣妾清白。” 予漓淑和 玄凌让李长带着人去搜凤仪宫,宜修更是交代每个地方都要搜,昭阳殿也不能例外,让剪秋她们不要拦着。 果然,一柱香时间后,李长来禀告,凤仪宫中,无任何有关于夹竹桃粉的东西,而且,查了御膳房的记录,凤仪宫将近两年都没有领过这样东西。 就算是两年前的夹竹桃粉,也定是失效,没什么用了,肯定是新鲜的桃粉,不然,怎么发作的这般快。 这时,不知道是谁,悄悄接了话头:“嫔妾记得,甘采女住的玉华宫后面的那条小道里就长满了夹竹桃树,因着大皇子不喜夹竹桃的味道,娘娘也从来不去沾染,这些,众姐妹都是知道的呀!” 原来是多年来存在感很若的苗婕妤,大家听了这话,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真的是皇后娘娘做的,又怎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玄凌立刻就派了李长去玉华宫,自己也带着众宫嫔去了玉华宫,而冯氏和方氏,则是由端昭仪留下照看。 玄凌等人去的时候,还没走到宫内,便听殿中有人说话,也没让人禀告,抬脚就走到了门口,只听殿内一女子正在滔滔不绝的讲话。 “这次看她还怎么得意,上次是她运气好,躲了过去,这次,害了两条人命,看她的皇后位子还怎么坐的下去,要不是她压着本宫的位份,不让皇上晋升本宫,本宫现在都是贵妃了,还用得着住在这个地方,还有你这个没用的,就知道巴结外边那些不存好心的女人,来作贱本宫,本宫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 屋内又响起藤条抽在空气中的声音,也没人求饶,喊救命什么的,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玄凌早就怒火冲天,害了他与宜修的孩子,所幸没什么大碍,宜修才只是将她降为更衣,并未赐死,后来更是大封后宫的时候,也将她晋了采女,还迁出了永巷,住在了宫室里,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若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这玉华宫,她也会平安终老,可偏偏心比天高,整天搞些幺蛾子,一天天的也不安分,小小采女也敢自称本宫,更是在宫中私自行刑,处罚宫人。 正好最近宁国公也不安分了,早就打算动手了,想着甘氏虽是甘家女,却也是他的嫔妃,留一条命也算对得起她了,如今,谋害皇嗣,陷害皇后,还有僭越,种种罪行,每一件都是死罪。 玄凌推开门,屋内人听见门口的声音,转过头来,显然很是惊喜的样子,分明是没想到刚刚的谈话早被来人听了去,这些年来,她自从乾元三年降位之后,伙食也不如之前的好,整个人倒是比三年前瘦了许多,但脸上也是皮包骨,从门口这个角度看过去,倒是有点吓人。 甘若瑶扔了手里的藤条,正好甩在了那小宫女身上,小宫女疼的瑟缩了一下,也不敢动,不敢叫,想是这已经是这玉华宫里的常态了。 甘若瑶跌跌撞撞的奔向了玄凌,玄凌一时不查,竟被甘若瑶抱了一个满怀,李长感觉带着人拉开了甘若瑶,甘若瑶指着宜修道:“是不是她不让你来见我,是不是她嫉妒我受你宠爱,降了我的位份,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为何还要带着她?” 甘若瑶气势汹汹的指责宜修,玄凌忍无可忍,一句话也不想跟甘氏说,真相什么的,刚刚在门外,与其他人早就听见了,进来也不过是想看看害他孩子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不曾想,竟是个疯子。 “李长,传朕旨意,采女甘氏,品性不佳,残害子嗣,谋害嫔妃,蛇蝎心肠,不配于宫中侍奉,废为庶人,赐自尽。” 众人看完一场闹剧,也证明了皇后的清白,也纷纷散去,唯有宜修将那小宫女吩咐太医院给上点药,然后安排了一份轻松的活计之后,又去玉照宫看了敬德仪和昭顺仪。 太后和皇上见此,纷纷赞叹皇后贤德,冯、方两人醒来知晓事情真相,也明白了宫中险恶,又因着皇上皇后已经惩治了这罪魁祸首,倒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喝着宜修吩咐下来的补药,补着身体,好迎接下次有孕之喜。 乾元七年五月的一件大喜事冲去了玄凌连失两子的悲痛心情,原来是住在长春宫的悫芳仪汤静言产下了皇上的第二子,生产时尤其的顺利,为奖励汤氏生子有功,越级晋了她的位份为婕妤,,因着婕妤不是主位,没有定数,可同时有两位婕妤,又因着长春宫并未主位娘娘,而宫中的高位嫔妃皇后和端昭仪皆有自己的孩子,玄凌特此恩赐,让她得以自己抚养皇二子。 第二个月,玉屏宫的欣芬仪也产下一名帝姬,玄凌甚喜,晋封吕氏为容华,嫔位以上便可抚养帝姬。欣容华倒是开心于可以自己抚养,倒不在乎是男是女,怀的时候,她就知道低位嫔妃生下皇子必须交给主位娘娘抚养,倒是帝姬,嫔以上就可以生母抚养,也一直在祈祷是个帝姬,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因着去年玄凌连失两子,在二皇子与二帝姬的满月上便赐了名字以示恩德浩荡,悫容华所生二皇子为予漓,欣容华所生帝姬为淑和帝姬。 且不说冯、方两人的失子之痛,玄凌和太后也总是来安慰着两人,宜修更是吩咐太医院给两人好好补着身子,倒是让两人甚是感激宜修。 这一日,一个翠绿色身影独身一人进了凤仪宫,只知她出来后,看着甚是喜悦的样子。 淑意前世 方淑意从凤仪宫出来后,走在这红墙绿瓦一眼望不到头的走道上,顿时觉得这同样一条路,走起来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那天空,也蓝了不少。 前世的方淑意在乾元六年选秀的时候,前两轮中故意落选,嫁了青梅竹马的表哥,姓王,那表哥是一个秀才,做了书院的教书先生。 在选秀还未开始时,表哥便花言巧语的哄着方淑意,可方淑意自知秀女未曾选秀便婚配,是大罪,自己不能不顾家族,而自私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表哥家中,父亲早亡,唯留孤儿寡母,方淑意的姑姑独自一人抚养表哥长大,好在表哥争气,考中的秀才,可这举人是怎么也考不上,考了三次,整整九年,因为给王秀才读书,又考了那么多次,家里银两早就不够用了,王母与表哥便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外甥女与表妹身上。 想着方家是勋爵人家,总能给自己儿子弄一个官做做,王秀才便去引诱方淑意,王秀才本就长的一幅书生样子,微温尔雅,为了让方淑意对他死心塌地,又自导自演了什么英雄救美、七夕偶遇,救美人于水火之中,总之,各种招数都来了一遍。 方淑意知道自己是待选秀女,对王秀才倒是有一点好感,可也没到为他而做出对家族不利的事情,严词拒绝了王秀才,可这王秀才岂能罢休,到嘴的鸭子怎能飞了,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于是,王秀才和王母一合计,想着,这样不行啊,此时放弃,岂不功亏一篑,王母眼光一闪,一个主意计上心头,附在王秀才耳边低语了一番,王秀才双眸发亮,连忙夸着老母聪明。 两人来到方府,说是借住一段日子,方老爷和夫人也是好性子,准了两人来住,还给收拾了两间上好的客房给两人住。 方淑意因着要去选秀,便认认真真在自己的小房间内和方夫人请的教养嬷嬷学习礼仪,轻易不出来,也没让王秀才找到机会,可是在距离选秀剩下三日的时候,教养嬷嬷走了,方淑意也出来与人走动,被王秀才看到,又像方淑意表了一番心意,方淑意时刻谨记自己即将成为秀女的身份,甩了王秀才的胳膊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并未看见王秀才脸上阴狠险恶的表情。 当天晚上,众人吃完晚饭后,纷纷晕倒,唯有王氏母子醒着,原来今日王秀才被方淑意拒绝后,心生不满,再加上选秀日子将近,母子两便实施了在家时想的法子,王母偷溜进厨房,将好几包蒙汗药到进了水里,做饭总是离不开水,这下全府,唯有王氏母子两人没有动今天的晚饭。 王秀才将方老爷和方夫人拖进了一间屋内,让王母守着,万一两人中途醒了,就麻烦了,王母也觉得需要这样谨慎一点,便守在了门外。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王秀才转身离去。 王秀才抱起方淑意,走向方淑意的房内,方淑意本就长的好看,从小也是锦衣玉食,气质也与王秀才素日里看到的女子不同,性子也温柔端庄,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王秀才想从方淑意身上捞到好处的同时,对方淑意也有种特殊的情感,又羡慕,又嫉妒,甚至又有些厌恶。 王秀才将方淑意放在房间的床上,复又转回去锁了门,立在床头,看着淑意那张明艳美丽的脸,心里很是激动,日后,这人便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官途上的财神爷,王秀才越想心中越欢喜,忍不住嘿嘿一笑。 伸手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鞋袜,随意的扔在地上,便向床边走去,拔掉淑意头上的钗环玉簪,褪去淑意的衣物,一件复一件。 原本王秀才对自己日后的妻子要求是很苛刻,要长的好看,脾气还得好还琴棋书画样样都得会,还得有钱,不善妒,不阻止他纳妾。母亲说让他去引诱方家大小姐时,他还不是很乐意,万一是个丑八怪怎么办,这下好了,方大小姐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王秀才觉得自己真的赚了。 第二日一早,方淑意迷迷糊糊的醒来,感到自己身体很痛,想着昨天也没做什么过多的事情,不应该的呀,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全裸着的,昨晚,吃完饭便睡着了,就是回房间睡觉,那些丫鬟做事也不能这样粗心里衣都不给她穿着,待会,得好好罚她们些银子。 转头看去,却发现她的表哥竟然与她同睡一个被窝,也是未着寸缕,方淑意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她失了清白,更是作为待选秀女,竟然在选秀前几日,与人苟且,方淑意抱着被子哭了起来,连自己并没有穿衣服也顾不上了。 王秀才看着美人垂泣图,心里很是荡漾,可好歹还记得正事,作出一幅慌慌张张的样子,哄道:“对不起,表妹,昨晚,昨晚我喝多了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自责,要不,表哥娶你,不会对你名声有碍的,好表妹,你别哭了,哭的表哥心都碎了……” 门外的情况也没有好多少,方老爷醒来发现自己与夫人还有小女儿在房内,却不见大女儿的影子,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看到门外的王母,方老爷便将一切都明白了,只得匆匆带着夫人去了大女儿的院子。 王秀才哄了许久,方淑意还是一番哭哭啼啼的模样,便没了耐性,正巧方老爷来了,看着这令人牙呲欲裂的一幕,气的差点晕过去,还没惩罚王秀才,王母就带着方夫人进了房间,锁了门。 刚开始王母和王秀才也是客客气气的给方老爷谈条件:娶方淑意,再给他捐个官,奈何,方老爷子死活不同意,王秀才威胁方老爷,不嫁,就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反正他是男子,对他也没什么坏影响,但是方淑意就不同了,被人知道了,可是要侵猪笼的。 气的方老爷浑身发抖,捐官可以,但是不嫁女儿,可王秀才怎能同意,到手的大美人怎能放过,两人一直僵持着,还是王秀才又威胁了方老爷,方老爷为了自己小女儿和其他子女们,只得将方淑意嫁给了王秀才。 方淑意早就料定了这样的结果,倒是不怨父母,甚至听到方父说可以捐官,但是不嫁女儿还大大感动了一番。 选秀当日,画了一个极丑的妆,第一轮就特意藏拙被刷了下去,王秀才也因为方老爷的关系,捐了一个九品的小官,王秀才吃到甜头后,怕日后他一朝得势,放假觊觎他的钱财,便在与方淑意成亲第二年与方家断了关系。 日子久了,他因为能力不足的原因,被上级弄掉了他的官名,让方淑意去找方老爷,可是方老爷自被他断绝关系之后,便举家搬走了,方淑意弄不到钱,王秀才很是愤怒,狠狠的打了方淑意。 后来更是留恋花月场所,没钱的时候便拿方淑意攒的私房钱,当年,方老爷给的陪嫁,早就被王秀才败光了,后来,方淑意实在是拿不出钱了,便将方淑意打包送到同僚的床上,拿着方淑意卖身的银子继续寻欢作乐,银子花完了,又去找方淑意要钱,这样的日子过了六七年,在方淑意知道自己妹妹在宫中因为华妃的关系已经死了,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撞在家中,王秀才没了银子,过了两年也死了。 方淑意在幼年时期再次醒来,不曾再遇到王秀才,王母本来也就是个庶女,方老爷对她也不甚亲近,因为方淑意有意无意的进言,方家早在方淑意小时候便搬走了,王秀才也并没有找到,听说是找了另外一家的姑娘,也用了这样的法子,但是没有成功,被人家父亲打了一顿,可是这些,方淑意也管不着了。 重生一世,方淑意进了宫,前世若不是她,妹妹那样天真烂漫的性子就不用进这吃人的皇宫了,反正她本来就已经全身沾满泥泞,如今也不在乎,再多一点了。她的妹妹,那么小,那样天真烂漫,那么可爱,这辈子,她一定会护着妹妹,不再让她命丧黄泉,不再冤死。 凤仪密谈 “我是方淳意的姐姐。”方淑意进门就直逼主题,一句话,表明了身份,也是向宜修交代了底细。 宜修本来以为方淑意今日来是来寻求庇护或者什么的,毕竟她才小产不久,可谁知人家开门见山这样一句话,就将她说懵了。 细细想来,方淳意还未进宫,按理说宫中并无人认得她,可方淑意这样,明显是知道她知道有方淳意这个人,难道…… “皇后娘娘,您猜的不错,嫔妾确实是你想象中的样子,是来助娘娘一臂之力的,只愿娘娘日后不要选小妹入宫。”方淑意看着皇后深思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 “哦,你就不怕你知道本宫的秘密,本宫会杀你灭口吗?”宜修也不甘下风,问道。 “嫔妾怕啊,可嫔妾又能做什么呢,您是皇后娘娘,嫔妾不过一个小小顺仪,皇后娘娘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可只以嫔妾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保全妹妹,自身都难保,更何况别人呢,那份点心,您是知道的吧!”方淑意不惧怕皇后说的灭口,今日本就是来走这一步险棋的,最差也不过丢了命罢了,这秘密是怎么也说不出去的,不是吗? “你知道了?是,本宫是知道,甘氏本就愚蠢不堪,事发之后,自然而然就能轻易查到是甘氏搞得鬼,至于你们的孩子,不用本宫动手,宫中能少几个孩子,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说是也不是。”宜修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知道此事。她不动手,不代表她不允许别人动手。 “娘娘果真手段了得,嫔妾佩服,可是娘娘,嫔妾知道,有一人,娘娘很是厌恶,但又不想与她正面对上,不如嫔妾替你对付她。”方淑意开始进入了正题,道出今日的来历。 “哦,本宫还不知道自己有想要对付的人呢,你怎么就知道?”宜修漫不经心的喝着杯中的茶。 “慕容世兰。”方淑意轻轻道出一个名字。 宜修抬眼看了一下方淑意,只见她笑意宴宴的看着自己,宜修皱眉:“你怎么知道,对了,方淳意就是被华妃推下水的,你这是想替妹妹报仇,再顺便求的本宫庇佑,一举两得,昭妹妹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娘娘英明,不过,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便能给那慕容氏添堵,嫔妾想,这次,娘娘可不愿意自降身份与慕容氏斗了吧,不想那慕容氏太过嚣张跋扈,对娘娘不敬,娘娘不用自己动手,便有人替您出气。” “好,你让本宫想想。” “是。” “本宫愿意帮你妹妹不入宫,可你怎能保证你的衷心,不会背叛本宫?”宜修知道,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但仍有一丝疑虑。 “嫔妾因为自己的原因,第一轮就落了选,才使父母不得不将年幼的妹妹送进宫中,使她冤死宫中,再来一次,嫔妾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只想弥补遗憾,父母安康,哥嫂和谐,弟妹安好,别无他念。嫔妾愿向娘娘发誓,此生,只效忠于娘娘一人,否则不得好死。” 宜修细细想来也是那样个道理,如果换做她是方淑意,也不定会有她那样大的决心。 两人谈拢,自此,方淑意就正式是宜修一派的人了。 方淑意了了一桩心事,只觉整个个好似又活过来了一般,走出凤仪宫,站在长廊上,心中喜悦溢于言表。 宜修自从学了甄嬛的待人之道,如今用的更是炉火纯青了。 宜修用早年入宫的姐妹位份许久不曾变动为由,让玄凌大封后宫,以示天家恩德与圣上恩赐。 玄凌欣然同意,更加觉得宜修贤惠,更为喜爱宜修,宜修这世不再是只有尊敬,没有宠爱与宫权的皇后了。 不多时,一道圣旨昭喻六宫: 晋端昭仪为端妃;苗婕妤为贵嫔,赐号顺;悫婕妤为悫贵嫔;欣容华为婕妤;敬德仪为容华;昭顺仪为容华;宛嫔为宛顺仪;林小仪为悦嫔;陆小仪为陆嫔;秦贵人为良媛;李贵人为良娣。 此次晋升,人人有份,得宠不得宠都晋了位份,苗氏更是有了封号,为顺贵嫔。 旨意一出,后宫众人谢恩与皇上皇后,无论真心与否,宜修的凤仪宫最近总是多了些人,热闹非凡。 方淑意得知后宫大封,便得知,这是皇后给的好处,更加感谢,给宜修请安俞加频繁了。 她知道宜修也是和她一样重来一次这件事情也是思索了很久,前世她虽没有进宫却是知道,当今皇后是继后,而皇上的第一任皇后是宜修的嫡亲姐姐,而如今当今皇后不是继后,纯元皇后如今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嫔,便知道有人和她一样,只是这人是谁,一时没有头绪,后来才确定了是皇后。 因着此次晋升嫔妃众多,主位嫔妃也不少,贵嫔以上的嫔妃不同于其他嫔妃只要一道旨意便可,需得行了册封礼,才能名正言顺。 悫贵嫔与顺贵嫔是同一日行册封礼,定在了七月一日,端妃是宫中除了皇后位份最高的嫔妃,定在了八月十日。 众人欢欢喜喜的过着日子,除夕将近,玄凌办了家宴,众嫔妃欢聚一堂,却被一件消息炸的七荤八素。 玉照宫昭容华有了身孕,皇上皇后大喜当场晋了昭容华为婕妤,陆德馨等人眼红不已。 因着冯若昭、方淑意、吕盈风三人一同入宫,又住的比较近,三人也差不多同时有孕,虽然最后只有吕盈风一人的孩子生了下来,但三人友谊还是如同从前一样。 这次方淑意有孕,冯、吕两人皆前来看望,吕氏更是叮嘱她小心再小心,再掉了看她去哪儿哭去,冯氏也很是艳羡,方淑意安慰她,还会再有的,不要太担心。 皇上太后皇后纷纷送了赏赐来,方淑意摸着肚子里未成型的孩子也很是开心,前世她根本没有怀过孩子,自是不知道那种怀着孩子的奇妙感觉,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是方淑意内心深处孤独的寄托。 淑意产子 因着三人关系好,常常来一处说话,又因着方淑意已经是宜修团队的一员,也常常来请安,一来二去的,冯,吕两人已在谈话间被宜修收服。 宜修仔细算了算,她自重生以来,已经拉走了甄嬛许多盟友,又怕她们难免最后不会倒伐,齐月宾、苗云初、方淑意、冯若昭、吕盈风几乎都是曾经甄嬛的人。 细细想来甄嬛曾经的做法,要下属衷心,需得给她们足够的好处,让她们跟着你,感觉自己确实拥有了比曾经更多的东西,她们才愿意下次继续帮助你。 叫来冯若昭等人,给了她们一张方子,道:“如今已是皇上登基第八年了,按照祖宗规矩,明年就要选秀了,宫里也会来更多的新人,月宾和云初如今已经是主位,你们也要努努力了,争取有个孩子傍身,也早日当得一宫主位,月宾和盈风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淑意也在怀着,云初和若昭,这两个方子主要是给你们两的,在新人到来前,好好提一提你们的位份。” “娘娘一说到选秀,嫔妾这才想起来,嫔妾已经进宫两年了,连孩子都有了,这日子过的可真是快啊!”吕盈风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 “是啊,明年估计宫里就没这么太平了!”方淑意知道宜修说的是谁,也跟着感叹一下。 “一年又一年的选秀下来,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成了宫中老人了,有个孩子傍身,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齐月宾则是在感叹岁月无情。 只有苗云初和冯若昭的注意力在那张方子上,冯若昭忍不住问:“嫔妾如今还能怀着孩子嘛,真的还能怀吗?万一又像上次那样,可怎么办?” 宜修笑:“能怀,你年纪还小,也休养一年了,用的药也是不伤人的,那甘氏人都没了,还有谁会做这事啊,放心吧,有本宫护着,你肯定能平平安安生下来的。” 冯若昭感动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皇后对她们好也不过要是壮大这个队伍,但是也是实实在在为她们打算,事无巨细,什么都想的周周到到,知道她位份低,特意在下一届秀女进来前,给她一个保障,在宫中有立足之地。 唯有苗云初闷闷不乐,也不说话,还是最细心的齐月宾看到,问她:“顺妹妹怎么闷闷不乐的呀,是哪里不舒服吗?” 齐月宾此话一出,忙着聊天的众人纷纷停下,一起转头看向了苗云初,苗云初看到这么多人一起看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但是,那样的事要她怎么说啊! “怎么了,你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想想办法啊,我们这么多人,总会帮你解决的。”吕盈风也跟着附和道。 “我一个月最多只能侍寝一次,怎么能那么快就有孕啊!”苗云初声音低低道,不坐在她身边都根本听不到。 不过几人都听到了,也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还是宜修灵光一闪,想起了曾经玄凌跟她吐槽苗氏长的太高,让她很没有成就感。 “怕是啊,皇上是觉得你长的高了,让他没有成就感,你啊,哈哈哈哈。”宜修说着说着便笑了,几人听到宜修的话也笑了起来,苗云初被大家笑话的不好意思抬头。 还是冯若昭聪明,给苗云初指了一个招,取得大家一致同意后脸色红红的接受了那个意见,侍寝那日便用上了。 因着玄凌才刚刚有了一个孩子的喜悦,又有两大好消息撞了他满怀。 畅安宫敬容华有了两个月身孕,长杨宫的顺贵嫔也有了一个月身孕,玄凌每次去苗氏哪里的时候,都是看在她和宜修交好,人也老实本分,本来长的就不差,就是个高了点,经过冯若昭的支招后,玄凌看到,果然很是稀奇,连翻了两日的牌子。 这下,宫中有了三个孕妇,还都是皇后的人,后宫诸人对这三人也很是眼红,恨不得怀孕的是自己。 林姝阮也在乾元七年的时候,被皇上将家族的事情翻了案,细查了一番,确实是遭人陷害,不过那被告之人,也不是完全干净,玄凌按照规矩处罚了那人,其余的人皆官复原职,如今姝阮也不是宫女出身了,近些年来,也很是得宠,已经坐到了从四品容华的位子。 朱柔则这些年来,虽然怨恨朱宜修,可在宫中沉浮这么多年,早已经明白了君王薄情,已经没了少女时代的芳心暗许,努力讨好着玄凌,在宫里安分的过了许多年,倒也能和宜修心平气和的说话,没了刚进宫时,两人的坐一起就吵起来的样子。 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宫女上位的林姝阮,还是曾经她给玄凌下药时顶了她的差事的宫女,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是怎样爬进宫的,一直对于姝阮没什么好脸色看。 姝阮也是一样,在皇上面前善解人意,在嫔妃面前就是完全放飞本相,该怎么就怎么做,朱柔则还企图让皇上知道林姝阮私下是个什么样子,不料,皇上竟说这样的林姝阮很可爱,反而训斥了朱柔则。 从乾元元年到如今乾元八年,玄凌共有十三位妻妾,除去庶人甘氏,陆、秦、李三人算是最不得宠的了,皇后,端妃,悫贵嫔,欣婕妤都有孩子傍身,不论男女,皇上总是会去看看她们,昭婕妤,敬容华和顺贵嫔如今也是有孕在身,唯余林姝阮朱柔则两人整天看不惯对方,给对方找事,再给自己固固宠,却也多年没有身孕。 五月的时候,方淑意的肚子大的吓人,活活就像七八个月的样子,玄凌也很是惊慌,传来太医一看,竟是怀了双胎,方淑意一半欢喜一半愁。 欢喜的是这是大周朝第一对双胎,愁的是,怕怀的是皇子,玄凌会不要他,方淑意一直祈祷是个帝姬,倒是宜修发现了她的不寻常,说于玄凌听,玄凌安慰了方淑意些许,方淑意才稍稍安心。 九月的时候,玉照宫昭婕妤诞下了一对龙凤胎,玄凌大喜,晋了昭婕妤为昭仪,九嫔之首,更是当场赐下两个孩子的名字,皇子为予澜,帝姬为曦晨帝姬。只是皇子出来的迟些,太医说身子太弱,得细细养着。 宜修听到方淑意产下一对龙凤胎,先是愣住,后是喜悦,已经有了一对龙凤呈祥,甄嬛的龙凤呈祥就不是那样独一无二了吧,更何况,甄嬛的龙凤呈祥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呢,至于,会不会威胁到予泽,宜修表示她毫不担心,予泽占嫡也占长,只要她不倒台,予泽就不用她担心,更何况,两人之间差了五岁多呢。 太后听闻,也甚是喜悦,赏了许多东西,却又怕宜修想不开,唤来宜修一瞧,发现宜修并不担心,太后确定宜修真的没起什么坏心思,便真的放心了。 慕容世兰 早在乾元九年一月的时候,敬容华产下一女,是为长欢帝姬,顺贵嫔产下一女,是为瑜安帝姬。两人按照规矩晋为敬婕妤和顺淑容。 这一日,玄凌来到凤仪宫,与宜修商议今年的选秀事宜。 “今年骠骑将军慕容迥的女儿慕容世兰会是参选秀女,朕需要慕容家的支持,却又怕他们一家独大,这才想着让慕容世兰进宫牵制他们,可万一这慕容氏有了孩子,慕容家本就重权在手,用这孩子威胁朕这可如何是好?”玄凌一进门就找宜修道明来意。 宜修在心底深深鄙视他,想得到人家支持,还想过河拆桥,用完就丢,本事也就这么点,可怜慕容世兰对他一往情深。 宜修虽然讨厌慕容世兰骄扬跋扈,但是也知道,慕容世兰是宫中少有的对玄凌用情及深的女人,她在讨厌慕容世兰的同时,何尝不是在羡慕慕容世兰是宫里唯一没有纯元皇后影子的嫔妃。 她还记得上辈子慕容世兰针对每一个得玄凌青眼的嫔妃,沈眉庄,甄嬛,可不都是深受慕容世兰毒害,也是怪她平日树敌太多,一旦倒台,连个替她说情的人都没有,曹琴默最后为了撇清自己,更是背叛她,这样的人虽只是坏在表面,却也被大家不喜,谁又知道那些两面三刀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宜修心里暗暗唾弃,两面三刀,说得可不就是她么,有皇太后支持,更是有一个纯元皇后的保命符,可她偏偏一手好牌打稀烂,宜修觉得前世自己真是蠢的可以,怪不得最后甄嬛那贱人做了太后,不就是有了一张纯元脸么,肚子里的种也不知道是谁的,虽然滴血验亲证明了是皇上的孩子,可其中关窍她还能不知道,就是可惜那个时候没能揭穿她。 “不如皇上未雨绸缪,一开始便不让慕容氏有孕,不然以后慕容氏怀上了,皇上不想要可就难了,若是,如果皇上觉得无法给慕容家交代,到时候抱养一个低位嫔妃的孩子也就是了。” 宜修原本是想如同前世那样让方淑意送碗落胎药,顺便给她保仇的机会,却又一想,以慕容世兰的性子,不把方淑意吃了才怪,再像给端妃那样灌一碗红花,不让治病,她不就少了一员大将么,得不偿失,宜修想想也就算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如何防止她有孕呢?”玄凌觉得宜修给他出了一个好注意,只是只是这办法实施起来有点难。 “太医院人才济济,皇上让他们研制些药物,放在吃食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便也是了。”宜修这辈子可不想给玄凌做靶子了,给他出个主意,自个折腾去。 玄凌回去左思右想,还真让太医院制出了一种香,常人一般是发现不了,玄凌为其命名欢宜香。 宜修知道的时候,不免冷笑一声,还真让他给做出来了,没有她的帮忙,玄凌不也能做出来那东西么,她还乐颠颠的亲自给慕容世兰配香,只为了这世上能少一个玄凌的孩子,现在想想,曾经的她也是愚蠢的可以,皇上心里怎么想她还不知道呢! 玄凌找到宜修,说是八月要选秀,让宜修早些准备,还说让齐月宾和方淑意从旁协理,问了宜修给慕容世兰准备的宫殿是那座。 宜修知道慕容世兰的家世代表着什么,也知道目前慕容世兰对于玄凌意味着什么,自然是挑豪华的宫殿给她,选了她前世住的宓秀宫。 在宜修每日的忙忙碌碌中终于到了选秀的日子,太后这次依旧没去,坐镇的仍然是宜修和玄凌。 “骠骑将军慕容迥之女慕容世兰,年十六。” 玄凌看着下方明艳美丽的女子,也不免心动,原本就是内定,依着流程问了几句,便留了牌子。 因着有慕容世兰珠玉在前,看别的秀女时,玄凌也怏怏的,一幅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宜修只好依着前世的记忆,选了几个前世的老朋友,和一些长相尚可的秀女,便匆匆的结束了选秀。 玄凌回去和宜修吐槽,秀女都长的差不多是哪个样子,看的多了也就看腻了。 宜修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他看腻了,可还有一堆女人等着他看上呢,别以为她不知道,看到慕容世兰倾城容貌,眼里那还能容得下别人。 宜修很有效率,整理了中选秀女的资料,按着家世给她们安排了位份与宫殿,便拿去给玄凌过目。 骠骑将军慕容迥之女慕容世兰为从四品婉仪,居宓秀宫锦华堂;盐运使司费聿怀之女费云烟为从五品良媛,居延禧宫风和堂;徐州通判曹景之女曹琴默,为正六品贵人,居景仁宫和煦堂;晋州协领赵征和之女赵沅希为正六品贵人;居翠微宫温和殿;居靖州参领何肃之妹何栩颜正六品贵才人,景阳宫花阳斋;齐州通判柳自成之女柳知意为从六品美人,居钟粹宫思雪斋;直隶州州同史进之女史移芸为正七品常在,居棠梨宫绛雪轩。 此次中选共七人,除慕容世兰位份较高外,其余都是贵人美人之流。 玄凌看慕容世兰竟是从四品婉仪比较意外,又觉得宜修甚是得他的心意,看到慕容世兰的面容外,玄凌已被深深吸引,此女明艳活泼,实在为宫中难的,夸赞了宜修一番。 打理新人入宫的住所,以及修缮是此时内务府重中之重,不敢马虎,宜修也在为新人进宫的赏赐而在忙碌着。 终于到了新人进宫的日子,嫔妃也对慕容世兰很是好奇,乾元六年选秀时,位份最高也不过是小仪,这次,慕容世兰竟是从四品婉仪,好比当年端妃,苗淑容进宫时的位份。 好在等待时间不久,新人进宫第三日,来向皇后请安,众人便见到了传说中的慕容世兰。 世兰心思 本次共七位中选秀女,位份最高的慕容世兰和居第二位的费云烟在第一排站定,再往后就是两位贵人居第二排,七人皆按照位份站定,并无逾距。 众人看到慕容世兰的面貌,纷纷惊讶,说是后宫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其余六位秀女也算各有千秋,但在慕容世兰的对比下还是显得黯淡无光,旁边的费良媛也算容貌上乘,不也被慕容世兰比下去了。 江福海按着规矩引着众人向宜修行跪拜大礼,礼毕,宜修便叫了起:“众位妹妹初入宫,日后,大家便都是姐妹,侍奉皇上是第一要紧事,不可做出争风吃醋的事,引皇上烦心。” “是,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旨意。” 江福海接着唱道:“众小主参见端妃娘娘。” “给端妃娘娘请安,端妃娘娘万福金安。” 齐月宾对这些新人也没什么好刁难的,她是除了皇后,位份最高,也是最早入宫的嫔妃,还是长帝姬的生母,也不争不抢,皇上也是常常来看她,倒是对恩宠看的不是特别重。 “众小主参见昭仪娘娘。” 因为方淑意的封号是昭,位份的第一个字也是昭,读起来有些拗口,玄凌又说昭字很衬方淑意,便不曾给她新的封号,所以,后宫诸人皆是喊的昭仪娘娘,反正合宫上下也就只有一位昭仪娘娘,大家也不会喊错就是了。 若说慕容世兰看不上皇后一个继室出身的嫡女和父亲官职不如她的齐月宾,那方淑意可是慕容世兰第一个放在心上的人了,乾元六年选秀进宫,到如今也不过三年时间,便从五品良媛一路晋升到了从二品昭仪,还孕育了一儿一女,更是大周朝第一对龙凤呈祥,听说曾经还怀过一次,只是最后没生下来。慕容世兰只觉此人手段了得。 微微抬头看着方淑意,容貌也是上上乘,更是与她不相上下,如今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也风韵犹存,比起她来,更显魅力。 慕容世兰自诩世家出身,却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方淑意家世更高些,不定是如今的地位, 一一见过宫中众位嫔妃,太后也言明不需去颐宁宫请安,宜修也赏了新人首饰衣料的,便也让她们回去了。 今夜新晋嫔妃便可侍寝,玄凌却去了凤仪宫,宜修这一世在玄凌心中也有了地位,不再是只有皇后名头没有实权的皇后,玄凌这一举动,实是向众新人彰显中宫的尊贵地位,以及嫡长子的地位。 第二日不出众料的去了慕容婉仪宫中,侍寝之后,当即便晋了慕容婉仪为容华,更是赐了封号为华,连接五日都歇在了华容华的宓秀宫,引的后宫众人纷纷咬碎了牙齿。 好在第六日便按着新人的位份一个一个的传了侍寝,侍寝之后也按照祖制晋了位份,费嫔费云烟虽说姿色尚可,却是空有美貌,说话也不惹皇上喜欢,倒也赐了封号为丽;曹小仪曹琴默虽说姿色平平,诗书什么的也不通,但是也温柔小意,对玄凌也很是顺从,玄凌倒也时常去看看她,虽不说是十分得宠,倒也不错了。 赵沅希、何栩颜虽说姿色不足,但个个都有才艺,一个善琴,一个善舞,到也能讨玄凌喜欢,不过也是有朱柔则歌舞精进在前,也并没有分到多少恩宠;柳贵人柳知意面上一幅天真可爱,但是诗词歌赋、诗书音律样样精通,一看便是从小就为进宫培养的,玄凌在对着柳知意的时候也有了一种红袖添香的感觉,对柳氏也甚是宠爱,赐了封号凝。 倒是常在史移芸,虽姿色中等,但是鼻子长的甚美,不过也就如此了,依照规矩晋为美人便不常宠幸了。 一月之中,还是属昭仪方淑意和华容华慕容世兰最为得宠,下来便是凝贵人柳知意,新人如曹小仪,老人如朱柔则林姝阮等也能分得一杯羹。 方淑意本就与慕容世兰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虽然现在慕容世兰还没有后来的张扬跋扈和心狠手辣,方淑意也时常刺上一刺,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觉得现在人家也没做什么,她做的太过分也是她不占理,慕容世兰也是如此,本就忌惮方淑意,也没想着好好和她相处,不过也是耍耍嘴上功夫罢了,知道自己根基尚浅,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朱柔则自进宫也有六七年了,位份也不过是从贵人升到了顺仪,现在看着宫中女人一个一个的进来也有些着急了,皇上压着她的位份压了这许多年,也不知道曾经做过的事情让皇上消气了没有。 她也安安分分的在宫里呆了六七年,不曾害过人,朱柔则为了往后的日子过得更好些,想尽了法子固宠,曾经的手段又重出江湖,当然画在胸口的花朵,如今颜色也浅了,不如从前那样好看,又找了那宫女,重新画了上去。 更是进了小厨房,日日研究着新鲜的点心和菜式,各种花样层出不穷,玄凌来的时候,朱柔则正好在小厨房中琢磨着吃食,在朱柔则这里过了一夜之后,当天就晋了她的位份为容华,虽说只有一级,但对于朱柔则来说已经很开心了。 宜修知道以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帮着朱柔则说了些好话,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玄凌早对当年的事情释怀了,朱柔则再怎么下药,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青眼,成为他的女人,更何况后来也是知道这是朱柔则自己的主意,朱父并不知情,倒也不是特别讨厌朱柔则,再者,朱柔则做的那些讨好他的事情,更是大大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 宜修之所以要帮着朱柔则重获恩宠,也不过是因为知道下次选秀甄嬛可就要进宫了,两人面对面开撕不是很好玩吗?宜修乐的看戏。 朱柔则自诩美貌,自然不能容许别人有着和她相同的面貌,甄嬛也是一样的,清高的和什么似的,朱柔则位份高了,她再把她们安排到一个宫里去,可不就是好戏么。 宜修再孕 新人进宫也有一个月了,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在宫中的生活,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 今日是要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众嫔妃都尽早的来了,不敢迟到,唯余华容华不同,众嫔妃请完安,宜修个她们都聊着了,慕容世兰才姗姗来迟。 慕容世兰草草的行了一个礼,宜修也懒得搭理她,没说什么便让她坐着了,慕容世兰坐下后,宜修也不怪罪,倒是悫贵嫔汤静言开口了:“华容华一向起的早,今日怎的来的这般迟?” 汤静言此话一出,宜修心里都笑了笑,慕容世兰平日里对于她这个正宫皇后平日也不甚尊敬,仗着父兄功劳,就没把宫里人放在眼里,再加上玄凌因为前朝慕容家的功劳,对慕容世兰宠爱异常,慕容世兰就更看不起这些嫔妃了,这汤静言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啊。 慕容世兰妩媚一笑:“昨日皇上在嫔妾这看折子看的晚了,自然起的就晚了,皇上还特意交代嫔妾不必起的早,悫姐姐,你说嫔妾这是听皇上的还是听皇后娘娘的?” 慕容世兰一番话气的汤静言不知道怎么说了,不让你起早,你就不起早了,不就是炫耀自己最得恩宠么?汤静言怎么想的怎么说。 谁知慕容世兰压根不想搭理她,恍若未闻,倒是把汤静言气的不行,慕容世兰复又对着宜修道:“皇后娘娘,您说呢?” 宜修不理会慕容世兰的挑衅:“本宫与皇上夫妇一体,皇上的意思就是本宫的意思,华妹妹侍奉的好,皇上开心了,就是本宫开心了。” 慕容世兰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讨了个没趣,脸色也仿佛打碎了调色盘似的,她巴巴的跑来挑衅,奈何皇后不接招。 方淑意这时倒是插了句嘴:“早就听闻华妹妹出身世家,如今看来果真如此,瞧瞧衣裳上的花样,可是今年才出的呢,还有这料子,更是难的,连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没有呢!”方淑意不想让宜修闹了个没脸,便将太后也拉了出来。 “这些啊,都是哥哥找来,给嫔妾进宫时带的,嫔妾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看着好看便穿上了,昭姐姐喜欢,嫔妾晚些时候送些给姐姐送过去。”慕容世兰也是见招拆招。 方淑意听闻慕容世兰这样说,心里不屑的笑了笑,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华妹妹还是自己留着吧,本宫不喜这样大红大紫的颜色,不过这颜色倒是很衬皇后娘娘呢!”方淑意是在暗示慕容世兰穿的衣服颜色不是她这个位份该穿的,都快赶上皇后娘娘衣裳的颜色了。 众宫嫔听了方淑意的话,也都反应了过来,心里都在暗暗唾弃,而慕容世兰也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洋洋。 宜修同样不在乎,只有恩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多让她占些嘴上便宜又何妨呢! “好了,众位妹妹也都过来挺长时间了,皇上找了,不见众妹妹的人,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本宫也乏了,众妹妹都散了吧。” “是,臣妾(嫔妾)告退。” 众人都走了,宜修去看了看予泽,看他好好的,便回了昭阳殿,染冬奉了茶,就向宜修告状:“这华容华真是持宠而娇,来迟就算了,还挑衅娘娘,真是不知收敛,亏的娘娘好脾气,不和她计较,好在昭仪娘娘她们都说向着娘娘的。” “好了,她这样的做派,后宫众人早就对她不满了,说上一两句又怎样呢,炫耀就炫耀呗,也不会少块肉,和她计较做什么呢,白的给自己气受。” “娘娘说的是,依奴婢看,华容华今天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呢!” 宜修笑笑,可不是么,尖酸刻薄,不一贯就是她慕容世兰的作风么。 除夕将至,宜修也要着手准备除夕家宴的事了,才没空在这里陪慕容世兰斗嘴呢。 家宴这一日,后宫三大巨头居于上方,嫔妃按照位份居于下方,左侧首为端妃齐月宾,右侧首为昭仪方淑意,后边便按着位份一一坐下。 宜修坏心眼的想着,去年除夕,方淑意爆出有孕,整个家宴除了皇上太后,没一个人过的开心,今年家宴会不会也有嫔妃爆出有孕,宜修越想越觉得有趣,这些嫔妃别看整天笑嘻嘻的,对于任何一个嫔妃有孕,都恨不得扒皮抽筋。 宜修这样想着,突然觉得面前这份醋酸鱼很是恶心,一点都不想看它,忙令剪秋撤了这道菜,倒是玄凌看到了,问她怎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宜修刚想说没事,又干呕一下。 宜修心想,不会这么点背吧,刚想看别人笑话,自己反倒成了这场笑话的主人了,玄凌见此,立刻就让李长传了太医。 太医来一瞧,说是皇后娘娘已有两个月身孕,宜修心里也是一惊,不过好在立马就反应过来,也是很开心的。 嫔妃由端妃带头站起来恭喜宜修,宜修一派的嫔妃倒是真的为宜修开心,但是慕容世兰可就不这样想了,皇后这么大年纪都能有孩子,她年纪轻轻,承宠又是最多的,反而不曾有孕,气的慕容世兰牙痒痒,抚摸着自己肚子,暗自伤神。 玄凌命人将宜修送回来凤仪宫,正和了宜修的意,反正她也不想看那些女人在那争风吃醋,真真是烦人,日日看着那些人你说我一句,我会你一句,宜修早就厌烦至极,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怎么过来的。 宜修后来听说慕容世兰在众人面前向皇上献了一份众人没见过的点心,皇上顺势就晋了她的位份,也就一笑了之,倒是绣夏还不忿了很久。 第二日,齐月宾等人也来恭喜宜修,说了些好话,带了些补品,以表心意,宜修也都收下了。 太后也赏了东西来,还是竹息姑姑亲自来的,还给宜修带了些太后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宜修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了两个孩子傍身,要以朱家为重,不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虽然竹息说的委婉,宜修还是听出来了,好好招待一番,打发剪秋送了竹息回去。 心里却在吐槽着她这个姑母,她又没做什么,吓的和什么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朱家在她心里位置多些还是玄凌这个儿子在她心里多些,说是朱家吧,上辈子赞同甄嬛回宫,就为了打压她这个亲侄女,说是玄凌吧,她害了玄凌那么多孩子,还是保下了她这个皇后的位子,真是矛盾。 性格初显 宜修现如今什么事情也不管了,就呆在自己宫里,该干嘛干嘛,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和她无关,玄凌体恤宜修怀孕辛苦,便提议让端妃齐月宾和昭仪方淑意共同协理,宜修欣然应允。 宜修给玄凌进言,不如让慕容世兰一起协理吧,玄凌不仅觉得宜修甚合他的心里,他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也能不动声色的给他出了主意。 玄凌本来为了安抚慕容家,都想让慕容世兰一起协理六宫,但是她的位份不够,婕妤也是前几日刚封的,正苦恼着,宜修就来送热枕头了,不过宜修提议让慕容世兰协理之后,他反而没这个心思了。 玄凌已经有一个嫡子了,宜修这一胎,玄凌想着无论男女都好,是个女儿,嫡子嫡女都有了,虽然他不在意嫡庶,可是有一嫡出的孩子,还是很令他开心的。 当日是初一,玄凌也就在凤仪宫歇下了,晚间小予泽也来了,玄凌见到予泽也很是开心,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子,如今也七岁了,平平安安的长大,他自然是知道宫里的孩子能长成的少,看着健健康康的儿子,玄凌心情也好多了。 连带着对宜修也温柔了不少,玄凌似想起什么似的,让剪秋抱了予泽下去,向宜修道:“予泽也七岁了,朕想着是该给他找个伴读,再找个先生,该学习了,宜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宜修听见玄凌提起这事,也才反应过来,是了,她的予泽都七岁了,该去进学了,不过这伴读人选么,宜修现在可没蠢到,让玄凌到她娘家找一个来,伴读身份越高对她儿子越有利,找朱家的孩子,只能让朱家孩子身份水涨船高,对她儿子可没什么好处。 “皇上决定就是,皇上挑的人选定是极好的,臣妾一介深宫妇人,哪里知晓好不好呢?”宜修也确实不想找朱家的孩子,不过,朱家现在也没什么年龄合适的,宜修不担心就是了。 听见宜修这样的回答,玄凌很是满意,如果宜修准确的说出哪家的人名字,玄凌反而会怀疑,宜修是不是早就有了人选,而她有又是怎么知道的,不得不让玄凌怀疑。 “不知顾太傅家的尘晖小子如何啊?宜儿你意下如何?”玄凌想了想,问宜修道。 太傅家,哪可不就是帝师么,当初,顾尘晖的爷爷是玄凌幼时进学的师傅,后来,玄凌登基给了太傅的职位,如今老太傅已死,他的儿子继承了这太傅的位子,虽是接了父亲的官职,玄凌对于顾家也很是重用。 宜修心中一喜,当今圣上帝师的后代,可比朱家随随便便一个人都好了太多了,宜修此刻觉得,玄凌甚是贴心,道:“臣妾觉得极好呢,顾太傅本就学识渊博,他的儿子也不会差到哪去,只是皇上这样,对予泽,不是太过恩赐了吗?” “不会,予泽是朕的长子,也是嫡子,合该好好教导,而且他也当得起,朕这样为他,尘晖那小子大予泽三四岁,倒是个好的,你且不用担心。”玄凌对于宜修这话,可就不赞同了,他的儿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他的伴读的。 “是,臣妾不担心,臣妾谨遵皇上旨意,谢皇上如此为泽儿着想。”拍马屁的话宜修不介意多说些,只要能给予泽争取到最好的,她也不在乎从不从心了。 宜修有孕,也免了嫔妃平日的请安,只让初一十五来一次便好了,不过,齐月宾等人还是常常来看宜修,陪她说说话,解解闷。 这一日,方淑意带着予澜和曦晨,齐月宾带着嘉睿来了宜修的凤仪宫,宜修看到她俩来也很是开心:“你俩还知道来啊,本宫还以为你们把本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陪陪我这孤家寡人说说话。” “那有啊,臣妾这不一有空就来陪娘娘坐了吗,还带来了曦晨,曦晨也就要有弟弟,这不,带她来认个脸,万一以后弟弟来了她反倒不认得就不好了。”方淑意立刻接话道。 两人落座,方淑意和齐月宾让菡萏和吉祥将三个孩子带去偏殿玩,宜修心中知晓,两人是有话要给她说。 “皇上和娘娘赐臣妾协理六宫之权,臣妾战战兢兢,不敢出错,和端姐姐必得是仔细又仔细,查了这月的花销,发现那慕容氏虽是拿着份例的东西,却用的比两位贵嫔姐姐的都好,臣妾想那定是从慕容家带来的。”方淑意一来便道明来意。 “是啊,还有她身边的那宫女,仗着主子得宠,截了好几个别的嫔妃要取的东西了,看陆嫔不得宠,抢了人家本来要取的东西,恰好那东西只剩那一份,陆嫔不得宠也不敢说,还是昭妹妹的人看见了,这才知道。”齐月宾平日里不常说她人话的人都在这里控诉着慕容世兰,可见,真的做的过了。 “是啊,依臣妾看,她现在敢抢不得宠嫔妃的东西,来日,根基稳了,必定不是好对付的。”方淑意由此想到以后慕容世兰定是嚣张跋扈。 “管她做什么,这样得罪人,日后还不是树倒众人推,她得罪的人越多,对咱们更有利。”宜修早就知道慕容世兰是什么样的人,劝她们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本来就是来请示宜修对于慕容世兰是个什么样的看法,如今目的达成,两人又与宜修说了会话,便回了自己的宫室,倒是宜修,在她们走后,细细思索着,慕容世兰最近的一举一动,若说让她看着慕容世兰一步一步就这样爬起来,宜修也是不准的,可是苦于没有找到好的法子。 这里宜修还在想着日后该怎样对付慕容世兰,那里慕容世兰却出了事。 姝阮有孕 却说这边方淑意和齐月宾相协走出凤仪宫之后,方淑意说想去太液池看看风景,问齐月宾是否要一同前往,齐月宾向来无事,便欣然应允,两人差了菡萏和吉祥将三个孩子带回各自宫中,带着芙蓉和如意去了太液湖边。 可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两人捏这帕子在湖边嬉笑,随行宫女中有一个小宫女突然走出行列,趁着其他人不曾注意这里,一手一个将方淑意和齐月宾双双推入了水中,又趁着众人都在关心方淑意两人的安危,偷偷跑了回去。 恰逢玄凌和林姝阮过来太液池散步,看见了这一幕,忙安排人将两人救上来,急匆匆的送回来两人的宫室,玄凌命李长去请皇后。 宜修见李长来请她,便知道定是发生了大事,略一梳妆,就跟着李长去了玄凌处,玄凌将刚才所见之事说与宜修听。 宜修细细思索后,问了芙蓉如意等人,又派人去差了今日随行宫女的异常之后,倒是得出有一人悄悄中途走掉了,派剪秋去将那个宫女带来。 可得到的消息是哪小宫女自回到住所后,便已经自尽,玄凌闻此,很是愤怒,便继续命人去查。 最后也只是得出了那个小宫女和华婕妤宫里的一个洒扫太监走的近,也是同乡,素日里接触还是很多的,而在昨日,这小宫女才刚刚跟宓秀宫里的小太监见过面。 玄凌立刻就派人去请了慕容世兰和那个小太监,慕容世兰面上倒是一幅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坦坦荡荡,玄凌倒是心里怀疑减少了些。 “皇上召嫔妾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一听皇上要见嫔妾,嫔妾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过来了。”慕容世兰见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也没惊慌,依着规矩给皇上皇后请安后,和玄凌唠起了话头。 “嗯,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事和你宫里的人有关系,且听一听吧!” “是,嫔妾晓得了。” 玄凌与宜修坐于齐月宾的衍庆宫正殿,慕容世兰等嫔妃坐于下首,玄凌喊来慕容世兰宫里的小太监,问他可是认识清儿,清儿就是今日推方淑意与齐月宾下水的小宫女,那小太监倒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说自己认识清儿,两人是老乡,并且昨日也是见过面的。 玄凌并没有问他们昨日有没有见过面,那小太监却说了,玄凌觉得此事应该并不是慕容世兰做的,宜修有过前世的经历,便知道知道这事肯定还有幕后之人的,绝对不可能这样简单就查出来,而慕容世兰的性子,绝不可能绕着一大圈来害人,想要推她们下水,自己动手就行了,没必要做这些圈圈绕绕的。 审查结果就是,小太监并不知情,而清儿已经死了,幕后之人,自然也不得而知了,就连清儿的家人也没什么疑点,此事便也只能不了了之。 对外,只能说是方淑意宫里的宫人,因不满方淑意重用她人,不曾提拔她,而怀恨在心,在无人注意之时,将方淑意推入水中,而之所以也要推齐月宾是因为怕齐月宾发现,制她的罪,便同时将齐月宾也推了下去,方便脱身,却得知两人伤情严重,为了保全家族,只得自杀抵罪。 不管此事结果如何,方淑意齐月宾正式与慕容世兰结了梁子,即使知道事情不是她做的,几人也无法再和平相处,本来几人关系就紧张,如今再发生这样的事,就更不会心平气和的相处。 最后此事也不得不不了了之,齐月宾与方淑意醒来知道此事之后,也没说什么,知道这事查不出来,而慕容世兰也是完完全全干净的,更不能持宠而骄,只得默默的忍了下来,自己再私下去悄悄的查这真正的幕后之人。 玄凌听闻齐月宾与方淑意醒来知道事情原委也不吵不闹,没有硬逼着他去查事情真相,只觉两人懂事,更喜欢两人了,后来也是翻了两人好几次牌子,以示安慰与恩宠。 倒是宜修在后来,送了些首饰料子和补身体的食材药材来,还经常来两人宫里同两人说说话,安慰她们。 在这期间,钟粹宫的悦容华林姝阮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悦容华已经进宫六年多了,却一直未曾有身孕,玄凌听闻也很是开心。便依祖制晋了林姝阮的位份。 林姝阮自己怀有身孕也很是开心,进宫六年虽说恩宠犹在,但始终没有孩子,心里还是不踏实,如今有了孩子,未来也能好过一些。 但是朱柔则就不这样想了,本就与林姝阮不对付,如今林姝阮已经有了身孕,日后筹码就更多了,而她进宫还比林姝阮早,恩宠不如她,什么都不如她,现在竟然还比她更早的有了身孕。 朱柔则无法,只得在侍寝之后一碗一碗的喝着坐胎药,争取早日怀上孩子。 而宜修也快到了临盆的日子,这一日,玄凌正在凤仪宫陪宜修说话,玄凌写字,宜修坐着看他,玄凌察觉到宜修的目光,放下笔,走过来走到宜修身边,坐下,拉起宜修的手。 “这么些年,朕也忽略你了,作为朕的妻子,朕的皇后,你也是十分尽责了,如今你也有两个嫡子了,朕想着封赏些你什么,但你如今已经是皇后,你的母亲两年前也已经去世,朕也给舅舅找了一个宗室女子做继室,朕实在是不知道再赏你些什么了。” “皇上给臣妾封赏的已经够多了,还给了臣妾嫡出的名分,臣妾已经很感激皇上了,皇上若是想赏臣妾,日后等臣妾这个孩子出生了皇上给赏一个好的名字,臣妾就心满意足了。”皇上愿意赏就赏,不愿意她也是要不来的,宜修也没打算顺着杆子往上爬,差不多就得了。 玄凌正想说宜修只想要这些东西,正打算调侃她一番,却见宜修面色苍白,玄凌也有些无措,还是宜修有了经验,说自己要生了,玄凌才吩咐剪秋她们去请太医和产婆,好在凤仪宫里早就备着产婆了,现在只需太医来了便可生产。 大封六宫 乾元十年九月,皇后朱宜修产下乾元帝周玄凌第四子,恰逢久降甘霖,帝甚喜,当场便赐了名字,为予淮,本就是皇后之子,出生当天便赐下名字并不会不合规矩。 乾元十一年三月,悦婕妤林姝阮产下一子,晋为贵嫔,皇五子满月时,玄凌赐名予沣。 宫中嫔妃每日为着恩宠而绞尽了脑汁,倒没人有时间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宫里这一年倒是难得的平静了起来。 宜修自从有了予淮之后,每日也只是呆在凤仪宫照顾予淮,而她为了斩断慕容世兰的军师,利用一些蝇头小利和火中送炭的方式将慕容世兰的军师曹琴默拉到了自己阵营里。 那段时间曹琴默已经两个月不曾承宠,又不幸的受了风寒,内务府的人又看碟下菜,以为曹氏已经失宠,又克扣着冬日份例里的炭火衣物,因为来宫中时间不久,太医院也请不到尽职的太医,随意开了两幅药便走了,因此曹琴默病情就更加严重了。 宜修知道后,只觉天助我也,派了章弥去给曹琴默治风寒,绣夏去看曹琴默的时候也是话里话外宜修怎样怎样好,宫中嫔妃有难,宜修都是出手相助什么的。 曹琴默待人走后,也在思考着绣夏的话,她进宫两年,皇后确实是不曾害过这些妾室所生的孩子,完全尽到了一个作为嫡母的责任,而且和皇后一派的人几乎个个都是高位,还有着孩子,而她原本看中的慕容世兰,虽得盛宠,却无子嗣,无宫权,仗着家世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看来她时候做出决定了。 后来,曹琴默病好之后,去感谢了宜修,并且带足了诚意,,两人达成共识。 宜修虽然带走了曹琴默这个军师,慕容世兰却又得了一个何栩颜,此人也是聪明,但是比起曹琴默却差的远了。 在乾元十一年中,也有很多嫔妃因为倍受玄凌喜爱而升了位份,如今,敬婕妤,欣婕妤,华婕妤已是贵嫔,和刚刚晋了贵嫔的林姝阮以及汤静言悫贵嫔,五位贵嫔已满。 曹琴默曹小仪也已经晋了婉仪,赐号襄,陆嫔陆德馨也得了皇上青眼晋了芳仪,费云烟也因为自己本身的美貌,如今也已经是正四品容华,以及凝贵人柳知意也已经晋了嫔位。 倒是不得不说翠微宫的赵小媛,自请去了棠梨宫,按她自己的说法是,与史美人投缘,想与她同住,宜修也应了,不过是个小事罢了。 却在搬进棠梨宫之后不过一月时间就有了两个月身孕身孕,按着规矩晋了嫔,封号为芳,却在有孕之后性情大变,对宫中之人不甚尊敬,对华贵嫔如此,对皇后亦是如此,一幅我有孕我是后宫老大的架势,向众人炫耀她肚子里揣的那块肉宜修见了也不管,不过是个蠢货罢了,没什么好让人上心的。 常常半夜以肚中孩子闹腾已经自己不舒服将皇上从各个嫔妃处叫走,一时惹得后宫众人不满,玄凌也因着孩子对她多有忍让,在天寒地冻的雪天里摔了一跤,醒来也不知道什么人说了些什么,皇上来看的时候一口咬定是华贵嫔慕容世兰害的。 倒把慕容世兰气了个正着,可人家咬住她不放,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向皇上进言,请求皇上查证,以证清白玄凌怜惜,便着人去查,事实也不过是赵氏自己走路时摔了一跤,唯一和慕容世兰有关系的也不过是赵氏向慕容世兰炫耀的时候,慕容世兰反讽了回去,闹了赵氏一个没脸,玄凌只得罚慕容世兰抄写《女则》《女戒》做做样子,慕容世兰也知道玄凌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乖乖接受了惩罚。 玄凌怜惜赵氏失了孩子,还常常去她宫里安慰她,每每玄凌去看的时候,赵氏也是对玄凌不假辞色,事情真相已经明了,赵氏还是一口咬定是慕容世兰害的,要玄凌替她出气时间久了,玄凌便不去看赵氏了,本来在棠梨宫里住着,就算玄凌不来看,她也是刚失了孩子,并不会太难过,可她偏偏作死,在请安之后慕容世兰回宓秀宫的必经之路上,趁慕容世兰不备,推了慕容世兰一把,导致慕容世兰扭着了脚腕,玄凌知道后忍无可忍将赵氏废为庶人,打入冷宫,为宽慰慕容世兰,晋了她的位份为昭容这件事情才算落幕。 好在后来皇四子和皇五子的出生缓解了玄凌的失子之痛,一时间倒也没人在说起来这件事。 七月底,景仁宫的襄婉仪被查出来有了身孕,玄凌大喜,晋了曹氏为容华,因着之前赵氏的事,玄凌宜修吩咐太医好生照料襄容华。 因为曹琴默是她的人,宜修自然不会做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事而慕容世兰也因为之前赵氏的事,怕再次惹得一身腥,便也不曾动过手,曹琴默这一胎倒是从爆出有孕到生产极为顺利。 乾元十二年四月,襄容华平安产下一位帝姬,是为温仪帝姬,曹琴默也晋为婕妤。 因着再过四五个月便要选秀,宜修进言,不如在新姐妹进宫之前,大封六宫,以免新人中又有赵氏这样的人存在,玄凌也觉得此计甚好,便同意了宜修的提议。 是以,隔日众人便知道要大封六宫,又知这事是皇后提议的,本来因为马上就有新人入宫,众嫔妃也闷闷不乐了很久,这道旨意传来,也宽了不少人的心。 端妃齐月宾晋为端慧夫人;昭仪方淑意为昭妃;华昭容慕容世兰为华妃;顺淑容苗云初为顺妃;敬贵嫔冯若昭为昭仪;欣贵嫔吕盈风为昭容;悦贵嫔林姝阮为淑仪;悫贵嫔汤静言为修仪;宛容华朱柔则为婕妤;丽容华费云烟为婕妤;陆芬仪陆德馨为容华;凝嫔柳知意为婉仪;秦良媛秦慕微微秦嫔;李良娣李华溪为李嫔;何贵人何栩颜为小仪;史美人史移芸为贵人。 因曹琴默刚刚晋位,此次大封六宫便不在行列,端慧夫人与三妃于六月六日行册封礼,敬昭仪为首的四嫔于七月初行册封礼,贵嫔以下嫔妃因不是主位,便不用行册封礼。 把甄嬛进宫前的孩子整理一下,作者有话说只能写五百字,就把它挪到这里了,希望不影响大家观看。 皇子 大皇子:予泽生母朱宜修(皇后)乾元三年二月 二皇子:予漓生母汤静言(悫修仪)乾元七年五月 三皇子:予澜生母方淑意(昭妃)乾元八年九月 四皇子:予淮生母朱宜修(皇后)乾元十年九月 五皇子:予沣生母林姝阮(悦淑仪)乾元十一年三月 帝姬: 长帝姬:嘉睿帝姬生母齐月宾(端慧夫人)乾元三年六月 二帝姬:淑和帝姬生母吕盈风(欣昭容)乾元七年六月 三帝姬:曦晨帝姬生母方淑意(昭妃)乾元八年九月 四帝姬:长欢帝姬生母冯若昭(敬昭仪)乾元九年一月 五帝姬:瑜安帝姬生母苗云初(顺妃)乾元九年二月 六帝姬:温仪帝姬生母曹琴默(襄婕妤)乾元十二年四月 甄嬛陵容 乾元十二年八月二十,迎来了乾元朝第三次选秀,这一日的云意殿亦迎来了后宫三大巨头的坐镇。 皇上居中,太后居左,宜修居右,华妃等人是不能来的,所以,只有这三人在云意殿相看秀女。 太后在经历了芳嫔的事情后,怕仍有嫔妃不长眼冲撞宜修,便来替宜修坐镇,表示皇后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玄凌早年和太后说开后,太后也一直在颐宁宫颐养千年,一般事物是不会插手的,皇上也知道太后此次来是为了给宜修撑场面,倒也随她了。 乾元三年朱柔则进宫那会,玄凌就与太后坦白:“朱家女儿,一个是朕的母后,一个是朕的皇后,只要朕还坐在这个位子上,朱家就算没有人才,也不会倒,朕依旧有能力保他们富贵,母后合该含饴弄孙了,前朝那些事情自有朕在。” 太后知道自己因为一直扶持朱家已经引了玄凌不悦,她虽是帝母,却也是妇道人家,再者,朱家女为皇后,应该已经是玄凌最后的妥协了,又有了玄凌的保证,太后便也放心了,此后便再也没有插手朱家的事了,保证都已经有了,朱家以后怎么就顺其自然吧,她也不想管了,陶氏的事情就已经够闹心了,他们好自为之罢。 毓祥门外,整整齐齐的排列这送秀女的马车,今年选秀的秀女格外的多,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来自各地的秀女,嬷嬷们引着秀女排着队形,走向殿内。 有的秀女安安静静的待在角落,有的正三五一群拉着小姐妹说话,偏偏有人打翻了片刻宁静。 原是一名秀女走路时被另一名秀女撞了,本来这撞人的秀女已经道了歉,撞人的秀女也嘴上说了两句,这事便过去了。 偏有人过来自以为是的说教,原来这撞人的秀女是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原本不小心撞了人,态度很好的道了歉,而那被撞的秀女是新涪司士参军的女儿,选秀当天的新衣服被人弄脏了,不免心中着急,说话语气不好了些,看那秀女虽打扮素雅,却没想到却是个懂礼仪规矩的,态度认真的道了歉,反正她还有身备用衣服,人家这样说,她也正好有了台阶下,本来这事都要过去了,偏偏有人不长眼。 原是甄嬛看不过去这人不依不饶,便想着来替这安氏解围,好让日后与眉庄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便走过来对着夏月菁道:“不过一件衣服罢了,夏姐姐莫要生气。妹妹带了替换的衣裳,姐姐到后厢换过即可。今日大选,姐姐这样吵闹怕是会惊动了圣驾,若是龙颜因此而震怒,又岂是你我姐妹可以承担的。况且,即便今日圣驾未惊,若是他日传到他人耳中,也会坏了姐姐贤德的名声。为一件衣;服因小失大岂非得不偿失,望姐姐三思。”(摘自原著) 此番话倒是把夏氏气了个正着,被人弄湿了面圣的衣裳,还不许她说上两句吗,再说她也接受道歉了,这是拿她的名声威胁她吗? “你是哪家秀女,口齿竟这般伶俐,我与她说话何需你来插嘴,还有,衣服我自己带的有,不需要你的。”夏氏不管不顾,说了甄嬛一通,哼了一句,转身就走。 甄嬛听人问她的家世,本要得意洋洋的报出来自家父亲的官职,不曾想,人家并不想知道,转身就走,倒是让甄嬛还未出口的话尴尬的不知如何了。 安陵容虽家世低微,却也能察言观色,看那人只想说她两句便罢了,不想竟有秀女来挤兑她,这下应是将那秀女得罪了,安陵容虽埋怨甄嬛的多管闲事,但也感谢在这样情况下还来帮她的这份心意,倒也真诚的和她道了谢。 只见那秀女掐掉旁边的一朵小小的海棠花,插在她的发髻上,再将她耳朵上的耳坠子摘下来给她,道:“姐姐虽衣饰素淡,却也能看的出来面容柔美,今日这耳坠子就当是见面礼,希望能助姐姐成功入选。” 安陵容接过道了谢,得知二人名为甄嬛与沈眉庄,还没来得及与两人好好的认真道谢一番,那边已经在喊着她的名字了,只得与两人告别,走向殿内。 沈眉庄看安陵容走了,才对甄嬛说:“刚才看你一张利嘴耍的虎虎生威,也不怕得罪了人。” 甄嬛似不在意,见四周无人,才对沈眉庄低声道:“你关心我我岂有不知的,只是瞧着那安氏虽家世低了些,但容貌虽不是,但也不差了,进退有度,未必不能入选,在宫中生存,结交些人对日后也是有好处的,再说那夏氏,就算入选,那样子的性子怕也不能善了,姐姐何不为以后打算着。” 沈眉庄笑着摸了摸甄嬛的发髻,对她道:“你待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以后不许在这样冒险了。”甄嬛笑着应了,瞧着并未喊到两人的名字,两人便在此地唠起了家常,一时间倒是欢乐融融。 云意殿内,玄凌正看着那些秀女摇了摇头,宜修看着便是知道没有中意的了,恰好此时,下一组秀女已经进殿。 “新涪司士参军夏威之女夏月菁,年十八。” 只见这秀女身着橘青色衣裙头上插满了首饰簪子面容倒是长的极好,只是虽看着恭敬的下拜,眼角眉梢处却骄意满满,好似自己定会入选。 玄凌此时正需拉拢新涪司士,且这夏氏看着也是有趣,就是性子张扬了些,也不知道进了宫又是何种光景。 太后和宜修也没什么意见,太后过来本就是为了给宜修撑场面,女人啊,还是得皇帝自己喜欢的好,更何况有的还与前朝息息相关,太后便没有插手。 宜修更是不管,玄凌选谁都是要选的,左右不是夏月菁,便是赵月菁,李月菁,选谁都是选,她只要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就是了。 “夏月菁留牌子,赐香囊。”那司礼太监看着宜修给他使的颜色,便明了,这是要留牌子了。 夏月菁听见自己留了牌子,欣喜过望,忙向玄凌谢恩。 “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年十五。” 此女虽衣饰简单了些,衣服料子虽是新的,却是前两年兴起的,头上也只插了几根素银簪子,面容也算清秀,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安陵容跪下,向三人请安,虽胆怯了些,却也挑不出错处,宜修知道安陵容必会中选,问玄凌“皇上觉得此秀女如何啊?” 玄凌玄凌宫中女子虽也是温和乖顺,却没有这样胆怯的,一时间有些新鲜,正听闻宜修问了,便道:“倒是个知礼的,只是家世低了些。” 宜修还没来得及说话,太后便道:“家世低也有家世低的好处,谨言慎行,更能伺候好皇帝,家世高了,难免就忘了自己是谁了。”这是太后看上安陵容,让她留下了,至于后边说得,也是甘氏芳嫔那样的了。 “臣妾也觉得这安氏不错,皇上以为呢?” “嗯,朕觉得尚可。” 那司礼太监很有眼色,紧接着就道:“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 安陵容听闻自己留了牌子,欣喜若狂,自己本来家世就低,相貌也不是顶好的,原本以为撂了牌子,就回家配个人嫁了,不曾想竟能入选,这以后,母亲就不用那般辛苦了。 安陵容是真心感想皇后,若不是她提起话头,皇上说不定看一眼就过去了,认认真真又饱含谢意的给三人道谢:“臣女谢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脸色很是激动。 太后见安陵容的脸色,面上也是微微一笑,这样知礼懂礼,虽不说绝色,但整个人也有分寸,是个好的,皇帝后宫就该多些这样的人。 司礼太监唱道:“江苏盐道邺简之女邺芳春,年十八。” “苏州织造孙长合之妹孙妙清,年十七。” “宣城知府傅书平之女傅小棠,年十三。” 甄嬛中选 今年参选秀女众多,竟是往年一倍之数还多些,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的黄昏时刻,然而秀女却并未看完。 玄凌已经微微有些不耐烦,太后和宜修也是一样的,只是宜修惦记着曾经的老朋友,忍着这枯燥无味的事情。 恰好又有一组秀女入殿,司礼太监念道:“济州都督沈自山之女沈眉庄,年十六。” 底下的沈眉庄应列而出,跪下向三人行礼问安:“臣女沈眉庄参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万岁万安,太后皇后千岁吉祥。” 沈眉庄端庄大气,玄凌有了兴趣,语气含笑的问道:“可曾念过什么书?”大概是坐的久了,又多时没有开口说话,玄凌的声音有了些许沙哑,倒是比平常的声音添了些许的魅力。 沈眉庄听闻皇上的声音,沙哑醇厚,脸色微微一红,心里也很是欣喜,好在还记得正事,声音婉转动听:“臣女愚钝,只读过《女则》与《女训》,略识得几个字。” 玄凌眉目舒展开来:“这两本书讲的是女子贤德,不错。” “女儿家多以针线女红为要,你能识得几个字便已是极好,”宜修和颜悦色道。至于宜修心中如何想,却是不得而知。 “看着也是个端庄知礼的。”太后亦开口称赞。 沈眉庄这一下子得了三人夸奖,惹得同一组的秀女颇有微词,却知道这是在圣前,不敢造次。 宜修看着下方众人脸色,也是微微一笑,朝着司礼太监道:“还不记名字留用。” 那司礼太监用着自己的高嗓门喊道:“沈眉庄留牌子,赐香囊。” 沈眉庄听闻自己留了牌子,眉目间愁色尽失,连忙道谢:“谢皇上太后皇后。”但是依旧能听见声音中的喜悦。 “吏部侍郎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五。” 宜修心道:“终于来了。” 沈眉庄谢恩后站回行列,甄嬛向她投去果然如此的目光,沈眉庄也用眼神安抚她,所以,甄嬛并没有听到司礼太监已经在叫她了。 上首的玄凌与太后已有些微微皱眉,而宜修却还是保持着一向端庄大方的笑容。 那司礼太监看着没人应,只好再喊一遍:“吏部侍郎甄远道之女甄嬛,年十五。” 还是沈眉庄先反应过来,自以为别人看不到的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甄嬛,甄嬛好似才反应过来,忙上前一步,跪下道:“臣女甄嬛参见皇上太后皇后,愿皇上万岁万安,太后皇后千岁吉祥。” 玄凌轻轻“哦”了一声,似是有些兴趣,问她:“甄嬛?是哪个‘嬛’?” “回皇上,嬛嬛一袅楚宫腰,正是臣女闺名。”甄嬛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答玄凌的问题。 不知怎的,玄凌却是笑出了声来,众人不解,宜修想着前世也没有这一出啊?甄嬛则是心底有些恼怒,大庭广众之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选秀当天,被皇上当众嘲笑,父亲脸面可往那里搁。 原是玄凌想到前几日宛婕妤朱柔则侍寝后,他感叹了一句:“宛卿好细腰!”朱柔则先是脸色绯红,后又声音如黄鹂婉转般对他道:“那嫔妾的楚宫腰得皇上赞美,便是它的荣幸了。” 玄凌看着底下女子一身浅色衣裳,头上饰物也并不多,站在一众秀女旁边更是显眼,玄凌顿时迷糊灌顶,秀女多是着鲜艳衣裳,而她一身素色,更是特意不似旁人那般将进宫之事显露于色,却在他问话时,说出这样的句子,这才笑了起来。 甄嬛在下方虽低着头,却有些惴惴不安,自己兵行险招,不知道能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却不想,皇上已是笑了起来,心里正惶恐着,便听闻皇上让她抬起头来。 待甄嬛抬起头来,玄凌也看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那张脸虽是上乘之资,细细看来,却和朱柔则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朱柔则面色如今更显成熟,而甄嬛是青涩,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她不是很待见朱柔则,但她不得不承认,朱柔则确实长了一张绝色的脸。 “诗书倒是很通,人也衬的起这个字,甄远道真是教女有方。”玄凌也想看看这样的人在宫中如何生存,大选之日,都能对他使出欲擒故纵的手段来,不知她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 宜修倒是早就知道甄嬛会中选,虽然朱柔则没死,玄凌也没对朱柔则爱的死去活来,但是,以甄嬛的容貌进宫也是必然,更何况好色,男人之天性也。 宜修看着甄嬛这身素色衣裳,还有她虽然恭敬的低着头,整个人也散发着对这个选秀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你一身浅色衣裳,在一众花红柳绿中可不是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吟诵淫词艳曲,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暗暗唾弃甄嬛,还当她有多清高呢! 太后见甄嬛长的和朱柔则相似,怕朱柔则在宫里日子本就难挨,这在来了个相似的,让朱柔则原本就不多的恩宠被分去了可怎么好,又怕是宜修的主意,看了看两人脸色,玄凌一幅很有兴趣的样子,宜修虽是笑着,却也能感到一些不快,便知道这是玄凌的主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甄嬛留了牌子。 宜修知道太后可能会怀疑这是她的主意,在太后看过来的时候表现出一幅隐忍的样子。 甄嬛被留了牌子,自是开心,想起眉庄还在旁边,复又恢复了一番不情愿的样子。 又看了几组秀女,今年的也算看完了,几人也离开了云意殿,宜修回了凤仪宫,也有给新人拟位份分宫室的任务要去完成。 甄嬛与沈眉庄一起离了殿,往宫外走,甄嬛道:“我原是不想这样的,一时间被留了牌子,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眉姐姐,你怪我吗?” 沈眉庄拉着甄嬛的手,语气温和道:“嬛儿何必叹息,能进宫是多少人巴不得的事情,何况你我一同进宫,也算是彼此照应,再者,以你我之资,当真要嫁于寻常人家,碌碌无为一辈子吗?” 甄嬛叹了口气,道:“眉姐姐,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沈眉庄又安慰甄嬛些许,直到甄嬛说了往后会在宫里同眉庄相互照应,眉庄这才放下心来,两人走出宫外,看到各自家的马车,甄嬛与沈眉庄在此处分开。 沈眉庄坐上马车后,便一直在发呆,采月看到,问她:“小姐这是怎么了,选上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小姐怎么还闷闷不乐的呀,甄小姐也入了选,日后小姐在宫里也不算孤身一人了。” 沈眉庄看着采月说的高兴,也没打断她,只是心中仍然有疑问,嬛儿她当真不想入宫吗?若真不想,为何要吟出“嬛嬛一袅楚宫腰”这样的句子,琅嬛福地岂不是更好?沈眉庄靠在马车上陷入了深思。 秀女入宫 翌日,玄凌上完朝后,来了凤仪宫看宜修,先是让人将予淮抱出来,逗了一会予淮,两人用了膳,宜修这才将拟好的新人名单给玄凌看。 沈眉庄为小仪,居畅安宫常熙堂;邺芳春良媛,居万春宫微澜苑;赵仙蕙为贵人,居翠微宫沫和堂;刘令娴为贵人,居钟粹宫雅韵轩;甄嬛为贵人,居翠微宫玉和堂;傅小棠为贵人,居长杨宫月岚苑;孙妙青为才人,居景阳宫玉笙楼;梁彦秋为才人,居延福宫月来轩;杜佩筠为美人,居延禧宫锦云苑;夏月菁为常在,居延禧宫起云阁;安陵容为选侍,居长杨宫明瑟居。 “沈氏位份最高?”玄凌问道。 “是,臣妾都是按着她们父亲官职拟的位份,皇上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宜修特意将甄嬛放在了翠微宫,皇上自是知道甄嬛与朱柔则长的相似,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皇上定会怀疑她用心不纯,翠微宫里住过甘氏也住过芳嫔,也不算亏待了她。 玄凌接过宜修递的册子,仔细看了,“甄氏是贵人,封个美人就是了,还有翠微宫陆氏正养着病,等病好了再住人吧,甄氏就住到棠梨宫吧,清净,还有这个安氏,封个常在吧!”玄凌想起安氏那个向猫儿一样胆小的女子,定也是很有趣的。夏氏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给位份低些,也合了他的意。 宜修听闻心中一喜,果然,甄嬛还是住到了棠梨宫,还只是个美人,这可比她预期的还多了,至于安氏,不过就是升个一级,也没什么。 “那皇上可否需给新妹妹们拟个封号?” “不必,等进了宫再说吧!”玄凌略一思索,回道。 “那甄氏便住在饮玉轩吧!” “都是小事,你决定就好。”宜修心里翻了白眼,我决定就好,我决定的还不是被你改了。 “去年老六说是想外出游历,如今还没回来,老九今年也十五岁了,也该成个家了,朕让你将那个方氏秀女留下,是想给九弟做正妃,本来以方氏的家世勉强只能做个侧妃,可她的姐姐是昭妃,如今方家在前朝也算得力,倒也相配。” “是了,昭妃也常常求了臣妾让皇上给她妹妹找个好夫婿,如今可好了,臣妾也能给昭妃交代了。”宜修想着前世的方淳意,年纪轻轻就没了命,如今这结局也算好了,九王和她年纪相仿,必然能相处的愉快,说起来,宜修也很是羡慕这样的生活。 玄凌听了,也是笑了笑,他可是记得昭妃早年进宫便说自己有个妹妹,很是天真烂漫,一起都希望自己妹妹寻得佳婿,过红袖添香的日子,可谁知有一日昭妃对他说,母亲传来消息说是有位秀才表哥因为能力不足,考了多年也没考上举人,便动了娶方家女儿让方家给他捐官的歪心思,可是她那妹妹才十四岁,那表哥都将近三十,方父自然不同意,更何况那是已经临近选秀,那秀才表哥想先斩后奏,好在方父有了提防,那秀才才没得手,他还记得,他的昭妃是如何梨花带雨的求他做主,为秀女赐个婚,做个主倒是小事,但是让玄凌不能容忍的竟是这世间还有这样卑劣的人,实在污了秀才这个名头,他治理的天下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毁了他的天下。 却说甄嬛回到家后,命流朱去打听安陵容住在何处,听闻依旧住在客栈,便让流朱请了来,住在甄府,与她一同学规矩。 传旨太监来时,众人都去门口相迎,甄嬛听闻自己只是个美人,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而安氏也只是一个比她低了一级的常在,心中倒是不忿了起来,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很快到了众位小主入宫的日子,今年中选秀女也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慕容世兰听闻今年入选了十一位秀女,心中很是难过,又听闻皇上好似对其中两位秀女很是看好,心中伤怀,一位甄氏秀女,皇上还有她在大殿上吟诗诵词,慕容世兰心中向打翻了醋缸子似的,待她知道甄氏住棠梨宫,也是冷笑了一声,说保不准还能和芳嫔似的,怀上龙种,身边的丽婕妤和何小仪也是同她附和着笑。 甄嬛三人进宫后,安陵容和沈眉庄的畅安宫和长杨宫倒是离的近些,反而甄嬛的棠梨宫很是偏远,甄嬛也对皇后颇有些微词,以为皇后忌惮她的容貌,怕她得宠,这才将她安排到这样偏远的地方,不过这样正好利于她装病。 甄嬛坐在自己饮玉轩的上首,得知自己住的地方叫饮玉轩,心里一阵隔应,这么俗的名字,便对着底下的奴才耍了好大一同威风,甄嬛如今只是个美人,自然没有掌事姑姑和掌事太监,是以,是有些小宫女小太监。 宜修知道今日秀女入宫,早早的备了礼,待她们都在自己宫室后,才派人送去了。 甄嬛等人也收到了来自各嫔妃的礼,又有太监来报,说是三日后向皇后请安后,方可侍寝,这三日各小主先熟悉熟悉自己宫室。 与沈眉庄同住一宫的是敬昭仪,与安陵容同住一宫的是顺妃,都是好相与的性子,两人向高位嫔妃也没受到什么刁难,很是顺利,可甄嬛这边就不一样了。 甄嬛将各个宫女太监打发走以后,独独留了一个其中年纪最大的,问她:“棠梨宫可有主位娘娘?” 那宫女名唤荷新,知道这是要拜见高位小主,心中满意,至少是个知礼的,便恭敬的回道:“棠梨宫并未主位娘娘,位份最高便是幻音居的宛婕妤宛小主,还有一个史美人是三年前进宫的,小主与史美人位份相当,只是史美人进宫早些,小主还是需要向两位小主见礼的。” 甄嬛听了这话也很是不舒服,一个久居无宠的美人竟也能与她相提并论,三年了,也是个美人,估计是长相貌丑无盐,惹皇上不喜吧,甄嬛想到这里,想着自己容貌也算上乘,定能得宠,做得人上人,她甄嬛就是要嫁这世间最好的男儿。 新人请安 甄嬛先是去了史美人的绛雪轩,两人倒也是相谈甚欢,甄嬛看见史氏的容貌,也被静惊艳到了,只是不知如此美人为何不得宠爱? 史移芸自是知晓自己为何进宫三年也只晋了一次位份,宫中情况日愈复杂,皇后一系,华妃一系,皇后有两位嫡子,还都平安的活了这些年,说明手段了得,更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皇上对她也很是敬重。 华妃前有慕容家,后有皇帝恩宠,椒房之喜,除了皇后就是华妃独有。虽无子嗣,也在三年之间从从四品婉仪一路晋升从二品妃,华妃一向与皇后不和,对这些稍微有些恩宠却又根基尚浅的妃嫔不假辞色,芳嫔虽是因为她自己狂妄自大,却也是因为她被打入冷宫。 而皇后那一系的人虽都是高位,却个个都是有一技之能,于皇后而言,都是左膀右臂,而她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她又有什么好处让皇后帮她,还不如明哲保身,待日后宫中情势明了,再去争恩宠,反正当今皇后仁慈,饶是这些无宠嫔妃,也断断没有克扣月例的事情发生。 是以,甄嬛那时不时向她透露出的优越感与暗讽,史氏也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罢了,尚不知后宫险恶。 甄嬛对着史氏说了那么久,人家也没怎么理她,气的甄嬛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只好匆匆说了几句就走了。 去到幻音居门口的时候,恰好朱柔则的宫女素商出来,甄嬛给素商说要拜见宛婕妤小主,素商早就得了朱柔则的令,不见宫中新来的甄美人,素商便早早的在门口等甄嬛。 素商看到甄嬛的面貌也是愣了一下,竟和自家主子长的如此相似,不过也是那么一刹那的事,很快便恢复原来的表情,只告诉甄嬛道:“我们主子病着,说了今日不见客,也说了若是小主来,便不用参拜,她也不会怪罪,还请小主见谅。” 甄嬛只得打道回府,在两人面前都讨了个没趣,甄嬛觉得自己真是出师不利,回到自己宫里,又默默坐了许久。 再说宜修,得到消息,朱柔则并没有见甄嬛,还为此大大遗憾了一番,不过未来还很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很快就是三日后合宫觐见的日子,新晋宫嫔都早早的来了,宜修也在新人都来了之后,身着华服扶着剪秋的手款款而来,宜修坐在上首,左边以齐月宾为首,依次为慕容世兰,冯若昭,林姝阮,朱柔则等,右边以方淑意为首,依次为苗云初,吕盈风,汤静言,费云烟等,慕容世兰的位子却在空着。 新晋嫔妃以沈眉庄,甄嬛为首,两人一排,向宜修行礼,口中整整齐齐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宜修微微一笑:“妹妹们都来的早,好了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妹妹们在宫中生活的可还习惯?” “承蒙皇后关怀,一切都好。” 正说着话,门外小太监通报。 “华妃娘娘到!” “本宫来的不算晚吧!” 众人见华妃来了,新晋秀女与位份在华妃之下的都向华妃行礼,昭妃是三妃之首,自是不用向她请安,顺妃为三妃之末,也需向她行平礼。 慕容世兰从新人给留的空隙处走到她的位子旁,动作不甚恭敬的行了个礼:“给皇后请安。” 宜修也不难为他,叫了起,道:“不晚,才刚说到妹妹你呢!” 慕容世兰落座,众人也知慕容世兰的脾气,对于她来迟也没说什么,可是,有的人就喜欢做这出头鸟。 “平日里华妃妹妹来的就晚,怎的今日合宫觐见的日子也来的这样晚,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啊!”悫修仪还是同之前一样,快言快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说了去。 慕容世兰虽已经是妃,比汤静言的修仪高上一级,但是汤静言进宫却是比慕容世兰早上三年,宫中规矩一向是按着资历来的,是以,汤静言称呼慕容世兰为妹妹也没什么错。 慕容世兰妩媚一笑,“昨日皇上批折子批的晚了些,本宫陪的就完了些,可皇上不让本宫早起,让本宫好好歇着,皇后娘娘不生气吧!”慕容世兰对于每次汤静言的找茬早已经习惯了,知道什么事最能戳她的痛处。 宜修倒是没什么,上辈子这样的话听了不少,这辈子再听也没什么感觉,汤静言倒是被慕容世兰气着了,讽刺她不得恩宠。 沈眉庄等人心道,好一个下马威啊。 “皇上忙于朝政,有妹妹服侍,本宫自然放心。”宜修也不想和慕容世兰纠缠,随意两句话打发了。“往后有了新妹妹陪伴,咱们也能轻松些了。”宜修知道慕容世兰在意玄凌,自然是什么话戳心窝子就说什么。 慕容世兰,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秀女身上,看着一众新人娇艳欲滴,娇艳跟朵花儿似的,心中醋意翻涌。 江福海看主子们话说的差不多了,朗声唱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跪拜大礼。”宜修也不想给她们下马威,叫了起,下马威什么的,以后多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众小主参见端慧夫人。” “众小主参见昭妃娘娘。” 齐月宾与方淑意都是性子和善之人,也不为难她们,叫了起就是了。 “众小主参见华妃娘娘。” 众人面朝慕容世兰方向,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先是“嗯”了一声,也不叫起,摸着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同皇后说上了话:“今天内务府送来的翠一点也不通透,这好翠真是越来越少了。” 宜修知道,慕容世兰这是要在新人面前立威风,也跟着看热闹,倒也配合她:“看妹妹说的,这合宫上下唯属妹妹的东西最好了,若是妹妹这的都不是好翠了,还有谁的能比妹妹的好呢。” “可不是嘛,华妃妹妹身上的翠都是顶好的了,若是不好,那定是内务府那起子小人阳奉阴违,皇后娘娘可要好好惩治一番。”方淑意也跟着凑热闹。 “昭妃妹妹说的是,本宫等会定好好查查,万不能缺了众位姐妹的,好了,华妃妹妹,还是先让众位妹妹起来吧。” 华妃这才像忽然想起什么的样子:“光顾着跟皇后昭妃说话,倒是忘了你们还拘着礼呢,起来吧。” “谢华妃娘娘。” 华妃又问:“沈小仪与甄美人是那两位?” 只见,第一排,一红一蓝两个身影走上前来,除了宜修提前知道些什么,其余嫔妃都是先愣了一下,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来。 风波不断 慕容世兰见此,也只是不屑的笑了笑,这甄氏胆子可真大。 “嫔妾畅安宫小仪沈氏参见华妃娘娘。” “嫔妾棠梨宫美人甄氏参见华妃娘娘。” “两位妹妹果真样貌动人,皇上好眼光,个个都这么出众,行了起来吧。”慕容世兰颇有些醋意的说道。 “华妃娘娘国色天香,雍容华贵,才是真的令人瞩目。”沈眉庄听闻,大觉不好,脱口而出道。 “沈妹妹好甜的一张小嘴,但是说到国色天香,这不是形容皇后的词么,更何况,本宫之上还有端慧夫人和昭妃姐姐呢!”慕容世兰一出口便是挑拨之意。 端慧夫人与昭妃本不就是什么小气之人,也没向心里去,宜修就更不会了,慕容世兰和沈眉庄,甄嬛是什么人,她可比慕容世兰知道的清楚多了。 宜修看沈眉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心中嗤笑。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端慧夫人雍容华贵,昭妃娘娘天人之姿,华妃娘娘国色天香,嫔妾等望尘莫及。”甄嬛接话道,为沈眉庄解围。 华妃哼了一下,“宫中口齿伶俐之人真是越来越多了,不过,沈小仪倒也罢了,位份是此次秀女中最高的,站第一列倒也说的过去,只是这甄美人,前边贵人才人还有五六人呢,这不还有个邺良媛么,怎的也站在这第一列了?教养嬷嬷没教你规矩么?” 甄嬛一心只想着和沈眉庄站一起,竟是忘了这是宫里,不必家里,这么多规矩,如今被点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只得实话实说了:“嫔妾与沈小仪相识,只想同她站在一处,不曾想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难辞其咎,嫔妾不该占了邺姐姐的位置。”话落,又向邺良媛道了歉,邺芳春看见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说没事。 其实哪里是无意站错,分明就是,甄氏一进门就只奔那个位子而去,她还没来得及理论,皇后就出来了,第一次觐见皇后与后妃,可不能出错,只得屈居第二列,邺芳春到底年长沈眉庄二人两三岁,懂得事情轻重缓急。 “想与沈小仪站在一处?这是不满皇后娘娘的安排吗,还是嫌美人这个位份低了,不若让皇后娘娘给你也升为小仪好了,皇后娘娘你说呢?”慕容世兰这是揪着甄嬛的小辫子了。 “不是,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华妃娘娘误会了,嫔妾只是,只是……”饶是口齿伶俐如甄嬛,此刻也想不到怎样辩解,华妃说的,确实是她想的啊,自己有着上乘的容貌还有着那样的家世,不说别的了,最少也是个和沈眉庄一样的小媛良媛啊。 “华妃娘娘恕罪,甄美人只是素日里习惯了与嫔妾同往,还请娘娘饶了甄美人这次。”沈眉庄一看情况不好,立刻为好姐妹说话。倒是把甄嬛感动的眼泪汪汪,这种时候也只有眉姐姐肯为她说话了。 慕容世兰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与端慧夫人说话,显然这事就这样过了,宜修冷眼看着甄嬛与沈眉庄相视一笑,只想姐妹情深的戏码你们还能用多久? 宜修此刻也不得不说两句了,这可是质疑她了,往小了说是对她不满,往大了说就是藐视中宫。 “至于姐妹们的位份,向来是本宫拟好,由皇上敲定,再由太后过目,若是有妹妹不服或者不满的,大可以来找本宫,只是麻烦本宫倒也罢了,皇上日理万机,怕是照顾不到这些小事的,太后吃斋念佛,素日里不管这些闲杂琐事,打扰了太后,本宫就是有十条命也护不了你了,甄美人,你可明白?”宜修最后特特点了甄嬛的名字,意思就是你不满意去找皇上太后去啊。 “嫔妾明白。”皇后一番话,说的甄嬛脸色通红,尴尬的不知所云,心里却在埋怨宜修,在这么多人面前奚落她,真是一点都不顾着她的面子。 宜修转过头问江福海:“太后那边怎么说?” 江福海答道:“太后说众小主的心意她老人家都知道了,要静心礼佛,让娘娘与各位小主不必过去颐宁宫请安了。” 宜修点点头,对众人道:“众位妹妹都累了,先跪安吧!” 方淑意走出凤仪宫,却听见不远处乱哄哄的,不由得厌烦,打发了身边小太监去看。 原是甄嬛,沈眉庄与安陵容从凤仪宫出来,三人正说说笑笑着结伴回宫,哪知被梁才人拦住:“两位姐姐真是口齿伶俐,妹妹佩服。只是让奴才拿那么多赏赐宫里放的下吗?” 沈眉庄听了也不恼,依旧和气道,只道,天家恩德应该众姐妹同享,待回宫中便挑好的让人给送去,不曾想梁才人来的早,便让梁才人先挑,说着就让人将东西送到梁才人跟前。 谁知那梁才人看也不看,只道:“姐姐真是贤德,难怪当日选秀太后皇后都夸赞,原来这么会收买人心,巴结完了华妃又讨好皇后,真真是厉害。” 纵使沈眉庄端庄和气,也为这话恼怒不已,还是平日里胆小慎微的安陵容说话了:“听闻梁姐姐出身书香门第?妹妹真是好生敬仰!” 梁才人不屑道:“我家中是浔阳出名的书香世家,岂是你小小县永之女可比?真真是俗不可耐!” 安陵容也不恼,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卑不亢地说:“妹妹本来对姐姐慕名已久,可惜百闻不如一见,若不是今日见了姐姐,妹妹真是怀疑关于姐姐家世的传闻是讹传呢。” 梁才人未听出安陵容的言外之意:“你若不信可去浔阳一带打听就是……”方淑意此时也走到了几人跟前,身后的宫女太监都捂着嘴笑,方淑意也是在笑梁氏这般蠢笨的人竟也能封为才人,想是已经知道了几人的对话。 梁才人见甄嬛等人笑得如此失态,才解过味来。顿时怒气冲冲,伸手便向安陵容脸上挥去,甄美人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用胳膊挡开梁才人的巴掌,谁料梁才人看第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手上反应极快,欲掌掴甄美人,甄美人眼看躲不掉了,要生生这掌掴之辱了,梁才人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动弹不得。 甄美人等人见是昭妃,纷纷跪下请安,梁才人被人抓住手腕,正挣扎着,却听闻昭妃来了,吓的一怔,忙向昭妃请安。 “给昭妃娘娘请安。” 方淑意看那小太监还抓着梁才人得胳膊,命令道:“放开她!” 昭妃懒懒道:“秋来上林苑风景极好,梁才人不好好欣赏风景,这般放肆可是为了什么素闻梁才人出身世家,怎的这般不懂规矩?” 梁才人本就害怕,听见这样问话,也吓的涕泪交加:“安常在出言不逊,嫔妾只是想训诫一下,训诫一下。” “中宫与本宫都不在了么,本宫白担着协理六宫的名头,竟要劳烦梁才人训诫宫嫔,怎么,这后宫什么时候已经是梁才人当家了?辛苦梁才人为本宫训诫嫔妃,不过本宫怕你担不起这份辛苦。”再不济,她也是正二品的妃,何时需要她一个小小才人在后宫兴风作浪。 “昭妃娘娘恕罪,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梁才人吓的连连求饶。 “小小才人就敢越俎代庖,想是教养嬷嬷没教好规矩吧,来人,将梁才人拖去慎刑司打三十大板,再好好在你宫里将《女则》《女训》抄上百遍,月底交给本宫,其他人一律不准代写,被本宫发现可就不是这样小小惩罚了。” “娘娘饶命,嫔妾再也不敢了……”已经有太监将梁才人捂了嘴,拖去慎刑司。 “昭妃姐姐好脾气,这要换了臣妾,必得赏她一丈红才好。”华妃从后边走过来说道。 “也不算什么大事,宫里近些天还是少些血光之灾的比较好,太后她老人家看不得这些,皇上见了也心烦,也白白惹了新妹妹笑话,差不多就行了,就当是给她个教训。”方淑意也不想为了这种人惹了皇上太后不喜,得不偿失。 “妹妹出来的也够久了,就先回宫了,姐姐随意。”慕容世兰行了礼就离开了。 “三位妹妹受惊了,今日梁氏不安分,本宫也处置了她,只是你们日后可别像梁氏那样,下次遇到别人就不是这样好命了。” “是,恭送昭妃娘娘。” 三人早在华妃出来时就被华妃所说的一丈红吓着了,一丈红是惩罚宫中犯错嫔妃宫人的一种刑罚,是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臀部以下部位,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片,故名”一丈红”。 待昭妃走了以后,三人依旧心有余悸,刚才还张牙舞爪话语羞辱她们的梁氏,现在已经去了慎刑司,更别提打完板子还得抄写《女则》《女训》,今日已是十二,月底完成,怕是梁氏不被打板子也完不成吧。 请安时受了华妃的刁难,皇后的敲打,现在又见识了昭妃的说一不二,三人只觉往后的深宫路漫漫,只能握紧彼此的手。 新人侍寝 新人向皇后请了安,本合该是新人侍寝的日子,玄凌怕此次秀女中仍旧有芳嫔这样持宠而娇,张扬跋扈之人,当天便没有去召新人侍寝,反而是去了宜修宫中,中宫尊贵,是向新人表示中宫的地位,也是变着法子敲打她们。 玄凌来的时候,予泽与予淮也正在宜修跟前,玄凌看着这母子其乐融融的模样,也很是开心,逗了予淮一会,便让两人下去了,又和宜修说了话,这才歇下。 宜修与方淑意等人在凤仪宫说话逗趣,太医院的人来报棠梨宫的甄美人突发时疾,心悸受惊,需隔离静养,宜修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也不是不知道,上辈子华妃赏了一丈红,她被吓着也情有可原,这辈子只打了三十大板,就吓着她了,真是矫情。 正好主人公昭妃也在,听了之后,面带不屑:“臣妾就让人打了梁才人三十大板,这甄美人还真是不惊吓,其他两人都好好的,就她被吓着了,真是矫情,她这一病,不是再打臣妾的耳刮子么。”方淑意也对这个和朱柔则长相相似的甄美人没有多少好感,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就更不喜了。 “依臣妾看啊,这甄美人说不定在以退为进,想要以此来获得皇上的怜惜呢,只是啊,这样的心计在咱们面前算不得什么。”吕盈风也看不上这样的做派。 宜修哪里不知道甄嬛这些小把戏,日后靠着这些把戏,可不就是一飞冲天了么,既然如此,她何不成全她呢,宜修冷笑。 “既然如此,那本宫何不成全她呢,将来也能一飞冲天,岂不是更好?”宜修前世小看了甄嬛,才栽到了她手里,今生,就看看谁能斗得过谁。 “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成全她,这样的人就该自作自受才好,臣妾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听说选秀当天特意穿的极其素雅,这反其道而行用的不过,怎么这欲擒故纵也要成全了她。”齐月宾也不是个蠢的,一联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也知道她不安分,日后定会挑的好时机得了恩宠,那时,还哪里需要咱们动手。”说罢,宜修又道:“那便撤了她的绿头牌,吩咐太医们好好诊治,再让同住一宫的宛婕妤和史美人迁宫避疾吧。” “皇后娘娘,这……”苗云初还有些不明白宜修的安排,这样岂不是给了甄氏脸面,还是冯若昭碰了碰她,两人低语一番,苗云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其他人也在宜修说出要让棠梨宫其他人移宫的时候,也差不多猜到了宜修的打算。 果然,宜修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们的猜想,婕妤朱氏迁往钟粹宫,美人史氏迁往玉屏宫。 吕盈风对于自己宫里住个人倒没什么意见,这么些年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如今多个人也好,史氏看着也是个安分守己的,她倒不是很担心。 倒是朱柔则和林姝阮两个本来就不甚和睦,如今住在一起,可就有的好戏看了。 方淑意等人也懂了宜修这些安排的用意,也不说什么,只是对于那受了惊的甄美人印象更差了。 第二日也是去的宜修宫里,再往后一夫人,三妃,每人再留宿一晚。 这才召了新人侍寝,玄凌也不清楚新人的性格脾性什么的,当日选秀,也看不出什么,就翻了此次秀女位份最高的沈氏沈小仪。 沈眉庄听闻自己是新人中第一个侍寝的,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教导嬷嬷过来给她说了注意事项,便一席棉被裹去了仪元殿。 翌日,沈眉庄侍完寝向皇后请安,此时的沈眉庄已经晋了位份,是为嫔,宜修也不难为她,提点了两句,便让她回去了。 接下来便从邺良媛开始一个个侍了寝,又按着祖制晋了位份,素日里闲来无事,玄凌总去嫔妃哪里坐坐,说说话,是以,半个月后,沈嫔因着端庄淑慧,精通诗书,甚得皇上喜爱,赐了封号为惠,还将住所“常熙堂”改为了“存菊堂”,如此盛宠,红了一众嫔妃的眼。 玄凌来宜修处时,宜修正带着予淮吃饭,因着玄凌是突然来的,凤仪宫里并未准备他的饭菜,好在小厨房方便,很快便做了出来,两人用完膳,玄凌看着白白胖胖的予淮,也很是喜欢,逗了一会,予淮困了,宜修让剪秋将予淮带下去好好休息。 “此次新晋嫔妃中可还有未侍寝的?”玄凌看两人久久不言语,便自己开了口。 “除了还在病中的甄美人,以及尚在养病的梁才人,以及年纪尚小的傅贵人,便是长杨宫的安常在还未侍寝了。” 玄凌后来也知道了梁氏的事情,对于昭妃的体罚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梁氏日后,许是翻不了身了。 “梁氏跋扈,也就罢了,病好了迁入别院就是了,甄氏就等她病好了再说,傅氏年纪还小,等两年再说,那今晚便是安氏吧。” “是,臣妾瞧着那安氏好似胆子小些,皇上可别吓着安妹妹了,楚楚动人的,臣妾见了也喜欢。” “偏你调皮。” 宜修笑笑不说话,玄凌也再陪宜修呆了会便离开了。 玄凌走后,宜修让染冬去长杨宫告诉安陵容的教导嬷嬷,让安常在好生伺候皇上,好好提点她。 安陵容进宫也有半个多月了,看着与她同批进宫的都侍了寝,唯独自己没有,心里想着,皇上怕是早已忘了还有她这个人了,正暗自伤神着,敬事房的小太监来说今晚皇上召了安常在侍寝。 安陵容震惊过会便是欣喜,复又有些害怕,惴惴不安的心情一直到了晚上嬷嬷来伺候她洗浴更衣时身子都有些发抖。 倚梅余氏 那嬷嬷是个伺候许多嫔妃侍寝的老嬷嬷了,见安陵容这样,便只她是紧张,便出言安慰她,安陵容依旧害怕,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那嬷嬷又安慰安陵容不用怕,嬷嬷又说了些话,转移安陵容注意力,安陵容心下稍安,便也不复之前那样害怕了。 安陵容被一席棉被裹了送往仪元殿,玄凌来时,安陵容害怕的依旧在发抖,玄凌坐在床边,问:“怎么了,朕又不吓人,你抖什么?教导嬷嬷没教你如何侍奉吗?” 安陵容声如细纹:“教,教了的,嫔妾,嫔妾初次见皇上,有些,有些紧张。” 玄凌觉得当日说她胆小,还真没说错:“素日,嫔妃头一次侍寝都紧张,可没见紧张成你这样的,胆子这么小啊,等下可怎么侍奉朕。” “皇上恕,恕罪,嫔妾,嫔妾……”安陵容心中不觉懊恼,听闻要侍寝还开心着,怎的现在紧张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万一惹怒了皇上,她这往后可怎么办。 “好了,不逗你了,可会什么才艺?”玄凌看着安陵容紧张的口不择言,只觉此女子真心实意,初次侍寝,定是怕的,而且这安氏胆子好像本就小点,面容也是清秀可人,性格也不错,玄凌可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妙人,如此,主动问她,可以什么才艺,也是让她暂时忘记紧张。 “回皇上,嫔妾会唱曲,还会刺绣。”安陵容听皇上没生气,还问她会什么,努力让自己不要抖,这才恭敬的回了话。 “唱曲,朕也好久不曾听过了,爱妃随意一曲便好。” “是。”安陵容大喜,皇上不曾怪罪她,还让她唱曲,安陵容心想,可要好好表现,不能再给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皇后娘娘派来的教养嬷嬷也说了,皇上不是什么暴戾之人,让她不用怕,用寻常心对待就是,只是她太紧张了,竟殿前失仪,好在皇上不计较,还让她将功补过。 玄凌眯着眼听着,一曲终了,睁眼见安氏正乖巧的等她评价,对她笑着道:“朕竟不知爱妃有这样一幅好嗓子,只是往后只可给朕一人唱。” “是,嫔妾知道了。”安陵容得了夸奖,也很是开心。 “好了,安寝吧。” 第二日,宜修便听闻安常在已经晋了才人,便明白,安陵容没有被完壁归赵,看来她昨天让人说的话还是有些效果的。 直到十二月,除了尚在病中的甄美人,年龄尚小的傅贵人,以及被迁了宫的梁才人,其余嫔妃已经侍寝,按着祖制也晋了一级的位份。 沈眉庄为惠嫔;邺芳春为邺嫔;赵仙蕙为良媛;刘令娴为小媛;孙妙青为贵人;杜佩筠为贵人;夏月菁为美人;安陵容为才人。 除夕夜宴。 岐山王玄洵与汝南王玄济已经成婚,带了各自的王妃侧妃等于席间同座。 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尚未成婚,清河王玄清与十一月时外出游历归来,向玄凌求了赐婚的旨意,道是外出时,遇见的女子,两人感情甚好,那姑娘家里也是书香世家,也是一方知府之女,总不在京城,玄凌本就对玄清有所忌惮,并不想她娶的有权势的高门贵女,如今有了这家世不高,也并无实权,更甚至不在京城的知府之女,实在是合了他的意,大手一挥便准了。 而平阳王玄汾,早就定了转运使的嫡次女,也就是昭妃方淑意的妹妹,念着玄汾与方氏年纪小些,便将婚期定在了十三年的八月。而玄清也有了心仪之人,玄凌也甚是开心的让两人皆在八月娶亲。 宜修仔细的命人布置了,还请了好些伶人表演歌舞,玄凌坐的久了,只觉有些闷,便想出去走走,也透透气。 玄凌心血来潮的叫上了宜修,宜修这次便没让玄清一同跟着去了,只让李长,剪秋等人远远的在后边跟着。 玄凌带着宜修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倚梅园,两人手牵着手,倒真的是一幅伉俪情深的样子。 刚刚入园,便听见了一记绵软温和的女声:“唯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玄凌来了兴趣,问道:“何人在此?” 那人似是被人发现惊了一下,着急忙慌的吹灭了手中的灯笼,躲了起来:“奴婢是倚梅园的宫女,扰了圣驾,请恕罪。” “你叫什么名字,可读过什么书?”玄凌似是兴趣来了,不依不饶的想一问到底。 只听那边女声道:“奴婢贱名,恐污了尊耳。” 宜修在那人说第一句话,便听出了这是甄嬛,不是在养病么,除夕夜宴都回去,却在这儿祈福,想必上辈子也是这样吧,那么,这样说来,余氏一个大字不识的宫女,哪能对诗,可不就是顶掉了甄嬛的恩宠,这可好玩了,宜修想通了这一系列的事,眼里露出一丝玩味。 玄凌牵着宜修往出声处走,只听那人道:“别过来,我鞋袜湿了,在换呢。” 说着便趁人不注意,悄悄走了,玄凌走过去发现没有人,有些失望,宜修眼尖,拉着玄凌指着梅花枝桠上道:“皇上,你看那是什么?” 玄凌与宜修走过去,见那枝桠上是一个女子的小像,宜修伸手取了下来,看了看,放在玄凌掌心里道:“臣妾觉得这小像倒是很像姐姐,只是她如今还同众位妹妹在大殿中,怎的她的小像会在这里。” 玄凌听着宜修这不露痕迹的挑拨之语,心中已经大概猜到这小像的主人是谁了,没想到,这女子竟这样锲而不舍,这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招等着他呢。 宜修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身影,便知,那定是余莺儿了,拉了拉玄凌的袖子,:“皇上,你看,那儿还有个人呢。” 玄凌顺着宜修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了一个蹲着的紫红色的倩影,道:“谁在哪儿,出来。” 妙音娘子 只见那梅枝后边出来了一个身着紫红色宫女装的小宫女,那宫女面目倒是清新可人,有几分姿色,身上的紫红色衣裳显得她有些老气。 余莺儿原本看见团龙密纹以为是那些皇亲国戚,今日是除夕,许多达亲贵族定是进了宫,不然,大冷天的她怎么会被安排到这里剪花枝,不曾想两人竟是皇上与皇后娘娘。 “奴婢倚梅园宫女余莺儿参见皇上与皇后娘娘。”余莺儿走出来后,头也不敢抬就向两人行礼。 “你倒是知道朕是皇上,为何刚刚见了朕与皇后躲起来了,也不出来拜见?” “回皇上的话,奴婢原本是来剪些花枝子插瓶,突然有位姑娘过来,奴婢怕招惹是非,这才躲了起来,刚才娘娘唤您时,奴婢才知道您是皇上。”余莺儿也不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身份,还是说姑娘妥帖些。 “哦,你见过她?”玄凌说的话恰好就是刚刚说她鞋袜湿了的那位,在场的两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是,奴婢来的比她更早些,奴婢刚刚还听到哪位姑娘在祈祷,说什么唯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奴婢不识字,只记得了这两句,奴婢打扰皇上,请皇上恕罪。”余莺儿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皇上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无妨。”玄凌早就被打扰过了,还差她这一点吗? “皇上,臣妾见这宫女实在可怜,大雪天的出来剪花枝,也只有她一个人,臣妾是想,这该不会是那些奴才欺软怕硬欺负这余莺儿吧。”宜修见缝插针说什么她也要给甄嬛添添堵。 “这样啊,皇后打算如何处置。”玄凌看这小宫女虽穿着宫女衣裳,却也能看的出来极为秀气,人也老实。 “不如皇上带去御前伺候吧,也算替她脱了这苦海。”宜修不想立刻就劝皇上收了余莺儿,今天是除夕,皇上是必得去她那里的,若是今天她劝玄凌收了余莺儿,万一皇上今晚留宿了余莺儿哪里,那她不就没脸了,宜修今世虽不再强求帝王的爱,可是其余的东西,该她有的她也不会让出去。 说是御前伺候,伺候两天,皇上想宠幸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余莺儿听闻自己可以脱离苦海,不再过苦日子,很是开心,又是去伺候皇上,万一,万一她再得了皇上青眼,可就翻身做主子了。 余莺儿不等皇上说话,就对着两人谢恩,而玄凌也正有此意,便命李长将余莺儿带回仪元殿,先找间干净的屋子给她住,余莺儿自是千谢万谢。 当晚自是去了凤仪宫暂且不提,过了几个,余氏果然被玄凌宠幸,封了更衣,赐了钟粹宫虹霓阁给她住。 已经是余更衣的余莺儿,不,侍寝之后已经是余采女,第二天来向宜修请安时,更是对宜修千恩万谢的,宜修也不曾对她有特殊之处,敲打一番便也是了。 剪秋是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的,对宜修的举动甚是不解,宜修也只是告诉她看戏就要看两个人的,看一个人戏有什么意思,剪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宜修已经有了主意,便也不在多言,娘娘总不会害她自己就是了。 后宫众人也知道皇上宠幸了一个倚梅园的莳花宫女,很是得宠,一众有宠的嫔妃自是不担心什么,再怎么也越不过她们去,那些不得宠的倒是酸了起来。 余莺儿也会唱曲儿,和安陵容的不分上下,安陵容又比较腼腆,唱的多是一些脍炙人口的曲子,只是私下里给玄凌唱,因着安陵容家世低微,为了能在宫里出人头地,常常跑去沈眉庄的宫里,两人探讨着书画棋艺,玄凌知道后也夸安陵容努力上进。 而余莺儿是什么都能唱,皇上喜欢什么,她就唱什么,更是因为宫女出身,没有大家闺秀们一贯有的矜持,与皇上相处,也是甚为大胆,是以,余采女很是得宠,一时间风头无两。 如今,新人进宫没多久,正是得宠的好时候,安陵容与余莺儿两人各有千秋,是以,距离除夕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安陵容已经晋了贵人;余莺儿也跳过选侍,直接封了娘子,更是以“妙音”为号;可见其盛宠。 甄嬛知道皇上封了倚梅园的一个宫女为更衣,更是在除夕夜后被带回了御前伺候,此间种种,让甄嬛不得不怀疑,余莺儿是顶了她的恩宠才得以承蒙君恩,一时间气愤不已,却也求告无门,她一介未曾侍寝的小小美人,哪里比的上盛宠优渥的妙音娘子,只得不了了之,只待来日再说。 只是这妙音娘子不似安陵容那般乖巧安分,得宠之后持宠而娇,常常奚落一些位份比她高,却又不得宠的嫔妃,对宜修倒是恭敬,因着宜修是让她从奴才变成主子的,每日来请安也是规规矩矩,并无大错。 甚至有一次要去仪元殿伴驾,在路上遇见了位份比她高,宠爱同她不差多少的沈眉庄,骄纵的让沈眉庄给她让路,让她先过,沈眉庄脾气好,不与她计较,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安陵容也受过妙音娘子的奚落。 两人看望甄嬛时,说起了这事,甄嬛一直以为余莺儿是顶了她的恩宠,对余莺儿也没什么好印象,只是看着面前两人向她大倒苦水,她也没法将那日倚梅园的事说给两人听。 再看着两人,光鲜亮丽,头上戴的,手上戴的,身上穿的,可都是名贵的料子与珍贵的首饰,安陵容也是贵人比她还高一级,曾经都是安陵容给她行礼现在却风水轮流转,要让她给安陵容行礼,身份的落差让自小便心高气傲的甄嬛有些接受不了,她早就后悔装病避宠而引起皇上的注意了,看着两人侍寝之后越过越好,安陵容也从之前的唯唯诺诺变的落落大方甄嬛心里都要酸死了,不过余氏的事情让两人苦恼让她心里稍稍好受了那么一点。 斥责余氏 一日宜修在宫中给予泽予淮两人缝些保暖的小玩意儿,绘春急急忙忙的过来,向宜修禀报妙音娘子将史贵人关进了暴室。 宜修一惊,连忙问绘春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世好像是有这件事发生的,只是时间太久了,都忘记有这回事发生的。 绘春缓了一下呼吸,这才娓娓道来:“昨日皇上召了妙音娘子侍寝,走在半路上的时候碰着了欣昭容和史贵人,宫女手里拿的灯笼被风吹的烧起来了,惊了那马儿一下,妙音娘子被震着了,那御马训练纯熟,根本不会有事,那妙音娘子不依不饶,非要让史贵人道歉,史贵人虽然脾气好,但是位份也比妙音娘子高,资历也高,再说这事根本就不怪史贵人,史贵人就没有给妙音娘子道歉,同行的欣昭容也不客气,说了她几句,那妙音娘子就让人把史贵人关进了暴室,欣昭容是一宫主位,妙音娘子倒不敢太过放肆,太后什么竹息姑姑手下的一个小丫头也被妙音娘子当成欣昭容的人一起关进去了。” “史贵人与她同是嫔妃,位份还比她高些,她怎么敢?”宜修听了也很是震惊。“现在如何了?” “竹息姑姑发觉那小宫女不见了,便遣人去找,最后知道被妙音娘子关进了暴室,连着欣昭容与史贵人也被关进去了,竹息姑姑回去告知了太后,太后将人放了出来,妙音娘子现在也大概被太后叫去了颐宁宫。” “快,剪秋,给本宫梳妆。”宜修知道太后都要快将事情解决完了,便急着要过去,这事了往大了说也是她的失职。 宜修赶去的时候,妙音娘子已经被褫夺了封号,虽还是娘子,但是比起有封号的,地位也自然不盛之前。又禁了她两个月的足,罚了《女则》《女训》各十遍太后知道余娘子不识字,便只罚了十遍。 太后见宜修来了,自是将余莺儿交给她,让她好好教导教导,宜修还想用余莺儿与甄嬛狗咬狗呢,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快就沉寂下去。 “宫里不乏身份贵重的嫔妃,便是那史贵人也是有些家底的,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自然可以欺负回去,但若是这样无缘无故便处罚的,会惹了皇上与太后不喜,太后是最重规矩之人,你回去好好将太后罚的《女则》《女训》抄了,过了这两个月的禁足,再去见皇上以后也将你的性子改一改,本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索着吧。”宜修提点了余莺儿,她可不想让给甄嬛添堵这么好的机会给错过。 “是,嫔妾受教。”余莺儿本就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当时初初承宠,一心是想让曾经欺辱她的人受到代价,也许对那种感觉上了瘾,与人相处便成了那个样子,如今闯下大祸,太后罚她禁足两月,怕是出来皇上都不记得她这个人了,只是皇后娘娘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禁足完了就能去伺候,皇后娘娘说的话虽然重了点,但是也提点了她,那两个人嘴巴一张一合,便决定了她人的命运余莺儿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为何物。 宜修去了玉屏宫,亲自看了史贵人,安排太医来看了史贵人,更是带了好些药材,宽慰受惊史贵人,看着史贵人面色好些了,便也离开了。 玄凌知道的时候,宜修正在仪元殿侍奉笔墨,玄凌听了也没说什么。 “皇上,臣妾觉得,此次史贵人受惊,应该宽慰她一番,史贵人是乾元九年进的宫,到如今也有五年了,还是侍寝之后依照阻制晋了一级,后来大封后宫时晋了一级,臣妾想着,这次也给她晋晋位份,去去惊吓。” “都是小事,你觉得便好了。” “是,那便晋为小仪吧,再赐个封号,康,皇上觉得如何。” “甚好,这余氏甚是张狂了些,禁足让她学学乖也好,也免得日后不知天高地厚了。” “是,臣妾知道了。”听玄凌的意思,虽然余氏犯错,但玄凌也没有放弃她的意思,这可就好办了。 宜修从仪元殿出来后,告知后宫众人,晋了史贵人的位份为康小仪,也有恩宠稀少的嫔妃酸言酸语,康小仪听见了也不在乎,只呆在玉屏宫养着身子。 宜修又派人去告诉余氏,她没有失宠皇上还惦记着她呢余氏大喜过望,愈发努力的抄写《女则》《女训》。 玄凌为了安慰欣昭容与康小仪,倒是去玉屏宫的次数多了些,其实康小仪容貌本就不错,只是不争不抢,存在感也弱了些,康小仪容貌并不比费云烟等人差最近一段时间康小仪算得上新宠。 沈眉庄与安陵容两人宫里本来就离得近,时常安陵容还去畅安宫请教沈眉庄,一来二去的,两人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沈眉庄更是教安陵容奏笛,两人一个教的认真下了,一个学得认真,倒是从刚开始的互相依靠,倒现在有些姐妹情分。 沈眉庄未出阁时,便住在外祖家,与甄嬛家相隔甚近,两人常常约了上街游玩,甄嬛又在选秀当日替安陵容解了围,更是在教导嬷嬷教规矩时,住进了甄家,全了她的脸面,入宫以来,三人关系也不错,安陵容也常常去沈眉庄宫里坐坐,三人倒也是相处的还算融洽。 今日,两人带着衣料吃食银子的来看甄嬛,两人穿的自是比上次精致了些甄嬛看到,心里也不是滋味,明知道两人不是来炫耀,心里还是难受。 而两人带来的东西,她明明知道是两人拿来给她用,救她的急,内务府的人虽不克扣她的份例,但那些东西也不够她用这么久,她只是个美人,夏天的冰例和冬天的炭火根本就不够用,每每看到两人拿来的东西,她觉得那是施舍却又不得不用。 当初进宫为避免抢打帮头鸟沦为后宫众人的靶子,这才求了温实初,拿了方子装病避宠又想着男人嘛,历来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有意晾一晾他,让他觉得她和那些上杆子贴上去的女人不同,以此,让皇上觉得新鲜,觉得她有趣,得宠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是如今进宫都快半年了,她依旧窝在这小小棠梨宫,连日常的衣裳料子银子都得沈眉庄和安陵他来施舍她,若是当初不避宠,是不是她现在也能得到皇上的宠爱,穿着名贵的料子,带着好看的首饰,也与她们一样扬眉吐气,看看安陵容,当初刚来京城畏首畏尾的,现在的气质可比她好了太多。 甄嬛看着两人拿来的东西,浓浓的妒忌都快丧失了她的理智,好在知道两人是真心待她,也没失态,但整个人看起来也恹恹的,对两人说话也是敷衍颇多,沈眉庄与安陵容也感觉出来了,只当她累了,便叮嘱了宫里奴才,两人相携离去,边走还边窃窃私语着,离得近了,也能听到,“嬛儿”“嬛姐姐”“不快”“隔阂”等等字眼。 甄嬛静静看着两人离去,直到从自己视线中消失才回过头来看着两人送的东西,很想它们扔掉但也明白,扔了,她也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日子她也受够,甄嬛也愈发的想要得宠了甄嬛眯着眼睛,一个主意计上心头。 上林偶遇 这一日,甄嬛带了流朱去上林苑碰碰运气,棠梨宫与上林苑相隔甚近,甄嬛平日里无聊便让小太监小允子在这里扎了个秋千。 玄凌出门散心不知怎的就走到了这上林苑,听闻远处笛箫声袅袅,玄凌很是好奇,这多些年来,除了朱柔则吹的一手好箫,还真没有比的上她的。 玄凌让李长留在原地,自己一个人朝着箫声源头走去,只见一女子一女子一袭粉衣,坐于秋千架上,一袭粉衣在晃动的秋千架上宛若翩翩飞舞的蝴蝶,甄嬛容貌本就不俗,如今更是为了偶遇玄凌特意做出来的姿态。 一曲毕,玄凌走过去,他不是没有认出这是谁,相反,他清楚的很,是以,他到底要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 甄嬛已经感觉到玄凌过来了但她的箫声仍旧不停,待一曲终了才睁开眼睛,好似才发现这里有个人似的,连忙屈膝行了一礼,故意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玄凌也不回答她,倒是让甄嬛尴尬的不只所云,保持着行礼姿势的那条腿也有些微微犯麻,只是甄嬛虽然有野心,但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是以,并不曾露出一点点不耐烦之意。 玄凌让甄嬛起身后问她:“你又是何人?”玄凌不知怎的,想同甄嬛多说说话,虽知道她目的不纯。 “妾身棠梨宫美人甄氏,见过尊驾。”甄嬛看玄凌没报出身份,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你会吹箫?” “皮毛而已,打发时间玩的。” “箫吹的不错,在吹一曲罢。”待甄嬛再吹一曲,玄凌夸了甄嬛,但也不过如此了,不再与甄嬛搭话,自顾自的便走了,甄嬛见玄凌走了,自己一腔心思白费,很是沮丧。 不得不说,甄嬛留给玄凌的初印象确实是极好,人美,箫声也动听,甚至比当初朱柔则引碟跳舞更胜一筹。 甄嬛回到棠梨宫后,浣碧见甄嬛闷闷不乐,只当她是未曾见着皇上,安慰道:“小主天人之姿,今日不曾见着皇上,来日方长,总会见到的,小主不必忧心,奴婢给小姐做了芙蓉糕,小姐尝一点吧。”后边浣碧换了称呼,意在让甄嬛打起精神来,想起曾经在闺中时大家都称呼她“女中诸葛”,好让她不再沮丧。 甄嬛也会过意来,来日方长,以她的聪慧与容貌,不愁得不到皇上的心,一次不行,那就两次,总能偶遇到的,甄嬛再次打起精神来,与浣碧说着她下一次的计划。 甄嬛看着与她相谈甚欢的浣碧,若是做奴婢,定是她的好帮手,只是,她的身份……可不能松懈了,浣碧的野心她不是看不到。 宜修听到小丫头过来说今日甄嬛与皇上偶遇,但是皇上没怎么理她,让她吹了一曲便走了,闹了甄嬛好大一个没脸,宜修自是开心,看着甄嬛不开心,她就开心,上辈子她怎样不将恩宠当一回事,说出宫修行就出宫修行,这辈子,求也求不到。 她可是特意让安陵容早早的侍了寝,记着前世安陵容被完璧归赵,这辈子提前与玄凌说了安陵容性子胆小,倒也没有这一回事的发生,又常常暗示安陵该去和沈眉庄多走动走动,两人本就与甄嬛关系不错,次次两人形影不离的去看甄嬛,再拿着甄嬛现在根本接触不到的名贵东西,她就不信甄嬛不怨恨那两人。 四月,余娘子的禁足也解了,第一时间就是将自己抄的书送去了颐宁宫,并真心实意的向太后认了错,太后看着笔迹虽不好看,但是每一帧都是极为认真,不曾假手于人,知道这些对于从前没学过的人,能写出这样的来,已实属不易,再加上余娘子认错态度诚恳,便敲打两句,也不再揪着她的错不方了。 宜修知道后,又派绣夏去给余莺儿带了话,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绣夏出来时,是余娘子亲自送的,脸上也是笑的。 余莺儿送走绣夏后,带了一个宫女,去了仪元殿,在仪元殿外唱了一夜的曲子,嗓子都唱哑了,许是玄凌心疼,虽没说不再计较她做的事,到底也让她进去说了话。 余氏继禁足两个月之后,再度复宠,余莺儿对玄凌更是小意奉承,对玄凌也认了错,且禁足之后,性子也改了不少,至少在后宫众人面人,余莺儿给人已不再是尖酸刻薄的形象了,虽说话仍旧不客气,但也比之之前好了不少,至少已经知道尊卑。 玄凌看余氏表现尚可,且最近服侍他也用心,便也恢复了她娘子的封号,余莺儿一时间喜悦不止,更加努力逢迎,生怕再次失宠。 禁足期间,她何种苦没吃过,那些人欺软怕硬,看她禁足,以为她已经失势,便拿些馊掉的饭菜糊弄她,好在她是宫女出身,这些也吃得,只是,人性冷暖她也感受了个便。 近来前朝安稳,连慕容家也安分不少,玄凌更是有了心思流连后宫,沈眉庄聪慧稳重,安陵容小意温柔,史移芸美艳安分,余莺儿性格大胆,陆德馨蕙质兰心,柳知意身怀绝技,是以,除了方淑意,慕容世兰等一直就很得宠的,便是这六位最为得宠了。 玄凌也晋了六人的位份,陆容华陆德馨为婕妤;凝婉仪柳知意为容华;惠嫔沈眉庄为婉仪;康小仪史移芸为康嫔;安贵人安陵容为小仪,妙音娘子余莺儿为美人,赐号灵,意在她的声音如百灵鸟一般动听。 甄嬛听闻沈眉庄与安陵容都晋了位份甚至余莺儿也禁了位份,便再也坐不住了,更是看到沈眉庄与安陵容两人来看她的时候,身上穿的也都比前几次的精致,心中更是加剧了那个念头。 却在背后悄悄埋怨沈眉庄与安陵容,自己得宠,为何不帮着她,是以,两人陪她说话时,她也淡淡的,时常敷衍了事,就连沈眉庄也发现了甄嬛的不寻常,若是上次她还能自己骗自己,甄嬛是因着身子不舒服才如此,这次却明显不是她也不愿将从小到大的鹏宇那样想。 上次陵容说了两句,她虽然也那样想过,可倒是是替甄嬛说了两句,这回,她是真的看到了甄嬛眼中的不耐,与安陵容对视了一眼,便向甄嬛告辞,终究是多年的朋友,甄嬛虽对她与陵容有了隔阂,沈眉庄还是在意甄嬛的,这个时候的沈眉庄心中还是将甄嬛当做了至交好友的。 甄嬛威风 却说上次甄嬛偶遇玄凌未达到目的后,往后的日子便日日去上林苑吹箫,给人营造一种,她去上林苑不是去为了偶遇皇上就是单纯去上林苑吹箫,就是为了有一日,再次觐见天颜。 灵常在余莺儿自复宠之后,多次打听玄凌行踪,只为日日陪伴在侧,这一日,余莺儿知道玄凌会去上林苑之后,早早的便来了上林苑。 走近上林苑忽闻一阵嬉笑的女声,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过去,只见那秋千上,两个衣着素雅的女子在秋千架上玩闹,余莺儿朝侍女花穗使了个眼色,花穗会意,喝道:“什么人在秋千上,怎么见了咱们小主还不过来。”花穗看那人不应声,又道:“怎么还不过来,说的就是你。”说着还将甄嬛指了一下。 甄嬛看对面人的衣裳穿着,料想她是哪位小主,流朱在后边边推秋千边道:“我家小主是棠梨宫美人甄氏。” 余莺儿听了,问花穗道:“宫中还有甄美人,我怎么不知道?”花穗回道:“宫中确实有一位甄美人,只是得了顽疾,甚少出门。”余莺儿听了心中虽然不忿,,自知等级不如甄嬛,只得按着规矩,向甄嬛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福了福身,皇后告诉她,把自己该做的做了,别人领不领情就是别人的事了,万一出了事,自己也不会不占理。 “钟粹宫灵常在余氏见过甄美人。”余莺儿是正七品常在,甄嬛是从六品美人,余莺儿还有着封号,按理来说两人地位相当,余莺儿谨记宜修教诲,如今已不是过分的嚣张跋扈,礼数也做的很全,叫人挑不出错处。 甄嬛听闻对方是余氏,就是如今极为受宠的妙音娘子,很有可能还是当初顶了她倚梅园恩宠的小宫女,甄嬛心中不屑,若不是我,你岂能如此体面,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还对我不恭敬,甄嬛想到此处,心中自是极其厌恶余氏。 甄嫘更是见余莺儿对她不甚尊敬,按理来说,她是比余莺儿高上一级的,余莺儿对她行的礼却不是这个礼数该有的,脸上含笑:“灵常在怎么这般有雅兴出来走走?“ 余莺儿微微一笑,似有些炫耀的意味:“妹妹要服侍皇上,哪像姐姐这般空闲?“顿了一下又说,“且妹妹想奉劝姐姐一句,若有生了病,就好好养着,不要出来乱走动,免得宫中其他姐妹也沾染上,那时,可就是甄姐姐的不是了,皇上皇后娘娘再心慈仁厚,也断不会留下给宫中招惹祸事的人。” 甄嬛听着余莺儿的话,心中更是生气,顶了她的恩宠,还感这般嚣张,不就是讽刺她没有恩宠,还有后边的话,当她听不出来是拐着弯的说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么,,流朱听了,也是很替甄嬛生气,欲上前与余莺儿理论。 倒是让甄嬛拦住了,沉默了一会道:“灵妹妹说的是,只是姐姐也有一事要告知妹妹。” 余莺儿早就不想同这人理论,万一和皇上错过就不好了她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这女人斗嘴,她以为她是皇上吗?想要转身离开,便听得甄嬛开口,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哦?不知甄姐姐有何指教? 甄嬛道:“素来听闻皇上向来喜欢礼仪周全之人,可是方才灵常在见到我并未向我行大礼,想来是对宫中礼仪还不熟悉,不如让我的宫女为灵常在示范一次。”说罢微微转头:“流朱。” 流朱会意,向前走了几步至余莺儿面前,向余莺儿福了一福:“请灵常在看好。”说完,向着甄嬛行了个大礼:“嫔妾钟粹宫虹霓阁灵常在余氏见过甄美人,愿甄美人安康吉祥。” 甄嬛先是满意的笑了笑,又对着余氏道:“请灵常在再像我行一次礼吧。” 甄嬛的话确实将余莺儿气了个不轻:“你我同是天子嫔妃,你也不过比我高上一级罢了,且我还有封号,按理来说,该和姐姐同级不是,除了皇上与皇后娘娘值得嫔妾行跪拜大礼,其他人与妹妹都是一样的,姐姐要妹妹行此大礼,岂不是无视中宫,还是说姐姐要以身替之。”余莺儿本打算狠狠的讥讽回去,但是却让她看见了对面两个明黄色身影,这才换了说法。 “你不用曲解我的意思,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的,美人就是美人,常在就是常在,这差了一级就是差距,若妹妹不愿向我行礼,说一声也就是了,何必要给我身上泼脏水呢,何必败坏我的名声呢!” “姐姐好口才,嫔妾佩服,只是不知甄美人待其他姐姐们也是这样,硬逼着她们给你行此大礼,这礼我余莺儿也不是不敢行,只是不知道甄姐姐是否受的住。”余莺儿也是被甄嬛气着了,看着那边两个身影要过来了,以退为进,说着便作势要给甄嬛行大礼。 “你行了礼我自然是受的住的。”甄嬛正对着余莺儿的妥协正沾沾自喜呢,谁知,后边有人出声。 “朕竟不知这上林苑这般热闹,朕与皇后聊天也能听见这些有趣的话语。”玄凌和宜修从后方走出来。 余莺儿的正面正好是玄凌的方向,刚刚蹲下去的身子立刻向玄凌请安:“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甄嬛一听皇上来了,心里顿时慌了,也不知刚刚的谈话,皇上听进去了多少,赶紧转过身子,面上做出一幅呆愣的样子,“您是皇上?”流朱悄悄扯了她的袖子,也赶紧向玄凌请安:“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玄凌先叫了余莺儿起来,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余莺儿乖乖走向玄凌身侧,见宜修向她投来安抚的眼光后,心下稍安。 “朕竟不知朕的甄美人这般威风啊!” 心中怨气 “嫔妾,嫔妾只是羡慕余姐姐得以承蒙君恩,这才和姐姐多说了两句,没有其他意思,请皇上明鉴。”甄嬛看着玄凌先是质问她,并没说要惩治余氏,也顾不得告余氏的罪了,只想着如何将她刚刚在皇上心中不好的印象扭转过来。 宜修听了也是轻蔑一笑,余莺儿看了一眼宜修,瞬间也是清楚了宜修心中的天平更倾向谁一点,玄凌也只是露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灵常在虽是比你低半级,但是她是有封号的,按理来说你们行平礼便可,便是主位娘娘才受的起这样的大礼,以后此事莫要再提。” “是,嫔妾知道了,还望灵妹妹看在咱们共同服侍皇上的份上,不同我计较了,望妹妹见谅。”说着转向余莺儿,向她认错道歉,暗自心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来日方长,余莺儿,咱们以后走着瞧。 余莺儿还想说什么,被宜修一个眼刀过去,乖乖的咽下了口中原本要说的话,只道:“无事,你我同是嫔妃,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宜修对余莺儿说的话很是满意,向余莺儿投去一记赞赏,余莺儿也开心,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若不是她,她如今的钟粹宫就和冷宫一样了。 而余莺儿的一番话,得到了帝后夫妻的赞赏,却让甄嬛气的牙痒痒,听说余氏目中无人,骄傲自大,她说的那般话原本就是给皇上看的,先发制人的向余氏道歉,以余氏的性子,肯定傲慢无礼,从而以余氏的咄咄逼人来突出她的善解人意,谁曾想,余氏竟是这么个反应。 “好了,此事就算过去了,日后,都是要一同服侍皇上的,自家姐妹能有什么隔夜仇,皇上,你说呢?”宜修这时出来做和事佬,原本这种事情就是她该协商的,只是这次是同皇上一起来的,自然要看皇上的意思。 “皇后说的是,灵常在回去将《女则》抄一遍,送去皇后哪里,甄美人好好养病,听皇后说你是心悸受惊,太医院那些人做什么吃的,小小的病也治了那么久,真是不中用。”玄凌想着太医院那些人真的没一点真材实料,万一以后他也病了,那些人可是也要治个一年半载的。 甄嬛心中一喜,以为皇上是在心疼她,原本看皇上这意思,明显是对她有了芥蒂,这才怎么想着怎样给玄凌留下好印象呢,皇上这句话还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皇上,嫔妾原本也不碍事,太医也用心,不过两三月也好的差不多了,看众姐妹都得以承蒙君恩,唯独嫔妾没有,一时,伤心,这才又病了,今年开春倒也好的差不多了。”甄嬛这一番话说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既表明她还没有侍寝,又是对皇上遗忘她的一点点埋怨,还有,如今她已经病好了,可以侍寝了。 宜修听完甄嬛的一番话,完全震惊了,这还是她认识的甄嬛吗,甄嬛清高,被当做替身都是决绝的离宫修行,这才只是没侍寝,便是这般急不可耐了吗,想了想,也是,她的好姐妹沈眉庄与安陵容早已侍寝,而且在她的操作下,两人关系也比前世的好了不知多少倍,位份也越来越高,次次穿着艳丽衣裳去她面前晃悠,甄嬛心中不恼就是怪事。 余莺儿则是震惊与甄嬛居然在众人面前这般赤裸裸的勾引皇上,余莺儿将自己的地位定的很清,她在怎么是主子,也不过是个妾,放在寻常人家,也就是个通房丫鬟罢了,只是因为是天子的女人,才被尊称一声小主,她这样讨好皇上,也不过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且皇上也很是俊朗,待她好时,也是很温柔,但是她也明白自己身份,只是这甄嬛,在正妻面前这样勾搭人家夫君,而且,皇后娘娘和一个从六品的美人,谁在皇上心中地位重要,是个傻子都看的出来。余莺儿不免对甄嬛幸灾乐祸。 玄凌听了甄嬛一席话,也是心中冷笑,宫中地位尊贵如皇后,也不会这样言语,像华妃这样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曾对她说过这种僭越之语。 他是知道甄嬛尚在闺中时,被人称作“女中诸葛”的,宫里不乏聪慧之人,皇后,端慧夫人,昭妃,敬昭仪都是聪慧异常,饶是如此,也不敢在他面前卖弄,甄嬛容貌不错,这是他不可否认的可宫中容貌上乘的人多了去了,也都不曾这般作为。 这是在怨恨他没有召她侍寝,才让她心情抑郁的吗?梁氏嚣张,昭妃也不过罚了三十板子,就把她吓着了,这还来埋怨他,呵,这女人,真是…… “嗯,朕知道了,皇后,走吧,去向母后请安。” 甄嬛也是兵行险招,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看皇上这样子,好像是生气了,对了,皇后还在这呢,她这样岂不是打皇后的耳刮子,难怪皇上会生气,皇上尊敬皇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甄嬛回宫后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看并未有什么惩罚的旨意,便也安了心,只是让温实初给她配让身体好的药,温实初苦涩一笑,却也知,这事是躲不过的,罢了,罢了,权当是护嬛妹妹一生周全罢了。 余莺儿抄完《女则》后,拿去给宜修看,向宜修抱怨前几日甄嬛的不知廉耻,宜修也告诉她,不必当一回事,余莺儿虽没达到目的,让皇后去惩治甄嬛,但也知道,宜修说的很对,便不再耿耿于怀。 侍寝惊变 一道赐甄嬛汤泉宫浴的消息晓瑜六宫,除了棠梨宫饮玉轩的宫人之外,其他嫔妃皆纷纷咬碎了牙齿。 自上次甄嬛在上林苑与玄凌说话后,早早的便让温实初调了快速恢复身体的药,也在病情痊愈之后,让浣碧去告知皇后,宜修听了也没说什么,就让敬事房将甄嬛的绿头牌挂了上去。 宜修当天晚上就将棠梨宫甄美人病情痊愈的消息告知玄凌,以及将她的绿头牌重新挂了上去,玄凌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朱柔则和史移芸也已经搬回了棠梨宫,甄嬛待两人将屋中琐事整理好后,去拜见宛婕妤和康嫔,这史氏还只是个贵人,如今已经是嫔了,还真是有点手段,如果是她,说不定早就说婕妤乃至贵嫔了呢! 甄嬛先去了康嫔处,史移芸对甄嬛的态度和从前别无两样,只是这般作为在甄嬛眼中就是伪善,虚伪,倒白白可惜了康嫔的一番好心。 接着甄嬛便去了朱柔则处,甄嬛去时,朱柔则正在午睡,腊霜便让甄嬛坐于殿中,好茶好点心的招待着。 甄嬛喝了一口,只道是好茶,听闻这位宛婕妤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庶姐,乾元三年入宫,如今也只是个婕妤,不曾是主位娘娘,甄嬛心想,这宛婕妤朱氏要么貌丑无盐不讨皇上喜欢,要么是皇后打压,不然同是太后亲侄女,差距怎的这般大,不过这样也好,贵嫔以上等级都是有人数限制的,少一个人上去,她的可能性不就更多了么。 朱柔则醒来后,听腊霜说,门外甄美人正等着给她见礼,不慌不忙的让素商给她梳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朱柔则才收拾整齐,这才出去见甄嬛。 甄嬛听闻脚步声传来,忙蹲下行礼:“嫔妾美人甄氏见过宛婕妤,宛婕妤安康吉祥。” 朱柔则于堂中坐下,才叫了起,甄嬛谢过之后,抬首落座,甄嬛正打算抬头看那婕妤朱氏是何等的人物,只是这一抬头,两人纷纷愣住。 两人虽长相相似,朱柔则到底是年长些,五官也更加精致,未出阁时,便是娇生惯养,进宫后,生活虽不算一帆风顺,到底是过的不错,一身绿色衣裳,更显朱柔则姿色。 甄嬛虽也不差,但年纪还小,不过十六岁罢了,五官还未长开,脸上还是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再加上,这些天来的日日口不离药,虽对身体无害,但到底是要有三分毒,脸色腊黄,与朱柔则相比,到底是差了一大截。 甄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幻音居的,朱氏日后寻仇报复,她也管不着了,那颗高傲自负又清高的心还是受不了,在宫中萎靡了两日,不知什么原因又满血复活了。 朱柔则早就有小道消息,此次秀女当中有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只是一直不知道是谁,想不到却在自己宫中,好啊,就看这一样的样貌,谁能爬的更高了。她如今岁是庶女,可依旧是朱家的女儿,当今皇后也是她的妹妹,这些年在宫里的生活早就磨平了朱柔则的棱角。 一道旨意的传来,让甄嬛喜不自胜,知道皇上赐了汤泉宫浴,便是要侍寝,这份恩宠,她还是此次秀女中头一份呢,因有旨意,甄嬛便带了浣碧同行。 玄凌可不想和那女人,一起泡温泉,特意多看了几分折子,连第二日的折子也看了不少,她不是想要恩宠么,给她就是了,就是不知道她受不受的住了。 玄凌去的时候,甄嬛已经洗完了,身着一身素色中衣,正站在床前的蜡烛处。 玄凌微微不耐,这女人怎的这般不知礼数,规规矩矩的坐着不好吗? “你在做什么?”帝王的声音不怒自威。 “嫔妾在看那蜡烛。”甄嬛好似被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玄凌,便温柔一笑道。 “蜡烛有什么好看的,竟让你不顾礼数,不坐于床幔之上。”玄凌有些烦躁。 “皇上恕罪,嫔妾未进宫时便听闻民间嫁娶,新婚之夜必定要在洞房内燃一对红烛直到天明,这样夫妻才会恩爱长久,白首与共。”甄嬛还继续沉迷在自己的情致中,不曾发现玄凌的脸色“只是民间燃的是龙凤花烛,眼前的红烛,也勉强算是了。” 甄嬛期待玄凌也说些闺房情话,这才不辜负她这么久以来的“洞房花烛夜”做了天子妃嫔,她也是渴望自己有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夜的。 玄凌已然不耐,夫妻,白首,这样的词是用于正妻的,也就是皇后,这世间唯有皇后才配与他白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也不行。 甄嬛并未等来皇上温柔的回应,抬起一张羞涩的绯红脸蛋,见到的只是玄凌的似笑非笑,心里一时有些慌乱。 “你说,你想与朕白首,夫妻恩爱长久?” “是,世间哪个女子不想与夫君长长久久,嫔妾也是个俗人,自然不能免俗?” “哦?是吗?” 甄嬛看玄凌脸色不好,心里也拿不准玄凌是个什么意思,正想开口,玄凌便于她先开了口。“你可记得,你是何人?” “嫔妾从六品美人甄氏。”甄嬛见玄凌要发怒的样子,感觉回道。 “你也知道你只是个小小美人,竟妄图与朕白首,除了皇后,便是位份最高如端慧夫人,盛宠最盛如华妃都没这个资格,你这贱人竟敢称与朕夫妻恩爱,你这是想妄图后位还是妄图朕的皇位,嗯?”玄凌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声线高了起来,昭告众人,这声音的主人是多么愤怒。 外间的浣碧,听着里间的声音,也很是担心甄嬛,却也没什么办法,虽甄嬛对她防备颇多,她还是愿意把她当做姐姐的,且她本来就是甄府的小姐,这般对甄嬛也不过是想得到她的认可,从而让娘的排位进祖祠。 甄嬛自知闯下大祸,原本只是想与皇上更加亲密些,拉进两人关系,好昭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谁知,竟惹了皇上生气,甄嬛连忙跪下请罪。 “皇上恕罪,嫔妾并无僭越之心啊,嫔妾只是想与皇上更亲密些,和皇上呆的时间久一点,并没有谋图后位之心啊,请皇上明鉴。”甄嬛这次是真的慌了,只得不断解释。 玄凌也不理她,喊了李长进来,浣碧担心甄嬛,也跟着李长一同进来了,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浣碧此时还是很担心甄嬛的,万一她惹了皇上不快,那爹爹…… “将她送回去,换灵常在来。”李长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尊了玄凌的意思,招呼了身后的小太监,将甄嬛拖起,不顾甄嬛的哭喊,走到了门口,却闻皇上发声。 “算了,灵常在不必来了,这个点了想是她都睡下了,那便让她留下吧。”李长顺着玄凌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人赫然是这甄美人的侍女。 甄氏玉如 李长心里暗惊,这甄美人可真是有本事,竟惹得皇上这般恼怒,除了十年前的朱氏,这些年来皇上也没对谁发过这样的脾气。 甄嬛看皇上要把她送回去,早就吓的不知做何反应,只能求着皇上不要把她送走,她这样子出去,定会伦为六宫笑柄,日后,她还怎么做人,皇上叫住李长的时候,甄嬛以为皇上改变主意,要把她留下来了,谁知竟是要将浣碧留下,甄嬛被气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李长,传朕旨意,棠梨宫美人甄氏,殿前失仪,犯上不敬,着降为选侍。”玄凌此刻突然改了主意,出声道。李长道了一声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生怕自己再受到连累。 “你叫什么名字?”待人都走了之后,玄凌上前一步问浣碧。 “回皇上,奴婢名唤浣碧。”浣碧此时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紧张。刚才发生那样的事,浣碧真的很怕玄凌将气撒到自己身上。 “嗯,知道了,自己出去洗洗干净。” 浣碧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玄凌看见浣碧这个样子,刚刚的不耐烦此时又出来了,“还不快去!” “是,奴婢知道了。”浣碧来不及思索,一听皇上的怒音,立刻麻溜的去了刚刚甄嬛洗浴的地方,水自然在甄嬛用过后已经换了新的。 那些宫女自然是知道浣碧的身份的,只是对于刚刚发生的事她们也看的明白,跟了个不好的主子,过的艰难是必然的,若说平时遇见这样的情况,她们只会嘲笑那个上位的宫女,只是今日的情况,她们也只是心里替浣碧祈祷,希望浣碧能让皇上消气。 浣碧洗浴完之后,只披了一袭薄纱,站在房间门口,浣碧做了几个深呼吸,其实当年教养嬷嬷来家里,教导规矩时,她听说宫女也是可以晋封皇妃的,也就是如今的林淑仪,几乎从最底层的更衣做到了如今的从二品淑仪,那时,她就已经打过这个主意了,今夜便可圆梦,只是和甄嬛的关系,肯定不能和从前那般了,浣碧是怨甄嬛的,同样是爹的女儿,为什么我就得做你的丫鬟,既然你对我也只是防备,嘴上说将我当做好姐妹,其实怕也是看不起我的吧,浣碧自嘲一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过来。”玄凌看着这样的浣碧,也是惊艳的,浣碧长的并不差,与甄氏也有几分相似,只是被那样的主子连累,甚少出门罢了。 浣碧乖乖的坐到玄凌的旁边,玄凌搂过浣碧,倒于床幔之上,挥手散下纱帐,道:“安寝吧。” 月影迷离,一室旖旎。 晨间,玄凌醒来,于他怀中的浣碧自是一同醒来,玄凌想了想道:“浣碧这个名字不好,撞了太后名讳,朕赐你个新名,如何?” 浣碧是惊讶的,她也不过是初初承宠,昨晚还是那样的情形,这般恩宠,不过想想也很高兴,只道:“皇上赏的,奴婢自然是感恩的。” “既然你是甄氏身边出来的,便认了甄远道为义父,是为甄府的二小姐,听闻甄家女儿是从玉从女,你想要,玉如,玉姗,玉妍哪个?”玄凌此番决定一是警告后宫众人犯上不敬的后果,二是想让甄嬛知道这世上,唯有他操控着她的生杀大权,紫奥城不容她放肆,这皇宫姓周,不姓甄。 “奴婢觉得,玉如便很好,谢皇上赏赐。”如,如愿以偿,她如愿以偿替母亲挣来进祖祠的机会,她如愿以偿,不再做姐姐的丫鬟,不再是卑贱之躯。 甄嬛病了近一年好不容易等来的侍寝机会,却被完璧归赵,她的贴身侍女反而得了皇上的眼,越级晋了选侍,还赐了封号,认了甄嬛的父亲做义父,更是赐了棠梨宫碧禧堂给她住。 棠梨宫主殿是宛婕妤的幻音居,她虽不是主位娘娘,可有着皇后娘娘的那层关系在,晋位不过是早晚的事,偏殿是康嫔的绛雪轩,以及碧禧堂,皇上将偏殿给她住,可见恩宠。 此刻的甄嬛早已沦为六宫笑柄,而浣碧,不,甄玉如,楚选侍,众人也没什么眼红的意思,不过是用她羞辱她的主子罢了。 且说甄嬛,醒来后,便不吃不喝,也不与人说话,得知自己已经被降为选侍,而浣碧竟被皇上赐给她爹做义妹,同是选侍,她是有封号,比她还高半级。 甄嬛怎样郁闷暂且不提,甄玉如去向宜修请安,宜修依旧和气的待她行了礼,叫了起,不曾刁难这些新晋妃子,宜修看着浣碧,心道,她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想起前世安陵容与她说过的那个猜测,宜修当时没当一回事,后来被禁足凤仪宫时,越来越觉得甄嬛和浣碧越觉得两人长的像,浣碧如今做了嫔妃,看来那两人也很是得力啊,不过她还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打发了浣碧出去。 今夜是十五,皇上定会来,吩咐剪秋等一众人,将她吩咐的东西准备好。 玄凌是午后来的凤仪宫,将手边琐事都料理完毕,今日是特特的过来陪宜修的。 玄凌刚一进门,只见宜修跪于正殿,身上只着一身中衣,头上更是一根珠钗也无,身后的绘春绣夏剪秋染冬四人,分别拿了宜修的朝服,朝冠,立后时的宝印,宝册,于宜修身后两侧跪着,玄凌见这一幕,立刻走上前一步,扶起了宜修。 宜修却是坚持跪着,不肯起来,玄凌问她:“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你我之间本就是夫妻,不必行此大礼的。” “臣妾自知身份卑微,不过是一介庶女,得皇上隆恩,这才得了嫡出的名分,臣妾一直谨记在心,不曾忘记皇上对臣妾的好,做皇后的这些年来,臣妾一直勤勤恳恳,不曾出过一丝差漏,替皇上管理好后宫,臣妾视皇上为夫君,自知皇上是天子,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看着皇上喜欢别的妹妹,也不敢嫉妒,不敢做出争风吃醋的事情来,臣妾是皇上的妻子,自是该事事以皇上为先,若是皇上觉得臣妾不够胜任皇后,那臣妾愿意自请皇上废后,不让皇上为难,皇上再立认为合适的皇后。”宜修抽抽搭搭的说完话,向玄凌深深的瞌了一个头,也不曾起来,身后的四人,自然是同样跟着宜修磕头,宜修不起,她们自然也是不敢起的。 宜修三子 玄凌心道,昨日只记得处罚甄氏,却忘了封那群奴才的口,这事定然是那些多嘴的奴才说出来的,只是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听到。 “怎么会呢,宜儿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后,可别听了有些人的闲言闲语,反而伤了咱们夫妻情分。”玄凌眯着眼睛安慰宜修道。 “听到皇上这样说,臣妾就放心了。”宜修依旧是一幅抽抽搭搭的样子,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好了好了,不哭了,快去将衣裳换了,如今虽是盛夏,可也别着了风寒。” “是,谢皇上关心。” 待宜修走向里间后,玄凌对绘春等人道:“将你们手里的东西放下,朕有话要问你们。” 绘春等人再次过来的时候,玄凌已经在殿中坐着等她们了,见她们过来,玄凌开口道:“今日的事儿,皇后她是从哪听来的,对朕实话实说,不然别想再呆在凤仪宫。”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其中知道内情最多的染冬开口了:“早晨楚选侍过来请安之后,娘娘说她有些烦闷,要去昭妃娘娘哪里坐坐,回来的时候经过上林苑,听几个奴才悄悄的说些什么,娘娘打算去提醒她们宫中不可随意议论,谁知,离那些宫女们还有一段距离,娘娘便停下不走了,也不许奴婢们出声,回来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奴婢们正担心呢,娘娘让奴婢们拿了朝服,朝冠,还有立后的宝印,宝册跪于殿中,娘娘自己也是脱簪素衣的跪在门口,什么话也不说,奴婢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一同陪娘娘跪着。” “皇后跪了多久,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也不知道来叫朕,皇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朕唯你们是问!”玄凌听闻出了这些事,竟也不知道来禀告他,这些奴才真是不中用,要不是她们是宜修带来的陪嫁,玄凌真想处置了她们。 “回皇上,四,四个时辰。”染冬许是被吓着了,磕磕巴巴道。 “什么,四个时辰,你们……”玄凌听是四个时辰,很是愤怒,立刻就站了起来,指着四人,准备发一通脾气,可是话还没说完,内室的一个小宫女绿萼确实急匆匆的出来了,打断了玄凌的话。 玄凌心中正不爽呢,看着小宫女冒冒失失的,刚想训斥,只听这宫女道:“皇上,皇后娘娘晕倒了!” 玄凌来不及再训斥她了,喊了一声:“李长,去请太医。”便急匆匆的进了内室,绘春四人和绿萼也担心宜修安慰,跟着玄凌进去了。 “太医,皇后怎么样了?”玄凌此刻还是很担心宜修的,看着章太医把了半天的脉,也没什么消息自然是有些着急。 章弥拂了拂鬓边的胡子,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脉象稍浅,微臣一时不敢确定,娘娘许是心中郁结,再加上长时间的劳累,情况有些不好,微臣会替皇后娘娘开好方子,好好调理,定会平安。” 玄凌一听宜修有孕,顿时喜出望外,却又听闻情况有些不好,一时有些紧张,后又知道好好调养便能平安,这才放心。 玄凌大悦,赏了凤仪宫上下和章太医,又命绘春随着章太医去抓药。 玄凌坐在宜修床的旁边,一直守着宜修,这个女人虽不是他想娶的,但那时的他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可当初第一次见她,玄凌承认,他确实是喜欢宜修的,因为她是个庶女,只能生下孩子才能立后,她知道后,也不吵不闹,说明白他的难处与自己的身份,后来,做了皇后也是尽心尽责,不曾出过一丁点差错,且他已有五子六女,比先帝的子嗣还多些,这个皇后功不可没,几个宫女的几句闲言碎语竟让她跪了四个时辰,只为以为他已经厌弃她了,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玄凌一时对宜修又是疼惜又是愧疚。 宜修醒来的时候,玄凌拉着她的手已经在床边睡着了,宜修看着玄凌的这张脸,一时间五味杂陈,许是时间久了,她都不恨他了,只是依旧有些遗憾这辈子就要在这宫墙之内度过余生了。 玄凌手中宜修的手动了动,玄凌原也是在这里假寐,很快便醒了,看着宜修也已经醒来,温柔的问她:“你醒了,渴不渴?”说着也不等宜修说话,唤了宫女进来给宜修倒了茶,又亲自喂她喝。 “太医说,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又不是头一次怀上,怎么自己都没有发觉呢?”玄凌想了想,也没告诉宜修她的胎可能不稳的消息,太医都说了能调理好,他又何必告诉宜修,徒增烦恼呢。 “臣妾真的又有身孕了?”宜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竟还能怀上,真是不可思议。 “自然是真的,天子一言九鼎,朕还能骗你不成?”玄凌笑笑,又将宜修揽入怀中,对她道:“朕以后会多多来陪你的,有朕在,朕与宜儿的孩子定能平平安安的。” 凤仪宫气氛一片和谐,宫中太监宫女也没有偷懒的,各司其职。 且说甄嬛,前有朱柔则,后又甄玉如,一时间过的是苦不堪言。 沈眉庄和安陵容来看她,表明了对她的关心,甄嬛却以为两人是来看她的笑话的,刚开始还三眼两语的敷衍她们,后边便恶语相向,将沈眉庄都气哭了,还是安陵容心细,将沈眉庄劝住,才让沈眉庄没做出什么绝交的事情来。 后来,甄嬛会过意来,若是与沈眉庄安陵容两人交恶,在这宫中她可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后向沈眉庄安陵容道了歉,沈眉庄虽说已经原谅她了,可心里终究是有了疙瘩。 安陵容虽在甄嬛家住过一阵子,刚开始也是将甄嬛看做至交好友的,在宫中这些时日,倒是清楚了她的为人,如今只与眉庄相伴,沈眉庄与甄嬛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看来,甄嬛对待这些感情也不如沈眉庄待她的那般纯粹,安陵容此刻倒是怜惜沈眉庄的一番心思。 眉庄落水 甄嬛被送回去的时候,沈眉庄关心好姐妹,这才过来安慰她,问她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沈眉庄将屋内众人都遣出去,看甄嬛还是不想说,便将安陵容也支了出去,安陵容也没什么偷听别人秘密的嗜好,乖乖坐在外面喝茶,只是心中对甄嬛更多了些不好的印象。 沈眉庄听甄嬛说完,也是被甄嬛吓着了,她太大胆了,这种事情,你自己想想就好了,只是,宫中女子皆把皇上当做自己的夫君,可除了皇后,没人能将这话宣之于口,便是皇后也轻易说不得,嫔妃自是更不能说了。 沈眉庄想着两人自幼的情分,说话重了些,甄嬛一开始还听着,越听越觉得沈眉庄是在数落她,笑话她,便恶语相向,沈眉庄也没料到甄嬛会这样说,一时懵住,待反应过来,就拉了安陵容一起回了畅安宫,向安陵容哭诉,好在有安陵容陪着,沈眉庄情绪才安定下来,虽后来,甄嬛道了歉,到底是多年的情分,沈眉庄闹了几天变扭也就算了,沈眉庄心中对甄嬛也是有些些许的芥蒂。 七月,宜修的胎也已经安稳了,玄凌便带着众嫔妃去了太平行宫,太后要专心礼佛,便留在了紫奥城,皇子公主自然也是要去的,他们的生母自然都是跟着,不用玄凌说,慕容世兰的名字自然也在行列,宜修又添了沈眉庄,安陵容,柳知意等新宠的名字,宫中一时没了高位嫔妃,便由太后主理,皇上不再宫里,宫里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玄凌住在风景优美,舒适华美的水绿南熏殿,宜修住在与之相对的风光霁月殿,端慧夫人住雨花阁,昭妃住影栖阁,华妃住碧桐书院,沈眉庄住闲月阁,安陵容住乐雪阁。 沈眉庄聪慧沉稳,玄凌有意让沈眉庄学着管家之事,有一日从碧桐书院出来,掉进了不足百米的千鲤池,玄凌当日宿在安陵容的乐雪阁,听太监来报时玄凌皱着眉头,任谁被打扰了休息,都会不悦,听沈眉庄落水,当下吩咐了安陵容好好睡着,他去看看,安陵容放心不下沈眉庄,也跟着要去,玄凌知道两人的感情,倒也准了。 玄凌与安陵容来到闲月阁时,方淑意,冯若昭等人早已到了,太医也在旁边候着,安陵容看着躺在床上,头发也都湿了大半,嘴唇发白,看起来好不可怜,安陵容心疼的问采月:“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眉姐姐竟落了水,你们怎么当差的。” 玄凌同样心疼沈眉庄,示意采月说话,采月跪在地上,明显是被这事吓着了:“皇上恕罪,奴婢也不清楚啊。” 冯若昭怒了,再怎么说沈眉庄也是她宫里的人,出了事,也有她的责任:“真是糊涂,你们是贴身服侍惠婉仪的,怎能不清楚。” “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小主在千鲤池喂鱼,没有鱼食,奴才去拿鱼食了,走到半路听说小主落水了,返回来的时候,小主已经被昭妃娘娘救上来了。”太监小施连忙回话。 玄凌问:“那采月呢?” 采月喏喏的抬起头,道:“颂芝说华妃娘娘有几方好墨,要给小主,说是刚才忘了给了,让奴婢跟去取。”说完又低下了头。 安陵容道:“这么说惠婉仪落水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身边了?”采月小施闭口不言,只低着头 正说着话,华妃来了,先是看了看沈眉庄,感叹一番,又二话不说的要处置采月小施二人,安陵容只觉不好,华妃怕是奔着她们两人来的,只道:“采月乃眉姐姐的陪嫁侍女,万一处置了,眉姐姐醒来,身边一时没有得用的人,不如等眉姐姐醒来,再做打算,也让两人将功补过。” 华妃不依不饶:“那按安小仪这样说,日后有了宫人犯错,皆认为将功折罪便可,不必受罚了是吗?” 安陵容此刻明白,华妃就是奔着两人来的,此刻,眉姐姐还未醒,一切只得靠她自己了:“娘娘有罪当罚是应该,只是采月与小施,一直服侍着眉姐姐,若此时受罚,眉姐姐醒了,身边没个知心的人伺候,也是不好。” 玄凌拍拍安陵容的手:“安小仪的话有道理,不如等惠婉仪醒了再说。” 皇上发话了,华妃既是不甘,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得留下采月和小施,安陵容也松了口气,安陵容生性胆小,素日对华妃也是惧怕,如今与华妃呛声已是不易。 玄凌担心沈眉庄,招了太医来问,太医也只说是落水受惊,开个两幅药就没事了,玄凌与安陵容皆放心了。 玄凌又道:“皇后有孕,你劳心后宫诸事,这么晚了还要操劳,早些回去歇着吧!” 慕容世兰一听皇后有孕四个字,心里还是感到悲伤,她已经服侍帝王四载,且恩宠优渥,就是遗憾膝下并未有一子,若是有个女儿也好啊,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无半点变化。 “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也不能太过操劳,臣妾出来的时候,让人炖了燕窝,现在想来已是好了,皇上去用点再去歇息吧。” 玄凌道:“还是你心细,朕也饿了。”又道:“安小仪也去用点吧。” 慕容世兰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用眼睛撇着安陵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安小仪也一起来吧。” 安陵容压根不想去,与华妃共处一室,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呆着呢,笑着道:“嫔妾哪有这样的口福,不如请皇上把嫔妾的那一份也用了吧,眉姐姐还没醒,嫔妾想照顾眉姐姐,请皇上恩准。” “也好,你就留在这吧。”说完,便跟着慕容世兰去了碧桐书院,安陵容也像方淑意和冯若昭认认真真的道了谢。 两人也有些许困意,便也顺势回了自己的住处。 安陵容问采月,可有见过可疑的人,采月结结巴巴不敢说,只说她不确定,还是安陵容又说了些话采月才说,回来时,见过草丛里有个人影,只是不知是不是,离的又远些,安陵容和采月怎么不明白这就是幕后黑手,只是苦于没有证剧,安陵容让采月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采月原本就感激安陵容在华妃的压力下还能保住她,再者,这也关系她主子的安危,自然不会出去乱说。 安陵容让采月去烧姜汤,采星去熬药,小施也去帮着做些什么,自己则拿了毛巾替沈眉庄擦着头发,又坐到沈眉庄床边,握着她的手,只待沈眉庄醒来。 眉庄有孕 沈眉庄清醒已是第二天的寅时,安陵容也因为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但好在心系沈眉庄,沈眉庄醒来的时候手指动了动,安陵容便感觉到了,一睁眼见沈眉庄醒着,连忙倒了茶水喂她。 待沈眉庄好一点之后,沈眉庄抓住安陵容的手:“陵容,有人要要我的性命,是华妃,是她,一定是她。”沈眉庄恨恨道。 “眉姐姐,我知道的,是她,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姐姐可有看到是谁动的手吗?”安陵容的手被沈眉庄紧紧的握住,安陵容纵使手疼,也不让沈眉庄看出一点来。 “是,是有人从背后推我入水,我看不清,我只知道他力气甚大,定然是太监或者侍卫,宫里的人即使面和心不和,却也不会要了我性命这般歹毒,能这样做的一定是她,慕容世兰。” “华妃乖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夜半浓妆而来,在你宫里好大的脾气,要处置了采月和小施,我与她分辨几句,倒是皇上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采月和小施,给你留下来将功折罪,华妃这才没什么说的了,当着昭妃娘娘和敬昭仪的面,用一碗燕窝将皇上带去了碧桐书院。” “可怜你素日里胆小的和皇上说话都轻声细语的,竟为了我,不惜让她记恨你。”沈眉庄听了很是感动,只是若是嬛儿在,又会如何呢。 “我们与她积怨已久,不是今日,就是明日,又有什么区别呢。”安陵容也很是忧愁。 “她见你我二人得宠,欲除之而后快,她便没了后顾之忧,该是我碍了她的眼。”沈眉庄越想越恨。 “只是姐姐日后预备怎么做呢?我们根基尚浅,无法与她抗衡,前朝还有慕容家为她保驾护航,皇上也轻易动她不得!”安陵容不是不知道,而且她很清楚,慕容家不倒,慕容世兰就一定不会倒前朝后宫关系紧密,往往牵一发动全身。 “忍!我还能怎么办?我无凭无据,她又是皇上多年所爱,我会向皇上说是我自己不慎落水,留着我这条命,来日再慢慢和她算账。”沈眉庄的惠字也不是白来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没有能力对抗敌人的时候,只有避其锋芒,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也只有这般了,如今姐姐养好身子才是第一要紧事。” 安陵容又给沈眉庄喂了药,才离开闲月阁,回了自己的乐雪阁,她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眉庄已经睡下,她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华妃也不知给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竟也没治她的罪,事后,沈眉庄对着华妃也是笑意盈盈,不见一点仇恨的样子,华妃身边的何小仪说是沈氏怕了华妃了,眉庄听到也是一笑置之,不加理会。 宜修也送了补品给沈眉庄,私心里希望沈眉庄对华妃升起仇怨来,玄凌得知沈眉庄行了,也派人送了赏赐,表示他心中还是看重沈眉庄的。 近些日子,沈眉庄总爱吃些酸的吃食,安陵容还笑话她掉进醋缸里去了。 沈眉庄说着行宫里的茯苓做的酸梅汤好喝,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子嗣上边去了,眉庄希望有一子可以傍身。 “华妃纵使宠冠六宫,没有孩子还不是要屈居端慧夫人和昭妃之下,若有一子傍身,日后也算有个寄托了。” “姐姐说的是,只是如今凭借姐姐的恩宠,这好消息还远吗?” “你这妮子,就知道打趣我。” 沈眉庄与安陵容相谈甚欢,皆希望在这嫔妃如云的宫里得一个立身之地。 前些日子何栩颜何小仪当着华妃的面说了沈眉庄的坏话,让急着去办事的李长的徒弟小厦子听了一耳朵,又说与玄凌听,玄凌不喜这种行为,一日侍寝,罚了何小仪,何小仪不知所云,在李长的暗示下,才知道那天的话也许被皇上或者皇上身边的人听去了。 后带着悫修仪和悦淑仪向沈眉庄道歉,正巧沈眉庄与安陵容在一处,五人去了眉庄的闲月阁。 眉庄将自己喜爱的酸梅汤一人一碗的给大家喝,唯余沈眉庄喜欢,其他人都是觉得这汤过于酸,都喝的不多,还是悫修仪看沈眉庄喜欢这汤喜欢的紧,心中有了想法。 “本宫看惠婉仪这样喜爱这酸梅汤,莫不是有了?”悫修仪笑着出声道。 “有什么?”沈眉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手里拿着勺子舀了汤,正喝着呢,听了悫修仪的话,抬起头。 “悫妹妹的意思是,惠妹妹你啊,许是有了身孕呢!”林姝阮也是怀过孩子的人,自是知道,汤氏的一番话什么意思。 “嫔妾真的有孩子了吗?”沈眉庄喜不自胜,连带着安陵容也是开心的。 “是与不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就是了。”何栩颜道,她看着沈眉庄兴奋的样子露出一个迷之微笑,很快便消失不见,心道:鱼儿终于上钩了。 不多时,太医过来把了脉,确定沈眉庄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皇上也亲自来看了,宜修自是也来了,不过,宜修瞧着,总觉得不对劲。 她记得前世是有沈眉庄假孕事件的,只是曹琴默如今已是她的人了,不可能再对沈眉庄下手了,可是这沈眉庄有孕的契机和上辈子也是一模一样,连诊出有孕的太医都是同一个人,若是这次,沈眉庄不再争宠,转而扶持甄嬛可如何是好,那她做的这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 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沈眉庄是真的有孕了呢,宜修也赏了东西下去,玄凌晋了沈眉庄的位份为容华,一时间,闲月阁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消息传回紫奥城的时候,太后本就喜欢沈眉庄这种家世好,还端庄沉稳的女子,听她有孕,自是高兴,而其他嫔妃也是纷纷揪碎了帕子,只恨不得怀孕的那个人是她。 唯有甄嬛,听见好姐妹怀孕,并不高兴,甚至有些嫉妒和愤恨,若是她当初不避宠,若是她第一次侍寝沈眉庄能告诉她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她也不会被皇上厌弃,以她的聪明才智和顶好的容颜肯定也能怀有一子。 姐妹情深 却说沈眉庄怀孕后,与安陵容两个人的恩宠比素日里也是少了一半,从前两个人得宠,两人加起来也能占个七八日,如今沈眉庄有孕,虽白日里还来闲月阁,晚上却是翻了别的嫔妃的牌子,华妃宠爱便更盛了,沈眉庄怕华妃再次一家独大,便和安陵容提议,将甄嬛接过来。 “也不知道甄姐姐会不会愿意,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些事,怕是甄姐姐心中也不好受呢。”安陵容却是觉得,这主意怕是不能行,万一起了反作用呢! 沈眉庄却是不在意:“无事,我与嬛儿相识多年她定不会因这事恼了我的。” 安陵容见沈眉庄是铁了心的要甄嬛来,她也无法,只能祈祷甄嬛别再搞些幺蛾子就好。 沈眉庄有了身孕,不过提了一句想把留在宫里的姐妹叫来做陪,玄凌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只是知道那人是甄嬛后,也只是怔愣了一瞬,那女人近些日子还算安分,事后,皇后也说那是小姑娘的少女心里,让他不要再介怀,便同意了沈眉庄将甄嬛接力。 宫里的甄嬛接到消息后,当下就砸了桌上的一套茶具,甄嬛本就不受宠,也没侍寝,再加上前些日子惹了皇上不悦,宫里的茶具也被她摔了几次,茶具都是一套的,摔了一只,其余的都不能用了,流朱送上最后一套茶具,倒了水给甄嬛喝,心道,这套再砸了,就真的没有了。 安慰道:“惠小主和安小主也是为着小主着想,若小主就这般在宫里沉寂下去,那才是真真的浪费了小主这一身才华,惠小主和安小主与小主情同姐妹,自然是会照顾些小主的。” 甄嬛听了也没说说什么,只是心里不太舒服罢了,她自诩“女中诸葛”,如今竟沦落到靠着姐妹的恩宠去承宠的人,不过想想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一顶小轿抬着甄嬛去了太平行宫,沈眉庄与安陵容早早的等到了门口,甄嬛下了轿子,与二人一同走向她的住处。 甄嬛何尝不知道她们找了她来是为了固宠,自己也是借着她们的早些侍寝,各取所需罢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竟变成了这样。 三人商量着怎么让甄嬛得宠,商量了许久,才敲定让甄嬛安陵容的乐雪阁后边的桃花林去跳舞,沈安两人定会引得玄凌去此处。 倒也因为三人需要互相成就,彼此成就,姐姐妹妹的看起来一片和谐。 过了两日,甄嬛果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去了桃花林,桃花绯红,而她又是着月白色,倒是也不会让这满天飘散的桃花抢了风头。 甄嬛与闺中之时,常常引荐了前人的舞蹈来练,如今也算不得什么难事。 沈眉庄安陵容不动声色的引了玄凌去桃花林,玄凌来的时候,只觉这里风景优美,实在是一场眼睛的盛宴啊! 却闻林中一月白色的身影翩翩而动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玄凌来了兴趣,朝那身影走了过去。 甄嬛知道玄凌来了也不敢停,不希望皇上觉得她是特意来这里跳舞的,只等一舞毕,才装作刚刚发现玄凌的样子,跪下请罪:“给皇上请安。” 玄凌自是认出了她来,也知道这是沈眉庄提出让接她过来的。 “你可知你是怎样过来的?” “嫔妾知道,惠姐姐与安妹妹心系嫔妾,皇上与皇后娘娘仁慈,饶了嫔妾,嫔妾日后必定不会再犯如此错误。”甄嬛说的情真意切,玄凌想想也是,在民间,那样的习俗也是有的,少女怀春的心思也没什么奇怪的。却还是警告她:“这次便罢了,下不为例。” 甄嬛心中暗喜,看来这事是揭过去了,一时有些开心,玄凌看着甄嬛那一幅娇憨的表情,心里也没那么大的火气了,她与朱柔则,虽说有六七分相似,一个成熟妩媚,一个天真青涩,各有千秋。 玄凌当晚便召了甄嬛侍寝,甄嬛知道今日皇上算是原谅她的过失了,今夜,才算是她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又与玄凌说了些闺房情趣,倒也不再有僭越之词了。 第二日甄嬛醒来,看着睡在他身侧的男子,玄凌本就长的俊朗,更是一国之君,谁不仰慕,甄嬛也是一样的,她才初经人事,见到玄凌自是羞涩不已,虽然身体稍有不适,可心中到底是欢欣的。 甄嬛见玄凌睁开了眼睛,忙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玄凌见了,也是好笑:“怎么,害羞了,昨儿个可不见你害羞啊,怎的现在才想起来害羞。” 玄凌掀了甄嬛盖在头上的被子,甄嬛一双眼睛迷离又茫然,明显是刚刚初经人事的小姑娘,看的玄凌一时情动,不过好在知道自己还有正事,不该乱来,起身后,唤了李长进来,而甄嬛在玄凌起身的时候,也穿上了自己的衣裳,待李长进来后,伺候玄凌更衣。 “选侍甄氏,温和恬静,深得朕心,着晋为常在,赐号,玉。”玄凌想起昨夜,与甄嬛云雨时,那嬛一袅楚宫腰,真真算得上冰肌入骨,如今手指上似乎还留有那种触感。 甄嬛得了这个个封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升位,赐封号皆是好事,只是她年幼是不叫甄嬛,是叫做“甄玉嬛”的,只是她嫌那个字,多数闺阁女儿都用,过于俗气,这才生生不要了,爹也宠着她,便由着她去了,只是,恩罚赏赐,皆是君恩,只有谢恩的道理,若是此时再惹了皇上不快,岂不得不偿失。 华妃等人知道前些日子被完璧归赵的甄选侍如今得了皇上的眼,又是晋位又是赐封号的,宫里的醋缸子都能把淹死,华妃却想,这是沈眉庄故意给她没脸,要抢她的恩宠,心中除掉沈眉庄等人的念头更甚了,倒是宜修,也不怎么在乎,戏唱起来了,才好玩不是吗,她将戏台子都搭好,可还有不唱的道理? 大展身手 九月十四,是昭妃娘娘的三皇子和三帝姬的生辰,此次在行宫,玄凌吩咐一切从简,但也不能太过寒酸,是以,宜修也是费了好大的心血,本就是个家宴,玄凌也请了几个王爷来。 席间,皇上皇后坐于上首,左侧是女眷,右侧是一干王爷,今日是昭妃孩子的生辰,自然是坐在第一席,而沈眉庄因为有孕,也与昭妃坐在一处,第二席是端慧夫人和华妃,依着位份各自坐好。 安陵容是小仪,本该与同是小仪的何栩颜同坐,亦或者一同进宫的赵良媛或者刘小媛,可谁知竟被玉常在捷足先登,其他人在看不上玉常在这般行为的时候,也在悄悄幸灾乐祸。 右侧的岐山王,汝南王早早成婚,和自己的夫人坐在一起,清河王和平阳王,虽已经定下了婚事,到底是还没成亲,便不曾带了未婚妻来。 一片片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玄凌看着这些歌舞正起劲呢,虽歌舞还是从前的样子,可架不住皇后点子多,玄凌看了很是有趣,正看着津津有味呢,那些宫女却已经一舞毕,玄凌低声询问宜修:“这不是还没跳完呢,怎的就走了?” 宜修捂嘴笑笑:“这是她们新出的点子,意在让人回味无穷呢!” 玄凌了然,又与宜修低着声音说说笑笑,底下的甄嬛看着帝后伉俪情深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皇后,都有了后宫第一人的荣耀,还要来抢她们的恩宠,为什么这个皇后就不是个失宠皇后呢目前看着,皇上对皇后有爱,有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嫔妾愿舞一曲惊鸿舞为昭妃姐姐的三皇子三帝姬以及眉姐姐的孩子助兴。” 甄嬛此话一处,殿中一片寂静,皇上皇后也被甄嬛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着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玄凌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宜修看着甄嬛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屑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清高,呵! 底下嫔妃再想勾搭皇上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怕惹了皇上生气,得不偿失,二怕得罪了当事人,与之交恶,震惊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看甄氏的笑话,沈氏可是这甄氏的好姐妹呢,不知这好姐妹还能做到什么时候,不过这甄氏可真是好手段,连降两级,惹了皇上厌弃,竟还能再得宠。 玄凌略一思索,“昭妃和惠容华觉得如何?”玄凌也不能让这两人没面子不是。 沈眉庄虽不满甄嬛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争宠,却也不能当着皇上的面发作,只好应了下来,昭妃前世虽不是宫里,却也多多少少记得是有个莞嫔还是什么的跳过惊鸿舞了,如今想来就是这个甄氏了。 “臣妾想着,众位妹妹看这么久的歌舞,说不定也看累了,不如咱们玩些有新意的,也让咱们姐妹好好的乐一乐。”方淑意也不愿意让甄嬛得了皇上青眼,宫里能人这么多,谁还不会弹琴跳舞了,与其这样,不如大家一起啊,反正她如今是妃位,将来不是贵妃也是淑妃,育有大周朝以来第一对龙凤呈祥,多年来,宠爱也不说优渥,但也算是不错了,父亲哥哥在前朝也算得力,妹妹也将成为平阳王的正妃,她什么都有了,可不能让那借着她孩子生辰上位的女人好过。 “哦,你有什么想法?”玄凌听着,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臣妾是这样想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宫中姐妹多是多才多艺的,不如,将众姐妹的长处写在纸上,抓着什么就表演什么,皇后娘娘月份大了,不如请娘娘做这个抓阄行令的差事吧,臣妾可是惦记娘娘那只镯子好久了呢!” “好,不管你表演的好不好,本宫都将那镯子赏你,可好?”宜修笑笑,只一会儿便想通了方淑意的意图,自是乐的替她撑腰。 “谢皇后娘娘,那臣妾就不客气了。”方淑意耍巧卖乖道。 “皇上,你看她,多大的人了,还那般孩子气,竟和臣妾讨东西要。” 玄凌笑了笑,还是昭妃懂事。 沈眉庄道:“若是抽到姐妹们不擅长的可怎么好。” “众姐妹都各有所长,这也不过是个家宴,不必拘谨,便是不擅长,定也能作出一二来,错了,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不会笑话的。” 沈眉庄听了稍稍放心,其他嫔妃就更开心不过了,谁不想让皇上青眼有加,这样好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呢。 正说着话呢,,宫女也做好了东西呈上来,宜修顺手抓了一个,“呦,第一个是咱们灵常在,唱一曲即可。” 余莺儿没想到第一个回事自己,有些慌神,在宜修的眼神下,倒慢慢镇定了下来,一曲《金缕衣》唱的人欲仙欲罪醉玄凌道:“赏,晋余氏为美人。” 余莺儿喜不自胜,对昭妃和皇后简直感恩戴德。 敬昭仪填诗,昭妃吹箫,刘小媛,赵良媛跳舞,何小仪弹琴,凝容华弹箜篌,一个个各有千秋,晋了何小仪为嫔,赐号佳,凝容华为婕妤,其余人也是各赏了衣裳料子。 接下来是甄嬛,做惊鸿舞,甄嬛早就埋怨昭妃多事,又怕自己抽不到惊鸿舞,不曾想兜兜转转竟还是惊鸿舞,甄嬛有信心,这舞定能惊艳皇上。 其实宜修手里的纸条上一张写着甄嬛,一张写着作画一幅,宜修怎能不满足甄嬛呢。 宫女拿了两个罐子,一个里写着嫔妃名字,一个写着要表演的类型,为的就是怕有人说三道四,不公平什么的。 “是,嫔妾这就去更衣,不知,可否让安妹妹高歌一曲为我伴奏。”甄嬛此话一出,安陵容变了脸色,沈眉庄也是,两人皆埋怨甄嬛。 甄嬛还以为自己这是在帮安陵容呢,心中可得意了,不知道安陵容有多感谢她呢! 在余莺儿还是妙音娘子的时候,安陵容和沈眉庄就已经见识过宫中众人,如何在私底下说余莺儿的,她侍寝那日,皇上说不让她在外人面前唱歌,她以为是皇上不喜,或者占有欲,不愿她唱给别人听,给皇后娘娘请安时,皇后也说,不要在外人面前高歌,她还以为皇后不愿见她得宠,特来警告她,后来,妙音娘子得宠,说什么话的都有,她这才意识到皇后是为她着想,除了皇上皇后,眉姐姐知道她的歌唱的好,便只有一同住过一段时间的甄嬛知道了。 甄嬛不满 沈眉庄替安陵容回绝:“陵容于歌唱并不通晓,还望甄妹妹另寻伴奏。”当时关于余莺儿的流言,她也是清楚的很,好好教导了安陵容一番,别轻易在外人面前高歌,在安陵容的保证下,沈眉庄这才放心。 甄嬛看着沈眉庄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很是委屈,又埋怨沈眉庄不识好人心。 玄凌发话,:“要跳就跳,那么多乐师不够你差遣的?”玄凌语气也不是很好。 甄嬛也很委屈,皇上不向着她,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去更衣来跳。 一舞毕,美则美矣,却毫无新意,汝南王甚至还和王妃咬耳朵,:“还不如咱们府里的舞姬呢。”被汝南王妃瞪了一眼,汝南王也乖乖闭嘴,宜修重生以来,一直和两位王妃打好关系,汝南王与玄凌的关系就没有那样剑跋扈张了。 玄凌还是升了甄嬛的位份为美人,就怕这甄嬛下次再做出个什么事来,扰了他的兴致。 下一个是夏月菁,夏月菁出身武家,表演了一段剑舞,玄凌看着也很是新鲜,想起这个夏美人也是侍寝之后就被她忘在脑后了,不曾想竟也有这样的才能,当即便晋了贵人,赐了封号樱,樱同英,是说此女子英气,玄凌嫌英字不好看,便选了樱花的樱。 到了沈眉庄的时候,抽中的是霓棠羽衣舞,宜修抽好字条就念了出来,竟忘记,沈眉庄还怀着身孕。 沈眉庄听了也是暗暗着急,她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能舞,倒是安陵容站起来说话:“眉姐姐有了身孕,不宜跳舞,不如,让姐姐拂琴,嫔妾以笛子相伴,不知可好?” 宜修这才想起沈眉庄还有着身孕,她竟给忘了,道:“这事是本宫疏忽了,一时忘了惠容华还有着身孕,那就按安小仪说的做,皇上,你说呢?” “准了,李长,去拿长相思和长相守来。”玄凌也很期待安陵容的笛子吹的如何了。 一曲毕,真真是惊艳了众人的耳朵,二人合奏,竟能这般完美。 甄嬛想着安陵容不愿同她一起不就是她位份低么,巴着沈眉庄这个孕妇可比巴着她好处多多了,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不想竟也是这么势力,一时心情郁结,扶着流朱的手出了大殿。 “哈哈哈,听闻惠卿弹的一手好琴,不曾想安卿竟也这般惊艳,赏,朕要好好赏你二人,惠卿刚晋了容华,不宜再晋,便赏你享贵嫔待遇,安卿便晋为嫔吧,至于封号,朕回去好好想想。” “嫔妾谢皇上隆恩。” 这时清河王玄清说话了:“两位小主技艺高超,长相思和长相守也用的也甚是让本王佩服。” 玄凌哈哈一笑:“很少见老六夸人呢,朕也觉得不错。 沈眉庄与安陵容想起来长相思与长相守乃是先帝与清河王生母舒贵妃的定情信物,先帝去了之后,舒贵妃便自请出家,常年青灯古佛相伴,长相思与长相守便留在了宫里,幸好她们表现的还不错,王爷不曾怪罪。 “多谢王爷缪赞。” 宜修和方淑意破坏了甄嬛的一番心思,自是开心,就算仍有几个嫔妃晋位,也没什么要紧,总越不过她们去,后边两人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阳光大好,甄嬛眉庄与陵容三人相携来园中散心,却碰见了华妃,华妃不屑与甄嬛等人交谈,甄嬛看着华妃近些日子不得圣心,心里痛快,主动同华妃说话。 “娘娘进来可好,怎的嫔妾瞧着娘娘气色不如从前那般好了,佳嫔姐姐和丽婕妤也不劝着娘娘点。” 甄嬛一句话得罪了三个人,丽婕妤和佳嫔本就不是擅长口舌之争的人,气的脸都红了,还是佳嫔硬巴巴憋出一句:“瞧着玉美人也没有多好呢!” 华妃瞪了两人一眼,看着三人,也不知道这三人姐妹到底能不能一直是姐妹呢,上次的事,这么快便和好了,还真是姐妹情深。 其实那天过后,沈眉庄生甄嬛的气,几天都没去看她,甄嬛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后边才反应过来,去给沈眉庄道歉,沈眉庄却不见她,今日好不容易见她了,三人一同出来散散心,不曾想遇上了华妃。 华妃道:“不知玉美人今日可有空,不如替本宫抄些《女则》《女训》,也好警示众人恪守复己,去去宫中这不好的风气。” 尊卑有序,甄嬛一个小小美人不敢与是妃位的华妃抗衡,只得道:“娘娘吩咐,嫔妾岂有不遵守的道理,只是不知娘娘何时要?” “不急,你慢慢抄,本宫有空了就去取。”有可能是明日,有可能是后日,更有可能今晚就要。 甄嬛想你还不如让我明天就送去呢,华妃看甄嬛吃瘪,心里痛快。 佳嫔此时看出来甄嬛三人似乎不大和谐的样子,出口道:“玉美人今日看着消瘦了些,可是因着皇上不曾召幸的缘故?” “佳嫔姐姐说笑了,嫔妾只是近些天身体不大舒服,吃不下东西罢了。”甄嬛觉得佳嫔这就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但也不得不好好回话。 “原是如此玉美人与惠容华安嫔一向关系好,她二人盛宠优渥,玉美人不得皇上召幸吃不下,睡不着的这才气色不好呢!”华妃看准时机挑拨。 “汤泉宫浴的恩宠玉美人也是独一份呢,惠容华与安嫔可没福气享受呢!”丽婕妤本就看甄嬛不顺眼,大家都是一样的,偏她整日里清高。 甄嬛气的脸色都白了,又是汤泉宫浴,这简直就是甄嬛人生的一大黑点,甄嬛看着三人笑语晏晏的样子,恨不得上去撕了三人的嘴,好在理智还在。 “丽姐姐今日里也清瘦了不少了,也该好好补补,嫔妾这里有上好的人参茶,待会送去丽姐姐院里。”甄嬛反口讽叽道。 “不必,我好东西多的是,用不着你的,玉美人的人参茶留着自己喝吧!”丽婕妤脾气大,被甄嬛说的气呼呼的走了,佳嫔也跟着丽婕妤走了,压根不想同甄嬛说话,华妃看两人都走了自个也扶着颂芝的手离开,离去前,还用眼神警告了甄嬛一番。 华妃走了,甄嬛心里也不好受,对沈眉庄有着身孕还霸着皇上不满,对安陵容上次区别对待不满,对皇后得皇上青眼,还有那么多孩子不满,对皇上忽略她,羞辱她不满,对后宫众人嘲笑她不满,对太后不护着她不满。 甄嬛,自私又自负,自傲又自强,聪明又愚蠢,清高又卑微。宜修心中的甄嬛就是那样矛盾。 眉庄假孕 阳光明媚,风光正好,玄凌带着宜修去看惠容华,进了殿中,便发觉,华妃,昭妃,敬昭仪,欣昭容,悫修仪,佳嫔,安嫔,玉美人皆在,众人见到皇上与皇后纷纷行礼。 玄凌拦着惠容华行礼的动作,道:“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必行此大礼,朕知道你的心意。” 沈眉庄谢恩,宜修也关心了沈眉庄一番,沈眉庄对宜修的问题一一回应。 帝后两人落座,玄凌道:“怎的今日这般巧,众位爱妃都在?” 昭妃道:“惠妹妹有孕,臣妾等几人都是生产过的,来和惠容华传授传授经验,再者,大家也凑一起聊聊趣儿。” 华妃也到道:“臣妾虽说没有生育过,到底是年长惠妹妹几岁,也过来和众姐妹说说话。” 玄凌笑:“你们倒是会找地方。” 大家落座,虽说帝后在此,气氛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一些相熟的嫔妃说说笑笑的,看上去一片其乐融融。 佳嫔眼尖,瞅着沈眉庄一直喝着面前的酸梅汤,出声道:“惠妹妹这般的爱吃酸的,想来定是个皇子。” 众嫔妃听着佳嫔的话,也一起转头看向沈眉庄,沈眉庄一时间被这些人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手中的勺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嫔妾倒盼着是个帝姬,和温仪一样可爱呢!”说罢,用取了护甲的手碰了碰旁边曹琴默怀里的温仪。 悫修仪在一旁心中冒着酸水,她是乾元六年进宫的,本来宫里除了皇后的嫡子,就是她的予漓,身为宫中拥有唯二皇子的嫔妃的她,还很是得意了一阵,她们得宠有什么用,不如有个儿子实在,可是后来,昭妃也生了儿子,还是龙凤胎,皇上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她想着,再喜欢又怎么样长大后说不定还是个笨的,可皇后又产了一个嫡子,她的予漓就更没有地位了,也不知怎么的,予漓是越长大越不得皇上喜欢了,学业上不及予泽和予澜也就算了,连年仅四岁的予淮也比不上,若不是她养着皇子,说不定也做不了一宫主位,惠容华要真是个皇子的话,那她们母子两在宫里还有什么地位。 众人说说笑笑,谁也不知道谁心里想的什么,面上看着倒是姐姐妹妹和谐的很。 玄凌坐了一会便牵着宜修回了,今日是十五,玄凌是要去宜修那的,虽说宜修有着身孕,玄凌每到初一十五,来了宜修这里仍是会留宿。 众嫔妃皆起身相送帝后,走到门口,宜修感叹凉风习习,玄凌则是担心宜修会得了风寒,催着宜修感觉回去,这时,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在草丛里穿过。 佳嫔大喊一声,“什么人?”立刻又侍卫那小宫女从草丛里拉了出来,那小宫女见帝后与众嫔妃皆在,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 手里的东西也顺势掉了出来,佳嫔上去查看,翻开包袱,发现并非是金银珠宝等一应黄白之物,只是些衣裤,玄凌递了一个眼神给李长,李长会意,大声呵斥:“大胆贱婢,竟敢夹带小主衣物私逃!” 华妃,丽婕妤和佳嫔交换了眼神,心中会意,事情,成了。 宜修看着眼前的闹剧,终是想了起来,前世就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没了曹琴默,华妃竟也能布下这样的局,宜修抬眼看了看华妃身边的何栩颜,心道,这次给华妃出主意的想必就是她吧,既是这样,那她,要不要保下沈眉庄呢。 沈眉庄瞬间气得面色通红,在皇上皇后面前,她宫里竟出了这种事,真是丢人,“这等没出息的奴才,快拖出去。” 众人见突发状况,一时有些怔愣,直到一旁欣昭容的声音传来,“若是偷东西,有谁会只偷些衣裤呵?”说着便上前翻看,欣昭容素日里便胆大,“呀,这裤子有血。”说完便迅速丢了手里的东西,躲到玄凌身后。 这时传来谨婕妤曹琴默弱弱的声音的声音:“莫不是见了红?” 众人一时似信非信,纷纷看向沈眉庄,沈眉庄本就看自己门前出了这等事,早就觉得丢人,谨婕妤这话再一出,岂不是把她放在油锅上烤呢嘛,顿时又惊又气,“没有呀!“ 华妃心中得意,遂看向玄凌道,”臣接觉得还是将这宫女送去慎刑司严加审问的好。”丽婕妤佳嫔也在旁边符合。 一听要被送去慎刑司,那宫女立时尖叫起来,“小主您救救奴婢,奴婢是为您办事,您不能弃奴婢于不顾啊!” “你这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有何脸面还让我救你?快把她拖下去!快去快去!”沈眉庄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一时尴尬不已。 茯苓见沈眉庄不为她说情,一幅要处置了自己的样子,面上失望道:“小主既不在意奴婢的死活,那奴婢也不必再帮小主隐瞒了。”说罢,向着帝后的方向重重的瞌了个头,道“事到如今,奴婢不敢再欺瞒皇上了,其实小主并无身孕,这只是为了争宠想出的手段,前些日子,小主来了月事,未免旁人发现,便让奴婢去毁了这些衣物,这些都是证剧,还望皇上明察!” 玄凌眯着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宜修看着沈眉庄的样子,心里有了主意,安陵容面露担忧之色,甄嬛半信半疑,退后一步与沈眉庄拉开距离,华妃丽婕妤佳嫔脸上一派轻松,其余嫔妃皆是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沈眉庄听了茯苓的话,脸色白了又白,一时间不知做何反应,反应过来后,立刻向玄凌请冤:“皇上,嫔妾没有,是这奴婢污蔑嫔妾,嫔妾没做过这些事啊!” 宜修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让李长去请太医,她知道沈眉庄确实没有身孕,也知道这是华妃等人布的局,但是沈眉庄不知道啊,宜修看着刚刚茯苓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甄嬛的反应,便知道,若是沈眉庄禁足,甄嬛为怕连累自己,定会与她保持距离,宜修这才决定要保下沈眉庄。 玄凌自然同意,李长转身就去请太医,沈眉庄却在身后连忙说道:“还请李公公去请平日为我诊脉的刘畚刘太医吧。” 李长回道,“今日刘太医不当值。” 沈眉庄接着道:“那江太医……” 话音未落,玄凌便开口,”无妨,太医都是一样的。 能进太医院的太医都是都是医术精湛之人,被皇上训斥,沈眉庄不知为何,一时间竟心慌起来,只得强装镇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很快太医到了,搭了脉,眉头越皱越紧,不多时,向玄凌叩首说道,“请皇上恕罪,容华小主并无胎像。” 一时间众人惊恐,皆不知做何反应。 沈眉庄站起来,道:“怎么可能,好好的孩子怎么没有胎像呢?” 太医听了沈眉庄质疑,心有不悦,但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妇科,只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许是断脉有误,为求慎重,可请江穆炀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刚至行宫没几日便已回家丁忧。” “去请!”玄凌眯了眯眼,面若冰霜,八成已经相信沈眉庄是假孕争宠了。 等了一会,江穆炀进殿来,向帝后请安,玄凌打断她,“去给惠容华把脉!”江穆炀把完脉之后便道,“小主并无身孕,不只是哪位太医说了有孕的。” 沈眉庄听后,直接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心中又急又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沈眉庄身后的采月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小主,只得道:“可是小主这段时间一直未来月事,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有孕的症状么?” 江穆炀却不见丝毫慌乱,镇定道:“刚到行宫时,小主曾向微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事的方子,说是信期不准,不易有孕,微臣本觉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为子嗣着想,微臣也只好给了,至于食酸和呕吐是何缘故,微臣就不得而知了。” 沈眉庄心中方寸大乱,如今也只得强装镇定:“嫔妾是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却是为了助孕,并非是推迟月信呵!” 玄凌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方子在哪?白纸黑字一看便知。” 沈眉庄连忙让采月去捧了妆匣来,道:“嫔妾定不会做着私相授受的事!” 华妃笑了:“这欺君之罪怎能与私相授受相较,莫不是惠容华见躲不过去了,特意想减轻些罪情!” 玄凌瞪了华妃一眼,华妃也不敢在造次,乖乖闭了嘴。 采月将匣子拿出来,不等交给沈眉庄手上,沈眉庄已经自己夺了去,却里外翻了个遍也未找到半点纸片,里边全是朱翠玉器,亮晶晶的恐闪了人的眼。 玄凌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早已勃然大怒,:“别找了!”又回头对李长说,“去把给沈氏诊脉的刘畚给朕抓来!” 李长小心翼翼道,“奴才刚才去请江太医时,也去找过刘太医,只是刘太医家中已是人去楼空了!” 玄凌怒极反笑,声音也不如刚才可怖,可脸上神情确实更生气了,“好一个人去楼空!”复又看向沈眉庄,“当日可是你一力举荐的刘畚,又说是你同乡,才让他给你诊脉的,朕原本以为你是个稳重的,不曾想竟如此不堪。”又一把 扯下她头上戴的赤金和合如意簪,“如此欺骗联,你还有脸戴着这簪子!” 沈眉庄此刻早已浑身发抖,也不敢在求饶说话,只一味地说着冤枉,安陵容早在沈眉庄掉下椅子就去了沈眉庄身边,此刻也是轻轻拍着沈眉庄的背。 以悫修仪为首的一众不得宠的嫔妃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她们早就看沈眉庄不顺眼了。 宜修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沈眉庄素日里看着精明,怎的现在这般蠢,请太医就请太医,偏偏点名要刘太医,这不是告诉众人,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不打自招,还真是如了华妃的意! 一时间,也没有嫔妃敢说话,此时隐在人群中的玉美人开口:“还请皇上原谅姐姐,姐姐纵使犯了大错,也是因为过于爱慕皇上的缘故,姐姐一时糊涂,还望皇上念着往日情分上,饶了姐姐这一次,若是日后皇上想起姐姐的好处,岂不后悔?” 沈眉庄与安陵容听着甄嬛这话,两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她,安陵容不可置信,这岂不是坐实眉姐姐假孕争宠,一时间对甄嬛失望不已,沈眉庄则是震惊与甄嬛竟这般怕连累她,一时,心中尽是悲伤。 眉庄禁足 甄嬛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刚刚说话的姿势,全然不管她人眼光如何。 其余嫔妃虽是不满沈眉庄近些日子的专宠,却也是最看不惯甄嬛这样当面背弃朋友的人,虽然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如此为了争宠,弃朋友于不顾的人。 并且听甄嬛的意思,是在向原本犹豫不决的皇上劝诫赐死沈眉庄,宜修不屑的笑笑,这样的求情还不如不求,甄嬛可真是好样的。 安陵容知道,脏水不能被泼到眉庄身上,她现在与眉庄在外人面前看来就是一路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沈眉庄出事,她也得不到好,说不定也会被皇上怀疑是此事的同谋。 “皇上,请您明察,这件事情有太多嫌疑,为什么这茯苓偏偏在今日要去扔了那衣裳,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要在皇上出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被人发现,而皇上要请太医,刘太医恰好不在,事发,要找刘太医对质,刘太医却人去楼空,事情怎能这般巧,每一步都和算好了一样,请皇上明察,惠姐姐她素日里来便沉稳,只是着急子嗣罢了,又怎会做出这等危险的事呢!” 华妃看玄凌被似乎被安陵容的话动摇了心思,只觉不好,道:“安嫔这话的意思是皇上冤枉了沈眉庄,还是皇上蠢笨如猪,连这些伎俩都看不清楚,安嫔说话最好过些脑子,别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白白惹了皇上烦心。” 玄凌一听,觉得也是,纵使知道这件事疑点多多,就像安陵容说的,这一切,怎的会那般巧,看了一眼华妃的脸色,玄凌心中叹了一口气,若真的是沈氏做的呢。 宜修向玄凌摇了摇头,玄凌知道宜修也觉得这事不是面上这么简单,沉默片刻,“李长,传朕旨意,容华沈氏,言行无状,褫夺封号,降为常在,即日起禁足闲月阁,任何人不许探视。” 众嫔妃见沈眉庄犯了这么大的罪,竟也只是降位禁足,一时间对沈眉庄嫉妒不已,安陵容知道欺君大罪是死罪,如今只是降位,禁足,想来,皇上是信了她那些话,一时间松了一口气,又连忙扶着沈眉庄。 李长问:“那刘畚和那个叫茯苓的宫女如何处置?” 玄凌携了宜修的手往外边走着,道:“刘畚就是翻了这京城也要给朕找到,至于那宫女,送到慎刑司,命人看着,不许自杀,若是死了就让慎刑司那群奴才去陪她,还有她宫外的家人,给朕送进监牢,不许和任何人见面。” 回到风光霁月殿,染冬给玄凌上了茶,几人不敢触碰帝王的怒火,纷纷退下,宜修问他:“今天的事皇上怎么看?” “就算有人陷害,也是她自己识人不清!”宜修听这话的意思就是相信沈眉庄了。 “臣妾倒是觉得,这幕后之人,定是一早便布了局,就等着惠,沈常在往里边跳了。” “关着也好,让她长长记性,朕定要知道,是谁这般大胆,竟算计到朕头上。” 却说安陵容回宫后,一直惴惴不安,知道今晚皇上定宿在皇后处,只待明日去求求皇后,看如何能给沈眉庄求求情。 甄嬛回去,在屋内走来走去,心道,定不能被沈眉庄拖累,她还有大好的前途,如今正得圣宠,将给沈眉庄绣的暖手袋子也命流朱给烧了,流朱知道沈小主绝对是冤枉的,且这件事也不定全部信了,小主这样岂不是伤了沈小主和安小主的心,可小主这样,她也劝不了,只得遵了甄嬛的命令。 第二日,宜修告诉安陵容沈眉庄如今只是禁足,并没有大事,她也不会让人克扣了她的吃食,待皇上查清,便能还沈眉庄清白。 安陵容听了,对宜修甚是感激,发生了这样的事,安陵容更加小心谨慎了,近些日子行事也很是谨慎,就怕,再有什么东西沾染到自己吃食上边去。 过了几日,玄凌差查到了刘畚的去向,正让人给抓回来,他自己也消了消气,宜修便召来了安陵容。 “如今皇上也查到了些眉目,想来,再过不就,沈眉庄便可清白了,你带些衣裳吃食什么的,随本宫去看看她,好让她安心些。”宜修打算去看沈眉庄了,有些事,也该做起来了。 “真的吗,眉姐姐她就能出来了,谢皇后娘娘,嫔妾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定不会让娘娘久等。”安陵容说完,急急的谢了恩,就往自己住处走。 华妃听闻安陵容去看沈氏了,以为自己有了把柄带人去了闲月阁,却见皇后的人也在这里,听侍卫的话是,皇上同意皇后来看,安陵容只是皇后叫上的,一时,心中气愤,回到宓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陵容,你怎么来了,?”沈眉庄见到皇后也来了,连忙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宜修微微颔首,示意安陵容和沈眉庄好好说会话,安陵容在沈眉庄禁足的日子,常常托了小宫女来给沈眉庄送些吃食,虽没有克扣她的东西,可内务府的人何尝不看碟下菜,沈眉庄暗自感激安陵容,如今安陵容更是顶着后宫众人的眼睛来看她,还有当初事发时,那样替她说话,更是日日都来给她送东西,怎不让沈眉庄感动,两人又说了些许悄悄话。 安陵容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沈眉庄告别,出了门,宜修却让安陵容等着,自己进了门。 沈眉庄见宜修进来,更是惊讶,宜修见沈眉庄这样也只是笑笑,自顾自的坐在沈眉庄对面。 “常在可有怨恨皇上?皇上是天下之主,说一不二,当初发生那样的事,自然气愤,可常在不该一味地喊冤,应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曾做过这些事,像安嫔说的那样,皇上不也动摇了吗?” “嫔妾是埋怨皇上不相信我,可是当时一条一条的证据摆在我面前,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哪里还能再找到证据证明自己,背后之人来势汹汹,一环套着一环,嫔妾应接不暇,如今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沈眉庄不说不怨恨皇上是不可能的她把那人当做夫君,前一秒还笑语晏晏的宠着她,下一秒她就仿佛进了冷宫。 “当初,昭妃和敬昭仪的孩子没了,种种证据都指向了本宫,本宫也只能拿出证据证明不是本宫做的,好在那幕后之人并不高明,本宫才逃过一劫,常在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的。” “是吗,嫔妾还能出去,呕……”沈眉庄正打算与皇后谈谈心,却突然身体不适,“嫔妾失仪,娘娘见谅!” “无事,只是,你这情况……”宜修心里有了猜测,上边一步,将手放在沈眉庄的手腕上。 兽园澜依 “什么,沈氏真的有了身孕?”玄凌原本以为宜修要来问沈氏的情况如何,再在他这里探探口风,他可是知道宜修去悄悄看过沈氏的,可是,没想到沈氏竟真的有了身孕。 “是臣妾亲自把的脉,那日,臣妾怕内务府那些人不好好当差,再有安嫔日日来求臣妾去看沈常在,臣妾与沈常在说话的时候,见她有害喜的反应,这才替她诊的脉,已经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上次太医诊的脉也没错,只是不知为何那日换了几个太医都没诊出来。” “沈氏可有告诉你什么奇怪之事?”玄凌皱了皱眉,这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纵使心中已有了怀疑的人,也不想轻易动她。 “沈常在说她身边的那个叫茯苓的宫女,也就是那日告发沈常在的宫女,做的一手好吃食,既会做梅子汤,也会做梅子糕,臣妾近日查的时候发现那汤里加了让人疑似有孕的东西,而那梅子糕里偏偏放了令脉象消失的东西,沈常在说那汤她是日日都喝,那糕点也只吃了半个月,臣妾想,这两样东西就是沈常在当日假孕的真相。”宜修也不知为什么前世的沈眉庄可是真真正正的假孕了,只是不知为何这次却是真的有孕,难道是因为这次比前世晚了几个月有孕,是有可能的,前世沈眉庄在假孕事件后就不再争宠了,自然不会再有身孕。 “朕这边也查的差不多了,你也好好查查那宫女,还有沈氏,多让安嫔去看看她,这事也是朕冤枉了她。”玄凌终究还是喜欢沈眉庄的。 安陵容听闻沈眉庄不是假孕,而是真的有孕,一时间甚是开心,这样,假孕事件就不攻自破了,听说还是皇后娘娘亲自诊的脉,定不会有误,那些陷害眉姐姐的人定能为此付出代价。 华妃听说沈眉庄是真的有孕,气愤不已,好好的一个局,竟然功亏一篑,叫来丽婕妤和佳嫔商议,佳嫔提议让人顶罪,丽婕妤也是符附和,华妃却在悄悄的敲定人选。 却说沈眉庄在上次宜修为她诊出有孕的消息,刚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后来想想这人是皇后,定没有让人收买,便放了心。 那她的处境岂不是迎刃而解了,皇后没来的时候,她确实在怨着皇上,可是听了皇后的一番话,她竟觉得自己有些任性,皇后告诉她。 “皇上自然是心中有你的,只是当初那种情况,若是换了她人,定然是一个死罪,他禁你的足,也是心中不信你是那样的人,可是当初有多少证据证人言之凿凿的指向你,由不得他不信,禁了你的足,他也在查这件事,可见,心里还是惦记你的,皇上是君,不止是后宫女子的君,更是这天下的君,你要把他当成这天下的君来看,就知道当初是有多偏袒着你。” 沈眉庄也不钻牛角尖了,认真的想了宜修说的话,为自己当初的埋怨感到羞愧,只是从此以后,她也认清了自己与皇上的地位,若是她嫁的是普通人家,她的夫君定会护着她,只是她嫁的是这天下之主,自然不能围着她一个人转。 正想着呢,安陵容便来了,每次安陵容来都给她带着她需要的东西,还告诉她,很快,她就清白了,那些脏水便不会泼到她身上了。 因着安陵容是悄悄来的,是以,不能待太久,说了两句话便匆匆走了,沈眉庄看着安陵容带来的吃食,心中暖暖的,复又想起当日甄嬛说的话,和近些日子的表现,心中对甄嬛一片失望。 玄凌自从得知沈眉庄有孕,且是被冤枉的,想起当日众人的表现,华妃,暂时还不能动,至于甄嬛…… 沈眉庄假孕事件发生后,众嫔妃发现安陵容与甄嬛并没有受到这件事的连累,安陵容倒也罢了,和她平日的恩宠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甄嬛却更加的受宠了。 甄嬛连续侍寝了八日,也已经由美人升为了贵人,更是赏了不少的好东西,后宫众人一片眼红。 一时间甄嬛身边大小麻烦不断,不是宫女太监背主,就是吃食里加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再要么蛇虫鼠蚁类的东西突然出现,甄嬛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一日,闲来无事,宜修与方淑意相携在行宫各处游玩,虽说宫中宜修与齐月宾相伴时间最久,可是宜修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却与方淑意最为亲近,宜修知道方淑意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希望家人各自安好罢了,或许是两人有着同样的经历,再加上脾性相同,两人也是合得来,也从刚开始互相利用的关系逐渐关系亲密了起来。 两人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一个园子,方淑意说想进去看看,宜修也是好奇,两人便一同进去。 进去才知道只是百兽园,两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新奇不已,一个小太监过来打了个千,向两人请安:“奴才见过皇后娘娘,昭妃娘娘,百兽园的兽不通人性,纵使已经训练过,但怕冲撞了贵人,还望娘娘允许奴才为娘娘引路。” 宜修与方淑意看着园子里看管着的那些动物,也是喜欢的很,两人站在一只大熊跟前,那熊看着凶狠,却也被训练过,旁边也站了不少人,倒没什么危险。 这时,从房内冲出来一个小宫女,跪在两人脚下,一味地求两人救命。 方淑意一时有些愣住,还是宜修先反应过来,问那小宫女:“你是何人,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本宫帮你?” 那小宫女依旧带着哭腔:“奴婢名叫柳絮儿,是百兽园的驯兽宫女,奴婢的姐妹叶澜依原是得了风寒,因没钱治病,拖了几日,严重了才叫医女来看,那医女给了两幅药,说是喝了就能见好,就在没来看过了,奴婢的姐妹越来越严重,奴婢今日看着有贵人到访,这才斗胆来求两位贵人替奴婢叫个太医看看奴婢的姐妹吧,她就快要不行了。”说完,又向两人使劲的磕头。 宜修一愣,叶澜依,小时候竟有这么一遭,叶澜依再怎么说,现在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宜修上辈子以为叶澜依还没进宫就要求要清净的住处,是和余莺儿一样,持宠而娇,后来才想明白,叶澜依早有了心悦之人,不然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皇上,对叶澜依来说,或许百兽园才是她最爱的地方,她恨皇上夺走了她的自由,宜修微微叹了一口气,还是想去救叶澜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的这样优柔寡断了。 柔则甄嬛 宜修召来太医,那太医给叶澜依瞧了,又好好的抓了几副药,只说,好好养着,不多久便会痊愈,那叫柳絮儿的宫女对两人是谢了又谢,宜修又叮嘱那百兽园里管事的,待叶澜依病好了,再当差,又给了那管事的许多银子,好好照看两人,那管事太监笑的合不拢口,只应着是,是。 十月,盛京回銮。 车队和来时已不尽相同,来时沈眉庄还正是得宠,也只落在华妃昭妃等人之后罢了,如今因着假孕事件,一顶小轿,多人看管,落寞至极。 玄凌早已知道假孕事件真相,可刘畚也没抓到,不好定论,只得继续关着沈眉庄,除了知情人,其余的都对沈眉庄的遭遇感到开心,沈眉庄倒了,她们就能补上了。 回宫后沈眉庄依旧在常熙堂禁足,因冯若昭是皇后的人,小道消息她也知道一点,常常去看看沈眉庄,与她说说话,沈眉庄从好几个人的口里听皇上并非不信任她,只是碍于没有证据,不得不处罚她,时间久了,沈眉庄也想通了,便不在纠结。 一日,合宫向宜修请安,话毕,宜修打算让众人散了,玄凌过来说是有事宣布,于上座落定,众嫔妃也不知有何事,在玄凌面前也拘谨起来,心中暗暗期待,可以给她们升个位份什么的。 玄凌叫了刘畚上来,一番威逼利诱,刘畚也早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江穆炀也被拉了上来,一番话说的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说了出来。 众人知道沈眉庄是被陷害的了,可这幕后黑手并没有被供出来,玄凌又问了话,两人便招了,只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幕后之人乃是乾元六年进宫无宠无子的李嫔,李嫔不争不抢,好似宫里压根就没这个人,如今做了这样的事,众人也是不敢相信罢了。 玄凌又让李长将沈眉庄请来,当着众嫔妃的面,让章弥章太医把了脉,,早已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也是证明,沈眉庄并没有假孕争宠,章弥是皇后的人,自然不会被人收买,后宫众人不信也得信。李嫔因陷害嫔妃,被降为更衣,迁出景阳宫,住在了甘氏当年住的玉华宫。 玄凌怜惜沈眉庄,复位容华,又为了补偿,便晋了婕妤,恢复封号惠,安陵容也因为在假孕事件中维护沈眉庄,又向皇上进言,使皇上不曾做出后悔的事来,晋了婉仪,按理说,安陵容家世低微,当不得这五仪之首,可安陵容本就得盛宠,再加上维护皇嗣有功,再加上宜修进言,皇上喜欢,晋一个婉仪也当得,安陵容就顺利的晋了位。 前些日子,盛宠如甄嬛,玄凌却没什么表示,一时,让甄嬛又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 沈眉庄假孕事件已了,后宫众人也不能巴着这件事不放,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沈眉庄复宠,只能努力的再去争宠了。 玄凌与宜修都是知道,李嫔,不,李更衣定不上这幕后之人,可他们查到的就是这个结果,玄凌也不欲再查,宜修却是知道,她宫里怕是早就有了细作,那慕容世兰才能那么快的全身而退。 自从回宫,甄嬛日日都被朱柔则拉过去立规矩,朱柔则也想通了,不管这宫里再来多少个和她长相相似的人,都没有关系,反正皇上见的第一个这样的容貌的人是她。 朱柔则与甄嬛一同从宜修处请安回来,甄嬛仗着近些日子得宠,越发不把朱柔则放在眼里,进宫门时,不懂尊卑,明明看到了朱柔则,却还是大摇大摆的自己先进。 回去后,朱柔则也是生气,让素商叫了甄嬛来,甄嬛不想来,可她只是贵人,人家是婕妤,不得不去,只是磨磨蹭蹭的不肯去,最后还是素商又来催了一次,甄嬛才不情不愿的去了,甄嬛向上爬的心思又更强烈了些。 朱柔则叫去了甄嬛,却不让她进门,素商只说:“宛婕妤睡着了,请玉小主稍等片刻。” 气的甄嬛差点摔了朱柔则的茶盏,一直到了黄昏,才让甄嬛回去,朱柔则也不曾出来见甄嬛,甄嬛回到饮玉轩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一连十几天,皆是如此,甄嬛忍无可忍,去向玄凌告状,玄凌也懒得管,只是碍于这女人喋喋不休的道理,安慰了一番,又说,朱柔则就是这样的性子,让甄嬛不要和朱柔则计较,甄嬛无法,暗里让皇上晋她的位份,那样就不会受人欺负,玄凌装作听不懂,甄嬛也没有办法。 甄嬛晋升贵人的时候,因在行宫,回来后,玄凌便给甄嬛补了些宫女太监,甄嬛院里的一干宫女太监在她进宫避宠和太平行宫时一些嫔妃明里暗里撺掇的早就不剩多少。 此次有个宫女叫崔槿汐,甄嬛见她虽年长,但也稳重,甄嬛很是喜欢,便让她补了曾经浣碧的位置。 一日,甄嬛发觉自己太过贪睡,便让槿汐去请了温实初来,两人一合计,才知,近些天补身体的药被动了手脚,流朱口口声声她亲自看着,不会有人动手脚,小允子心细,发现问题出现在药罐子上,得知熬药的是曾经伺候过李更衣的一个宫女,叫做梦雨,甄嬛让小允子叫那梦雨过来,不要让小允子惊动了她。 小允子将那梦雨带来,甄嬛道:“你事情做的不错,我很高兴,心里总想赏你些什么,也好叫别人知道我赏罚分明。” 那小宫女明显是个心思单纯的,甄嬛一句话,就高高兴兴的说着:“谢小主赏赐这都是奴婢分内应该做的。” 甄嬛笑了笑,不在意道:“你在这些宫女里也算是拔尖的,只是你之前是在那个宫里当差的,你家小主竟也舍得放你出来?” 那小宫女脸色有些不好,只道:“奴婢愚笨,从前跟不得什么好主,如今跟了小主,小主就是奴婢的主子。” 甄嬛当然知道梦雨是从前李更衣的宫女,只是这李更衣与她无冤无仇,做什么的要来害她,甄嬛让梦雨手中握炭,来证明对她的忠诚,梦雨不敢握炭,手向火堆里探了探,又被吓的收了回来,哭着被甄嬛几句话便将话给诈了出来。 原是李更衣被降位,是惠婕妤的缘故,虽说李氏不得宠,可对她们这些下人极好,如今,惠婕妤有孕,被皇上保护的极好,根本就没办法下手,安婉仪也因为自己谨慎,不曾中招,便将主意打到了与两人交好的玉贵人身上。甄嬛听了,对沈眉庄安陵容两人更是怨恨。 宫中闹鬼 甄嬛觉得,仅凭梦雨一人根本做不到这些,又问了梦雨一番,梦雨招出外边有人给她递药,但是两人从未见过面,甄嬛了解情况,让小允子将梦雨关起来。 又让槿汐扮演梦雨与那人接头,小允子再趁机抓住他,一番安排之下,还真让甄嬛将那小太监抓住,甄嬛仔细一看,是从前她装病避宠的时候,从她这里出去的康禄海的徒弟,小印子。 甄嬛冷笑,将小印子一同关了起来,甄嬛认为小印子背主,可她也不想想,当初她那个样子眼看就要老死宫中了,那些个奴才虽说手段不光彩,可也是为了在这吃人的宫里活下来,另寻新主,当初甄嬛也给了银子,说如今主仆情分已了,如今却说小印子背主,小印子如今也算丽婕妤的人,为自己主子办事,小印子也没做错,顶多办事的对象是小印子的旧主罢了。 小印子如今在李更衣处当差,李更衣早已被打入冷宫,定然没有这样的本事出来害她,说不定小印子压根就是丽婕妤的人,而丽婕妤又是华妃的人。 至于梦雨,许是本就对她有了那样的心思,再加上华妃从旁协助,才得以得手,再要么就是华妃与李更衣联手害她,呵,都进冷宫了,还那么不老实,看来…… 宜修与方淑意在宫中闲聊,突然听闻,住在玉华宫的李更衣自杀了,只是虽看着像是自杀,但种种痕迹来看,实在是像人为,宜修身为皇后,自然是要去查,却只查到李更衣宫里少了一个宫女,便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玄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和宜修感叹,他是知道李氏只是个替罪羊,但幕后的人,他也动不了,只能委屈李氏暂时住在玉华宫,等那人失势,便恢复她的身份,只是如今,佳人已逝,玄凌对李氏很是愧疚。 虽说李氏是自戕,但玄凌依旧吩咐以选侍之礼下葬,众人也只是疑惑玄凌此番旨意的意思,死后给李氏一些体面罢了,可是李氏生前有罪,这…… 后宫众人怎么想,宜修和玄凌也管不到了,李氏的死因还没查出来,宫中又出现了一件大事,隐隐有宫中闹鬼的传言。 一些小宫女小太监,都纷纷表示自己见过那白衣服的鬼,还有的被吓的不敢出门,甚至有的已经被吓病了,就连棠梨宫的玉贵人听说也被吓出了梦魇,一时间,宫里众说纷纭。 宜修有前一世的记忆,自然是知道,闹鬼事件不过是甄嬛一个人闹出来的罢了,不过宜修也并不想拆穿她,反正是奔着慕容世兰来的,她也想再看看慕容世兰吃瘪的样子。 一日,合宫请安,众人说说笑笑,昭阳殿里一片和谐,席间甄嬛又提了几句关于闹鬼的事,被宜修训斥了几句,甄嬛便也不说了,只是脸色看着并不服气的样子。 外面似乎是下起了雨,宜修示意大家早些回去,晚了雨下的大就回不去了,众人也纷纷告辞。 走到门口,甄嬛与华妃一行人撞上了,甄嬛先是规规矩矩的请了安,华妃阴阳怪气道:“虽说玉贵人好些了,可本宫瞧着这脸色还是憔悴许多,想来这噩梦缠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甄嬛一听华妃的话,却神经兮兮的道:“娘娘别说,那东西有灵性,会缠人的。” “真是被吓的神志不清了,这种话也能乱说,竟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华妃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对这种鬼神之说很是忌讳。 甄嬛身边的槿汐,上前一步道:“娘娘恕罪,我们小主是近些日子受惊不小,实在是被吓的怕了,这才说了些不该说的。” 华妃不屑的笑笑,“本宫和你们小主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玉贵人好教养啊!” 甄嬛脸色有些不好,回头偷偷瞪了一眼槿汐,槿汐眼中一丝暗光拂过,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也乖乖的退后一步,不再言语。 甄嬛这才道:“娘娘恕罪,实在是这些日子许多人都亲眼见到过,这才不得不小心些。” 旁边的杜贵人也附和着:“是呢,嫔妾就曾经亲眼看到过,可吓人了。” 甄嬛又道:“定是那冤魂怨气太重,不然皇后娘娘为何也要超度法事,也不知道这鬼魂这样厉害,法事能不能压得住。” 只见华妃身边的丽婕妤脸色不好,结结巴巴道:“连,连法师也压不住吗?” 甄嬛看着丽婕妤的的神色,心知鱼儿上钩,自顾自的和身边的人说起了话,丽婕妤越来越不正常。 华妃见了,只觉不好,训斥了丽婕妤两句,对着甄嬛她们道:“这些话从奴才口中说出来也就罢了,从你们这些嫔妃口中说出来,没得失了身份啊。” 甄嬛又和众嫔妃说话,意在拖延些时间,华妃早就厌了,和甄嬛说话真是废力气,当即,拉了丽婕妤坐了轿撵就往宫中赶去。 甄嬛偏偏在华妃与丽婕妤转身的时候,说上一句:“也是,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华妃哼了一声,回头撇了甄嬛一眼,同情绪有些不好的丽婕妤一块走了。 走到半道上,华妃与丽婕妤的面前有白影飞过,丽婕妤吓的尖叫了两次,华妃不耐烦道:“什么事啊?” 那白影又飘过来了,这次却是将费云烟吓得摔下了轿撵,好些胆子小的宫女也被吓晕了过去,华妃回头,下了轿撵,过来看丽婕妤如何了。 而后边的甄嬛一行人,听到了声音不顾有些胆小的嫔妃,也跟了过来,留下的嫔妃,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皆埋怨甄嬛爱看热闹,最后,也不得不跟着甄嬛一同过去。 甄嬛对着身边的杜贵人和孙贵人道:“是丽婕妤的声音。”复又对着槿汐道:“快去禀告皇后。”几人又往声音处走去。 丽婕妤一直喊着:“有鬼,有鬼,她来找我了。”华妃也有些慌乱,命令周宁海去堵住丽婕妤的嘴,更是让周宁海和那些小宫女将丽婕妤带回宓秀宫。 渔翁得利 丽婕妤早就被吓的狠了,一股脑将什么都说了出来,“药是我弄的,我没让她害死玉贵人,不是我,不是我。” 这下众人已经听到丽婕妤亲口说出自己害人,费云烟这是想赖她也赖不掉了。 甄嬛过去对华妃道:“此等大事,该由皇后娘娘来主持公道。”沈眉庄也过来帮腔,虽说甄嬛的行为寒了她的心,可到底也是多年感情了,帮上一两句也没什么,甄嬛事后,也向她道过歉了,也解释过了,两人关系才没有落到冰点。 “事从权宜,丽婕妤这种情况,如何还能等到皇后来,晚一会禀告皇后也不迟,现已经很晚了,玉贵人这是要惊扰皇后吗?本宫奉旨协理六宫,难道连这点小事也做不了主吗,还是玉贵人要做本宫的主?”华妃心中暗恨丽婕妤的不中用和甄嬛的多管闲事,但也不得不为丽婕妤收拾烂摊子。 甄嬛话里话外都是丽婕妤口中涉及前些日子她被害的事情,拉住华妃不放,不让华妃带走丽婕妤,华妃则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丽婕妤口中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交由皇后处置,那她也保不住丽婕妤了,更有可能会连累她,所以,华妃是无论如何也会保下丽婕妤。 两人正说着,宜修这时候却来了,华妃看着众人都向皇后请安,自己也只能一同行礼宜修来了解一下情况,其实她已经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走个过场,询问之后,便将丽婕妤带回了凤仪宫,在此期间,丽婕妤一直疯言疯语,华妃看着脸色很不好。 甄嬛脸上是得逞的笑意,华妃有些不甘心,还想再争取一番:“皇上命臣妾协理六宫,定是觉得臣妾可以为皇后分忧,臣妾怕皇上怪罪臣妾,不体恤皇后。” 一番话让宜修变了脸色,虽说这样的话,她前世也没少听,可也没人能容忍有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甄嬛见两人气氛有些不好,忙上前一步道:“皇后乃六宫之主,由您亲自费神,皇上定更加放心。”说着,又行礼:“恭送皇后娘娘。”身后一干人等以沈眉庄为首,一起道:“恭送皇后娘娘。” 华妃听甄嬛和众人就这样把丽婕妤交给皇后,先是看了甄嬛一眼,又看了跟着甄嬛说话的那些嫔妃一眼,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华妃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宜修将丽婕妤带走,与甄嬛的梁子也算是结大了。 宜修回去了,也没让人审费云烟,给她挪出来一间偏殿,让她住着,宜修知道费氏胆小,今日的事定是吓的不轻,待明日皇上过来,她自己就招了。 话说甄嬛回去后,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很是开心,小允子的邀功她也没当一回事,给了赏,又夸赞了两句,便让小允子将白衣和假发处理了去。 小允子将白衣和假发拿到棠梨宫后面,点了一把火烧了那白衣裳,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小允子看着火势还算凶猛,过一会子,便能自己烧干净了,站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城墙后边走出一个人影,确定小允子已经走了,便将那火熄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宜修看着面前送来的这些东西,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宜修命人将这些东西放起来。 甄嬛因为自己得利,饮玉轩倒是其乐融融,可华妃那边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华妃与何栩颜在宫中商议,何栩颜认为这事是甄嬛装神弄鬼,华妃也反应过来,只道,要过去搜宫,何栩颜阻止,道:“甄嬛定将那些污秽之物,已经烧毁,如今搜宫,更是引火上身。” 何栩颜又道,丽婕妤已经疯了,华妃怒:“疯了才会胡言乱语。”何栩颜也不说话,华妃过了会,也会过意来,轻蔑一笑。 第二日宜修叫了甄嬛沈眉庄等人来降昨日情形说个清楚,众人见皇上也在,纷纷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时华妃来了,竟还带着太后,甄嬛见太后过来,心知这件事定不会牵扯慕容世兰,心中愤恨却又无法,只知皇后与太后血脉相连,只希望太后能向着皇后。 皇上,太后,皇后三人秘密谈了许久,这件事最后也是算到了丽婕妤身上,宜修与玄凌自是知道太后的顾虑,倒也没有什么说辞,待太后走后,宜修将昨晚拿来的那些东西给玄凌看,玄凌看了,也明白了宫中近些日子的鬼是怎么来的了。 玄清和玄汾要大婚,玄凌常常将两人叫进宫来,叙叙兄弟情,玄凌对玄清自己看好的王妃人选很是满意。 华妃并未受到丽婕妤的影响,依旧宠冠后宫,甄嬛却是已经好些天不见圣颜了隐隐有失宠的意味。 一日,请安回来,甄嬛与朱柔则撞上,甄嬛依旧不顾尊卑,看朱柔则没说什么,甄嬛就更放心大胆的进了门,以为朱柔则忌惮她倍受天恩。 却在进门后,朱柔则喊住了甄嬛:“素闻玉贵人聪明伶俐,可是见了位份比你搞高的,也不行礼,可是忘了尊卑了?” 甄嬛知道朱柔则又要刁难她了,前几次明明是朱柔则让她过来的,却让她坐在堂中,她也不出来,让她一个人等上一天,刚开始,她还会忌惮朱柔则一些,后边次次都是这样,甄嬛便以为朱柔则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做事愈加放肆起来,也渐渐的不把朱柔则放在眼里。 “宛婕妤虽是婕妤,也不过是个无宠的婕妤罢了,皇上宠谁,谁的位份就高,今日我若真不给婕妤请安,婕妤又当如何呢?” “婕妤就是婕妤,贵人就是贵人,你再得宠,也不过是个贵人,也越不过婕妤来,让你行礼,这是规矩,不是刻意刁难你,还望贵人好好想想。”朱柔则很是看不起甄嬛这样的人,假清高。 甄嬛说着,便向朱柔则行礼,但也不过是马马虎虎的随意行了一礼罢了,口中还振振有词:“嫔妾向婕妤行礼是因为您是婕妤,高于嫔妾的贵人,嫔妾并不是因为信服婕妤,才向婕妤行礼,若是嫔妾与婕妤同是贵人,亦或者同是婕妤,不知,婕妤是否要向嫔妾行礼呢?”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