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别三年
城王府，叶家。
正厅之中，长者齐坐，神情肃穆。
主位上，叶凯缓缓开口，满具威严道：“岚儿，与赵宇的婚事，你考虑如何？”
言出，一干众人纷纷将视线移至一名静立的女子身上。
女子妙龄，青丝及腰。身着一席青衫，犹如一朵青莲，目中无喜无悲，古井无波。
平淡回应道：“我会等他。”
四个字，惜字如金，同样简言意骇。
满场纷纷皱眉。
这个他...是谁？！
叶家众人心如明镜，所指的并不是阳武宗的小少主，赵宇。
“叶岚，你是想气死为父吗？！”叶凯顿时拍案，怒目圆睁。
于此，几位长者也开口劝道。
“小岚，那牧凡遇险时弃你而不顾，你又何故心念于一个鼠辈？！”
“再者....那牧凡消失三年，又是个修行废人，如今是死是活都尚且不知。”
“是啊，阳武宗乃第一大宗，赵宇又为少宗主，你二人郎才女貌，才是天作之合。”
听着句句纷扰之音，叶岚秀美轻蹙。
她提高声音，不快的将众人打断：“他死，我便终生不嫁！”
一言出，场中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混账！”
叶凯怒不可遏，腾然而起呵斥道：“我与你几位叔伯苦言相劝，你却仍人言不进，将我平日里对你的教导抛于了何处？！”
“誓言不可违。”叶岚美目中仍旧没有一丝情绪，似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叶凯的愤怒。
直视着叶凯，平静道：“我说过，等他回来，养他一辈子。”
“好..好..好！”
叶凯怒急，一连三个好字出口，四周气氛彻底坠入了冰点。
哐当！
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厅门，被从外一脚破开。
紧随着，一道人影迈着八字步悠闲的踏入，并带着调侃的话音，道：“看来，我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是谁？
竟这么大胆，敢闯进议事之地！
数位长者纷纷面含杀意向来人望去。
只见一名青年，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宛如城中乞丐一般，可那脸上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有一丝可怜之处。
“牧凡...”
叶岚望着青年呢喃呓语，美目中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
“牧凡，你这狗奴才还敢回来？！”
叶凯身旁的大长者当先厉声喝吼，如同看到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可在他愤怒的眼神下，也深藏着浓浓的震惊。
这牧凡，早在三年前就应该死了才对。
当年，他可是亲眼所见。
一时间，场面混乱，皆是咒骂质问牧凡之声。
而牧凡反倒是充耳不闻，好似众人咒骂的不是他一般。
他面带微笑，径直向叶岚走去，颇为深情道：“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叶岚的回应，同样是简单的四个字。
明明是三年未见，却仿佛离别就在昨日。
牧凡笑意更浓，漏出几个牙齿，出口在问：“说话算话吗？”
“我说过谎吗？”叶岚不答反问，有几分不满，却给出了答案。
此时，叶凯也打断了杂乱的骂声，凝视着牧凡道：“你当年弃岚儿与不顾，可知今日回来，是什么下场？”
久居上位的气势散动，震慑全场。
然而，这股威压对牧凡竟毫无作用，面带真诚的笑容，好似坐着白日梦般，轻快回应道：“自然是下半辈子不劳而获，吃得一口软饭。”
瞧瞧，这特么说的还是人话？！
当初有危险你就跑，现在回来了开口就要吃软饭，还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义正言辞。
脸皮得有多厚！
叶家众位长者纷纷暴怒，大长老更是二话不说，出掌向牧凡拍去，突兀至极。
嘭！
这一掌太快，大长老明显全力而动，就连叶凯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牧凡却是横臂身前，生生挡下了这一掌。
余留的气劲在厅中肆虐，牧凡整条小臂都被强劲的灵力震荡所撕裂，鲜血如泉滚滚而落。
可脚下，却丝毫未退半分。
这一幕下，在场的无不感到惊骇。
就连叶岚，眼中也闪出了异色。
牧凡经络与常人有异，无法修行，不可医治。
这是三年前，便众人皆知的事。
而如今，本无缚鸡之力的牧凡，却挡下了具有开源高境的大长老一掌。其中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哼！”大长老见状冷哼一声，化掌为爪，扣住了牧凡的手臂，阴沉道：“反抗，只会让你死的更痛苦。”
话语间，大长老手中加力，道道灵力如刀割般窜动，将牧凡绽开的皮肉彻底撕裂，血腥无比。
而反观牧凡，低头看着凄惨破碎的手臂，则无动于衷，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般。
“大长老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会痛苦。”他缓缓开口，声若九幽地狱传出。
抬眸，那双本带着玩味与轻佻的眼神，已然如同死海，幽暗的没有一丝光泽，没有一丝生机。
恶虎猎食，尚有戾气。
而这双眼眸，却如同死人一般，看着大长老，也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霎时间，直感大长老头皮发麻，像是被恶鬼盯上了一般，发自灵魂的恐惧起来。
可明明，眼前这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在他眼里弱的如同蝼蚁。
轻咬舌尖，大长老强行回神后勃然大怒。
正欲发作，可手腕间突然钻心的剧痛，让他高声惨叫起来。
只见，牧凡不知何时，已是反抓住了大长老的手腕， 趁其不备已是生生捏碎。
众人只觉不可思议，手臂残破成那种样子，其中经络早该震断，哪里还能动弹的了。
而与此事，他们才发现，牧凡那绽开的皮肉下，骨骼竟是散发的妖异的紫芒！
那是...什么？
一众人双眼发直，紧盯着牧凡的小臂。
骨体有异，别说是见，简直就闻所未闻。
“来人啊，给我杀了这恶贼！”大长老挣开手臂，面露青筋疯狂高喊。
而一声令下，门外数名家仆鱼贯而入，数位长者则纷纷暴起，死盯着牧凡。
气氛剑张弩拔，凛冽的杀气都要将牧凡吞噬。
而就这千钧一发之际，叶岚动了。
一柄短匕在手，架于自己白皙细腻的脖颈，冷声开口：“他死，我也不活！”
依旧言简，毋庸置疑。
众人虽怒，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皆知，叶岚一向说到做到。
......
第二章 又不是要和你成婚
“都住手吧。”叶凯缓了口气无奈出言，让气氛得到了一丝缓和。
他望着牧凡，口吻命令道：“叶家不留除名之人，速速离开，以往至今，一切就此作罢。”
这明显的让步，让叶家人意外，也为之不满，尤其是大长老，整张老脸都狞在了一起，似乎连同叶凯也一并恨上了。
牧凡恢复了玩味的神情，顿了顿道：“你是说，三年前我遇险独逃，将大小姐弃与险地一事，就此作罢？”
“是！”叶凯沉声，不容置疑。
牧凡怔了怔，像是不放心般，出口在问：“那今日我擅闯正厅，将大长老手臂捏断，也就此作罢？”
“我是说...一切作罢！”叶凯面色不耐，失去了耐心，仿佛不想在多说一句。
而至此，牧凡勾起了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却是反问：“凭什么？！”
三字间，好似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他不肯放过叶家一般。
狂妄至极！
叶凯眼角颤动，怒声在起：“你真以为，岚儿护得住你？！”
闻言，牧凡偏头看向叶岚。
此刻叶岚依旧是面色平静，不带有一丝情绪，寒芒凛冽的刀刃死死抵着自己的玉颈，甚至渗出了细密的血珠。
“留了疤，就不漂亮了。”
牧凡上前两步，竟是拿开的叶岚手中的匕首，撤掉了对于他来说，最后一道保命符。
而叶岚，一切顺从，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放下了。”
牧凡目光瞥向叶凯，仍是从容不迫，把玩着匕首，轻佻道：“又能奈我何？”
无人答话，更无人敢动。
他们面面相觑，神情反而紧张起来。
牧凡有异，与以往相比，更是天翻地覆。
甚至众人此刻才意识到。
城王府戒备森严，而牧凡的到来，竟可以悄无声息。
足足半盏茶的功夫，气氛凝滞无人在言，一双双看着牧凡蠢蠢欲动的眼神，也逐儿化作了提防与猜忌。
“牧凡，这三年间，你到底去往何处？”叶凯再次出言，声音中满带无奈。
牧凡带着笑，揶揄道：“家主，你也知道，万事讲究一个资格，就像三年，我没资格来这正厅一样。”
你叶凯，同样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这便是牧凡的言下之意，直言不讳，堵住了叶凯问下去的想法。
“那你想要如何？”叶凯憋气，甚至有了妥协的意思。
“我的意思？从一开始就说了。”
牧凡摆出一副明知顾问的表情，咧嘴漏出洁白的牙齿，正声道：“无忧无虑，吃一口软饭。”
这他妈是赖在叶家了？
当自己是入赘的女婿？！
还要不要脸？！
一众人皆是恨得手脚发颤，牙根痒痒。
而牧凡，竟是一点也不隐藏自己是人渣的事实。
无比严肃的偏头向叶岚问道：“大小姐，你能养的起我吗？我很烧钱的。”
“我会努力。”叶岚回答的同样郑重其事。
在一众猪肝脸下，牧凡带着叶岚潇洒离去。
.....
回到曾入住的小屋，里面的一切都未曾变化。
牧凡心中感动，不用多想，便知这是叶岚的意思。
如若不然，这房间恐怕早就换了主人。
“痛吗？”叶岚为牧凡包扎着伤势，轻声问道。
“我的痛觉神经很稳健。”牧凡撇了撇嘴，给出了答案。
叶岚不在出声，而牧凡，望着身边那张惊艳众生的侧脸，也陷入了思绪之中。
算算至今，他来这幻界大陆，已有四年之久。
经历之事颇多，却大多不幸。
也许最幸运的，就是碰到了面前这个寡言少语的绝美女子。
当年初到异界，他从头惨到了脚，连街头乞丐都要反来可怜可怜他。
也正是这名女子的出现，给了他一个温饱，一处居所。
“在想什么？”
叶岚清淡的话音传出，打断了牧凡的思绪。
牧凡顿了顿声，心生愧疚的苦笑道：“我在想....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三年一去不返，杳无音讯？”叶岚反问。
顿了顿声，伸出白嫩的小指，直视着牧凡道：“你我约定，并没有时限。”
拉钩。
见到这个手势，牧凡不禁摇头苦笑。
思绪飘回三年前，在青峰山遇险的那日。
那时，他们遇上了一只青峰山本不该出现的灵兽，金鳞虎！
其强大的实力，让当初一行人死伤惨重。
仓促之际，他只能用拉钩的把戏，换得叶岚原地不动的承诺。
而相对给出的承诺，是他一定会回来。
至于叶岚那句：你回来，我养你一辈子。
是在他撒腿跑路时，叶岚后补而出。
而为何会有这一句补充？
则是因为，那只夺了无数人性命的灵兽，在他跑路之时，也一同离去。
至今时过三年，他的承诺，才终于兑现。
而叶岚，更没有食言！
“城中皆传我脱逃。”牧凡长叹一声，有对叶岚的感动，也有对现状的无奈。
“我知道真相。”
叶岚一脸认真，像是在安慰牧凡般。
可牧凡闻言，面色却是幽怨起来，撇嘴道：“那你就不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叶岚微微摇头，果断回答：“你为我，我心知便可，何须向他人解释。”
思路清晰，想法十足，言语中毫无破绽。
牧凡无言以对，怔了怔后，忍不住跳脚：“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好赖我也是你要养活下半辈子的男人，就不能为我的声誉考虑一下吗？别人朝我丢石子，你就不怕误伤？！”
“哦。”
牧凡一番委屈的发泄，就差声泪俱下，道尽心中的酸楚，可只换回了叶岚一个‘哦’字。
多么的敷衍，简直没有一丝诚意。
牧凡气的肝疼，一肚子的气愤化作长篇大论。
正要出口，教叶岚以后如何尊敬他，如何爱护他，如何珍惜他时。
却听叶岚再次补充道；“我养你，又不是要和你成婚，你的声誉，跟我没有关系。”
很是罕见的，叶岚说了一句很长的话。
可入了牧凡的耳朵，却让他傻了眼。
而更让他大脑滞怠的是。
叶岚的话，有理有据，根本没有任何什么毛病。
什么意思？！
一股怒火直冲脾肺，牧凡险些滋出一口陈年老血。
可正要撒泼之时，一名下人却慌慌张张冲进房中，急声禀报道：“大小姐不好了，叶涛他又在为难小少爷了。”
第三章 请你吃饭
叶涛，不就是大长老的儿子吗？
听闻这个名字，牧凡神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零城学府
城中各家子弟混杂。
叶岚一路走的很快，不难感觉出心中的急意。
牧凡跟随着叶岚进门后，远远的便听到了阵阵哄闹和讥笑之声。
没有导师在场，是那么的放肆飞扬。
“叶小天，快钻啊！”
“是啊，一枚蕴灵丹价格不菲，钻过裤裆可就不用赔了。”
众人围观的中心，叶涛一条腿跨于石凳，呲着龅牙嗤笑看着对面的叶小天。
而叶小天则面色赤红，又急又怒道：“叶涛，你蕴灵丹丢了关我何事，你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叶涛冷笑一声，道：“我蕴灵丹就放在桌上，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你与我最近，不是你还能有谁？”
漏洞百出的烂借口，明显就是在找茬。
可一众人却是纷纷附和，咬定叶涛此言不虚，巴结之意令人作呕。
“让一让。”
随着叶岚漠然的声音响起，外围一众欲看好戏的人们纷纷让道。
城王府叶家的长女，外人并不敢得罪。
可位于中央嚣张无限的叶涛，却根本不惧。
讥讽出言道：“呦，这不是我叶家的花瓶吗？您步子可小点儿，要是磕坏磕伤了，就不值钱了！”
最后几个字，咬字颇重，如同出自泼妇之口，让旁人都为之咂舌。
“说说，你想如何？”叶岚并没有与之计较，死板的表情连一丝变化都没有。
直奔主题，毫不拖泥带水。
“我想如何？”
叶涛的目光愈发阴毒：“要么赔！要么，让叶小天从我胯下钻过去。”
说着他顿了顿声，狞笑道：“或者，你替他钻！”
当真是家人眼中无美人。
这种恶毒的话，换做在场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忍心说出口来。
甚至只是听来，他们都就感到了阵阵恶寒。
不过，叶岚几乎都没有听叶涛后两个提议，开口便道：“你要多少？”
“一千，玄石币！”叶涛也很痛快，狮口大张。
玄石币，顶级通货物品。
一枚玄石币，三口之家满月大餐仍可有余。
一千枚玄石币，这要放在普通人家，等于要了命。
而且，蕴灵丹虽难求，可市价仅在五百上下，出口一千，可见存心。
“没有。”叶岚别说是还价，连多说一个字的打算都没有。
挥手从随身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满当当的布袋，递出道：“只有六百。”
钱不够，正合了叶涛的意。
可还没等他发难，却听一道不满声音当先飘了进来。
“你把钱给了他，拿什么养我？”
这种气氛下，竟然敢有人插嘴？
而且一出口就是养....
难不成叶家大小姐，在外养了男人？！
满场回眸而视，想要看看这口出狂言的人是谁。
然而，当这人走到叶岚身边时，叶岚竟是直接将玄石币转手递去。
“哦，那便给你。”
短短几个字，在场之人皆感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劈到了脚底，瞠目结舌，嘴巴能塞下拳头。
叶家大小姐，果真在外养了男人！
而且，还是整个灵城都为之唾弃的鼠辈，牧凡。
毫不犹豫的接过沉甸甸的布袋，牧凡没有感到一丝手软。
而后径直走到叶涛面前，如长者般满含慈善的微笑道：“叶涛，你这毛病还真没改，总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堵得住嘴！”
“你....”叶涛双目睁大，在见到牧凡的那一刻，便已漏出了震惊之色，比所有人都要浓重。
“老玩伴相见，你难道不应该露出几分喜悦吗？”牧凡有些失望，真诚的说道：“见到你，我可是高兴的很。”
气氛压抑，配上牧凡由心的笑容，却显得极为诡异。
也许外人鲜少人知，可在场叶家之人，却甚为了解。
叶涛是牧凡的玩伴？
扯淡....分明就是玩具！
敲诈，偷袭，陷害....
当年牧凡在叶家如日中天，各种手段频出，可谓是将其玩弄的体无完肤，甚至是后来自闭房中，连门都不敢出。
“听说，叶小天偷了你的蕴灵丹？”牧凡再次开口，声音亲切，当真像是故友重逢。
而叶涛，看着眼前的牧凡，为刚才心中短暂的恐惧而愤怒。
就在前几日，他跨入了开源中境，成为了零城当之无愧的青年魁首。
而牧凡，早大势已去，又是废物一个，虽不知怎么回来的，怎么和叶岚混在一起的。
但是，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复仇，羞辱，怎样残忍的将其折磨致死，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故而，他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用蔑视的眼神看着牧凡，森然道：“怎么，你要替他钻吗？”
说着，跨在石凳上的腿再次张了张，充满了挑衅。
“好啊，完事儿我请你吃饭。”
牧凡答应了，没有一丝脾气，既轻松又愉快，仿佛根本没有当回事，甚至还有几分巴结。
这得钻多少裤裆，才能练就如此口气，得怕成什么样子，成才怂到毫无骨气。
众人先是错愕，而后讥笑，甚至口号一致的拍手起哄。
钻！钻！钻！
叶涛笑的狰狞，牧凡笑的淡然，而叶小天，则双眼通红，泪珠在眼眶打转。
在他的印象中，曾经的牧凡，绝不会屈服任何人，是挡在他身前的大哥。
叶小天想要奋力阻止，却被叶岚拉住了手臂。
那张美到让人炫目的脸上，毫无情感流露，传达不出任何意思。
而刚想要挣脱，却在刹那间，听到了一声重击。
侧目之时，刚好看到叶涛双脚离地，临空飞起摔落在地。
甚至在这重击声中，他还听到了什么别的东西碎裂。
定睛而去，却是下意识小腹一缩，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而在场诸多男性同胞也不外乎如此。
因为牧凡方才快若闪电的一脚，直取的正是，叶涛裆间。
“啊——！”
非人的惨叫自叶涛口中爆发，连翻了白眼，都痛醒了过来。
“你让我钻，不也得先站稳了才行？”牧凡摊了摊手，仍旧表现的无足轻重，只是笑的更加欢愉。
不过在叶凯的惨叫下，表情逐渐变成了不耐。
上前一脚踩住叶涛的胸膛，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会聒噪的没完，所以今天请你吃些硬菜。”
第四章 你的债，还没还完
话落，他四指成抓，竟直接嵌入地面青石，带着徐徐烟尘，卡出了一块青石。
那动作随意，就如同拿出一块豆腐般简单。
而后，一手掐着叶涛的嘴，一手将青石向叶涛口中塞去。
牙齿崩碎，血液横溢，甚至叶涛的嘴都被撑开了道道血口。
他泪流满面，死命挣扎，却毫无作用。
牧凡的手脚，就像就像一座大山，死死压着他，甚至让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包括叶小天再内，满场皆是头皮发麻，凉气倒吸。
而在看牧凡，却还带着笑容，自顾低语道：“别着急，慢慢吃，地上还有！”
特么的简直就是个变态。
不是人！
眼看着叶涛已经奄奄一息，这时才有人想起来，高喊道：“快，快去禀报大长老。”
话音传开，便有人要向外跑去。
“不用去了，他爹也管不了。”
牧凡悠然的一句话，让众人暗骂起狂妄，也发自内心的不信。
可下一句，却让众人如坠冰窟，在容不得多想。
“而且事还没完，谁敢走？！”
说完这句话，牧凡松开了半截裸露在叶凯口外的青石。
站起身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理般，夹着下巴自顾补了一句：“果然，砖头太大了会不好咽！”
再小也特么不好咽！
众人心中愤恨，却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盯上。
眼前，这牧凡根本就是个变态，谁知道他会对自己干出什么更变态的事？！
“所有人，将你们乾坤袋中的东西，全部拿出倒出来，那蕴灵丹在谁身上，一看便知。”
牧凡在次开口，带着命令的语气，扫视众人。
这是要做什么？
搜身吗？
一众人面色难看，敢怒不敢言。
而叶小天，则一马当先，率先将乾坤袋中的东西尽数倒出，以示清白。
见状，众人也想着尽快脱离这场纷争，纷纷将乾坤袋袋口朝下，哗哗的倒了起来。
一时间，满地的钱财杂物，可唯独没有蕴灵丹的踪影。
“看来，就差这贼喊捉贼的人了。”牧凡目光瞥向如死狗一般的叶涛，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
弯身寻出其身上的乾坤袋，直接暴力撕裂。
霎时，袋中的物品自压缩的空间中爆出。
而在大量的玄石币上，一枚掌心大小的玉盒，也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蕴灵丹就装在玉盒之中，其实不用牧凡说，众人心中也早就皆知，所以不觉的一点意外。
不过被迫搜身，如同是被人扒光始终一般，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耻辱。
而大概，牧凡也就是为了羞辱他们，才会有如此做法。
这是众人心中的猜测。
可以说....
是，也不是！
因为他们忽视了，牧凡自身的目的。
“小天，把这里所有东西，都收起来。”
牧凡薄唇轻动，语气无半点恶意，可一出口，却是比土匪还要狠毒。
而叶小天，也表现出了强大的执行力，一言不发直接照做。
此刻，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这混蛋早就谋划好了，他要抢劫，而且是要光明正大的抢劫。
“诸位，你们可能不知道，以前我经常告诫小天，想要什么东西，千万别去偷，尤其是在这片地界儿....”叶小天忙活的同时，牧凡迈着八字步悠然而论。
说着，他止住了步伐，转身回望满场猪肝色的脸庞，带着爽快明朗的笑容，继而道：“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好了。”
这他娘的是告诫吗？！
分明就是在教唆，是在怂恿！
“牧凡....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模糊不清的话语传出，在死寂的氛围下，异常的刺耳。
不知何时，叶涛口中的青砖脱落，虽气息虚弱，可眼神却无比的毒怨。
“这么巧，咱俩的目的，一样。”
牧凡两步间走到叶涛身前，蹲下身来眯起眼眸，用仅两人能听到的话音，轻言道：“叶涛，知道你今日为什么还活着吗？”
略微顿声，一股如实质般的死气直冲叶涛，一字一顿道：“那是因为你的债，还没还完。”
话落，起身出脚。
咔嚓~
数道让人头皮发麻的断骨声响起，让叶涛一口血液喷出，彻底陷入了昏厥。
“众位，今日好戏就此落幕，想找我玩随时奉陪。”
牧凡抬眸，很是亲切向雅雀无声的众人挥手，笑容和煦道：“还有，欢迎带上你们的家长。”
......
离开学府，已是霞光红映。
叶小天又哭又笑的喧嚣完四线之情后，不由担忧起来。“牧大哥，今日你可是犯了众怒，尤其是那叶涛....”
“有你姐在，谁敢为难我。”牧凡丝毫不以为意，伸出大拇哥指了指一边神情淡漠的叶岚，非常自豪的将他躲在女人身后事实暴露了出来。
啊...
叶小天张着嘴怔了怔，扭头本想问，可最终还是将话憋了回去。
知道想从叶岚口中问出点东西，难！
短暂无言后，干脆将此事抛于脑后，话锋一转道：“牧大哥，你见过山伯了吗？”
山伯。
叶家的老管家，叶山。
这么一说牧凡才发现，白日在正厅之中，并没有看到那位曾对他百般照顾的老者。
于是开口细问。
才得知叶山在半年前告病，于今日也未能康复。
至于得了何种病症？
让牧凡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叶山竟是染了风寒。
要知道，风寒之症甚轻，且修行者基本不会得病。
难道是....因为年纪大了？
可什么风寒能半年不愈....
牧凡心头疑惑，正巧明日叶小天会送药过去，便相约明日一同前行。
末了，叶小天将搜刮众人的东西尽数交出。
可让他惊愕的是。
牧凡只要玄石币，眼中也只有玄晶币，好似其余的东西全部都是垃圾，就连那颗最为值钱的蕴灵丹，都被他弃之不顾。
给出的原因则是，这东西对他无用。
能吊打叶涛，叶小天本就很想知道，牧凡此时到底是什么修为。
可出于自身的礼数，他并没有问出口。
可蕴灵丹，对开源境而言都是提升不小的宝贝。
难不成....牧凡已经跨入了驭灵境？
想到此处，叶小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牧大哥，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
话出，就连叶岚都投来了视线，那声色难露的美目中，少有的带上了几分好奇。
第五章 传承！混沌骨体
而牧凡则也很有自信，铿锵有力的说出了四个字：“炼体巅峰。”
闻言，叶岚便将视线移开，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
而叶小天也没有在搭茬，可那眼神却是很清楚的向牧凡表达。
你在跟我扯淡！
欲入修行，炼体为先。
炼体境，炼体筑基，连修行者都算不上，又怎么可能是叶涛的对手，而且还是吊打。
见此，牧凡也不由面露无奈之色。
为什么，自己说实话都没人信！
......
深夜
牧凡双手各握着一把玄石币，闭目盘坐与床头。
道道隐匿的气体自玄石币中散出，快速融入体内时。那坚硬如钢的玄石币，也逐而化作齑粉，飘散的无影无踪。
“这就没了？”
半晌之后，牧凡睁眼，望着空空的两手，愈发头疼。
白日抢夺，加上叶岚的六百玄石币，足足两千余枚。
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销，在他手中，不过两个时辰，毛都不剩。
修为涨动，一般。
“牧凡，你所剩时日不多，若是将传承断送在外，老子抛了你的坟！”
老头子的话在脑海中响起，牧凡心中百感交集。
想想这白给的传承，便是一肚子的气。
信了那老头子的鬼话，本以为得了传承，就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纳天地灵韵修行，操得一手灵力，快意恩仇。
可残酷的现实则是....
他只能靠着玄石币中一丝特有的气息提升修为，而且无论什么辅助丹药，对他来说都毫无总用。
甚至，还会有不小的副作用。
所以，他对叶岚说，自己很烧钱。
不假！
对叶小天说，丹药对自己无用。
更不假！
想到这里，牧凡忍不住的自语咒骂：“老不死的，给我个过了期的传承，你还这么有理，简直丧尽天良，活该你被人囚禁！”
叹出口浊气，融入神魂。
体内那副诡异的画面，再次呈现而出。
骨骼上紫气萦绕，比白日暴露在外人眼下的，更加的清晰。
甚至隐隐可见，骨骼上繁复的纹刻。
这一副诡异的骨骼，便是他的传承。
混沌骨体！
而至于，其到底为何物，又是如何来历？
则一概不知。
当初那老头子，也颇为避讳谈及此物。
故而如今，他也只是知道，这骨体邪性的很。
尤其是骨体上那些纹刻。
他曾研究过。
可是，纹刻不但能抹人眼目，无法记忆。
甚至深看的话，还会出现头痛欲裂的状况。
没有一丝犹豫，牧凡避开了骨体，观察着修为。
一层薄薄瓶颈下，灵力已经盈满，似有突破之兆。
望着这些灵力，牧凡就不禁肉痛。
这些，可全是钱！
想当年，他靠着坑蒙拐骗存下的家底。
近万玄石币，也全部败在了修行之上。
“看来不需要多少玄石币，就能突破开源境了。”
牧凡喃语一句，略微松了口气，并将视线挪至了小腹处。
在那里，一朵枯萎腐败的花，静静漂浮着。
花名幻花，有根须万缕，连于五脏，连于经络，连于骨骼。
似乎这幻花，就是牧凡生命的源泉，可细看便不难发现。
这幻花，其实是在不停吸食着他的寿元。
对于常人而言，每过一吸一瞬，本就在消耗着寿元，而他的寿元消耗，拜这幻花所赐，是常人的数倍。
“还剩一月不足的寿元。”牧凡眉头深锁，叹声道：“看来在突破瓶颈，增加寿元之前，还是能省则省....”
说着，本着惜命的原则，他暂时切断了与幻花的联系。
而也在霎时间，他整个身体都随之瘫软下来。
哪里还有白日富有活力的样子，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般，动作都变得异常迟缓。
说实在的，牧凡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犹如身体被掏空，还压着一座大山，极为难受。
可没有办法，也只有这样，他的寿元消耗，才能恢复到常人的水准。
......
翌日
赤阳高照，充满希望的一天，已经过了正半。
“牧大哥...牧大哥？”
叶小天上手摇晃，才将昏昏沉沉的牧凡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他一睁眼，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断去与幻花的联系，五感都近乎丧失，若是有人半夜袭杀，恐怕是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怪，叶涛昨日被打个半死，大长老那边竟一点动静没有。
怂的有些可疑....
就算是忌惮自己未知的身份，不敢光明正大的出手。
可暗下杀手，也应该在情理之中才对。
“牧大哥，你怎么了？”叶小天见牧凡气息萎靡，脸色惨白，眼神还忽明忽暗，如同一个将死之人，不禁担忧询问。
可话音才落，牧凡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方才虚靡的样子顷刻全无。
判若两人的变化，让叶小天为之咂舌，就好像亲眼见到了死而复生一般。
叶家偏阁
随同手端汤药的叶小天进门。
牧凡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虚弱的叶山。
而此刻，叶凯也在，正不知正与叶山谈论着什么。
见两人进门，随即终止了话题。
叶山显然已经得知牧凡回来，没有感到惊讶，微笑着调侃道：“小凡，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昨日叶涛重伤，大长老可是放话，要将你抽筋扒皮。”
“让他来好了。”牧凡不咸不淡的回应，几步间走到叶山面前，话锋一转道：“到是您老，在我印象里，您这身子骨可硬朗的很啊，怎么会突然染病。”
“人老喽...”叶山含笑回应，半开玩笑的话中，充斥着岁月沧桑之感。
牧凡面色一紧，煞有其事道：“您老才八十多岁，怎么能说自己老了。”
“你这小子...”叶山连喘带咳，失笑出声。
寒暄几句过后。
牧凡接入正题，面色征求道：“山伯，要不....让小子给您瞧瞧？”
“哦？”
还不待叶山回应，一旁叶凯倒是率先转动目光，盯着牧凡意外道：“你还会医术？”
“皮毛而已。”牧凡摆了摆手，也不知是在谦逊，还是不想理会叶凯。
见此，叶山缓缓摇头：“好意山伯心领，只是我这病就不必再看，城中医师来过不少，都说只是普通风寒。”
“万一，我就能治好您的病呢。”牧凡微笑出言，似乎带着强大的自信。
第六章 灵针渡穴术
而于此，叶小天也燃起了希望般，焦急随声附和道：“是啊山伯，您就让牧大哥瞧瞧吧，终归没什么坏处。”
“山老。”叶凯颔首提醒，似在示意叶山别再执拗。
听闻叶凯开口，叶山这才点头同意。
牧凡坐下身来，凝神探上了叶山的脉象。
同时，脸上也不禁多出了一丝紧张。
他的医术，自称皮毛，乃为是大实话。
当初，老头子说传他医术，也只是扔给他了一本皱皱巴巴快要发霉的无皮书。
至于后来他医术到什么程度，那老头子根本毫不关心，也从不过问。
只是不停的虐待他，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虽说，他后来也凭借自学医术为自己疗伤无数。
可是为他人看病，这还是第一次。
好半晌过去
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
而牧凡面色阴晴不定，甚至带着几分疑色。
他并没有在叶山的脉象中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感觉其脉象虚沉，如他人判断的一样，是染了风寒之象。
可是，越是如此，他便越觉得蹊跷。
于是手中一动，顿时翻出十枚银针，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山伯，放松。”
简单提醒一声，牧凡双眸赫然变得专注而锐利。
一双手影绰而出，道道银针如影，极为迅捷精准的刺入叶山的各大穴位。
待十枚银针尽数刺入，他双手摊开。
指尖上，竟凝出一条条由灵力化作的细线，与银针连结起来。
只见，那银针竟霎时犹如活物。
快速旋转，调节着刺入穴位的深浅。
这是....灵针渡穴？！
此术一现，三人目中均是抑不住惊讶。
世间医法类别无数，各有千秋。
可有奇法一称的，却是少之又少。
灵针渡穴，便为其一，甚为其首。
先不提此法珍贵罕见，就是有学习的机会，也未必能够掌握。
因为此法要求，必须能够做到一心多用者，才方可学习。
常人而言，一心二用都难，更别提一心多用。
故而可见，此类医法的门槛有多高。
而牧凡，不但能得此法，还能习得此法。
不论是其自身资质，还是传法之人，都足以让人陷入深思。
灵针渡穴，耗神耗力。
自牧凡动针，只不过百息的功夫，已然变得汗流侠背。
没过多久，收针停下来时，如同跋涉万里一般，整个人都近乎虚脱。
叶小天贴心的为牧凡擦着汗渍，待牧凡歇息片刻后，出声询问：“牧大哥，怎么样？”
闻言，牧凡却并没有回话。
恢复了些体力，自顾站起身来，走至门外，回眸看向叶凯道：“家主，和你单独聊聊。”
这是在搞什么？
怎么还要说悄悄话？
望着负手跟出去的叶凯，叶山和叶小天两人则均漏出了不解。
“难道...老夫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叶山含笑摇头。
惹得叶小天心里也咯噔一响，险些没忍住跟上去偷听。
“说吧，你有何事？”门外，叶凯负手站定，率先出言。
牧凡回过身来，若有所思道：“我本以为，你昨日会私下找我淡淡。”
出口偏离主题，并不在叶山的病情上。
闻言，叶凯也并不觉得意外，凝视着牧凡道：“我也以为，你会有些自知之明。”
“那么看来...你和大长老等人，穿上了一条裤子。”牧凡目光变得凌厉，话音骤降。
顿了顿，在道：“你应该清楚，三年前那只金鳞虎从何而来？”
二人之间，气压徒降。
“清楚又如何，我无力追责。”叶凯皱着眉，闭目道：“你应该看出，山老是寒毒所至，也应该猜到，我的府主之位，已形同虚设。”
“所以你就可以牺牲叶岚，让她去嫁给一个渣滓？”牧凡回声质问，声音冰冷，反而更加的愤怒。
叶凯则眼眸微张，斜视着牧凡道：“可阳武宗，却是一个好的归宿。”
“那她不愿，你又当如何？”牧凡紧握双拳，青筋暴起，极力的控制着处于暴走边缘的声线。
而叶凯，则仍旧淡然自若：“以前，她并不知情，所以不会答应。”
说到此处，他话音一顿，接着道：“昨夜，我告诉她了一切，她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你利用了她的善良。”
骤然间，牧凡满身的杀意倾体而出，眼眸混浊无光，再无半分情感。
那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死气，让叶凯都感觉到了压迫。
“无论如何，叶家都不会改变决定，而我，也无力改变。”叶凯暗中运气灵力阻挡，好似事不关己一般，漠然道：“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阻止，大可以试试。”
说罢，话锋一转道：“对了，顺便告诉你，赵宇今日访城，于醉仙楼宴邀各家子弟，岚儿已经动身了。”
“如果你不是她爹，我真的会揍死你。”牧凡回神狞眉，冷言一句后拂袖离去。
而盯着牧凡远去的背影，叶凯开口追问道：“山老的毒症，你可否能医？”
“你还是先问问山伯，是否想让我医？！”
牧凡的话从远处飘来，让叶凯陷入了沉默。
“我的确，不想让他医。”
待牧凡走后，病恹恹的叶山自房中走出，摇头苦笑。
“小天呢？”叶凯侧目问话。
“没让他出来。”
听闻叶山回答后，叶凯不由松下了神情，疲惫道：“山老，苦了您了，叶家欠您的。”
“家主，老夫也是叶家人。”叶山止住了叶凯的话。
深情隐晦的转动话锋：“小凡他....很聪明....”
“但还不够成熟。”叶凯闭目缓神，长处一口浊气：“我给过他机会，他却执意入局。”
“你知道的，那小子虽没个正型，却是个硬茬，从不怕死。”叶山抚着稀松的胡须，笑了起来。
同时，那饱经沧桑的目中显出几分睿智，继而道：“而且你不也，早就意料到了这一步吗？”
“他还不懂，什么是绝望。”叶凯用姆指与食指揉着太阳穴，手掌挡着眼目看不见神情。
顿了顿，声音沙哑道：“那种东西，远不是孤身面对死亡可以比拟的。”
.......
第七章 嘴强王者
醉仙楼
零城最豪华的酒楼。
饶是牧凡曾经薪资不菲，也未曾来过这里一次。
原因无它，消费实在太高。
此刻，醉仙楼门口人群熙攘，尤其是少女颇多，各各翘首以盼。
场面之大，犹如在等什么明星入场一般。
才接近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
牧凡便听到了源源不绝的赞叹声，甚至听到了不少关于赵宇的英勇事迹。
而谈论最多的，也正是三年前，赵宇凭一己之力斩杀金鳞虎的事迹。
那一战，赵宇在零城封神，被奉为英雄，甚至有了口口相传的打虎典故。
加上其面貌英俊，为人君子，更重要是，有权有势...也就成了零城万千少女的梦。
所以说起来....
牧凡也算是顺带出名。
毕竟他在典故里，是衬托赵宇英勇无畏的无耻小人。
挤进人群，同众人一样向酒楼内瞧去。
桌上人满为患，各各打扮的衣冠楚楚。
可牧凡，仍是一眼就看到了静坐桌前的叶岚。
她太美了，太过显眼，也太过孤立。
“干什么的，这是你能闯的地方？”
牧凡刚想踏入酒楼，便被门前的侍卫拦下，上下打量他穿着的同时，不由露出几分鄙夷。
很明显，他的穿着，并不合格。
“闯？”牧凡对这个字很不满意，耸了耸肩说道：“我明明能光明正大的走进去，为何要闯？”
一言出，四周看热闹的众人也跟着纷纷嗤笑出声。
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山野痞夫。
谁给他的自信？
这酒楼中的，哪个不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子弟。
众人都能数得上号来，你特么又是哪位？
此刻，不光是四周众人，侍卫也是满面不耐目光厌烦，就要动手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扔出去。
“让他进来。”就在此时，一道简短的话音响起。
动听，却不含任何情绪。
说话之人，正是缓步前来的叶岚。
众人纷纷愣住，而两名侍卫也赶紧让道，不敢再有阻拦。
牧凡跟着叶岚踏入酒楼，还很是挑衅的挑了挑眉：“你们看，就说我能光明正大走进去吧。”
随着牧凡进入，众人纷纷疑惑声论起来。
这种重要的场合，叶岚带一个非亲非故的男子进去，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喂喂..这人不会是牧凡吧？！”
随着一人惊呼起来，众人纷纷随之反应过来。
牧凡于昨日回城，一日之内大闹叶家，重伤叶涛，还洗劫了大部分零城学府的学员，这么劲爆的新闻，没过当晚就已人尽皆知。
只不过，牧凡的大名虽永远留在了零城，众人却早已忘记了样貌。
今日一见，众人才后知后觉。
发现牧凡好似与传闻还有些出入。
除了无耻胆小以外，也很欠揍。
.....
走入酒楼内，牧凡随同叶岚一起，立刻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叶岚坐回位置，轻声出言：“你不该来。”
“这么贵的地方，我做梦都想来一次，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牧凡随意坐在叶岚身边的空椅上，微笑回答。
而他这一坐，原本还有些喧闹的酒楼，突然静的可怕。
叶岚身边，为何是空位。
那自然是留给正主的位置。
就连木椅本身，都比一般的气派太多。
谁敢坐？
谁这么没有眼力劲？
眼瞎？！还是不要命了？！
众人纷纷死盯着牧凡，一阵低语过后，眼中纷纷出现了厌恶，甚至是恨意。
没错，他们认出了牧凡。
认出了这个，曾无所不用其极算计他们的小人。
于此时，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近牧凡。
她手中拿着铜镜，一边轻轻梳理着自己的妆容，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某些东西啊，不但没有脸皮，甚至没有自知之明，就像那乱飞的蟑虫，惹人晦气，也该死！”
冷嘲热讽的话音，直指牧凡。
而后，女子目光从铜镜上转动，又看着叶岚道：“叶大小姐，美艳之物，附属有能者理应，但一旦有了污浊，也会让人恶心的。”
这一番话，不仅刺耳，更甚是刺骨。
让满场男子皆是心头一颤。
暗忖：孙静这女人的嘴，果然厉害。
“的确，有自知之明很重要，但是勇气，却往往更加重要。”牧凡瞥着眸子，笑容纯粹的回道：“就像是你，长得这么丑还敢出来说话，虽说没有自知之明，但是勇气可嘉！”
嘶~
此言一出，四周倒吸凉气之音皆是。
女子爱美，孙静更甚，甚至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作为零城大户小姐，她经常会逮住城中男子，问关于她容貌的问题。
只要说不出个花来，遭一顿毒打都是轻的。
说她丑，简直就是在寻死。
“你敢骂我丑！！！”
果不其然，孙静暴怒，姣好的面孔都有些扭曲起来，那握在手中的铜镜更是被力量生生压弯。
反观牧凡，却仍旧情绪全无，接着道：“不光是丑，而且你身上那浓重的胭脂味，还特别的恶心人。”
“你....”孙静险些疯了，杀意滔天的死盯着牧凡。
而牧凡，则指着叶岚，声不停语不顿的接话道：“你也真敢过来，她长得这么美，你长的那么丑，还拿着镜子臭美，有人会多看你一眼？”
“我...”孙静怒急，很是不信的向四周扫去，发现周围男子纷纷自愧避开视线，说明牧凡此话果然不虚。
“我要是你，就赶紧找把刀在脸上来几下，也算整容了。”牧凡骂的起劲儿，比孙静还要尖酸刻薄，令人发指。
之后，还煞有其事的掩着口鼻，嫌弃道：“还有，下次说话尽量离人远点，你口臭很重！”
一番正常发挥之后，牧凡心中爽了很多，把叶凯带给他的积郁也散出去了不少。
哼哼心道：和我骂，以为小爷我嘴强王者的名号是白来的？
“我杀了你这混账——！”孙静彻底急了眼，开源初境的修为暴走而出，不管不顾一掌直拍牧凡而去。
一掌间便出了全力，空气中甚至泛起了音爆之声。
只不过，掌还未至牧凡身前，身体便已然腾空向后砸了出去，极为狼狈。
什么情况？
牧凡就差高举双手以示无辜。
他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动手。
准确的来说，还没来得及动手。
那孙静是被谁打飞？
第八章 赵宇
这人，正是坐在牧凡身旁的叶大小姐，叶岚！
“聒噪！”
短短二字冷声而出，叶岚再次端坐，好似从未出过手一般。
惊！
叶岚何时如此冲动过？！
此刻，不止是牧凡睁大了眼睛，满场再坐的不外乎皆是如此。
他们一惊叶岚竟会为牧凡出手，二惊叶岚竟然能击中孙静。
叶岚修行缓慢，到今也只有炼体巅峰的实力，修为在城中同辈垫底之列，故而也遭到有心之人的诟病，称她为花瓶。
所以，一个炼体巅峰，就算是有偷袭的嫌疑，又怎么能轻易击中已经步入开源的孙静。
“混蛋，一个贱人，一个废物，我要你们死。”孙静爬起身来厉吼。
她歇斯底里，头发散乱显得狼狈，似乎彻底陷入了疯狂。
而场中人听到骂声也不禁皱眉。
再怎么说，叶岚也是赵宇少宗主看中的女人，并且苦追了数年。
这么骂，显然犯了忌讳。
“我倒想看看，你想让我们怎么死！”牧凡突然凝目，不急不慢，一步步向孙静走去。
面带玩味的笑容，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没有一丝笑意。
他身上没有杀意，可满身散动的死气，却比杀意更为骇人，甚至让人有着如坠深渊的错觉。
气氛顿时跌至了冰点。
可是，无人敢言，无人敢动。
尽管他们已经将牧凡在心中杀了一百遍。
可这个城中人人不耻的鼠辈，却在昨日，将叶涛折磨了个半死。
而且传闻，叶涛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没有找牧凡的后账。
叶涛在他们之中修为最强，城王府叶家，势力同样是城中最强。
这诡异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诉他们。
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牧凡....
已经成了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同样，牧凡缓慢的步伐，也犹如踏在了孙静的心口之上。
击溃了她歇斯底里的气势，也激起了她求生的欲望。
她一步步踉跄后退，甚至可以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那么真实，甚至真实的让她起不了反抗之心。
“牧兄，如此威压逼迫一个女子，有违君子道吧。”
气氛压抑到极致之时，一声温润柔和的男声传出，让牧凡止住了脚步。
而孙静也犹如见了救星，潸然泪下快步跑向来人跑去，楚楚可怜扑入了对方怀中，哭个不停。
来人是谁？
英俊迷人的脸颊，和煦暖人的微笑，一席白衣，烫金的阳武宗三字，身后跟着几名同辈。
加上门外少女兴奋的尖叫，宛如明星驾到，派头十足。
此人，正是阳武宗少宗主，零城的英雄，赵宇！
“孙静姑娘莫怕，不会有事的。”赵宇彬彬有礼，很有礼节的将女子从身上搀起，并出声安慰。
这话如同有魔力一般，让孙静乖巧点头，瞭了瞭散乱的发丝，面露羞红。
牧凡望着这一幕，如同涨了见识般啧啧道：“赵宇，你终于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你很称职！”
“放肆！”
赵宇还没回话，其身后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便当先大怒，大有牧凡在多言一句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阿福！”赵宇伸手阻拦。
似乎也不在意，转动话锋道；“牧兄，既然相聚一堂，又何必弄的如此败兴，先入座如何？”
“我跟你很熟？”牧凡丝毫不给对方一点脸面，口吻极其生硬。
这是何等的给脸不要？
阳武宗一众人马都纷纷大怒，提起手中兵刃就要将牧凡绞成肉末。
一时间，零城子弟纷纷幸灾乐祸，很希望赵宇能一声令下，将牧凡就地砍死。
只不过，赵宇是出了名的谦逊有礼，再次阻止了众人，退步道：“牧兄不坐也罢，只是在下身有要事，还请牧兄耐心。”
“哦？”牧凡闻言突然间就便了态度，颇有兴趣的看着赵宇，道：“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话落，步伐轻迈，只是点地之间，却是突兀出现在了叶岚身旁的位置。
莫约三丈之隔的距离，瞬息即到。
满场瞳孔收缩，心惊不已。
就连赵宇，目中都有着一闪即逝惊愕。
“我坐这里，少宗主你没有意见吧。”牧凡开口出言，说话时已经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而占的，正是他赵宇的主位！
众人本以为，牧凡如此欺人太甚，赵宇应该会忍不住？
可是，赵宇忍了，甚至没有任何脾气，微笑道：“请便。”
而后，随意走上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不该惹怒他。”叶岚侧目看着牧凡，轻声说道。
而牧凡，则盯着一道刚送上的菜肴，拿起筷子送了两口，满不在意道；“你看他怒了吗？不是很和蔼吗？”
还别说，这地方果然有贵的道理，味道的确不错。
“为什么？”叶岚再次出声，毫不搭边的问了一句。
牧凡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模糊不清道；“你嫁给他，还怎么养我？”
“嫁给他，一样可以养你。”叶岚快速回答。
噗~
牧凡一口米喷出来，震惊的看着叶岚。
这个回答，很刺激！
至此，牧凡停下手中的筷子，凝视着叶岚，深吸一口气正色道：“为了恩情。”
此言一出，叶岚漠然的眸子中，出现了些许变化，微微摇头；“恩情，三年前你救下我时，就还清了。”
“你忘记了我说的话？”牧凡一脸惊疑，好似不敢相信，还带着几分刻意的伤感。
牧凡说过什么？
叶岚当然没有忘记，因为太深刻。
只是，她不愿提起，甚至此刻，想让牧凡也忘却。
“我终究是叶家人，叶凯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个弟弟，叫叶小天。”少有的，叶岚声音加重，变得有些急促，失去了以往漠视一切的风格。
牧凡看在眼中，却仍不松口，眯眸道：“这并不是你嫁给他的理由。”
说着，他倒了碗酒一饮而尽，用拇指抹去嘴边的酒渍，接声道；“他若是表里如一，我会赞同，甚至会祝福。”
“只可惜，他不仅不是，还是个禽兽！”
“你会死！”叶岚有些恼怒，明显到从话音便可听出。
“我死过很多次，也不差下一次。”
第二碗酒送到嘴边的牧凡停止了动作，挂起了笑容：“还有，你生气的样子，比面无表情的时候迷人。”
叶岚微微一怔，无言凝视着牧凡，只不过眼眸中，多了许多莫名的情愫。
......
第九章 幻花，开！
佳肴果腹，酒过三巡。
赵宇祝酒寒暄，牧凡与叶岚两人皆不理会，一桌之上像个另类。
不过，赵宇此行目的，牧凡仍是得知了个大概。
其一，是为半月后阳武宗招收弟子一事准备。
而其二.....
只见，赵宇在众人瞩目下走至叶岚身边。
他神情暖人，手中翻出一个半掌大的青玉宝盒，递出道：“岚儿，听叶叔说你最近就要突破开源境，我想这东西，应该对你有所帮助。”
说着，宝盒打开的刹那，一枚青芒温润的丹药暴露而出。
那阵阵药香散动，顷刻充斥整个酒楼。
“筑源丹！”
众人赫然起身惊呼，眼睛各各瞪得老大。
一时之间，男惊女妒。
筑源丹，其为何物？
修行者，跨入开源境时，灵力汇聚，凝结灵源。
灵源！
是跨入修行者的标志，也是修行者之根源。故而凝结的灵源愈发浑厚，对于其自身的战力，及日后的修行，也就愈发有利。
而筑源丹，在凝结灵源时，则有着逆天之效。
仅需在突破时服下，便可让一个资质平平的修行者，胜人一筹。
也因此，其物价值连城不说，更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不用。”叶岚仍是简单直白，拒绝的干脆，甚至连看都未曾看筑源丹一眼。
这让一众人傻眼，甚至怀疑叶岚不知其为何物。
而见叶岚拒绝，赵宇似乎也并不意外，无比深情的说道：“岚儿，你已经答应了婚事，你我二人便不分彼此。”
仅一言，众人便彻底炸窝。
从少年时期，赵宇偶见叶岚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追求。
明明家大势大，一句话就能抱得美人归。
却偏偏要靠自身努力，追求幸福。
不修为，其修养之高，也是成为万千少女梦中情人的重要因素之一。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时间，众人不由分说的献上各类祝词，让赵宇应接不暇。
而牧凡，则不由暗忖。
明明叶岚昨夜才答应，今日这赵宇就从阳武宗前来。
可见这消息传递的迅速。
“我答应婚事，并不代表，会要你的东西。”叶岚对四周的嘱咐充耳不闻，平淡出言道。
而在叶岚这句话之后，牧凡的声音也紧跟传出：“就算她答应婚事，也不代表，你能娶她。”
一前一后，两句口气相近的话音，让喧闹顷刻消逝，静的落针可闻。
而牧凡顿了顿，望着赵宇手中的筑源丹，继续道：“筑源丹，美名其曰筑增灵源，实则拔苗助长，损害根基。”
“你赵宇，突破开源境时，用了这东西吗？！”
说着，牧凡目光扫向赵宇，说不出的冰冷。
而赵宇则眼角抽动，表情也沉了下来。
于此时，一声暴喝在压抑的空气中炸响：“你这贱种，当真是给脸不要，想死我成全你！”
喝吼之人，正是方才被制止的阿福。
他一柄长刀幻化，悍然出手，目露凶光爆呵劈向牧凡。
不得不说，其速度很快，气势也及为凶悍，其手中长刀寒光迸发，大有势如破竹之力。
嘭！
牧凡目光一聚，身未动，出脚便将摆满饭菜的木桌踢起，向冲来的阿福掀去。
那木桌厚重，目观重有千斤，开源境初境也未必一人能够抬起。
让众人惊于其力量的强大。
“破！”
阿福怒哼一声，出刀将飞来的木桌一分为二。
而于霎时间，牧凡已从桌后乍现，出手同样凶残，手臂青筋暴起，似有千钧之力般，带起恐怖的破音之声。
阿福反应不慢，见牧凡近身，单手拖刀横出一拳。
嘭！
双拳相接，又是一声震耳的巨响。
四散的气劲横卷酒楼，令人掩目。
两人一击即分，牧凡踉跄数步，踩碎地砖才堪堪停下。
而反观阿福，则一步未动。
孰强孰弱，一眼便知。
牧凡可以感觉到，阿福的修为与叶涛相当，都是开源中境的修为。
可这阿福，却比叶涛强上了数倍。
这，恐怕就是根基的差别，灵源的差别。
败了一招，让牧凡久违的感觉到了压力。
而周围爆发出的喝彩与唏嘘声，也似乎是认定，牧凡必败无疑。
不过，牧凡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看着阿福，活动了一下握拳的手，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
见此，阿福面色更冷。
他虽已经极力控制，但那只方才与牧凡对拳的手，仍在轻微的颤抖着。
那一拳，看似他胜，可却震的他整条手臂都短暂的失去了知觉。
牧凡的骨头，实在太硬！
“下一招，要你死在我刀下。”
阿福急怒之间爆喝，长刀一举，灵力收缩之间赫然附着于刀刃之上，气势暴涨。
是战技！
见到叶涛的架势后，场中众人也躁动起来。
所谓先成法，再生技。
技招修成，便代表已经领悟法中精髓，可见阿福在刀法上的造诣。
看来，牧凡真要死在这一刀之下了。
这一刻间，众人无不是幸灾乐祸。
只有叶岚，凝视牧凡，美目之中，有了担忧。
叶涛刀意凝聚，气势已到达临界，那凌厉的气息令众人不禁屏息。
而直面这一刀的牧凡，则毫无畏惧。
单手挥动，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出现在手。
只是一柄残破的兵刃，连利器都已经算不上。
可叶岚，却是一怔。
她记得，这是她的剑。
给了牧凡，断于三年前，那灵兽金鳞虎的扑击之下。
“幻花，开！”断剑在手，牧凡暗喝一句。
骤然间，体内混沌骨体纹刻流转，磅礴的紫韵流入经脉，充斥五脏，随着万缕根须，流入幻花。
如受到了滋养，幻花开始转动。
虽未曾绽开，却有了些许生机。
这一刻，牧凡血液都在燃烧，寿元成倍飞逝。
他双目深邃，剑柄一拧，欺身，摆出了架势。
与叶涛相比，身上却没有任何气势可言。
“落月剑法，苍河落月！”叶岚轻声呢喃。
落月剑法，中级战法，为叶家内传剑法。
曾经，牧凡无法修行。
是她要求牧凡，练个徒有其型，以求保身。
而苍河落月，为落月剑法之最大杀技。
饶是她，才只是初成。
第十章 重伤
“这算什么？”
在外人看来，这令人笑掉大牙的一幕充满了喜感，满是坐等给牧凡收尸的表情。
“死！”
阿福同是嗤笑一声，刀芒迸发犹如海啸铺天，以莫大的威势直冲牧凡。
一刀而落，避无可避！
牧凡同样不避，也未曾想避。
他跺步一塌，青石碎裂。
身如离弦之箭，俯身前冲，如星栾激射，速度快到令人眼花。
转瞬之间已然出现在阿福身前，残剑霎时犹如活物，自下而上猛刺后者喉间。
铛~！
兵刃上，火星迸溅。
牧凡手中剑刃犹毒蛇吐信，擦着阿福的刀刃，势不可挡。
强横的劲力卷起飓风，断剑横截之处顶上阿福的喉咙，却丝毫未停。
阿福瞳孔收缩，甚至感受到了一抹冰凉侵入了喉咙。
可是，这死亡的味道，仍比不过他心头的挫败与震撼。
牧凡这一剑，分明是单纯剑技，没有任何灵力的驱动。
而且落月剑法，他也有所了解。
落月剑法，大开大合，光明磊落。
可牧凡在所用，却是轻灵迅猛，剑走偏锋，让人防不胜防。
再者就是，牧凡的速度，没有灵力支撑，竟也快了他不止一筹。
只能说明，牧凡身具这大陆中最稀有的法门，身法！
不仅如此，应该还是一门极为玄妙的身法。
阿福败了，而且要死于牧凡手中。
这一刻，满场皆是睁大眼珠。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道身影突兀出现在了牧凡侧身。
太快！
且全身灵力都要凝成实质！
其出掌如影，猛拍牧凡心口。
嘭！
牧凡反应不及，一掌挨实，直感心脏骤停。
巨大的力量，将他轰然拍飞，撞在墙壁上，留下了数道裂纹。
“驭灵境！”
开源之上，驭灵驭力的强者之境。
瞬息之间的逆转，让场内一片寂静，甚至有些错愕。
众人纷纷无言，甚至有些人，都没见过驭灵境出手。
这一掌，有着劈山碎石之力。
这回那牧凡，该是死透了吧？
众人咽了口唾沫，向牧凡砸去的方向瞅去。
而这一看之下，那口刚咽下去的唾沫险些惊的在翻上来。
只见，牧凡竟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随意拍着身上的灰尘，冷言道：“赵宇，不愧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下三滥！”
见到这一幕，赵宇眼中也不由露出了异色。
很快恢复平静，指着阿福溢血的脖颈，面带歉意道：“阿福是我的至亲好友，救人心切，出手重了些。”
“就这也叫出手重？”牧凡面露鄙夷道：“你先天无力？”
众人嘴角抽搐，很想骂！
可是在看看牧凡，是那么的悠然，面不改色，是真的一点事没有！
而牧凡说着，瞥了瞥视线，哼笑道：“不如，让外面那位进来试试？他可能会比你强一点。”
闻言，赵宇微微一怔，面色不变的解释道：“叶兄怕是误会了，在下只是救人心切，对你并没有敌意。”
“可我有！”牧凡声若幽寒，三个字让空气凝结。
他慢步上前，直至与赵宇一尺不到，俯身在其耳边，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赵宇，我会放干你的血，让你知道，什么叫血债血偿！”
“好！”
赵宇后撤两步，面色严肃道：“牧兄，我觉得感情之事，不可靠武力解决。”
说着一顿，道：“不过，若是牧兄执意，半月后城中大比，你我便战上一场，我若胜出，请牧兄，别再纠缠岚儿。”
此番回答，驴头不对马尾。
可在外人听来，却是牧凡因醋意提出了决斗。
就是牧凡今日搅局，也不外乎如此。
而且在他们看来，牧凡所做的一切，简直是....
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牧凡，够了！”
叶岚仍是看不出任何情绪，只不过话音之中，有所不悦。
她简单说出一句之后，率先起身离去。
而牧凡，则凝视了赵宇片刻，抬步跟随时，头也不转的说道：“对了赵宇，你身上的味道，比孙静身上的还要让人反胃。”
说罢，潇洒离去。
留下了孙静暴怒的咒骂。
.....
出了门，叶岚领路，牧凡紧跟其后。
两人走的很快，一言不发。
远离醉仙楼，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叶岚便停了下来。
赵宇那一掌，想要了牧凡的命，又怎么可能没事。
只不过，牧凡及擅逞强。
所以，她走得着急。
此刻，牧凡面色早已失去了血色。
他靠墙跌坐，在幻花停止的刹那气息游离。
鲜血一口接着一口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这你也撑着？！”叶岚含怒，双目微红紧皱着眉，并未料到，会有如此严重。
她眸中出现了慌张，快步上前抱起牧凡，却被后者握住了手。
“别人帮不上我，找个地方，别回府。”牧凡目光涣散，说完这句话，便双目一闭，大有撒手人寰的意思。
叶岚一急，细查发现，牧凡并没有断气，甚至没有昏死过去，而是在她怀中入了定。
潜入神魂，牧凡查看着受伤的情况。
很严重！
心脏受损，脉络断裂。
若不是混沌骨体卸掉了大部分力量，恐怕心脏都会被震碎。
随着心神一动，他再次运转幻花。
而道道紫韵涌入幻花时，连于心脏上的根须，开始生长蔓延。
如同一根根触手，随着牧凡的心念，开始修补起破损的心脉。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
而他，除外！
只不过，心脉修复的依旧缓慢。
反倒是高速消耗的寿元，已经支持不到完全恢复。
伤势只恢复小半，牧凡便停止了继续运转幻化。
“仅剩五天寿元，命在旦夕啊...”无奈之下，牧凡深叹一声，干脆与幻化彻底断去了联系。
退出内视。
睁眼，便是一间昏暗破损的房间。
此时已至深夜，地上燃着篝火，不时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而叶岚，就坐在床边，望着窗外月色。
一只手仍被他拉着，也许从被抱起的那一刻，就从未松过。
感受着柔弱无骨的触感，牧凡不由心猿意马，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多装一会儿。
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醒了？”
叶岚没有回眸，直接开口破坏了牧凡心中的小算盘。
牧凡轻应一声。
有些失望，还有些心虚，唯独没有撒手的打算。
略微过了片刻，叶岚才转过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牧凡，缓声道：“我本以为，你在骗我。”
第十一章 当年往事
什么意思？
一醒就听到如此不明所以的话，牧凡不由泛出了疑惑之色。
刚想问叶岚在说那件事时，便听叶岚继续道：“三年前，赵宇将金鳞虎斩杀，就在青峰寒湖。”
牧凡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面上却毫不露色，冷言道：“那狗娘养的，还真是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那柄断剑，锈迹颇重，是被潮暗侵蚀所至。”叶岚自顾说话，丝毫没有理会牧凡的岔开话题。
至此，牧凡不自觉松开了叶岚的手，坐起身来故作轻松道：“你不会认为我掉入青峰寒湖了吧。那寒湖刺骨，绝强者都不敢触碰，我掉进入哪里还有命在。”
“可你说，你死过很多次。”叶岚美眸一眨不眨，大有拆穿牧凡的意思。
想起老头子的告诫，牧凡便一阵头大，硬着头皮回答道：“我随便说说而已。”
“你落月剑法似是而非，却有大成之威，说明经常用剑。一柄残剑，为何不换？”叶岚继续问道。
“我念旧，不想换。”牧凡还在挣扎。
而叶岚，则将美目再次放于月色之上，顿了顿声，朱唇轻启：“是不想，还是不能？”
“我...”
牧凡哑口无言，彻底被逼入了死角。
此时，叶岚这才表现出了宽容，并附上了一抹笑容：“你只需告诉我，不能说。”
这一笑，足以倾世，在朦胧月光的照应下，美得如诗如画。
然而，牧凡却被气的够呛，才堪堪恢复的心脉差些再次血崩。
叶岚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他不得而知。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这性情淡薄的大小姐，也不能幸免。
......
回到叶府
牧凡于月色下告别叶岚。
可还没走出两步，便听叶岚的声音传来：“牧凡，三日后我前往祖地，可否随我前去？”
闻言，牧凡回身。
四目相视，气氛却并不轻松。
“怎么，你害怕？”牧凡半开玩笑，想要驱散着种氛围。
反观叶岚，则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颔首轻应：“嗯。”
闻言，牧凡先是错愕，而后缄默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直至叶岚的背影彻底消失，牧凡才转身踏步，回到了房屋所在的偏院。
然而，刚一踏进院内。
大长老还有一众下人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他们脸上有些乏倦，见了牧凡之后杀意猛增，显然等了许久，恨上加恨。
“呦，这么大阵仗，找我有事？”牧凡依旧轻松，闲庭信步般散着步，丝毫没有压迫之感。
大长老闻言怒哼，狞声道：“牧凡，你将我儿打成重伤，以为可以不了了之？！”
“哦呵，说的很隐晦嘛？”牧凡声音轻佻。
他驻足散漫的坐在石台上，斜视着大长老道：“干脆点，直接动手吧。”
后发制人。
两句话便打乱了众人的计划。
他们本以为，牧凡会惊慌，可却怎想，比他们还要激动。
无人动手，纷纷将目光看向大长老。
而此时大长老，也面露疑色。
他凝视着牧凡，极力的想要看出什么。
可牧凡，笑容却更胜。
漏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竟直接开口道：“要不？我叫个人，陪你们玩玩？”
说着，他从乾坤袋中慢慢拿出一物。
此物方正，泛动着柔和的白芒，只有一掌大小，像是一块令牌。
可这块令牌之上，竟刻满了复杂的纹路，且其上竟具有威势，阵阵散动而出，甚至引起了空气的共振。
“这是....？！”
一见此物，满场纷纷变色。
而大长老，眼看牧凡就要将灵力送入令牌，显得更为惊惧。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急声道：“等等！”
“你说等就等？”牧凡面色一横，手上动作更快。
而在这一吼下，大长老竟直接佝偻在地，身体颤抖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见谅。”
随着大长老这这一跪，满场人皆是跟着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有方才气势汹汹的样子。
“见谅？”牧凡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大长老，冷笑着道：“大长老，三年前，你那白痴儿子与赵宇串通，一个欺叶岚上青峰山，一个放虎害人性命，此事，你可知道？！”
“大人，万万没有此事啊。”大长老立刻喊冤，急切辩解道：“再说，赵宇喜欢岚儿许久，又怎么会害她性命。”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演技还这么浮夸。”牧凡嗤笑一声。
他出脚踏在大长老的头颅上，眯目道：“当年叶岚授意下任府主之位，叶涛想要灭口夺位，而赵宇则为了英雄救美，自然不会害叶岚性命。”
说着，顿了顿声，道：“是不是感觉有些说不通，有些冲突？”
“所以，这才有了你这个主谋的出面。”牧凡脚上加力，声寒刺骨。
他仿佛回忆起了当初，咬牙切齿道：“有着这个契机，你才与赵宇谈妥，趁此机削弱叶凯一方的势力，以便你日后吞噬同化，彻底架空叶凯这个府主之位。”
“而你给赵宇的好处则是，就算英雄救美这一招不管用，日后也可利用叶家地位之便，逼迫叶凯就范，让叶岚光明正大的应下婚事。”
“这样一来，叶涛也就光明正大的继承了下任府主之位，叶岚嫁入阳武宗，还能成为你的摇钱树。”
“至于赵宇，得一个英雄之称，受人膜拜，成为人人口中的正人君子，光明正大将叶岚追到手，也丝毫不影响阳武宗第一大宗的名号。”
“你玩的这么开心，还须要我见谅？！”牧凡越说越怒，一脚将大长老的头颅踩到了地面上。
他目露寒光道：“叶山的寒毒，也是你下的吧？！”
“冤枉啊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大长老丝毫不敢抵抗，老泪纵横的凄厉哭喊，说不出的委屈。
而牧凡，丝毫不予理会，俯下身来继续道：“就是今日，也是赵宇授意你来的吧。他以为我受了伤，也认定我受了伤，让你趁机要我的命。”
“毕竟，阳武宗是第一大宗，有什么势力能够抗衡，有了阳武宗许诺的保障。所以你昨日不敢来，今日才敢，对吧？”
说着，牧凡松开了脚下大长老的头颅，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漫步讥笑道：“若是赵宇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很失望。”
大长老一动不敢动，脸上满是水渍，也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渍，不停声的辩解求饶。
“行了，别演了。”牧凡好似失去了耐心，摆了摆手再次出言：“咱们来谈谈正事吧。”
第十二章 突破失败
正事？
还有什么正事？
大长老虽然疑惑，可眼中却升起了希冀之色。
只要有的谈，什么都好说。
而见此，牧凡也漏出了颇为真诚的笑容，夹着下巴道：“大长老，你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
什么是正事？
对于牧凡来说，这就是！
仅剩五天的寿元，五天之内在不突破开源境，可真的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钱！
大长老自然是有，而且很多。
加上牧凡的敲诈本领炉火纯青，包括一众下人在内，无一逃脱，生生被他刮出了万余枚玄石币。
欢送了逃窜离去的大长老等人。
回到房中，牧凡拿着令牌，不由嘀咕感叹：“这令牌....竟还有这等功效。”
令牌为何物，其实他也不知。
只是受老头子嘱咐，交给要它的人！
至于谁要？
老头子也没说。
他原以为，这块牌子并没有什么大用。
可今日却唬住这么多人，看来有着不小的来头。
.......
“你可看清那令牌了？”
醉仙楼一间上房之中。
大长老面色惨白，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劲来。
出言询问的是一位古稀老者。
其一席黑袍，袍上同样刺有阳武宗三枚大字，吐字如雷，字字带有震慑之威。
而闻言，大长老连忙躬身，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方德长老，我的确看清了，那令牌上带有战纹，而且威势不小。”
“看来，那小子怕真有些来头。”方德眯着浑浊的眸子，面色沉凝。
而于一侧，赵宇则面目阴沉，与白日彬彬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阴沉道：“今夜让他死在房中，又有谁能知道？”
“太冒险了，那子白日能与酒楼内察觉到我的存在，感知力绝非常人可比。”方德闻言摇头，捋着长须道：“若是那令牌....”
“若是那令牌是真的，大长老今晚不会有机会回来。”一声浑重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方德要说的话，并拉取了几人的目光。
大长老望着此人，心中有着无法言喻的愤怒，可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
因为此人，正是叶府的府主，叶凯！
他真的很冤！
从他与赵宇合作，到架空叶凯这个府主之位，牧凡其实说对了大半。
可牧凡唯一没有说对，也是他唯一没有意料到的变故....
是原本曾极力反对婚事的叶凯，在穷途末路时，竟选择了主动拱手送上叶岚。
并且于昨晚，真的说通了叶岚，主动答应了婚事。
而就在方才，叶凯竟直接提出，叶岚嫁入阳武宗后，自己也要随同进入阳武宗。
一句话，便直接脱离了叶府，成为阳武宗的一条狗。
而这，也让大长老突然意识到，府中再无一兵一卒的叶凯，甚至要对叶府展开报复了。
“岳父大人，你可有什么对策？！”赵宇偏头看着叶凯，一声岳父也叫的极为亲切，似乎叶岚已经是他过了门的妻子般。
而叶凯，则颔首将目光看向大长老，冷笑出言：“不光有，还是一则妙计，就要看大长老，怎么配合了！”
一言出，方德与赵宇的目光又回到了大长老身上。
而大长老，则面露恐慌，却又万念俱灰。
......
初晨降临，天空泛起鱼肚白。
“啊——！”
一声愤怒的高吼自房中传出，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震得落脚的鸟儿四散。
房中，牧凡不仅整夜未眠，且此时双目血丝蔓延，表情狰狞。
万余枚玄石币。
在他一夜的炼化下，所剩寥寥无几。
可是....
早已盈满的瓶颈，却没有一丝变化。
万余枚玄石币啊....
自己修炼到炼体巅峰，也才用了万枚玄石币。
一个瓶颈，有特么这么结实嘛？！”
他近乎抓狂，双眼通红，手上也赌气似的丝毫不停。
而玄石币，很快进入了个位数。
咔嚓~
当最后一枚玄石币耗尽，随着心魂中一声崩裂的声音响起，令几乎放弃的他顿时精神一振。
“破了...这层膜终于要破了，小爷我终于要突破了！”
只见体内瓶颈，如同琉璃破损一般，道道裂纹伸展蔓延。
牧凡兴奋不已，感动的都要痛哭流涕，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也涌上心头。
甚至，他都准备好了仰天长啸，来迎合突破的氛围。
然而，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那裂纹满布的瓶颈，在次失去了动静。
“搞什么鬼——！”
霎时间，牧凡如刺在喉，准备好的仰天长啸，也变成了通天的怒吼。
......
叶府庭院，各类奇花芬芳，争相斗艳。
而牧凡，则如行尸走肉，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白皙，心情也差到了极点。
“牧大哥，你....还好吧？”不知何时，叶小天出现在了身后，压着声音，似乎生怕把牧凡吓断了气。
牧凡情绪不高，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继续前行。
“牧大哥，听说你和赵宇定下了赌约？”叶小天三两步跟上牧凡，出言问出了正题。
“嗯。”牧凡步伐不停，嘴都不张的敷衍。
叶小天本想劝阻，可见牧凡爱答不理，只好作罢，话锋一转道：“牧大哥，你这是赶着要去何处？”
闻言，牧凡也不隐瞒，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实话实说：“去找你姐姐，要点钱花。”
还真好意思出口....
叶小天都感觉脸红，那有一个大老爷们问女子要钱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而且前两天不是抢了那么多玄石币吗？
这就没了？
干什么能花这么快，也未免太败家了。
叶小天心中腹诽，却不知单是昨夜，牧凡就消耗万余玄石币。
“姐姐她今早闭关了，说是为前去祖地准备。”叶小天翻了个白眼，直接出言打断了牧凡的脚步。
于是，牧凡变得更为沮丧。
他突破卡顿，寿元只剩四日。
为了防止暴毙，体内幻花也不敢在用。
而与幻花断去联系，也就失去了大半的战力。
出去抢劫？
他现在恐怕连炼体高境的叶小天都打不过。
果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啊！
牧凡心中哀叹，甚至将注意打在了叶小天身上，偏头扫视道：“你有钱吗？”
叶小天见状哭笑不得，摇头坦白道：“没有！”
说着，顿了顿，道:“不过，倒是有一个来钱的法子？”
“什么法子？！”牧凡目中精芒闪烁，顿时来了兴趣。
牧凡好似回光返照一样，将叶小天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的看着牧凡，回答道：“是无序商会，今晚在城心湖举办武论大会，听说能进前三者，玄石币奖励不菲。”
无序商会，牧凡以前便有所耳闻。
乃是近年兴起壮大的势力，且颇为神秘。
甚至没有人知道这无序商会的创始人是谁。
不过，传闻只要有城池之处，无论大小，一定会有无序商会的存在，也可见这创始人的手腕强横。
而这武论大会，到也是每年无序商会的惯例。
比的是文韬武略，格局见解。
而且翘楚者，似乎还有神秘大奖。
既然赶上这等好事，哪还有放过的道理。
搏，也要搏上一把。
牧凡虎躯一震，手指高举：“今晚，进军城心湖！”
那信心满满的样子，让叶小天都有些期待起来。
可随即，便见牧凡再次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你真没钱？”
.......
第十三章 以武作词
夜间，城心湖中游船比比，湖畔人们三五成群，闲聊中不时望向一条延伸至湖心的石桥。
石桥长约百步，尽头有则有一座亭，名为湖心亭。
此时石桥之上，每隔十步一岗，皆由身姿妙曼的遮面女子把守。
而整个湖心亭，则被一层白纱完全笼罩。
石桥入口，各路准备参选的青年男女早早齐聚。
他们有的为财，而有的，则为色。
“这武论大会，无序商会的千凝姑娘亲至，是不是真的？”
“听说那千凝姑娘貌若天仙，可不比叶岚大小姐差，能见一面,此行无憾啊！”
几名青年谈笑间，不由瞭望远处的湖心亭。
可话落，便被身旁白眼连连的女子打击道；“少做梦了，你们还是先想想，如何过这百步之关，登上城心亭再说吧。”
牧凡来到人群外，谈论之声嘈杂。
叶小天与此停步，对着牧凡大拇哥：“牧大哥，加油！”
显然，并不准备参与其中。
牧凡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会这个身无分文的穷鬼，独自挤进人群。
而于此时，把守在石道入口的妙曼女子扭动腰肢，上前两步出言，打断了嘈杂之音。
“诸位，武论大会第一关，以武作词，过者，进十步。拒者，退出。”
以武作词，只有一次机会。
众人纷纷谨慎，低头沉思起来。
有安奈不住的上前，可明明词句之间有些意境。但两句不过，仍被女子摇头否决。
一时之间，众人面色犯难，无人在打头阵。
而此时，一句诗词，却从人群外传音而入。“武道狭缝评胜败，万法焚烬论枭雄。”
词句透露着霸道，颇有征战后的独权。
“好词，进十步。”妙曼女子还未见人，便满意出言。
而众人也不由纷纷夸赞。
回味时目光望去，并主动腾开了一条道路。
献词的人是谁？
正是阳武宗的少宗主，赵宇。
众人一见，夸得更是天花乱坠。
而也不知是赵宇刻意，还是恰好经过。
那腾开的道路之中，唯有一人寸步未让。
正是满目鄙夷的牧凡。
赵宇身后，孙静为首的一众含春少女跟随，可谓身陷花丛，令人嫉妒。
“牧兄，可否让让，挡了在下的路。”赵宇在牧凡身前站定，气宇不凡，自信的迷人。
与之相比，牧凡人如其名，长相平凡，衣着不鲜，形同一个路人，甚至让人忽视。
而众人也本在骂：是谁这么不长眼。
可听到牧凡这个名字之后，却无人敢出言。
因为这个城中人人为之不耻的鼠辈，仅回城三日，就干了他们一辈子不敢干的事。
这哪里像是鼠辈，分明就是个疯子。
众位青年虽有所忌惮，赵宇身后的女子则不以为然，她们的嫌弃与憎恶，甚至都要烧死牧凡。
“无才还挡道，狗都不如。”孙静眼神怨恨，出言讥讽牧凡，引一帮莺莺燕燕附和。
牧凡不与女子计较。
才怪！
他更加恶略，掩着口鼻，看着赵宇皱眉道：“我说怎么大老远就问道一股骚味，原来是你来了。”
一句话，骂了一群人。
让赵宇身后一帮女子怒急，也让周围不少男子汗颜。
这孙子的嘴，比泼妇还要厉害。
“赵宇，就这等词句，偷的有什么意思？”牧凡薄唇轻启，目光扫向远处黑暗，极为不屑。
后者目光闪过一丝阴沉，故作不予理会，微笑道：“牧兄还是想想如何作词，挡着在下的路，也过不了这一关。”
言出，孙静等怒火冲天的女子也纷纷附和。
“赶紧滚回去吧，打洞的老鼠，就别出来见光，惹人晦气。”
“就是，山野痞夫，岂能有作词之能？”
嘲骂之声漫天，甚至让一众看戏青年都冷汗连连。
只感若是换做自己，被这么骂，恐怕早已无地自容，掩面而逃。
但牧凡是何人？
高材生，脑海中存的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词库。
虽然自知阅历有限，作词意境难到。
但是抄！
谁特么不会？！
所以，这万般辱骂，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赵宇，我之所以不让，是因为你的词，没有资格走在我前面。”牧凡说的悠然，甚至理所应当。
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不光是你，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这一刻，他表现的足够狂妄。
这，就是作为一个华夏子民的骄傲，一个华夏穿越生的资本，是特权！
一句话，引了众怒。
而还不待人群发作，牧凡便留下了一抹骄傲的目光，径直踏步上前，一步一句，昂首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绝句！
锋芒毕露的杀意，淡泊名利的洒脱。
四句词出，满场皆惊。
就连那妙曼女子，都不由呓语回味，深看着走至面前的牧凡，道：“公子，这词是你所作？”
“不是。”牧凡干脆否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是你还这么狂？！
众人又皆是一怔，纷纷大骂其可耻，竟然偷他人的词句。
由为是赵宇身后那一众女子，将牧凡骂的体无完肤。
不过，牧凡丝毫不在意，反倒是坏笑看着赵宇，意味不明。
“公子，词不由己创，不能通过。”女子眼中也表现出了些许失望，摇头否决了牧凡。
而女子话音刚落，却听牧凡在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这...
又是绝句！
女子眼中显出异色。
却闻，牧凡声未停，再出一句：“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千万师。”
“公子，请进十步。”女子躬身送请，甚至不在意这词到底是不是牧凡所作。
此刻她反而不相信，这早该流芳百世的绝句，会隐于一人之身，是抄袭而出。
通关第一人，牧凡！
将赵宇死死压在了身后。
众人惊愕，脸疼，甚至感到是头大。
因为绝句这种东西，一经出现。
往后他们献词，还会有几个能入了女子的耳。
这无形之中，便将难度提升至顶。
牧凡拉开步伐向下一位女子走去，留下了一道孤傲的背影。
而赵宇，则紧跟其后。
“你看我的眼神，很没有教养。”牧凡头也不回，冰冷出声。
而赵宇，则压低了声音，道：“牧凡，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青峰寒湖爬上来的，但是这次，本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太痛快。”
说着，他声音越发狰狞：“你喜欢叶岚，本少玩够了以后，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给你送到那边去。”
闻言，牧凡站定了步伐。
他回身，似乎并未被赵宇的污秽之言所激怒，漆黑的眼眸如同深渊，凝视着赵宇，平静道：“你娶不到她，而且注定会死，别想太多。”
和一个死人较劲儿？
牧凡觉得，并没有意义。
“杂种，那就看看，到底谁会死。”赵宇眼神阴郁，远离了人群，肆意的释放着他本有的戾气。
......
第十四章 醉卧美人膝
足足一炷香过后。
待陆续十几人闯过第一关，把守第二关的女子才上前两步。
与把守第一关的妙曼女子不同，这名女子有了浓重的书卷气息，虽同是白纱遮面，但气质恬静。
她将一张张宣纸分发，柔声开口道：“诸位公子，第二关，请留丹青并赐名，半柱香为限。过者，进十步，拒者，退出。”
画画？
题目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脸迷茫，而后也顾不得许多，而后纷纷拿起笔墨画了起来。
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怕落后，更怕出局。
唯独牧凡，目光放肆，仔细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女子，甚至将女子盯的美眸躲避，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您这是弃权了吗？”恬静女子有些愠怒，可柔弱的声音却毫无威胁。
听闻，牧凡笑笑，竟好似自暴自弃，直接将画笔扔进了湖。
女子见此轻蹙眉头，对于牧凡的行为甚是不满。
只是下一瞬，便见牧凡退后几步蹲下身来，以小指沾墨，在纸卷上流畅的勾勒起来。
期间，仍是时不时的打量着她，可眼神却清澈。
这让她也瞬间明白，牧凡是在画她。
半柱香很快，转眼便飞逝大半。
“姑娘请看，城心湖游图。”一位青年率先拿上了画卷，并附上了画名。
画的，正是这城心湖，且颇为逼真。
只不过，却遭到了恬静女子的摇头。
很明显，青年并没有得到要领？
画画？
没有主题，画的是什么？
画的是心境，画的是格局。
一幅画，在逼真，没有融入神韵，也是废纸一张。
所以，青年的画，并不合格。
青年垂头丧气的离去，而没过一会儿，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天谕入梦图。”
交画之人，正是赵宇无疑。
拉取了不少人的注意。
画中。
一道模糊的人影入梦酣睡，而在其四周，有天地异象，有百川山河，有荒古凶兽，画满了整张纸卷。
恬静女子眼中漏出些许赞色，注视着画卷点评道；“天地之大，道源万千，天谕之人万不出一，天谕入梦，何其幸哉。”
说罢，恬静女子目光看向赵宇，微微颔首道：“公子，请上十步。”
第二关，通关第一人，赵宇。
他轻瞥了牧凡一眼，昂首含笑而去。
恬静女子的评价很中肯，也不得不说，赵宇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下三滥。
如若不然，又怎么能成为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待赵宇走后，众人似乎受到了启发，纷纷加快作画速度。
半柱香过后，有七人通关，而拒者退场。
仅剩牧凡一人，随意坐在石地上，身前摆着画卷，没了动静。
“公子，时间到，未交画卷者，请退场。”恬静女子俏生生的看着牧凡，依旧柔声细语。
而牧凡，则不为所动，似乎就是在等女子开口一般，勾起嘴角道：“我没有交，是因为这幅画，需要你来取。”
“为何？！”恬静女子第一次直视牧凡，哪怕与之对视，也没有了之前的羞涩。
闻言，牧凡很是暧昧的挑了挑眉，缓声笑道：“因为你知道，这画，是为你所画。”
恬静女子听后，目中这才有了慌乱，避开了牧凡的视线，将目光放在了牧凡身前的画卷之上。
只不过，奈于角度问题，并看不清楚。
于是，恬静女子莲步轻移，来到了牧凡面前，俯视着画卷。
原本，她并不打算弯身。
可一看之下，却情不自禁，拿起地上的画卷，目露惊异。
此画的手法，她从未见过。
而画中的女子，也正是她无疑。
掩着面纱，从衣衫的细节，到目中的神韵，就如同把她倒映上去一般。
只不过，画中的她，却是坐姿。
而她的腿上，则枕着一名男子，手中拿着一壶酒，作饮酒状。
姿势潇洒，唯独没有画上面孔。
“这画中男子，就由姑娘的心上人日后亲手填墨。”牧凡再次开口，说的平淡。
可意思却极为明显，他是在讨好恬静女子....
“公子这画，还未赐名。”女子目光流转，直勾勾的望着牧凡。
牧凡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随口道：“就叫，醉卧美人膝。”
醉卧美人膝...
女子一怔，低声呢喃重复，而后缓缓摇头道：“若我有了心上人，也绝不会是这般。”
说罢，神色恢复，公正严肃的说道：“公子技艺惊人，请进十步。”
牧凡多看了这恬静女子一眼，点头示意，大步跨出追上前方几人。
而与此之时，仍有七十步之远的亭中，却突然传出一道优美的女声：“牧公子，我问你，为何为文之极？”
谁？
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这么出名吗？
牧凡一怔，心中起疑，但为了钱，并未多想。
他出口快答：“提笔能安天下，便为文之极！”
“上前十步。”亭中女子直接开口。
顿时，湖畔内外惊声连绵。
而赵宇等一众人则紧盯牧凡，无不是嫉妒，与不忿。
至于牧凡，自然照做。
他大步流星，超越一众人。
临了，还不忘在背后比出中指。
与此同时，亭中女子的话音也再次传来：“那何又为武之极？”
“出手可定乾坤，方为武之极！”牧凡甚至都不用想，翻词便出。
“在上十步。”亭中女子洪亮了许多，在问：“文能定序，武能乱序，何解？”
“你商会无序一词，又为何意？”牧凡反问，脚步不停，也不在等女声放话，径直前行。
短暂的沉默，亭中女子问句再出：“牧公子以为，这天下是否公平？”
闻言，牧凡眼眸微眯，回话时也带上了情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天下，何来的公平！”
“你在怨天尤人？！”亭中女子疑问。
“我通常乐天安命。”
牧凡坦然回答，距离湖心亭十步之遥，甚至已经能够看到白沙后苗条的身姿，却被最后一名守关女子拦下。
“牧公子，最后一关。通过，可入亭见我。”亭中女子再次出言。
而牧凡却是心急，直白问道：“入亭，能给多少钱？”
俗！
俗不可耐！
把守最后一关的女子斜视了牧凡一眼，目中对于牧凡方才对答如流的钦佩请客消散。
而亭中女子，也在未出声。
特么的你倒是说话啊！
提钱就不理人了是吧？
牧凡差点急了。
可还没等他发作，把守最后一关的女子便挥手打开了拿在手中的纸卷。
其上写有词句，共十字。
千星伴凊月，空山疑落田。
“公子，对了这字谜，便可入亭。”守关女子出言示意一句，便也不在言语。
第十五章 千凝
牧凡看着谜面，先是沉思，困惑，而后逐渐变得怪异。
他皱了皱眉，向亭中女子询问道：“你就是千凝姑娘？”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亭中女子沉默了片刻，出言反问。
牧凡听后轻笑一声，不咸不淡的回答道：“那么看来，你并不是。”
说罢，扭头就要离去。
“公子，回头...可就算弃权了！”亭中女子的声音徐徐传出，却让牧凡赫然止住了步伐。
他回头，极为不满，咬牙切齿道：“你在玩儿我？”
“我从不玩儿人。”亭中女子声平语静，毫无波澜道：“而且，你长得不好，我对你不感兴趣。”
不玩就不玩！
但是人身攻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牧凡大怒，很想用行动告诉那亭中的女子，自己不但能出口成章，更能出口成脏，骂爆她一家老小。
可怎奈何，人在屋檐下。
为了头筹的神秘大奖。
忍了！
牧凡迈步，走的果断。
回首时正好碰到了后赶而上的赵宇。
两人相互斜视，带着各自的杀意，擦身而过，
牧凡退场！
“看来，是没有过得了最后一关。”散落在湖畔各处的人们见状纷纷闲谈，不乏幸灾乐祸。
同时也在猜测赵宇是否能通过最后一关。
而也就在众人讨论之际，只见片刻之间，赵宇便已经通过了最后一关，走入了湖心亭，身影消失在白纱之中。
“过了！！！”
“不愧是阳武宗的少宗主，文武双全啊！”
“这头筹，才算名副其实。”
众望所盼，湖畔上掌声与喝彩声连天。
同时，也不乏对于牧凡的讥讽。
“哼，这牧凡文武都不及赵宇少主，还敢下战约，当真可笑。”
“臭名远扬还不知所谓的小丑而已。”
“不过，半月后城中大比，倒是有好戏看喽。”
叶小天望着石桥上独自返回的牧凡，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鄙夷谩骂，只觉得心酸与愤怒。
不忿高吼道：“他再不济也是第二名，你们又能在百步之关走几步，真不知羞耻！”
骂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推搡着走出人群。
他本想迎上回来的牧凡，好好安慰一番。
可却怎料，牧凡竟是走在那第二关恬静女子的身前，便停下了脚步。
“千星伴凊月，空山疑落田。”
牧凡泛着笑容，直勾勾的注视着恬静女子，缓缓道：“谜面中有千凝二字，很好猜。”
“公子既然猜中，为何不入亭中？”恬静女子抬眸，若秋水般的眸子回视着牧凡。
而闻言，牧凡则笑容更浓，薄唇轻张道：“因为谜面中，还藏着一个画字。”
“只是这样？”恬静女子眸子出现了一丝玩味，柔声道：“可惜，公子猜错了。”
“我既然来，自然有十足的把握。”牧凡丝毫没有被女子的话语所影响。
女子也没有出言，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千星伴月，月隐千星。”牧凡指着繁星闪烁的夜空。
说着，瞥了一眼远处湖心亭，顿了顿道：“却不是与千星隔绝。”
“这谜面解得可圆满，千凝姑娘。”
牧凡收回目光。
而千凝那美丽的眸子也涌出了满意之色，颔首轻笑道：“公子果然聪慧。”
说罢，她抬手，及有礼数的侧身让步，腰肢微倾：“请上船。”
船？
哪来的船？
牧凡目光瞬着放去。
果真发现，一艘小船不知何时已经停靠在桥边。
足够容纳二人，却做工粗陋。
牧凡甚至觉得，有随时散架的可能。
不过，见千凝率先登船。他心念大奖，紧随而上。
可上船之后，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沉寂了片刻....
牧凡看着身旁的木浆，惊道：“要我来划船？”
“莫不成，公子要我这个弱女子来划？”
千凝的回声反问，让牧凡狠狠憋了一口恶气，悻悻地拿起木浆，搅得水花四溅。
武论大会结束，湖中游船已经渐少。
牧凡摇着浆，而千凝则欣赏着远景，倒是显得别有诗意。
小半晌之后，千凝收回了视线，直视着牧凡道：“公子方才所画，可以看出，胸无大志！”
一出言，就是抨击。
不过，牧凡听后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来了兴趣。
他带着笑，反问道：“那千凝姑娘理想的心上人，又是哪般模样？”
“最起码，不是醉卧美人膝的闲人。”千凝回答的极为果断，似乎也极为瞧不上这句话。
而闻言，牧凡则笑意更深，揶揄道：“既能醒掌天下权，千凝姑娘认为，还有什么事可做吗？”
千凝一怔，美目之中有着豁然开朗的光明，也充斥着意想不到的惊艳。
这次武论大会的考题，本全是她所出。
从以武作词，到解满谜面。
牧凡的答案，都趋于完美，甚至无懈可击。
唯一让她不满的，也就只有那一句醉卧美人膝。
可是此刻，一句醒掌天下权的补充，却也成为了一种极致。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她问了文武之极。
而这，是男子的极致！
而能让这样的男子醉卧膝头，又何尝不是女子的极致。
“公子，想要做的这般境界？”千凝目光中带着一抹色彩，凝视着牧凡。
而牧凡则撇了撇嘴，随口道：“前一句太遥远，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后一句才是我的理想，所以方才画的，也得心应手。”
说来说去，还是胸无大志。
千凝先是错愕，后没由来的感到了恼怒。
最终，惋惜的摇了摇头。
而此时牧凡，并不知道千凝进行了怎样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也更不在乎。
试探着催促道：“要不？你先把神秘大奖给我颁发一下，咱们在接着聊如何？”
话音刚落，便遭千凝嗔了一眼。
她没好气的回道：“公子你应该已经很清楚，百步之关只要回头，视作弃权。”
“你只要说，找到你有什么好处即可。”
牧凡并不以为意，只当千凝在弯弯绕，暗忖这文化人真麻烦的同时，将话挑明。
可是，他似乎理解错了。
千凝不仅没有话里带弯儿，更是直白的毫无花哨。“是谁告诉你....找到我有好处的？”
一句话。
牧凡顿时终止了一切动作。
他表情定格，甚至呼吸都凝滞。
瞪着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千凝，有些不敢相信的小心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 腹黑
“意思是，公子已经弃权，又何来的好处？”千凝回答的干脆，甚至语气中还带上了些许报复的味道。
“特么的欺人太甚！！！”
牧凡一怒腾然起身，将手中木浆扔飞老远，沉入湖底。
他怒不可遏，指着千凝跳脚怒道：“我猜中的谜面，找到了谜底，算我弃权也罢，还一点好处没有，你们是叫无序商会，还是无耻商会！”
“猜谜面没有错，可谁说过...要让你找？！”千凝淡然解释，毫无在乎牧凡的怒火与吐沫星子。
说着，她眼神再次涌上了皎洁之色，轻笑两声道：“公子只不过一厢情愿，自作聪明罢了！”
“所以我才说....可惜，公子猜错了！”
竟还有这等骚操作？！
牧凡惊了，捂着心口，只觉旧伤复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死在当场。
试问哪一个，知道真正答案不去追寻？
哪一个大奖，不是藏在真正的谜底后面。
这倒好，大费周章找到了答案，却反而算出了局。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牧凡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盯着千凝。
他像极了一只饿狼。
而千凝，则是一只无害的绵羊。
只不过，千凝这只绵羊，根本无所畏惧。
她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摘下面纱，将整张无暇的脸庞展露。
那冰清玉洁的容貌，与秀雅绝俗的气质完美交融。
尽管，牧凡已经猜想到千凝卓绝的美貌，可一见之下仍是为之失神。
“若是公子想要对千凝动手，大可以放心...”千凝朱唇轻启，落落大方的看着牧凡。
略为顿声，美眸弯成月牙，含笑道：“我可以保证，这船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拦。”
真的...？
啊呸！
“真当小爷我是傻子？！”险些将心里话说出来，牧凡急忙改口。
暗中扫视着四周一圈，注意到了不远处一艘体型庞大的游船。
收起侧漏的霸气，坐下身来，气息变得安详，如同一个老爷爷般。
见状，千凝不禁掩面轻笑，继而道：“其实，公子找到我，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有什么好处？”牧凡悻悻回问。
千凝想也不想便答：“一次，与我谈话的机会。”
“这也叫好处？你哪来的自信？！”牧凡嘴上毫不留情，甚至面露鄙夷。
可一双眼睛，却是在不停的揩油。
贼眼！
千凝侧了侧身，尽量保持着平静，道：“公子不是肤浅之人，应该知道我所指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牧凡收了收神，来了几分兴趣。
千凝素手翻动，拿出一壶酒，一只杯。
斟满酒递给牧凡后，才回道；“要看公子，想知道什么？”
“一只酒杯？你不会想毒杀我吧？”牧凡小心询问，一脸的狭隘。
千凝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公子学识不浅，没想到胸无大志，还胆小。”
激将？！
小爷我会怕？
牧凡一口闷掉杯中酒，不甘示弱道：“姑娘长得冰清玉洁，没想到城府深重，还腹黑。”
说罢，也不给千凝反击的机会，递出空杯：“酒不错！再来一杯。”
“公子，你我谈话的时间，不多了。”千凝一边接杯续酒，一边向牧凡示意。
方才远处的那艘游船，已经缓缓接近。
牧凡望了一眼，正色回归正题：“神秘大奖，到底是什么？”
“享商会中稀有商品的优先购买权。”千凝斟着酒，快速回答。
“你们倒是会做生意。”牧凡撇了撇嘴。
接过第二杯酒下肚，接着问道：“暗中赵宇身后的人是谁？实力如何？”
“阳武宗一位执老，名为方德，化意中境。”千凝回答，望着牧凡再次递来的酒杯没有接，直接将酒壶递了上去。
炼体，开源，驭灵，才是化意。
化意强者！
牧凡拧着眉，顿感压力山大，抬壶咕咚猛惯两口，抹了一把嘴边的酒渍。
略微沉默后，意味不明的勾起了嘴角，转口问道：“对于孙静，姑娘如何评价？”
闻言，千凝美眸中泛起了疑惑，显然是跟不上牧凡的思路。
她顿了顿，还是如实中肯的给出了评价。“有些姿色，可虚荣做作，胸大无脑。”
嗯？！
牧凡卡着下巴，目光聚焦似笑非笑道：“你最后一句，是在嫉妒？”
“是你思想龌龊。”千凝平淡回应，毫无情绪。
牧凡一脸的不信；“可她确实比你有料。”
“公子，船到了。”庞大的游船接近，落梯迎千凝登船。
牧凡正在兴头，正想跟着千凝登船，却遭到了守在梯道的女子阻拦。
“喂，你什么意思？”牧凡孤零零的站在随水波摇摆的小船上，瞪着大眼仰视着登船的千凝。
千凝回眸俯视，理所应当的柔声回道：“船是来接我的，又不是来接公子你的，哪里有什么意思？”
说着，她露出迷死人的笑容，反问道：“倒是公子你，是什么意思？”
“送小爷我上岸——！”牧凡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的高吼。
而千凝根本不为所动，淡淡的回答道：“公子自己扔了浆，该自己想办法。”
说着一顿，话锋转道：“今日与公子相谈甚欢，近几日我都在本城商会，若公子有需要，可以前去寻我。”
撂下这句话，身影彻底消失在牧凡的视线中。
游船远去，只留牧凡一叶孤舟，迎风凌乱。
“小姐，那牧凡如何？”游船中，千凝落座，一名女子上前送茶时出声询问。
而这女子，也正是大会中，隐于亭中的女子。
“倒不如晴儿你先说说，那赵宇如何？”千凝红唇微张，顺便抿了口茶。
晴儿闻言，毫不避讳的回道：“若不是有相关情报，我会喜欢上他。”
“可惜，是个伪君子。”千凝含笑，意味深远道：“倒不如那牧凡，是个真小人。”
“小姐看上了他？”晴儿有些意外。
“还没完全看透。”千凝缓缓摇首，自顾陷入思绪道：“相关情报太少，他三年前于青峰山消失，就像人间蒸发在未露面，如今又有了修为，浑身是谜，还须要观察。”
晴儿先是点了点头，又不禁补充道：“叶家与赵宇最近似乎要有所动作，我怕....”
“旁观，他是若死了，也就正好说明，没有下一步的必要了。”千凝回了一句。
说罢，拿出书卷，气息沉淀，浸于了书海之中。
.......
第十七章 血债
湖畔
莫约小半个时辰，牧凡才算勉强爬了上来。
他整个人狼狈极了。
衣衫湿透，哗哗的滴水，头发和领间还挂着几缕浮游的杂草。
“该死的，早晚有一天，我让你也在这湖中游上一圈儿。”他大口喘着粗气，一把揪掉领间的杂草，狠狠摔在地上。
早早就在湖畔等待的叶小天急忙上前，一腔关怀却被牧凡笑点满满的模样死死压制。
想笑，却又不敢。
憋红了脸，好半晌才勉强出言：“牧大哥，你.....”
“让我静静。”牧凡抬手打断，声音疲惫，拖着滴答流水的身子回府，将落汤鸡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为钱而来，绞尽脑汁。
结果收入为零，大半夜还游了一个长途，搞的精疲力尽。
所以，他很气，气到不想说话，而且肺都要炸了。
一路牧凡无言，跟在身旁的叶小天也随之沉默。
而终于，在回小屋的路上，久久不言的牧凡才出了声：“小天，你觉得你姐姐，应该嫁给赵宇吗？”
闻言
叶小天先是一怔，而后立刻摇了摇头：“赵宇虽然为人不错，可是姐姐她并不喜欢，答应婚事，完全是被大长老所逼。”
不知情的孩子。
牧凡顿住步伐，开口补充道：“这里，也有你爹爹的意思。”
“爹爹他....”叶小天神情低落，想说无能为力，却始终出不了口。
他想起了白日为说的话，满目希冀的看着牧凡，道：“牧大哥，别去和赵宇决斗，带着姐姐她走吧。”
还是个天真的孩子。
牧凡笑了笑，摇头道：“她不会同意，同意了，也跑不出这城！”
“那该如何？”叶小天喃语，红了眼眶。
牧凡大手上叶小天的肩头，漏出明朗的笑容：“我跟赵宇说过，他娶不到你姐姐。”
“早些睡吧！”
话落，牧凡转身离去。
而叶小天望着牧凡的背影，惊异振奋，却又隐隐觉得不妙。
一连两天，牧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任凭最后几日寿元荒度，静等着叶岚出关。
期间倒是前去看望过叶山两次，结果每一次都被叶山以休息为由，拒之门外。
然而，就在第二日深夜，事情有了变化。
叶山竟是拖着病恹恹的身躯，主动来到了牧凡的小屋。
“您这七老八十的，还带着病，胡跑些什么？真当自己还年轻？！”牧凡迎着叶山坐下，出言教训，好让叶山认清自己的状况。
而叶山则轻咳两声，摆手表示不碍事。
坐下身来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小凡，今晚....离开叶家吧。”
“您老就是过来说这个？”牧凡并不觉得意外。
沏了热茶，送在叶山手中，故作失望道：“我还以为您是经不住病痛的折磨，来找我医病的。”
他自认为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叶山的表情却愈发严肃。
“一块令牌，唬得住傻子，却哄不住聪明人和想要你死的人，虚张声势，终不能成为底牌。”叶山直视着牧凡。
那双饱经沧桑的眸中泛动的悲伤与寂寥，缓声道：“离开吧，别在参与此事，想要报仇，多久也不算晚。”
“叶伯应该知道，我从不是个听话的孩子。”牧凡走在窗边，背对着叶山。
话音停顿了许久，幽幽的说道：“三年前，这府中有许多能与我欢饮畅聊的人，可如今，他们全不在了，包括您的孙儿。”
“而这一切的源头，只因为一个龌龊的想法，和一个无耻的骗局！”牧凡声音渐大，愈发低沉。
“我并不为报仇而来，是来讨债的。”
“讨的，是一笔血债！！！”
他回眸，目中攀满血丝，混着眼底的泪光，阵阵死气近乎凝成实质，如同从深渊爬出的恶鬼，专为索命而来。
叶山惊愕，还是第一次见到牧凡这样的表情。也更加悲戚，却并不止因为提到了那一段撕心的往事。
更因为，牧凡此时的目光。
那阵阵死气，恐怖到让人灵魂颤抖。
而就是这些活人不该有的死气，让他很难想象，牧凡这三年间都经历了什么。
“明日....”叶山深深叹了口气，面带不忍道：“叶家和赵宇，会让你死。”
“是去祖地的路上？还是从祖地出来？”牧凡并不惊讶，异常平静的反问。
叶山顿了顿道：“等你什么时候离开大小姐，就什么时候动手。”
“要是我不离开呢？”牧凡侧目疑问。
“大小姐明天会劝你离开，而你也一定会听。”叶山摇了摇头，语气肯定的苦笑道：“因为你想杀赵宇，不想连累大小姐。”
猜对了！
牧凡闭目，陷入了思绪。
早在三天前，叶岚要他一同前去祖地时，他便看出了叶岚的意图。
也决定于那时告别，独自去击杀那些欠下血债的人。
大长老一死，赵宇一死，一切问题都将决绝。
虽然，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有信心，也有未出的底牌。
但是现在看来，情况超出了他的意料。
有人早就料他所料，知道他明天会离开。
所以，让叶岚安心的同时，也顺便让他消失，一切同样顺理成章。
“是谁...出的主意。”牧凡深深叹着气，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无法出口。
而叶山，怔了一怔后，坦然答出了二字：“老爷！”
“所以，他从被逼无奈，变成了卖女求荣！对吗？！”牧凡睁开双目，话音平静，毫无情绪。
叶山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声音无力道：“既你已知死局，还执意要去吗？！”
他望着牧凡，很希望牧凡就此改变主意。
不过，他还是失望了。
只听牧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揶揄道：“佳人有约，刀山火海我都上，区区一个杀局而已，还阻止不了我。”
说着，他一顿，道：“不过叶伯还是告诉叶凯，让他最好不要露面。”
“我不想，叶岚和小天失去父亲！”
叶山一怔，无言颔首，紧盯了牧凡片刻，起身道：“活着便好。”
说罢，拖着苍老的身躯离去，比来时，还要疲惫不少。
.....
第十八章 突破
翌日
黑暗还未完全褪去，牧凡的小屋中便迎来了面瘫级别的冰山女神，叶岚。
“听说你要钱？”叶岚拿着一袋满满当当的玄石币，见面第一句话就要给钱，像极了一掷千金的富婆。
而牧凡，则像被包养的小白脸般。
喜笑颜开的接下玄石币，丝毫没有客气，更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踏上前去祖地的路途，只有两人相伴，没有任何多余的一个人。
叶家祖地，就在城外青峰山中。
当初阳挥洒，照耀林间。
于一处瀑布之下，两人顿住了脚步。
瀑布高悬百尺，激流飞溅声如奔雷，绝对称得上是一处美景，不过地处有些偏远，罕有人迹。
穿过一条险道，走至激流的瀑布后方，一处幽深的洞府也映入眼帘。
这就是叶家祖地？！
牧凡跟随叶岚踏入洞府后，四处打量着四周的岩壁，面色逐渐怪异起来。
岩壁平滑，明显是被极强的力量劈砍而成。且断面整齐，丝毫没有因山脉挤压而错位。
所以牧凡断定，这洞府形成的时间，连三十年的光阴都不足。
这要是一处祖地，还真是够年轻的...
牧凡心中暗忖，同时小心提防着暗处，以免有什么蝙蝠之类的东西出来袭击。
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发现，自己多虑了。
这洞府之中，简直干净极了，甚至干净到，让他始料未及。
因为两人都走到了洞府的尽头，除了空间变大了许多，根本毛都没有。
“你们家这祖地，不会让盗墓的搬空了吧？”牧凡将眉头挤弄得一高一低，神情怪异的说道。
而叶岚，并没有理会牧凡。
她莲步轻移，径直走向尽头处，拿出一个墨色小瓶，并拔开了帽塞。
尽头处是一面很平整的墙面，除此之外，毫无异处。
可是，当小瓶中一滴血液缓缓漂浮而出，滴落并融入墙壁上时。
以点至面，整面墙壁开始出现一条条火红耀眼的纹路。
不断蔓延，相连相接，照耀黑暗的空间，并散发出炙热让人难以忍受的气浪。
“血脉传承，何人所启？！”
突然，一道苍凉虚妄的声音豁然在空间中炸响，蕴含着无上的尊威，引人心魂颤动。
特么的活见了鬼！
牧凡吓了一跳，一颗心头悬上了嗓子眼儿。
他哪里见过凭空传声的场面，直感这阵势，比他在湖底见到那老头子时的场景还要骇人。
而反观叶岚，则显得平静如常，在声音落下后，开口接道：“是我！”
“凝神入定，见我残魂。”苍凉的声音再次传出，尊威依旧，却显得死板。
叶岚照做，盘坐闭目，凝神入定。
声音不在传出，空间也恢复死寂，只剩阵阵热浪。
牧凡可谓目瞪口呆，一脸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他擦了把额头溢出的汗水，略微等了一会儿。
见叶岚似乎没有醒来的征兆，干脆也盘坐下来，拿出叶岚给的玄石币。
还别说，叶岚这一次给的玄石币格外的多，足有千枚有余。
若是正常吃喝，一世不愁。
“看来....这是给我跑路用的。”牧凡摇头苦笑，也不在犹豫，两手各抓一把玄石币，开始炼化突破。
咔~咔~
他炼化的速度极快，瓶颈不断传出龟裂之音，似乎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
可是，特么的倒是破啊！
八百枚...
九百枚...
一千枚...
牧凡额头青筋暴起，那瓶颈开裂的声音，从满含希望，最后听到了麻木。
当最后一枚紫晶币化作齑粉，飘散的无影无踪。
他望着体内那层裂痕密布、都快要烂掉的瓶颈，失了魂的喃语道：“这天....是特么的要亡我啊！”
牧凡身体热到通红，心却是拔凉一片，可谓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
而就于此时，热浪突然在次加剧，惊的他张开了双眼。
这一眼望去，则使他目眦欲裂。
只见，石壁那道道纹路化作火焰，甚至快要将整个石壁融化。
恐怖的温度席卷着盘坐在下方的叶岚，将她白皙的皮肤灼伤，使她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这火焰毫不留情，甚至是要至她与死地。
“混账！！！”牧凡瞬间暴怒。
再也顾不得只剩两日不足的寿元，体内幻花激活的同时，再度运转起来。
他踏碎脚下土石，如光影般豁然窜至叶岚身前，出拳直凿墙壁。
这一拳，含着无限的怒火，他用尽了全力，甚至超出了以往极限。
一拳而落，手臂皮开肉绽鲜血迸溅之时，整个墙壁也轰然坍塌。
只不过，那墙上的道道纹路，却是像富有生命一般，从坍塌的墙壁中抽离了出来。
这些纹路盘旋，在组合。
最终，凝聚出了一只巨大的眼瞳，带着烈焰，死死盯住了牧凡。
一刻间，牧凡神魂动荡，直感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压迫，动一下都极难。
而与此时，他体内的寿元也几乎耗尽，甚至体内幻花，也自动断去了联系。
“你...是...？”突兀间，那苍凉的声音传出，似乎发现了什么，语气之中带着极度的惊愕。
顿了顿，又深叹道：“天启不可逆，吾等又怎敢违！”
话落，巨大的眼瞳也开始解离，再次化作道道纹路。
“小子，这一段造化，为了你，也为了我族后辈....”
苍凉之音飘忽散尽。
那道道纹路飞速激射，冲向牧凡与叶岚。
它们依旧炽热，且具有了无上的威势，烧毁两人的衣衫，飞速的融入体内。
与此同时，两人的后背，开始出现道道血线。
如同纹刻，更如同烙印。
灵力暴涨，伤势恢复。
咔~！
牧凡心魂之中，瓶颈彻底冲碎。
将死之间，一举突破开源境，寿元飞速蹿升。
他并没有如同常人般，突破之后立刻凝结灵源。
而是睁开眼眸，注视着叶岚。
此刻
叶岚依旧闭目盘坐。
灼烧的伤痕消散不见，皮肤更加白皙晶莹。
她身上的灵力，与散布于四周的天地灵韵出现共鸣，甚至凝聚成了卷动的飓风。
而那玉背之上，道道血线所成，如凤凰振翅图，不断散发着明亮的赤芒。
只不过，这凤凰振翅，似乎缺失了一只翅膀，在她后背边缘断开。
一旁的牧凡见此，突然后知后觉般，侧身扭头尽力的像后背看去。
果然，他的背后同样有着赤色的光芒，也正是，在叶岚背后断开的翅膀。
第十九章 天谕之人
锵——锵——！
这时，一声声嘹亮的凤鸣划破死寂。
牧凡被拉去目光，仰头之时，瞳孔骤缩。
只见在叶岚头顶上空，九只赤红的火凤虚影，正在恣意翱翔。
它们不受阻碍，与石壁中进出穿梭，各各美艳至极，尊贵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九凤鸣世....天谕之人！”牧凡呆滞呓语，完全被眼前一幕所震撼。
天谕之人代表着什么？
万不出其一的修行天才。
炼体为基，开源入道，天谕降身，扶摇九霄！
这短短的四字词，连几岁的小孩子都朗朗上口，可要想以自身证道，却是难如登天。
修行者，炼体境锻体固本，乃为根基。开源境凝结灵源，则为入道。
一般来讲，根基强，则灵源强，战力就越加强大。
而然，对于跨入开源时天产异象，降下天谕的修行者来说，这一套根本就不好使。
因为能降下天谕，就代表其根基本身就足够深稳，而降下天谕后凝结出的灵源，更是得到了本质上的升华，常人根本难以比较。
故而，天谕之人自古便有同境无敌一称，甚至还可以做到跨境反杀，强悍至极！
当九凤虚影散去，叶岚身上的气息也逐而内敛，归于了平静。
牧凡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叶岚。
眸中的神色，也从略有所思，化作了纯粹。
“看够了吗？！”叶岚睁开眸子，单手遮掩，侧过无暇的玉体。绝美的面容上难得显出了一丝红晕，加上她玉背上的凤图，凭添了一丝妖媚。
牧凡的目光可谓一寸不离，单手掩着口鼻，极为冷静的分析道：“这凤纹，莫不成就是传说中的血脉战纹？！”
“嗯。”叶岚轻声回应，拿出一套衣物快速穿上。
而后又拿出了一块儿手帕，递给牧凡道：“擦擦！”
“好的。”
牧凡麻利的接过，胡乱的擦摸了一下猛涌的鼻血，从始至终没有出现过一丝难为情。
“血脉战纹，为何会出现分离？”叶岚注意到了牧凡背后的翅膀，她陷入思绪，极为不解。
一听到这里，牧凡也来了怒气。
大致解释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而后横眉冷眼道：“你家这老祖宗，刚才想要了你的命？！”
“它说我血脉不纯。”
叶岚实话实说，而后自顾思索着说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血脉战纹才出现分离？”
“别瞎想了。”牧凡并不同意这个观点，耸着肩煞有其事的说道：“血脉战纹分离，肯定是因为图太大了，你那么瘦，哪里纹的下。你瞅瞅这大翅膀子，占我半个背....”
叶岚嗔了牧凡一眼，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顿了顿声，说道：“那这血脉战纹，你能使用吗？”
这么一说，牧凡不由神色一亮，顿时心潮澎湃起来。
血脉战纹，承载着传承之力。
他混沌骨体上的纹刻，也很可能就属于血脉战纹的一种。
而毋庸置疑的是，不管哪一种血脉战纹，都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威能。
甚至可以说，这是一种能让修行者死里逃生的底牌。
如果可以使用，这无疑是得了一场天大的造化。
想到此处，牧凡快速感知了起来。
他很努力，也很仔细。
而后惊奇的发现....
并不能！
难道...真的是图太大了？！
腹诽了一番，牧凡有些失望，摇头告诉了叶岚答案。
而见此，叶岚也没在多问，默默的点了点头后，再次盘坐下来，闭目凝神，沉淀自身灵力。
牧凡百聊无赖，撇了撇嘴后也盘坐下来，观察着自身的情况。
此刻，体内灵力冲破瓶颈，已经充盈全身。
可是，若要让外人看到他体内现在的情况，一定会惊掉大牙。
因为按常人而言，突破开源境，灵力会自动汇聚与丹田位，凝结灵源。
这是无法控制的！
然而，在他体内的灵力似乎很迷茫，毫无目的飘动，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过这一切，牧凡都毫不为意，甚至觉得理所应当，只是看了一眼便略过，将注意力放在了寿元之上。
突破开源经，寿元已经蹿升至了十年有余。
而牧凡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余，也只是余出了三个月而已。
“刚刚够吗？！”
牧凡深深叹出一口气来，不仅没有死里逃生的兴奋，反而表现的更为忧愁。
他退出内视，睁开眼眸。
一眼，便发现了近在咫尺的叶岚，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要将他印在眸子里一般。
“我变帅了吗？”牧凡摸了摸脸颊，挂着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臭屁的说道。
可是，叶岚却很诚实，缓缓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欲言又止。
牧凡笑容微收，神色变得柔和起来，缓缓道：“是我该走了吗？”
“嗯。”叶岚颔首。
她抿了抿红唇，轻言道：“你死了，我还怎么养你，我不想食言。”
“这算是情话吗？”牧凡侧目，面带调侃。
而叶岚则毫无触动，依旧摇首：“是实话！”
说着，手中幻化，拿出一柄长剑，递与牧凡身前，道：“剑残刃钝，会影响实力。”
长剑崭新，寒光凌冽，是一柄好剑。
但还未染血，缺了一分戾气。
牧凡接过长剑，略微擦拭，满意道：“够快！”
“终究是一柄凡刃。”叶岚将目光从剑上挪开，认真道：“有了钱，送你最好的。”
“就靠你了。”牧凡作揖，欣然接受。
洞府外，此时已是深夜。
天气依旧不错，天空繁星密布，激流的瀑布趁着轻拂的夜风。
可这本该让人心旷神怡的场景，在牧凡与叶岚的漫步下，却显得有些沉重。
“从这里离开，很安全。”叶岚站定步伐，红唇轻张，手指着与零城相反的方向。
听后，牧凡故作轻佻，挑眉回望着叶岚道：“离别之际，不送我一个拥抱？！”
“以后，我会去找你。”叶岚并无动作，开口承诺。
她言出必行，无可置疑。
可是，牧凡却摇了摇头，道：“我不好找。”
顿了顿后，语气坚定道：“不如，我来找你。”
“拉钩。”叶岚回答的很干脆，同意了牧凡的提议。
并且伸出小指，学起了牧凡曾经那一套。
见状，牧凡一怔后失笑。
他拉上了叶岚的纤细的小指，道：“不会很久的。”
说罢，转身离去，干脆利落。
而没走几步，叶岚温暖软糯的身躯，却从他身后贴了上来。
素手环绕他胸口，抱得很紧。
“不许回头。”叶岚轻声，不知再说此时，还是离开之后。
说罢，也不给牧凡回应的机会，松手离去。
而牧凡也很配合，听着叶岚渐远的脚步，并没有回头，径直向前。
愈发远离，林中愈发死寂，杀气也逐而浓郁。
他感知着四周的变化，脸上最后一抹笑容也早已消逝。变得森气凌然，甚至仿佛失去了生机，如同以一只鬼魂，徒步穿梭与林间。
他并没有离别的伤感，因为正如他所说。
再次相见，并不会很久。
他也没有感到惧怕，因为他要做的，就是去赴局，去收割，那一个个欠下血债之人的性命。
至于死？！
他早就说过，他死过很多次，也不差下一次！
......
第二十章 见血！
“诸位，等我再走远些，动手也不迟！”牧凡脚步不停，对着寂静的山林，好似自言自语。
而他话落，四周也并没有任何回应，只不过道道匆匆窜行的身影逼近现身。
放任着他前行，似乎同样在选一处好地方。
终于，在一处相对宽阔的地方，一众人影停步，将牧凡团团包围。
他们不下百人，手中兵刃闪着寒芒，无言冷视，杀气腾腾。
这些人，以大长老和几位长者为首，全部都是叶家人，而且是倾巢出动。
“牧凡，没想到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人群中叶涛跻身出来。
他狞笑着，嚣张至极，眼神阴毒的死盯着牧凡，自喉咙发出低吼：“我说过，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我死不死不知道。”牧凡不急不躁，慢走几步上前，扫视着众人，咧嘴道：“但是在场的各位，一定都活不了。”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一位长者怒哼，表情不屑。
牧凡闻言，如同看傻子般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了大长老身上，恣意笑道：“我是不是口出狂言，大长老应该最为清楚。”
要说赵宇是何人？
那可是第一大宗阳武宗的少主。
可明明一句话就能将叶岚抢上宗门，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当一个假惺惺的伪君子，苦追叶岚数年。
并不是他想。
而是，阳武宗的声誉，不允许出现污点。
大长老此番行动，接的是叶凯的主意，授的是赵宇的意。
这二人，一个想要叶家亡，而另一个，则要清除口舌。
大长老与赵宇苟且多年，叶家一众共事之人恐怕多少有所耳闻。
如今叶凯出面，将赵宇的目的达成，甚至主动叛了叶家。
那么对赵宇而言，也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以往所做的肮脏之事，绝不能外传出去。
而死人，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大长老面色凝重，眼神出现的短暂的飘忽，显然在担心着什么？
牧凡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神色，眼中泛着精芒，道：“让我猜猜，赵宇许了你什么？”
“是留你和你那傻儿子一命？！”
说着，他嗤笑出声，极度鄙夷道：“别傻了，赵宇那些龌龊之事，你可知道的最多，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狗腿子，又凭什么留你？！”
一句话落，字字千钧，如同一记记铁拳，狠狠地凿在大长老的心头之上。
他并不傻，牧凡所说的一切，无疑不是事实。
只不过，他别无选择，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于祈祷，祈祷赵宇大发慈悲，兑现承诺。
哪怕，只放过他的儿子。
大长老抬头望着暗处，眸中泛出悲戚。
他费尽心思，巴上了赵宇，架空了叶凯，掌控了叶家。
一切本来都很理想，可未想叶凯这反噬一口，却让他在一夜之间，全部付之东流。
甚至，让他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大长老神色有异，而一众叶家人见此同样面露焦虑，战意退减。
叮~叮~
而此时，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泛开，让众人的目光在此聚集。
是牧凡抽出了崭新的长剑。
他二指轻弹着剑刃，极有节奏，嗓音幽寒道：“我觉得....你们现在怕的不应该是赵宇，而是我！”
话落，体内幻花运转，灵力鼓荡，那目中的死气与杀意混杂，宛若修罗。
这一刻，他肆意的燃烧着寿元，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提剑，而上！
“开源境初境，此子有异，且怀有身法，小心应对！”大长老高喝一声，神情再次变得决然。
没错，他别无选择。
也只有杀了牧凡，唯有一线生机。
呼！
牧凡速度极快，且目的性极强，带着呼啸的疾风，转瞬杀到叶涛面前。
“一起出手镇杀他。”
大长老喝吼护住叶涛，与几名长者同时出手。
大长老开源高境的修为在其中并不算最高，其中两位长者，更是达到了开源巅峰。
一同出手，牧凡根本毫无胜算，可是，众人却低估了他的速度。
见前路被封，牧凡身体后倾，只是脚尖轻点地面，却拥有极强的力量。
他踏碎土石，速度暴增，霎时退出了几人的包围，反身向后方一拥而上的家仆杀去。
“见血！”牧凡气息愈发逼人，一剑出势若雷霆，挑开数人的胸膛，染红长剑。
发生的太快，开源初境，就算有身法，怎会有如此实力？！
几位长者怔神，暴怒齐攻，追逐牧凡。
“杀！杀了他！！！”叶涛扯着嗓子，方才被吓到腿软，此刻更加歇斯底里。
铛！铛！
漆黑的林间，牧凡如同一只鬼魅，身影飘忽迅猛，且异常致命！
兵刃碰撞的声音三两，尽是被斩杀的惊吼与闷哼。
夜风依旧吹拂，却没了草木的清香，被阵阵让人作呕的血腥所替代。
牧凡速度不减，杀意更胜，本崭新的剑刃，此刻已充斥着戾气。
他毫无保留，尽情的杀戮，战的畅快淋漓。
因为他知道，在他死之前，亦或说在叶家人死光之前，绝不会第三者出面插手。
这是赵宇的安排，阳武宗要做的，只是出来清场。
在说的在直白点，大长老等人就是炮灰，也是为了探他的底。
因为赵宇仍然在怕，他手中那一块儿令牌。
终于，随着尸横遍野，场间逐渐空旷，大长老等人抓住了机会。
“受死！！！”一名长者掌上带着灵光，开源巅峰的力量运至巅峰，撕裂气流狠狠拍在牧凡的背部。
砰~！
巨响之间，牧凡横飞而出，撞断数根木杆，跌落在地划出一道沟堑。
噗~
他后背崩裂染血，五脏重创，面色惨败大口的嗑血，支着长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用衣袖插着血迹，牙齿染血，拉着血丝，笑的无力，却摄人心魄。
“你笑什么？”方才出手的长者甩着手上的血迹，紧皱着眉头，与其余人步步逼近。
“还用问吗？”
牧凡收住笑声，一点没有强弩之末的觉悟，吐出一口血沫道：“笑你们无能！”
第二十一章 将死！
“找死！”几位长者仍未有丝毫托大齐拥而上，手中兵刃寒光迸溅，直取牧凡各处要害。
牧凡身上气息更狂，亦不闪躲，一手落月剑法施展到极致，剑芒闪烁又急又密，竟生生抵账住了众人一轮合击。
众人身为叶家之人，落月剑法本在熟悉不过。
可让他们心中震撼的是，牧凡所使的落月剑法似是而非，甚至没有落月剑法的剑意，似乎靠的只是单纯的速度与力量。
“他只剩一口气，在攻！”大长老震吼，一轮猛攻刚落，第二轮接连而起，根本不给牧凡喘息的机会。
而也的确，牧凡只憋着一口气，且这口气已即将耗尽。
他撑不过第二轮合攻，他自己心里，亦然清楚。
终于，一口气卸下。
牧凡被大长老一刀劈飞，自胸口至小腹，伤口凄惨骇人。
那泛着紫芒的胸骨短暂乍现，后被如泉涌动的鲜血覆盖。
“倒是个硬骨头！”大长老望着残缺的刀刃。
他这一刀，本该将牧凡劈碎，可那怪异的骨体，太过坚硬。
牧凡挣扎着爬起身来，长剑仍未松手，身形摇晃气息虚弥，却不屈于倒地。
“等死吧。”三个字，从他口中幽幽传出。
低沉无力，却充满得逞的味道。
闻言，大长老本要讥讽。
可却见牧凡手中，握着一个空瓶。
大长老后知后觉，顿感不妙，低头赫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竟然落了些水滴，且已经侵蚀了衣物，染上了皮肤。
他急忙扫视其余几位长者。
同样如此，一众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
且这些水滴，已经开始结成冰凌，并散动出恐怖的寒气。
啊——！
一名长者当先惨叫起来。
只见那水滴结成冰凌后侵蚀极快，皮肤所过之处一片黑紫，瞬时坏死。
那长者还没多叫两声，便彻底一命呜呼，变成了具黑色的尸体。
这是...？！！
一干人头皮发麻，顾不上许多，连忙盘坐运转灵力，极力的驱散着身上冻结的冰凌。
“青峰寒湖之水。”牧凡咧着嘴，极为满意道：“来自湖底！”
青峰寒湖，冰寒蚀骨！
说的仅是湖面，可想而知，湖底之水恐怖到什么地步。
仅是三两滴，就能要了一个修行者的命！
“看来，你们终究会死在我前面。”牧凡眯着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张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而就在此时，一道阴毒的气息，自他身后徒然爆发，满载着狠辣的杀意，奇袭而来。
牧凡发现了，却头都未回，身形不动，似无力再闪躲。
噗~
一柄剑刃，自后腰贯穿腹前。
是叶涛，这一剑，他得手了。
牧凡喉咙一甜，再次咳出一口鲜血，生机也开始加速流失。
“牧凡，你给我死——！”叶涛正在疯狂的咆哮。
他肆意的发泄着恨意，转动剑柄，搅动着牧凡的血肉，近乎癫狂。
可却怎料！
本生机渐失的牧凡，却如回光返照，一手抓住腹前的血刃。
猛然回首，划掌为爪，死死扼住叶涛的脖颈，生生将其拎了起来。
“我说你们会死在我前面，也包括你！”牧凡浑身浴血，剑刃穿身，亦如一只真正的恶鬼。
叶涛惊恐至极，脸色憋得血红，艰难的从嗓挤出几个字：“不..可能，我刺的..是你的灵源！！”
灵源，是修行者只根，灵源破碎，则修为尽散。
所以他万万没有想到，也更不敢相信，牧凡竟还有反抗的余力。
“是谁告诉你，我有灵源的。”牧凡面露嘲弄，手上猛然用力，低沉道：“叶涛，你的债，该还了！”
说罢，在叶涛挣扎于绝望下，五指贯穿其脖颈，生生将之喉咙撕裂。
“涛儿——！”
大长老顿时目眦欲裂，连身上的寒气都忘记抵挡，猛然起身俯冲，欲要手刃牧凡。
只可惜，寒气侵蚀太快，他腿脚坏死，再次倒在了地上。
“牧凡——！！！”大长老撕声高吼。
他含着无尽的恨意，嗓音撕裂而沙哑，狰狞道：“就是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牧凡并不在意，失去最后一分力气瘫坐下来，哼笑回道：“你做了鬼，还是先问问我那帮冤死的弟兄，会不会放过你！”
大长老全身变为黑紫，到死仍在盯着牧凡。
叶家百余人，近乎全灭，留有几位长者，死命抵抗着寒气，却也近乎无用。
余下的几名家仆，也早就吓破了胆，饶是牧凡出气比进气多，仍不敢接近，生怕诈尸。
啪~啪~啪！
这时，阵阵掌声自黑暗处渐进，带着风轻云淡的声音，侃侃道：“当真是一出好戏，让本少大开眼界。”
来人，正是赵宇！
身后还跟着一名老者，也是方德无疑。
“下三滥，我还以为你吓破了狗胆，不敢出来了！”牧凡虽近乎断气，可嘴上依旧凌厉。
赵宇上前一脚踢倒牧凡，踩上牧凡的脸庞，面目戏谑道：“牧凡，本少还以为，你会学的聪明一些。”
“可惜，你不仅没有，还有胆正面挑衅本少！”
赵宇用力的扭动着脚跟，将牧凡的脸拧的血肉模糊。
他睁大双眼，狞色尽显，恶狠狠道：“你也不想想，自己一个废物，拿什么和本少斗！！！”
说罢！
面目又恢复成以往和煦的模样。
“牧凡，你觉不觉得今日，与三年前的情况一模一样？！”
赵宇带着浓郁的戏弄，松开脚蹲下身来，即为享受的说道：“当初，也是你将那金鳞虎引落寒湖，由我来清场，今时今日，依旧如此！”
“下三滥，是谁告诉你，今时今日，还是你来收场？！”牧凡一动不动，气息微弱至极，已是将死之人，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可说出的话，却让赵宇心头一颤。
他似乎嗅到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与此同时，叶家之中。
叶岚独自走在空旷的府院中，心头突然一紧，背后凤纹作痛，好似被撕裂。
她顿下步伐，绝美的面容上失了血色，身躯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你说过，祖地的位置，外人皆不知晓！”叶岚抬眸，目中浸出了泪水，望着负手走来之人质问：“为什么？！”
来人，正是她的父亲，叶凯！
“他想杀大长老，想杀叶涛，更想杀赵宇。”叶凯面色不变，淡然道：“我也是在给他机会。”
“我说过，他死，我也不活！”叶岚声音平静，目中却有着掩盖不住的痛苦。
通常，她不善言辞，更不善显露息怒。
但并不代表，她没有感情。
“那样，你就负了他的心意。”叶凯闻言，缓缓摇头。
而后望向青峰山的方向，沉凝道：“而且，你我恐怕....都小瞧了他。”
.......
第二十二章 九生九死，幻花开！
此刻，牧凡已经失去了声息。
在向赵宇表达了他依旧是主场后，比出中指，后便断了气。
他死了？！
算是！
但是在他体内，那些原本不知归处的灵力，正在疯狂的涌出那朵枯萎的幻花。
这一刻，幻花疯狂的转动，因吸收灵力而变得充盈鲜活。
而后，花开绽放！
它虚幻艳丽，美到了不真实的地步。
九朵花瓣，茎络密布，繁复杂乱，却又极有规则，蕴含着极强的道意。
而每一瓣，又被一条中茎分隔。
一半紫韵磅礴，神秘且富有生机。另一半，则猩红无比，充斥着暴虐的死气。
这，便是幻花的全貌。
它的每一瓣花叶，对应着一生，一灭！
牧凡曾死过八次，而这一次，便是第九次。
九生九死，幻花开！
花开道成，天怒现！
此刻外界，方圆数十里，天地变色，压顶的黑云遮天，掩盖了星空。
“这...是什么？”
慌乱，失神，惊骇！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无论是赵宇，还是叶家几名残存之人，都感觉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
而短暂片刻，上空黑云徒然劈开一道天堑，犹如天眼，俯视众生。
可这天眼之中，不时有烈焰闪烁、有冰霜飞舞、有飓风肆虐、有雷霆翻滚，似还夹杂着万兽的嘶吼，亦向是打开了地狱之门。
“少主，快走！”方德反应很快，运转全力，拉着还在颤抖的赵宇急速逃离。
于此，没过片刻。
天眼之中骤然划出一道耀目的白光，如同星坠般划破黑暗，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让人不禁为之掩目。
嘭~！
白光坠落令万物毁灭，四周林木顷刻化为飞屑，恐怖的冲击，让大地都为之颤动。
嘭~！嘭~！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万道轰鸣之声。
那强大力量，将方圆数十里的山林尽毁，尘齑铺天席卷天际。
而天眼之下，牧凡那脆弱的肉体早已灰飞烟灭。
只剩下紫韵流转的混沌骨体，和飘动与腹间的幻花，遭受着无尽的蹂.躏。
白光的力量有多强？
无法预测，但是无疑骇人无比！
可是，混沌骨体在这般威力下，竟连一丝细小的伤痕都没有出现，甚至那看似脆弱的幻花，都没有受到一丝损害。
白光似乎毫无办法，可赫然之间，天眼之中却有一道黑雷激射。
它乌黑纤细，隐于黑暗，直击幻花而去，似要将之抹灭。
而这黑雷一经出现，幻花也开始剧烈颤抖，向是见了极为可怕之物般。
它猛然绽出绚丽的光芒，九朵花瓣瞬时包裹起来。
让激射而至的黑雷，在花瓣之上如同潮水般分流而过。
一刻间，天怒变得更为狂暴。
烈焰焚烧，寒冰冻结，飓风撕扯，雷霆轰击。
它们纷纷而至，自深夜至天明，将大地变为了炼狱。
终于不知何时，才不甘的散去。
而于此时，幻花也松开了包裹，再次绽开。
那一半紫韵磅礴的花瓣更加明亮，牵动着混沌骨体，开始出现血肉经络，飞速的再生起来。
这无比惊异的一幕，无人发现。
就连牧凡自己，也不得而知。
此刻，他漂浮在虚无黑暗之中，耳畔阵阵嗡鸣，苍凉而空寂。
“又是....这里....”
牧凡遥望脚下，唯有那里，泛动着奇芒的星辰流转，如洪流漩涡般凝成一轮星盘，磅礴而浩瀚。
如此一幕，说是惊世奇观恐怕都不足以形容。
可牧凡眼中，却没有一点的惊异之色。
因为每一次死亡，这幅场景都会出现。
而如今已经是第九次，所以他早已不再稀奇。
只是.....
他很想知道，这一幕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否又和他穿越来这幻界大陆，也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因为一想到穿越之事，他脑中便极其混乱。
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穿越前的那段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也导致，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穿越来的.....
似乎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便已是身在异界，诡异到无法言喻。
.....
对于牧凡来说，这奇异的一幕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黑暗开始扭曲，一切便很快飞梭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当他魂归于体，再次睁眼之时，四周已满目疮痍，半座青峰山，都变为了盆地。
闭目检查了一下体内的状况。
第一件事，就是观察寿元。
还剩一个月，打回了原形，也在意料之中。
因为他每死亡一次，幻花都会吸收他整整十年的寿元，作为重生的条件。
所以，原本他也是有着近百年寿元的人....
“一个月的时间，下次突破，还不知赶不赶得及。”牧凡深叹一口气，而后将目光移至幻花之上。
此刻，幻花已再次枯萎。
可却不同以往只有花骨，多出了九片花瓣。
同时，还多出了一条根茎。
根茎探入的方向，是后方一个如同黑洞般漆黑的漩涡，也不知根茎去往了何处。
不过牧凡可以感知到。
这漩涡，就是他凝结出了灵源。
他大致运转了一下灵源。
很满意。
似乎有着无尽的力量，比没有凝结开源时，强了不知多少！
可很快，他便发现了另一个要命的问题！
幻花，似乎不能运转了。
虽然让与他有着联系，但是却不听了使唤。
这是什么情况....？
牧凡顿时慌了，要知道，幻花可代表着他大半的战力！
半晌之后，研究无果。
“算求~！”牧凡撇了撇嘴，干脆放弃。
可刚想睁眼退出内视，一道带着疑惑的女音，却是率先入耳。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声之美，似水如歌，音之近，如近在耳畔。
嗯？
牧凡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睁眼，却顿时呆滞。
眼前，女子头戴银钗，一身银星轻衫，完美的修饰着她高挑妙曼的身躯。
她绝美出尘，带着无上的威严之息，在满目焦黑的土地上，耀眼夺目，如同天使。
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念，也不由让人俯首。
女子静静俯视着牧凡。
而至于何时出现？！
牧凡竟浑然不知。
他赤身裸体，双手缓缓遮掩胸前。
而后，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啊——！”
第二十三章 在见千凝
嗓音嘹亮，痛彻心扉，就好像已经被女子玷污了般。
“闭嘴！”女子蹙眉不悦，朱唇轻动，声音不大，却如雷霆贯耳。
牧凡心头震颤，当即闭口，无比乖巧道；“好的。”
“让我看到如此恶心之物，还没有问你的不是，你叫什么惨？”女子很是不耐，补充一句。
而这一句，却触到了牧凡敏感的神经。
他怒视女子，心中登时怒涛滚滚。
恶心？
自己长得这么帅，身材这么有型，竟然说我恶心？！
岂有特么的此理！
他腾然起身，身下的宝贝随身而动，脸上的羞涩早就褪得无影无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那你怎么不恶心恶心我？”
闻言，女子先是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解。
可仅仅不到半息，一股莫大的威势便自女子身上爆发，直压牧凡而去。
那强悍的威势压制，使得牧凡体内的灵力出现了滞怠感，一屁股跌坐在地，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惊愕的望着女子，原本就猜测女子有着不俗的实力。
可此刻女子散发出的威势，无不是在说明。
这是一位，绝强者！
“再敢污言秽语，便夺你性命！”女子冷言一句。
后收起威势，并不准备和牧凡多做口舌纠缠，随手扔出一块布料给牧凡遮羞。
而后直奔主题：“我问你，你为何会衣不遮体出现在这天怒之下？又可曾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人？”
“不知道，我一觉起来，就这样了。”牧凡生怕这女子一言不合弄死他，故而干脆脑袋一摇，目光真诚的装傻充楞。
女子闻言，凝视了牧凡片刻，似认为没有撒谎后，也极为干脆。
冲身而起，隐没于天际。
“能飞？！”
牧凡嘴巴张的能塞下拳头。
毫不夸张的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飞的修行者。
而这，也就代表着，女子的实力，最起码在破虚境以上。
......
待牧凡回到零城，已是三天后的深夜。
他乾坤袋被毁，浑身只剩那块女子留下的布料。
露着半个屁股蛋子，小心翼翼的躲避着路人。
他前去的方向，并不是叶家，而是无序商会。
牧凡左顾右盼，如做贼一般窜入商会。
可立刻，便被看家护院的守卫发现，喝吼驱赶。
那极度恶略，哼哈喝吼的样子，仿佛根本不是看到了贼，而是发现了变态。
最终还是路过的晴儿发现了他，而后满带着惊愕的表情，将他带进了厢房，并上了热茶。
不久，千凝便迈着莲步而来，带着柔美的笑容，似是问候道：“公子竟然没死？！”
“废话！”牧凡茶盏砸在桌上，本就没好气心情顿时火上浇油。
按常理而言，牧凡的容忍度没有这么低。
但也不知怎么的，他看到千凝就没由来的火大。
尤其是那双美丽从满睿智的眸子，总让他感觉，对方想算计他。
千凝并没有生气，有着十足的淑女气息，于牧凡对面缓坐下来，直奔主题道：“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两件事！”牧凡丝毫不拖泥带水。
伸出两根手指，正色道：“第一，帮我给叶岚送一封信，要隐秘。”
“第二，我要知道，零城这几天发生的所有变化。”
“公子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你。”千凝朱唇轻张，抿了口晴儿送上了热茶，斜视着牧凡道。
而闻言，牧凡也不做作，冷眼回道：“聪明人就少说废话，开你的条件！”
武论大会后，千凝留话。
那时他便知，千凝一定会有什么目的。
所以，这也是他会来无序商会的原因。
等价交换！
“两件事，两个条件。”千凝也不在多做废话，开口道：“第一个，后日之时，我要公子随同，与我去一趟青峰山断崖。”
青峰山断崖？
牧凡一怔，对于哪里记忆颇深。
因为青峰寒湖，就在断崖旁。
“去那里干甚？”牧凡眉头一蹙，起了防备。
而千凝只是笑笑，目光皎洁，带着些许神秘，道：“公子去了便知。”
就不喜欢搞这一套。
牧凡瞪了千凝一眼，面色不耐道:“第二个条件呢？”
“暂时保留。”千凝风清云谈，如同吃死了牧凡，也吊足了胃口。
牧凡恨得牙根痒痒，可又无可奈何，压着怒火道：“我问的事，该说了吧！”
“当然。”
牧凡的样子似乎让千凝很满意。
侃侃道：“现在城中，叶家遭遇天怒，近乎全灭。”
“叶凯放出风声，会随同叶岚归于阳武宗，城王府位空置，几大家族正在争夺继位。”
说着，她看了一眼牧凡，继续道：“七日之后，城中大比之日，赵宇会正式宣布与叶岚的婚事，还有下任继位城王府的家族。”
果然，那狗娘养的没那么容易死。
牧凡心中咒骂一句，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沉思道：“千凝姑娘以为，城中各大家族，谁有望继任城王府？”
“还不好说。”千凝缓缓摇首，无法确定。
因为谁能继任城王府，全看阳武宗的心情。
闻言，牧凡勾起了嘴角，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带着坏笑道：“那千凝姑娘认为，孙家如何？！”
你说了算？！
千凝瞥着牧凡，见其一脸的阴险，不知在打的什么主意。
左思右想不通，便出言问道：“公子是认为，孙家会继位？”
“不是认为。”牧凡摇了摇头。后自信回道：“是一定。”
“为什么这么肯定？”千凝更为不解。
牧凡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望着千凝，眯眸笑道：“因为，事在人为！”
千凝秀美微蹙，后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凝视着牧凡，红唇轻张道：“这是公子的第三件事？”
“还是两件。”牧凡目中闪动着精芒。
也不待千凝回应，便带着玩味出口解释道：“因为，你方才的两个条件，我还没有答应。”
一听此话，千凝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的确，方才的对话中，牧凡并没有回应她的条件。
她太着急了，也大意了，告诉了牧凡一个必要的讯息，失去了一个谈判的筹码。
“那公子现在答应了吗？”千凝吃了哑巴亏，谨慎了起来。
而这一次，轮到牧凡露出了满意之色，摊着手大方道：“我没有理由拒绝。”
第二十四章 探宝遇险
谈判结束
牧凡写了信件，又与千凝商谈了些具体细节后，便欲起身离去。
可这时，千凝手中却拿出一枚令牌。
令牌没有太多异处，只是中央刻有半张面具，透着神秘的味道。
她将令牌扔给牧凡，开口道：“公子，有了这令牌，只要有无序商会的地方，可随时知道你想知道的情报，并且会给公子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还有这等好事？
牧凡心中一动，而后询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公子身上那块布料，我很喜欢。”千凝直说，目不转睛。
牧凡一听，不可思议道：“你馋我的身子？”
什么诡异的脑回路。
“公子多心了。”千凝抽了抽眼角，平淡回答：“我只要你身上的那块布料。”
牧凡不傻，他身披的布料温润柔滑，不知是何材质，但绝对不是凡品。
“加十万玄石币。”牧凡狮子大张口，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千凝依旧平静，不喜不怒道：“五万。”
直接砍掉了一般。
“十五万。”牧凡坐地涨价，一副要坑死千凝的样子。
千凝白了牧凡一眼，干脆道：“八万，不能再多。”
“成交！”牧凡一锤定音。
而后....
他在无序商会住了下来。
准确的来说，是赖了下来。
大比之前，他不准备露面，所以无处可去。
正巧有了令牌....
所以立刻，就让商会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住所，衣物，兵刃，沐浴。
要不是千凝差点翻脸，他甚至会叫两个侍女暖床。
而之后整整两日，牧凡就一直盘坐在房中，身边堆满玄石币。
八万！
能堆出一座小山来！
他跨入开源境，凝结了灵源，灵力也能够附体外放。
故而，吸收玄石币的速度也随之激增。
不过他发现，玄石币所能提供的灵力，也剧减不少。
不仅如此，甚至有部分炼化玄石币的灵力，竟会自动涌入背后的凤纹之中。
所以，原本八万玄石币，牧凡信心满满，期望突破开源中境。
可到头来，灵力都没有涨动多少。
而这，也让牧凡无所适从的同时，险些拆了家。
.......
青峰山，青峰寒湖。
晶蓝的湖面如玉嵌地，伴随着阵阵寒气升腾，美轮美奂。
牧凡随同千凝到来，望着近在咫尺的湖面精神恍惚，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从被赵宇打落寒湖，到被那老头子从湖底扔上来的，再到如今，这一切都恍如隔日。
各位弟兄，就差赵宇那畜生，再过几日，我一定把他给你们送下去。
牧凡弯身祭拜，神情肃穆。
而后又望着湖面，虔诚道：“老头子，在湖底保佑你徒弟我，飞黄腾达。”
“公子在念叨什么？”前方不远处，千凝出言，似有催促之意。
牧凡没有理会，快步跟了上去。
他本以为，千凝是发现了什么有关他秘密，才会要他来这青峰山断崖。
可后来才知道，其实是这断崖下的峭壁上，有着一处洞穴。
而在这洞穴之中，诞有一株下品灵宝，且预测于今日成熟。
灵宝，对于修行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一株下品灵宝可出三枚丹药，且每一枚都有极大的功效，故而也能卖到天价。
至于千凝为何要拖着他来摘取灵宝。
那是因为无序商会余部调动，身边没有了强者。
而据情报，那洞穴中，有着一条五彩碧眼蟒，具有开源高境的实力。
牧凡很不情愿，因为幻花不能运转，他战力极大的缩水。
开源高境的灵兽，比开源巅峰的修行者还要生猛，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何况，他还怕蛇！
但是千凝则不以为然。
因为在她猜想中，牧凡能够从天怒中活下来，一定有着什么手段。
“到了！”
断崖旁，千凝拴住绳索，再次提醒道：“下去之后，待灵宝成熟，你出手拖住五彩碧眼蟒，我采了灵宝，咱俩便走。”
牧凡深叹口气，无奈点了点头，跟随千凝荡下了断崖中的洞穴。
洞口很大，足有两人长宽，且越往里走，空间越大。
路途间，牧凡还发现了些脱落的鳞片。
五彩斑斓，足有一掌那么大。
可想而知，那五彩碧眼蟒的身形，有多么的庞大。
随着抵达深处，两人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浓郁的天地灵韵。
而在最深处一侧岩壁上，那株火红晶莹的下品灵宝，也进入两人的视线。
四周天地灵韵滚滚纳入灵宝，似乎已经即将成熟。
一见到灵宝，牧凡体内的幻花，也随之出现了悸动。
而这种状况，也让牧凡不由心神一颤，幻花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于是，他开始凝神观察着灵宝，也开始打探着四周的情况。
这四周，倒是在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只不过灵宝下方，真的有条五彩大蟒。
其光是身粗，便以有两尺有余。
此刻它正探着硕大的头颅，用那幽绿瘆人的目光，死盯着灵宝。
太特么吓人了。
牧凡倒吸一口凉气，已然心生退意。
可这还不算，他随后竟然发现，在这巨蟒的身旁，竟还有这几颗半人高的蛇蛋。
顿时，牧凡冷汗就浸了出来。
用手指轻点了点千凝，颤声道：“我说，你不会认为.....这条蛇是个寡妇吧。”
一言出，千凝也发现了蛇蛋，面色同样凝重起来。
“告辞！”
而就于此时，已是甩袖不干，拔腿就走。
可还没走两步，便被洞口外阵阵沙响止住了脚步。
这声音来的极快。
而后，突兀之间，一颗巨大的头颅探了进来。
那幽绿的眼珠，死死锁定了二人，口中吐出的信子，带着强烈的腐臭。
这一条巨蟒，相比洞中的，竟不知大了多少。
“喔~喔~喔！！！”牧凡瞪大眼睛，连连后退。
千凝同是俏脸煞白，猛然娇喝道：“快跑！”
声未落，二人撒腿就跑。
出路被堵，只得向内！
洞外巨蟒速度飞快，搅动着滚滚碎石，疯狂追击。
而巨大的动静，也引起了洞内巨蟒的主意，猛然扭动身躯，前后夹击。
“凉~凉啦~！！！”
牧凡表情比千凝还要恐惧，不过这似乎也激发了他的潜能，拉起千凝的手，速度暴增，疯狂逃窜。
.......
第二十五章 蛇口夺食
千凝本有着开源高境的实力，可被牧凡拽着根本就脚不沾地。
不由惊讶牧凡的速度，同时也在飞速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嘭！嘭！
两条巨蟒张着血口横冲直撞，似乎有意看守着出路，猛攻不放。
牧凡运转全力，拉着千凝疯狂躲避。
可终究灵力有限，不多时便速度下降，险象环生。
于此时，千凝目光突然凝向某处，灵机一动道：“公子，去蛇蛋旁。”
闻言，牧凡顿时明白了千凝的意图。
二话不说，一个加速猛蹿，躲到了蛇蛋旁。
而后，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随着千凝一同，运转灵力，做出欲要拍碎蛇蛋的样子。
这一招下来，果然好使，也当即见效。
两条巨蟒纷纷停了下来。
它们吐着信子，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嘶叫。
可是，那条明显粗壮的巨蟒只是略微停顿，便窜动庞大的身子向二人扑来。
“我靠！”牧凡大骇，爆出一句粗口便要携着千凝在逃。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另一条巨蟒，竟是猛然舞起粗壮的蛇尾，狠狠抽飞了向两人扑击而来的粗壮巨蟒。
似乎不允许蛇蛋受到威胁。
“果然，这条是母的。”牧凡呼地松了口气，就差深处大拇哥，给这母蛇点赞。
千凝瞥了牧凡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些，想办法走。”
“有蛋在手，不慌！”牧凡抱起一颗蛇蛋，准备以此要挟逃出洞外。
可怎想，那被抽飞的巨蟒已是晃动着躯体窜动起来。
它变的极为狂暴，竟是猛蹿一口，死死咬住了抽飞它的巨蟒。
而后身躯缠绕锁紧，将其生生撕成了两段。
随后，疯狂的向两人这边袭来。
“畜生就是畜生！”牧凡眼睛瞪大怒骂一声，扔下蛇蛋，带着千凝向后飞退。
可身后，已是死角。
拼了！
牧凡目光凌厉，怒拔从千凝那里敲诈来的长剑。
再次尝试了下运转幻花。
无果，便准备硬着头皮拼命！
千凝同样全力运转灵力，心中仍在极力思考着对策。
这条巨蟒，绝对已经有着开源巅峰以上的实力。
硬撑，抗不了太久。
怎么办？
不仅是千凝，牧凡心中，同样计穷。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四周天地灵韵再次暴增，而后飞速聚集，涌入了岩壁上的灵宝。
刹那间，灵宝的香气涌动而出，覆盖了整个腥臭的洞穴。
灵宝成熟了！
不光是二人，就连那巨蟒，也意识到了这一状况。
它立刻停止了攻击二人，而后扭头向灵宝窜去。
而见状，牧凡怒哼，眉头一横，竟是猛然暴起，同是向灵宝激射而去。
眼看五彩碧眼蟒就要将灵宝吞食。
牧凡身法开至极限，瞬时飞跃而起，赶超巨蟒，后动先至。
想吃？
美死你！
牧凡怒声暗忖，连手都懒得动，伸长脖子张大嘴巴，蛇口夺食！
哐哧！
这一口下去，千凝也惊的够呛。
尤其是见牧凡将灵宝直接吞入腹中后，更是睁大美眸。
灵宝是什么？
聚天地精华所成，其中天地灵韵精纯至极。
常人都是练成丹药，稀释天地灵韵后才敢服用。
直接吞食，除非是绝强者，否则哪里受得了。
他这是干什么？！
想爆体而亡？
寻死吗？！
牧凡双脚落地，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巨蟒的血口。
眼看粗壮如柱的蛇尾再次抽来，他腮帮紧咬，架起双臂生生抗下。
倒飞时瞅准空隙，飞速向洞外奔去，还不忘向千凝大喊：“等它出了洞，你再走！”
他...在救我？
千凝目光一滞，有些失神，心绪突然出现了些混乱，轻咬红唇，快步跟了出去。
洞穴外，牧凡顺着绳索几步攀出峭壁，疯狂逃命。
而五彩碧眼蟒在后，不断发出嘶叫。
它被夺了灵宝，已然狂暴到了极致，撞断树干，卷动土石，不死不休的追逐着。
牧凡心有所想，一点弯路不绕，直直的向青峰寒湖跑去。
边跑边扯着嗓子高吼：“老头子，你徒弟要玩儿完了，救命啊——！”
他不知老头子是否能听到，因为寒湖之低有着百尺之深。
可怎奈，他体内灵力已近乎耗尽，而那吞下去的灵宝，似乎也起了作用，如同一团烈火，烧的他腹中绞痛不已。
这是最后一个办法，若是老头子真听不见，只能等死！
不过，他相信老头子能感知到地面上发生的事。
因为他当初被赵宇打落寒湖，老头子对寒湖四周发生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就于此时，力不跟脚，牧凡一个马趴跌倒。
翻滚几圈后再看，那巨蟒的头颅，已经高高昂起，遮住了阳光。
口中四枚獠牙的阴影，死死将他笼罩。
他很慌！
也许他不怕死！
但...他是真的怕蛇，更不想葬身蛇腹。
“老头子——！”
“你再不管，你心心念念的传承，可真的就要断了！”
“老头....师尊——！”
眼瞅五彩碧眼蟒那庞大的头颅近在眼前，牧凡双臂护头都缩成了一团。
而就于这千钧一发之际。
青峰寒湖那平静的水面猛然水浪翻滚，豁然爆开。
其中，一枚细小的物体爆射而出。
不知为何物，也许只是一块碎石。
但是其上，却有着撼动天地的力量。
骤然间，四周林木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吹动翻倒，落叶纷飞。
而在击中五彩碧眼蟒的头颅的瞬间，其顷刻便化作了一滩纷飞的血肉。
而后，这枚物体依旧余劲不失，卷动着飓风消失于天际。
“我的天....”
望着五彩碧眼蟒只剩躯干抽动的尸体，牧凡失神喃语，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老头子出手。
老头子到底有多强，他也并不知道。
甚至于，在湖底朝夕相处三年，他都不知道老头子到底叫什么。
只是知道，老头子被大能手段，囚禁在了这寒湖之底。
牧凡刚缓一口气，腹中那股灼烧之感又涌了上来，并且再次加剧。
他赶忙凝神盘坐，查看体内。
此刻，那吞下的灵宝已化为一股股磅礴的能量，在他腹中快速膨胀。
而不仅如此，更为奇异的是，他体内的幻花，和背后的凤纹，似乎在争夺这股能量，疯狂的吸收着。
第二十六章 大比之日
幻花似乎更胜一筹，大半能量被其吸收吞噬。
而后那九瓣枯萎的花叶上，茎络泛起了淡淡的流光。
并且将吸收的灵力，飞速的顺着根茎，输散于他的五脏，骨体，经络，还有那漩涡般的灵源之中。
紧随着，牧凡顿感体内灵力疯涨，那充盈之感，比那炼化的八万玄石币强上百倍。
他一举突破开源中境，寿元也从一个月，暴涨到四年。
而直到他境界稳固，灵力方才停止了涨动。
牧凡没想到，幻花竟还有这种奇效。
要知道一直以来，他不能服用任何丹药。
斗胆尝试过，可结果上吐下泻。似乎就是幻花在作怪。
而如今却没想到，幻花竟然能直接吸收灵宝。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有了一大胆的猜测。
也许幻花，就是嫌弃丹药中的天地灵韵不精纯，才有所排斥。
睁眼
千凝早已在身旁等待，美眸注释，似还有所打量。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牧凡挑着眉，嘴上疑问，神色却带着理所应当的意思。
千凝避开牧凡炽热的眼神，甚至没有理会他的胡话，开口轻声道：“五彩碧眼蟒，如何死的？”
“来了感觉，小爷弹指间，它便飞灰湮灭。”牧凡站直伸了个懒腰，说的无比轻巧，完全没有了方才屁滚尿流的样子。
千凝自然不信牧凡的鬼话，也不期望牧凡说实话。
她微微摇首，总结道：“你真是个怪人。”
说着，抬起明亮的眸子，神情无比真挚道：“谢谢你救我。”
“谢什么？”牧凡大方的摆着手，刚客气完便接口道：“给个十来八万玄石币就行了。”
“好，给你十万！”千凝立刻回话，铿锵有力面色严肃，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牧凡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大方？
难道....真的被感动了？！
牧凡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打量着千凝。
而于此时，便听千凝接着说道：“那株下品灵宝，最少五十万玄石币。”
“哈~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牧凡反应极快，立刻摆出了他的社会相，满脸的谄媚。
可千凝似乎根本不吃这套，红唇微挑，平淡如水的回道：“咱俩之间，没有感情。”
“你这恶毒的女人，小爷我救你，反倒恩将仇报问我要钱，还是不是人！”牧凡顿时怒了，力理据争。
在他眼中，千凝那动人的笑容在也变得职业化。
如同假笑！
“公子讨了报酬，我也给了，剩下的也理应要还，如何算作恩将仇报？”千凝水火不侵，而且似乎还特别占理。
说着，又威胁道：“还是说，公子想要赖账，要我商会去办的事，停下进度。”
停下进度....那还了得？！
牧凡自然不干，牙槽咬的咯咯作响，狠狠挤出几个字：“你想如何？”
“很简单。”
千凝似乎达到了目的，笑容更添色彩，既公正又不失宽容的说道：“公子回去与我签下血契。还钱，或办事抵债，任由公子挑选。”
还挑你妹啊！
有钱，小爷我砸死你！
牧凡心中骂破了天，恨不得时光回朔，将千凝直接喂给那五彩碧眼蟒。
说不定....能直接将其毒死！
......
零城中，大比的日子近在隔日。
各家各户气氛紧张，无不期望自家孩童能够跨入阳武宗的大门。
第一大宗，能涨见识，开眼界。
比蜗居这小到不能在小的零城，强出千百倍。
而此时的牧凡
他自回到无序商会，被逼签下血契，就自闭房中，在不见人影。
“关于牧凡此人，可已上报无序阁？”
厢房中，千凝手持着书籍静坐，向身后收拾行囊的晴儿询问。
晴儿长得同样貌美，直起身撩了撩发丝，回答道：“放心吧小姐，已经密信禀达。”
说罢，话锋一转道；“小姐，你说牧凡，能活着离开零城吗？”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活着。”千凝略微失神。
她缓闭美眸，抿着唇，片刻后睁开：“传令，你我今日启程，部分阁众留守明日，不暴露的情况下，给予牧凡最大帮助！”
千凝什么时候对一个男子如此上心？！
晴儿迟迟没有动作。
目光由疑惑，逐而转变为调侃：“小姐...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快去！”千凝嗔了晴儿一眼，不在做声。
待晴儿走后，回想了一遍晴儿的话。
感觉....有些反胃！
千凝离去，临走前告诉牧凡，事情已经全部办妥，并且和蔼的留了一句。“公子，你真是个人渣。”
而牧凡也表现的很是无感，甚至连一句送别的话都没有。
这也是自然....
他恨不得再也见不到千凝才好。
此刻，牧凡闭目盘坐。
不断研究着体内幻花，可无论如何尝试，幻花都没有再次运转起来，如同罢工。
同时，他也在研究着背后那只有一段翅膀的凤纹。
印刻与背，却仿佛嵌入神魂。
诡异！
但是想调用，妄想！
“看来...要杀赵宇，只有一击的机会！”牧凡面色凝重，目光却深邃坚定。
以单纯的开源中境，对抗赵宇的御灵境，恐怕毫无胜算！
但是赵宇，必须死！
......
翌日
零城武战台。
台由青石而砌，高约一丈面占百尺，乃是零城历年各类要事的聚集之地。
而此刻，台上一侧，一张张气派的精雕木椅上，城中各大家住齐坐。
叶凯也在其中。
身旁，叶岚则静立。
她绝美的面容上依旧无喜无悲，在这喧闹的场合，如同局外之人。
叶小天也在，只不过情绪低落至极，眼眶红肿，似乎哭了多时。
台下，城中子民也纷纷围聚，堵得水泄不通。
今日城中有两件大事。
其一，是城王府一位花落谁家。
而其二，则便是谁家的孩童，能够挤身阳武宗的宗门。
众人议声激烈，也多数都在讨论，谁家的孩子有望胜出。
当然，也有人在惋惜。
叶家的叶涛，本是今年的黑马，是必然能够入选阳武宗的人。
可谁料，一场天灾人祸，带走了这匹黑到发紫的马。
“哎，本来还想看看那牧凡与赵宇对决，找找乐子的。”一人有些失望的说道。
而他身旁之人则搭话：“那个无耻之徒，听说叶家就是上山寻他才会遭遇天怒，说不准啊，那天怒就是牧凡引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那人疑惑反问。
搭话之人没好气的嗤声道：“还用问嘛！那孙子早该遭天谴了！”
.....
第二十七章 登场
“大家请安静。”方德登台，示意众人禁声。
而于此台下，也立刻安静下来。
待方德寒暄几句，赵宇也在随后迈步而来。
他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立刻受到了台下女子的大片欢呼。
对此，赵宇脸上露出几分窘色，摆手止住台下的尖叫声，面色严肃道：“诸位，大比开始前，我想先宣布一件事。”
“是与叶岚小姐的婚事吧。”
赵宇话还没落，台下一名胆大的女子便大声调侃。
一语，赵宇显得更加不好意思。
惹得台下一众莺莺燕燕咯咯直笑，甚至还有不少痴意上涌的少女，直呼要给赵宇做小。
而这一幕，也让落身台上的孙静怒气猛涨。
直到她身旁孙家家主提醒，才勉强收敛。
“各位就不要再调笑我了，自三年见到岚儿的那一刻，我赵宇便立誓今生只衷情岚儿一人。”赵宇三指朝天，目光望向叶岚一脸的痴情。
顿了顿，正色道：所以我正是想借这次机会正式提亲，还请在场的各位，为我和岚儿献上祝福。”
话落，他手中开始连翻变幻。
随着灵光闪动，一个个由上等木料制成的箱子不断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闪烁的玄石币，让所有人都为之炫目。
十几箱玄石币，齐齐排列而出，那是常人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财富。
可让众人更加惊讶的是，这些还并不是全部。
只见，赵宇手中再次翻出了一枚玉盒。
打开，三枚圆滚滚的金色丹药暴露在众人面前，顿时让众人炸了锅。
“我的天，是金鸿丹。”
“啧啧，光这三枚丹药恐怕就比得上那些玄石币了。”
“叶岚小姐好幸福啊！”
众人满目羡慕，尤为是女子，恨不得取代叶岚。
赵宇慢步走向叶岚，微笑道：“岚儿，你我终于走到了一起，收下吧。”
“太贵重。”叶岚毫无动作，直言不讳。
意思很明显，不收！
可在外人看来，叶岚是相当懂事，已经胳膊肘拐向赵宇了。
赵宇见此，也没有坚持，将金鸿丹交给了叶凯。
叶凯，则是眉开眼笑的收下。
而后，赵宇伸出手来，严肃而深情道：“岚儿，拉起我的手，往后余生，我定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这一刻，满场瞩目两人，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
但毕竟，台上这两人是那么的般配，一个俊朗，一个绝美，简直是天生一对。
而叶岚，美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挣扎后。
抬起了那如玉的纤手，向赵宇的手掌放去。
赵宇笑了，他很开心。
多年间，叶岚表现的越冷漠，他便越心痒难耐。
而终于在这一日，美人就要到手，得偿所愿。
甚至，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感受叶岚那美妙的肌肤。
在这一幕下，满场无声，却都已经做好了欢呼的准备。
可是，就在两只手掌就要接触的刹那。
一句讽刺之语却自远处突兀炸响。
在这无声的一刻显得是那么的刺耳，不但破坏了当下的气氛，还止住了叶岚的动作。
“堂堂阳武宗，就这么两个破烂，也好意思拿出手，到底是你阳武宗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是欺负叶家主无知？”
一言起，众人皆惊。
是谁？
竟如此狂妄！
众人纷纷扭头，而这一看，却各各如遭雷击，神情呆滞。
牧凡！！！
他不是死了吗？
而不仅是台下众人，台上赵宇方德等人，更是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它们想不通，牧凡是如何活下来的。
亦或说，是如何复活的！
“赵宇，你还真够不要脸，装犊子能到你这份儿，也算独无二了！”牧凡愤怒，而且越骂越气，顺着众人腾开的道路快步前行。
他如泼妇一般，撸起袖子痞气十足指着赵宇怒骂：“你这狗娘养的下三滥，还往后余生....你有吗？！”
一连串的嘴炮落下！
牧凡已是站在了赵宇的对面，相距不足一尺！
而满场众人直感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牧凡要干什么？
很明显...
是来砸阳武宗场子的！
多么骇人听闻，什么人才敢干出这种事。
然而，还有更骇人的。
牧凡这一番大骂下来，阳武宗上下别说是无人动手，连个还口的人都没有！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众人各各表情惊悚。
倒是叶岚，仍旧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直勾勾的凝视着牧凡，眸中泛起了一抹光泽。
叶小天则是又惊又喜。
他本以为，牧凡已经死了，而且于清晨，他还在流泪。
可此时此刻，他这牧大哥，想竟然来了，并且是以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方式出场。
“牧凡，你多次辱我，当真以为我没有脾气？”赵宇很快缓过神来，双拳紧握，表现出了愤怒。
可那阴郁的眼中，早已含尽杀意。
“我觉得，你想问的应该是，为什么我还活着？！”牧凡眼中带上了浓郁的讥讽。
他咧着嘴，凑近赵宇耳畔，低声细语道：“我说过，我会放干你的血，让你血债血偿。”
“今日，就是你的债期！”
牧凡声音寒若幽泉，顺着赵宇耳孔淌入心魂。
而这，也让赵宇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两次，牧凡都应该是必死，甚至毋庸置疑。
可是这两次之后，牧凡仍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且完好无损。
真的就像是一只厉鬼，阴魂不散！
不过，赵宇是何许人也，他立刻后退两步，故技重施。
望着牧凡冷言道：“牧兄，今日你与我约战不假，但是要定生死恐怕不妥。何况我与岚儿情投意合，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靠不是吧，这牧凡要和赵宇一战定生死？！”
“这孙子哪里来的自信，傻了吧？！”
听到赵宇的话，台下立刻热闹了起来。
更甚。已经有人高声喝吼，要赵宇答应下来，虐死牧凡！
牧凡望着赵宇的老把戏，根本毫无反应。
到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赵宇最后一句话上。
“情投意合？”
他带着极度鄙夷的神色，讥讽道：“赵宇，看来你不光是个下三滥，还是个智障，哪位女子要是与你情投意合，我把这台上的玄石币全吃了。”
.....
第二十八章 最强一剑
这话一出，牧凡便不知得罪了多少女子。
在这零城，多少女子喜欢着赵宇，哪里忍得了有人如此诋毁。
她们一边咒骂牧凡，不忘向表达着对赵宇的爱意。
见状，牧凡表现的很是意外，一脸不服道：“你们瞎了吧，他明明长得那么丑！”
“放屁！宇哥哥长得比你帅一百倍。”
“就是，你又没品长得还丑，拿什么跟宇少比！”
“丑男，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滚下去。”
“我丑？！！”
牧凡怒了，指着一名嗓门的女子大怒道：“有种你上来再说一遍，信不信小爷我一个过肩摔砸死你！”
牧凡遭到了众女子的齐声讨伐。
而赵宇此时也是冷哼：“阁下刚才说什么来着？”
“吃玄石币？”
牧凡好似很吃瘪般哼笑一声，装模作样的说道：“我怕你们阳武宗心疼，找我讨要。”
四面一片嘘声，玄石币何其坚硬，怎么吃得下去。
分明就是不敢吃，再给自己找借口。
“牧兄放心，只要你吃的完，自然无人讨要！”
赵宇抓住牧凡的话柄后死咬不放，似乎是非要让牧凡将这台上的紫石币全吃了才罢休。
但是不得不说，很给力！
“吃！吃！吃！”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连声齐喝要求牧凡履行前言。
牧凡似乎被逼急了，面带怒气走向那一箱箱玄晶币，大有赴死之意。
他真的要吃掉这些玄石币吗？！
当然！
只见，牧凡灵力顿时覆盖，顷刻向那一箱箱玄石币卷动而去。
玄石币在接触到牧凡灵力后，如同被腐蚀了一般，顿时化作齑粉飘散成烟。
同时，道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气体快速盘旋而出，如同飓风一般，疯狂涌入牧凡体内。
一刻间，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让整个武站台都陷入了沉寂。
而叶小天更是张大嘴巴，他终于知道，牧凡为何那么爱钱了。
牧凡炼化玄石币的速度极快。
只是很可惜，如此量大的玄石币，虽说灵力水涨船高，却依旧没有让他突破。
这也太过烧钱了，牧凡暗忖一句。
而后这才转眸，望着赵宇笑眯眯的说道：“满意了吗？”
赵宇还哪里不知上了牧凡如此恶当！
恨不得一剑窜死牧凡，可偏偏他还只能当一个哑巴，满嘴的苦道不出口。
“既然满意了，那就开始吧！”牧凡单手一翻，长剑幻化在手。
他双目沉凝，气势顷刻展露巅峰，全身毫无破绽。剑锋横举，直指赵宇寒声道：“如你所愿，死战！”
“好，成全你！”赵宇震声回应，一柄刀刃也随之出现在手。
刀身纤细，通身墨绿，闪烁着淡淡的灵光。
竟是一柄灵器！
已赵宇的身份，手持灵器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只不过，牧凡本就实力不济，现在兵刃上也被死死压制。
这还用打吗....明显必败无疑！
台下众人耻笑讥讽。
赵宇则同样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将牧凡放在眼中。
不论如何，御灵境与开源境，都有着云泥之别，开源中境在他眼中，如同蝼蚁。
而这一次，他就要亲手将牧凡斩杀，看他如何还能站的起来。
于是，赵宇放开气势，同样将灵力御至最强。
可就于此突兀之间，他却突然猛感经络一阵异动，而后灵源随之剧痛起来，灵力顿时滞怠，喉咙一甜。
牧凡，似乎就等此刻。
他杀机毕露，本惯用的单手持剑，赫然已用双手而握。
刹那间，双臂之上青筋暴起，运力之间，手中剑锋都开始颤动起来。
一剑出！
毫无花哨，没有该有的剑意，甚至没有章法可言！
可这一剑，却气吞山河，拥有斩断天地之势。
这，便是牧凡的最强一剑，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秘密。
亦或说，是传承带给他的弊端！
一直以来，他无法修行任何战法，无论是老头子传他的身法，还是落月剑法！
最多，只能练到徒有其型，根本领悟不到其中的意境。
所以干脆，他以型改技，用纯粹的力量！
以一力御万力，破万力！
只要够快，够狠！
“杀！！！”牧凡剑走如龙，瞬息已至赵宇胸口。
而这一剑之威，也足以将其刺个透心凉！
此时，牧凡都目测好了逃生之路，只要赵宇一死，他便立刻逃入城中乱巷，先躲避方德追杀，在想办法远遁。
还算完美的计划！
可是，当剑锋接触赵宇身体的刹那，剑刃却寸寸崩裂，化作铁屑。
而在赵宇被刺破的衣物下，一层墨白的软甲，也赫然乍现。
有宝甲？！
牧凡顿时目露惊愕，眉头紧皱，半柄残剑当即锋芒一转，向赵宇脖颈刺去。
可是，一击临门改变，终究给了赵宇反应过来的机会。
偏头躲避，生生避开了脖颈，只是在侧脸上，留下了一条露齿的血口。
一击失败，牧凡猛然心沉。
走，还是不走？！
他身还未停，望着离去的道路，目露权衡之色。
不走，很可能杀不了赵宇，还会身死！
可走，血债再难讨，叶岚也不能得救。
而赵宇死与不死，自己无疑都会陷入追杀，不知能生还几时。
还有什么好考虑。
赵宇不死，为何要走！
牧凡目光决然，脚步一踏碎青石，强行卸力双腿血肉崩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折返。
他死盯赵宇颈间。
出剑，在斩！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方德赶到了。
化意中境的实力，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他单手一拳挥动，带着与空气擦出的尖啸，狠狠撞在了牧凡的胸口。
这一拳，似有开山之力，让牧凡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嘭~
一圈肉眼可见的余波荡开，甚至将远处房屋的瓦片掀飞。
牧凡眼白顷刻充血，一口鲜血喷出，猛砸在地面之上，将整个武战台砸的碎石翻滚，生生震裂！
“牧大哥！”叶小天惊恐至极，当即要冲上去，却被叶凯死死拉住。
而叶岚，则身躯颤抖，秀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牧凡全身血染，却依旧未死。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动作无比迟缓，尝试了几次都没有做到。
“还不死！”方德冷笑一声，便要再补一击。
“给本少滚下去——！”
就在此时，赵宇一声扯破嗓音的嘶吼，止住了方德的动作。
他捂着脸庞，血水滚滚而流，如野兽般咆哮，夹杂着愤怒和疯狂。
大口吞着止毒止血的丹药，面目变得极为狰狞，在没了以往和煦的样子，近乎丧失理智。
哪里有人见过赵宇这番样子，满场间皆是死寂一片，各各不由屏住了呼吸。
第二十九章 离火之力
“杂种，是你给本少下的毒？！”赵宇目中充斥着暴戾，加上侧脸翻开的皮肉，无比惊悚！
牧凡瘫倒在地，几乎垂死，却是哼哼笑出了声，咳出几口鲜血，声音虚弱道：“你这智障....你我今日才见，如何给你下毒？！”
“不过....”牧凡话顿，带着极度的鄙夷，满是鲜血的手掌一翻，二指钳出一物。
是一包药，是一包壮阳补虚，展现男性雄风的的秘药。
怎么看，这药都极为普通，可印在赵宇眼中，尤其是印在孙静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
霎时，孙静面上血色全无，一片惨白。
而牧凡，双手撑着地，费劲全力才直起身来，带着极度的鄙夷，嗤笑道：“看来...二位这几日用量不小啊，也不妄我一片心意，多加了些料。”
这些日子，他要无序商会去办了件什么事？
帮助孙家登上城王府一位？！
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无序商会，也没有！
他只不过，是利用无序商会恐怖的情报手段，掌握了一些消息。
因为早在无论大会与千凝谈话时，他便猜测孙静与赵宇，终将有染。
毕竟，孙静长得并不丑，而且还很有料。
两人勾搭在一起，孙家继任城王府一位，自然水到渠成。
所以他才说...事在人为！
而他真正要无序商会去做的，就是找人无意间接触孙静。
卖药，卖他特质的壮阳秘药！
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有多好骗，一幅高价限量，而且有助修行的壮阳秘药，该有多么的好卖。
七天，连卖五次，一次一幅。
卡着时间，起了功效，消了戒心。
最后一次，下上灵毒。
灵毒这种东西，只要中毒者不运转灵力，根本不会发作，甚至难以察觉。
所以，他有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可是这次机会，终究是失了手。
牧凡不想找客观理由，败了，就是败了。
但就算如此，嘴上也绝不让赵宇痛快。
“你这卑鄙的杂种，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赵宇怒不可遏，面上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溃，极为恐怖。
“我卑鄙？...”牧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恣意大笑，口中血沫流淌，反口讥讽道：“你明明是个下三滥，偏要装君子，明明是个烂人，却口口声声说衷情一人，说我卑鄙，你也配！”
说着一顿，他眯起眼眸，嗤笑道：“早在醉仙楼我就说过，你身上的味道比孙静还要让人反胃，以为我只是在单纯的骂你？”
“你就一点也没闻到，自己身上的骚味？！”
“死！”赵宇暴怒，长刀上灵光暴涨，一刀就要了解牧凡。
轰~
而就在这时，一道赤红的焰芒，带着恐怖的力量轰向赵宇，生生将其震开。
而待赤焰散尽，叶岚那绝美的身影，已然挡在了牧凡身前。
这是....离火之力？！
这一刻，无论台上台下，满场之中的人都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望着台上的叶岚。
就连方德那苍老的眸子中都是无比的震惊，口舌都变得干涩起来。
离火之力是什么？
乃是天谕之力的一种，此力非天谕之人所不可得，也并非天谕之人皆可得。
甚至，和跨入天谕之人比起来，觉醒天谕之力更加的艰难稀有。
万不出其一的天谕之人已是奇才，而百位天谕之人不出其一的天谕之力，堪称旷世。
“岚儿！”叶凯起身惊吼，表情突然变得难看。
叶岚向他保证过，不论今天发生什么，都不会出手。
叶凯暗中咬牙，也许他早该料到这一幕的发生，想到这里，就要冲上台去制止叶岚。
可方德，却猛然跨步将叶凯拦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凯寒声问道。
“什么意思？”方德哼笑一声：“叶家主，台上之事少宗主自有定夺，不必你我操心。”
“你...”叶凯面色愤怒，双拳紧握却毫无办法。
另一边，牧凡同样面色沉重，气愤道：“我信中明明写着....要你无论如何都别插手。”
“父亲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叶岚搀扶起牧凡，面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口吻淡然道：“但要我看着你死，做不到！”
向来说一不二的叶岚，今日却食了言，为他！
牧凡一怔，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哪怕他死在这武战台上，只要叶岚不动，便不会受到牵连。
反之...定然会引火上身。
牧凡又急又怒，满满一口血涌出了口，喘咳道：“你怎么那么傻！”
“傻的是你。”叶岚美眸中显出了几分心疼。
说罢，她松开搀扶着牧凡的手，跨步面向赵宇轻声说道：“放他一命，我叶岚，愿此生为奴！”
她在说什么？
叶岚的话，一字一顿，无比的清晰。
可听在牧凡耳中，却让他大脑嗡鸣。
而这每一字，也如把把尖刀，狠狠戳入他的心脏，让他眼前发黑。
他顿时发现，发展到如此状况。
是他，搞砸了一切！
“贱人，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本少谈条件？！”赵宇面目狰狞，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御灵初境的实力一展无余，刀上灵光迸发，冲身劈向叶岚。
叶岚神情一凝，娇躯之上灵力爆发，道道赤焰萦绕。
气势如虹，竟已是开源高境！
她手中剑刃一闪，落月剑法赫然施展，面对赵宇，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打斗气劲四溅，难解难分。
可乍看下两人平分秋色，可实际叶岚要吃力许多。
先不说境界之差，就是赵宇手中那柄灵器，便占了极大优势，叶岚根本不敢硬拼。
“给本少死！”赵宇一记重劈将叶岚逼退，刀势再次暴涨，他脚步一扭，转动腰身猛突至叶岚身前。
一刀出，却搅出三道寒芒，势大力沉且避无可避，竟是一门高阶战技。
见状，叶岚屏息，背间凤纹之力疯涌灵源，焰芒如红莲绽放。
“绝法，炎光星陨！”
她轻喝一声，跨步身动那一刹如陨坠的星矢般，只见那焰光闪逝之间，烈焰带着恐怖的灼烧声，瞬时撞上张恒袭来的攻击。
绝法特殊，非天谕之力而不可施，这恐怖的一击，俨然动用了传承之力。
嘭~
火焰飞舞，两股强横的力量相撞，武战台瞬时塌陷，四起的横风卷动，滚滚浓烟将全场淹没。
第三十章 上路！
一时间，众人紧张极了。
尤其是牧凡，他担心极了，踉跄着想要迈步，却再次失力倒地。
而待尘烟散尽，这一击的结果，终于显露而出。
落败的人，终究是叶岚。
她瘫倒在地，绝美的面容失了血色，鲜血顺着口鼻留出，状况不容乐观。
而赵宇，也并不是毫发无损，满身都是被烈焰灼烧的痕迹，身穿的宝甲则也毁于一旦。
显然，是宝甲帮他承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贱人，你知道本少为你下了多少工夫，为了一个杂种，你竟做到如此地步。”
赵宇狰狞怒吼，他提着刀一步步走向叶岚，满身的暴戾与杀意，阴毒道：“今日，本少不光要他死，更要你死，要你叶家，要零城消失！”
一言出，满场上下皆是慌了神。
如今赵宇这番模样，他们丝毫不怀疑，赵宇所说的话。
“岚儿！”叶凯彻底沉不住气，不管不顾，闪身就要冲上前去。
可方德哪里会给叶凯这个机会。
只是抬手一掌，便将叶凯狠狠拍飞出去，死死将叶小天提在手中。
眼看着赵宇已经走近叶岚。
牧凡近乎暴走，他极力的想要爬起身来，可全身却再无一点力量。
“混蛋——！”
他双目血丝密布，两道血泪滚落，绝望之感涌便全身。
这种毫无办法，没有反抗之力的感觉，使他痛不欲生。
而叶岚，没有将死的恐惧。
她望着牧凡，只有满含的愧疚，与离别的伤感。
“杂种，本少现在就将这贱人劈碎，让你好好欣赏一下。”赵宇眦着眼眶，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望着牧凡嘶声狂笑。
一刀，而落！
“给我住手——！”牧凡撕心裂肺，瞳孔骤缩。
他使尽全力，仍想要爬起身来。
而终于，他的情绪似乎得到了共鸣，来自神魂，并不是幻花，而是背后的凤纹。
刹那间，背后凤纹炙热，似乎有着同样的愤怒与焦急。
那不可名状的力量如潮狂涌，牧凡顿时力灌全身，似在一时间有了无可匹敌之力。
嘭~
飓风翻滚，他身法运到极致，甚至超出以往极致。
转瞬间，已挡在叶岚身前，直面那直劈而落的灵刃。
他双目浸血，杀意无双，直面着刀锋亦不闪不躲。
“杂种，给本少死——！”赵宇运足全身的力量，向着牧凡的头顶怒劈而下，要连同牧凡一起劈碎。
而毫无疑问的，这一刀也劈了个实在。
顿时，牧凡头顶的鲜血与发丝飞散迸溅，滚滚而出的血液，顷刻将他半张脸颊染红。
可是，赵宇手中的灵器，也于此时裂纹蔓延，彻底碎裂。
混沌骨体，天怒都难伤分毫，又岂是一柄区区灵器可斩的！
这便是牧凡不躲的原因。
他只攻不防，在赵宇斩他的时候，那手中的半柄残剑，也落在了赵宇的脖颈之上。
“上——路！”
牧凡脑侧青筋暴起，带着无尽的怒火暴喝，手中半段剑刃白进红出，牵着如线洒落的血液，自赵宇喉咙掠过。
半个脖颈都被斩断的赵宇目露惊恐，手握喉咙也根本止不住血液喷洒。
他直挺挺的倒地，死不瞑目。
短暂的瞬间，硕大的武战台谧静至极。
灵器毁在了牧凡的头颅之上，而赵宇，死在了牧凡的断剑之下。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甚至让所有人都忘记呼吸。
叶岚美目中满是牧凡的背影，心中的情感在难以平复。
“混账——！”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划破死寂。
方德望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老脸先是惨白，而后急速充血变得扭曲起来。
他疯了一般仍飞叶小天，将其撞入人群砸昏。
而后牧凡急速向牧凡冲杀而去，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已然失去了理智。
牧凡心中发苦，可凤纹之力已经腿去，他根本无力闪躲。
可方德这边还未接近，晴空之上一声啼鸣惊起。
只见，一只红嘴黑羽的巨鹰霎时现于城心台上空，那一对巨大的双翼甚至将烈日遮挡。
与此同时，一股更为强横的灵力奇袭而至，轰然撞向了出手的方德。
嘭~
两股巨大的力量撞击，方德直接被震飞出去，而对击时残留的余威，让场下众人都站立不稳。
这....这是....血喙鹰隼！
不少人一眼便认出了这半空中的巨鹰，同时也注意到了立于鹰背之上身影，虽然迎着阳光众人看不清两人的面目，可众人却皆知这踏在鹰背之上的绝对是了不得的人物。
血喙鹰隼本就拥有着华意高境的实力，这也就意味着想要驯服血喙鹰隼，必然有着化意高境以上的修为。
“叶岚乃我柳青云钦定的徒弟，识相的话赶紧滚蛋！”随着铿锵有力的话语传出，威胁着方德。
而那立于鹰背之上的人影也出现在了诚心台之上。
此人是一位中年男子，虽此时面色平静，可那双目之中却自带着三分火爆，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思。
柳青云！
这三个字一出，让还在猜测着此人身份的众人们纷纷睁大眼睛。
圣痕学院当代院长柳青云！
不管是学院之名，还是这柳青云之名，都可谓响彻整个疆域。
圣痕学院是什么地方？
一个极为悠久而特殊的存在，从不参与疆域纷争，也不属于任何势力，却凝聚着疆域各路天才，乃培养天才的圣地。
而柳青云，传闻五十不过就踏入了破虚境，乃是疆域数一数二的绝强者！
不过，柳青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又是如何得知叶岚的存在？
要知道，圣痕学院坐落于天虹帝国境内，距离零城何止万里之远。
此刻，这不光是众人的疑惑，就连牧凡都起了异色。
可当又一位老者匆匆跳下鹰背之时。
牧凡顿时睁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这位老者，正是那叶府的老管家，叶山！
他老当益壮，除了面色焦急，哪里还有一点病色。
“老爷，老夫来晚了！”
叶山老泪纵横的搀扶起叶凯，无比的自责。
“不晚，一点儿也不晚！”叶凯如释重负，紧握着叶山的手因激动颤抖着。
他虎目含泪，望着风尘仆仆的叶山道：“山老，辛苦您了！”
“这是....怎么回事？”
牧凡失了力气瘫坐在叶岚身边，片刻后如梦初醒般，望着叶凯愕然道：“老狐狸，你利用我！”
第三十一章 破局者
叶凯被叶山搀扶着站起身来。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摇头道：“是你自己入局。”
叶凯此话不假，牧凡心中也自然明了。
因为从他回到叶家的那一刻，就有着强烈的目的性！
“所以，从我回叶家第一天起，你就准备利用我？”牧凡吐出口血液，凝目质问。
“是。”叶凯承认的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牧凡眉头深锁，扫了一眼叶山，追问道：“那山伯的毒？.....”
“是我下的。”叶凯打断牧凡的话。
说着，他顿了顿声，闭目缓言：“败的干脆，活得苟且，才能消敌戒心。”
“病的久了，无人理会，才能掩人耳目。”叶凯话落，叶山也含笑开口补充。
牧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三年前在青峰山，死伤都为叶凯一方，所以元气大伤的叶凯被大长老掏空，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甚至叶凯曾亲口向他坦言，手下已再无人可用，而且无力阻止什么。
那时的他，暗恨叶凯懦弱，甚至一直怀疑，叶凯是收了阳武宗的好处，要将叶岚推入深渊。
所以，叶山的寒毒，他从未想过是叶凯所下。
也从未想过，是叶山忍辱负重，心甘情愿忍受长时间的折磨。
而恐怕这一切，大长老也更加不会想到，不会去在意，甚至到死都以为，叶山只是染了风寒。
“也就是说...你的计划，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牧凡愕然的看着叶凯。
而叶凯则不置可否，深叹出一口浊气：“但纵然如此，大长老依旧暗中盯着山老，没有抽身的机会。”
“直到，你来了！”他睁眼瞥向牧凡，凝视道：“你大闹叶家，变得难以捉摸，吸引了大长老的主意，也让我改了主意。
“是我，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牧凡越听越惊，咽了口唾沫道：“你突然说通叶岚嫁给赵宇，其实是在给我拉仇恨？！”
“是的。”
叶凯颔首，而后沉声说道：“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满足赵宇的愿望，并有足够的理由，除去大长老这个麻烦。”
“大长老等人一死，山老的行踪便在无人注意，才有足够的时间，远去万里之外，请天虹学院收一位觉醒天谕之力的旷世奇才！”
老狐狸！
牧凡顿感毛骨悚然。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叶凯为了给叶山争取时间，所做的一盘局。
而在这局中，他和大长老，其实都只不过是叶凯鼓掌间的玩物。
甚至可以说是，炮灰！
“等等！”牧凡突然感觉不对。
疑惑的望着叶凯道：“听你的意思，你好像一早就知道，叶岚会成为天谕之人，并且会觉醒天谕之力？！”
如若不然，又怎么会早有打算，一直想法要叶山脱身。
“自然知道！”果不其然，叶凯给出了无比肯定的回答。
牧凡张了张嘴，却更为不解的回问：“为什么？”
天谕之人何其难得，天谕之力更是稀有难见。
叶岚在修行上一直平平无奇，不然也不会被人视为花瓶，叶凯又怎会如此肯定叶岚会成为天谕之人，并且会觉醒天谕之力。
“秘密！”叶凯想也不想便答，并不准备透露。
而牧凡也联想到了那所谓祖地的怪异之处，此刻也更加确定，叶岚接受传承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叶家祖地。
牧凡被憋得猛咳几声，沉声道：“所以...”
“所以，从一开始，你我就有着同样的目的，穿的，才是一条裤子！”叶凯接过牧凡的话茬。
他脱开叶山的搀扶，负手道：“山伯疼你，在定下杀局的前一晚，曾想让你脱身。”
“这你也知道？”牧凡疑惑，不由将目光看向了叶山。
那晚叶山极力想要他离开叶家，而只要他听从，叶凯的所有计划都将落空。
所以，叶凯不应该知道才对。
但是，叶凯却是哼笑道：“自然知道，因为，是我让山老去的。”
“你？！”牧凡先是带着浓浓的不信之色。
可顿时，他便恍然大悟。
因为那一晚，叶山也对他说的很明白，叶凯其实早就料到了，他何时会离开。
可就算如此，牧凡也仍有不解。
他望着叶凯问道：“你以我作饵，为何还要山老来劝？”
“因为老爷，想探你的虚实。”叶山面色慈祥，解释道：“老爷本曾想暗中前行，设法保你一命。”
说着，他捋着胡须苦笑道：“可你却说，不想让大小姐还有小天，失去父亲！”
“当真是够狂！”叶凯脸上也泛起了笑容，颇有赞意道：“我本就知道，你难以掌控，可你的能力，还是远远超乎了我的意料！”
“原来如此....”
牧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牙道：“你这老狐狸，当真算的一手好牌。”
“虽然你的行动难以掌控。”叶凯摇头，缓缓闭眼道：“但你的心性目的太过单纯。”
说着，他再次睁眼，那目中褪去浑浊，有了深不可测的睿智和洞察人心的锐利。
“欲思其利，必思其害，身处逆境，永远不要暴露真实目的。”叶凯话音缓慢沉稳，一字一顿道：“此字，为谋！”
“从一开始，你只是一个入局人。”
“而我，才是破局者！”
叶凯言尽。
牧凡怔了一怔，突兀间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顾伤势，笑的极为痛快，最后硬是呕出几口血来，才停止下来。
是的！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足够清晰，也足够单纯，没有任何隐藏。
而就是这些暴露在外的动机，让叶凯轻松掌握了他的心理，意料到了他所想的一切。
在这局中，他不过只是一枚乱入的棋子。
纵然他心中亦有破局之法，却太过气血方刚，不懂如何管理情绪，甚至没有考虑过失败会如何，更像是一个不计后果的疯子。
所以，他搞砸了一切！
而叶凯，却掌控着一切，身在狭缝之中，却以败者之姿，盘活了一场死局。
并且，给他上了一课！
这一刻，牧凡眼中有了十足的钦佩，同样也有了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双手作揖，咧着道：“受教了！”
.....
第三十二章 沉默的选择
“磨磨唧唧的，还没说完？”
此时，柳青云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也早已经没了耐心。
突然望到方德还在一脸狰狞的望着叶凯，指着便怒骂道：“你特娘的怎么还不滚！想让老子送你入土？！”
骂完，好似还不解气，又怒瞪着台下的人群大吼：“都看什么看，都赶紧的滚特么犊子，小心老子手一滑，劈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堂堂天虹学院院长就这么说话....
众人也算是开了眼界，满满当当的围观者泱泱散场，毕竟柳青云说的也是实话，他若真与方德打起来，余威都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柳院长，你圣痕学院跑我阳武宗境内明目张胆的抢人，是不是也太不把我阳武宗放在眼里了？”方德自知不是柳青云的对手，直接搬出了宗门说话。
疆域之中，天虹帝国与阳武宗势均力敌，可谓是二分疆域。
两方虽表面和平，却多年暗斗，都像吞下对方一统疆域。
圣痕学院虽位于天虹帝国，但独门独户，所以他搬出宗门来压，试图威胁刘青云退让。
但是，刘青云接下来的话，让他赫然发现，他似乎低估了圣痕学院的能量。
“老家伙你给我记住，你阳武宗在我圣痕学院眼中狗屁不是，知道什么意思吗？”柳青云先是满脸不耐的纠正。
而后眼神极度蔑视的说道：“意思就是，今天这人，老子抢定了！”
“柳院长，今日我宗少主之死与叶岚脱不开干系，若你将她带走，可知道是什么后果？”赵言听到这里仍不肯松口，继续威胁道。
“后果？想开战吗？！”
柳青云乐了起来，饶有兴趣的反问道：“你是想和天虹帝国开战，还是和我圣痕学院开战？”
“若你想和天虹帝国开战尽管去，但你若想与我圣痕学院开战，倒是要问问那天虹帝国会不会袖手旁观，而且还要掂量掂量，你阳武宗，够不够斤两！”
说到这里，柳青云威势猛然爆发，强大的威势压破，使得方德直不起身来。
这学院长....简直特么的嚣张到了极点！
牧凡被深深震惊。
从柳青云的话中他听出，圣痕学院和天虹帝国还并不是全无关系，而完全是倒压了天虹帝国一头！
“既然如此...”柳青云一番话后，方德深深叹出一口气。
眼中猛然闪上厉色，沙哑喝吼道：“我也只能杀一个算一个了。”
话落，他带起狂风，猛然蹿向了距离他最近的叶凯。
早有防备的柳青云怒哼一声，闪身便挡在叶凯身前出手迎上赵言。
嘭~
一击相撞，方德当即便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方德到飞的方向，竟有着方才被其甩飞昏死过去的叶小天。
“坏了！大人快救天儿！”叶凯顿时神情紧绷，慌忙大喊。
自柳青云来了以后，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却忽视了一边昏死过去的叶小天。
柳青云面色一沉，全力追去。
可终究，还是慢了方德半步，当他追到赵言身后挥出一击时。
只见方德已是一手遏住了叶小天的脖颈，反身将其挡在身前。
柳青云见状也只得收招，任由赵言退到了远处。
“小天。”
“天儿。”
一片惊呼，引得方德一阵大笑，手上更加用力。
昏死的叶小天被生生掐醒，发出痛苦窒息的闷哼。
“柳院长，这下，你认为此事该如何了结？”方德看着面色阴沉的柳青云，冷声笑道。
柳青云爆发出了浓重的杀意，身下的碎石都化作了齑粉。“你在挑战老子的耐心？！”
“柳院长方才若有此等杀意，我也不会有这个机会。”赵言不以为惧，笑说道：“既然柳院长要保叶家，我可以退让，但我宗少主之死，也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说着，方德指着牧凡说道：“他既是凶手，也不是叶家之人，把他交给我，此事就暂且了结，柳院长你看如何？”
在柳青云看来，这个提议的确是不错。
但是他能从叶岚的表情中看出，此事绝对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故而，柳青云没有答话。
“起因由我，我来换他。”叶岚面色涌上病态的潮红，冷视着方德。
叶岚是柳青云要保的人，方德如何会同意。
他并未理会，只不过转念，扼在叶小天脖颈手上的手逐而缩力，诡笑道：“叶家丫头，牧凡与你弟弟只能活一个，你来选择！”
二选一，这是何等的诛心！
一时间，叶家几人皆面色如霜。
而叶岚更是气血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这个选择，如何选得出！
“你急什么？我这不还在吗？”
而此时，牧凡却故作生气，嗔了身旁叶岚一眼。
他伸出手，帮叶岚顺着气血，咧嘴微笑道：“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叶岚凝视着牧凡，无语凝噎，泪水却滚滚而落。
这句话太深刻，她一直记得。
牧凡与她不同。
她从不说谎，说一不二。
而牧凡，满口花花，没几句真话。
可唯独这一句，他从未食言，做得无比认真。
牧凡洒脱向叶岚眨了下眼，便摇摇晃晃的起身，迈步向方德走去。
而叶岚，心脏都在收缩，一句话说不出口。
也许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并不复杂。
但是在她的心中，却无疑有着一个诛心的抉择。
牧凡与叶小天之间，如何选择？
纵然牧凡没有给她选择的时间，但她心中那满满劝阻的话，却一句也未能出口。
这也让她明白，其实在她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
“牧大哥....别....别过来啊。”
见牧凡要上前送死，脸色黑青的叶小天挣扎着发声制止，却遭方德再次扼紧喉咙。
牧凡面无表情，更无丝毫惧色。
接近方德时一步站定，对着赵言勾手挑衅道：“老狗，小爷我来了，放人！”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什么秘密。”赵言狞声一句，运足了力量，将叶小天甩向柳青云。
而后猛然冲身而至，将灵力运至全力，那掌间的力量，令空气都扭曲起来。
哪里是要擒下牧凡，分明是要杀！
“牧凡——！”叶岚闭目竭力高喝。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般喊过，更没有这般心碎。
嘭！
一掌而落，地面都随之颤动。
牧凡所站之处顷刻塌陷，恐怖的力量，卷动着土石如一圈涟漪泛开，形成了一个深坑。
就算是牧凡骨头再硬，中了这一掌，只怕其肉身也要化成齑粉。
第三十三章 跑！
可是，变故来的总是突然。
只见尽全力一掌的方德，竟是气息紊乱的倒飞而出，如同受到了反震一般。
而在那深坑之中，牧凡周身竟是围上了六道无比繁复的纹刻，出了神情恍然失神，根本没有受到一点伤痕。
远处，叶凯手还保持着投掷状，凝目沉声道：“小子，这道战纹箓，终究还是用在了你身上。”
说罢，提醒道：“跑！”
六纹天心箓！
见此柳青云都是一惊，望着叶凯满心的疑惑，想不通一个小城中人为何会有此等秘宝。
要知道六纹天心箓，别说挡化意境一击，就是挡金身境全力一击，恐怕都是绰绰有余。
“混账！”
方德惊声怒吼，望着已经摇晃着拔腿跑路的牧凡，暴跳如雷。
可刚想追，便被柳青云挡了下来；“老家伙，着什么急，先和老子玩玩！”
方德险些咬碎牙齿，对着还在发呆的阳武宗弟子扯着嗓子怒吼道：“别让他跑了，给我杀了他！”
阳武宗一众弟子得令，纷纷掏出武器。
“牧大哥，快跑！”叶小天含泪高吼。
叶凯与叶山则纷纷暴起，档下一众阳武宗弟子，给牧凡创造逃离的机会。
柳青云一边随手压制着赵言，一边目带欣赏的看着牧凡的背影，哈哈狂笑：“小崽子！尽力提升修为吧，一个月后天虹学院招生，你若能入天虹学院，老子亲自罩你！”
远处，牧凡闻言，也不管柳青云是否能看懂，拇指与食指相并做出一个手势，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叶岚，明明欣喜万分，却神情呆滞，仿佛丢了魂。
城郊深处
牧凡找了一处相对隐秘的地方，便盘坐下恢复伤势。
他并没有脱离危险，可怎奈受伤太重，实在跑不动了。
幻花罢工，他已经不能利用幻花的根茎恢复伤势，灵针渡穴术不能自施，只能依靠自身灵力。
但五脏受损，经脉受损，肉身受损，伤势已极为严重，甚至就连发型，都被赵宇那混蛋劈成了中分。
故而恢复起来，也相当有限。
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只是稍作恢复了些体力，牧凡便爬起身来继续前行。
他知道，柳青云不可能斩杀方德，虽然其嘴上蛮横，可应该还是怕牵起战争。
阳武宗的人迟早会追来。
而且，体内幻花不能运转，强大的感知力也近乎丧失。
这深郊又灵兽繁多，要是此时在遇袭的话，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所以当务之急，必须先找一处隐蔽性高的地方，先尽快恢复伤势。
想到这里，牧凡脚下步伐再次加快了几分。
可也不知是老天爷极度他的才华，还是嫉妒他的相貌。
他这边才刚起身，一股猛烈的灵力，带着兵刃的呼啸声便自他侧身乍现。
攻击来的极为突兀，使得牧凡猝不及防，仅是下意识抬臂横挡。
而就在这刹那间，一道斧影袭来，狠狠劈在他的手臂之上。
铛~
巨斧与混沌骨体碰撞，猛烈的火星与重击声荡开。
牧凡被劈飞老远摔落在地，手臂皮开肉绽，可谓是伤上加伤，半天爬不起身来。
“果真是骨体有异。”一名中年男子踱步，正是孙家的家主。
他捡起已经破损的战斧，而后望着牧凡的眼神也有了贪婪之色。
而在他之后，阵阵杂乱的脚步也逼近而来，显然还人数不少。
“孙家！”待牧凡定睛看清一行前来之人后，顿时心沉大海。
看来这些人早就跟上了他，专门等他走远才动手。
这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他又带着重伤，根本不可能再有逃脱的机会。
“牧凡，你该死！”
孙家主身后，孙静两步踏上前，那毒怨的目光，恨不得将牧凡生吞。
牧凡则仍不露怯，不咸不淡的回应道：“我帮你看清了赵宇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
“少废话，去死吧！”孙静根本不听，怒火已经完全侵占了她的理智，手提兵刃便向牧凡杀去。
牧凡心中大骂，可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孙静冲来。
而就于此时，一道人影却突然出现在了牧凡侧身。
此人一袭黑衣，出现的如同鬼魅，其左脸戴着半张金面，看不清全貌。
但那金面之上，赫然刻着三枚字，无序阁。
噌~
黑衣人身上气势不显，但一柄利剑在手，挥剑便是凌厉至极的杀招。
甚至，没有给孙静丝毫反应的机会，便将之抹了脖子，干脆利落。
黑衣人实力恐怖，而且放眼远处竟还不止一名，足足有十好几。
只是一个照面之间，包括孙家家主在内，一众孙家人已然全部倒地，连一道兵刃撞击的声音，都没有激起。
林中气氛依旧宁静，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
“小姐让我代她传话，还公子人情，还有半月之后，渊州城，无序商会见！”牧凡身前黑衣人漠然开口，话语生硬的如同没有感情。
而话落，十几名黑衣人身形一闪，已然消失不见，只留满地的尸体，好似从未出现一般。
“看来这千凝的债，得赶紧还....太特么吓人了。”
牧凡用力吞下一口唾沫，直感胆战心惊，本来他还想着当一个老赖，如今看来，还是算了。
入夜
林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山腰一处不大的荒洞中，伴随着震耳的惊雷，牧凡睁开眼睛长吁一口气，不由陷入了忧愁之中。
虽然他已经尽力修复，可身上的伤势依旧不容乐观。
想要彻底恢复，恐怕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不可能。
此处虽说藏身还能将就，可孙家等人死在途中，恐怕仍不是就留之地。
此时雷雨交加，反到是一个逃离的好机会。
有了这个念头，牧凡也不在犹豫，站起身来便离开了此处。
然而，当他刚受到倾盆大雨的洗礼时，漆黑一片的漫天雨夜，却被一道银光划破。
而那光芒，比那闪动的奔雷还要耀眼。
“流星？！”牧凡失声惊呼，愕然神情中还带着几分惊恐。
因为这颗流星，正以惊人的速度，朝着他所在方向砸了下来。
“我特么到底造了什么孽——！”牧凡心脏都要窜出嗓子眼儿，拔腿狂奔要逃离此处。
可就行坠落的速度，不知比他快了多少。
第三十四章 再遇神秘女子
嘭~！
巨大的冲击使得大地震颤，翻滚的泥土和拔根的林木翻天铺下。
牧凡一个脚下不稳栽到在地，而后干脆抱头，顿时被泥土掩埋。
待震动消失，处于深坑边缘的牧凡才爬了出来。
想骂，可满嘴是泥！
“咳~呸！”牧凡吐着嘴中的泥土，愈发想知道这流星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当他前行几步，向深坑中心定睛看去时，却是当场呆滞了下来。
这深坑之中，竟躺着一名女子，还是一名美到不像话的女子。
而且更巧的是，牧凡还识得这名女子。
正是那个天怒之下，将他看了个精光的神秘女子。
牧凡慢慢接近女子，而后大致观察了一下，发现女子还有气息，只是昏死了过去。
但让他惊骇的是，这女子从万里高空砸下，地上都被冲出了一个深坑，身上竟是连一点外伤都没有。
救不救？！
牧凡顿时陷入了沉思。
他不认为，女子是毫无缘故从天空上砸下来的，而且这么大的动静，指不定会引来追杀他的人。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牧凡喃语一声，便准备快速离去。
可是，目光才刚刚从女子身上拿开，便在下一刻，定格在了山坡之上。
他觉得，远处山坡上的树木，好像朝他滑了过来。
原以为出现了幻觉，可当一道闪电照亮，伴随着闷雷炸响后。
牧凡顿时眼睛睁大，倒吸一口凉气。
山体滑坡！！！
再也顾不得许多，牧凡扛起女子便跑。
以他现在的情况，若真是让埋了，恐怕就真的成养料了。
山体断块叠加，滑动速度越来越快，场面也愈发恐怖。
“醒醒，醒醒啊——！”眼看就要逃脱不掉，牧凡欲哭无泪，一边狂奔，一边叫喊着女子。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子悠悠醒来。
她睁眼，先是露出了些许迷茫，而后发现正被牧凡扛着，立刻出现了摄魂的杀意。
牧凡大惊，险些两脚一软趴在地上，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后面——看后面！”
而于此时，女子这才意识到，那横行的山体断层，已经到了牧凡的脚后跟。
于是，她脱开牧凡的肩头腾空而立，玉指并拢成掌，自下而上只是一挥，简单随意。
可这一挥之间，却似有万道飓风凝结，如同无形的巨刃，带着惊天的威势，生生斩断了滑动的山体，留下了一道望不到头的沟堑。
咔~！
牧凡呆若木鸡，甚至听到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
随手之威就这般恐怖，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修为？
他想不到，甚至都不敢想。
“快离开此处。”女子出手之后，立刻涌上一口血液，扔下一句话后，便再次昏死了过去。
女子显然受了伤....
可被谁所伤？什么人才能把她伤成这样？！
此刻，牧凡真的很想扔下女子，不想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可女子已经看清了他，若是将其扔在这里，回头遭其报复，恐怕一根指头都能弄死他。
无奈，牧凡只得牙槽一紧，抱起女子离开。
不知跑了多远，再次找了一处避雨的山洞，牧凡便带着女子躲了进去。
生了些火取暖，烘烤着衣物。
牧凡不由叹出口气，映着火光，打量着身旁昏迷不醒的女子。
女子五官精致，令人痴迷的容颜上带有病态的白皙，明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女子浑身湿透衣衫紧贴，娇躯若隐若现，可谓是让他看了个干净。
“啧啧，果真是天道有轮回啊。”牧凡喃声感慨，看的更是忘乎所以，鼻血流到了下巴磕都浑然不知。
为了看的更加自然，也更加真切，他索性挪在女子身边，替女子探起了伤势。
而探不知道，这一探之下，牧凡面色也怪异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才刚用灵毒害完人，这又来了一个中了灵毒的。
不过，毒也分三六九等。
而女子所中的灵毒，他闻所未闻，已经突破了他的认知。
“你在看什么？！”女子毫无征兆的睁开美眸，立刻便对上了牧凡的目光。
话音依旧似水如歌，却蕴含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和杀意。
感觉到不妙的牧凡连忙后退几步，胡乱抹了把鼻血，急声辩解道：“难道你从我真诚的眼神看不出来，我是在关心你的伤势嘛？！”
嗤~嗤~！
话还没落，女子已然单手轻挥。
见识过女子的手段，牧凡当即脖子一缩，赶忙弯身躲避。
而在霎时间，身后的岩壁上留下了一条条细长的沟痕，近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牧凡寒毛都炸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来了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女侠饶命！”
“再敢乱看，要你身首分家！”沫心冷言警告，而后在不多看牧凡一眼。
她站起身来走至洞口处停下，而后伸出素指，竟在空中飞快的写画出了一道道歪曲的纹路。
按常理而言，修行者的灵力，不可能在空气中留下任何痕迹。
可她尖划出的纹路，却实实在在的停留在了半空，并且经久不消。
而且，当这些歪曲的纹路，交错拼接在一起后。
它们猛然灵光绽放，并快速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壁障。
而这道壁障，甚至将天地灵韵都阻断下来。
“战纹师！”牧凡咋舌，眼睛瞪得老大。
战纹师，整个大陆最为稀有，也是最为尊贵的职业。
不论是用于传承的血脉战纹，可攻可守的战纹符箓，还是镇守宗门圣地的战纹大阵，都需要战纹师来刻画。
这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牧凡愈发心惊，而女子似乎也因运用了过多灵力，加速了灵毒的侵蚀，脚步虚浮的走回来后，便是连吐几口黑血出来。
“你中的灵毒很厉害，还是不要在使用灵力。”牧凡缩在角落，瞄着女子提醒了一句。
闻言，女子也显得有些惊讶，出言道：“你能看出我中的是灵毒？”
“废....当然，小弟我在怎么说，也是一名医师。”牧凡忍住了他那张暴躁的嘴，一脸诚恳的回答道。
女子听后眼神一亮，有些焦急道：“那你可否能医？！”
第三十五章 魔族
医？
倒是可是试试，只不过....
“女侠，不是我不想医，奈何小弟我现在也身受重伤，恐怕....”牧凡唉声叹气，一脸的爱莫能助，心中却飞速打着算盘。
女子当初随手一块布就值八万玄石币，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富婆。
“我叫沫心。”
沫心似乎并不喜欢女侠这个称呼，并且随之掏出了几枚丹药：“血苓丹，你这等修为，内伤可好大半。”
丹药？
牧凡并不敢兴趣，摇着头表示丹药无用，假意叹气道：“要是有灵宝什么的就好了，既能提升修为，又能治愈内外伤病....”
“下品灵宝，黄奇果！”还没等牧凡装完，沫心掌中已然多出了一颗通身花黄的果实。
那浓郁的天地灵韵，立刻他引起了幻花的悸动。
“就它！”牧凡口水都要流出来，夺似的从沫心手中拿过黄奇果。
两口下肚，天地灵韵顿时如海啸爆发般在体内猛然炸开。
而和上次一样，幻花立刻与背上的凤纹展开的争夺。
同时，沫心望着牧凡的表情也显露出了惊异，还是第一次见到开源境就敢生吞灵宝的。
舒服，上头了...
与上次腹中绞痛不同，这一次天地灵韵被幻花吸收后，牧凡直感四肢百骸都舒爽了起来。
他伤势急速恢复，没过多久便伤好大半。
而那疯涨的灵力，也再次冲破瓶颈，将修为提升到了新高度的同时，寿元也随之再次增长。
最终，到达了八年之久！
开源高境，到了！
牧凡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沫心则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牧凡，口吻愕然道：“你这人真是奇怪！”
说我奇怪的人也不止你一个。
牧凡暗忖一句，便站起身来，走近了沫心身前。
“你做什么？！”沫心一脸的冷色防备着牧凡，甚至准备动手。
牧凡虽气的够呛，可并不敢表露出来，一脸无辜的拿出几根银针，摊手道：“当然是给你治病喽。”
“你会灵针渡穴术？！”沫心见针惊讶，望着牧凡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是尊重！
牧凡无所谓的撇了撇嘴，盘坐下来便准备施针。
而这一幅高人的模样，让沫心目中的希冀之色更浓。
只不过，牧凡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再次抑不住杀气涌动。
“隔着衣服我有些把不准，要不...你先把衣服脱了？”
沫心如刀的眼神下，牧凡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打算。
示意沫心收神放松，便开始动针。
他修为增长，灵针渡穴术也更加得心应手。
可沫心体内的灵毒，依旧无比棘手，甚至部分已经侵入灵源。
牧凡运转灵力，不断调节着灵力，过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艰难的将一丝黑气引出沫心体外。
沫心见此，也不禁欣喜起来。
这灵毒的棘手程度她也略知一二，没有了得的医术，根本无法医治。
一个时辰过后，莫约清理了十分之一的灵毒。
牧凡终于精疲力尽，满头大汗的瘫坐下来，不由好奇道：“这毒到底是谁给你下的，竟如此顽固难化。”
“是魔族人！”沫心幽幽开口，美眸中泛起凌厉之色。
“魔族人....是哪位？”牧凡有些紧张。
他对于这幻界大陆的历史几乎空白，但还是能听出，这名字不是什么正经人。
沫心闻言先是不由诧异，而后竟是气愤起来，斥道：“连大陆血史也不知，就算有一身本领，也与莽夫无异！”
莽夫？！
牧凡险些跳脚，怎么说他以前也是一个高材生。
虽不说熟读五经，可从没有吃过书本上的亏。
怎想来了这异界，却遭人数落！
于此，牧凡脸色也沉了下来，不耐道：“你就直说，那魔族人是什么修为？”
“金身中境。”沫心顺口便答。
咕~
牧凡顿时熄火，咽了一口唾沫，小心问道：“那...你是什么修为？”
“金身初境。”
“告辞！”
牧凡扭头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开什么玩笑！
金身境和他这开源境，差着一手五根指头的境界。
人家一口唾沫，估计都能射死自己。
哪怕女子与那魔族人实力相同，都有值得倾力相救的价值。
但是此刻.....
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我劝你还是别出去的好。”见牧凡要离开，沫心并未有任何动作。
轻声提醒道：“此刻那魔人正满山查探我的踪迹，你身上沾有我的气息，出去后必是死路一条。”
“他是狗？！”牧凡怒回一句，铁了心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沫心听的此话也失笑起来，道：“魔族人独有血噬之力，极善追踪，比狗强！”
牧凡撇了撇嘴，依旧不以为意。
可真当他走到洞口的时候，却是猛然刹住了脚步。
洞外，依旧是雷鸣交加暴雨滂沱。
可在一道电闪的照应下，他立刻便注意到了立于虚空之中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目，可那人身上恐怖的戾气，却是让空气都结出滚滚寒气。
于是...
牧凡默默走了回来。
他无比的严肃，极为诚恳道：“医好了病，注意保护我！”
“只要我灵毒全清，那魔人不是我的对手。”沫心精致的五官中满含威严，冷声不屑道：“他打不过我，才投毒害我！”
“当真？”
牧凡似信非信，但也觉得沫心话中有理。
“你不值得我骗。”沫心瞥了眼牧凡。“医好灵毒，疆域之内，我保你平安。”
一见沫心如此架势，牧凡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女...阿不，姐姐，就靠你了！”
......
翌日
正阳高照之时，牧凡这才悠悠醒了过来。
而将沫心体内灵毒彻底清除，也只不过是在清晨的事。
虽然他最后被折腾的昏迷了过去，可强大的危机意识，还是让他很快清醒过来。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却让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人呢——？！”
牧凡跳脚大喊，左右观察，哪里还有沫心的踪影。
果然，世道险恶啊....
哀叹一声，牧凡满脸无奈的迈步向外走去。
洞口处，沫心写画出的战纹已经消散。
可正想跨出洞口的时候，外界却是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话音。
牧凡面色一紧，立刻收住脚步，贴在岩壁向小心外望去。
而这一望之下，却是让他在烈日高照下，透心的凉！
只见洞外，以方德为首的阳武宗一众，正向快速他这边搜寻了过来。
第三十六章 神仙打架
“进去看看。”还未接近，方德便向身后阿福示意。
阿福得令，快步走向了山洞走去。
也许是搜寻了太多的洞穴，他早已麻木，甚至没有过多的防备。
可刚一进洞，便是眼前一花，随即胸口剧痛猛然扩散全身，轰然砸落在墙壁之上，鲜血从口中喷洒。
于此，阿福于惊骇中才看清。
袭击他的人，正是牧凡。
洞内的动静，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而于此时，牧凡已是架着重伤的阿福，从山洞中走了出来。
“牧凡！”方德目中瞬时血丝蔓延，狞笑着向其逼近。
牧凡两指钳住阿福的喉咙，怒喊道：“给我滚开，不然我杀了他。”
果然，一招奏效，方德站定下来。
可那扭曲的老脸上却满是戏谑：“你以为，用他可以威胁到我？”
牧凡闻言顿感不妙。
而于此也发现，阿福脸上竟也露出了疯狂之色。
他手中长刀一现，竟是透着自己腹间，向贴在身后的牧凡刺来。
“靠~！”牧凡立刻撒手跳开，堪堪躲避开这要与他同归于尽的一刀。
可与此同时，一道莫大的威能也骤然袭来，瞬息已至眼前。
正是一脸凶恶的方德！
完了！
牧凡牧凡心念一句，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只得眼睁睁的等死。
甚至，他已经看到了一位背展光翼的天使，前来迎接他。
“走！”
一声宛若天籁的轻声响起，瞬时将牧凡从呆滞中拉了出来。
仔细一看，这生着光翼的天使，不就正是沫心嘛！
生与死只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方德那夺命一击落下之时，牧凡早已被沫心救下身处高空之中。
这瞬息间的一幕，就连方德都未曾有所反应。
直到他感觉一击落空后，才猛然发现，牧凡已然被人救下。
而就在他惊讶之际，此刻自那虚空之上，竟袭来了一股让他都感到颤栗的力量。
嘭！
宛若山岳坠落的力量铺天劈下。
顷刻间，以山洞为中心，土地山林轰然化作齑粉。
而站在靶心上的方德等人，则在这瞬间便没了踪影。
嘶~
牧凡瞪大眼睛憋足了气，望着虚空上一位紧跟其后的黑袍人，不由为他伸出了大拇指：“大哥，给力啊！”
“你还有功夫为那他称赞，他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我！”沫心光翼展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拉着牧凡急速飞行，在天际上划过一道流光。
而闻言，牧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这才发现，沫心那好不容易恢复健康的俏脸，此时竟又是惨无血色，甚至身上多处有着淤伤。
看来身后....就是那魔族人！
牧凡心中猛地咯噔一声，急声道：“你不是说驱除煞毒，那魔族人不是你的对手嘛？”
“那魔人手段卑鄙，两次三番算计于我。”沫心不断躲避着身后黑袍人的攻击，口吻生冷道：“如若不然，今早我便已将他击杀。”
听到这里，牧凡脸都青了，若不是风大，眼泪已经淌了出来。
他本以为摆脱了死局，可怎料....
只是陷入了另一个危机而已！
嘭！...嘭！
一道道声势浩大的攻击，黑袍男子不断出手，似有用之不竭的灵力。
而沫心拉着牧凡不断闪躲，依靠她超凡的速度，也算是有惊无险。
逐渐的，那黑袍男子因速度不及，逐而落远。
而牧凡一颗紧绷的心，也稍微舒缓了些。
可他这一口气才松了半截，便猛然听到那黑袍人震天的呵令之声。
“动手——！”
一声落，八方起！
顷刻之间，数名黑影自下方腾然窜上虚空。
它们灵力肆虐，各各凝有杀招，显然早就准备。
“真是杀不干净！”沫心美目一凛，光翼之上银芒暴涨，速度激增。
她快到了极致，素掌横出之间，音爆之声似要响彻九霄，轰然拍向挡在正前一人。
砰~
轰声炸开，那人当即血洒虚空，失去气息坠落下去。
可就算击杀一人，沫心还是没有逃脱包围，数道蕴有毁灭之息的攻击，已经齐齐而至。
此刻因速度太快，牧凡眼前昏花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景物。
只是觉得沫心手一松，还没等他来得及惊叫，便被一道碰撞之声，震得的暂时失聪。
紧接着，恐怖力量冲击，将他顿时推向地面，砸入了一处湖泊之中。
噗~
牧凡探头吐出一口水来，大脑都跟着耳鸣声嗡嗡作响。
他噤若寒蝉，望着天际上的对战，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神仙打架。
只见半空中道道流光疾驰，根本无法清晰的捕捉到任何一人的身影，那震震撞击后的气劲，似都要将虚空撕裂，宛如末世。
纵是战场在高空之上，可下方山林，依旧是飞沙走石，林木纷飞。
“卫弘毅，你为了杀我，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沫心依靠着强大的实力再次斩杀两人，远退出一段距离，望着为首的黑袍男子冷言道。
“翼族速度天下无双。”卫弘毅沙哑的声音泛出，冷笑道：“况且你还是镇巡使之女，自然要花些心思。”
说罢，顿了顿，他突然将目光转到了下方的牧凡身上，声音嘶哑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一夜解我灵毒的，是他吗？”
“不是我！”还没等沫心说话，下方的牧凡便已是矢口否认。
他生怕受牵连，爬上岸边连声道：“各位，你们继续，咱们永不相见，告辞！”
话落，牧凡拔腿就跑。
“蝼蚁。”卫弘毅根本没有多看牧凡一眼。
他哼笑一声，轻描淡写的对侧身一人道：“杀了他。”
“我日你姥姥！”
一听这话，牧凡寒毛都炸了起来，脚下运转身法疯狂逃窜。
可在场那一个不是可以脚踏虚空的绝强者，他又如何能够逃得脱。
转息之间，那领命之人便已然杀到，仅是拳上凝结的威势，便让牧凡灵力滞怠。
千钧一发之际，沫心光翼一震，出手挡下那人一拳，保住了牧凡的小命。
然而，在沫心动身救下牧凡时，卫弘毅也猛袭而至，带着睥睨之威杀向沫心。
第三十七章 疾风摄世
牧凡在后，避无可避！
沫心银牙紧咬，挡在牧凡身前，全力迎上。
嘭！
一击相撞，大地都为之颤抖，那巨大的力量，将山林都撕出道道沟堑。
沫心本就负伤，且终究和卫弘毅有着一境只差，硬接之下，使得她体内气血鼓荡，喷出一口鲜血。
牧凡见沫心相救，目中也露出了几分感动，带着几分关心道：“还能飞动不？逃得时候千万拉紧我！”
“今日，我定要将这些魔人斩杀于此。”沫心没有回头去看牧凡，声音冰寒的回了一句。
意思也表达的足够清晰，她不逃了！
牧凡闻之愕然，怎想这沫心竟如此的刚毅。
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是人家要斩杀她，还要捎带了自己。
“一起出手，速速斩杀翼女！”这时，卫弘毅那沙哑的嗓音放声。
众多黑袍人应声，手中纷纷凝聚杀招，爆发出了浩瀚的能量。
“就凭你们？！”沫心蔑视的扫望着众人。
于此之时，素手间出现了一枚碧蓝的丹药，并红唇轻张，送入口中服下。
随即骤然之间，她身后光翼一展，气势暴涨起来。
秀发轻拂飘动，萦绕周身的灵力散动着银色的光芒，有了睥睨众生之威。
一刻间，天地间风息凝滞，万籁俱寂。
“绝法，疾风摄世！”沫心站的笔直，红唇中念出几字，声音不大，却仿佛嵌入天地。
牧凡也顿时明白了沫心为何有如此强大的自信，能施展绝法，必然是身有天谕之力的旷世之才！
霎时间，万物失声，只剩疾风呼啸，似乎要将这一片天地吞噬。
卫弘毅面色大变，扯嗓暴喝道：“给我挡住！”
话未落，身前已是凝聚出了一方混黑的巨印，不断旋转增大，带着覆灭之息，向下砸来！
紧随其后，众多也齐齐出手，全力尽出！
轰——！
数道极致的力量碰撞，方圆数里山林顷刻湮灭，地面塌陷化作深坑，空气中甚至连一丝粉尘都未有，如同蒸发了一般。
这等场面，牧凡早已呆滞。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待在叶岚身后。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而在在这样的对决下，两方显的都不好受。
卫弘毅一边虽势众，可沫心绝法极强，反而隐隐占了上风。
只是身边的牧凡发现，沫心此时面色痛苦，灵力也不断的飞逝，似乎已经抗衡不了太长时间。
“她极源丹时间快到了，给我撑住！”卫仇口中血沫喷洒，同样是拼尽全力。
而在此时，沫心目光厉色闪动，玉掌挥动猛然一握。
天地间疾风收缩，卫弘毅大骇，却是果断收招猛退冲上虚空。
而随着他撤招，一众人当即不支，恐怖的疾风席卷入刀。
漫天的人影，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便被彻底搅灭，连一滴血液都没有留下。
也于此时，沫心的灵力也似乎逝尽，身后光翼消散，咳出一口血后踉跄几步，若不是被牧凡搀扶，已是跌坐倒地。
“哈哈哈~”虚空上卫弘毅放声狂笑：“翼族丫头，用了极源丹又如何？今日你注定丧命于此！”
说罢，他俯身冲下，出手向猛攻而去。
沫心美眸一凝，挥手一抹寒光激射而出。
卫弘毅侧身轻而易举躲过，后一掌拍下。
沫心深吸口气屏息，将牧凡护在身后，出掌迎上！
嘭！
纵是卫弘毅也消耗不少，可这一掌之力仍旧不容小觑。
叶岚顿时被拍飞，将牧凡护在怀中，最终生生撞塌一处断壁，在停了下来。
“咳~”
叶岚翻身，一口血液咳了出来，屏住的最后一口气力，也于此散尽。
坏了！
牧凡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可眼见卫弘毅的下一击已然到来。
然而，于这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寒芒突兀从卫弘毅后心处贯穿而出，让其失力摔落在地。
之后，这道寒芒才失了劲力，插入了牧凡身前的土石之中。
突来的变故，让牧凡为之一怔。
于此时才看清，那是一柄三尺长剑，剑锋如影，薄如蝉翼，其上还带有阵阵的风息。
正是最后从沫心手中激射而出之物。
“看来还是小瞧了你！”
就在牧凡仔细观察着长剑之时，那原本跌落的卫仇却是坐立起身。
胸前心脏处明明已被洞穿，可仍未身死。
“妈的诈尸？！！”
牧凡大骇，险些跳起身来。
“金身境单毁一脏不会身死！”沫心并未感到惊讶，气息微弱道：“但是此刻他也无法运用灵力，你此刻就去毁他灵源，他必死无疑！”
“我去？”牧凡心底打怵，一脸胆小怕事的样子。
咽了一口唾沫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服用极源丹强行提升境界，此刻遭反噬灵源破损，根本无法提力，又如何杀他？”沫心狠狠白了牧凡一眼。
说罢，催促道：“动作快，若是让他恢复，你我都得死！”
“真要我去？”牧凡瞥了一眼卫弘毅，满脸的踌躇。
而于此时，卫弘毅则开口道：“小兄弟，我只要这翼女的人头，你此刻走，我不会费力追杀你！”
“当真？！”牧凡开口确认。
卫弘毅缓出口气，道：“自然！”
“那就好，你们这些强者的事，本就不该牵涉到我这个小人物。”牧凡耸了耸肩松了口气，说着不忘抱怨的望了沫心一眼。
而此刻沫心，已然美眸紧闭，在未看牧凡一眼。
牧凡不以为意，反身离开了沫心身边。
可却在几步之后，猛然运转身法，赫然绕至卫弘毅身前，杀意凛然道：“很可惜，你说的话，小爷我不信！”
“看来你并不傻，就是嫩了些。”卫弘毅露出狞笑，没有一点惊慌。
他身形都未动，只出一拳便后发先至，轰在了牧凡的身上。
只是一个照面，牧凡当即血肉炸开，倒射撞入断壁，被坍塌的碎石所淹没。
而这一拳之后，卫仇才吐出几口血液，将那一股长憋体内的灵力泻出。
“你...”
这发生一切都太过突然，沫心望着碎石坍塌之处，秀眉紧蹙。
牧凡只是一个开源巅峰，纵是卫仇一丝残力，也不是牧凡可以抵挡的。
沫心很愤怒，可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卫弘毅刚才所说之话，就好比在说她一般。
是她太过耿直，所以才三番五次，中了卫弘毅的算计，让无辜的牧凡搭上了性命。
第三十八章 风影剑
沫心暗自哀叹，并无穷途末路的惧意，却有着悔恨。
可就在此时，一条手臂却猛然自坍塌的碎石中伸出。更准确的说，这是一条萦绕这紫芒的手骨。
而让沫心惊骇的是，这手骨上萦绕的紫芒，竟是刺目噬脑。不仅看不透，甚至根本不容多视。
碎石松动滚落，紧接着浑身是血的牧凡便从碎石中爬了出来。
他直勾勾的盯着卫弘毅，目中之色不屑至极，嘴中絮叨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小爷我摸爬滚打小半辈子，说我嫩，你也配？！”
不可能！
不光是沫心，卫弘毅此刻同样是满面的惊骇。
刚才他那一拳，的确是被牧凡有意护在身前的手臂挡下。
可要知道，他可是金身中境，一个开源境的蝼蚁，就算他只剩余力，也无疑可以轻松灭杀。
然而，牧凡竟只是受了些外伤。
那怪异的骨体，到底是何等的坚硬！
“这样才对嘛！”
望着卫弘毅震惊的目光，牧凡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仰头露出恣意的笑容，冷言道：“将死之人就应该是这样的表情！”
说罢，他两步暴起，一把揪起那柄插在土石中的长剑。
一剑横扫而出，刃上带着疾风的尖啸劈向卫弘毅。
而这一剑也根本不是攻其灵源，竟是要直接将其斩首！
可怎料，眼看这一剑就要斩杀卫弘毅。
卫弘毅却猛然后仰抬臂，竟是刻意让牧凡斩断了一条手臂。
而霎时间，断臂轰然爆开化作一团血雾，将他的身形笼罩，如凭空消失般离奇不见。
什么....情况？！
牧凡顿时愣住，四下寻找着卫弘毅的身影。
“魔族血遁之法，他跑了。”沫心望着牧凡，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定了定神，有些惋惜道：“你方才若是攻他灵源，他必死！”
“还有这等邪门之法？！”牧凡险些急眼，可阵阵钻心的疼痛也让他无力发作。
两条手臂面目全非，几乎血肉全无，这若是换做常人，恐怕已经是废了。
牧凡扔下剑，盘坐恢复手臂上的伤势。
而沫心则带着浓浓的好奇，开口问道：“你是如何拔出风影剑的？”
“随手就拔出来了呗。”牧凡不以为意随口便答，只认为沫心问了一句废话。
可说罢便是一怔，面色变得怪异起来，试探道：“不会....我拔出这剑，你就爱上我了吧？”
话落之后，片刻无言。
最后，牧凡实在受不了沫心如同看白痴一般的眼神，转口道：“为什么这样问？”
“风影剑是我母亲遗物，曾是一柄认主尊器。”沫心注视着牧凡道：“虽此刻器魂消损不认剑主，但确认血脉，外人根本无法拔出。”
尊器无双，内生器魂，择主通神，人器合一可伐天地。故而尊器择主，从来都是绝强者才可拥有的至宝。
此刻听沫心一言，牧凡脸色都变了，却并不因为这至宝尊器，而是沫心话中的意思。
“你不会是想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戚吧？”他弱弱的问道。
“莫要胡说八道。”沫心面色一冷，嗔了牧凡一眼，道：“我怀疑，这可能与你的骨体有关，你这一身骨体到底是如何而来？”
如何而来？
牧凡被问得一怔，面部表情都抽搐起来。
当年他落入寒湖，已经是尸体一具，再次醒来已是混沌骨体在身。
不过听老头子说，他当时虽死，可神魂还未消散。
故而老头子将他的神魂引渡于幻花之中。后在将他抽筋扒皮，经络皮囊附着于混沌骨体之上....
因为太过血腥，他也是听了个一知半解，可饶是如此，脑中已是画面感十足。
见牧凡表情怪异，沫心以为其不愿透露，便也闭目休养，不在追问。
到是牧凡，一番回忆下来，感觉浑身不得劲，无法凝神。
因怕再生变故
两人短暂的恢复了一下伤势后，便快速离开了脚下这片破败之地。
而在途中，牧凡也得知了一个让他更为绝望的状况。
沫心灵源破损，根本不是靠医术就能恢复的，必须要依靠淬元固身的本源之物方才可修复。
而这本源之物，统称天地源根。
天地源根！
牧凡一听到这四个字当时就傻了眼。
所谓灵宝增长修为，源根淬元固身。两样东西可以说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但无疑的是，两样都是天生地养的宝贝！
而且，虽然增长修为的灵宝更加受修行者的喜爱。
可若要说稀有程度，天地源根却是比灵宝稀少百倍千倍不止。
灵宝虽然难得，但一些宗门圣地是可以依靠手段培育出来的。
而天地源根，其形成要素比灵宝复杂的太多，对于环境的要求也极为苛刻，所以天地源根不但无法培育，还极为难寻。
特么的摊上大事儿了.....
夜间
两人找了一处避风之地暂歇了下来。
牧凡恢复了些许伤势后，便愣愣出神的望着闭目盘坐的沫心，心中哀叹不止。
沫心灵源破损，也就代表着不能在使用灵力。
说白了，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那么最大的问题也就来了。
卫弘毅没死，而且毫无疑问，那货已经恨上了他。
虽然依沫心的说法，卫弘毅短时间内不会追来。
可是，恐怕时间也不会太长。
“看来....要尽快前往渊州城，问问千凝是否有天地源根的消息。”牧凡呓语一句，直勾勾的望着闭目养神的沫心，逐渐失神。
沫心睁开美眸，直视着牧凡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实在不行，咱俩就行了夫妻之礼共度黄泉吧，也免得人生留下遗憾。”牧凡摊靠在地，干脆放开了胆，随意开口调侃。
可谁知，沫心神情立刻冷了下来。
她虽失了灵力，但是尊威犹在，目光泛动着凌厉的光芒，道：“再有下一句，我让你先死！”
“威胁我？”牧凡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而后哼声一笑：“你还别说，小爷我就吃这一套！”
说罢，也不再理会沫心，转身睡去！
......
第三十九章 千域
青山如黛，近水含烟，远有美景，近有美人。
一连十几日，两人都在赶往渊州城的路途。
可虽说是在赶路，但对于牧凡来说，也颇有游山玩水之美意。
时至傍晚，红霞染尽长空。
映着霞光，牧凡偷瞄了一眼身旁体态婀娜款款而行的沫心。
不得不说，沫心不光是貌美绝尘，就连气质这一块儿都是完美到了极致，那一颦一笑间的高贵与优雅，与他接地气的气质完全不符。
“沫心姐，那些魔族人为什么要追杀你？”牧凡双手垫在脑后，百聊无赖下找了个话题。
沫心缓步前行，简单明了的说道：“前段日子圣痕涯动荡，我特来查明原因，正巧碰上了他们而已。”
“就这些？”牧凡听得云里雾里，面色怪异道：“他们见面就要杀你，没有任何原因？”
沫心瞥了牧凡一眼，红唇轻启道：“不，是我要杀他们！”
牧凡当即哑口无言，觉得还是太小瞧了沫心那钢铁般的性子。
而此时，沫心也继而顺口解释道：“万年前，大陆乱战涂炭生灵，最终导致大陆崩碎，魔族便是元首之一，该当诛杀！”
导致大陆崩碎....那这大陆也太脆了一点。
牧凡心中暗忖一句，饶有兴致的好奇道：“沫心姐，这幻界大陆有多大？”
闻言，沫心并未立刻回答，似乎是在沉思。
而后反问道：“你可知疆域有多大？”
“很大！”牧凡随声回答。
对于疆域，他还是有所了解，占地千万顷，相当于小半个地球了。
“那你可知，万年前一战，大陆崩碎成了多少块？”沫心再次发问。
而这一次，触及到了牧凡的知识盲区，微微摇了摇头。
“千块之多。”沫心声音淡淡传出，紧接道：“而疆域这块贫瘠之地，只是零星一点。”
嘶~
牧凡抽了一口凉气，表现出了足够的震惊。
不信邪的指着即将落下的霞光，望着沫心问道：“那是什么？”
“太阳！”沫心痛快回答。
牧凡又指着天际上若隐若现的银盘，再问：“那又是什么？”
“月亮！”沫心在答，丝毫不拖泥带水。
闻言，牧凡顿时单手捂住半张脸颊，目光狐疑道：“我感觉.....你在欺负我读书少。”
“如果有一天你能走出这疆域，便会见识到这千域的辽阔。” 沫心没有和见识短浅的牧凡争论，留下一句话后便不再出言。
渊州城，坐落天虹帝国西北，已临近圣痕学院。
当夜空中星芒密布，两人终于看到了渊州城那气势恢宏的城门。
入城，街道间彩灯高结，人流喧嚣繁多，颇为热闹。
两人一经出现，便沿路引起的不小的轰动。
路过之人无不是注视着二人，甚至已经引发了不少事故。
当然，众人都是在看沫心。
而至于牧凡，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人自动屏蔽。
沫心神色如常，而牧凡则心惊胆战。
进城前他便提议，让沫心遮住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可沫心给予他的回答则是，讨厌遮遮掩掩，故而果断拒绝。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麻烦事....所以牧凡步伐走的很急。
可终究，还是被一名麻子脸青年挡住了去路。
几名下人将两人围住，而后其一脸荡笑的打量着沫心，说道：“这位美人儿，在下沈浪。不知可否有幸请美人儿回我府中一叙？”
沈浪一经出现，周围人如同见了瘟神般慌忙退避，眼神尽是厌恶与恐惧，同时也不由叹息了起来。
“滚开！”
沫心面色一寒勒令出声，欲不理置之绕过沈浪。
“美人儿，别走啊。”沈浪变本加厉，双臂一展挡下沫心，哼哼笑道：“来啊，给我请美人儿回府。”
话语流利，程序娴熟，一看就是惯犯，而且根本视一侧的牧凡为无物。
沫心最后一丝耐心耗尽，拿出一枚东西丢给牧凡。
是一枚鳞片状的玉石，其上道道战纹覆盖，竟是一枚战纹箓。
“运灵力，捏碎它。”沫心出口示意。
牧凡面色无奈，心知要是照做一定会搞出人命。
搞出人命倒是没什么，但是这沈浪一看就是城中的纨绔，弄死了他，一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心念至此，牧凡将战纹箓卡在指尖，刻意让沈浪等人看清，撇嘴道：“我说各位，还是不要找死了吧？”
可是，让牧凡没有想到的是，对方望到这战纹箓不但不怕，反而是露出了贪婪之色。
沈浪直接伸出手来，用不似看人的目光扫着牧凡，鄙夷道：“把战纹箓交出来，滚出本少的视线，饶你一条狗命！”
牧凡惊了！
他不明白，甚至想不通，到底是谁给了沈浪这么大的自信。
于是，牧凡眼眸一眯，就要运力捏碎手上的战纹箓。
可就于此时， 一道身影却是从街道高墙越下，暴喝之声也随之于街道之中炸开。“沈浪，吃爷一脚！”
来人一记鞭腿甩出，带着强劲的破空之声，竟是一个御灵初境。
嘭！
这一脚来的突兀，且无比迅猛，沈浪才有所反应，便被一脚抽中面庞，射飞了出去。
刹那间，不止牧凡，那一众下人也愣在当场。
他们目中喷火，可看清来人时，却并不敢轻举妄动。
“夜无双——！”沈浪槽牙都被踢掉，满口是血的嘶吼起来：“给我弄死他！”
说罢，他撑起身来，同是御灵初境的实力猛然运转，疯似的冲向了夜无双。
牧凡安稳的收起了战纹箓，准备趁乱带着沫心离开。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忘记他，下一刻便有两名下人狞着面孔向他杀了过来。
牧凡怒骂一声，将沫心向后压了两步，抽身迎了上去。
两名下人修为不低，都是开源高境，与他相当。
并且，两名下人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且根基不差。
牧凡有着身法支撑，依旧没能讨到太多好处，只是略占上风。
而反观夜无双，以一抵挡数人游刃有余，将沈浪等人打的节节败退。
并且其身上的灵力也极为诡异，竟散动着朦胧的黑气，甚至比夜色还深，且无比的霸道。
此刻，沫心也是将目光放在了夜无双身上，眼神闪出了不解之色。
第四十章 上古遗迹
嘭！
夜无双再次将沈浪踹飞老远，而后立刻来到牧凡身前，照面之间便将两名下人尽数放倒。
“你们这帮杂碎，这就不行了？爷还没出全力呢！”夜无双撩动了下略有散乱的头发，咧嘴嘿笑不止。
沈浪被一名下人搀扶起来，恶狠狠威胁道：“夜无双，别让我在白日逮到你！”
说罢，带着几名下人灰溜溜的远去。
“就怕你不敢来！”夜无双不屑的回了一句，而后便将目光放在了沫心身上，目中带光压着嗓音道：“姑娘，有没有受伤？”
“没有！”沫心冷漠的目光中散动着尊威，仍旧一点好脸没给。
但是牧凡则知道，沫心没有让夜无双滚，已经是耐着性子了。
夜无双很识趣，尴尬笑了笑后，便将视线投向了牧凡。
也不见外，将手臂搭在了牧凡的肩头，谄媚道：“我说兄弟，你家小姐性子挺烈啊，她有没有心上人，可否给爷介绍一下？”
“滚开！”牧凡怒了，一把甩开夜无双的手臂，就差在唾其一口。
什么意思？
自己长得就那么像一个下人？！
对着夜无双比出中指，牧凡转身直接牵起了沫心温软的手掌，扬长而去。
夜无双当即愣在了原地，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喃语道：“这年头...猪的功力都这么强了？！”
无序商会。
大城之中，商会的门面也升级了不止一定半点，比零城气派了不知道多少。
“握够了吗？”
鎏金的牌匾下，沫心站下步伐，直视着牧凡，冷若凛冬。
闻此一言，牧凡反而不满，愤然哼了一声：“怎么说我也一口一个沫心姐叫着你，你这当姐姐的，连手都不让牵，成何体统？”
“我从没承认过是你姐姐。”沫心毫无触动，甚至目光更加冰冷。
她脱开牧凡的手，毋庸置疑道：“而且，也不想当你的姐姐。”
“为什么？！”牧凡顿时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模样，好似是沫心很不识货一样。
沫心冷视着牧凡，红唇轻启：“你....”
“好了，别说了。”牧凡知道沫心接下来没什么好话，立刻伸手打住，踏步走入了商会之中。
一进商会，立刻便有侍者上前接待。
当牧凡拿出千凝给的令牌之后，侍者立刻神色一变，将牧凡于沫心引入了阁楼之上。
而在这里，牧凡也又一次见到了千凝。
她一如既往的恬淡宁静，捧着书卷静坐在桌前，美若画卷。
而这，却让牧凡愈发惋惜。
这冰清玉洁的恬静女子，可惜是个腹黑！
千凝放下书卷。
可美眸投向牧凡后，却因其身边的沫心一怔，似乎也被沫心的容颜所惊艳。
“我还以为，公子还要晚上几日才到。”千凝招呼两人落座，而后亲自上了茶，才含笑出口。
牧凡并不喜欢与千凝多说废话。
没有任何寒暄，手指点了点桌面，直奔主题道：“你托人传话，先说你的事儿吧。”
“公子来的着急。”千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那睿智的眸子上下打量着牧凡，充满了挑逗的意味，顿了顿声道：“还是公子先说说你的事吧。”
又来这套！
牧凡翻了个白眼，已经习惯了千凝这种让人不爽的谈话方式，也不墨迹开口直言道：“你商会中有没有天地源根，或者有没有天地源根的消息？”
“天地源根？”千凝听后也是一怔，意味不明的轻笑了笑，而后摇首道：“天地源根比灵宝珍贵，商会中没有这等宝物。”
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消息倒是有一条。”
“哦？在哪？”牧凡顿时来了精神，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而千凝，则一如既往的试探着牧凡耐心的边缘。
她轻抿一口茶水，又略微顿了一顿，才带着柔美的笑容，缓声轻言道：“渊州城，北郊秘境。”
秘境？！
牧凡很震惊，险些没管住腿脚腾身蹦起来。
秘境是什么？
久经岁月，浑然天成之境。凝聚着浓郁的天地灵韵，天地灵宝和天地源根的温室。
有秘境诞生之处，十有八九会有天地源根。
“公子不必如此激动。”千凝望着牧凡的模样不禁失笑，似是在故意调侃牧凡一般，继而补充道：“那北郊秘境被发现数年，早已空无一物。”
顿时，牧凡的脸色变黑了下来。
空无一物！那你还说个毛？！
什么意思，逗着他玩儿？
好玩儿吗？！
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特么的欺人太甚！
牧凡觉得很有必要，让这个女人认识到他的态度。
可还没等他发作，千凝却再度转动话锋：“但是秘境深处有着一座战纹大阵，似乎封印着一处的入口，并且战纹阶位很高，已经到达了八阶。”
闻言，牧凡再次愣了下来。
而沫心也蹙起了秀眉，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众所周知，战纹都由战纹师刻画，故而战纹也分等阶。
九阶战纹为满，而八阶已是其次。
这普天之下，能修到七阶的战纹师都屈指可数。
八阶纹阵，代表着什么？
“是上古遗迹！！！”沫心呓语出声，陷入了沉思。
而千凝，也将目光放在了沫心身上，带着些许不确定说道：“姐姐...不是疆域之人？”
“风域！”沫心心不在焉的给出了答案。
两字一出，千凝俏脸上闪过惊色，不由又看了看牧凡，似乎想不通两人为何会同行。
但疑色闪逝，她并没有多问，而是接着话头道：“姐姐可是在调查圣痕涯动荡之事？”
“嗯。”
沫心颔首回应，收神后转念接问道：“你有什么苗头？”
“我们还没能力探查那个地方。”千凝苦笑缓缓摇了摇首，而后认真道：“但是那处上古遗迹，很可能与圣痕涯的秘密有关联。”
沫心陷入了沉默。
她心中自知，疆域之中，只要有上古遗迹之处，恐怕跟圣痕渊都有着莫大关联。
可八阶战纹，那可是近乎在大陆消亡的存在，就算她此刻无伤患在身，也只不过区区四阶战纹师，又如何破的开！
“姐姐不用担心那战纹，我已经找到了破解之法。”千凝一眼便看出了沫心所想，含着微笑道：“如果姐姐不嫌弃，后日请一同前往。”
有讨好的嫌疑，牧凡一脸的鄙视。
而沫心目中也显出疑色，很想知道千凝能用何法破解八阶纹阵。
不过，她自然不会拒绝千凝的邀请。
能入上古秘境，哪怕只是寻得一丝有关圣痕涯的线索，都是一种巨大的收获。
颔首同意下来后，沫心便继续沉默起来，不知在思绪着什么？
而牧凡此时也从话中听出，千凝叫人传话让他来渊州城，似乎就是为了这事。
“我一没实力，二不懂阵纹，为何叫我同行？”牧凡直言相问，一脸的狐疑与防备，感觉这娘们又想祸害他。
见牧凡的表情，千凝愈发是似笑非笑，拿出她惯用的语气：“公子猜呢？”
第四十一章 拒婚
我猜你妈个头！
牧凡险些骂出声来，发现这女人绝对是有意在针对他。
看看这千凝，刚才和沫心说话的时候，直来直往，不是老实的很吗？
他恶狠狠瞪了千凝一眼，叹出一口气来，尽量排解着心中的积郁。
而于此时，却听千凝再次开口道：“倒是还有一件事，需要公子明日帮忙。”
“什么？”牧凡立刻提高警惕，那心中不情愿与无奈之色毫不隐藏，统统都摆在了脸上。
千凝咯咯笑出了声，轻描淡写的回道：“公子没有拒绝的余地，又何须多问，明日去了便知。”
千凝笑的很甜，但是在牧凡看来，这娘们是一肚子的坏水儿。
想拒绝，可一有血契压身，二又有那神秘恐怖的金面人。
所以尽管他狠得牙根痒痒，却根本不敢反抗！
“你喜欢牧凡？”就在此时，沫心再次将目光放在千凝身上，说出了一句。
这一句来的不禁直接突兀，而且毫无征兆。
原本牧凡的话题还有很多，最起码还想追问一下圣痕涯到底是什么地方，上古遗迹又代表着什么，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可这一句话的到来，让他所有的问题都噎死了腹中。
千凝同样被这一言惹得面色潮红，目光直直的回望沫心而去，语气无比坚决道：“就算天翻地倒，也绝无可能！”
“喂！你懂不懂礼貌，我还在这喘着气呢！”牧凡顿时炸毛，感觉自尊受到了重创。
他在不愿多说一句废话，怒拍桌面气急败坏道：“安排房间，小爷我困了！”
再次行使了权利，与沫心下榻在了商会之中。
回房途中，沫心突然开口问道：“你将我丢的那块布料，送给了那姑娘？”
牧凡一怔，这才明白沫心为什么会有那么一问。
因为千凝今日的穿着，正是沫心丢下的那块布料所制。
“八万玄石币，卖给了她。”牧凡撇了撇嘴，实话实说。
沫心闻言，多看了牧凡一眼，叹声道：“你这傻子。”
扔下这句话后，施施然回了房。
而于此时，牧凡似乎又明白了一件事。
他又让千凝给坑了！
.....
翌日
直至晌午，千凝才迈着莲步，将牧凡拉出了商会。
“咱们这是要去哪？”
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牧凡远远吊在千凝身后，不愿与这妖精一同享受四周投来的视线，太过招摇，也太拉仇恨！
千凝倒是没有在意，头也不回轻飘飘的说道：“去拒绝一门婚事。”
闻言，牧凡眉头挑的一高一低，斜视着千凝报，嘴上恶毒道：“就你这满腹黑水儿的女人，是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了你？！”
“看上我的自然有很多。”千凝并不生气，令人痴迷的面容上泛动着皎洁的笑容，回眸道：“公子，不就是一个吗？”
牧凡目中的神色立刻化作了鄙夷。
也不知千凝哪来的自信，就冲着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认为天下男子尽会拜倒在裙摆之下？
“哼！”他冷笑一声，用着千凝昨日的口吻，带着讥讽道：“我会看上你？就算天翻地倒，也绝无....”
话到这里，牧凡突然止住了话语，同时那带着鄙夷眼睛也逐而睁大，冷汗顿时浸湿了后背。
他站定脚步，带着惊色颤声道：“你这混蛋，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去挡灾吧？！”
“怎么会呢。”千凝回眸一笑，百媚恒生。
她款款走到牧凡身边，径直挽上了后者的手臂，面色羞红道：“公子与我，是两情相悦才对。”
我悦你妈卖麻花皮！
牧凡顿时怒火中烧，这千凝是什么身份？
不知道！
但是其身后有无序商会，甚至可以调动那么强大的金面人，实力可想而知。
什么样的婚事，需要他一个名不转经传之辈挡枪！
这根本就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居心之不良，之黑暗，其心可诛！
毫不犹豫，牧凡就要将手臂抽出来，对于千凝那软糯馨香的身体没有任何留恋。
可是，千凝并没有给他机会，手上暗中用力一紧，笑容不减道：“公子，就快要到地方了。”
说着顿了一顿，带着提议之色，压低了声音道：“要做什么？不如让无序阁众去，他们办事，很快的！”
想到那金面人，牧凡虎俱一震，目中燃火死盯着千凝。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所以，他妥协了。可怒火的驱使下，他仍忍不住恶向胆边生，趁之不备，在千凝那翘臀上狠狠捏了一把。
入手绵柔有弹性，心中***了一把。
而大庭广众之下，千凝也不敢发作，指尖用力狠狠掐着牧凡的臂膀，眼角抽中微笑道：“公子若是在敢乱来，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牧凡疼的龇牙咧嘴，在街边一众嫉妒与杀意的眼神下，缓缓来到了一处门前。
镇北王府
那气派敞亮的大门，一名名重装持刀的守卫，让牧凡心底愈发打怵。
这时，一名侍卫上前，似乎是认得千凝，神情中毕恭毕敬。
而当其眼神瞟向牧凡时，神情迅速冷了下来，如同在看死人一般。
“喂，你不会真想害死我吧？”
侍卫领路踏入府门后，牧凡心中忐忑，压着声向神色淡然的千凝问道。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千凝紧了紧手臂，抬眸满含深情道：“凝儿怎么会害死自己未来的夫君。”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柔软，牧凡非但没有心猿意马，反而是拔凉一片。
心底狠狠诅咒了千凝一番，也不在搭理千凝，赶忙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不得不说，这沈府大的出奇，而且各处用料都极为讲究，满满都是玄石币的气息。
“有钱真好....”牧凡一边打量着逃跑路线的同时，一边羡慕感叹着。
来到王府**，一座彩瓦楼亭映入眼帘。侧有草木百类，后有游鱼池塘，景色宜人。
几位长者于楼亭中闲坐，谈笑风生。
在楼亭外，一群年轻男女围在一起，穿着尽是锦衣华服，显然都是城中大家子弟。
他们有说有笑，不时奉承着中央一位俊貌青年，甚至已经有人出言恭喜，抱得美人归！
然而，这原本祥和的氛围，却在两人出现后，戛然而止。
千凝挽着牧凡的手，表现得是那般亲密。
霎时之间，气压便降到了冰点。
牧凡甚至都嗅到了浓烈的杀气。
这一刻，他很想把手臂从千凝怀中抽出来，大喊一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而后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怎奈，千凝抓的很紧，完全不给他机会。
再有就是，那些所谓的无序阁众，办事也真的很麻利！
第四十二章 拱手相让
“凝儿姑娘，家中长辈在等，快请！”
俊貌青年走上前来，双手作揖彬彬有礼。
他表现的足够平静，说话之时目不斜视，只看着千凝，视一旁的牧凡为空气。
千凝含笑颔首优雅回应，而后便扯着牧凡，跟随对方前往楼亭。
“这人不错啊，懂礼貌，有修养，长得又帅，我觉得你俩挺般配。”牧凡头皮发麻，压着声音说着违心话。
闻言，千凝侧目看着牧凡，含情脉脉道：“公子放心，凝儿心中在容不下他人，不会嫁给别人。”
这一句说的柔声似水，既真挚又肉麻无比，更没有压着声音。
顿时，牧凡心中开始骂娘。
两人之间说话欲要这么大声吗？
明显就是说给前方领路的俊貌青年听的。
虽然那俊貌青年并没有回头，但是四周的温度，的的确确是骤降了不少。
走进楼亭中，气压愈发低沉。
坐于正中的中年男子在打量了牧凡几眼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千凝身上。
中气十足的发话问道：“千凝丫头，看样子...你是来拒绝与明儿成婚之事的？”
“是的。”千凝不亢不卑，婉言回道：“感谢沈城王抬看，只是凝儿已经有了心上人，无缘于沈公子。”
沈诚很客气，千凝的答复也不失礼数，很是和谐。
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牧凡暗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将情况想的太糟了，照这个场面看来，似乎能够和平解决。
可是，还没等他这口气松完。沈诚的下一句话，立刻让他明白，他所想的情况，一点也不算糟。
“明儿他也算年轻一辈拔尖之人，配得上你。”沈诚面无表情，缓缓叹出口气，道：“而且你与明儿成婚，于无序商会，乃至对于帝国来说，都是一件喜事。”
这句话，听起来很单纯，似乎是在劝说千凝。
但是只要细思，便不难察觉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只要有城池之处，便有无序商会的存在，由此可见，无序商会势力的强大。
但是要知道，无序商会并隶属天虹帝国。甚至其背后，还有一个神秘的无序阁。
这不知是敌是友的势力，天虹帝国一旦发现异动，极有可能清绞。
所以沈诚的言外之意，如果千凝拒绝婚事，那便是帝国的威胁，这一根引线，就掌握在他的手中。
果然，千凝闻言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而于此之时，沈诚也转动视线，将目光放在了牧凡身上，开口询问道：“敢问，小兄弟是何许人也？”
“无名之辈！”牧凡答的很快，而且表情很是中肯。
他姿态放得很低，甚至恨不得将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更恨不得直接将千凝卖了。
因为毫不夸大的说，他杀了赵宇，现在已经算是得罪了半边疆域。
而不仅如此，还遭受着那恐怖的魔族人追杀！
这北镇王府，明显在天虹帝国中地位不低，要是在惹上了，以后还用不用活了？！
“哦？”
也许是牧凡的回答太过低调，沈诚反而起了兴趣，露出几分不解之色，继而问道：“那你和千凝丫头，如何相识的？”
关特么你什么事？
寡不寡？！
牧凡心中咒骂连天，可面上却毫无波澜。
正想答，却遭千凝抢先开口：“于一处险地，我差点丧命，是他救下了我。”
说话时，千凝还不忘走眼神上的形式，一往情深的望着牧凡。
见此，牧凡后槽牙险些咬碎，哪里不知千凝这是在给他拉仇恨。
可问话已过，他也只得生硬的点头附和。
而于此时，一旁神色变得阴鸷的沈项明忍不住了。
他向千凝求婚，虽不说志在必得，可也有着很大的把握，而且一旦北镇王府和无序商会联姻，受益匪浅。
可怎料，千凝却领来这么个跳梁小丑来恶心他。
“你觉得，自己配的上凝儿姑娘？”沈项明开口质问，说话时根本不用正眼去看牧凡，做足了鄙夷与不屑的姿态。
可闻言，牧凡非但没有生气，目光反而明亮起来。
此刻，他觉得沈项明的身姿是那么的高大，竟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台阶，让他都恨不得大喊一声救星！
“当然配不上！”他迅速回答，声音都加大了几分。
那满满感叹的口气，好似由心而发一般，义正辞严道：“千凝长得那么漂亮，沈兄你又长得那么帅，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小弟我自惭形秽，万万比不上啊！”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出口便当即说懵了在场不少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
将千凝拱手相让？！
就怂成了这样？
众人一时间错愕，尤其是楼亭外驻足的一众青年男女，片刻回身之后，纷纷低声嘲笑起来。
沈飞同样是冷笑不止，本以为牧凡多少会反抗一下，可怎想却是这幅德行。
他面向千凝，目带讥讽道：“凝儿姑娘，你带来的这个男人，只会让你蒙羞！”
蒙羞就对了！
牧凡心中哼笑不止，侧目瞄向千凝，闪动着得意之色。
他方才两句话间，便将身上的压力撇了个干净，而且态度也足够清晰。
自己就是配不上千凝，谁要谁拿走！
“公子，你要负了凝儿？”千凝没有理会沈飞的话，而是直视着牧凡。
她爆发出了恐怖的演技，那失望暗淡的眸子中，带起了一层雾气，样子楚楚可怜。
如果不是知道千凝的本性，牧凡差点就信了。
飙演技？！
他心底暗哼，根本不甘示弱，瞥过眸子不去看千凝，声音痛惜道：“我无权无势，又是穷鬼一个，哪里配不上你，根本给不了你幸福。”
“可....”千凝愈发表现伤心欲绝，两道清泪滑落脸颊，哽咽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噗~
牧凡当即一口血便滋了上来，望着千凝眼神变得既震惊又愤怒。
多大仇？至于吗？！
众目睽睽之下，甚至不惜自毁清白，也要拉他下水。
这还是人干的事？！未免太特么毒了！
牧凡无言以对，在千凝一语下彻底败北。
他发现，千凝哪里是来退婚的，根本就是来往死搞他的！
此刻，不光是牧凡无言，满场之中皆是一片死寂。
那道道凌冽的杀意混杂在风中，刮得他生疼刺骨。
这下玩儿大发了.....
第四十三章 有了你的孩子
而沈飞，同样是冷笑不止。
他本以为牧凡多少会反抗一下，可怎想却是这幅德行。面向千凝，目带讥讽道：“凝儿姑娘，你带来的这个男人，只会让你蒙羞！”
蒙羞？那就对了！
牧凡心中哼笑不止，侧目瞄向千凝，闪动着得意之色。
他方才两句话间，便将身上的压力撇了个干净，而且态度也足够清晰。
自己就是配不上千凝，也做不了主，谁要谁拿走！
“公子，你要负了凝儿？”千凝没有理会沈飞的话，而是直视着牧凡，爆发出了恐怖的演技。
她绝美的眸子失望而暗淡，眼底带起了一层雾气，楚楚可怜，将心痛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知道千凝的本性，牧凡差点就信了。
飙演技？！
他心中一怒不甘示弱，瞥过眸子不去看千凝，声音痛惜道：“我无权无势又是穷鬼一个，根本比不上沈公子，又哪里配的上你。”
“可....”千凝愈发表现伤心欲绝，两道清泪滑落脸颊，哽咽道：“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噗~
牧凡当即一口血便滋了上来，望着千凝的眼神既震惊，又愤怒。
而这一次，也完全是本色发挥！
多大仇？至于吗？！
众目睽睽之下，甚至不惜自毁清白，也要拉他下水。
这还是人干的事？！未免太特么毒了！
牧凡无言以对，在千凝一语下彻底败北。
他发现，千凝哪里是来退婚的，根本就是来搞他的！
此刻，不光是牧凡无言，满场之中皆是一片死寂。
那道道凌冽的杀意混杂在风中，刮得他生疼刺骨。
这下玩儿大发了.....
牧凡满肚子的苦水儿，冷汗都流了出来，自认灵敏的大脑飞速运转，不断想着解围的办法。
然而，还没等他这边想出个眉目，一名麻子脸青年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楼亭，驻足在沈诚的身边。
青年面庞青肿，明显是挨了毒打淤伤未消。而当其在露出一幅猪脸打量千凝时，也立刻注意到了一旁的牧凡。
“是你！！！”青年立刻变得咬牙切齿，伸手直指牧凡。
而牧凡于此时，也在心中大骂了一句妈卖批，后便彻底放弃了思考对策。
因为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被夜无双痛揍的沈浪！
“父亲，就是这恶人，昨晚与那夜无双出手伤我！”沈浪回身向沈诚告状。一脸的委屈，好似身上的伤都是牧凡所致一般。
而这一言，也让怒火中烧的沈项明在无所顾忌。
他早就想杀牧凡，就差一个借口，而沈浪的到来，很及时！
“你敢伤我弟弟？！”沈项明目露凶光，带着滚滚的杀意，步步紧逼牧凡。
气氛顿时剑张弩拔。
牧凡也叹出口气，而后手上暗中翻出了那枚昨夜未放得战纹箓。
可能是千凝还算有点良心，在这关键时刻收起了眼泪，闪身挡在了牧凡身前。
她目光清冷，出声质问沈项明：“沈公子，这是何意？！”
沈项明顿下步伐，目中的杀意却是更浓。
他并不相信，千凝会喜欢上一个软弱无能的男人，本以为千凝是在演戏，所以他还能保持平静。
但是，在千凝说出已经怀有身孕这句话后，他便再也忍耐不住！
因为没有那个女子，会随便找一个男子，自毁清白。
并且就算千凝的话有假，这门婚事也同样化作了泡影。
因为今日一过，千凝此话便会传的满天飞，而娶一个有身孕的女子，绝对会沦为笑柄！
越想越是怒不可遏，沈项明面露狞色，道：“他与歹人勾结伤我弟弟，你说我是何意？！”
千凝哪里不知这是沈项明找的借口。
她寸步不让，丝毫不惧的直视着沈飞，并于此时表现出的十足的的霸气：“你弟弟此刻无恙，我男人，也必须跟我平安回去！”
“好大的口气。”
千凝话音刚落，沈诚便站身起来，负手冷哼道：“胆敢袭击我北镇王的儿子，本就是死罪！千凝丫头，你袒护一个歹人，可知是在和帝国作对？！”
说罢，他厉喝令下：“来人，都给我拿下！”
喝令之声荡开，一排排铁甲侍卫顿时鱼贯而入，肃杀之气蔓延全场。
可面对如此危机，千凝却依旧冷静，对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视而不见。
她的笑容依旧迷人，也懒得费力解释，红唇轻张只出两字：“试试？！”
话落刹那，甚至还没等沈诚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数名带着金面的黑衣人，已然现身于四面围墙之上。
他们迎风而立寂静无言，甚至一动不动如同雕像。可那身上散动的气息，却锋利到让所有人都脊背发凉。
无序阁众！
包括沈诚在内，满场上下皆是一惊。
无序商会背后有一阁，名为无序阁，以强悍的情报刺探手段著称。
这对于略微了解无序商会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秘密。
可是，镇北王府戒备何其森严，这些人竟能潜入的无声无息，实在是匪夷所思！
“好啊！无序商会侵我北镇王府，意图霍乱帝国。”沈诚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化意高境的实力一展无余，怒笑道：“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一言落，气氛顿时跌破谷底，那冲天的杀气弥漫。众人还未动，便已经有了鲜血的味道。
“我说，你们可别伤着我未出世的孩子。”就在此时，牧凡轻佻的话音，打破了死寂的气氛，拉动了全场的目光。
众人并没有将牧凡当回事，原本纯碎的杀气之中，混杂上了鄙夷与不屑。
千凝哪里不知道牧凡这是在故意恶心她，狠狠白了后者一眼。
然而，牧凡要做的还不止如此。
他两步上前，伸手揽住千凝纤细的腰肢，肆无忌惮的占着便宜。
眼目众多，千凝怕让外人看出端倪，也不敢有所动作，心中大骂牧凡下流，这种时候还想着占便宜。
可更过分的是，搂也就算了，牧凡竟然将他的脸也凑了过来。
见状，千凝那里还能忍，就要使力将其推开。
可却未想，牧凡只是将脸府在了她的而侧，便不再有所动作。
“孩子他娘，这件事一过，咱俩两清。”旖旎的动作，牧凡调侃的话音传入千凝耳中。
而说罢，他便松开了千凝，迈步上前，直面挡在最前的沈项明！
“知道你这行为叫什么吗？”牧凡面无表情，失去了方才的怯懦与恭维。
说着，也不等沈项明回应，便接着道：“给脸不要！”
沈项明闻之登时上头，眼睛瞪得溜圆，二话不说便要一掌拍死眼前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一股令他胆寒的能量，却徒然自牧凡手中爆发。
此刻，整整四道战纹，缠绕在牧凡手臂之上。
而战纹中释放出猛烈的疾风，如呼啸的利刃搅动着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之声。
“明儿快躲！”沈诚瞬间慌了神，对着沈项明急吼。
四纹蕴灵箓，蕴含着匹敌破虚高境的全力一击，足以要了在场任何一人的命。
沈项明早知不妙，在沈诚提醒时已然疯退激走，反应不可谓不快。
牧凡冷笑一声，任由沈项明退走，甚至都未多瞧一眼。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沈项明，而是拥有化意高境实力的沈诚。
对于常人而言，敢对天虹帝国的北镇王出手，并且还要将其斩杀，恐怕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但是牧凡是何人？
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在他心中，既然已经惹了，那就惹到底，整死一个算一个！
“死！”牧凡冷喝一声，抬手之时，那盘绕在手臂上的战纹顷刻凝聚消散，化作了磅礴的能量。
骤然之间，隐不可见的疾风轰出，如同离弦之箭向沈诚激射而去。
沈诚瞳孔一缩，想逃根本来不及，不过却也不是全部办法。
只见，他手中急速闪动，赫然出现了一面大盾。且盾上灵光闪动，显然已是灵器级别。
嘭——！
沈诚抬盾抵挡的瞬间，震耳的轰鸣之声激荡开来。
只是照面之间，那可当万斤重击灵器大盾，竟生生被绞的支离破碎。
沈诚遭受了强横的冲击，喷出一口血液借力倒飞，才堪堪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而那狂暴的疾风依旧劲力不消，搅碎一堵堵围墙，于地面留下了近百丈之长的沟堑。
一击之强，险些将整个北镇王府一分为二。
在场之人，无不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可比起蕴灵箓恐怖的威力，他们更惊讶其中蕴含的疾风之力。
第四十四章 四纹蕴灵箓
此刻，整整四道战纹，缠绕在牧凡手臂之上。
而战纹中释放出猛烈的疾风，如呼啸的利刃搅动着空气，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之声。
“明儿快躲！”沈诚瞬间慌了神，对着沈项明急吼。
四纹蕴灵箓，蕴含着匹敌破虚高境的全力一击，足以要了在场任何一人的命。
沈项明早知不妙，在沈诚提醒时已然疯退激走，反应不可谓不快。
牧凡冷笑一声，任由沈项明退走，甚至都未多瞧一眼。
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沈项明，而是拥有化意高境实力的沈诚。
对于常人而言，敢对天虹帝国的北镇王出手，并且还要将其斩杀，恐怕再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但是牧凡是何人？
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在他心中，既然已经惹了，那就干脆惹到底，整死一个算一个！
“死！”牧凡冷喝一声，抬手之时，那盘绕在手臂上的战纹顷刻凝聚消散，化作了磅礴的能量。
骤然之间，隐不可见的疾风轰出，如同离弦之箭向沈诚激射而去。
沈诚瞳孔一缩，想逃根本来不及，不过却也不是全部办法。
只见，他手中急速闪动，赫然出现了一面大盾。且盾上灵光闪动，显然已是灵器级别。
嘭——！
沈诚抬盾抵挡的瞬间，震耳的轰鸣之声激荡开来。
只是照面之间，那可当万斤重击灵器大盾，竟生生被绞的支离破碎。
沈诚遭受了强横的冲击，喷出一口血液借力倒飞，才堪堪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而那狂暴的疾风依旧劲力不消，搅碎一堵堵围墙，于地面留下了近百丈之长的沟堑。
一击之强，险些将整个北镇王府一分为二。
在场之人，无不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可比起蕴灵箓恐怖的威力，他们更惊讶其中蕴含的疾风之力。
疾风之力代表着什么？
其不仅是天谕之力的一种，更是翼族血脉者的标志。
而至于翼族，那可是古族之一！莫要说这小小的疆域，就是放眼整个大陆，都没有几个敢惹。
“可惜了...”
此刻，牧凡瞥着重伤不起的沈诚，满满的都是遗憾。
随即松了松表情，回头轻描淡写的对着千凝道：“孩子他娘，剩下的交给你了。”
而千凝，似乎并没有听牧凡再说什么。
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直的看着牧凡，眼神中透出着异色。
“等等！”沈诚反倒是急了声。紧张的盯着牧凡，再无半分气势可言，懦声道：“敢问阁下与翼族.....是什么关系？”
原本，他也并不相信千凝会委身于牧凡，就算千凝说出已怀有身孕，他仍抱有怀疑。
但是在牧凡动手的刹那，他便深信千凝所说的一切。
因为若是牧凡身后真的有翼族的存在，那么甚至可以横行整个疆域。而千凝会委身于牧凡，一切也都顺利成章，甚至让人没有怀疑的理由。
沈诚眼中显而易见的惊慌之色，牧凡自然察觉得到。
开始有些不明所以，可很快便被笑容所覆盖。
他并不直言，而是将视线扫向了正在发呆得沈浪，不屑冷笑道：“什么关系？问问你这傻儿子，不就知道了！”
多么嚣张的言语，与方才恭维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牧凡这嚣张之言，其中也另有目的。
而果然，沈诚在听到这话之后，变得更加惊恐。
他在惧怕翼族，惧怕牧凡与翼族的关系。
而牧凡方才的话中，也无疑向他传达一个意思。
自己不光是与翼族有关系，而且这名翼族人，此刻就在渊州城！
“你这畜生，昨夜都干了什么？！”沈诚勃然大怒。
沈浪是个什么德行，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清楚。而且就昨夜之事，他也知道个大概！
而至于沈浪，也是于此刻才反应过来。昨夜那绝美女子，竟是一位翼族人。
他顿时冷汗直流，面对沈诚投来质问的目光，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诚根本不留情，高吼喝令道：“来人，给我上家法，把这畜生往死里打！！”
这一幕变化的太快，几名侍卫相觑一番。
可心中也知事态严重，直接上前将面色惨白的沈浪按倒，抽出棍棒开始伺候。
混杂着沈浪杀猪般的惨叫，沈诚这才回过看向牧凡，挣扎着跪拜在地，唯唯诺诺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顶撞了您，望大人恕罪！”
说着，对着沈项明急声令道：“明儿，还不快给大人磕头赔罪！”
这态度....
前后变化之大，简直叫人咋舌。
沈项明跪下照做，虽心中百般憎恨，却没有丝毫犹豫，而且表现出的态度极为诚恳。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前一刻那个被他所鄙夷，甚至对他谄媚恭维的小丑，竟是最后要他来下跪，以求对方的原谅。
牧凡很想一不做二不休，但是事情出现的变化与转机，最终还是决定缓和当前此事。
毕竟，沫心此刻的情况，很尴尬！
“行了，别打了！”他不耐的摆了摆手，叫停了几名殴打沈浪的侍卫。
见状，沈诚大松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
便听牧凡接着道：“打死他多费劲，叫的人心烦，一刀了结不就好了？！”
顿时，沈诚面色骤变，甚至带起了哭腔：“大人，小儿无知，我愿倾力赔偿，还望大人留他性命。”
“是你自己说要打死他的，关我什么事？！”牧凡并不认账，立刻表现出了不情愿，理直气壮道：“我只不过心软，不忍他受棍棒折磨，想给他个痛快罢了。”
听此一言，沈诚也是眼角直抽，可还是将心中的那口气松了出去。赶忙赔笑，不断称赞牧凡心胸宽广，乃君子作风。
“少废话了，直接说怎么赔吧？”牧凡虽然很吃这一套，但仍不忘正事儿，直奔主题。
而沈诚，也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和财力。
十万玄石币，各类丹药，除了灵宝之类的宝物没有，其他的统统搬了出来。
也许是牧凡没见过什么世面，故而也没有什么还价的机会。
来者不拒欣然接受后，拒绝了沈诚谄媚无比的招待，搂着千凝的腰肢，潇洒撤退。
......
第四十五章 学习战纹
远离北镇王之后
牧凡也不等千凝挣脱，便率先甩开了手，并且用极度恶略的语气怒道：“两清，以后别再缠着我！”
在外人开来，这话冷漠至极，像极了不负责任的渣男。
而千凝则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含笑道：“我有了身孕，公子想落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号？”
“那也比让你害死的强！”牧凡冷眼回击，也大概能猜出千凝用他挡婚的目的。
首先，若是今日千凝一人前来，绝不会搞出这么多的事情。
但也同样，就算今日拒绝了一个沈项明，仍会有络绎不绝的人上门。甚至终有一日，会遇到她拒绝不了的存在。
索性，她直接爆出猛料，让所有人死心。
而之所以为什么会选择他，其实也不难理解。
因为若是换做一个有些名望家室的人来，很容易被外人查证真伪。正如他这种无名之辈，才能隐藏的够深，让人无法探寻。
“公子今日的表现，出乎了我的意料。”千凝上前直面牧凡，满意道：“对于无序商会来说，受益匪浅。”
这话的意思很直白，就是沾了光，间接披上了翼族这块虎皮。
说的如此光明正大，还要不要脸？
牧凡脸彻底黑了下来，反声质问道：“若没有这战纹箓，你可知会将我置于何地？！”
他心中一直在憋着这口气，因为如千凝独自退婚一般，若今日不是沫心的战纹箓显威。
那么有一个沈项明想杀他，日后也定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公子若进了圣痕学院，外界之人便不敢把你怎么样。”千凝侃侃而答，说的格外轻松。
牧凡咬牙切齿，从嗓中挤出几个字来：“要是我进不去呢？！”
“自生自灭。”千凝侧着眸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牧凡气坏了，指着千凝恶狠狠道：“你不光腹黑，心还黑，满心算计，咒你明天就毁容，一辈子没男人。”
这一番诅咒，不可谓不恶毒。
千凝闻之却笑的更甜，回敬道：“公子不光阴险怕事，嘴巴还毒，活该一辈子没女人。”
这已经不是诅咒了....而是事实，且直戳软肋！
“心机婊！！！”牧凡顿时暴怒，引得四周侧目。
千凝也许并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但还是淡淡的回道：“比公子你这人渣强！”
牧凡气急败坏，本还想骂，却听一旁不明所以的妇女们已经还是议论纷纷。
“你们看着男人的嘴脸，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就这种男人，真该死！”
牧凡只觉得气血翻滚，百口莫辩！
而千凝，美眸皎洁的看着牧凡，像是告别一般，淡淡道：“公子，明日辰时请前往议事厅，准备动身遗迹！”
“你给我等着！”
四面如针的目光下，牧凡实在顶住不压力，挥泪而逃。
而千凝目视牧凡远去后，缓步拐入了一条无人的巷道。
于此时，一名带着半张金面的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开口禀报道：“小姐，已查清，北镇王府此举，有大皇子的影子。
“果然。”千凝脚步不停，面无表情的低声一句，似乎早有猜测。
金面男子并没有回应，如同没有感情一般，继而道：“另外，尘无序传令，王棋人选落定，计划启用！”
说罢，消失的无影无踪。
“终于，要开始了。”千凝泛起了微笑，自顾呓语。
........
牧凡一路谩骂回到了房中。
缓了好半晌，才将今日新添的一笔横财拿了出来，开始盘坐炼化。
只是开源高境的修为，可他现在对于玄石币的需求，已经到达了惊人的地步。
而且炼化玄石币的能量，还要被沉寂在背后的凤纹夺取一部分。
所以这一来二去，十万玄石币下了个精光，修为上却提升甚少。
再次研究了一下幻花和背后的凤纹，如往常一样，两者皆都没有任何反应。
百般无奈下，牧凡也只得放弃，退出了内视。
“寿元不足十年，若是再出什么意外死亡，那就是彻底凉凉。”
他惆怅的叹出一口气，想想那魔族就忍不住哆嗦。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于那上古遗迹之中，若是沫心还不能恢复灵源，等那魔人找上门来，恐怕只能等死。
咚咚~
门外响起了叩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
应声之后，一道绝美的身影也推门而入。
是沫心！
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牧凡打量着沫心傲人的娇躯，一脸猜测的说道：“你不会是....”
“你给我闭嘴！”沫心无情的打断了牧凡还未出口的话。
十几日的朝夕相处，她已经完全了解了牧凡那张嘴，绝对没有什么正经话！
牧凡噎了个够呛，心中不禁腹诽：不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寂寞了嘛，这么凶干什么？！
“可想学习战纹？”沫心几步上前，直勾勾的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牧凡，简单直白的表达出了深夜来访的目的。
而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则没有任何铺垫，甚至不知何因何故，无比的突兀。
牧凡先是错愕，而后顿时精神百倍，立刻直起身子，用力猛点着头。
战纹这种东西，可攻、可防、可骗吃骗喝。
只有没机会学、学不会，哪里会有人不想学！
早在之前，他就渴求战纹这类繁复之道。因为混沌骨体上的诡秘纹刻，恐怕也只有精通战纹，才能有机会研究透。
见牧凡同意下来，沫心也毫不墨迹。
她立刻找出纸笔，开始动手在纸上飞速的划出一道道线条。
“刻画战纹，需要极强的专注力，而且极其耗费灵力。纹路要精准一气呵成，且灵力必须均匀，若稍有差池，便会作废。”
沫心一边手中动作不停，一边给牧凡解释着刻画战纹需要注意之处。待停笔之后，纸张上已然出现了一个纹路交错繁复战纹。
而这战纹，纵是牧凡已经看得眼花，却也大概知道，恐怕连入门级都算不上。
“照着画！”沫心将纸张丢给牧凡，待后者动笔后，便凝神注意着其抬笔顺序。
牧凡本就有着过硬的画画功底，自然而然也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只是在沫心纠错下描画了几遍，便完全熟记，画的得心应手。
沫心见此也不禁惊讶，看着牧凡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完全是在看一个天才！
第四十六章 萝莉柳依依
而后直接拿出了承载战纹的箓石，示意牧凡运灵力刻画。
牧凡同样信心爆棚，二话不说凝神运起灵力便开始刻画。
他神情专注，刻画得又快又稳，如同上古战纹师转世，老练至极。
当最后一笔落下，一道工整有序的战纹赫然完成。
“嗡~！箓石光芒四射，天地灵韵疯涌而动，为天才战纹师的诞生，献上.....”
“够了吗？！”沫心冷声呵止。
牧凡顿时止住了慷慨激昂的话音，尴尬的笑了笑，道：“抱歉，我看箓石好像没什么反应，所以活跃一下气氛....”
白了牧凡一眼，沫心拿过箓石，而后仔细的观察起箓石。
发现箓石之上，竟真的没有一点反应....
其实也并不能说是全无反应。
因为战纹中，还流动着牧凡的灵力。
但要知道，一般战纹刻画完成，箓石会吸纳灵力，形成一枚完整的战纹箓。
然而此刻，牧凡的灵力仅仅是在箓石中存留。
感觉就像是.....箓石在排斥牧凡的灵力！
沫心蹙起了眉，心中的疑惑展露无余。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可怎么看，牧凡刻画的战纹都已经完整，而且其上蕴含的灵力也相对平稳。
这样的战纹，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初修者的范畴。
左思右想无果。沫心干脆放弃，再次拿出了一块箓石，要牧凡再次刻画。
而这一次，她全程紧盯，看是否能找出问题所在。
可很快她便发现，牧凡刻画的毫无纰漏，甚至比上一次更加熟练。
但是箓石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结果同上次一模一样。
至此，沫心在沉默了一阵后，直白的对着满面迷茫的牧凡说道：“看来，你不适合学习战纹。”
说罢，也不给牧凡开口的机会，起身扬长而去。
“大姐！你有点耐心好不好！”牧凡一脸的凌乱，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刻画的阵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翌日
直至天色大亮，牧凡才爬起了床，前往议事厅中。
也许是昨晚的打击过大，所以一路浑浑噩噩。而稍没留神，在门庭转角处，便撞上一名少女。
少女面庞粉雕玉琢，年纪仅有十三四岁的样子，不仅是一个实打实的萝莉，还是一个极为漂亮的萝莉。
只不过的是，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却有着不符年纪的暴躁。
她望着牧凡，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意思。
不过，牧凡自认也是一个有素质有涵养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故而他面色和和蔼的顿下身来，准备给少女道歉。
可话还没出口，便听到了那少女极其不耐的话音。
“让开！”
现在的小萝莉都这么吊的吗？
牧凡一语被噎颇为无语，但抱着不与小孩子计较的心思，还是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柔声道：“小妹妹，你家人有没有告诉你，这么说话出门容易挨揍。”
一句话，少女眼角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眸中瞬间充斥着凌芒与怒火。
而紧接着，牧凡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狠狠栽到了远处的花丛里。
发生了什么....
牧凡龇牙咧嘴的坐起身来。
脑袋很痛，可更多的是迷茫。就在刚刚，他只是觉得一股强横的力量袭上全身，便砸到了这里。
可诡异的是....
却根本没发现有人动手！
站起身来，他拍打着粘在身上的杂草。
想骂人，却毫无目标。
但严重怀疑，就是那小萝莉动的手脚。
而此刻，那小萝莉则早已不见了踪影。
出门吃了一个闷亏，牧凡本就不美丽的心情可谓雪上加霜，表情阴沉的前往了议事厅。
议事厅不大，坐有四人。
而除了千凝与沫心之外，多出的两人是一名青年，外加一名孩童。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所见过的夜无双。
此刻他眼圈泛黑，耸拉着眼皮，好像多日未眠一般，没有半分精神。
而至于那名孩童，就是方才的小萝莉无疑。
牧凡踏入门前，拉取了几人的注意。
千凝侧目，便准备招呼牧凡入座。
可牧凡比想象中的要主动，不仅没用千凝开口，而且是近乎踱步进门。
他径直走到了少女落座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后者，阴恻恻的说道：“喂！混蛋萝莉，你刚才对小爷我做了什么？！”
一语而出，原本就安静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谧静。
就连沫心，望着牧凡都显露出了异色。
夜无双那方才昏昏欲睡的眼睛，在这一刻更是瞪得溜圆，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昨日北镇王府发生的事，还没隔夜他便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眼前的牧凡，也成了他心中为数不多的狠人之一。
但是要说到柳依依，同样不恐多让，而且有着严重的暴戾倾向。
这一大早的，两人就这么不明所以的杠上了，还真是活见了鬼。
想到此处，夜无双下意识起身缩在了角落，以免误伤。
而果然，柳依依目寒如刃，仰头目视牧凡而去。
她身上的气势豁然爆发，一刻间身下的木椅都化作了齑粉。而那娇小的身躯，也在此刻缓缓漂浮起来。
慢慢的，牧凡从居高临下的俯视变为了仰望，眼中的阴沉，也逐而化作了惊骇与错愕。
御空而立，破虚境！
这特娘是个什么怪物？
她才多大，竟有了这般修为？！
咕噜~
牧凡顿时冷汗淋漓，狠狠地吞下了一口唾沫。
在下一个瞬间，收起了那张阴沉的脸，转而谄媚赔笑道：“哈哈哈...女侠快请坐，我就是开个玩笑。”
其变脸之快，不由让人叹为观止。
“既然人已到齐，咱们立刻出发。”千凝起身出言，算是变相缓解僵局。
柳依依冷哼一声，扭身率先拂袖而去，根本不多看牧凡一眼。
至于牧凡，也很是乖巧的退到了沫心身边，心有余悸的问道：“沫心姐，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修到破虚境了吗？”
“她并不是破虚境，只是化意初境。”沫心干脆的给出了答案，而后瞥了牧凡一眼，淡淡道：“而且她的年纪，不见得比你小。”
不是破虚境，那是如何立于虚空的？！
对于这个解释，牧凡满心的疑惑，甚至根本不信，斜视着沫心道：“你不会是小时候不如她，嫉妒了吧？！”
说着，他也不等沫心答话，双眼在沫心身上四处乱扫，自顾出声安慰道：“其实沫心姐你不用和她比较，我认为就论资本这一方面，你能甩她几百条街！”
沫心已经习惯了牧凡这种口吻与目光，自知威慑也没用，索性视而不见。
她只是轻叹一口气，似乎是在为牧凡的学识感到遗憾，红唇轻张解释道：“那丫头身有重钧之力，可御动周身重压，自然可以立于虚空。”
第四十七章 上古！神位之战
重均之力！
除五行之外，天谕之力种类繁杂，因人而生，也因人而异。
但能排上八大天谕之力的，重钧之力算的上一个，而且能力颇为变态。
想到此处，牧凡也来了兴趣，疑声问道：“沫心姐，你的疾风之力同属八大天谕之力之一，和重均之力哪个更强？！”
“八大天谕之力，不分高低，只论修为。”沫心失去了耐心，似乎不想解释牧凡白痴的问题。
牧凡不信，故技重施，嘁声道：“不会是你的疾风之力，比不上人家的重钧之力，你嫉妒了吧？！”
沫心是什么性子？
光明磊落，直如钢铁。小小的激将，对付她可是屡试不爽。
果然，沫心再次中招，带着些许怒气答道：“如果非要有高低之分，天谕之力中能明显胜出一筹的，只有一种！”
“什么？”牧凡追问。
沫心白了牧凡一眼，简单答出两个字：“虚瞳！”
牧凡一怔，而后陷入了思索，认为沫心学坏了，竟然用这么低端的手段来搪塞他。
“八大天谕之力中，哪有这一种？！”他语气不满，眼中带着训责之意。
而沫心，根本不想多答一句话，语气也冰寒起来，一字一顿道：“原来有，现在死光了！懂了？！”
“懂....懂了。”牧凡赶忙点了点头，不敢在多半句废话。
因为他知道，沫心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渊州城北郊。
一行五人直奔秘境所在之地。
沫心在脱离了牧凡之后，便与千凝与柳依依走在了前方。而明显心情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似乎与那二人相谈甚欢。
至于牧凡，则不远不近的吊在后方，并且被夜无双给缠上了。
“牧兄，你真的搞大了千凝的肚子？”夜无双一脸的羡慕与崇拜，用一双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牧凡。
一想到被千凝来回算计，牧凡脸色便黑了下来，毫无兴致的敷衍了一句：“被逼无奈。”
这特么是什么话？
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是被逼无奈？
怎么做到的？！
夜无双撇了撇嘴，认为牧凡是在装犊子，换了一个话题：“牧兄，你是怎么勾搭上那翼族美人儿的？”
谁知他这一问，牧凡脸上立刻攀上了愁容。
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气，继续敷衍答道：“迫不得已。”
“牧兄，你要是这么说话，很难交到朋友。”夜无双顿时咬牙切齿，眼睛都绿了。
装一下就得了，这么装是不是就太过分了，不怕扯了蛋？！
可却不知，牧凡所答这两句，大体意义上都无半点差池！
果然，牧凡也没什么好脸，只觉得眼前这货顶着黑眼圈还那么兴奋，一定是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冷声回了一句：“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别啊！”
夜无双不仅没有半分生气，反而凑得更近，再次转移话题，小声道：“不过牧兄，你惹了那沈项明，还是小心暗箭难防，那混蛋可阴得很。”
“哦？”牧凡盯了夜无双片刻，眯眸道：“你和他有仇吧？！”
他之说以这么问，是因为夜无双的话怎么听，都像是有意想教唆他去灭了沈项明。
“当然有仇！”夜无双极为干脆的回了一句。
可随即看到牧凡的神色，也大概知道牧凡在想什么，正色道：“牧兄别误会，我并不是想借你之手除掉沈项明，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
说着，摊摊手道：“何况，你那位翼族美人灵源破损，若是沈项明近日有心害你，恐怕是护不住你！”
夜无双是如何知道沫心灵源破损的？
不用多想，定然是沫心亲口所说，而且恐怕就在今日议事厅内。
一点儿心眼子不长，完全不知人心险恶。
牧凡皱起了眉头，望着前方沫心的背影感叹不已。
不过看此刻样子，沫心倒是应该没有说遭魔族追杀的事情。
“牧兄，对于这遗迹，你了解多少？”夜无双的话音，拽回了牧凡的视线。
对于遗迹了解多少？
牧凡可以毫不夸大的说，一概不知！
只知道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出天地源根，恢复沫心的灵源，摆脱那魔族人的魔爪。
仅此而已！
见到牧凡一脸无知的样子，夜无双也不由得目光怪异道：“你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都知道什么？”牧凡侧目望着夜无双，满心的好奇。
夜无双再次往牧凡身前凑了凑，一脸神秘道：“万年前的神位之战，你该知道吧？！”
“神位之战？”牧凡一怔，脑中的问题更多。
他却是从沫心口中得知，万年前发生过一场大战，并且使得大陆崩碎。但因为什么开战，却不得而知。
“牧兄，你该补一补大陆史了。”夜无双一幅看文盲的样子。
而后在牧凡阴恻恻的表情下，清了清嗓子快速道：“传闻在万年前，大陆中诞生了一种至宝。而在那至宝中，蕴藏了一个让整个大陆都为之疯狂的秘密！”
说到了这里，夜无双主动顿住了话音，一幅贱相的望着牧凡，似乎在等后者主动问话。
牧凡恨不得给夜无双一个大嘴巴子，恶狠狠的说出了夜无双想要的那句话：“什么秘密？”
闻言，夜无双深吸了一口气。
他压着嗓音，富有磁性的沉声道：“通往唯一神位的秘密！”
说的什么狗屁东西，跟遗迹有关系吗？！
纵是前者表情生动，可牧凡仍是听得很无感，甚至有些不耐。
什么通往唯一神位...他甚至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
他只是想知道当下之事，反口问道：“跟这上古遗迹有什么关系吗？”
夜无双也是服了，腹诽牧凡缺乏好奇心。
翻了个白眼，摊手道：“当然有！上古神位之战的主战场，就是此刻的疆域。神位之战打的天昏地暗，至宝最终无人所得，就遗落在疆域。”
“你是说....那至宝有可能在这上古遗迹之中？！”牧凡这才表现出了讶异，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而然，接下来夜无双便是一盆冷水：“不是，据说至宝遗落在了圣痕涯！”
.......
第四十八章 到达
牧凡受不了了，觉得眼前这货就是个白痴，说话颠三倒四也就罢了，还连人话也听不懂！
他一幅杀人的表情，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所以说....！这些到底和上古遗迹到底有什么关系！”
“牧兄你有点耐心嘛！”夜无双依旧不急不缓，自顾继而道：“传闻圣痕涯中不仅有那至宝遗落，还与那上古被灭族的一脉有着极大的关联，让大陆胆寒的虚瞳之力.....”
还没等夜无双叨叨完，牧凡便彻底怒了。
近日来心中积郁彻底爆发，他忍无可忍，两手其上一把拽住夜无双的衣衫，杀气腾腾道：“在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信不信我特么弄死你！”
夜无双自认也不是一个好惹得主儿，同样是顿时间翻脸。
他一直好言相告，可怎想这人却得寸进尺。
有翼族罩着了不起？
搞上了千凝了不起？
当他没脾气？
他夜无双，也不是好惹的！
于是，不由分说挥起拳头便与牧凡扭打在了一起。
此刻前方
三女闲聊了一阵，沫心便扯出了正题。
她转动眸子看向千凝，问道：“千凝姑娘，八阶纹阵，你用何法可解？”
“解阵之法，就在公子身上！”千凝面含微笑，话中却依旧在卖着关子。“姐姐去了便知。”
闻言，沫心回眸望着一眼后方拳脚相加的两人，似乎一眼下去便看了个够，叹了口气再次加快了脚步。
“服了！我服了！牧兄别打了！”
没过一会，夜无双便已是鼻青脸肿，伸着手踉跄后退几步，高声道：“圣痕涯绝强者也不可侵，而上古遗迹中，很可能有进入圣痕涯的线索！”
听到此言，牧凡挥起的拳头才堪堪停了下来。
还别说，这一通发泄下来，心情顿时爽了许多。
不过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夜无双明明是御灵初境，可方才在他手上却几乎没有还击之力。
简直弱的可怜....与初遇时所表现出的实力，可谓相差十万八千里。
难道是夜无双故意让着自己？！
不像！也根本说不通，毕竟可是夜无双先挥拳相向的。
牧凡神色怪异，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夜无双，则早已恢复如常，屁颠屁颠再次跑了上来，谄媚道：“牧兄，你看咱俩都这么熟了，把你泡妞的功夫，教我两招呗？”
这货还真是.....
牧凡无言以对，越发觉得这夜无双有病。
如何泡妞？！
自己还不知道想让谁教几招呢？
牧凡满心的鄙夷，翻了个白眼，随口应付道：“一万玄石币。”
“真的？！”
夜无双信了，并且立刻掏出了一万玄石币，双眼放光道：“求指教！”
牧凡立刻瞪大了眼睛，发现夜无双不光精神上有问题，脑子可能也不太好使。
而且更重要的是，好像要少了！
不过，难得这样的金主，他自然也颇为上心。
一转爱答不理的表情，热情的勾上了夜无双的肩头，拍着胸脯保证：“一万玄石币一节课，包教包会！”
.......
北郊秘境路途并不算远，一行人莫约半个时辰，便已经接近目的地。
而于此时，三女也很好奇牧凡与夜无双这两人的相处模式。
前一刻还打的不可开交，此时却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并且从二人越来越变态的笑声还可以猜出，一定不是再聊什么正题。
“牧兄，这春色图...如何？”
“姿势不错，就是画工有些不足！”
“哦？这就是小弟所画，还请牧兄指点...”
“细节不够逼真！”
“牧兄，懂行啊！”
“诶——耳濡目染嘛！”
“哈哈哈.....”
终于，不忍聒噪的柳依依怒了，回身恶狠狠道：“信不信拔了你们的舌头！”
一声呵斥后，再无半点动静！
“这萝莉到底是谁？这么嚣张！”牧凡小声询问，眼中充斥着不忿。
闻言，夜无双带起了惊异，疑声道：“牧兄真不认得她？”
“少特么废话，快说！”牧凡感觉夜无双又要废话连篇，提前表现显出了不耐之色。
夜无双撇了撇嘴，道：“她就是圣痕学院万人榜第三席，柳依依！”
说着顿了顿声，发现牧凡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继而补充道：“院长柳青云，就是她老爹！”
“啥？！”牧凡一声惊呼险些叫破喉咙。
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惹了这么个姑奶奶。
听闻圣痕学院天才云集，定不是那么好进。自己若不能跻身圣痕学院，还指望着柳青云给走个后门。
这要是先得罪了她闺女，甭说是后门，恐怕正门都没了！
心念至此，牧凡急不可耐，扔下夜无双一溜烟便跑上了前去，开始发挥其溜须拍马的功底。
纵然是柳依依一张好脸没给，可那满脸的谄媚之色依旧，比夜无双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郊秘境，乃位于一处山脚断壁之下。
其断壁平滑，宛如被利刃斩断，而在断壁的下方，裂开了一条足以数人同时通过的裂缝。
秘境！就在山腹之中。
而于此时，牧凡才反应过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惊道：“难道说....进这遗迹的，就咱们五个人？！”
呼之欲出的答案，简直问得多余。这在场的连同他自己算上，不就一共五个嘛！
谁特么出的主意？怎么想的？！
遇到危险怎么办，能照应的过来嘛，卖了谁好使？！
多叫两个人不行嘛？！
“遗迹事关圣痕涯之秘，人少为好？”沫心开口，解答了牧凡的疑惑。
就知道是你！！！
牧凡心中咆哮，瞬时七窍生烟，那张铁青的脸上，右眼皮跳个不停。
总觉得这一遭，弄不好就是有去无回！
沫心态度强硬。
无奈，牧凡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入了秘境。
山腹之内，曾经的秘境如今仍旧可称一处奇观。
自山腹中盘旋向下，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其草木昌盛，四周峭壁上各种奇石散发着光芒，恍若繁星。
五人来到最底层深处，一面岩壁出现在眼前。
岩壁高约十余丈近乎通顶，几人站在岩壁下显得格外渺小。
而在岩壁之上，其裂纹满布纵横交错。乍看之下毫无规律，如同一般的石隙，根本没有任何异处。
可若是贴近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每一道裂缝中，都蕴含着隐匿的灵力。
“果真是八阶纹阵。”沫心退后几步，观察着纹阵的全貌，露出了深深的震撼之色。
牧凡此刻也在观察着这些石缝般的纹路，不自禁皱起了眉头。
他总感觉.....
这其中蕴含的灵力，似曾相识！
第四十九章 鬼打墙？
于此时，千凝也款款来到了牧凡身边，微笑道：“公子，这纹阵，靠你来解！”
“靠我？”牧凡没了好气。
他本想出言回击，却在瞬间想到了什么，也与此刻恍然大悟！
为什么，千凝会叫他前来这上古遗迹。
翻手，将老头交给他的令牌拿了出来。
其上道道战纹，引得空气颤动，也引得岩壁上的战纹共振。
这是，同出一处的战纹！
令牌似乎找到了归处，在牧凡手中不安分的抖动起来。
而后，豁然飞出，冲向岩壁中心之处。
铛~！
一声脆响，带着几丝灰尘落下，令牌镶嵌与岩壁，严丝合缝。
而于此之际，自令牌为中心，樱紫色的灵光开始蔓延，快速充斥上了每一条石缝。
十余丈的岩壁，在这一刻开始快速坍缩。
没有巨大的动静，甚至在没有一丝灰尘落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至于那令牌，也不是从何处再次飞射而出，回到牧凡手中再次安静下来。
岩壁之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而在这震撼的一幕下，无人能够平静。
牧凡，更是惊得的大脑近乎宕机。
老头子说过，把令牌交给要它的人，可却没说.....
这东西能够开启上古遗迹！
这上古遗迹，和令牌有什么关系？！
和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
甚至和他，是否也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这令牌，你从何处得来？！”沫心走近牧凡，脸色其为严肃，甚至带有审问的意思。
而千凝，同样静静凝视着牧凡，漆黑的美眸中，闪动着深远的光芒。
牧凡瞥了千凝一眼。
他唯一一次暴露令牌，仅是拿出来吓唬大长老。
而千凝，不但得知了令牌的存在，甚至还知道了令牌于这遗迹有关。
可见其无序阁的情报和刺探手段，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这种算计，简直让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以后...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
心念至此，牧凡回眸望着沫心，随意扯谎道：“捡的，就在天怒之下！”
沫心信了！
她甚至没有不信的理由，因为当时她在天怒下初遇牧凡是，其身边躺的正是这块令牌。
虽说当时好奇，但是那天怒有异，她也并没有过多关心。
却没想到，这令牌竟然开启了上古遗迹！
“这好像是条隧道，百丈之后，另有空间！”夜无双盯着隧道深处，开口接话。
岩壁之后何其黑暗，什么样的修为，才能看到百丈之外？
牧凡不由将目光偏向了夜无双。
而后猛然发现，在外顶着黑眼圈，一幅将死之相的夜无双此刻竟无比的精神。
尤其是在外时那对死鱼眼，在这一刻竟泛动着光泽。
依旧是黑色，却比那岩壁后的黑暗，还要幽深！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牧凡愕然，情难自禁出声询问。
而夜无双也似乎来到了主场，咧嘴笑道：“牧兄你可知道，天谕之力中，有一种黑暗之力。越是黑暗之处，力量就越强！”
顿了顿，意气风发道：“若是此刻在动手，我能打的牧兄你满地找牙！”
“黑暗之力？”牧凡从未听说。
他皱起眉头，侧目问向沫心：“有这种天谕之力？”
“没有！”沫心既干脆又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牧凡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补刀道：“我就说嘛，听这名字也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夜无双急了，跳脚道：“我说是就是，我这黑暗之力，总有一日会上榜八大天谕之力，而且要位居榜首，它就是下一个虚瞳.....”
“进，别理这傻子。”牧凡连鄙夷的神色的懒得回应，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率先踏入隧道。
“你特么才是傻子！”夜无双暴跳如雷，却无一人理会！
正如夜无双所言，隧道长度莫约百丈。走出隧道后，一处不大的空间再次出现。
而于此，五人也驻足，犯起了难！
因为这处空间，加上他们来时的隧道，共分作了八条！
八个入口！
恐怕只有一条是正确的路。
“这是那个孙子想的招！”夜无双破口大骂。
而牧凡，第一次觉得夜无双说了句人话！
“能看清吗？”柳依依斜视着夜无双问道。
夜无双无奈摇了摇头：“隧道太深，看不到头。”
“要你何用！”柳依依冷哼一句，不在出言理会。
夜无双只觉得委屈，却也敢怒不敢言。
分头行动，还是一起走？
这个问题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当然是一起！
牧凡此刻吓都快吓死了，分头行动，万一遇到危险，蹦出个鬼来怎么办？
“你怕黑？！”沫心瞥着牧凡。第一次，用上了戏谑的口吻。
牧凡面色一绷，哼笑道：“开什么玩笑，我一个大老爷们，会怕黑？！”
闻言，沫心也不在回应，只是毫不留情的撇开了牧凡抓在她胳膊上的手。
为了好分辨道路，几人决定先从来路正对的隧道开始探寻。
进入隧道后，牧凡精神紧绷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但并没有什么异状，也没有什么机关，故而逐渐放下心来。
这条隧道很长，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这条深长的隧道。
然而，当五人出了隧道后。却各各面色难看，甚至说不出话来。
一样的场景，八条隧道！
牧凡回身望着身后的隧道口，只觉得头皮发麻。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心头那诡异的感觉还是告诉他。
他们方才走出的隧道，就是进入遗迹时的那条。
如果是真的。
那么，出路去哪里了？！
“特么的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牧凡冷汗都浸了出来，心底发毛！
五人面色沉重，商量下决定先探查此处空间。
然而，一圈儿下来却毫无发现。
“往回走试试！”牧凡当即敲定心思，看看是否能先找出回去的路。
在隧道口处刻下记号，几人踏入了来时的隧道。
然而，仅仅是走到了百丈，几人的心便沉了下来。
因为几人都记得，进入秘境时的隧道，仅仅只有百余丈。
掐着点数着数，走了近小半个时辰，几人才算出了隧道。
仍旧是一样的场景！
而那枚刻下的记号，赫然就在对面的隧道口。
第五十章 遗迹显现！
真是撞了鬼！
惊悚的气息萦绕在几人心头。
不信邪之下，几人又逐一探寻了其余六条隧道。
可无论从那条隧道进入，都会从对面的隧道走出，回道原地。
甚至，这八条隧道的长度，都近乎一模一样。
几人也怀疑过是纹阵在作祟。
可是，他们探查了每一寸土地，却根本没有找到任何一道类似战纹的东西。
“真的困死在这里了，爷可还是个处啊~！”夜无双哭丧着脸，呆坐原地失魂落魄。
而三女也表情沉凝，饶是头脑过人的千凝，此时都显得束手无策。
牧凡并不相信真的有什么鬼。
他紧皱着眉头，不断打量着八条隧道，心中测想着此处的大概地形。
沉思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再走一次，分两拨对着走，看看能否相遇。”
几人此刻都失去了主心骨。听此提议，很快答应了下来。
“我跟你走。”沫心望着牧凡开口，主动提出跟随。
而千凝和柳依依，则示意从对面入口进入。
队伍分配好，便开始行动。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不拿我当人看？！”夜无双急的跳脚。
自始至终无人理会他，可又不愿意独自留在这鬼地方。
牙一咬，跟随千凝与柳依依而去。
牧凡带着沫心进入隧道，扫了后者一眼，率先开口道：“先说好，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可不管你！”
说的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言辞感到羞耻！
“我知道。”沫心毫无情绪的回了一句。
似乎是在告诉牧凡，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就不用说出口了。
话落，又紧跟了一句：“松开我！”
“妄想！”牧凡干脆回应，甚至两只手都缠上了沫心的纤细的胳膊，就差整个人都贴上去，一脸的恬不知耻。
沫心甩不开，恨恨的白了牧凡一眼，转口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多日相处，她对于牧凡也算有所了解。其方才的神情，明显是有了什么思绪。
“我在想，这相对的两条隧道，其实是一条路，但并不处于一个平面上。”牧凡正了正声回答，说出了猜想。
八条无限循环的隧道，无故消失的出路。
虽说他此刻心中也没底，更加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何种手段设计出来的。
但最起码，若两方人没有在隧道相遇，仍旧能证实他的猜测。
也就是说，这里虽然有着八个隧道的入口，但实则只有四条路，两个平面，一个交点。
而交点的汇集之处，很有可能....
就是出口所在！
牧凡的一句解释，沫心明显表现出了不解，好奇追问道：“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这一问，可算戳到了牧凡的心坎里，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什么时候沫心，需要反过来问他问题？
如何？
终于栽他手里了吧！
想到此处，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人啊，要是没点儿学识。空有一身武力与莽夫有何异？！”
光明正大的报复！
用的，还是沫心的原话！
“你这人...”沫心哪里听不出牧凡口中的讥讽。
气急之下竟也使起了性子，猛甩手臂，冷言道：“给我撒手！”
撒就撒！
牧凡摆出了十足的傲色，丝毫不隐藏他小人得志的嘴脸。
任由沫心冷眼使尽，也面不改色！
正如牧凡所想的那样，两方人并没有在隧道中相遇。
而且近乎是同时，面对面走出了隧道。
其余四人可谓百思不得其解，但牧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毁了这里，应该就能找到出口。”牧凡指着脚下的地面，直言开口。
简单粗暴的方法，毁了交点，自然能有出路。
几人面面相觑一番。
夜无双面色怪异道：“牧兄，你吓傻了吧！这里可是在山腹之下，毁掉这里若是坍塌，以咱们几人的修为都得死在这！”
“砸死还困死，你自己选一个！”牧凡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会夜无双。
“我来！”一声轻喝，正来自柳依依。
此刻她神情中已不耐至极，似乎早就想动手拆了这地方。
说话的同时，娇小身躯上已然散动出骇人的威势。
八大天谕之力，能挤入排榜，就定然有着睥睨之处。
若说沫心的疾风之力代表着无双的速度。
那么重均之力，便代表着极致的力量。
柳依依漂浮起来。
她双手微拢，四周气压似都凝结起来，使得整个空间都在震颤。
而待那双小巧的双手向下伸展，顷刻间，便如有万钧之力向下倾斜。
嘭~！
众人所处地面，连同四面的岩壁开始崩碎，碎石滚落，烟尘滚滚。
然而，此处岩壁似乎很厚实，以这样的力量，仍不足以破坏此处。
而就于此时，柳依依目光一凝，身躯绷直。
只见，那本细嫩的小臂，在这一刻间竟蹦出了青筋。
“绝法，地绝天通！”一声怒喝，力量顿时再次激增数倍，空气中都擦出了震耳的嗡鸣之声。
轰！轰！
地动山摇，岩壁与地面彻底崩裂。
这萝莉果然是个怪物！
牧凡近乎站立不稳，心中惊骇不已。
而随着空间不断塌陷，也露出了它原有的样貌。
一座庞大的纹阵，与脚下和四面岩壁中赫然乍现，将整处空间笼罩。
于此之时，几人才明白过来。
这里并不是没有纹阵，是纹阵隐于了岩层之下。
而是他们，一直就处于纹阵之中。
随着纹阵的展现，空间也变得虚幻起来，并且开始快速扭曲！
剧烈的晕眩直感，让几人不由纷纷闭目。
而待空间稳定下来，再次睁眼之时。一幅震撼的景象也呈现在几人面前。
八条隧道，除了后方进入遗迹的那条，全部消失。
五人所处之地，已然成了一处断层。
而在断层之下，方圆数百丈的纹阵，散动着樱紫色的荧光。照亮了整个山腹的同时，蒙上了神秘诡异的气息。
在纹阵的边缘，十六根通顶的石柱，仿佛在支撑着整座山腹。
在顶端，一条粗重的锁链自山体中蔓延而出，于十六根石柱上圈圈盘绕。
最终尽头之处，则通往了坐落于十六根石柱中央的宫殿之中。
真正的遗迹，终于显露在眼前。
五人无不是怔神，望着下方的宫殿，表现出了足够的震惊。
而牧凡，虽然有着与四人一样的表情。可视线，却完全不在下方的宫殿，而是在上方的锁链。
“不可能....”他呢喃自语，瞳孔收缩目光颤抖。
不仅仅是震撼，甚至逐渐有了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