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传闻中的皇女殿下 花倾欢,我就是你的药。 ——萧瑟。 花朝十六年,初春,万物生。 春日的小雨繁多,好不容易才停歇了片刻。 水榭中有帘子遮掩,挡住了四面的风,美人垂眸,衣裙犹如蝴蝶一般散在身后,奢华典雅,那双勾人魂魄的眸子波光流转,别样妩媚。 白皙如玉的小手端着一杯清酒漫不经心的摇曳。 葱郁的树木后面,几个小宫女站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正讨论着今天的事儿。 “诶,你听说了没有,今儿个早朝的时候,丞相大人当众求娶皇女殿下呢……” “早就听说了,你现在才知道呢,这丞相大人好计谋啊,咱花朝就这一个皇女,这娶了皇女,不就等于一只脚已经踏上皇位了吗?” “那是,谁让皇女是个短命鬼呢……”几小宫女说着纷纷捂住唇笑出了声。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女短命活不过二十,丞相此举是为了什么大家都明白。 水榭中的美人轻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手一放,那酒杯往地上落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边的声响让几个宫女一惊,浑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连忙从树丛后出来,四处张望了一眼,却并没有看到人。 正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只听得水榭中传来了一道分外熟悉的女声,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怎么不说了?孤还没听完呢。”水榭中的人影没有动,只听得那矜贵优雅的声音。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几个小宫女连忙跪了下来,惶恐的看着水榭中人影,心里害怕到了极致,额头磕在地上,鲜血淋漓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花倾欢起身,裙摆拽在地上,奢靡且华丽,都已经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才幽幽回头,言语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青衣姑姑,我累了,你来处理吧。” 许是这些话听多了,她都已经没有太大的感觉了,毕竟整个九州大陆都知道花朝的皇女是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 那些宫女的下场自然不会太好,虽然活着,可一辈子也别想有翻身的一天了。 她们也该庆幸,今天遇到的是她,若是听到这些话的人是父皇,只怕她们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裙袂不经意间沾了许些露水与花香,美人如蝶一般在花间蹁跹,那场景美的惊人。 至于赐婚?呵。 花倾欢勾唇,眼底危险乍泄,那也要看萧瑟有没有那个命能活到成亲的时候。 …… 不远处一个男人手中撑着伞,看着花间的少女忍不住扬唇,他的唇瓣有些苍白,眼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流离间隐现丝丝妖艳的诡异的紫绀与瑰丽。 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大人……”身旁的侍从小心翼翼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额头上满是冷汗,兢兢战战的厉害。 男人的手动了动,示意他不要出声,狭长的凤眼带着高贵典雅,站在这里看了好半天,直至那道灼灼红色消失在花丛中,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对着侍从道,“别告诉她我来过。” 听到这话,侍从连忙点头弯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第2章 ,权臣大人 “大人,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走吧。”萧瑟淡淡道,衣袍划破空气带着几分清冷的气息,周身的气势慑人,让人情不自禁的有些害怕。 男人手执伞柄轻轻走在宫墙下,细雨翻飞,他一头乌丝只一支玉簪堪别起,似乎还带着风霜的凌冽,单看背影,衣冠胜雪似是天上谪仙。 可谁能够想到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居然是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的权臣大人。 据说,先前商国的一位公主瞧上了这位爷,不惜下药想要与他共赴云雨,结果当夜那位公主直接被扒了皮做成了一面美人鼓送到了商皇手里,偏生商国兵残马弱,商皇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诸类事迹,多不胜数…… 萧瑟抬眸看着前方的路,只见层层青砖红墙交叠,似是猛兽一般,带着深不见底的暗色。 他不喜欢皇宫,可。 他喜欢欢欢。 …… “他去了御书房?”美人垂眸,抚了抚怀里乖巧的猫儿。 萧瑟这个人不简单呐。 “殿下可要过去看看?”青衣慢声道,接过了花倾欢递过来的猫儿。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花倾欢站在窗前扬唇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许久之后,才见美人侧眸,红唇轻启,“不着急,总会见到的。” 既然萧瑟敢公然在朝堂上求亲,那就证明他的计划是离不开她的,就算她不主动萧瑟也会找机会来见她。 且按理来说,要是有什么事儿父皇一定不会瞒着她,偏偏这一次都没有问过她就赐婚了,倒是……有些意思。 深紫色的裙摆逶迤拖地,水润的双眸里带着令人看不懂的深邃,更显得迷人,花倾欢转身慢悠悠道,“姑姑,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告诉父皇,有这个时间给我找个夫君,还不如让他努努力,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的。” 青衣嘴角一抽,她以为陛下不想吗?眼尖的透过窗瞧见了一抹黑色,“这些话还是殿下自己告诉陛下吧。” 花倾欢,“?” 别这样,她害怕。 回头一看,果然帝王就站在走廊下,一瞬间,花倾欢小心肝拔凉拔凉的,连忙过去打开了门,挺直了小身板,乖乖巧巧的像只小猫儿,“父皇。” 对!没错,她就是父皇最乖巧的小猫咪! 什么邪肆美艳,呸! 廊檐下的帝王眼角微微挑起,那双好看的丹凤眼中带着几分让人心惊的冷漠,似是冰雪那般冷的彻骨,他着了一袭黑色的龙袍,衣袖上印着滚烫的鎏金边,衣袍自然垂下,划破冷空气,烈烈而来。 目光落在花倾欢身上的那一刻蓦然温柔,帝王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外面凉,以后出门的时候多穿点儿。” 有风拂过,吹拂起了小姑娘的发丝在冷风中翻飞,帝王收回了手,目光深邃幽深的看着爱女,“楚楚,父皇知道你不喜欢他,今日父皇过来也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无论父皇做什么决定,都一定不会害你。” 听到那一声楚楚,花倾欢心里大概就有底了,父皇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唤她楚楚,现在父皇这样子也不像生气,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第3章 ,宣丞相大人觐见 她只是好奇父皇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 “女儿明白,父皇不必担心,只要萧瑟能活到那个时候就行。”花倾欢仰起头,尽显风华绝代,那副张扬又骄矜的小模样让人欢喜的紧。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帝王失笑,这个鬼精灵,猛然间,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沉了下去。 “那几个宫女的事父皇听说了,楚楚,你要记住,你是花朝唯一的皇女,生来尊贵,没有人能够说你的不是!”楚楚是他的阿笙拼了命生下的,他和阿笙都没舍得说过一句。 更何况旁人! 帝王眯了眯眸子,杀意蔓延,抬手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包裹住了花倾欢,动作温柔又小心,“青衣,照顾好楚楚,再有类似流言不必处罚了,杀了就是。” “阿欢,父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帝王的声音很重,似有千斤,他答应过的,一定—— 会让阿欢同她的名字一样,倾其一生,尽她欢颜。 看着自家父皇如此紧张,花倾欢眨了眨眼睛,俏皮的很,一手拽着帝王的衣袖晃了晃,声音甜腻娇嫩的撒着娇,“父皇,你什么时候见人欺负过我啊,不一向只有你闺女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吗?” 帝王忍不住扶额,这倒也是。 她和她母后是越来越像了,一想到这儿,帝王眼中蓦然流露出对自家夫人独有的柔情,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衣袖从小姑娘手里抽了出来,“好了,自己玩吧,父皇要去陪你母后了。” 花倾欢,“……” 得,她总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不是没有理由。 看着帝王离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后,才听得美人转过眸子慢条斯理的开口,“明日宣丞相入宫觐见。” 她改变主意了。 …… 前几日的雨似乎是没有下够,不过才初日时分淅淅沥沥的雨声又响起了。 晨曦刚刚升起,宫门已开,侍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生怕哪一点儿不周到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青石地上滴答的雨声落在耳中,穿过宫墙,萧瑟抬眸看着前方,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修长葱白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他很高兴。 眼前的宫殿巍峨高大,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星月殿”。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月明珠,帘帐上遍绣着曼珠沙华,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隔了一道屏风,看不清楚里面是何模样,萧瑟垂下眸子,嗓音莫名带着邪气,“萧瑟,见过殿下。” “还不给丞相赐座?”只听得那屏风后的声音温软,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珠帘后,少女半散的墨发披在背后,肌肤如云,沁出一层淡淡的樱粉,秀眸惺忪,透出一股娇憨,微微抬了抬手,侍女立刻明了,将屏风给撤了去。 萧瑟抬眸,她的模样一眼就撞进了他的眼,少女的皮肤白若霜雪,倾城的小脸上凤眸微眯,端庄秀丽中透出一股不自知的妩媚。 几近乎是狼狈的掩饰掉了眼中的贪婪,萧瑟努力的平复了情绪。 昨夜,他梦见她了。 第4章 ,殿下想抛夫? 慢悠悠的从软榻上走了下来,花倾欢赤着双足,瞧见萧瑟模样的那一刻眼中微微有些惊艳,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萧瑟,这一次,却莫名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 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他似乎经历了很多,仿佛已经活了一辈子了。 敛下眸子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花倾欢的小手滑落到萧瑟的胸膛上,声线懒庸,听不出她的情绪,“丞相大人可还记得昨日自己做了什么?” 算计她,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猛的,一手挑起了萧瑟的下巴,俯身,认真的看着他的模样,那双好看的眼中似乎是藏着欲语还休的情话,美人粉唇轻启,带着嘲弄,“求亲?丞相觉得自己配吗?” 萧瑟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粉唇,莫名觉得空气有些燥热…… 半晌后,喉咙中发出一声轻笑,低哑撩人,让人忍不住随着他一同沉溺,“殿下昨日既然接了圣旨,那萧瑟就已经是殿下的人了,还是说,殿下现在想抛夫?” 花倾欢,“……” 她好像,还没办法反驳? 毕竟的确是她自己接的圣旨。 冷笑着收敛起了神色,花倾欢松开了手,倒眼尖的瞧见了萧瑟腰间的玉玦,玉玦的寓意不好,多是相决绝之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会在身上戴这个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萧瑟下意识的起身取下了玉玦。 他很高,站起来以后花倾欢只齐他的胸膛处,看起来娇小的就像她养的那只猫儿,萧瑟眯了眯眼睛。 他的欢欢……好乖,手指下意识的捻了捻,嗯,想捏。 强忍住了这股冲动,萧瑟的眸光莫名暗了几分,那容貌俊朗又透露着几分野性,声线慵懒撩人,“殿下若是……”喜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那玉玦便从花倾欢手中滑落,跌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萧瑟,“……”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外面雨声淅沥和风声瑟瑟,颇有些凄凉的意味。 沉默了许久,才听见某位权臣大人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低哑性感的声音,“殿下,很贵的。” 皇女殿下抬眸,那小模样嚣张的很,带着几分恶劣,粉润轻扬。 “去告状啊。” 她怕吗? 萧瑟低头,看着才齐自己胸膛的女孩儿,自胸膛里发出一声闷笑,果然还是那个小娇娇,这性子是一点儿也没变,忍不住勾起薄唇,“殿下喜欢摔着玩,明儿个臣亲自再送一箱来就是。”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眼前的小姑娘更加宝贵? 当然,他更期待的是明日亲自来送东西便能够再见一见欢欢。 一想起方才那块玉玦还被小姑娘给拿在手中,萧瑟心里莫名有些泛酸。 活了二十多年的权臣大人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有这样一日,居然小气到同一块玉玦拈酸吃醋。 从萧瑟身旁走过,只留下一抹馨香,花倾欢回眸,言语冷冽,“丞相大人,希望你能活到成亲的时候。” 萧瑟抬手,却见指尖已经开始泛黑了,她下毒了,就在接近他的那一瞬间。 第5章 ,狠心的小家伙 还真是个狠心的小家伙,萧瑟眼中带着邪气,缓缓扬唇,危险乍泄,这毒不至于要人命,顶多就是会难受一会儿。 嗯,他的小姑娘生气也可爱。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 胸膛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花倾欢在一瞬间白了脸色,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要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她现在已经倒在地上了。 外界传闻不假,皇女是个病秧子,她随时可能会死。 侍女连忙跑进房间找药,花倾欢深呼吸了一口气,好看的面容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惨白,细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这身子什么情况她自己明白,每一次犯病都来势汹汹,一点儿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她很有可能…… 活不过二十。 花倾欢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住了一样,冷的刺骨,就连意识也开始模糊,抓着侍女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下一刻便跌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将小人儿揽在怀中,她浑身都是冰冷的,萧瑟身上的气息几乎是骤然之间变化,脸色阴沉若深渊地狱,压抑的让那几个侍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阴鸷诡谲的目光扫过了那些侍女。 废物!都是怎么照顾人的?!! “丞丞丞丞相大人……!!!”侍女哆哆嗦嗦的,双手捧着药递给了萧瑟,生怕自己哪儿没注意惹到了这位爷…… 然而萧瑟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小姑娘打横抱起,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花倾欢的寝宫,仿佛来过许多次了一样。 …… 大红色的幔帐上金丝勾勒着繁复的花纹。 花倾欢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的身体太差了,尤其是这两年,犯病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没有任何规律,每一次也都会把她折腾的几乎半条命都没了。 也弄的星月殿上下都紧张的不成样子,时时刻刻都把心悬着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了,守在外边的银雪连忙挑开了罗帐。 见床上的人儿神色好转了许多,银雪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端过水杯,试探了一下水温才敢喂着自家主子喝了一些,“殿下总算是醒了,奴婢这就差人告诉陛下去。” 花倾欢抬了抬手,银雪立马扶着她坐了起来,“殿下可还有不适?那些小蹄子伺候的不周到,奴婢已经打发她们去辛者库了。” 她不过才去皇后娘娘那里待了半日,那些小蹄子就偷懒,殿下惯喜窝在那塌上看书,结果她回来时偏殿不仅开着窗,碳火烧的也不够热。 害的殿下病发,别说是辛者库,就是要了她们的命也不为过! “孤没事。”以前每一次犯病醒来都会特别难受,这一次……她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在沉思着什么。 她记得她晕过去时,似乎听见了萧瑟的声音。 “丞相什么时候走的?” 银雪几乎将她给裹成了粽子,一边回答,“丞相大人没走呢,这会儿正在偏殿休息,殿下您昨儿个抱着丞相大人不撒手,半夜里又发高烧,一直说胡话吵着要吃那欢都的糖炒栗子……” 第6章 ,她的脸都没了 花倾欢,“?” 她觉得这不是她的问题。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花倾欢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可她这会儿一点儿睡意都没有,鼓着腮帮子嘟囔了几声,乖的让人心都化了,“孤想去找母后。” 外头的侍女端了粥过来,银雪轻笑,殿下这会儿倒是像个孩子了,“陛下和娘娘就在偏殿呢。” 一听殿下不好,陛下连公务都没处理便过来了,听说那些朝臣拉都没拉住。 这会儿应当在偏殿同丞相大人说话吧。 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丞相大人,可……银雪一想起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才说呢,外面就传来了帝王威严的声音,有些急切,“阿欢可好些了?” 宫人连忙撩起了帘子,“奴婢叩见陛下,皇后娘娘……” 花倾欢猛的抬头,鞋都没穿就从床榻上奔向了自家母后,衣衫翻飞,宛若花间的蝴蝶,那小可怜的样儿呦,娇娇柔柔的唤了一声,简直让人想把心都掏给她,“母后……” 母后和父皇就她一个女儿,她这身体什么样自己是清楚的。 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得有多难受。 一想到这儿,花倾欢的神色越发复杂。 皇后一袭正红色的长裙,三千青丝挽起,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一把搂住了自家的小乖乖,言语中心疼的很,“阿欢,还疼不疼?” 两个人模样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姐妹,不过,细细看便能够瞧出来差别,皇后要美艳些,而花倾欢则娇嫩的多。 帝王伸手摸了摸小女儿的脑袋,声音温柔了不少,“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花倾欢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她今日醒的时候就跟是睡了一觉一样,没有半点儿不适,以往每一次发病醒来都会格外难受。 见她的气色还算不错,帝王总算是放下了心,那双沉若幽渊的双眸里尽是深邃,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周身的气势凌冽,让人颇有些畏惧。 抱着皇后撒了好一会儿娇,花倾欢才送开手,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母后,你今日就留在这里陪阿欢好不好?” 她现在既然还活着,那就多陪陪母后吧,免得日后想要陪着都没办法…… 当然,父皇要是再努努力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的更好。 可这话她是绝对不敢当着父皇说的,会被打死。 不敢亲测,告辞。 一把将自家夫人给拉了自己怀里,帝王眯了眯眸子,薄唇轻启,带着许些冷冽道,“要陪,找你自己夫君陪去。” 拉他的夫人作甚? 花倾欢,“……” 她就说吧,她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不是没有原因。 一点儿都不顾及她这个病人的感受!还是亲的吗?? 而且,她哪儿来的夫君??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帝王一想起昨日夜里的场景,脸色逐渐复杂,要不是确定阿欢是真的发了高热,他都要怀疑阿欢是故意的了。 “你昨儿个夜里缠着不让他走,又是要亲亲抱抱的,又是要让他陪你入睡,怎么,不记得了?” 第7章 ,没有人能够抢走他的欢欢 “……” 她没脸见人了!! 花倾欢想要锤墙,这次让她怎么保持高贵冷艳的形象!夭寿了!! 她还是把萧瑟给弄死吧。 花倾欢鼓着腮帮子恹恹的趴在桌上,几缕发丝垂在脸侧,哼哼唧唧的抬起眸子看向自己父皇,发丝被她轻轻吹动,那小模样呦。 简直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瞧着她那精神的劲儿也知道身子没什么大问题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不烫了,帝王的心总算是全部落了下来,“好好休息,明日父皇再来瞧你。” “至于丞相那里——” “要送什么,阿欢便自己拿主意吧。”帝王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花倾欢。 夜色已经很深了,外头的虫鸣声入耳,似乎格外多了些温情,帝王又低声交代的一些应当注意的事儿便带着皇后离开了,寝宫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昨儿个皇后在这里守了一整日,帝王心疼的很呢。 银雪看着她出神的模样,莞尔一笑,“殿下,早些歇息吧。” 再不歇息,熬了夜,明儿个殿下又该嚷嚷着难受了。 方才端来的粥殿下也没有用完,银雪暗暗记在了心里,明儿个要早早起来准备殿下爱吃的才行,若不然胃里也会难受。 月儿弯弯,悠悠漫漫的爬上了最顶端,寒枝枯叶在夜风里摇曳,月亮的清晖洒落在长街之上,万里长巷,空无一人。 孤寂之感扑面而来。 …… 看着已经安睡的小姑娘,萧瑟的眸光沉的有些不对劲,似乎还带着几分病态的占有和贪婪,抬手轻轻的将发丝拨开,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就这样看着她,似乎已经是莫大的满足了。 他的欢欢。 他的。 没有任何人能够从他这里抢走,包括死亡—— 唇角勾起的笑容莫名有些残忍,萧瑟眼中闪烁着阴冷诡谲,和平日里的那个他可以说是…… 完全不一样。 就像变了人。 “欢欢,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看着小姑娘依旧安稳的睡颜,萧瑟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衣袖半挽,露出了苍白且有力的手腕,轻轻的抚过花倾欢的脸颊,眼里充斥着邪气,宛若地狱来的恶魔。 他卑劣如斯,和外面传闻的一模一样,杀了无数人,草菅人命手段残忍,就是为了能有一个走到她身旁的机会,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欢欢,你会接受这样的我吗。 不接受也没关系,她喜欢什么样子,他便成为什么样子。 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伪装,在不同人面前不同的模样,只要他小心一点,不让欢欢发现就好了。 熟睡的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萧瑟紧张的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衣袍随着他的动作从垂下,轻微的动着。 好半晌以后,确定她依旧安睡萧瑟才算放下了心。 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的容颜,萧瑟转身走进了冷风中,雪白的衣袍随着风烈烈,看着有些颤抖的手。 萧瑟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底对杀人的渴望,眼中尽是血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8章 ,他差点儿就跪下了 天色初明,一切都带着清新的露水气息,露珠儿从叶儿上懒庸的滑落,落在了泥土之中,又成就了一颗种子的新生。 大红色的纱幔垂落下,挡住了视线,雕花桌案上的香炉里檀香袅袅升上,云雾在空气中流转,煞是好看。 “银雪,进来。”一只白皙如同上好的羊脂玉的手臂从帘子中伸了出来,将帘子挑起了一个弧度,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喑哑和软糯。 “殿下醒了。”银雪连忙上前将花倾欢扶了起来,又端了水过来为她梳洗。 看着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花倾欢懒懒道,“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殿下,姜公子来了,如今正在宫门等着殿下召见呢。”银雪熟练的替她挽好了发髻,步摇上的流苏碰撞,叮当作响,好听的很。 “宣他过来吧。” 镜子中的美人儿杏目桃腮,一双美眸带着潋滟波光,时时刻刻都在诱人沉溺,眉心的美人痣更是妩媚。 对于自己的这张脸她一向是满意的,据说她的母后当年可是九州大陆第一美人,她的父皇也那么好看,也难怪她生的好看。 若不是旁边还有人,她能看自己看一整天,毕竟她美。 姜酒一听说她不好,本来昨儿个就打算入宫瞧瞧的,却被拦住了,又听说昨天是丞相在守着阿欢,他哪儿还坐得住啊,那丞相是什么人啊,冷面杀神!! 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她昨夜已经醒了,这大清早的就在宫门口候着了,等了快两个时辰才进了宫。 火急火燎的抓着自己的侍从,姜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走这么快过。 朱红色的宫墙下,男人的身影清瘦,一头墨锦似的黑发垂在肩头,仅在发顶束了一只碧玉发簪,姿态温润似乎神仙,只随意的瞥了他一眼,姜酒猛的停住了脚步。 就连腿肚子都在打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姜酒一把抓住了侍从的手,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他他他他怎么在这儿???” 他怕!! 两个人几乎就要抱在一块儿哭了,侍从的表情更难看,“公子,奴才怎么……怎么知道,奴才是跟着你……你来的啊……” 权臣大人杀人如麻,姜酒是见过他杀人的场景了的,那会儿他才刚醒不久,就在美人阁里,萧瑟面无表情的拿着剑把房间里的女人砍成了好几段,就跟剁面人儿一样!! 本来吧,他不怕死人,也不是没杀过人,可是谁乐意大清早的一睁眼就看到这么血腥残暴的场面?血还喷了他一脸。 他人都差点儿吓昏过去。 也是从那以后,姜酒对这位权臣大人产生了严重的畏惧感,每一次看到他他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 好不容易等萧瑟走过去了,姜酒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走了,只是这会儿他怎么在宫里?不是已经下朝了吗? 难不成是陛下召见? 抱着满腹的疑惑,姜酒拉着侍从一路直接跑到了星月殿,还没等他喘口气,就看着权臣大人站在门口,疏离冰冷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的。 姜酒,“……” 脚一软,他差点儿就跪下了。 第9章 ,小娇娇儿 他怎么在星月殿!!! 姜酒觉得今天绝对是流年不利! 干笑了两声,姜酒强忍住害怕,“丞……丞相大人……” 然而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转身进了星月殿,似乎是直接将他给当成了空气。 姜酒,“……” 幸好幸好,没有注意到他更好。 屋子里烧着碳火,暖烘烘的,萧瑟满身风霜冷冽,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偏殿,两口箱子也被抬了进来。 花倾欢挑眉,好看的眉眼中带着疑惑,尾指娇娇的翘起,“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了箱子,里面尽是一些珠钗罗裙,都是小姑娘喜欢的。 从罗汉踏上起身,大红的裙摆逶迤在身后,花倾欢细细的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看样式和工艺,这应当都是哪个皇室的东西。 这两大箱子。 他是去哪儿抢劫去了? “殿下可喜欢?”狭长的凤眸带着墨色,姿态舒朗,这些东西都是他先前跟着大将军去攻打黎国时候留下的,那会儿就觉得小姑娘可能会喜欢。 他挑过,这两箱东西都是新的,旁人用过的东西不配戴在阿欢的头上。 从里面挑了几样东西出来扔给了银雪,花倾欢小手一扬,“收起来!” 不收白不收,这两年萧瑟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的很,私下里无论是别人送的,还是抄谁家,大部分东西都是进了他丞相府的库房。 这两箱东西对他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银雪,将孤的那一套文房四宝拿出来。”反正她也不爱写字画画,那些东西就在她手里就是糟蹋了。 银雪有些迟疑,最后还是进去拿了出来。 少女窝回了罗汉塌上,身上裹着狐裘毯子,看上去毛绒绒的一团。 她因身子不好,所以看上去比同龄的姑娘都要小上许多,花倾欢娇娇的打了个呵欠,指着桌上的东西,“这些东西算不得华贵,却也是这世间独一份的。” 萧瑟拿起笔,修长的手执着墨黑的笔,更衬的手骨节分明,触感冰凉又带着莫名的温润,上面端刻着一个欢字,字迹锋芒,这个字…… “是父皇亲手做的,孤不爱写字画画,留着也是浪费,如今给了丞相,也算是谢过丞相了。”花倾欢懒庸的撑起头,气定神闲。 本来不想和萧瑟有太多瓜葛,可银雪说那天她发病的时候,萧瑟给她吃的药不是宫里御医配的。 御医也查过了,她的身子没有中毒的迹象,那说明萧瑟的药能够救她。 她想活着。 她才十六,她不想就这样死了。 让她一下变了态度去讨好萧瑟很难,也怕萧瑟还有别的心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个都别有心思的人凑在了一起,只不过一个图的是人,一个图的是他的药。 “殿下所赠,萧瑟便却之不恭了。”他的就是欢欢的,所以东西在哪儿也没什么所谓。 小姑娘窝在软榻上小小的一团,又娇又乖,几缕发丝垂在耳畔,显得更加乖巧。 萧瑟的目光幽深了许多,他忽然觉得,欢欢的发丝或许乱了更好看。 就像昨日的梦里。 梦里她会乖乖的唤他一声哥哥,现实中…… 第10章 ,姜酒来了 要是他敢弄乱这小娇娇儿的发丝,只怕她会把他给剁了。 小姑娘有多在乎形象没人比他更清楚。 “欢欢,欢欢——”外头传来了姜酒的声音,他本来都到门口了,忽然觉得自己空手来似是有些不好,又跑去花园那边折了一捧腊梅过来。 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冷面煞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姜酒心脏一梗,颤颤巍巍的把花递给了银雪。 他怎么还没走?!! “乌鸦嘴,闭嘴——”花倾欢瞪了一眼姜酒,姜酒就是个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儿灵,她最怕姜酒问她,万一你哪儿哪儿疼怎么办? 委屈的闭上了嘴,姜酒特意找了个离萧瑟最远的位置坐下,“欢欢,我……我来看看你。” 看了一眼银雪手上的花,花倾欢动了动,嫌弃道,“你来看孤,就折了一把御花园的腊梅?” 姜酒,“……” 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明白姜酒心眼大,指不定这会儿她就已经把人给轰出去了。 “长生说她今日来不了,还托我给你带了东西。”从怀里摸了一个盒子出来,里头是秦长生送她的一个平安符。 “这平安符是长生特意去寺里给你求的,她家中最近闹腾的很走不开,说是让你好了也去给她壮壮场面,她家最近乱糟糟的很。”姜酒摆了摆手,长生那爹是真的狗,长生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不好? 非要捧着那个外室生的,一个私生子,也不知道哪儿得了她爹的另眼了,这些天闹着要把那私生子接回秦家,还要入族谱,可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气的。 长生这几天又要顾着老爷子,又要防着那个外室,忙的是不行。 欢欢的身份在那儿搁着,长生不能做的事她可以,去教训教训那个外室也是好的,可不能白白委屈了长生。 对于秦家的事儿她是有所耳闻的,花倾欢拨弄着桌上的东西,“她爹莫不是失心疯了?也是可笑,不过若是想彻底断了她爹的念头,这事还得从那外室身上下手才成。” 她能去给长生撑撑场子,关键是那是长生的亲爹,她总不能把人给弄个半身不遂的。 姜酒瘪了瘪嘴,吐槽道,“我见过那个外室生的儿女,那气质姿态可比不上长生一根指头。” 真不知道她爹是什么眼光,瞎了吗? “银雪。”花倾欢只唤了一声,银雪便明白了,立马下去找人备好轿撵。 另一边的萧瑟手指动了动,神色若有所思。 秦长生和姜酒。 这两个人他都知道,小姑娘身边的人他都查过,秦家要乱的多,陛下对秦家不满已久,要不是秦家这几年出了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只怕是早就已经败落了。 至于姜家,这两年风头正盛,陛下的心思不好猜,明知道树大招风,却还是把姜家推在前头,怕是别有心思。 “秦翰林的外室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被贬的光禄寺少卿之女,两人暗通曲款多年,子女如今也都十四五岁了。” 萧瑟慢声道,他对朝廷的情况算得上是了如指掌,那些朝臣的十八代祖宗资料都在他的相府。 第11章 ,去秦家撑场子 毕竟,掌握了那些人的消息,才好掌控那些人,只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攒在自己手里,他才会安心。 花倾欢支着头,对萧瑟知道这些消息并不意外,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桌案,“孤记得光禄寺少卿被贬谪是因为贪污行贿,罪臣之女,怎会在皇都?” “这就要问秦翰林了。”萧瑟眸光清锐,只轻轻道了一句。 秦家早就不如以前那般光景了,如今那位将军也是先夫人生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家居然被自己那个拎不清的爹和外室欺辱,怕是这事还不好了结。 说话间,外面的轿撵也已经备好了。 正好今日有时间,去秦家看看也好,总不能让她的人被一个外室给欺负到了。 花倾欢懒懒的起身,一伸手萧瑟十分自然的上前扶住了她。 正准备上前的银雪,“……” 丞相大人你这样真的合适吗? 姜酒抱着小小的自己开始嘤嘤嘤,他委屈。 还怕。 等他纠结完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花倾欢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某位权臣大人,转头道,“银雪,你去取了孤妆台子上的那只孔雀步摇拿过来。” 也算是,给长生带点儿礼物去。 那步摇是早前商国进贡来的,整个九州大陆就三支,她手上这支还是新的。 她这是去给长生撑场面,自然需要拿得出手的礼物,也让秦家那些个拎不清的东西瞧着,秦长生身后站着的…… 是她花倾欢! “你想要的东西待会儿会有人送来。”萧瑟压低了声音,听在耳中格外的缠绵悱恻。 小姑娘这去肯定是要为自己朋友打抱不平的,那些东西她用的上。 “丞相大人知道孤想要什么?”想要拿到那些资料也不难,就是要费些时间,萧瑟既然想送,她也没有推辞的理由。 毕竟那外室的事儿还是尽早解决了的好,省的日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萧瑟只是一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身前娇小的小姑娘,有揉一揉她脑袋的冲动。 当然,他并不敢,小姑娘娇气的很,弄坏了她的发髻会生气,他舍不得欢欢生气。 “殿下想做什么做就是,臣会帮您处理好后面的事。”权臣大人的态度宠溺,一点儿也没把事情放在心上,这事很好解决,把那个外室和秦翰林一同埋了秦家不就安宁了? 他还要去陛下那里一趟,所以今日不能陪她一同去了。 抽回了小手,花倾欢红唇略微一勾,“好啊。” 轿撵已经在星月殿门口候着了,今日雨也停了,是个难得的晴天。 姜酒也在这个时候追上来了,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萧瑟,不是他胆小,真的是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男人! “阿欢啊,你不怕吗?你还是换个未婚夫吧,丞相看起来就好吓人,他会不会家暴啊……” “……” …… 目送着轿撵远去,萧瑟曲起手指放在鼻尖轻嗅,幽香萦绕,回忆起方才那柔软的小手覆在上面的触感,勾起薄唇轻笑。 他的欢欢,好软。 让人想……狠狠的,欺负! 第12章 ,秦家好威风啊 秦家大宅在皇都城里最繁华的地带,秦家祖上也是高官世家,虽说这几年落魄了些,可有句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且祖上积攒下来的财富也不少,足够秦家再挥霍好些年了。 轿撵停在了秦家大门口,花倾欢慢条斯理的抬眸,“姜酒,去告诉长生,孤来了。” 断没有她主动敲门进去的,秦家在她面前算个什么玩意儿?若不是有长生,她连这门口都不想踏足。 姜酒答应了一声,乐癫乐癫上去了,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是认识姜酒的,连忙迎了上去。 “奴才见过姜公子。”看着姜酒要进去,立马伸手拦住了姜酒,“姜公子,老爷特意吩咐了今日不见客,还请公子改日再来。”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姜酒冷笑,“客?殿下临门乃为主,无不恭迎者!还是说秦家觉得自己权势大了,连殿下都可以拒之门外了?!” 殿……殿下??! 两个小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处的轿撵。 怎么可能呢? 可姜公子也不会撒谎啊…… 不会真的是殿下吧? 两个人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那轿撵上分明绣着的是皇室图腾,还真是殿下—— “殿下恕罪,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两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跪在了地上,额头在嗑的砰砰直响,一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一想到里面正在做什么,两个小厮眼前一黑,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这要是让殿下看到了,可就完了啊…… 见他们这神色,似乎里头精彩的很。 “不必通报了。”花倾欢自銮驾中走出,她到是要看看,秦家究竟在做什么。 两个小厮欲言又止,想要偷偷起身去通报,立马就被姜酒一脚给踢开了,声音狠厉,“还想进去通风报信?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殿下面前也敢造次!” “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还请姜公子放过奴才啊……” 冷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那狗奴才,姜酒连忙跟上了花倾欢。 “还好今日我们来了,若是没来指不定长生被欺负成什么样子——”姜酒的声音显得愤愤不平,昨日见长生时就觉得她脸色不好,肯定是秦家闹的! …… “秦长生!我是你爹!就算把你打死了又能怎样?!我告诉你,你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些许的恼羞成怒,噼里啪啦一阵声音响起。 里面的声音更加嘈杂了。 穿过了前院和花园,里头的院子便是秦长生的七月阁,院子里站了很多人。 老夫人心疼将秦长生护在自己怀里,疾声厉色,“秦瑄!长生是你的女儿!” “母亲!你看她还有身为一个女儿的样子吗?!”秦瑄指着秦长生的手都在抖,早知如此,他就不该生这个孽障! “荒唐!”将茶盏猛的掷到秦瑄身前,老夫人气的狠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 “秦翰林好威风啊。”娇婉柔媚的声音自走廊中传来,来人站在阴影处,又有树木遮挡,一时间并未看清究竟是谁在说话。 然而那声音几乎让秦瑄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她——!! 第13章 ,这个逆子 她怎么会来?! 不是说她发病了吗? 秦瑄的心跳几乎都要跳出胸膛,满是惶恐,连忙转身对着那方跪下,“殿下驾到,属下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殿下?? 院子里的其他人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下,个个都兢兢战战,“臣妇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声音悠然冷冽,似是山间冰雪,冷得刺骨,直击人心,“起来吧。” 妙曼多姿的身影逐渐从走廊之中走出,那满院的绿色中猛的闯入了一道艳丽的色彩,那一刻,眼中似乎只余下了那一人,腰间的铃铛晃动发出泠泠轻响,花倾欢招手,“长生,过来。” 老夫人心里猛的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家小孙女的手,“去吧。” …… 连忙请着这位小祖宗上位安坐,秦瑄惶恐不安的低头,胆战心惊道,“不知殿下驾到,可是有什么要事?” 漫不经心的侧头,好半晌过去了,才听见上头的小祖宗慢悠悠道,“孤听说秦大人要娶续弦了?” 每说一个字,秦瑄心里便不安一分,他不过是一个翰林,就算娶续弦也断不会惊动这位,一定是—— 阴狠的目光落在了秦长生的身上,一定是这个逆子说的! “殿下恕罪,不曾想臣这小小家事居然惊扰到了殿下,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秦瑄口上如此答道,心里却已经认定了,这件事一定是秦长生去告了状。 看着他那嫌恶的眼神,老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怒火,什么续弦!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若是大大方方的找个世家姑娘也就罢了,且他那外室是什么人?那是罪臣之女!他们秦家还丢不起这个人! 苦了她的长生了,摊上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爹,老夫人红了眼眶,她活着的时候还能护着些,若是哪天走了,她的长生可怎么办…… 秦长生压根儿就不在乎她那渣爹怎么想,但是娶那个女人进秦家,是门都没有的! “老爷,丞相大人派人来了——” 外头传来了小厮兢兢战战的声音,那可是丞相大人的属下,长得又凶神恶煞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小厮吓的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秦瑄心头一哽,差点儿一口气没提起来,丞相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派人来做什么?! 男人并没有等通报,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直接走了进来,“殿下,这是大人让属下给您的东西。” 说完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给秦瑄。 秦瑄,“……” 他巴不得看不到他呢!要是被盯上了,那才是死路一条。 花倾欢看着手头上的东西,萧瑟的动作还真是快,简单的翻了翻,资料很足,这几年秦瑄偷偷去别苑见那个女人的次数都记着的。 越看到后面,花倾欢的脸色越微妙,没想到,萧瑟的口味挺重啊…… “不知秦翰林是看上了哪家小姐?”花倾欢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纤细的小手继续翻着萧瑟的送来的资料。 一时间,秦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瑶儿的身份…… 第14章 ,秦家 泯了泯唇,心里斟酌了许久,秦瑄低头,心脏轻颤,“回禀殿下,微臣看上的并不是世家小姐,只不过是一平民女子罢了。” 他肯定不能说瑶儿真实的身份,秦瑄心中咬牙,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孽障!尽给他找事儿! 不过瑶儿家里被贬谪时皇女年幼,肯定是不识得瑶儿容貌的,秦瑄心里也放心了些,只要他咬死了不说,没人会知道瑶儿的身份! “平民女子。”这四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带着许些轻嘲,又被反复咀嚼于口中。 许久之后,才听上面的美人儿又出声,清冽入耳,带着许些的漫不经心,“把人带过来给孤瞧瞧。” 秦瑄早就已经把人给接进了秦府,秦长生的反对在他眼里压根儿就不重要,他已经委屈了瑶儿十几年了! 如今小雪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他是断不会再委屈他的瑶儿和孩子! 他要让瑶儿成为正经的秦家夫人!雪儿也是正儿八经嫡出的小姐!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们! 没过一会儿,宋瑶和她的一双儿女就被带过来了。 宋瑶如今三十好几了,模样却依旧动人,丰腴多姿,端的是妩媚妖娆,看得出来这些年她被秦瑄保护的极好。 她的一双儿女也有十四五岁了,花倾欢只打量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姜酒的话是没错的,比起长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尤其是那眼神儿,她厌恶的很。 就算她身子不好,那容不得这些人来嘲讽她,怜悯她! 来时的路上,就有人给宋瑶交代了上头那位少女的身份,连忙带着一双儿女跪下,“草民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宋瑶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若真的是个小白花,今日也就不会出现在秦府了。 她想要秦夫人的位置,她不想一辈子就做一个外室,且她还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考虑。 宋瑶的手腕心眼多着呢,也就秦瑄被猪油蒙了心什么也瞧不出来。 见宋瑶故作柔弱的姿态,秦长生冷哼了一声,她性子本就孤傲,最是见不得这些耍心机的人。 母亲也才走了一年,父亲就赶着要把那个女人给扶正,她自然气不过。 且那女人的儿女都已经这般大了,指不定是什么时候就勾搭上了,可怜她娘亲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还以为爹是真的爱她。 老夫人撇开了眼睛,看都不愿意看一眼,什么腌臜东西,一个外室生的下贱胚子也配入秦家? 她只认长生一个孙女儿! 好在长生同殿下关系不错,有殿下护着,总归会好些的。 这样一想,老夫人欣慰了不少。 将锦盒递给了秦长生,花倾欢慢声道,没答应也没叫地上的人起来,只同秦长生说着话,“看看喜欢吗?” 拿出了锦盒里的东西,是一支点翠孔雀步摇,秦长生眸子一亮,她当然认得这是什么,整个九州大陆可就三支呢! “喜欢!” 秦长生眼里满是欢喜,她没想到欢欢居然会送这样珍贵的东西。 下方的秦长雪悄悄抬眸,看着秦长生手中的步摇忍不住露出了许些羡慕。 第15章 ,柔弱的外室 可是…… 一想起自己的身份,秦长雪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如果,如果她也是嫡女该多好…… 她也会拥有好多好多好看的首饰和裙子。 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东西,再一看秦长生,无论是配饰还是衣裳都是顶好的绣娘专门儿做的…… 也就不会再有人看不起她了…… 察觉到了她的眼神,花倾欢但笑不语,“我那儿东西还多,明日你进宫来自己挑。” 前些日子番邦还进贡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儿,宫里就她一个孩子,父皇和母后便把所有的都给了她。 以至于她那库房都新增了许多间了,如今怕是又要再弄两间出来才够了。 姜酒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嚷嚷道,“喂喂,还有我呢!” 她今日给了长生的步摇那般珍贵,也没见给他些什么好玩意儿,欢欢也忒小气了。 “你还好意思嚷?孤给了你也不知是便宜了哪个花楼的姑娘!”花倾欢剜了他一眼,从前她也给过姜酒不少东西,后来发现他尽送了花楼的姑娘。 姜酒,“……” 都这么久了,她怎么还记仇呢? 后来……后来他不是也没送了吗…… 得,他还是不开口的好,这会儿欢欢的火气应该正大,他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不过秦翰林干的也真不是人事儿,夫人才走了一年,三年守孝都没过,他便直接把外室给接了进来。 还让她霸占了属于秦夫人的一切。 尤其是…… 他居然还有了一对这样大的子女!他可瞒的真好啊! 姜酒越想越觉得气,他现在都怀疑秦夫人的死因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整个大厅里安静的连呼吸都能够听见,才见上面的花倾欢端起茶杯泯了一小口,幽幽道,“起来吧。” “谢殿下,殿下千岁……” 宋瑶柔柔弱弱的起身,似乎是一阵风来就会吹到,那娇弱的模样让秦瑄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瑶儿,没事儿吧?”秦瑄那一脸紧张的样子着实让花倾欢有些恶心。 他同这宋瑶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他后来也是自愿娶的秦夫人,如今做这副姿态,恶心谁呢? 自己原配的女儿还在这儿,也不嫌丢脸! 后者温柔的摇了摇头,姿态体贴的很,让秦瑄又是好一阵心疼。 “怎么,瞧着秦翰林这神色,是怪罪孤了?” “臣不敢。”秦翰林连忙跪了下去,哪怕心里怪罪,他也肯定不敢说出来。 轻嗤了一声,花倾欢慢悠悠的起身,走到了秦瑄的跟前,“是不敢而不是不会,看来心里是真的怪罪孤了。” 还没等秦瑄说什么,花倾欢一扬手,将那一叠信纸全部砸到了秦瑄的脸上,用力很大,砸的秦瑄措不及防。 甚至,那锋利的信纸还将他的脸划出了一道血印。 秦瑄不明所以的抬头,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殿下——?!” 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瑄,花倾欢冷笑,“孤倒是不知,秦翰林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胆子?不仅养了罪臣之女十多年,如今还想让她做秦家夫人。” 话才落,秦瑄的脸色一瞬间惨白,一颗心几乎是凉透,手脚情不自禁的发抖,她…… 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16章 ,殿下威武霸气 慌乱的捡起了地上的那些纸张,秦瑄越看脸色越惨白,这些,他记得是刚刚丞相派人送来的。 可……萧瑟怎么会知道的,那时候他明明还是个孩子—— 越想越觉得后怕,后背都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秦瑄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萧瑟连这些都能查到,更别提他们做的其他的事了…… 不仅是秦瑄,宋瑶也是同样的表情,浑身冰凉的瘫软在地,她的身份怎么会暴露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发配去那些偏远的地方。 过惯了锦衣玉食,这些年秦瑄也是要什么给什么,被发配就如同要了宋瑶的命一样。 “秦翰林好本事,居然还妄图蒙蔽孤。”声音越来越冷,有几缕发丝俏皮的落在了脸侧,花倾欢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人。 证据确凿,秦瑄压根儿就反驳不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宋瑶,秦瑄咬了咬牙挡在了她的身前,“还请殿下赐罪,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瑶儿……瑶儿她是被微臣囚禁在皇都的。” “逆子!你——!!”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的浑身都在抖,逆子!!这个逆子!! 她没想到这个逆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宋瑶,自己去顶罪! 为难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倾欢,老夫人咬牙,若不是殿下还在这里,她今日非要打死这个逆子不可! 秦瑄别过脸,他知道对不起母亲,可是他只是想要一个瑶儿,他有什么错?! 分明就是她们在逼他!如今成了这样的局面那都是她们造成的! 要不是秦长生那个孽障阻止他娶瑶儿过门,还去花倾欢那个病秧子那里告状,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宋瑶委屈的小声哭着,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美艳的小脸上梨花带雨,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听着秦瑄的话本来想说什么。 可是半天,也只是张了张口,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踢开了秦瑄,一把掐住了宋瑶那张小脸儿,花倾欢冷笑,俯身,“你这样的孤在宫里见多了,哭哭啼啼的娇弱不堪,一边想着爬上父皇的龙床。” 至于这样的女人下场通常不会太好,美人殿下嫣红的唇瓣扬起,“那些女人最后都被凌迟处死,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来。” 宋瑶被吓得小脸惨白,哆哆嗦嗦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能能说出来。 秦夫人是大家闺秀,断不会如宋瑶一般哭哭啼啼装可怜,也才让宋瑶有了机会把秦瑄的心给牢牢地抓在手里。 看着宋瑶脸色的变化,花倾欢眯了眯眸子,满是狠厉,手上的劲儿也情不自禁的用力,秦夫人生前待她不错,所以长生,她护定了! “你放开我娘……”秦长安一把推开了花倾欢,生气的挡在了宋瑶身前,小小年纪脸上却满是不合年龄的恨意。 “殿下,求殿下放过我娘……”秦长雪也跟着跪在了花倾欢面前,她必须得跪,不跪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话还没说完,花倾欢扬手便是重重的一耳光,打的秦长雪措不及防,言语沉若冰渊,眸中凌厉如飞刀,“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断孤说话?!” 第17章 ,丞相大人 这一耳光直接把秦长雪给打懵了,捂着脸又不敢发火,只能跪在地上默默的哭着。 果不其然,这副姿态立马就让秦瑄心疼坏了,挡在了秦长雪身前,“殿下,若是处罚,处罚微臣一人足以,小女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一马……” 蓦然间,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走廊中传来,又带着莫名的邪气,重重的击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不放过,秦翰林又待如何?” 那男人衣袍胜雪,狭长的凤眼带着东方特有的高贵与典雅,眼角微微的挑起,显得魅惑十足,腰间的玉佩晃动,更显随性与漫不经心。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秦长雪有些痴痴的看着男人,眼中流露出许些痴迷,他……是谁?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 秦瑄心里一惊,如果面对花倾欢是害怕,面对萧瑟,那便是绝望…… 老夫人心下叹了口气,怕是这件事已经不是善了了,丞相都来了,那代表陛下也知道了。 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萧瑟语气轻飘飘的,却说着最残忍的话,“阿宋,把她的眼珠子挖下来。” 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欢欢除外。 身后被唤做阿宋的男人正是方才给花倾欢送东西的人,点了点头,一步步逼近秦长雪。 秦长雪一张小脸煞白,眼里满是惊恐,方才的痴迷已经全然消失了,紧紧的抓着秦瑄的衣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爹爹……” 紧紧的握着女儿的手,秦瑄心里怎么能不害怕?连忙磕了两个头,战战兢兢道,“丞相大人,小女年幼……” “年幼?本相屠了黎国的时候,襁褓孩提都有。”言下之意,你这女儿年幼个屁。 第18章 ,有臣在 萧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大手一扬,“阿宋,拖出去再挖了她的眼睛。” 原本刚刚听到一点希望的秦长雪差点儿直接晕过去,紧紧的抓着秦瑄的衣服,哭的梨花带雨,“爹爹,爹爹救我啊……” 秦瑄只不过是一个文官,哪儿是阿宋的对手,一把便把人给推开了,十分冷酷的抓着秦长雪的衣服往外走。 花倾欢,“……”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地上跪着的人,沉声道,“丞相大人,可否听老身一言?” 她不在乎秦长雪的死活,可是秦家的名声不能辱没了,老夫人拉着秦长生的手站了起来。 按理来说,她是长辈,萧瑟只是一个小辈,可是论品阶,萧瑟是一品丞相,这个礼,他受得起,“丞相大人,此事关乎秦家名声……” 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秦家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若不是小娇娇儿在乎自家小姐妹,他连秦家的大门都不会踏足。 “萧老夫人,此事,已经不是秦家的家事了。”声音平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毫不留情道,萧瑟挥了挥手,阿宋立刻将秦长雪的嘴巴一捂拖了出去。 秦瑄紧张的站了起来想要追出去,又担心身边的宋瑶,一时间进退两难。 萧瑟的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不过是多看了他一眼,他便能够让人挖了一个少女的眼睛,秦瑄浑身都在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 “秦瑄,私藏罪臣之女,奉陛下口谕,贬为庶人,禁足一年,罪臣之女宋瑶及子女,即可发配廊洲,若有违抗……” 萧瑟勾起了唇角,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血腥,几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幽幽慢慢道,“杀无赦。” 这几个字让坐在一旁的姜酒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是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不行不行,他一定要劝阿欢换一个未婚夫,丞相实在是太可怕了。 万一哪天他不高兴,欺负阿欢怎么办? 第19章 ,彻查秦家 “殿下,陛下让臣接您回去了。”萧瑟看着主位上神色懒庸的少女,眼里藏着隐秘的欢喜和占有。 秦家这里有他来解决。 纤细的手指撑着头,花倾欢慢悠悠道,“传孤懿旨,秦家长女长生,温良醇厚,才情出众,特宣入宫为孤伴读。” “丞相大人,孤不希望有朝一日再看到她们。”瞥了一眼地上的容颜,花倾欢起身,华丽的衣裳拽在身后,端的是举世无双,美人倾城。 秦瑄那痴心的模样,保不齐会为了那个女人再生出什么事端,另外。 “另外,孤希望丞相彻查秦夫人仙去的原由。”先前她没有怀疑,如今宋瑶的出现,倒是让她觉得这中间很可能有蹊跷。 若是查出来,真与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花倾欢的眸子中杀意一闪而过,她就送这不安好心的一家子下去为秦夫人赎罪! 反正,她嚣张跋扈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杀个人父皇不仅不会怪她,甚至还会亲自给她递刀。 萧瑟勾唇,他喜欢这种感觉,欢欢需要他,这让他很高兴,“萧瑟明白。” 秦家家中还有老夫人撑着,朝堂上还有亲长生的亲哥哥,秦瑄被罢免也没太大的影响。 “臣妇/奴才等恭送殿下……” 秦瑄瘫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前方,脑海中回荡着刚刚花倾欢所说的话。 彻查秦夫人先去的……原由。 夫人的死和他的确没有关系,可是…… 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宋瑶,秦瑄并不确定这件事和她有没有关系,他一直都知道瑶儿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善良的小姑娘了。 宋瑶哭哭啼啼的抱着秦长雪,并没有注意到秦瑄的眼神,她满脑子都是被送去廊洲的事。 廊洲穷苦,又是边境之地,安全都不能保证,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长安,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姐啊……”宋瑶一边哭着,余光不自主的瞥向上面的老夫人。 她无所谓,可是两个孩子绝对不能和她一起去廊洲! 长安和雪儿留在皇都,那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然而,老夫人看都不愿意看她们一眼,长生才是她的孙女儿! 第20章 ,那便拜托丞相大人了 “丞相大人知道秦夫人是怎么去的,对吗?”花倾欢坐在轿撵之上,言语莫测,这件事萧瑟应该是知情的。 不过,很显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父皇。 萧瑟骑着马走在她的身侧,唇角的笑容深邃,有风轻轻拂过,只隐约窥得少女的容颜,“殿下猜错了,萧瑟不知。” “哦?不知吗?”少女的声线缓慢,略带骄矜,她怎么不信呢。 看着身侧的萧瑟,花倾欢轻笑,“那便拜托丞相大人一查究竟了。” 她的人脉不如萧瑟,更何况,不需要自己出力的事儿,为什么要自己查呢? 至于宋瑶,她自然不会让人活着到廊洲, 第21章 ,深夜的丞相大人 姜酒本来还想追上来,又担心秦长生,宋瑶被贬去廊洲,鬼知道秦瑄会不会发疯,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儿。 反正有萧瑟在,阿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姜酒便放心的留下来了。 已经全然忘记了不久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当然,萧瑟就算欺负某个小姑娘,那也和姜酒想象中的欺负不一样。 他只会让小姑娘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 街上人来人往,夜里的皇都更为热闹,这时候的天色已经有许些暗了,此事离宫门还远,萧瑟眸光暗了许多。 一边吩咐宫人稍微加快了速度。 夜里,他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 为了避免让欢欢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他需要在天黑以前把欢欢安全的送回宫去。 秦家的事情不难解决,方才欢欢什么意思他听明白了,他不会让那几个人活着到廊洲的。 自然,秦瑄那里也需要处理,要让他彻底断了念头。 纤细的手指敲击着轿撵的扶手,花倾欢的目光晦涩不明,萧瑟想要的是皇位,而她……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情况。 第22章 ,软萌欢 “姑姑,父皇等我做甚?”花倾欢小声嘟囔道,听声音有些虚,这个时间了父皇不是应该在陪着母后吗? 今日怎么等她来了? 眼看着离星辰殿已经没多远了,花倾欢心里有些发毛,毕竟每一次父皇专门等她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 “殿下可还记得自己的身子才好了不久?”青衣的语气还算好,陛下是有些生气的,偏偏又不舍不得罚这唯一的宝贝女儿。 不过这一回陛下是担心小殿下有没有在秦家被气到了,赶来关心自家小宝贝的。 秦夫人的死的确有问题,陛下在听丞相说了以后便派人去查了,殿下在乎秦小姐,这事自然要告诉她。 花倾欢,“……” 咦…… 她也没乱跑啊。 “母后也在?”她听见姑姑说母后也在等她,花倾欢咬了咬唇,那就没事儿了,只要母后在场父皇连个屁都不敢放。 更别提说教她了。 见青衣点了点头,花倾欢便彻底放心了。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花倾欢看着院子里高大伟岸的背影倒吸了一口凉气,鼓了鼓腮帮子,娇娇嫩嫩道,“父皇。” 想当年她年少不经事的时候,发誓一定要找一个父皇这样的夫君,现在可拉到吧,真不知道母后是怎么受得了父皇这样粘人的。 “阿欢,过来。”帝王招了招手,声音沉稳又带着宠溺。 连忙小跑到了自家父皇面前,看起来父皇的心情还不错,花倾欢眨了眨好看的眸子,拉着帝王的衣袖嗲嗲道,“父皇~” 她在萧瑟面前有多嚣张,此刻在帝王面前就有多怂。 第23章 ,宋瑶的背后 秦家还不值得她生气,且无论是秦瑄还是宋瑶的身份都没有她高,她想如何惩处都行,父皇又不会责罚她。 所以,她才不会生气呢。 她只会把别人气得半死。 看着女儿这幅娇娇的样子,帝王失笑,倒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的女儿受气。 两个人并排往后院走,帝王的眸光深邃了许多,若不是阿欢忽然出宫他还不会查秦家,也没想到秦家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阿欢,宋瑶的背后不只是秦瑄那么简单,还牵扯到了云国,这件事便交给你和萧瑟来处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欢能够顺利登基,把控朝廷。 如今阿欢也已经十六,可以参政了。 一想到萧瑟所说的那些,帝王的眼里带着许些深邃和隐隐的期待,他的阿欢,一定可以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一定! 花倾欢的思绪千回百转,云国在近几年爬的很快,把心思打到花朝也不足为奇,可为什么要挑秦家? 秦瑄那样子有什么利用价值?等等,秦家还有一个秦长庚,秦长庚现在任职左将军,也是军中要职。 秦家也是百年基业,难怪云国想从秦家入手。 那这样,便还不好直接杀了宋瑶,必须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花倾欢思虑了好一会儿,有些迟疑道,“父皇,为什么你要让萧瑟……” 她不明白,萧瑟那个人并不好掌控,尤其是他求亲的意图是那样明显,父皇为什么还要纵容他掌权? 大手摸了摸花倾欢的脑袋,帝王身上的气息颇为清冷,带着幽幽冷香,“阿欢,有一句话叫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且,萧瑟绝对不会背叛花朝。 很多的事不能告诉阿欢,他身为一个父亲,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女儿。 让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花倾欢泯了泯唇,的确,萧瑟的能力很强,如果能够控制得住于花朝而言是一大助力。 且父皇匆匆赐婚,这中间一定有原由,且这个原由,还不能告诉她。 “秦夫人的死因同你想的一样,和宋瑶有关,或者说,和她背后的人有关,这件事你自己处理。” 阿欢继承了阿笙的容颜,也继承了他的智商,帝王相信这件事她会解决的很好。 又聊了一会儿,帝王便带着自家夫人回去了,阿欢今日也累了,应该早些歇息才是。 …… 天色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天边发着莹莹的光辉。 一抹人影从偏殿的窗户摸进了星月殿,很快便进了花倾欢的寝宫,周身的气息冷冽,在门口立了好半晌,男人才慢悠悠的近了床榻。 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仿佛人已经和空气融为一体了。 顺着月光看清了少女的恬静的容颜,萧瑟勾起了唇,整个模样邪气横生,同白日里完全就是两个人。 眼底散发着浓烈的狂热和占有,他的欢欢,他的。 任何人都不能够抢走—— 第24章 ,夜里的萧瑟 任何企图伤害他的欢欢的人,都得……死!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萧瑟的眸子里血腥一闪而过,秦长雪他已经杀了,还有那个推了欢欢的小东西。 他也杀了。 那两只推了欢欢的手被他砍下来了,眼珠子也挖下来了,他会杀了任何,对欢欢有敌意的人。 欢欢会高兴吗?不,她说了不喜欢见血,那也没关系,他藏着就是,只要她高兴,什么都可以…… 指腹描摹着小姑娘的唇瓣,半晌后,萧瑟俯身轻轻覆上,一片温软香甜,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个动作许久,才挪开了身子。 他像个黑暗里的偷窥者,贪婪的看着自己爱的姑娘,不敢让她发现,又拼命的想要靠近她。 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沾染了她的味道,他很喜欢,喜欢的发疯。 萧瑟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是很高兴的样子,贪婪的注视着床上的姑娘。 他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里放了药,所以欢欢不会发现他来过。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到浑身都发疼。 “欢欢,我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花倾欢的唇瓣,温柔缱绻的声音轻轻慢慢,犹如情人之间的呢喃,满是情深,萧瑟坐在床榻上,俯身看着小姑娘。 似乎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永生不忘一般。 第25章 ,阿欢,嫁 姜酒砸了咂嘴,透过马车的帘子,看着路边的小玩意儿挑眉,“我说阿欢,你让我带你出来,不会就是来逛街吧?” 他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她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对这些,应该也没什么兴趣吧。 他昨儿个几乎是一夜都没怎么睡,一大早又被阿欢叫了过来,这会儿都快困死了。 要是地上有张床,他现在就能给阿欢表演一个原地躺下! 瞥了一眼外面的场景,花倾欢端着茶杯轻笑,这几日被禁酒,只能喝茶解闷了,“当然是出来玩的,宫里太闷了。” 一想到以后要在宫里待到死,花倾欢瘪了瘪嘴,她连皇位都不想要了。 不过父皇还年轻,她还可以玩很多年,要是再给她生个弟弟妹妹的就更好了。 “银雪,去丞相府。”说起来,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萧瑟的府邸,花倾欢对着姜酒眨了眨眼睛,“带你去找乐子。” 姜酒,“……” 不,他不想!!! 听到丞相府三个字他就觉得脑子疼,别提还去了!! “阿欢,咱们有事好商量,我要是哪儿得罪你了你直说就行!我不去丞相府!!”就差抱着墙壁哭了,姜酒委屈巴巴的看着花倾欢。 她不知道,昨天她走了以后,萧瑟折了回来当着他的面把秦长雪给杀了,那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姜酒差点儿哭出声,为什么每次他都会撞见丞相大人杀人! “要不然,阿欢你还是换个未婚夫吧,陛下那么宠你,你一说陛下肯定同意的。”他觉得好可怕。 尤其是阿欢的身份在那里,万一以后三夫四侍的,丞相大人一生气把人都宰了怎么办? 宫里不得天天办丧事? 斜了一眼姜酒,花倾欢挑眉,慢悠悠道,“好啊,你有本事你去和萧瑟说退亲。” 反正她是不敢,父皇那里要是能退亲她早就说去了,要是姜酒能劝萧瑟主动去退亲,姜酒就是要上天她都送。 张了张嘴,姜酒沉默了,想他死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真的。 好半晌后,姜酒一脸严肃道,“阿欢,好好嫁,我会给你准备嫁妆的。” 毁人婚姻无异于杀人放火,还是算了,阿欢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万一她就把丞相大人给收了呢? 这也不是没可能嘛,看看,他家阿欢这脸蛋儿,这身段,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花倾欢嘴角一抽,就知道他怂。 第26章 ,他发现了个秘密 萧瑟从得到她来的消息以后便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不想错过任何能够看着欢欢的时间。 阿宋酸的牙疼,平日里那杀人如麻的主子,一遇到小殿下就跟什么似的,不过主子栽在小殿下身上也不奇怪。 外人传言皇女殿下嚣张跋扈,可实际上小殿下聪明着呢,一点儿也不输给上一任女皇,也便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马车到丞相府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远远的她就看见萧瑟了,要不是手段太过残忍,他那张脸和身份足以让整个皇都的小姐疯狂。 花倾欢今日着了一身月色锦衣,外头天青色的披风,衬得她越发娇柔,素白娇嫩的手刚刚撩开帘子,便被萧瑟给抓住了。 “殿下小心。”低沉温润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扑面而来的是他身上独有的香,将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萧瑟目光沉若幽渊,高大的身躯几乎将花倾欢整个人都给笼罩住了。 掌心中的小手柔若无骨,萧瑟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许些。 第27章 ,殿下把臣给忘了? 丞相府里的布置十分清雅,同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同,规格布局和她的星月殿还有几分相似。 凉亭四面都设了帘子挡风,院子里很清冷,花倾欢端着茶杯慢悠悠的摇晃着,深色的茶杯映衬着纤细白嫩的手指,犹如青葱一般,很是好看,“孤要的东西丞相大人可查到了?” 虽然知道了丞相夫人的死因和宋瑶有关系,但是她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 而且……方才姜酒说,宋瑶的一双儿女都被萧瑟杀了。 眼前的男人一袭白衣,犹如倾世神仙,眸子黑白分明,眼角的弧度很是清冷,又带着莫名的安宁,让人情不自禁的安下心来,这样一个人—— 如何能够想象的出他手染鲜血的模样? “殿下想要的,臣自然会双手奉上。”萧瑟勾了勾唇,在这个世界上,他永远都不会拒绝欢欢的要求。 关于秦夫人的死因昨儿个晚上他就已经拿到了,萧瑟起身对着花倾欢伸出了手,“密函在书房,殿下可愿过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将小姑娘娶进门了,只可惜现在的欢欢还很排斥他。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 她会是他的。 看着萧瑟伸出来的手,花倾欢的目光有些微妙,不过半晌后还是覆上了自己的小手,她忽然有些看不透萧瑟,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穿过了长长的走廊,书房外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春日里正开的烂漫,都是她所喜欢的。 银雪被阿宋拦在了外面,书房里放置的东西太多,哪怕她是殿下的贴身侍女,也不能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香甜的味道,这味道…… 花倾欢的眸光一暗,这香是母后最为喜欢的,也是特别调制的,萧瑟这里怎么会有? 他和母后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疑惑,萧瑟勾唇直接把人抵在了桌上,大手扣住了她的小腰,姿势暧昧,温热的呼吸落在了花倾欢的耳畔,“殿下难不成真的把臣给忘了?” 他可是在这个小姑娘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上了呢,她刚出生那会儿他又是抱又是哄的,怎么能把他给忘了呢? 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屋子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怀里的小姑娘又香又软,他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说话都还说不明成天缠着他叫哥哥。 搂着她腰肢的大手不安分的上下滑动,花倾欢抬手,勾住了萧瑟的脖子。 不得不说,萧瑟这幅皮囊的确是在她的审美上,言语荡漾又娇媚,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酥了,“丞相大人觉得孤应该记得什么?” 她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萧瑟这个人。 她从小时候身体就不好,一直都住在宫里,而萧瑟,他似乎不是花朝的人吧。 她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显示他是西凉的人。 西凉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应该说,是于父皇而言很特殊,父皇禁止所有的人提起西凉,尤其是在母后面前。 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 第28章 , 她对那段历史很好奇,可是她不敢查,能够让父皇如此避讳,那段故事,一定很伤人心吧。 她不想让父皇和母后难过。 所以,哪怕再好奇她都没有查过。 不过萧瑟也是西凉的人,说不定他知道一些什么。 应该记得什么? 萧瑟的目光越来越沉,可真是个无情的小家伙,把他忘了不说,还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忘了也没关系,从今以后,她一定会好好的记着他的,萧瑟勾唇,“不知殿下接到圣旨没有,从今日起,臣便是殿下的老师了。” 花倾欢,“???” 萧瑟成了她的老师? 为什么她不知道?! 父皇这明显的坑闺女啊! 瞧瞧,瞧瞧这次抱着她,还在到处乱摸的手,这是分分钟带颜色的啊! 看着少女嫣红的唇瓣,他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采了这朵娇嫩的花骨朵了。 喜欢一个人,想要靠近她,让她欢喜,而爱一个人……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死在她的身上! 若是真成亲了,萧瑟觉得自己肯定要成奸臣,把控朝政,然后天天都拖着这个小妖精在做让他快乐的事情。 两个人贴的很近,萧瑟甚至都能够闻到她身上的馨香,笑容肆意,嗓音低哑撩人心魂,“臣一定会努力,让殿下忘不了臣的……” 努力?忘不了?他? 还有他那够颜色的眼神。 花倾欢目光复杂,她怀疑萧瑟肯定是偷偷摸摸的看了什么带颜色的小书。 “是吗?可是孤……记性不太好。”花倾欢眨了眨水润的眼眸,一脸的无辜。 第29章 , 咬她一口的心都有了,指腹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摩挲,萧瑟眯了眯眸子,还记性不好,分明就是借口,“没关系,臣会让殿下牢牢的!记着的!” 本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心思,可是不说出来和欢欢始终会有一层隔阂,纵然她心里还没有他。 将小姑娘直接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萧瑟倾身,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身下。 小腿曲起,一手抵在了萧瑟的胸膛上,今日这发展,和她预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花倾欢挑眉。 难不成还想霸王硬上弓? 要说萧瑟这脸是真不错,她可不吃亏的,花倾欢抛了个媚眼,颇有些羞涩道,“丞相大人这是做什么?” 第30章 ,画像上是谁?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花倾欢认真的看了一眼书房,眼尖的瞧见了里面似乎挂着一幅画,那画像上的人…… 是她? 可是她并不曾穿过那样艳丽的衣裳…… 下一刻,萧瑟挡住了她的目光,有些东西,还不能让欢欢知晓,一切要付出的代价有他就够了。 当然,那副画像上也的确不是欢欢,那是她的母亲,当今皇后。 那个曾经惊艳了整个九州大陆的女人。 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过于悲伤,陛下并不希望欢欢知晓这一切。 他见证过所有,所以更想保护住如今她的这一份快乐。 他这一挡,反而勾起了花倾欢的好奇,那画像肯定不是她,气质不一样,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画像上应当是她的母后。 这样说来她的猜测没有错了,萧瑟的确和母后有一些关系,他书房里的香,画像,还有西凉。 能够让父皇那样避讳和小心翼翼,除了母后,也没有谁了。 可是,她不敢去查那些故事,她害怕,害怕父皇会伤心…… 知道她起了疑心,萧瑟一步步逼近,几乎将人抵在了墙上,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把人禁锢在了怀中,认真的看着她的瞳眸,“殿下很好奇?嗯?” 最后的尾音极为撩人,花倾欢心里一紧。 有些事不能说,越说的多对她的伤害就越大,萧瑟眯了眯眸子,眼底深处带着许些深邃。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花朝最名正言顺的主人便够了。 第31章 ,盛宠 轻笑一声,花倾欢推开了萧瑟,慢悠悠的转身立在了窗户前,一眼纵观整个院子的模样,声线刻意拉长,气势威严,“有时候的好奇,并不需要答案,丞相大人说呢?” 她是好奇,可是她更在乎母后和父皇。 她自小生在皇家,却和别的皇子公主都不一样,父皇只爱母后一人,也只有她一个女儿,于是,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 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要什么给什么,生病时,父皇和母后彻夜不眠的守着她,有人对她不敬,叫她病秧子被父皇知晓了。 没过多久,那整个家族直接从皇都消失了。 这样极致的爱,所以,她不需要这个答案。 看着她那盛气的小模样,萧瑟莫名觉得可爱极了,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了一个弧度,他的欢欢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他忽然很怀念小姑娘那会儿还口齿不清追着他唤哥哥的时候。 嗯,那时候的欢欢又软又香,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当然,他也的确那么做过。 “殿下的觉悟很好,毕竟臣也并没有打算说。”萧瑟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那些事就算欢欢查也是查不到的,早就已经全部封锁了,知情人也都被陛下杀了个干净,除了他没几个还活着的。 花倾欢,“……” 那他刚刚问个屁?问寂寞吗? 另外他还没有说清楚,老师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31章 ,她差点儿当场跪下 “丞相大人不觉得自己应该好好解释一下父皇的圣旨吗?”还老师,教她怎么杀人吗?父皇也不怕自家闺女被他给教坏了。 毕竟到现在为止,她只听见了萧瑟满口骚话。 花倾欢上下打量了一眼萧瑟,那双桃花眸里尽是波光潋滟,似乎是还藏着欲语还休的情话,勾人心魄。 说实话她是真想象不到萧瑟杀人的场景,他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了。 “殿下可还知道自己的一手字差成什么模样了?”小姑娘从小就懒,这点儿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让他抱着绝不坐着。 又因为身子不好,陛下无条件的纵容,导致她今年也要十六了,丹青却成了弱项。 她日后是要批改奏章的,字儿差了,以那几个作天作地唯恐天下不乱的朝臣的性子,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或者说坐在城楼上以跳楼威胁她去练书法,那几个家伙绝对干得出来。 萧瑟眉目中满是戏谑,他很喜欢陛下的圣旨,毕竟,这可是他亲自去求来的。 这样他便不用每日找理由了,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去见她。 花倾欢,“……” 她差点儿当场跪下! 嚣张了十多年,一朝失足,就把自己失没了…… 桌上摆着一副上好的文房四宝,花倾欢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头疼,她从来都不爱写字画画,父皇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孤累了,想回宫休息了,丞相大人自己慢慢写吧。”说完,花倾欢麻溜的转身准备溜之大吉,谁爱写谁写!反正她才不写! 母后,救命啊!!! 要命!这简直要命! 谁知道,大门都还没踏出一步,就被某个男人给抓了回去。 萧瑟直接将人抵在了门上,两个人的身体几乎都贴在了一起,暧昧横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做什么呢。 从她踏进丞相府以后,萧瑟这又是搂又是抱的,怎么,他还想江山美人都要了? 好整以暇的看着越来越放肆的某位权臣大人,那几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花倾欢轻嗤,“丞相大人便是这样做老师了?” 狭长的眼眸中划过了什么,萧瑟的笑声格外好听,那一副斯文禁欲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他疯狂的模样,“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无论是殿下不明白的不明白的,臣这个老师,一并教。”说话间,修长的手指已经落在了她的腰带上,慢悠悠的点了点,只要他轻轻一拉,腰带就会散下去。 想跑?没门儿! 看着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花倾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始嘤嘤嘤,“孤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啊……” 她觉得自己亏了。 被萧瑟又是抱又是搂的,她啥也没干,亏得慌。 可是父皇要是知道她主动下手去摸男人,十有八九会打断她的狗腿。 萧瑟,“……” 唇角的笑容逐渐扩大,萧瑟拿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言语悱恻眷恋,仿佛沾了蜜糖似的,格外的缠绵,“现在殿下有了。” 第32章 ,重活一世 太阳缓缓而沉于西方,此时已经临近黄昏时分了,晚风总透露着几分凉意,墙角不知名的花跟着摇曳,在风里安睡。 从丞相府的大门几乎是跑出来的,使劲的甩了甩手腕,酸疼的很,花倾欢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格外吓人。 要是萧瑟在她面前,她一定弄死他! 丝毫不提刚刚萧瑟在时,她有多怂。 姜酒看着她的动作和神色,张了张嘴一副极为震惊的模样,战战兢兢的抬手指着里面,他的小阿欢该不会被“欺负”了吧。 一边脑补了一下萧瑟那个杀人狂魔把他的小阿欢逼在角落为所欲为的场景,顿时一个激灵。 他就不该让阿欢一个人进去!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反抗的过萧瑟,姜酒越想越难过,一脸的悲痛欲绝。 他可怜的小阿欢啊!! 被压着临了一下午的帖,花倾欢这会儿心情炸的想要杀人,又瞧见姜酒那一副悲痛欲绝活像她已经没了的表情。 深呼吸了一口气,花倾欢忍住了直接打死姜酒的冲动,踢了一脚姜酒,转身上了马车,“回宫!” 莫名其妙被踢的姜酒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瞧见她那怒气冲冲的模样,瞬间脑补了百八十万的画本子故事。 什么霸道权臣和皇女殿下不得不说二三事,权臣大人追妻记…… 还没等他说什么,银雪已经驾着马车走了,姜酒诶了一声,连滚带爬的往前追去,“阿欢,阿欢!!我还没上车呢!!” 把他给落下了啊!!! …… 阿宋跟在后面,实在是忍不住道,“主子,这样做不怕殿下会记恨您吗?” 主子提亲本就贸然,无论是外界还是小殿下都以为主子是为了皇位,今儿个还这样折腾小殿下,不怕她记仇吗? 走廊上很清冷,池子中的鱼儿尾巴一甩,游进了更深的地方,萧瑟负手而立,背影看上去格外顾忌,似乎是……怎样也融不进这个世界。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随着风一起逝去。 “阿宋,她是花朝皇女,注定会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以,欢欢必须变的更加独立,强大,甚至是……绝情。 萧瑟抬眸看着茫茫的前路,他答应了陛下,会让欢欢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他也答应了自己,要保护她,照顾她,爱她一辈子。 重活一世,他付出的所有代价都是为了欢欢能够活下去,所以上辈子的错误绝对不能再重演! 阿宋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主子变了很多,太多的时候他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主子身上的孤寂。 仿佛……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一样。 阿宋并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在怀里逝去,曾……失去了整个世界。 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大概只有萧瑟自己知晓。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重活这一世。 这一生,他再也不会胆小了。 他要,拥有她的全部! 第33章 ,敏敏郡主 水榭四周挂着轻纱帘帐,有风吹拂,还有一部分浸在了水中,有几尾鱼儿轻啄,咬下一旁生在水上的娇嫩花瓣,触碰到铃铛泠泠作响,落在了耳中声音格外清脆。 少女一袭天青色衣衫端坐在水榭之中,纤细白皙的手提笔似乎是在写着什么,神色看起来分外认真,眸光清澈,宛若一汪盈盈清泉。 衣袖垂落,随着她的动作微晃,宽大的衣裙散落在地上,看起来格外柔软。 “殿下,郡主入宫了,这会儿正在过来说要拜见您。”银雪端了一盏热茶进来,慢声道。 这几日还是有些冷,得喝点儿热的暖暖胃才成,银雪一边儿说着心里一边儿想着待会儿再去弄一盅热乎的米酒过来。 只是…… 殿下一向不喜欢郡主,碍着是远安王亲女的面子没有说出来,谁知道今儿个郡主居然还巴巴的凑过来。 她近来听闻郡主痴缠夙将军的那位嫡子,估摸着,十有八九是为了这事来求殿下的。 偏生殿下对着不喜欢的人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只怕郡主的小心思要落空了。 随意写了几个字,花倾欢搁下了笔起身,裙摆逶迤在身后,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她来做甚?” 花敏敏那个性子她着实喜欢不起来,又作又爱告状,先前还总是在背地里欺负她的宫人,王叔那样好的性子她是半分也没学到。 若不是看在王叔的面子上,她早就把人打的连进宫都不敢了。 “想来是为了夙将军新接回来的那位嫡子。”银雪答道。 “让她回去,就说孤近日里忙,不空见人。” 夙将军的嫡子自小在外学习,才接回来没多久,花敏敏缠着人家的事儿她也有耳闻,她可不愿意掺和这些事。 也幸好,她不敢去母后那里烦人,父皇发起火来就连王叔都招架不住。 捻了些鱼食扔进了水中,下一刻便被哄抢,猛的,一只白色毛茸茸的爪子飞快的伸出,叼了一条龙凤金鲤便从假山上跳进了水榭中。 花倾欢眯了眯眸子,好啊这小东西,就等着她喂鱼呢,一把抓住了猫儿的后颈。 这池子里的龙凤金鲤都是番邦进贡来的,数目稀少不说还不易养活,这湾冷水池还是父皇专门儿为她打造来养鱼的。 她就说感觉这几日鱼儿少了些,原来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结果是这个小东西在偷嘴。 可即便被花倾欢抓起来,猫儿也依旧没有松口,三两下便将一尾锦鲤给吞下了肚,看起来颇有些狼狈,像是饿了许久了一样。 胡子上都还挂着鱼鳞,喵喵的叫了两声,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小主子。 银雪嘴角一抽,她也没想到居然是相思这猫儿在偷鱼吃。 可是平日里相思的吃食都是小厨房在准备,吃的鱼儿也都是新鲜的,不存在她还会偷鱼来填肚子。 莫不是有奴才偷奸耍滑没把相思给照顾好? 银雪想到的花倾欢自然也能想到,将相思抱进了怀里,摸了摸猫儿柔软的长毛,“银雪,去查查怎么回事儿。” 第34章 ,收拾花敏敏 看着怀里还馋巴巴的猫儿,这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好几日了。 花倾欢拿过桌上的一些茶点递到相思的面前,也是三两口便吞咽了,看来是真的饿极了。 “是,殿下。”若真是有奴才偷奸耍滑没照顾好相思,她一定严惩不贷! 连一只猫儿都照顾不好,宫里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让开!!”外头传来了一道骄横的声音,花敏敏使劲的推了一把拦着自己的侍女,看样子也气的不轻。 “本郡主叫你让开!没听到吗?!再不让开,本郡主将你们全部打死!”尖厉的声音格外刺耳,她一大早就进宫了,凭什么拦着不让她进去?她偏要进去! 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眼里略带着许些无奈,“郡主恕罪,殿下这几日身子不好,不见客,还请郡主回去吧。” 她们都是殿下的侍女,郡主便是再得宠手也伸不到这儿来,更何况殿下才是陛下唯一的亲女,未来的女皇! 她不过一个郡主,在这儿大吵大闹,也不怕惹恼了殿下。 见两个人如此不识趣,花敏敏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声音都提高了好多度,“客?!你说本郡主是客?!” 看着两个侍女还不错的容颜,花敏敏心里冷笑,一耳光直接打在了那侍女的脸上,又尖又长的指甲划破了侍女的脸,鲜血顺着脸颊流下,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可怖。 侍女又不敢哭出声,只能一手捂着脸,忍着剧痛跪在地上。 看着侍女脸上破相了,花敏敏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又带了几分得意和嚣张,“本郡主告诉你,我是这儿的主人!” 花倾欢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活不过二十的病秧子,陛下又没有其他的儿女,以后这皇位迟早是她哥哥的! 到时候她就是公主!星月殿也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这些对她不敬的小蹄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通通都杀了! 银雪来迟了一步,看着侍女脸上满是鲜血,眉头一蹙,连忙唤了两个小太监出来把人带了进去,“籽酥,快去请御医过来。” 小姑娘家家的,脸上破了相可是大事。 又对着花敏敏福了福身,言语中夹杂着冷冽,“郡主万福,侍女不懂事还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花敏敏算个什么东西?在星月殿伤人自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35章 ,嫉妒心 抬手抚了抚怀里的猫儿,她并不想管花敏敏的事,只是…… 伤了她的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俗话说的好,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花倾欢的人不是谁都配动的。 “找御医了吗?” “让籽酥去找了,殿下放心,奴婢会安排妥当,王爷那边可需要奴婢去知会一声?”银雪慢声道,小心的跟在花倾欢的身后。 那宫女脸上的伤看上去很是严重,郡主未免也太嚣张了些,居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星月殿伤人,分明是没将殿下放在眼里。 那样的性子,怕是日后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且,也是怕殿下处罚了郡主,郡主回去胡乱说一通,到时候惹了王爷不高兴,这事还不好说和了。 冷笑一声,花倾欢眸光中满是冰霜,声音狠厉了不少,“说,自然要说,把她那点儿小心思一并给王叔说了去!” 花敏敏算个什么东西?她心里那点儿小算盘当谁不知道一样!她的身体不好,父皇膝下又没有其他子女,花敏敏可早就盼着她死了,毕竟她一死,第一顺位继承人便成了王叔。 银雪点了点头,招了一个宫女过来说了两句,那宫女连忙小跑着离开了。 相思喵喵的叫唤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这会儿吃饱喝足了,肉垫子踩了踩,便软成一滩趴在花倾欢怀中,懒洋洋的甩着尾巴。 被它这幅小模样给萌的心都要化了,花倾欢伸手点了点它的鼻尖,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 花敏敏四处张望着,她很少来星月殿,看着四处的摆饰心中不自觉的露出了许些羡慕和嫉妒。 王府里的东西自然比不上宫里,饶是父王也很宠爱她,她那里的东西都还是不及星月殿的一半,但是一想到这里的东西以后都是属于她的,花敏敏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反正花倾欢也是个病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她可听说花倾欢前几天才犯病了,她怎么不直接死了呢…… 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花敏敏连忙站了起来。 循声望去,羲和的日光下,被宫女簇拥着的少女眸光清冷,天青色的衣裙上以银线勾勒出朵朵细碎的小花,长发散在身后,有风带起唯美的弧度。 白皙娇嫩的肌肤透出丝丝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的猫儿,款款而来,恍若天上的神仙妃子,让人情不自禁的被她给吸引了心神去。 手指搅着帕子,瞧着外头的美人儿,花敏敏心里嫉妒的狠了,忍不住冷哼,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那个命,活该! 要不是有事儿,她才不会来星月殿半步,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见过殿下。” 好歹也是王室出生,偏偏这一副小家子气的做派,连皇都那些贵女都不如,花倾欢蹙眉,也不知她母妃究竟是怎么教导的。 看来有时间,她需要和王叔好好说说这事了,出去丢的可是皇室的脸,“银雪,教教郡主行礼应该怎样行!” 第36章 ,我要你下旨赐婚 一听这话,花敏敏立马睁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银雪给抓住了手。 “郡主,面见殿下,应行大礼——”银雪面无表情道,在花敏敏的膝盖上一抵,后者重心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双膝重重的一嗑,怕是伤的不轻。 “啊——!!!”花敏敏哀哀戚戚叫了一声,紧蹙着眉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看样子的确是磕的不轻,反应过来以后下意识的想要转身给银雪一耳光,一个下人也配动她?! “放肆!本郡主也是你可以动的吗?!我杀了你!” 抓住了她的手,银雪冷冷的看了花敏敏一眼,“郡主,手可不是这样放的。” 本指望着花倾欢能说两句,可是等了半天上面的美人儿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害怕银雪又忽然做什么,花敏敏连忙挣脱了她的桎梏,一想到还有事求花倾欢,十分不情愿的好生行了一礼。 “见过殿下。” 从椅子上起身走到花敏敏身前,花倾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并没有叫她起身,冷声道,“说吧,今日来想做什么?” 一提起这个,花敏敏的眼神都亮了,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连膝盖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带着几分害羞道,“我要你下旨给我和夙宴赐婚!” 顾家那个小蹄子总是和她争,这一会看她怎么争!她要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只要花倾欢下了旨,夙宴就是她的未婚夫了,不愿意也不行! 一想到以后的美好生活,花敏敏双颊泛红,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夙宴一定是她的! 花倾欢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夙宴? 看来银雪还说上了,还真是为了夙将军家那位嫡子来的,只是她有听闻,夙宴自小便在外学习,人也生的俊郎,武功更是不错。 这样一个人…… 他要是看上了花敏敏,绝对是瞎了。 见花倾欢迟迟没有出声,花敏敏也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想到方才她还放任那个贱人欺负她的事,心中的恨意更甚,手下也没个准劲,“花倾欢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觉得我不配?!我让你下旨赐婚你听不见吗?!!” 她这一抓,让相思受到了惊吓,猛一口咬在了花敏敏手上,咬了便一溜烟的跑了,追都追不上。 花倾欢,“……” 那小东西倒是激灵,知道闯祸了,还知道跑路。 膝盖已经嗑伤了,这会儿手上又被咬出了血,花敏敏心里委屈的不行,泪水一滚而出,推开了上前查看伤势的侍女,“滚开啊!” 手上的伤已经开始流血了,疼的钻心。 花敏敏咬牙,一脚踢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眼神阴沉狠厉,“滚出去把那只死猫给本郡主抓回来!要不然本郡主就弄死你!” 她一定要把那只死猫给碎尸万段! 银雪连忙掀起自家主子的衣袖,雪白的手臂上红了一大片,还带着深深的指甲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殿下……” 拍了拍银雪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这点儿伤算不上什么,一会儿就消下去了,花倾欢看着眼前还在大喊大叫着要把相思杀了的花敏敏。 第37章 ,打你又怎么了 抬手,一耳光直接将花敏敏给扇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偏殿里,那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花倾欢目光冰冷,宛若寒冬腊月的冰霜,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让人忍不住心生害怕,“孤这一巴掌,是教你分寸。” 不是什么人她都能动,也不是什么人她都动的起! 也不是什么地儿,都可以乱说话! 空气安静了许久,花敏敏才从被打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花倾欢居然敢打她?! “你敢打我?!!”一手捂住了脸,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仇恨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父王都没有打过她一次,花倾欢凭什么打她?! 字句在舌尖绕了一圈,花倾欢慢条斯理的出声,“敢?” 微微俯身看着地上宛如疯子一样的女人,红润的唇瓣轻启,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硬的抬起,言语里夹杂着嘲讽,“花敏敏,孤高兴的时候,你是郡主,不高兴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是,明白吗?” 她的身份,都在她的一念之间罢了。 王叔膝下最不缺的就是女儿,失去了一个花敏敏,他还有别的女儿。 心里有些害怕,花敏敏忍不住往后缩了许多,不,不是的,她是郡主!她的父亲是当今唯一的王爷!花倾欢只是吓唬她罢了,不敢真的把她怎么样的……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不怕的,花倾欢只是虚张声势。 她还有父王在呢! 侍女连忙上前把花敏敏扶了起来,动作战战兢兢的,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郡主平日里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去了惨的就是她们。 一手指着花倾欢,花敏敏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没说出口就被外面的小太监尖厉的声音给打断了。 “陛下驾到——” 父皇怎么来了? 花倾欢下意识的收起了手,乖乖的站在了门口,心中正疑惑,莫不是王叔去找了父皇? 可她才打了人,要不然再打一巴掌? 反正她都会告状,她还不如先打的自己心里舒坦了。 才想呢,相思欢快的跑了进来,那轻快的小步伐,乐颠乐颠的,尾巴还一甩一甩的,一副看我多乖吧的表情,花倾欢顿时明了。 原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父皇有多宠这只猫她是知道的,不对,父皇有多宠母后她是知道的,对相思是爱屋及乌。 相思原来是母后的猫,那简直是放在了心尖尖上在宠,后来有一次她生病,母后便把相思给了她养。 帝王来的匆忙,衣衫上似乎还沾染了许些初春的冷冽,瞳眸黑若曜石,深沉若幽渊,叫人看不透他的情绪,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阿欢。”唤了一声,帝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烫,这才安下心,这几日朝堂上的事情太多,他来看阿欢的时间太少了,心里总是有些落不下。 他在半路上被相思给咬着衣袍拉到了星月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花倾欢需要仰着头才能看见自家父皇的脸,他太高了。 第38章 ,帝王之怒 抱起了地上的猫儿,花倾欢鼓了鼓腮帮子,十分的孩子气,“倒也无事,父皇今日不忙了?” 她打了花敏敏那就打了,父皇知道了她也不怕。 就算是王叔来了她也不怕,且花敏敏那些小心思若是被王叔知晓了,怕是打的比她重的多。 这事儿也并不都是她自己所想,先前花敏敏和自己的密友谈话时言语中也曾有过这些意思。 宠溺的看着小姑娘,帝王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女儿,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有事,听说她昨儿个还是气呼呼的从丞相府回来的。 也不知萧瑟做了什么,能把这个小丫头都给惹生气了。 俯身,帝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眼里都是小姑娘娇娇的样子,忍不住莞尔,放柔了声音,“怎么了?谁惹阿欢不开心了?父皇帮你教训他。” 每一次看见父皇这样温柔的一面,她都会觉得格外幻灭,嗯,母后是真的强,把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都给拖下凡了。 还生了她这样一个好看的女儿! 一想起他整日里围着母后那黏糊的劲儿,花倾欢酸的牙疼。 将事儿原原本本的同自家父皇说了一遍,本来她不想管这事儿,偏偏花敏敏欺负了她的宫人,这事便不能如此罢休了。 银雪眼珠子转了转,猛的上前拉开了花倾欢的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哭腔,“陛下,殿下心里念着您和远安王的情分不愿说,可是郡主实在是太过分了!殿下手上这伤一看便是她故意的……” 手腕上的伤其实不重,就是红肿了一片,看起来便严重了,上面还有好几个乌青的指甲印,都掐的很深。 果然,帝王的神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威严的眼眸中满是冰霜,他这一生最触及不得的逆鳞便是妻子和女儿,他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年龄,触者即死! 他厚待远安王是给看在阿笙的面子上!花敏敏算什么东西,还敢伤他的女儿?! “银雪,去传太医。”小心的抚了抚那块儿红肿的地方,帝王强忍着怒气,他都没舍得让阿欢受过罚,何提外人?! 帝王一拂衣袖沉着脸色,“去,传远安王入宫!” 花倾欢嘴角一抽,偷偷对着银雪眨了眨眼睛,她本来没想让父皇知晓这事的,花敏敏毕竟是王叔的亲女,总不能杀了。 还容易伤了父皇同王叔之间的情分。 花敏敏还坐在地上捧着脸“哎呦哎呦”的叫唤了好半天,她可都听见外头人禀报说陛下来了,花倾欢将她打成了如此模样,必然是不能算了的! 再怎么陛下也是要给她父王几分面子的,花敏敏仿佛已经看到帝王补偿她了,还有和夙宴的赐婚圣旨,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 然而帝王进来了以后看都没看她一眼,远安王虽然是皇室里唯一的王爷,可是帝王同他的子女并不亲,甚至除了在宫宴上连面都是见不到的。 花敏敏委屈的瘪了瘪嘴,故作柔弱的福了福身,“敏敏见过陛下……” 第39章 ,远安王 帝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后面的小太监,脸色沉的厉害,立马上来了两个人将花敏敏给按在了地上,动作粗鲁,疼的花敏敏只吸气。 “你们做什么?!放开本郡主!!放开!!你信不信本郡主砍了你的脑袋?!陛下,陛下——”叫了好半天,花敏敏才发现上面的帝王脸色很难看,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花倾欢说了什么?! 一定是,一定是花倾欢告状了! 可是她今日来也并没有做什么啊,不过是打了个宫女,那算得了什么? “苏恩,朕要是再听见她的声音,便砍了你的脑袋!” 苏恩心里一惊,连忙跪下,额头上满是被惊出来的冷汗,“奴才明白。” 也不知道郡主是哪根筋不对,惹谁不好?偏要来惹殿下,还把殿下的手上给掐成了那副样子,这下惨了吧,不过这也是她活该。 自己没脑子,怕是还要连累远安王了。 挥了挥手,几个小太监立马便懂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掏出来了一根帕子,死死的堵住了花敏敏的嘴。 花倾欢乖乖的坐在了帝王身侧,她觉得还是不妥,忍不住小声道,“父皇,王叔那里……” 帝王的声音很沉,似乎还带着别的什么情绪,“阿欢,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 哪怕只是轻伤,也不行。 同远安王一齐入宫的还有萧瑟,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凑一起的。 看着帝王身侧一脸乖巧的小姑娘,萧瑟眸子里划过一抹笑意,明明就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儿,这会儿倒是乖巧的很。 “见过陛下。”一同行了一礼,远安王看了一眼自家女儿,眸子中划过一抹担忧,他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宫人说是因为什么事儿。 可是看敏敏这个样子,肯定是犯了什么事儿才会让陛下如此大怒,有些迟疑道,“陛下,不知敏敏犯了何事……” 第40章 ,惩处 修长有力的手指敲击着扶手,帝王半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众人,这样的姿势格外给人压力,薄唇紧泯,狭长的眸子中似乎夹杂着冰雪一般,让人心惊。 黑色的龙袍自然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而带起轻微的弧度,空气寂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够听见,底下跪着的人心里都打起了鼓。 这让远安王的心里产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敏敏虽然性子嚣张了些,也不至于会犯下什么弥天大错吧…… 许久之后,才听见上面的帝王出声,“朕当年没杀你,是因为你是阿笙的哥哥,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你懂分寸。” 不轻不重的敲打了远安王一番,他这些话都是专门说给他听的,也是要让他知道,他能够活到现在都是因为有阿笙在。 而不是因为他自己有什么才能! 远安王俯首,早年的那些轻狂都已经被时光打磨平了,如今只剩下了平淡,“臣知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萧瑟眯了眯眸子,他本来只是想进宫看看欢欢,却没想到今日居然还出了别的岔子。 陛下是在星月殿召见远安王的,还有那被压在地上的花敏敏,这事肯定是和欢欢有关系。 信步闲庭的走到了小姑娘身侧,姿态十分嚣张,帝王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该哪儿滚到哪儿去。 然而,萧瑟理了理衣袍,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他只当陛下眼睛抽筋了,反正这会儿陛下是顾不上他的,更何况,他是欢欢的未婚夫,站这儿怎么了? 他们的亲事可是陛下自己下的旨。 帝王,“……” 将小姑娘怀里的猫给扔了下去,萧瑟心里冷哼了一声,小姑娘都没抱过他,凭什么那只蠢猫能窝在她怀里? 第41章 , 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花倾欢侧身,她实在是有些摸不透萧瑟的想法。 尤其是……那一次她犯病的时候还救了她。 如果他只是为了皇位,那大可不必救她。 或者说,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 事情比她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花倾欢眸光里满是沉思,并没有注意到萧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山雨欲来一般。 她不经意的动作露出了手臂上的伤,一大块又红又肿,刺痛了萧瑟的目光,阴云密布,她手上的伤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弄的,陛下这架势他大概也猜到了。 没回一会儿,御医也过来了,花倾欢摆了摆手,没让他们进来,就这点儿伤如此劳师动众,传出去别人会如何看待她? 她不是娇滴滴的小公主,她是皇女,花朝未来的主人。 远安王蹙了蹙眉,御医怎么也来了?阿欢受伤了? 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念头划过,不会是敏敏吧…… 帝王摆了摆手,示意萧瑟带她出去,再怎么也得看看,那指甲印的地方都青了,他看着心疼的很。 这里,就留着他来解决。 他是阿欢的父亲,理应保护她,不让她受伤。 如今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那就应该让伤害了他女儿的人全部都……下地狱! …… 鼻息间满是他身上的香,花倾欢仰起头看着身旁的男人,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很温暖。 可是她依旧觉得冰冷,仿佛什么都近不了他的心,莫名觉得有些恍惚,他这个神情,和父皇看到她手上的伤时一模一样。 是……在乎吗? 萧瑟也说过他们曾经是认识的,可她脑海中完全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第42章 , 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萧瑟的动作很温柔,仿佛是夹杂着甜意的风,在她的心上停留了许久…… 有那么一刻,他冲动的想要杀了所有人。 其实欢欢手上的伤并不重,擦点药过几天便能够好,可他就是忍不住,大概是曾经失去过,如今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能够让他如同惊弓之鸟。 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明明那样温暖的日光,他依旧觉得如坠冰窟,萧瑟收敛起了眼底的阴霾,向御医颔首,示意他们过来。 偏殿里安静的呼吸声都能够听见,帝王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了远安王身前,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恍然间,总觉得曾经的那些事似乎就在昨天。 第43章 , 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远安王叹了口气,一拱手,“陛下若想处罚敏敏,臣绝无任何异议。”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阿欢对于帝王的意义,所以无论是他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不如让敏敏接受应有的惩罚。 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他不会无底线的纵容自己的女儿。 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被堵住了嘴的花敏敏,帝王冷笑,“那便杀了吧。” 猛的抬头,远安王 第44章 ,去见皇后 御医心里舒了口气,还好,指甲印不算深,拿了两瓶药交给了银雪,细细的交代道,“殿下这几日要稍稍注意些,伤口切不可沾水,饮食上也忌辛辣……” 这被人的指甲抓伤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可是不处理的好,尤其是殿下这身体本就不好,容易感染不说,还容易留疤,殿下一个姑娘家手臂上留了疤可就不好看了。 “阿宋,你回去将那盒玉断雪檀膏拿来。”萧瑟转身吩咐了一句,也将御医方才说的话给记在了心上。 花倾欢无奈的叹了口气,哪儿有那么严重,不过几个指甲印,他们紧张的就跟她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一样,“银雪,送送习御医。” 花敏敏的事儿父皇肯定不会让她再参与,可是,花敏敏毕竟是王叔的亲女儿,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弃之不管的。 可…… 她有些担心王叔那里。 父皇生起气来除了母后也没人拦得住,可这事若是再惊动了母后,怕是父皇会更加生气。 一时间倒是有些难办。 “殿下,青衣姑姑来了。”银雪打起了帘子,娇娇的小脸上还带着笑,连忙迎了青衣进来。 郡主被罚她就开心了。 活该! 自作孽不可活!居然还四处嚼舌根子!一想起那些话银雪便气的心肝疼,恨不得原地把她给撕了! 青衣福了福身,笑道,“青衣见过殿下,丞相大人。” “姑姑怎么来了?”花倾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言语中多了许些亲热。 “娘娘传殿下和丞相大人一同过去。”殿下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青衣的一颗心也算是落下去了。 多亏了丞相大人,要不是他殿下还好不到这样快,娘娘本来早就想传丞相大人过去,可陛下一直有意无意的阻拦。 今日也算是得了时候,殿下同丞相大人在一起。 花倾欢眸光微敛,也是,父皇都下旨赐婚了,母后召见萧瑟也是正常的,只是……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萧瑟书房里那一张母后的画像。 让她忍不住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瑟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不会告诉她。 那样的态度,除去隐瞒更像是一种……保护。 这个想法让花倾欢一惊,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瑟,对方的神色依旧深不可测,仿佛谁也窥探不到他的想法。 只见萧瑟高大的身形轻动,雪白的衣袖直直的垂落,声声清朗,神色也并没有变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萧瑟的眼睛里似乎……还有些欢喜。 “萧瑟遵旨。” 后宫里只有皇后一人,那些朝臣也不敢谏言,以前也不是没有不怕死的上折子,陛下大手一扬,给那人赐了十几个美人儿。 那些美人儿也不是吃素的,搅和的家宅不宁,争风吃醋,下毒暗算,还为了怀上孩子给那个人下药,人都差点儿死在床上。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谏言让陛下纳妃了。 至于其他朝臣—— 大部分的臣子都是前朝留下来的,他们如何能去谏言让陛下纳妃?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才是这花朝正儿八经的主人。 第45章 ,姐姐 巍峨的宫殿起伏,青砖红墙,错落有致,朱红色的宫墙下,宫人沉默的走过。 关雎宫外种满了花儿,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后面的院子里还生长着一棵巨大的合欢树,此时才初春,只有些许嫩绿的叶儿在风里摇曳。 萧瑟走在花倾欢后面一些,注视着小姑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这关雎宫了,陛下总是不让他和皇后娘娘有太多的接触。 大概,也是怕她想起来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吧。 陛下为了皇后,他为了欢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能够不择手段…… 不顾一切! 美人懒懒的倚靠罗汉榻上,一手支着头,香娇玉嫩秀靥倾城比花娇,天蓝色的长裙逶迤在身后,看起来十分柔软,宽大的衣摆上以银线勾勒出淡雅的花朵儿。 臂上挽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散漫的落在脚踏上,轻盈若鸿毛。 听见声音,皇后才懒懒的支起身子,看上去似乎还有几分困顿,软声唤道,“阿欢,到母后这儿来。” 看着眼前美艳的女人,她和欢欢模样大约有六分相似,萧瑟抬手,动作恭敬有礼,“臣,见过皇后娘娘。” “青衣,给丞相赐座。”皇后的声音温软,眼里尽是陌生和疏离,仿佛……从不认识一样。 这让萧瑟的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口中是皇后娘娘,而他心里,更想唤一声…… 姐姐。 花倾欢靠在自家母后怀里,下意识的观察两个人的神色,萧瑟情绪的变化她自然没有错过。 皇后打量了一眼萧瑟,目光有几分犀利,这可是要把自家女儿叼走的大尾巴狼,她自然需要好好把关。 她还听说昨儿个阿欢还是气呼呼的从丞相府回的宫,“本宫听说,陛下下了圣旨让丞相做阿欢的老师?” 萧瑟抬眸看着缩在皇后怀里的小姑娘,软软的一团,又乖又萌,下意识的摩挲着手指,想摸。 还想……欺负。 这圣旨可是他亲自去求的,昨儿个不过让她多写了几张字帖,小姑娘差点儿把丞相府都给拆了。 “娘娘不觉得殿下日后批阅奏章的时候,需要一手好字吗?”他了解姐姐的性子,萧瑟微微一笑。 只要姐姐站在了他这边,陛下便没用了。 让阿宋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主子很明白如何讨好皇后娘娘,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的勾引小殿下,哦不,是保护小殿下,并且能立在陛下头上撒野。 花倾欢磨牙,昨儿个要不是萧瑟如此说,她才不会屈服! 朝堂上的那群老东西在她面前倒是能说会道,将萧瑟说的那叫一个非人哉,可一到萧瑟面前抖的就跟鹌鹑一样,简直废物! 皇后,“……” 好像……说的有道理? 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阿欢以后是要做女皇的,她觉得萧瑟这点儿说的的确有道理。 见小姑娘气呼呼的表情,萧瑟轻笑,当年姐姐的字也是陛下教的,他现在教欢欢有何不可? 俗话说得好,自家夫人自己养,自己教,这点儿他可是和陛下学的。 第46章 ,我是不是……认识萧瑟 “前几日封地上送来了许些珍珠,青衣你带阿欢去挑一挑。”皇后慢声道,这话显然就是想单独和萧瑟谈一谈了。 花倾欢从罗汉榻上起身,目光止不住的在两个人身上打转,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尖,爱娇道,“去吧,多挑些带回去。” 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都可以听到,皇后看向萧瑟,眼里夹杂着深邃和审视,许久之后,才听见她启唇道…… …… 裙摆划过,天空中又下起了细细密密的小雨,花倾欢立在走廊边上,忽然转头看着青衣,莫名的问了一句,“姑姑,我小时候……是不是认识萧瑟?” 一阵冷风吹过,让青衣心头莫名一惊,一刹那间,雨声变大,哗啦啦的打在屋顶,如同惊雷一样,重重的敲击在她心上。 许久之后青衣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看着小姑娘的眼睛,青衣柔声道,“是认识的,不过殿下那会儿还小,记不得了也是正常的。” 果然。 花倾欢心里有了底,淡淡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总觉得他挺熟悉的。” 古人云,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要确定,萧瑟到底有没有危险。 青衣松了口气,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蹙了蹙眉,连忙招呼宫人把一些花花草草给搬了进来,轻笑道,“殿下那时候还很小,说话都还说不明呢。” 那会儿的殿下可爱的很,口齿不清的叫着姑姑哥哥,要抱抱的,如今长大了倒是随了陛下的性子,清冷了许多。 偏殿里放了许多的东西,都是其他小国进贡来的,两只猫儿在偏殿里四处打闹着,猫毛飞的到处都是,放在桌上的东西也被弄的乱七八糟的。 青衣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拍了拍手,那两只猫儿吓了一跳,异色的猫瞳里看的出,很嚣张,对视了一眼便跑出去了。 花倾欢,“……” 她忽然觉得,相思还是挺乖的。 等回去的时候,萧瑟已经被帝王差人叫走了,皇后姿态优雅的坐在罗汉榻上,看着青衣手上的盒子眼里忍不住浮现出笑意,小家伙倒是不客气。 方才萧瑟还同她说了一些别的事儿,皇后心中冷笑,亲侄女又怎样,既然敢说那些话,还伤了她的阿欢,她一样不会放过! “你父皇那里不用担心,他有分寸。”皇后宽慰道。 外头的雨絮絮不止,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天色也暗沉了下来,皇后侧头看了看外面,精致艳丽的容颜带着慵懒,格外撩人,“雨太大了,今日便留下来陪母后吧。” 花倾欢一手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自家母后,这样的美人儿,也难怪能让父皇那样清冷的人都动了凡心,她看了也觉得欢喜。 她和母后这样像,所以她也好看! —————— 刚刚试了一下,这段话在作家的话里放不出来!!!哭了! 昨天的补更说的小剧场还木有写完,由于车速过快,这里是放不出来的,有兴趣的小茶点进群来玩~ 群号:977923794 今天晚上会把小剧场放在群里,也可以关注茶子微博:茶烟魂香 微博上还有上一本书君执和阿笙的小剧场 两边同步更新~ 第47章 ,多想一想欢欢 外头电闪雷鸣,雨也大,说实在的,她也没打算回去,今儿个就委屈父皇去睡书房吧。 母后是她的! …… 此刻满心为自家女儿报仇的帝王压根儿就没想到自家小夫人已经被抢,他今晚只能沦落到睡冰冷的书房了。 外头风雨来的磅礴,呼啸的声音将树枝吹的哗啦啦的作响,重重的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静静的坐在一旁,深色的桌案映衬着冷白的肌肤,手背上的青筋隐隐鼓起,很是好看,他已经听了好半晌了,至于这个处理结果…… 低低的笑了一声,萧瑟看着上面的帝王,陛下不满意,他,自然也不满意,慢条斯理的声音带着野性和威胁,“远安王这是做给陛下看,还是做给姐姐看?” 他这一声姐姐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叫她一声皇后娘娘,都已经忘了当年那个风华绝代的女皇了。 上一世倒是没有发生这一出,他重生回来以后的每个动作,都在改变着未来的事情发展。 果然,远安王神色一顿,许久之后才听见他道,“陛下,那是臣的女儿。” 他没有办法做到不管不顾,也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自己前头。 帝王也是一愣,又想起方才他去了关雎宫,也便没说什么。 “阿欢同样是朕的女儿!”所以,他不会松口,他不想留下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 花敏敏满脸都是泪水,渴求的目光落在远安王身上,疯狂的摇头,不,不要…… 她不想死啊,父王一定要救她…… 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她以后一定离星月殿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再入宫了…… 可是这个时候没人能够听得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听到了,也没人会在意。 毕竟说的话已经说出去了,收不回去。 远安王咬牙,自己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哪怕她犯了天大的错,最多也只是惩罚重一些,也到不了要她性命的程度,“陛下,敏敏还是个小姑娘,求陛下念在当年的情分,留敏敏一条命,臣会带她去封地,一生都不会再回皇都……” 听着他那些话,萧瑟轻嗤,尽是嘲讽。 当年的情分早就已经没了,有些事没说出来不代表他没做过,远安王能够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他在争夺皇位的时候,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对姐姐下手。 漠不在乎的看着远安王那声泪俱下的模样,无所谓他怎样说,反正他想杀的人,没有能活着的。 至于其他的时候。 嗯,他应该多想一想欢欢。 …… 夜色逐渐降临,夜雨声滴答,阿宋站在宫门外等着自家主子,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逐渐清晰连忙迎了上去。 主子为了小殿下也是操碎了心,这几日的夜里都没怎么睡,不过,能够为了心爱的人奔波,于主子而言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吧。 他感受到了小殿下对他的需要。 站在马车前,萧瑟忽然转头看着那似乎是深渊一样的皇宫,言语深邃,被雨声所掩盖,“阿宋,帮我办一件事……” 第48章 ,另一个萧瑟 暗牢里,花敏敏蜷缩在角落一动也不敢动,只敢小声的抽噎,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四周传来其他犯人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暗牢里又黑又臭,和她的闺房当然不能比,因为夜里的暴雨,地上也湿漉漉的,还有老鼠吱吱的声音,淅淅索索的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轰隆一声,雷雨交加,有风吹了进来,可是暗牢里怎么会有风呢? 外面的大门都是死死的关闭着,防止他们逃出去,暗牢中的犯人都停下了声音,纷纷往来风的地方看去。 哐当一声,伴随着铁链子的声音在漆黑的地方响起,萧瑟慢步走了进来,里面的犯人并不是头一次看见他了,可是每一次看见他,都和噩梦一样。 这个男人—— 他压根儿就不是人!! 他是恶魔,恶魔!! 闪电划破了天空,大半个天都被照亮了,暗牢里显得更加阴森,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响起,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往后退缩,生怕被他注意到了。 萧瑟破天荒的换了一身颜色,华丽的绛紫色垂落,随着他的走动在风里摇曳,比起白色,或许他更加适合紫色,就像地狱的恶魔一样,分秒便夺人性命。 到最后,他停在了花敏敏的牢房前,其他的人都松了口气,幸好这个杀神今天晚上不是来找他们的。 剑尖从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萧瑟阴冷一笑,眼中充斥着血腥,整个人都很不对劲,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害怕…… 他说过,任何伤害欢欢的人,都只有死。 萧瑟一步步逼近,眼神疯狂,声音低哑充斥着杀戮的气息,“怕我?” 花敏敏睁大了眼睛,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尖叫出了声,显得格外凄厉,“救命——来人啊!!救命啊——!!” 她是真的怕了,她错了,她再也不敢了…… 花敏敏一直往后缩,恨不得此时有个缝能让她钻进去,慌张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萧瑟,可是此刻无论她怎么喊,也没有人会帮她。 那些人巴不得她死了。 一阵冷风袭来,男人的脸上带着几近变态的杀意和血腥,打开了牢房的大门,然而下一刻,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熟悉的冷香传入鼻息,男人赤红的双眼和小姑娘清澈的眸光正好对上。 身旁的小姑娘面色清冷,蹙了蹙眉,萧瑟的状态很不对劲,至少,眼前这个和白天的那个,看起来完全是两个人。 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花倾欢冷冷的看了花敏敏一眼,她不欲要她性命,毕竟是王叔的女儿,念在王叔待她还不错的份上,这一次她便放过花敏敏。 “欢欢……”唇瓣动了动,却并没有出声,萧瑟收敛起了浑身的杀意,墨色的瞳仁里逐渐迸发出光芒,缱绻着无尽的深邃,装满了眷恋和欢喜。 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虽说是在宫里,可她一个人出来也危险,身为皇女她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刺客,花倾欢眼眸中冷色乍起,“今日之事丞相大人应该想想如何同孤解释。” 第49章 ,杀神 她的冷漠与疏离就像毒药一样,侵入他的肺腑,让他几乎窒息,发狂,将花倾欢一把搂进了怀里,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恍若从地狱传来的视线,死寂冰冷,仿若被夜鬼捏住灵魂一样,阴森冷寂直击魂魄,惊骇的人心魂惧颤,搂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仿佛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然而他的声音依旧缱绻缠绵,仿佛潜藏着无尽的情意,还有疯狂的占有,“欢欢,你是我的。” 松开了桎梏,指腹轻轻覆上了她的唇瓣,萧瑟的目光很危险,仿佛她只要说一个不字,便要毁天灭地一样,声音幽冷犹如附骨之疽,“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你。” 花倾欢,“……” 她怀疑萧瑟今夜酒喝多了。 鼻尖轻动,在他身上嗅了嗅,花倾欢蹙眉,没闻到酒味啊,下意识的问道,“你吃错药了?” 眼前这个的的确确是萧瑟,她没有认错啊。 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外面雷雨阵阵,萧瑟几乎是痴迷的看着眼前小姑娘的瞳眸,手指下意识的蜷起,他好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将她藏起来…… 雨越下越大,狱卒兢兢战战的在外面守着,丞相大人也不是头一次来了,他每一次来都要死两个人,这一回也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鬼。 在心里默哀了半天,不过这里的都是死囚,死了也就死了,反正陛下知道也从来都没有责罚过丞相。 不过今夜殿下也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狱卒们对视了一眼,管他呢,反正他们守在这里就行了,其他的他们也管不着。 …… 夜里,花倾欢又是一个人出来的,那些时时刻刻守着想要取她性命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外面杀气很重,几乎是刚刚踏出暗牢萧瑟便察觉到了,将小姑娘按在了怀里,以免夜里的冷风吹到了她。 阴森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萧瑟眯起了眼眸,黑雾弥漫掩盖住了其中变态的欢喜,他已经很久没有畅快的杀过人了。 可是…… 深呼吸了一口气,萧瑟按捺住了心里的嗜血,哪怕此刻心里再渴望,他也没有动作。 他不想,吓到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