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原本应该死去的少年
注视着手中四开页的宣传册，谢凡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眼前的状况槽点颇多，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最为妥帖的切入点去吐槽。
二十八岁的年纪，谢凡作为一名资深的程序猿，已经是沉浸在“996福报”中好多年了。
这一次，他只不过是在凌晨加班的时候打了个盹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已经躺在了这里。
镜子里的这张脸过分年轻与帅气，约莫是十五岁的年纪。
虽然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很巧妙地避开了从前那些长得不太对劲的地方。
再迟钝也应该想到，他这是穿越了。
回想起在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一片满是烈焰的灼热火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当是没了。
(-人-)，安息吧少年！我会继承你的容颜，代替你好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
其实，对于原来的生活谢凡并没有多少留恋。
工作累死累活不说，就连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孤儿院老院长，也在两年前安详离世了。
因此对于穿越这种事情，谢凡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便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虽然挣的钱没花完确实有些可惜，但在见到了这张帅得有那么一点过分的年轻脸庞之后，他就一个感想——
血赚！(๑•̀ㅂ•́)و✧
别的不说，代入感是一下子就拉满了。
而真正让他迟疑的，是这宣传册浮夸的配图和内容。
“鄂北省四科联合竞赛。”
“理论对决、卡牌制作、灵力比拼、团体竞技。”
“朝阳东升，少年华夏。”
“鄂北的新世纪骄子们在此向世界宣告登场！”
而配图更是有一股浓浓的中二风格，很难和尾页上那“鄂北省教育厅”的公章在观感上统一画风。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性推着手术车走了进来，上面躺着一个右小腿打着石膏的少年。
其中一个医生见谢凡醒了过来，和善地冲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直播有点延迟，不过现在正是你们么安一中的比赛，要不要看一眼？”
还没等谢凡有什么反应，那手术车上的少年却先激动起来：
“学长，你是么安一中的学生吗！”
满眼的小星星，猝不及防地让谢凡尴尬起来，只能略显应付地点了点头。
么安一中确实是自己上辈子的高中母校，只是在这个世界的一中会是什么情况，他可是一无所知啊！
两位医生见二人相处得还算融洽，也是善意地笑了笑，叮嘱少年两句之后，在离开前顺手打开了电视直播。
留下了手足无措的谢凡和他的一枚小迷弟。
电视画面中央是一座篮球场大小的四方台，一共有九人分成两队在上面进行着“格斗”。
每个人的身侧都悬浮着一本看起来差不多的古朴大书，时不时会从中闪出几道白色的光芒。
而最让谢凡震惊的则是，那只有四人的队伍中，一名茶色短发的小姑娘在白光一闪之后，手中紧紧捏住了一枚硬币。
这个熟悉的姿势……
“炮姐？”
仿佛是为了回应谢凡的震惊，镜头很识趣地给了小姑娘一个帅气的正脸特写。
霎时间，直播画面中闪烁起蓝色的电光，那枚硬币在电磁场的作用下如同轨道炮一般冲着远方激射而出！
虽然威力比印象中的小了许多，但仍旧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留下了浅浅的黑色余烬。
“是方梓学姐的电磁炮！”
同样见到这一幕的小迷弟更是激动得紧紧握住了拳头，眼里尽是神往。
而谢凡作为名牌大学的正经理科毕业生，此时已经开始严肃地思考着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目前需要亿点点情报。
“怎么，学弟你看样子很喜欢么安一中啊？”
谢凡摸了摸鼻子，从小迷弟的口中套话，总觉得稍微有些罪恶。
好在小迷弟则是完全没有起疑，猛地点了点头：
“虽然鄂师一附、省实验中学也很好，但我们都觉得那是因为霸占了省内最好的生源。”
“而么安一中即使是只在么安市内招生这样的劣势下，也能跻身省内豪强，这几年更是连续出现了好多超强的前辈！”
听到这里，谢凡不自觉地瞟向了电视中的茶色短发小姑娘。
虽然“电磁炮”的威力还很一般，但有一说一，确实帅。
而见谢凡愿意搭理自己，小迷弟更是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卖力地说着：
“就比如今年的方梓学姐，她可是我和朋友们的偶像！”
“甚至于我们老师都认为，她会是这十年来全国最有天赋的变化系灵能力者！”
关键词捕捉成功，“变化系灵能力”。
谢凡一时间想到了很多，反而是不动声色地和善一笑，装作突然来了考较兴致的样子问道：
“那我考考你，你对灵能力有多少了解啊？”
被自己所敬仰的学长问话，小迷弟连忙坐直，胸膛又挺起来了几分，丝毫不在意这只是初一的基础课程。
而也正是在他“教科书式”的回答下，谢凡总算是对“灵能力”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经过修炼之后可以呈现出不同特质的力量被称为“灵”，共有八个评级以及六大分系。
EX、S、A、B、C、D、E、F为八个等级。
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以及特质系为六大分系。
强化系的“灵”可以增强已有的“现象”，不论该“现象”是否为实物。
变化系的“灵”可以创造出具有一定性质的各种“现象”。
操作系的“灵”很特殊，这类灵能力者普遍灵力的“量”不足，却可以用灵力承载自己的部分意识。
具现化系的“灵”则是可以将灵力转化为可独立存在的实物，与变化系的“现象”相区别。
放出系的“灵”往往“量”很足，甚至可以长时间地游离于能力者体外。
最后特质系的“灵”则比较稀有，会呈现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特性。
而灵能力者往往会有一主一副的两种灵属性，作为与生俱来的天赋方向，为“灵”的固有属性。
就比如擂台上的“炮姐”方梓，主灵属性是变化系，而副灵属性则是放出系。
将“灵”转化成电磁场是变化系的特质，而将硬币以电磁加速的方式击出，则需要依赖放出系所带来的数量庞大的“灵”。
小迷弟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为谢凡带来了相当细致的科普。
而这一切都让穿越者谢凡心动不已。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这也太帅了吧！(✧◡✧)
已然从中二少年被时间打磨成合格社畜的他，此时却真切地站在超能力的大门之前！
穿越到陌生世界的惶恐不安一时间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兴奋与期待。
学，我一定要学这个！
小迷弟看着谢凡洋溢着“开心”两个字的脸庞，以为是自己的回答特别让学长满意，当下小脸更加涨红，牙齿轻咬着嘴唇像是在下什么决心一般。
——终于，小迷弟就在谢凡的注视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嘭——
一本和电视里面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古朴大书，就这样凭空浮现了出来。
小迷弟从书里取出了两张白大理石边框的卡片，再次“嘭”地一声，将它们变成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
满眼期待地看着谢凡，将它们递了过来：
“学长，能给我签个名吗！”
哦。
日。
啥玩意儿这是？搁这变魔术呢？
但是看电视里人手一本的情况和小迷弟随意的样子，这书、这卡根本就像是这个世界里人均可使用的标配。
强忍着问出口的好奇，谢凡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个眼下更为重要的问题：
我叫什么来着？
根据网络小说的穿越第一定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穿越或重生只会发生在同名角色之间。
但这是现实啊，万一他真不叫谢凡呢？
捧着笔记本和签字笔犹豫了许久之后，他终于还是落了笔。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祝你学业有成，金榜题名。——来自某不愿透露姓名的么安一中学长。”
好在老院长教自己写得一手好字，不然眼下这情况可窘大了。
在小迷弟捧着笔记本感动得快哭了的时候，病房的门被再一次地推开。
一位中年人带着方梓等四人站在了门口。
“Yoha~小学弟醒了呀。”
打招呼的是方梓，茶色短发下的漂亮脸蛋给人的感觉很是爽快与开朗。
中年人是带队的叶老师，推了推眼镜之后开口：
“团队竞技他们四个虽然只是第五名，但理论答题和卡牌制作多亏了你拿下了第一。”
“综合下来，今年我们是以二号种子的身份进入的全国大赛。”
方梓走了过来用力给了谢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差点没给他直接闷死带走：
“全都靠你啊小学弟！”
一旁的迷弟一会儿看着电视上还未结束的所谓“直播”，一会儿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偶像真人，一时间大脑都有些短路。
另外，给自己签名的这位学长原来是么安一中的“王牌”吗？
自己因为住院做手术没能看见之前的比赛，实在是太遗憾了！
谢凡被方梓搂着，脸已经红得熟透，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付着，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如今没有原主的记忆，简直是寸步难行！
见五位队员们聊得也差不多了，叶老师觉得在病房里多打扰别人休息也不太好：
“我们先回么安吧。”
“医生说你只是二氧化碳吸入过多，没有大碍。”
“至于赔偿的事情，考虑到确实是在组委会安排的酒店出的事情，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
“你大可放心，不会有后续的麻烦了。”
听到这里，谢凡还是有一点心疼原主的。
看样子大概是碰上火灾之后，就这么死在了火场。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了床活动一下身体，确认真没什么问题之后乖巧地跟在了叶老师身后。
“学长！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好好加油的！”
眼见敬佩的人就要离去，小迷弟终于是结束了短路状态，朝着谢凡挥了挥手中的签名笔记本，眼神里满是光芒。
谢凡也只得尴尬地回头笑了笑，冲着他挥了挥手，递过去一个自认为是鼓励的眼神。
而就在这一回头的时间，他瞥见了自己病床尾的姓名牌。
哦。
日。
真的就叫谢凡。
第002章 并行轨迹的两个世界
出了校医院，一行人向着国立江城大学的一处空地走去。
四科联合竞赛的举办场地就在这座“华夏最美的大学校园”之中。
谢凡安静地跟在说个不停的学长学姐身后，仔细分析着自己的身份。
根据叶老师和学长学姐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既然自己能以高一学生的身份来参赛，估计原主还挺厉害的。
又帅又有实力，谢凡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原主在学校里是怎样地一种风靡万千少女的姿态了。
不得不说，二十八岁的老单身宅这个时候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心动。(๑•̀ㅂ•́)و✧
咳，先想点正经的，总结一下目前所有已知的线索。
原主应该是遇上了一场起因不明的火灾，导致人生被自己接管。
而同时也因此缺席了最后的团队竞技赛，导致方梓学姐他们只拿到了决赛圈里倒数第二的名次。
而自己作为穿越者，应该也能继承原主的天赋，就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进行熟悉。
一通分析下来感觉应该八九不离十，谢凡不仅对自己自信满满，更是给自己的逻辑打了满分。
情绪一时间也是被调动起来，主动开口问道：
“叶老师，我们怎么回去啊？”
老师并没有什么架子，态度亲善：
“为了不耽误你学长学姐们高三的学习，学校给报销一张‘同行卡’。”
同行卡？通行卡？
那是什么鬼？
但对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谢凡还是有一定期待的。
开局就这么花里胡哨的世界，逼格总不可能低于《哈利波特》里面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吧？
没等他期待多久，叶老师的身边又凭空出现了那一本熟悉的书。
“好了，就这里吧。方梓你注意照顾一下谢凡。”
叶老师从书中取出了一张紫水晶边框的卡片，在得到方梓肯定的手势之后将它对着天空“展示”了出来。
“使用，‘同行’。目标，潺园。”
“……”
别这样老师，周围还有很多人，这很中二很羞ch——
心里的吐槽还没结束，谢凡的视野就被突如其来的亮紫色光芒挤满。
下意识地闭上眼之后，从身后传来的巨大推力更加地清晰——
“救uuuuuuu——啊rrrrrrrr……”
他试着睁开眼，但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色，只觉得一切事物都缩成了一条亮紫色的线，在飞快地后退。
一秒、两秒、三秒……
强烈的推背感之后几乎立刻就是强烈的失重感，从江城到么安直线二百多公里的路程，仅仅用了六秒钟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怕是，百倍音速都有了吧！
但就是这样的极速，一行六人却并没有被巨大的力量压成肉饼或者撕碎，只是胃里有些难受罢了。
从没想过六秒钟会是如此漫长，谢凡感觉自己已经死去活来数次了。
胃里翻江倒海，他再也站不住，靠着方梓就瘫了下去。
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直到一枚带电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快起来，都到了！”
方梓一把把他拎了起来。
这时谢凡才终于完整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早已身处一片草木繁茂的庭院之中。
叶老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三位学长的脸色同样苍白，和谢凡对视一眼之后神情齐齐一顿，立刻冲到了一边各自吐了起来。
“好了，你们各自回班级吧，下午肯定还有课。我先去找校长复命。”
叶老师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体贴地为他们取出准备好的纸巾之后便转身离去。
方梓则是冲着吐得七荤八素的谢凡伸了个大拇指：
“小学弟，学姐看好你，‘灵’的修行也要加油呀！”
三位刚止住吐的学长都是捂着嘴不敢说话，冲着谢凡连连摆手，跟在方梓身后离去。
潺园里转眼间只剩下了谢凡，有些懵逼。
谢邀，人在异界，刚下传送，请告诉我应该干些什么？
虽然这就是前世自己的母校，但很显然，除了名字之外的部分已然完全不一样。
思来想去，索性他就先在这片草地上躺了下来缓一缓，无聊之中开始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我说老天爷，好不容易穿越了你不给开个挂，也好歹把原主的记忆留一留吧？”
【……】
“而且这年头，穿越给个系统不是标准配置吗？”
【……】
“要不您就给叮一下呗？”
【……】
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老天爷给自己什么反馈，但“晕卡后遗症”确实减轻了不少。
“唉，看来我不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啊。”
其实也就是吐吐槽，毕竟也没谁真穿越过，谁知道小说里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呢。
但是，就在他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女声，像是认命了一般幽幽一叹：
【叮——】
【叮——】
【叮——】
【盖亚上线，发布第一个任务】
【请宿主尽快了解这个世界】
【奖励：原宿主记忆、白色卡片一张】
【任务提示：可在校图书馆里借阅小学课本】
卧
槽？
唯心主义世界？老天爷钦定由我来做主角？
“能不能给个新手大礼包，奖励几个技能点什么的？”
谢凡兴奋地搓了搓手手，再次盯着天空，眼底满是期待。
【请尽快完成任务】
【否则盖亚不介意换个谢凡】
“不至于不至于，我就开个玩笑。”
谢凡连忙正色，冲着天空敬了个标准的少年队礼，随后一溜烟地向着潺园外跑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了一个【滚】字。
果然和记忆中的一中完全不一样，眼前四处都是绿岭青坡，哪里还是一所学校的样子。
要不是那一幢幢朴素的教学楼、功能楼矗立在其中，说这里是别墅区谢凡都信。
或许这么大的空间，是为施展灵能力提供场地吧。
有了系统之后，谢凡胆子也大了起来，沿途也敢向好几个学生问路了，几经周转后终于是到了眼前这座被用作“图书馆”的建筑之前。
“我的天呐，这真的是一所高中的图书馆么？”
透明的玻璃幕墙以及黑色的栅栏，从外形上看这座图书馆就极具震撼的美感。
而走进去之后，那层层叠叠如同水波漾开的阶梯，一册册书就在两级阶梯之间密密地摆放。
当年他的母校一中要是有了这种级别的图书馆，谢凡自问肯定能再多十几分，考入华夏Top1的两所大学。
“同学，进门刷卡。”
就在他想要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中时，魁梧的图书管理员却叫住了他，但等他见到谢凡的脸之后却是明显一怔：
“是谢凡啊，那没事了，你进去吧。”
刚还在愁这个学生卡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谢凡，此时挠了挠头。
原主到底什么身份啊，真就校园风云人物呗？
谢凡又一次预见到了自己在学校里粉丝遍地的盛况，难免有些飘飘然。
想到这里，他把校服的衣领竖起来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
没找回记忆之前，还是先低调低调。
图书馆虽然大，但好在书籍分门别类摆放得相当有秩序，他几乎是没有费什么时间就来到了目的地——中小学教材中心。
小学的课程，谢凡只看到了语文、数学、英语以及体育。
而到了初中的部分，则多了物理、历史、政治、地理以及最关键的灵力课程与卡牌基础。
从高中开始，教材变得五花八门起来。
既有语数外理化生政史地等老九门，和一看就是主课的灵力应用和卡牌制作，也有诸如“信息科技与卡牌”、“具现化法则入门”等等相当详细的教参。
思考了一段时间，谢凡还是决定先从这个世界的物理和历史入手。
一个是描述基础规则的学科，另一个则是记载文明演变的学科。
通过和自己记忆中的物理和历史进行比对，谢凡发现了两个世界惊人的相似与差异部分。
而这一切差异的根源，几乎都可以归因到那位站在巨人肩膀上摘苹果的伟人——艾萨克·牛顿。
大明朝覆灭的前一年，牛顿爵士降生。
两个世界中的他有着完全相同的少年经历，也都同样具有着旷古绝伦的天赋。
只是——
在这个世界里，他那如骄阳一般的天才终究是多了一丝运气，在晚年的神学研究中，真的找到了介质“真以太”。
而这所谓的“真以太”，就是如今已经逐渐繁荣昌盛起来的“灵”，英语世界中将之称为“Qi”。
初高中的物理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学的还是牛顿的经典力学。
但其中有一小章对爱因斯坦相对论和质能方程的介绍中有提到一些和前世不一样的东西。
相对静止的物质质量，可以被“灵”改变！
函数的形式很复杂，并没有出现在教材上。
可就是这一点小小的改变，推动了近代以来“灵科学”的繁荣。
而自大清以来所有的历史，都从这一点小小的契机开始逐渐偏离了原世界的轨道。
近代战争依旧存在，可歌可泣的华夏先辈们，终究是用肉体凡躯抵抗住了帝国主义灵能力者们的侵略。
不可思议的战争，不可摧毁的土地，不可战胜的人民，在越走越远的两个世界里同样存在着。
自那以后，华夏百废待兴，一步一步不靠别人，靠着自己的勤劳勇敢和满腔热血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九年制义务教育，炎黄子孙如今已是人人如龙，灵能力天骄更是层出不穷，制卡、战斗各方面的人才抗住了来自于西方各式各样的压力——
华夏，同样还是站了起来！
谢凡把这些翻了个遍，心中也是热血激昂。
而这殊途同归的两个世界，一时间让他感到无比地亲切。
至于那人手一本的“书”，此时他也有了答案。
卡之书，英文名为“The Book”，大和那边叫做“卡の册”。
专属于人类的固有灵属性，可以存放各种“卡牌”，灵能力达到F级之后便可自如使用。
卡之书最前方的一百零一个卡槽，为固定编号卡牌，只能存放尚还没有人见过的“七彩神话卡牌”。
而在之后的所有卡槽，都可任意地用来存放卡牌。
白色普通卡片（N卡，Normal）
绿色见习卡片（P卡，Practice）
蓝色稀有卡片（R卡，Rare）
紫色套装卡片（S卡，Set）
红色神器卡片（UR卡，Ulta rare）
橙色传说卡片（L卡，Legendary）
金色史诗卡片（E卡，Epic）
七彩神话卡片（EX卡，Extra），为天地间具有独特编号的卡牌，据传至今无人见过。
这些卡牌的等级，并非是由人为规定，而是在卡牌形成时，便被拘束好的等级。
人类所能做的，不过就是按照分类取个名字罢了。
科学与超凡，谢凡觉得这个世界被两种力量撕扯着，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太多的现象虽然呈现出来是这个样子，但他却模糊地捕捉到了一些不真切的因果锁链。
恐怕真相已经在历史长河之中逐渐隐去。
“谢凡啊谢凡，你到底是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啊！”
没等他过多纠结这些事情，脑海中里传来了系统的女声。
【初步了解世界完成】
【获得：谢凡的记忆】
【获得：随机白色N卡一张】
第003章 原来如此的身份
突然从空气中出现的这一张卡片，边框的材质是白色大理石。
正面是类似于浮雕工艺的一根长棍，并没有多余的背景缀饰，只在卡片上方的横眉上以方正的字体刻下了卡片的名字。
N-173 白蜡木棍。
卡片的背面则相当朴素，没有任何的装饰存在。
【据说是村里最结实的木棍了】
系统的女声不无揶揄，这样给出了谢凡抽到的卡片注解。
【考虑到宿主的承受能力】
【谢凡（旧）的记忆将在特定的场景中分散触发】
新奇地把玩着这一张触感冰凉的“卡牌”，谢凡并没有任何的嫌弃。
虽然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N卡，但当这种“超自然可能性”被捧在手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不心动。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张卡片该怎么变成一根木棍呢？
就连初中的小迷弟都做得到，穿越到这具天才躯体的自己，没有做不到的理由。
回想起叶老师使用紫色“同行卡”的时候，那令人脸红的架势……
“使用，白蜡木棍~”
尽管已经尽量地压低自己的声音，周围还是有一位小学妹对他投来了嫌弃的眼神，并示意他住嘴。
连忙表示抱歉之后，谢凡还是没有死心，尝试着用自己曾经对“超能力”的幻想，将白色卡片贴在了额头上。
“嗯——嗯——嗯——”
“嘘！”
小学妹投来吃人的目光，谢凡连忙抱起桌上的课本们躲回了书架旁。
【噗】
【请宿主尽快掌握‘灵’的基本修炼方法】
【任务奖励：灵属性面板开启】
“喂，‘盖亚’你刚才是在笑我吧？笑了吧？确实笑了吧？”
这样的吐槽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不过谢凡说实在的，会有一些小开心。
有盖亚这个具有“人格”的系统存在，至少不会让他觉得与这个陌生世界格格不入。
有时候，一个可以聆听自己全部心声的存在，会是一个异乡人最后的港湾。
听到了盖亚发布的任务之后，谢凡自然就将目光转移到了《灵力课程》与《卡牌基础》两本教材上。
按照《灵力课程》的初一教材上所指出来的，“灵”的力量并不来源于外界，而是组成身体的每一个原子，是每个生物与生俱来的禀赋。
宇宙中的“真以太”或者说更现代的定义——“气”，参与构成物质，以指数的形式影响着“物质的量”。
当这个指数约化为0的时候，这个世界所表现出来的性质便退化成谢凡所熟悉的物理规则。
而“灵”的修行，便是汲取出被自身所结合于体内的“气”，改变其分布并影响世界的过程。
人体内的“气”以三种形式存在。
最大量的“气”参与构成物质，以“结合态”固定于原子、分子之中，这一部分的“气”不可直接被人所利用。
少部分的“气”经由修炼，与人类的意识产生共鸣，而从结合态脱出，游离附着并储存于每个细胞当中，称为“自由态”。
而自由态的“气”，也就称为一个人的“灵”。
因为是由意识激发，因此“灵”便会携带上灵能力者本身所具有的固有属性，呈现出六大系的特质。
最后一种存量极少的状态，则是游离态。
如同是“物质”的排泄物一般，尚未被其它物质所捕捉，自由逸散于人体内的各个部位之中，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一般很容易就会被察觉。
虽然关于“游离态”的成因，这个世界的科学家仍旧在争论与研究之中。但是“灵”的入门，则是全靠这只占极少比例的游离态“气”。
就如同谢凡此时所做的那样。
闭目之后，随着自己的呼吸，他感觉身体内部有一种像是被轻雾拂过的感觉。
如果是之前的世界，他肯定会认为这不过是身体的肌肉在舒张。
但一旦在脑海中建立了“气”的概念之后，谢凡几乎是立刻就可以肯定，这就是游离态的“气”！
当他所有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这一种感觉之上时，他的意识像是感受到了在身体各处细胞、分子周围，那些与这缕轻雾相似的“存在”。
按照教材上的方法，谢凡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将它们剥离开来——
成功了！
谢凡猛地睁开眼睛，回味着刚才那种不可思议的缥缈感觉。
【叮——】
【掌握‘灵’的基本修炼方法】
【灵属性面板开启】
【姓名：谢凡】
【主属性方向：强化系】
【副属性方向：放出系】
【灵能力评级：F-（灵之力3段）】
【姓名：谢凡（旧）】
【主属性方向：操作系】
【副属性方向：特质系】
【特质系禀赋：精密】
【特质系拘束：量退化】
【灵能力评级：F-（灵之力9段）】
看着脑海中如此清晰的信息，谢凡不得不再一次地陷入沉思。
毕竟，这一次的信息量，同样也是不少。
F-意味着，灵能力的八大评级，他哪个也没沾上。
灵之力0-10这样的划分，是为初一小朋友准备的，等于是修灵的预科，大多数人一个学年都会顺利过渡到F级。
自己刚刚才接触修炼方法就具有一定的等级这很好理解，因为“灵”说到底就是储存于身体内的自由态的“气”。
原身修炼出来的“灵”，虽说换了个灵魂，但总归是能动用一部分的。
不过，现在问题就来了。
已经安息了的那位老哥，为什么评级也是F-？
不是高一学生吗？
自己难道不是经过学长学姐确认过的，天才开局吗？
刚刚才帮学校荣获第二的大功臣有木有！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谢凡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和原身的灵属性不一样。
“盖亚，既然原主的“灵”还存在着，那我是不是可以切换到原主的两种灵属性？”
【……】
“因为不愿意说谎所以保持沉默？”
【……】
系统再一次选择了沉默，谢凡很难再压抑自己想要狂笑的心情。
六大系中最为神秘的一系——特质系，在人群中的概率几乎是万分之三四！
“老天爷啊，这又是高颜值又是系统又是四属性的。”
“‘外挂’会不会太过分了？”
【如果不想要的话】
【盖亚可以将其抹去】
“不至于不至于。”
喜滋滋的谢凡趁着这股劲儿再次回到书架前，把初二初三的《灵力课程》也取了出来。
学习！我爱学习！(๑•̀ㅂ•́)و✧
不过《卡牌基础》这门课程，却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初中阶段不是教授怎么使用和制作卡片，而仅仅是一门卡牌分类学。
由现代人类对卡牌所做的分类与说明。
如他手中的那一张白蜡木棍卡牌上的N-173编号，就是属于人类为了便于管理所定下的分类。
只有获得了编号的卡片，才可以在市面上合法流通，自制的卡片则不太受这种束缚。
但当谢凡想要找个角落，安静地修炼一下“灵”时，一些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哎唷，这不是灵之力几段来着的谢大天才吗？”
一个高高壮壮的白净少年，带着两位朋友面带揶揄地走了过来：
“你俩看看人家，都能代表咱一中参赛了还这么谦虚地来图书馆自习，都多学着点啊！”
身后两人也是哄然一笑，丝毫没有在意那些初中部学弟学妹们投过来的嫌弃目光：
“确实，谢哥看书一直有点东西的。”
“阿冲，这《灵力课程》，你初几的时候学完的来着？”
【董承，王冲，陆一鸣】
随着系统一一标注自己眼前这三人的名字，谢凡的心中突然泛起了几段不太连贯的画面。
哦。
日。
原主竟然在学校经常被这仨货霸凌。
这么菜的吗？
前世孤儿院出身的谢凡，最讨厌那些被欺负了还不敢还击的“受气包”。
抹眼泪、告老师、找家长，这些统统都没啥用。
那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小流氓，你只有把他们打痛了，他们才会用身体记得你！
而且是一劳永逸，毕竟——
躲在角落抹眼泪的时候，除了家人，是不会有人心疼你的！
看了系统再次给出的几幅画面，谢凡短时间里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从幼儿园开始，谢凡（旧）就是么安远近闻名的天才。
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精通诗词歌赋，可谓是风头极盛。
以至于他的同龄人均饱受谢凡（旧）的摧残。
“你看看隔壁谢凡，你这个年纪怎么好意思睡觉的？你怎么睡得着的？”
这句话成为了无数么安家长们鞭策自己孩子的口头禅。
只是这一切，全都在初中一年级，《灵力课程》这门课开始之后瞬间改变。
灵之力九段。
说不客气一点，天才们或许一个晚上就能达到的等级，谢凡（旧）足足修行了三年。
但说实在的，这真的不怪他。
操作系的“气”，本身量就不多，自然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进行修炼。
而他的副系特质系，还带上了一个“量退化”的拘束。
如果说别人是为了在泥土地上筑起一道沟渠，原身大概就像是在已经凝固了的水泥地上徒手刨出一条沟壑来吧。
只是，在“灵”累积到一定程度，展现出特质之前，除了系统外谁也无法准确判断出这种情况。
因此，哪怕是学校一再强调，只要理论学得好，同样也是华夏需要的人才，但学生和家长却很难这么去想。
家长们认为是伤仲永，学生们则以为他是书呆子。
“你看看隔壁的谢凡，再不好好努力，就跟他一样了！”
三年之间，风向已经完全地发生了变化。
而若有似无的恶意，则是被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有意或者无意地表现了出来。
不得不说，一个人的灵属性确实和性格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强化和放出系的谢凡，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找机会干回去。
是吃你家大米了还是怎么着？
而操作系的谢凡（旧）则是心思细腻敏感，虽然对这些明里暗里的霸凌在意得很，却只会闷在心里，憋着口气更加勤奋地学习。
这样沉闷的性格，反过来进一步加深了他与同学之间的隔阂，最终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前因后果想了个明白的谢凡，在一旁妥善地放好手中的书，然后才转过头来看着领头的董承。
其他同学或许是因为还年轻，并非有意。
但从之前自己看到的几幅记忆画面来看——
——这逼崽子绝对是故意的！
第004章 神头鬼脑的敌对少年
感受着谢凡平静直视的目光，此刻的董承实在是有些惊讶。
在他的眼中，这个褪去天才光环的闷小子，一直是对一切冲突抱有避之大吉的态度。
懦弱地将自己关在没有任何人的世界里，面对奚落与欺凌应该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最后等到别人过完瘾、大发慈悲之后，再一声不吭地避开远走。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才对吗？
这样无能的“废物”，不是应该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吗？
那么，这个令人生厌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喂——”
董承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推谢凡一把，想说的话却被抢先打断：
“做好觉悟了吗？”
仿佛是怕他没有听清楚，再次确认一般，谢凡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对我出手，你，做好那样的觉悟了吗？”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说点什么，而且要搭配上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学生打架实际上可以被分成挨打与揍人两个部分。
一般来说从气势上就可以看得出来结局。
被震慑住的一方，心态上往往会先出现胆怯的情绪，从而在拳脚交换的过程中落了下风。
虽然——
好像一不留神稍微中二了一点。
不过没关系，因为董承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路上，显然是被唬住了。
听着这意义莫名的话、感受着那逼人的目光，因为与印象中的谢凡差异过大，董承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噗——”
对不起，虽然谢凡是专业的，但这次实在是忍不住：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呢，嫩了点可以理解。
前世活了二十八年，在饱经社会毒打之后的谢凡，现在竟然觉得眼前的这混小子还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开什么玩笑！”
董承几乎也是同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丢人的小动作”。
愤怒的火焰噌地一下在心里燃起，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被短暂吓到呢？
而且还是被这个公认的“吊车尾”！
下意识地，董承就冲着谢凡挥起了拳头，却被后者轻松躲了过去。
“喂小子，你这样可就不可爱了。”
不过说到底，区区三个人的阵仗还吓不到谢凡，他反而还有闲心注意到了之前有些忽略的细节。
就比如这次打架如果是在前世，董承脱口而出的必不可能是“开什么玩笑”。
“开NM的玩笑呢？”
或者
“你笑NM呢？”
这种打开方式才对嘛。
但似乎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语言习惯，失去了很多国骂的精髓，显得有一些“一本正经”。
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听起来一时间还不太适应，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区区灵之力五段！”
一拳没中，董承的火气更是旺盛，恨不得直接扑过来把谢凡撕碎：
“少瞧不起人了！”
看吧，果然。
少年哟。
此时此景，你应该说的是：
“NMB的瞧不起谁呢？”
或者
“还TMD敢瞧不起老子！”
不然我很容易出戏诶。
调侃归调侃，谢凡也没有忘了对方肯定是“灵能力者”这件事情。
悄悄地将手伸进了裤兜，拿出了刚刚得到的白色N卡——白蜡木棍。
谢凡将那张编号为N-173的卡片握在手中，还不忘开口纠正董承：
“是灵之力九段，小BK的以后可要好好记住啊。”
已经能辨别出体内自由态“气”的谢凡，此时调动的“灵”是属于原主的操作系。
依靠刚刚才在教材上看到的操控“灵”的方法，谢凡将那些不太多的“气”注入了手中的白色卡片。
白光在两人之间亮起，看着手中逐渐炽烈的光源，谢凡眼里满是兴奋。
这就是卡牌吗？还有这么炫酷的出场特效，爱了呀。
等白光安定之后，一根打磨光滑的齐眉白蜡木棍已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种感觉——
也就还蛮神奇的吧~
嗯(✧◡✧)。
心有所动，谢凡甩了一下棍花，一部分的“气”自然蔓延上木棍，就像是变成了自己身体的延伸一般，从心底里泛起了得心应手的感觉。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跟点了个“棍术精通”的感觉差不多。
这大概就是操作系的“灵”所能呈现出来的简单特质。
因为可以寄托着部分的意识，所以可以从另外的意义上对包括实物在内的“现象”进行操作。
而当谢凡还沉浸在新奇体验带给自己的奇妙满足感时，董承却忍不住地肆意嘲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阿冲、一鸣，咱们班体育倒数第一的天才会耍棍了！”
谢凡老脸微红，意识到卡牌具现化对于董承他们而言，不过像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什么东西一样司空见惯。
切，你们这些家伙。
到底知不知道你们所度过的每一个日常，那可都是连续不断奇迹的发生啊！
稍微尊重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外乡人喂！
“区区灵之力五段，别搞笑了！”
董承一边笑着，一边释放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气”。
空间一阵扭曲之后，谢凡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董承，而他的声音也开始从前后两个方向同时传来：
“理论知识学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一辈子也无法开发出自己的灵吧？”
分身？还是镜面成像？
谢凡来回打量着两个“董承”，发现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衣着细节等等，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开口怪笑和说话，两道人影都保持着简单的同调。
“你这样的垃圾至今不被清理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学校的那些老头认为你还有一点价值。”
“不要以为参加了比赛就了不起，我听说了，你不是害怕到装病都不敢站上擂台吗？”
“抛下学长学姐们独自逃跑，这样的懦夫，倒是和你很像呢。”
“真该说，不愧是你啊，谢凡。”
“哈哈哈，好好看看，这就是我的‘灵’。”
“是你这种废物渴望，却根本无法——噗哇——”
董承嘴炮的引导时间过于冗长，谢凡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手中的棍子直接砸在了身后的那位“董承”脸上。
随着正主摔倒在地，另一个幻象也嘭地一下消散了。
“啊，猜对了。不过不是镜子之类的东西吧。”
说实在的，动手前说这么多属实浪费时间。
主角胜在嘴炮，反派死于话多。
这个道理不明白吗？
而且——
你骂的是原主，和他谢凡有半毛钱关系？
臭小子，再吃老谢一棒！
第005章 梦幻般的少女与心动（求收藏、求推荐~）
这一棒砸到了空处，董承按了按青肿的嘴角，灵巧地后跳躲了过去。
“切，大意了！算你运气好！接下来，承受我的怒火吧——”
身形一晃，从他的身后冲出了三个“董承”，各自出拳向着他冲了过来。
“我猜是这边。”
谢凡对其余的拳脚避也不避，持着长棍对着最左边那位轻轻一捅，幻象再次消失，剩下一个货真价实的董承跪在地上捂着胃干呕。
“你……你惹怒我——呕——”
谢凡拄着木棍，脸上的表情微妙，目光像极了在关爱智力发育不健全人士。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以为这些“幻象”不过是虚影，但实际上却多多少少还是具有一定的攻击力。
而另一边，连续两次被谢凡击中本体，董承有了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尤其是口嗨都没结束，就被光速打脸的情况下。
一时间，董承索性功率全开，数量庞大的“气”吹起了谢凡的鬓发。
哦哟，有点意思。
第一次正面感受到“灵”的压迫，他只觉得还挺新鲜的。
好整以暇地看董承搓着大招，谢凡同时也在猜测着他能力的构成逻辑。
就目前来看，大概是放出系和变化系吧？
大量放出“气”再变化成自己的模样。
因为是由“气”形成的拟实体，因此那些“幻象”也会具有一定的攻击力。
若是董承的“灵”再强一点，“幻象”的攻击力应该就不会像是挠痒痒似的了。估计即便是自己根据破绽找出了本体，也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相当实用的“灵”啊。
不过，其实这招说实在的也算见过！
是你！影分身之术！
那么下一招……
谢凡打定主意，眼前这位要是搓个丸子出来他必定转身就跑。
而此时的另一边，董承并不知道谢凡此刻所放飞的想象力，反而是见到他竟然任由自己持续地释放“气”，嘴角咧开了一丝开怀的笑意：
“吓傻了吗？”
“羡慕吗？我这数量庞大的‘气’？”
“许多年以后，当我站在世界顶点的时候，你也能以曾倒在我的脚下而骄傲了！”
“书呆子，我会让你体会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残忍！”
“‘灵’，就是一切！”
董承的身影在这一刻一化十、十化百，有董承站在地上、有董承蹲在桌上、甚至有董承悬在吊灯顶上……
出现啦，多重影分身之术！
只不过这么多张同样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谢凡觉得还挺瘆人的。
既然这样——
速战速决吧！
谢凡根本就不带停留与犹豫，硬扛着十几个分身揍在自己身上的拳头，直奔那一个看起来与其它人毫无区别的董承而去。
“就是你了！”
“还有，你大爷是灵之力九段！不是五段！”
全村最好的白蜡木棍毫不留情地再次砸在了董承脸上，这一次的力量之大，他的五官都开始扭曲，那颜艺的表情中透露着种种迷茫、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复杂情绪。
不、可、能。
脑瓜子嗡嗡的，董承的意识中只剩下这三个字在来回游荡。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灵能力会被如此轻易地破解？
而且是被这个体育科倒数第一的书呆子？
我，董承，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可惜的是，全村最好的白蜡木棍不会告诉他答案，还会让他稍微吐一点血。
但应该是锻炼或者是“灵”的修炼也在强化着身体的缘故，谢凡这没有留手的一击也并没有严重打落董承的几颗牙齿的程度。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知道哪个是我？”
董承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被他一直以来瞧不起的“废物”给踩在了地上。
“告诉我！”
一缕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他不在乎伤势，情绪却有些抓狂。
“靠！怎么可能告诉你啊！自己去琢磨啊！”
谢凡像是看傻子一样，嫌弃得要死。
刚才不还嘴炮拉满吗？
虽然集火目标是原主和自己好像关系不大的样子，但两个人这种关系，怎么可能告诉你你的弱点啊！
再说那么多分身里面，只有本体在呼吸，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吗！这也能算是盲点吗！
开发能力的时候也请走点心啊喂！
呼吸肌为了让你活下去，也是在拼命认真努力工作的，难道不配拥有姓名吗？
这时，董承阻止了想要冲上来出手的王冲与陆一鸣，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之后向谢凡走来：
“我要跟你约战。”
“如果你赢了，我们从此不再找你麻烦。”
“如果我赢了，你要告诉我，没有‘灵’的你，是如何看穿我能力的。”
谢凡再次郑重提出抗议，自己不是没有“灵”，而是灵之力9段！
“下午课结束后，我在教学楼楼顶等你。”
而在董承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臭小子，你们胡闹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是之前放谢凡进来的图书管理员，现在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谢凡赶紧撇清关系：
“大叔，我举报这三个人寻衅滋事、扰乱图书馆秩序，我已经帮你教训他们了。”
魁梧的图书管理员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吐出一口气，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谢凡说了什么，硕大的正义铁拳分别落在了四个人的头顶，用痛心疾首的声音大喝：
“看看那些因为害怕而如同风中娇花一样瑟瑟发抖的初中学妹们吧，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女学生们的笑容，将由我来守护！”
哦。
日。
老变态了。
只不过下一刻，四个人还是不分先后地被打包扔出了图书馆。
“我的书啊——还没看完呢——”
谢凡的声音有些凄惨，最后划破了图书馆的静谧。
一想起初二初三的《灵力课程》还放在桌子上，他的心就在滴血。
学习！我要学习啊——
“阿凡，怎么了吗？”
温柔的声音突兀地出现，跌坐在地的谢凡转过了头，然后见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色”。
发不出声音，并非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而不知所措，只是因为眼前的少女是如此美丽，以至于他失去了言语。
清澈的眸子似乎不带一丝杂质，就这样凝视着他，却透露出由衷的关切。披在身后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过，鬓角调皮地散乱着。
至于耳边传来的，似乎是董承的声音在说着什么“记得楼顶等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别逃”等等意义难明的话，全都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
谢凡眼中的世界，此时好像只剩下了眼前的少女。
如果说精灵真的存在的话，那她将会是最好的注脚。
二十八年的老单身狗，像是遇到了命中天定的女神，心脏几乎是以双倍的频率在跳动。
【姜瑶】
【身份：青梅竹马】
盖亚的声音适时地响起，落在谢凡的耳中如同天籁。
第006章 青梅？竹马！可怕的图书管理员
初中之前的谢凡（旧），是个开朗的孩子。
虽然少负盛名，也曾鲜衣怒马，却并没有恃才傲物。
相反，他和附近的同龄人很玩得来，隐隐成为了孩子们的“王”。
同时，也是姜瑶的“英雄”。
那年冬天的五九路公园大火，有人说是一位邪恶的灵能力者点燃的。
但不管成因是什么，姜瑶与伙伴们都被眨眼间汹涌而起的大火困在了小树林中间的池塘边。
仓促之间没有救援，甚至没有人能意识到，在这片公园的中心还有一群孩子。
除了刚刚赶到火场外围的谢凡（旧）。
因为做题而稍微晚到一点的他，只来得及告诉身边的几位老大爷，小池塘那边还有很多和他一样年龄的孩子，然后就冲进了火场。
刻意浇湿的衣服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就被灼热滚烫的烈焰蒸干，这个八岁男孩儿的身上浮起了一层浅浅的“气”。
打开属于自己的卡之书，将那些今天本来是为小伙伴们准备的饮料当头浇下，却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只是，他仍然在飞快地奔跑着，不曾有过半分犹豫。
池塘的中心，女孩和小伙伴们相拥痛哭，各自嚎啕着爸爸与妈妈。
火舌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温度也是越来越高，卵石铺就的地面也开始变得烫手。
绝望的情绪已经开始蔓延，而当所有的孩子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用双臂分开翻卷着的火舌、嘴里冒着青烟冲了出来。
那一刻，这就是孩子们心中的希望之影，如同救世主的降临。
姜瑶最先认出了谢凡（旧），扑入了他的怀中大哭。
黑烟将她稚嫩的小脸熏花，直面死亡让她濒临崩溃。
小男孩儿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细腻温柔，拍着姜瑶的头轻声安慰着她。
接下来，公园里整个小池塘的水被他装走了一小半，变成了数十张白色的卡牌。
做完这一切的他虽然有些脱力，但还是指挥着小伙伴们先将自己淋湿，并主动撕烂了自己的衣服，让他们打湿后捂住口鼻。
就这样，一路上不断地使用卡片补充被蒸干的水份，怀里护着姜瑶，男孩儿带着这一群孩子们小心避让着已经开始不断坠落的燃木。
体力与灵力已经是彻底透支的状态了，男孩儿全靠着意志在支撑。
终于，在听说还有孩子后，便急忙冲入火场搜救的热心市民大部队找到了孩子们。
而领头的小男儿别着的一口气一送，随即便倒在了救援领队的怀中。
八个孩子，全部活了下来。
谢凡，则是他们的英雄。
那一天，天才之名鹊起，各处报纸争相报道。
而那一年，距离初中一年级，还剩下四年。
……
看完了这一段回忆之后，谢凡又又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老实说，有被震撼到。
原以为原主就是那种自己最讨厌的懦弱怂包。
没想到是自己草率了。
无论如何，他也得在心底给这可怜的小家伙道个歉。
那才八岁啊！
自己还在爬树摸鸟蛋、弹弓打玻璃的年纪，原主已经是智勇双全的人物了。
留在心中的这道义无反顾的身影，谢凡对其致以了崇高的敬意。
不过——
致敬归致敬，他又一次发现了盲点。
老哥？
八岁之前你就开始修“灵”了，结果到了十五岁还搁这“灵之力9段”呢？
就这？
这情况就离谱！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打断了谢凡的遐思。
“不太舒服吗？”
姜瑶的目光如水，精致柔和的脸上满是关切。
谢凡感受到额头上别样的触感，浑身的毛孔都快炸裂。
“没没没没，没事。”
他的脸颊迅速蹿红，像田里熟透的番茄，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倒退了起码十步，拉开与姜瑶之间的距离后仍旧没能放松下来：
“没没没关系。什么也没有。”
姜瑶撩了一下鬓间被吹乱的碎发，一笑如同三月暖阳。
“我看到你们的成绩了，恭喜。”
谢凡的大脑差点被这浅浅的笑容冲到宕机，二十八年的大脑中枢从未处理过这种恋爱喜剧的线程，一时间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姜瑶将他从地上搀了起来：
“先陪我去还书，下午两节课都是体育，一起去吧。”
“好、好！”
谢凡挠了挠头，有点慌却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承蒙关照！”
姜瑶只是这样笑着，给了谢凡一个“一起吧”的眼神，便向着图书馆里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谢凡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淡定点！
一见钟情什么的，本来就够羞耻了！
现在这个样子，是嫌不够丢人吗！
镇静！
你可是上辈子拥有《御宅族把妹手册》的男人。
上啊！
让这个世界见识见识，自己那从未被实践过的秘术吧！
话说回来——
姜瑶是真好看啊！
这脸、这眼睛、这大长腿……
【hetui】
谢凡耸耸肩，毫不在乎盖亚的看法。
小小系统而已，懂什么爱情。
即便是S级灵能力大佬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敢不屈地呐喊出心底里的话语：
男人喜欢漂亮姑娘有什么错！
【你等着】
(ㅍ_ㅍ)？
系统这么一说，突然让谢凡有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等他决定是否向系统认个怂，眼前的光再一次地暗了下来。
“我说，小子。”
魁梧的图书管理员拦在了谢凡面前，右手捏着刚从嘴里取下来的未点燃香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毛与唇角夸张诡异地表达着鄙夷：
“还敢回来，是做好了死的觉悟吗？”
“哈？”
谢凡不甘示弱地摆出了一副同样颜艺的面孔：
“我说你啊，是要拦在我和阿瑶之间吗？”
“嗯？”图书管理员上前一步，威胁之意更浓。
“哈？”谢凡撸起了袖子，展示着自己的三头肌。
“那个，他是陪我过来的，能不能让他也进来呢？”
姜瑶的声音柔柔地飘了过来，像是很吃力地拎着手中的书包：
“要还的书太多，有一些重呢。”
“OK，OK~”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图书管理员大叔立刻从狰狞的恶鬼变成了自带圣光的天使。
“还书的话，统统扔在这里就好啦~”
呸，变态！
大热天里谢凡却冷的发抖，他们男学生什么时候才能站得起来！
“啊那可真是太谢谢了，不过我还是去还书箱那里比较好一点吧。”
姜瑶微笑着，礼貌地拒绝了图书管理员明目张胆开小灶的行为之后，主动等了等谢凡。
跟了过去之后，谢凡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图书管理员。
后者在对上他的目光之后，又是光速切换了一副面孔。
嗯？
哈？
两人之间的空气，再次地有些焦躁了起来。
第007章 呆毛×黑色蕾丝以及男人的羁绊
图书馆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最终谢凡还是忍着害羞，让姜瑶帮忙借了初二、初三的《灵力课程》。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卡在哪里。
或许是盖亚也为他感到丢人，立刻又发布了新的任务。
【请宿主尽快掌握召唤‘卡之书’的方法】
【任务奖励：抽卡券*1】
呵，来了。
前世充满罪恶的抽奖系统。
君不见，多少玩家就因为卡池里一张概率为百分之一的SSR而上头。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钱包已经空空如也。
“抽卡概率公布吗？会暗改吗？有天井系统吗？”（天井指保底）
【本系统最终解释权归盖亚所有】
哦。
日。
左右都是你说了算，出不出货就全看你心情呗？
沉浸在与盖亚的斗嘴之中，谢凡和姜瑶并肩走着，都没来得及好好地看看一中的校园。
只有一个感觉——
大，是真的大。
这种规模的学校，怕是前世都没有任何一所高中能做得到。
午休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下午的课程是连着两节一共两小时的体育课。
和前世体育老师总是“被请假”的那门课不一样，这里的体育课实际上是绝对的主课。
贯穿从小学到本科的整个学院体系，包括体能的训练以及灵能力实践两个部分。
实际上，《灵力课程》这本书的实践部分，其实就是体育课的教材。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原主身体素质没得说，却也只能在这门课上拿到倒数第一的名次。
而谢凡他们高一八班的老师——
就是眼前的这位，头上矗着一撮令人惊讶呆毛的黑发萌系老师了。
而且——
大，这次是真的大。
“啊啦，谢凡同学，老师的头上怎么了吗？别的同学已经开始热身了哦。”
苏咲见谢凡一直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头顶看，声音软糯得如同棉花糖一般。
“那个。”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谢凡对那撮呆毛的好奇心甚至压过了对老师其他方面的兴趣。
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指了指苏咲的呆毛：
“说到底它为什么会那么精神啊？”
无视风向的反重力呆毛，牛顿觉得有必要点个赞。
“诶嘿嘿嘿。”
苏咲有几分不好意思，头上的呆毛也左右晃了晃，尽量地在配合它的主人表达出“忸怩”的情绪：
“老师总控制不住自己的‘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就是这样了呀。”
这个解释让谢凡找不到可以吐槽的地方，感觉瞬间就科学了起来。
“好啦好啦，谢凡同学也做做准备活动，今天的体能训练可是很辛苦的哦。”
苏咲结束了这个话题，非常温柔地催促着谢凡。
这里是一片被压平的大草场，距离最近的矮丘也得三百米开外了，远比足球场要大。
高一八班的四十六名学生只占了大概五分之一的地方，其他区域还有别的班级也在上课。
姜瑶坐在草地上开始做起了拉伸。
总的来说，身体的基础素质对于灵能力者来说相当重要。
“灵”不是万能的，就像达到F评级的初中生也很难战胜不动用“灵”的成年人一样。
不过谢凡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
相比于锻炼身体，此时此刻的他只想更多地接触这个世界如此新奇有趣的“超能力”。
“老师，我感觉最近有突破的迹象，所以我申请这两节课全部用来修灵。”
“啊啦，那要先恭喜谢凡同学了。”
苏咲轻轻拍了一下手，脸上写满了由衷的开心。
她是谢凡的班主任，平时对他这种特殊情况也很是关照，就连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也是苏咲的提议。
“那么，遇到了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老师哦。”
哟呵，求之不得啊！
“那我现在就有问题！”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听讲。
虽然苏咲老师呆萌呆萌的，但根据记忆，这可是正儿八经达到C级灵能力的厉害角色。
关于课本上所讲的“灵”的三大根本术式，谢凡需要亿点点讲解。
敛。
凝。
发。
教科书上郑重地用粗体标出，这是灵能力者们需要用一生去锤炼的基础能力。
灵能力者哪怕在不动用能力的情况下，游离态的“气”也会自然而然地经由毛孔散发而出。
要将这些“气”牢牢地锁在身体内部，减少气的自然流失，就需要用到“敛”的技巧。
而“凝”则是控制自身的“气”达到身体指定部位的方法。
最后的“发”则与“敛”完全相反，需要能力者有意识地将“气”释放出来，达到与外界交互的目的。
这三种技巧合称为灵的三大根本术式，不仅仅是期末考试中很重要的一项，更是其他所有高阶应用技的基础。
有老师和没老师差别太大了。
苏咲为谢凡解答着各种稍显基础的问题，没有丝毫不耐。
两个小时就这样在快乐的学习过程中悄然流逝，谢凡躺在了草地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灵能力评级：F-（灵之力6段）】
看着自己的成果，总体来说相当满意。
一方面由于自己的副系是放出系，气的量本身充足。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具身体原先就具有自由态的“气”，这个阶段的他只需要逐渐地将其掌握即可。
因此，目前他的等级才会这样突飞猛进。
就是不知道，以后自己所修炼出来的“灵”，还能否带上原主的烙印，具有操作系与特质系的属性。
接过姜瑶准备好的温水，谢凡总算是能够与她稍微自然一点地相处了。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真的很爽！
这时，短裙像是一片紫云从谢凡的身边拂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啊，黑色的蕾丝。”
话才刚刚出口，谢凡的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呀——
姜瑶还坐在旁边呢，自己这不是相当于被公开处刑了吗？
大人，我真是冤枉的！
他敢发誓，自己绝对是在想事情的时候，瞟见什么就直接说秃噜嘴了！
紫色短裙的主人是一个束着黑色长马尾的女生，样貌看起来很清冷，居高临下瞥了一眼躺在姜瑶身边的谢凡，脚步并未因此有任何停顿。
“无聊。”
冷冷地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女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是，姑娘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流氓！
但相比于离开的那位不知名同班路人甲，还有一件更加性命攸关的事情。
偷偷瞥了一眼姜瑶，发现后者仍旧是微笑着，为他续上了一杯温水。
呼~还好只是嘀咕了一句，她应该没有听到。
坦白讲，谢凡是真的很紧张。
明明是第一次穿越，还遇见了一见钟情的人，两份喜悦相互重叠，这双重的喜悦又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
本应该得到梦幻一般的幸福时光，可千万不要因为这样的失误，而亲手葬送掉啊！
在确认姜瑶真的没什么反应之后，谢凡悄悄松了口气。
女神亲手准备的凉白开，原来也是甜的呢——
“没想到阿凡竟然喜欢那种款式。”
噗——
姜瑶细心地递过来纸巾，依旧是微笑着，不像是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
“休息一会儿后一起回家吧。”
谢凡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
反正书都已经借到手，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顺便也帮可怜的少年收拾一下“遗物”吧。
么安一中作为省内中学的豪强，推行的自然是素质教育。
下午一般只会安排两节课，余下的时间则交给了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
当然，也有像谢凡这样不参加任何社团的存在。
虽然从初中部开始，原则上么安一中是寄宿式的学校。
但根据盖亚给出的记忆，谢凡因为很难合群，则是被允许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屋子。
就这样，谢凡与姜瑶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踩着依旧火热的太阳离开了校园。
……
放学后高一教学楼的天台楼顶。
“阿承，那小子会来吗？”
王冲无聊赖地练习着正拳，陆一鸣则是在看着漫画。
董承一脸沧桑地深吸了手中的香烟：
“他会来的。”
“你们都不懂他。”
“以前是我们误会了。”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如同雄狮般跳动的心脏。”
惆怅地吐出了一口烟，董承看向了远方：
“能与我董承打平的男人，必将和我一起站在这个世界之巅。”
“所以，他会来的。”
“或许，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羁绊吧。”
缓缓沉下的夕阳将整片天空染红，如同烈焰般地绚烂，同时也将在楼顶俯瞰地面的董承，影子拉得老长。
第008章 真相×卡之书以及翻越围墙的少女（求推荐票！）
老实说。
当姜瑶说要一起回家的时候，谢凡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意思。
这间租的房子实际上就在一中西门对面，是七层的公寓楼。
如果不是学校够大，那也就是过个马路的事情。
还在想着得先把姜瑶送回去之后，再慢慢跟这个门锁斗智斗勇的谢凡万万没想到——
姜瑶竟然从卡之书里掏出了钥匙卡！
客厅的陈设非常简单整洁，进门左手边的两个房间很明显都有生活过的痕迹。
一边比较凌乱的是谢凡的。
一边比较朴素的——
是姜瑶的。
我尼玛——
你们不是高中生吗？
这真的合适？？
恋爱喜剧的线程过分地粗暴，这一次索性直接击穿了谢凡的脑部装甲。
“我去准备晚餐。”
姜瑶温和一笑，丝毫不因为一路的沉默而觉得尴尬，似乎这才是她和谢凡之间应有的日常。
而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谢凡，则是不住地在思考着人生。
这个家伙哪里是救了几个孩子。
这分明是拯救了银河系吧！
听着从厨房里传来，那有条不紊的动静，谢凡的心头一时间还真不好说是什么情绪。
甜的一方面吧，是因为这是自己期盼过却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酸的一方面吧，则是因为毕竟姜瑶所做的一切，实际上的对象应该是那早已逝去的灵魂。
从这一点上来说，谢凡虽然是神经相对大条的强化系，但是真的无法就这样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
怎么会这样呢？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也有姑娘在家为自己做饭，两份喜悦互相重叠……
淦！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绿我自己”、“我挖我自己墙角”吗？
恋爱喜剧之神，果然都是恶趣味的傻子！
被这股淡淡的忧伤所环绕的谢凡，索性也不再去多想这档子事儿，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起来。
吐槽归吐槽，抢青梅竹马归抢青梅竹马，但这位值得敬佩的少年，自己还是得好好地把他送走。
房间里的陈设异常简单，除了散落各处的书籍，就只剩下一方桌椅和一张铺叠整齐的床了。
一本一本地将那些书捡起，又一本一本的翻看。
谢凡恍惚间像是见到了原身在房间里钻研的样子。
即便是在深夜，也丝毫不知疲倦地学习和钻研着各类灵科学的书籍。
甚至英文、法文、德文的大厚本，也不在少数。
有些书的名字，谢凡连完整地念出来都很困难。
看来，原主并不像自己想的一样，因为打击而自暴自弃。
只不过是在受伤后，失去了笑容将自己封闭起来。
灵之力九段啊。
如果，如果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凡默然，同样也明白了姜瑶会选择和他住在一起的原因。
自己如果是姜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将那些布满笔迹和思考的书籍一一归置整齐，他难免生出这样的疑惑：
“盖亚，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样一位除了自闭之外积极生活的少年，八岁就能冷静地从火场救人的高智商人才，没理由会简单地因为二氧化碳吸入过多而窒息在大火里。
这件事的背后，有蹊跷。
【“真相”系列任务开启】
【窥见这世界真相的一角，根据任务完成进度，获得抽卡券】
【任务编号No.001：取得卡之书内谢凡（旧）遗物】
【任务No.001奖励：临死之前的觉悟】
果然。
盖亚这是变相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将最后一本笔迹整齐放好，谢凡的心情是沉重的。
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这样的少年，不应该被命运辜负。
既然继承了你的人生、你的一切。
那么不论你死亡的背后有多大的阴谋或是算计，都由我替你来一肩承担吧。
如此，谢凡庄严立誓。
……
姜瑶下厨的速度很快，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曾经的她在漆黑的绝望深渊中被谢凡拯救，如今两人交换了位置，姜瑶并没有逃避。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或许还需要更久一点，但她却不会放弃。
她会守候在他的身边，直到曾经的天才拾起王冠，再无人能直视其背影。
晚餐的时候，两人同样没有多少的交流。
不过在谢凡赞美她的厨艺之后，姜瑶则是一怔之后温和地笑着说道：
“你喜欢就好。”
饭后，谢凡自然是要主动承担起洗碗的责任。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这一点点的情商还是有的。实际上，倒不如说除了没有恋爱经验之外，他其他时候的情商都是在线的。
姜瑶终究还是不习惯什么都不做，在一阵迟疑与犹豫之后，选择就这样站在厨房帮忙将洗干净的碗碟摆好。
而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谢凡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一个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的问题：
“那个啥，卡之书的话，该怎么弄出来啊？”
这已经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了，大概就是高中生还在问同学“1+2等于几”的那种情况。
甚至就连小学课本中都没有记载过这样的问题。
因为这是幼教甚至是胎教应该解决的事情。
果然姜瑶也是在思考好一阵，这个问题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复杂的思考之后，才开始认真思索、组织语言：
“就感觉是看自己的手一样，因为它就在那里，然后它就会出现在那里。”
一时间姜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进行形容，只能给出自己认为最贴切的感受。
果然，和谢凡自己想得一样。
在看见八岁的原主就能使用卡之书后，谢凡就有了这个猜想。
虽说教材上是说到了F评级之后，书的召出与收回才能如同呼吸一般自如。
但这实际上就像是学走路一样，是这个世界每个人与生俱来的禀赋。
婴儿时期走路会因为还没发育好而觉得有些吃力，但等到一岁多的时候，每个健康的人就都能很自然地走起来。
但这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谢凡而言就不太友好。
最贴切的比喻是在一个唯心的世界之中，当你相信一个物体存在的时候，那么他就存在在那里。
但在谢凡的知识体系之中，这本书的存在其实就很离谱，他无法打从心底确认“卡之书”是应该存在的事物，因此无法做到像姜瑶所描述的那样。
“唉，慢慢来吧。”
……
入夜之后，姜瑶在自己的房间里学习，谢凡则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一方面是原主真相的困扰。
另一方面，自然就是和喜欢的妹子同处一室的尴尬。
二十八年不曾有过的经验，一时半会儿还是难以习惯。
索性他就拿上了姜瑶的钥匙卡，来到了学校围墙外的小空地上静坐，不断地在自己脑海中给自己洗脑：
“那本书是存在的”、“那本书是存在的”……
可无论他怎么集中精神，甚至于试着去描绘出所见过的那些书的细节，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出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街道上已经再难见到人影。
失败的谢凡抬头看了看一如前世的皎洁月光，稍微泛起了一点乡愁，低低叹了一口气。
何处春江无月明啊！
嗯？纸鹤？
正在他慨叹人生无常、造化弄人的时候，夜空中突然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一只漂浮着的纸鹤。
还没等他仔细琢磨一下，那一中高大围墙的上方，突然翻越出来了一个黑影。
紫色的裙子下面，谢凡借着月光认出了一件熟悉的物品。
“啊，是黑色蕾丝同学。”
再次没过脑子地蹦出这样的一句话，谢凡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这种人！
“下次——”
束好的长马尾在扫过谢凡面前时，留下了少女冰冷而短暂的目光：
“我会杀了你。”
没有丝毫停留，也看不出生气的情绪，少女径直朝着学校的西边走去。
谢凡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微伤痕正渗出了数量不多的血迹。
少女的身周，飞舞着三四只纸鹤，随着她而去。
就在这时，盖亚的声音让谢凡一脸懵逼。
【卡之书召唤成功】
【获得抽卡券*1】
第009章 “第三法”×临死的觉悟以及“和平”的么安
谢凡此时如同坠入了一片璀璨的蓝色海洋之中，身上泛起的是阵阵暖意。
当潮汐褪去之后，他站在整个世界的中心。
而正是以他为交点，这一方天地被割裂成了泾渭分明的三部分。
第一个部分非常简单而且单调，因为放眼望去，四周都是龟裂的、如同铁石一般坚硬的土地。
天空中被灰色的云所覆盖，极光漫天，整个世界了无生趣。
而在这一部分的天之尽头，只剩下一个圆顶的建筑，如同墓碑一般，点染着的尽是苍凉的悲意。
一个看不清楚的小小黑影在建筑前久立不动，如同是在为逝去之花吊唁。
第二个部分则热闹了许多。
燕京城的大门被破，“闯”字旗在紫禁城内遍地摇曳，这应该是明末的乱世。
中年将军带着叛军从德胜门入，经承天门步入内殿，见到了一位火红衣的女子。
女子折断了腰间的佩剑，割散了束起的长发，一步也不回头地离开了大殿。
中年将军大礼一揖到地，着左右任其离去。
第三个部分只是一处小小的酒店房间。
“谢凡”双手在仪器上运转如飞，不断地勾勒着什么。
漫长的时间过去，他不曾有过片刻歇息。
每一笔“灵”的走向与搭建全都小心勾勒，生怕出现了一丝一毫的差错。
逐渐地，那一张“卡牌”的胚子闪现出七色的光芒。
“谢凡”的手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炽烈。
当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他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缓缓地将那张七色卡片贴在额头上。
烈焰汹涌而起吞没“谢凡”，而他面无惧色，却向着三个世界的交点这边看了一眼。
“只为一片月，曾照太平时。”
此刻正站在三个世界交点的谢凡，面对这些意义不甚明朗的画面，却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丝天塌地陷一肩担的壮烈。
壮士悲歌慷慨时，英雄不见有人知。
而这些画面的出现，一切都得追溯到谢凡打开卡之书之后所见到的那一张卡片。
在这个世界中，卡牌的等级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似乎基本的法则就是，所涉及到的科技越复杂、蕴含的术式越强大，卡牌的等级也就越高。
民用代步车、自动手、步枪是蓝色稀有卡。
高精度狙击枪械、手榴弹，以及民用高速铁路、航天器等等，为紫色套装卡。
导弹、战斗机等具有大规模杀伤能力的热武器为红色神器卡。
核弹，也仅仅只是橙色传说卡而已。
再往上的黄金色史诗卡都有哪些，已经不为民众所知了。
至于在卡之书里具有固定卡槽的那101张EX级别的卡片，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其具体内容。
但，就在谢凡手中的这本卡之书的第一页背面。
编号为003的卡槽之上，安静地躺着一张七彩边框的卡牌。
如同第三个小世界所展示的那样，这一张被教科书吹到神乎其神的卡片，竟然是由原主亲手制作出来的。
【任务No.001完成】
【锚定完成】
【EX-003“第三法”回收完成】
【EX-002“第二法”整理终了】
【任务奖励——“临死前的觉悟”已发放】
“说实在的，盖亚。”
“你这样是会被寄刀片的。”
“不是，你真的完全可以说得更清楚明白一点。”
【……】
“你即使不说，我也能猜个大概。”
“很久很久以后，地球玩完啦，人类死光啦。”
“最后唯一剩下的强者，就找了个我来当穿越众。然后制作出来你这个系统，打算从小培养我。”
“不过话说回来，都有这样的能耐了，还非得从异世界拉我过来吗？你们的敌人都这么强大了，我后期是不是得一拳打爆宇宙才可以？”
【……】
“你看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你这剧情也太俗了。写烂了亲。”
“我就不明白一个事儿，人家多好的孩子啊，你们找一个本身就命不久矣的让我穿越不好吗？”
“嗨，也没办法。这年头，谁穿越还不得拯救一两次世界呢？”
被谢凡叽里咕噜好一阵抢白之后，盖亚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你对自己的脑补能力】
【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多好的气氛】
【被你毁掉了】
一时间他回想起自己之前对原主身份全错的推理，谢凡也只能悻悻地耸了耸肩。
无所谓，俗套就俗套呗，至少这个世界还挺有意思的。
另外，这个系统的逼格，好像在短短时间里已经越来越低了，甚至是已经学会吐槽了。
但怎么说呢，就还挺亲切的。
“那么。”
谢凡从卡之书里取出了那一张七彩色的无名卡牌：
“这张卡的作用是什么？”
【第三法】
【同质增加一切之物】
一缕明悟在流过心间，他得知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简单地归纳起来，就是这张卡牌可以复制世间万物并将其卡牌化。
谢凡从裤兜里取出白蜡木棍的那一张白色卡片，心念一动，手中的这张七彩神话卡片顷刻间便化作了N-173的白蜡木棍。
稍微注入几分“灵”，白光闪过之后，一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齐眉木棍就出现在了手中。
不论是从形态、材质还是效果方面，没有任何区别，就是纯粹的复制。
再次将其卡牌化，又从卡之书里取出了一张原主遗留下来的紫色卡片。
这也是卡之书里目前稀有度最高的一张卡牌，S-041 卡牌制作仪，也就是原主临死之前所操作的那一台机器。
心念再次一动之后，EX-003又一次发生了变化，成为了紫宝石边框的S卡。
“我勒个去，虽然同时只能变一张，但我这岂不是可以见什么偷什么？”
你的卡牌很赞，但没关系，它下一秒就是我的啦！
随后谢凡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将EX-003贴在了一中的围墙上面。
短暂的光芒闪过之后，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张白色大理石边框的卡片。
浮雕绘制的卡面上，正是一长段围墙，直至因为学校的两侧大门而断开。
Niub。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强力，但谢凡却明白，手中的这张卡是可以随时具现化出来的。
自己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便让这个世界多了一堵墙——
——这种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犯规力量，才是最最最可怕的“外挂”！
别的不说，就说万一自己以后亲眼见到了核弹，那不也能成为人形核威慑？
正当谢凡出现这种危险的想法时，西边的方向传来了一声轰然巨响。
巨大的蘑菇云翻卷着烈焰腾霄直上，即便是在数公里之外，谢凡也能感受到那爆炸的强烈。
出事了。
本能地，他迅速地收好卡牌，朝着爆炸的方位跑去。
八岁的孩子都敢救人，自己这二十八岁的大叔怎么也不能丢了原主的面儿吧？
况且他还清楚地记得，黑——呸——紫色短裙的女生，确实是往那个方向走过去了。
别出事啊……
……
与此同时，遥远到不知道是在哪里的一处山崖边上，越过葱郁丛林的山风吹起了一位少女的白色襦裙和火红色褙子。
在她的面前，同样也有着一本卡之书。
玉葱一般的手指轻抚着其中一张突然闪烁起七彩光芒的卡片。
那便是固定编号为EX-002，被称作“第二法”的七彩神话卡牌。
第010章 坠落的纸鹤×燃烧的夜晚（求个推荐票啊~）
夜已经很深了。
么安市的人们并没有熬夜的习惯，但此时的大街上却很是嘈杂。
附近的居民三三两两地结伴成群，尽皆看向那照亮半边天的火光。
和平太久了，久到这样的事情只能在历史书和电视剧上看到，所以街上的人们虽然好奇但却并没有多少担忧。
发生的地点是么安市立第三图书馆，只不过是一处很小的分馆，主要用来收藏县志一类的古董书籍，就连周末白天的人流量也不多。
此时，一大两小三个馆的主体结构已经支离破碎，馆藏内的数十万册书籍成为了最好的燃素，冲天的火焰一时间愈烧愈烈。
治安警备队与消防警备队早已到达了现场，分工合作地进行着维护秩序与扑灭大火的工作。
对于这种出警速度，谢凡点了三十二个赞。
现场也不乏有热心的市民自告奋勇，说自己的“灵”与水有关能帮得上忙，然后被维护秩序的年轻女警婉言谢绝。
而同时也有人从卡之书里取出了各色卡牌，确实能缓解一点救火压力，在敬礼之后送到了消防战士的手上。
警民合作，亲密无间。
谢凡则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有一说一，原主八岁小孩参与火中救人的记忆给了他一点点负面的引导。
可是现在看来不论是在哪一侧的世界，消防官兵都是绝对值得尊敬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又是大火？
这个世界里的谢凡和火也太有缘了吧！
而且这个世界的消防手段，显然要炫酷得多。
根本就不需要消防车，蓝色R卡等级的储水罐体以及水泵系统就可以很好地满足火场的供水。
方便携带的同时造价成本进一步降低，毕竟省下来设计和生产运输装置的成本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还有一位不知名的热心市民提供了一张紫色S级的卡片，在图书馆园区的范围内形成了小规模的降雨。
再配合上八道水柱的同时工作，爆炸产生的热力眨眼之间便消退了下来，迅猛的火势也得到了控制。
停留了一段时间的谢凡准备离开现场，却在转身的时候在视角的余光中瞥见了一张熟悉的白纸。
被灼热的上升气流从火场中卷起之后，又被水浸润的那个，是紫色短裙少女的纸鹤。
没有片刻的犹豫，谢凡立刻冲到了一位治安警备队员的身边。
“同学，这里还很危险，请不要靠近！”
那名队员连忙迎了上来，阻止了谢凡的前进。
“火场里可能还有人！”
谢凡并没有冲击警戒线的意思，专业人士的面前，他没有必要去逞这个英雄。
“同学放心，值班的三名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救出火场，只受了轻伤。”
队员以为谢凡是三位保安的家属，连忙出声解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一名同学可能还在里面！”
那位警备队员这时脸色也是一变，急忙带着谢凡来到了两位队长的身边。
转述了刚才的话语之后，两位队长同样也是高度重视。
“你好，我是么安市第二消防中队指挥官，张廷恩。”
其中一位队长快速地向谢凡敬了个礼：
“请告诉我具体情况。”
谢凡越过火线，将地上已经湿透的纸鹤捡起，郑重地确认上面具有“灵”的残留之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挑重点进行了简短的汇报。
听完之后，张廷恩迅速地在对讲机中说道：
“各队员注意，情况有变。”
“主枪手继续保持射水，一副二副准备突击火场。”
“目标为十五岁小姑娘，身穿紫色短裙，很有可能滞留火场。”
“注意保护自己。”
“急救班做好战斗准备。”
一系列的指令有条不紊，谢凡在心底赞个不停。
火势已经抑制住了，消防警备队员们在火场中的推进也迅速了许多，一条一条的消息很快地传来。
“洞幺洞幺，洞两没发现目标。”
“洞幺洞幺，洞勾没发现目标。”
“洞幺洞幺，洞拐没发现目标。”
……
一共八支小队共十六个人，将一大两小三个馆的火场迅速走了个遍，都没有任何发现。
“各小队，有序撤离火场。”
张廷恩确认完毕之后，做出了指示，转过头来冲着谢凡温和地一笑，摸了摸他的头：
“孩子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同学不在里面。”
谢凡也挺不好意思的，老脸都已经红成了猪肝紫。
为了自己捕风捉影的猜想，十六位战士可是拿着自己的命在拼。
这自动避开正确答案的脑补能力，真的有毒！呸！
这时，一名从火场中撤出的消防小战士跑了过来，向两位队长敬了个礼后，递上去了一团金属碎片。
“报告！”
“现场评级应当在D~C之间。”
张廷恩回了一礼，从战士的手中接了过来，交到了另一位队长手中：
“清德，这就交给你们了。如果评级真能达到C，事件可就严重了。”
曹清德是教育园区的警备队队长，郑重地接过之后，心情也是略微有几分沉重：
“我们已经在协调警力了，一定尽快破案。”
谢凡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再多听一些案情细节也不是太好，连忙向两位队长鞠躬道歉之后离开了现场。
唉，这还真是弄了个大乌龙！
丢死个人了。
而在谢凡走远了之后，张廷恩却郑重其事地把纸鹤放在了曹清德的手中：
“去跟孩子的这条线。”
“他说的那个同学有问题。”
曹清德明显是一愣，却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叫来了一位队员悄悄跟上了谢凡之后才问道：
“这话怎么说？”
“纸鹤确实是从火场飞出来的，这点我可以确定。”
张廷恩快速地说出了自己注意到的信息：
“我原以为是书本中飞出来的纸张，但通过那名少年的描述，这应该是能力者制作出来的‘使灵’。”
“施术的人应该是有具现化系或者操作系的能力。”
“就在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原本已经被击毁的使灵又重新被激活了。”
“少年的那位同学，应该是在某处窥视着这里。”
实际上曹清德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有了这么多的迹象，即便原因不是紫裙少女，但她必然也脱不了干系。
……
时间稍微往前一点，在距离火场不远处的一幢公寓顶楼，被数只纸鹤围绕的少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火的方向。
右手食指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气”流出，穿越了百余米的距离，与张廷恩握在手中的纸鹤建立起了联系。
谢凡正在焦急地说着些什么，张廷恩注意到了纸鹤上的动静，不着痕迹地轻轻拂去了这股缠绕而来的“气”。
烈焰映照下的少女看不出神色的波动，但从泛白的左手指间关节可以看出，她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平静。
第011章 爱情的萌芽×万恶的抽卡（求票！）
回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
折腾了这么一个晚上，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抽卡券什么的没看，但谢凡已经实在是打不起精神来了。
这来来回回的，比加班还累。
况且如今穿越了重回年轻，不先趁着没变成社畜之前好好享受一下摸鱼的生活，这简直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众。
至于翻墙出去的紫裙少女——
算了，再怎么脑补也是个错的，就当是偷溜出去上网了吧。
虽然不确定这边世界还有没有网吧这种东西存在。
正打算掏出钥匙卡开门的时候，房间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欢迎回来。”
姜瑶的笑容依旧如同和暖的春风，显然是已经在客厅久候多时了。
我的老天爷，自己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谢凡像是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大半夜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差一点就忍不住直接求婚，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一个还是两个孩子的事情了。
见谢凡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姜瑶略带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是关于卡之书遇到难题了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站在门外的谢凡连忙换鞋走了进来，慌乱地解释道：
“没有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走了进来之后才突然想起来问一句：
“那个黑……紫色短裙妹叫什么来着？应该是寄宿生吧？”
“学校里的走读生，这四年来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哦。”
姜瑶把一直温着的牛奶端了过来，自然地坐在了谢凡身边，却让后者的整个左半边身体完全僵直。
“你说的是裴叶吧，今天体育课上你注意的那个。”
谢凡从未觉得洗发水的柠檬香是如此犯规的存在，“熏”到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但打从心底也一点不想姜瑶误会，连忙组织语言解释。
“啊，呀。我真的没有注意她啦！”
倒不如说，我的注意力都被你占满了好不啦！
【你只注意到了黑色蕾丝】
根本没打算去理会盖亚，谢凡把今天晚上遇见裴叶和火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在听到搜救人员没有发现她的任何痕迹之后，姜瑶也为裴叶松了口气：
“我听说她在孤儿院还有个弟弟。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
“啊，哦。这样的啊。看来确实是我多心了。”
孤儿院啊。
谢凡对裴叶的亲切感+1.
接下来，两人之间陷入了一段长时间的安静。
姜瑶继续拿起先前未读完的书，谢凡则是尴尬地捧着牛奶。
喂喂，盖亚，你有没有能得到和喜欢的女生聊天技能点的任务，整一个啊！
多温馨的时刻啊！自己怎么就把天给聊死了呢？这不像是平时的自己啊！
不过胡思乱想也算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今天姜瑶这么晚了还在等自己回家的原因，多半也是因为那个爆炸事件。
但想了半天也，谢凡想不出自己该说点啥打破这该死的沉默，算了——
我提一杯。
吨吨吨。
姜瑶接过空杯之后，放下书撩了一下鬓间的碎发，起身将杯子泡水放在厨房，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早些休息哦，晚安。”
房间门轻轻地关上，却让谢凡彻底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两个孩子还是有分寸的。
不过，心里这一点小小的失落是怎么回事？
之前自己到底期待了些什么啊喂！
难道我真的是变态吗？
猛地摇了摇头，谢凡立刻否定了这个可怕的想法，非常自觉地先去厨房把杯子给洗了。
说到底，现在他也还拿不准姜瑶对原主是啥感情。
虽然是无微不至地在照顾原主，但好像更像是长姐照顾弟弟的样子。
因为就算自己是姜瑶，好像也必然会选择这么去做。
在原主最为黑暗的阶段，确实需要这么一道救赎的光芒，让孩子的心扉不至于彻底紧闭。
救命之恩，这么报答一点也不过分。
虽然现在由自己来领受的时候，确实挺羞愧的。
但算了，既然来都来了。
那就真香吧。
经过这么一刺激，今天晚上谢凡估计都是不太会有睡意了。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索性就先鼓捣一番卡之书里原主留下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卡牌。
白色的卡牌多数是一些不知道具体名字的材料和工具，应该是制作卡牌时候需要使用到的素材。
同时一些书和笔记也都是白色卡牌。
绿色的见习卡牌很明显看得出来都是原主的习作，有什么打磨精致的钢刀啊、附加上轻微“灵”的木棒啊之类的物品，以及门的钥匙卡。
蓝色的卡牌里面有谢凡的学生卡、编号为R-030的手机、R—037的平板和大量R-001的蓝色标准充能卡。
这些是通过现代科技批量生产出来的，可以用在机器上代替人体作为灵动力源的卡片。
最高罕贵度的，也就是那一张紫色S-041的卡牌制作仪。
“盖亚，抽卡券是怎么抽的？”
【抽卡系统初始化完成】
【拥有抽卡券*1】
应该是直接投影在了他的视网膜之上，谢凡见到了前世这相当熟悉的抽卡系统。
左边是单抽，右边是十连，十连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概率说明按钮。
点开之后，盖亚列出了各个不同等级卡片的概率
【物品卡（Item）、咒术卡（Spell）、生命卡（Life）、充能卡（Qi）出现概率各25%】
【记录卡（Information）出现概率0%】
这是人类对卡片所做的五大分类，因为只是属于命名科学的原因之前被谢凡跳过了。
物品卡就是可以重复具现化出物体的卡。比如N-173的白蜡木棍。
咒术卡则是一次性的消耗卡。比如核弹卡、之前叶老师使用过的“同行卡”。
生命卡是可以召唤活物的卡牌。
充能卡是纯粹储存“灵”的卡牌。
记录卡则是以“灵”编织而成，记录一定回路的卡片。比如房间的绿色钥匙卡，以及蓝色的学生卡。
【白色卡牌出现概率60%】
【绿色卡牌出现概率35%】
【蓝色卡牌出现概率4%】
【紫色卡牌出现概率1%】
【红色及以上卡牌目前尚未实装】
【十连抽必定出现一张蓝色卡牌】
刀呢，取我刀来。
完成个新手任务都抠抠搜搜只送一张扭蛋券，平均一百抽才出一张紫色卡？
就这概率抽个棒棒锤？
谁爱抽谁抽，但我谢凡坚决向恶势力低头！
睡觉！
【……】
【本系统公平公正】
【承诺出率绝不暗改】
【每次抽取概率完全随机】
“……”
算了，反正短时间里也睡不着，况且一张券放在那里也是浪费。
看在系统破天荒做了这么多说明的情况下，抽完拉倒得了。
再次唤出抽奖界面之后，谢凡按下了单抽按钮。
简单地黑屏之后，一圈亮白色的光点在眼前飞速地旋转，连成一个圆形光圈。
如同闪电一般的强光闪过之后，在谢凡的手心处出现了不断翻转着的一张卡牌。
哦。
日。
白色物品卡卡背。
谁爱要谁要。
然而盖亚却不容拒绝一般地，将这张卡片塞到了谢凡的手中。
正面的卡背图案褪去，虚影变成现实，卡牌从虚空之中由下到上出现，白色大理石的触感冰凉而有质地。
N-173.
物品的描述变成了“全村最好的白蜡木棍”，右上角还多刻了一个颜文字表情。
(≖‿≖)✧.
盖亚，NMSL.
谢凡捏着这张卡气得牙痒痒。
黑心系统不仅暗改掉率，还检索仓库！
呸！吃相难看！
连企鹅、网易都不稀得这么做！
第012章 美好的清晨×学校里的不速之客（求票子~求打赏~求收藏~）
被系统摆了一道，搞了一波心态之后，谢凡的这个夜晚终究还是报废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通宵，这很程序猿。
但是，在天边出现了第一缕晨曦之后，他还是选择跟盖亚和解。
就为这出现在眼前的新任务。
【为姜瑶准备一顿早餐】
【任务奖励：抽卡券*1】
正不知道该如何与姜瑶相处的谢凡，看到这个任务之后立刻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还算你有点良心。
看在教我谈恋爱的份上，这次勉强原谅你了。
深秋的季节，清晨的空气总归是凉的。
而菜市场这种东西，似乎总是先于整座城市醒来。在许多人还在酣梦之中的时候，早点摊就已经忙活着出摊。
谢凡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走在路上过了。
似乎前世净顾着与凌晨的燕京为伍，但凡有一些放松的时间，也大多是在睡懒觉之中度过。
如今换了个世界重生，这种吵嚷纷乱的市井小民生活，让他感到说不出地受用。
在书桌的抽屉里，他找到了原主的紫色交易卡。
属于记录卡的一种，但比较高级一点。
由华夏央行制定标准，各个银行各自发布。
背面集成有移动信号的术式，靠着指纹识别，能够做到在两张卡之间的转账交易。
由于不知道姜瑶喜欢吃些什么，索性谢凡就什么都来了一点。
不是自己的钱，不是很心疼。
反正原主也不知道这个年纪是哪里来的两万多存款。
更何况是为姜瑶花的呢？
早堂面、牛肉米粉、豆浆油条豆腐脑、包子馒头糯米团……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我全都要！
【……】
【你没什么救了】
【真的】
“……”
好像买得是有点多哈。
被盖亚吐槽之后，谢凡也感觉自己有点过分了——
那回去再给姜瑶煮碗汤圆吧！(๑•̀ㅂ•́)و✧
拎着和抱着大兜小兜儿，谢凡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金色的阳光射来，铺在学校西门外的大路上，拉长了紫裙少女的影子。
“啊，裴叶——”
谢凡迎面遇见了神色疲倦的少女，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看这个样子是在外面折腾了一宿，现在打算回学校吧。
此时裴叶的身边，昨天晚上围绕着的千纸鹤已经不见，她瞥了站在公寓楼门口的谢凡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谢凡从那双冷然的双眼中读出了裴叶的意思：
你丫有事儿吗？
大概……是这样吧……
这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谢凡很是熟悉，前世的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时期。
同样是孤儿院出身的他很能理解裴叶。
只是——
他不是圣人，不论裴叶昨晚是出去做些什么，他也没有资格去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与自己的秘密，或许他们并不想要让任何人窥探，因此谢凡的选择是尊重。
从怀中的纸袋摸索出一个糯米团子，谢凡轻轻地抛了过去：
“无论如何，还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早餐不能落下。”
裴叶迟疑地接住尚还温热的早点之后，明显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展开，整个人就这样站在了朝阳之中。
而谢凡则早已转身，觉得自己挺潇洒地挥了挥手说道：
“这是之前两次冒犯你的赔礼。”
“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裴叶眉头微皱，对于手中的糯米团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好。
而谢凡则是心情舒畅地哼起了小曲。
一想到接下来能为姜瑶准备一桌丰盛的早餐，深秋的风都柔和了几分。
只是等到他走到第三层的时候，却发现姜瑶正穿着睡衣站在楼道之中。
“欢迎回家。”
朝阳为女神镀上了晖光，姜瑶的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受到了金色精灵的祝福。
“阿凡，和叶子的关系好起来了啊。”
手里的塑料袋落在了地上，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谢凡，突然觉得萧瑟的秋风有些冰凉。
看着站在楼道中目击了一切的姜瑶，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解释，我还有机会吗？
最终谢凡还是没能秀一手自己的厨艺，别说汤圆了，就算是他买回来的那些早餐也没能吃完。
……
么安一中上午的第一节课从八点开始，一般都是安排体育课的晨练。
谢凡此时正如同一条咸鱼般地瘫在草坪上。
通宵的后遗症果然在清晨回光返照的亢奋之后气势汹汹地袭来。
“啊，为什么今天才是周五。”
在草地上滚来滚去来试图保持清醒的谢凡，突然撞上了什么人，他连忙坐了起来准备道歉：
“对不——切，是你们啊。”
董承、王冲和陆一鸣三人组此时正神色不善地看着他：
“你昨天下午为什么没来？”
满心信任被辜负了的董承，脸上找不出一丝笑容，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
谢凡很努力地在回想，却因为休息不够而有些脑子不够用，但隐约间好像是记得这货提到过这件事情。
“啊，如果我答应过，那就对不起。”
“不过昨天放学有真的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里指陪姜瑶回家。
“如果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去别的地方睡了。”
精神状态不佳的谢凡根本提不起劲来跟他们三人置气，索性敷衍过去得了。
“你耍我们吗？”
陆一鸣脸色阴沉，就要走上来揪住谢凡的衣领，却被董承拦了下来。
“不愧是我的对手。”
“坦荡！”
“我能感受到你是认真的。”
“那么，昨天的决斗就现在来解决吧！”
？
看着已经开始积蓄力量的董承，谢凡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脑子有病吧？
在吃过一次亏之后，董承索性不再使用破绽未知的灵能力，用“凝”的技巧将气缠绕在双拳之上，冲着谢凡砸了过来。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谢凡可不打算就这么怂了。
躲过去这一拳之后，他迅速地从卡之书里取出了白蜡木棍。
斗殴，一触即发。
“不可以打架！”
两团水气泡突然出现，分别拘束住了谢凡与董承，让他们再难行动。
班主任兼体育老师苏咲气鼓鼓地从远处走了过来，和呆毛一起冲着他们开始了好一阵的唠叨。
董承还算老实地听着，但原本就困得不行的谢凡此时被水气泡拘束着有了依靠，直接就睡了过去。
“谢凡同学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昨天晚上又熬夜学习了吗？”
一直很关心谢凡心理问题的苏咲，见他站着都能睡着，生气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担忧。
紧接着，她捧起自己的双手，一小团蓝色的水球逐渐成型，被苏咲送到了谢凡的额头。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的谢凡，仿佛置身于暖融融的阳光海岸边上，浑身的疲惫逐渐地褪去。
“这样就好了。以后也要注意休息哦。”
见谢凡醒来，呆毛似乎也开心地跳了一跳：
“跟我来一下，有人要见谢凡同学你。”
同时松开困住两人的水泡泡，苏咲又再三叮嘱了董承学校里不许打架这件事情之后，便带着已经满血复活的谢凡向着办公室走去。
“老师你是特质系的能力者吗？”
感受着浑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谢凡趁苏咲不注意，捏了捏她头上的呆毛。
软软的，弹弹的。
“不是哦。”
苏咲似乎对谢凡的这个举动有些疑惑，但还是悉心地解答着：
“驱散伤势与疲劳，也能算是一种‘现象’啦，因此老师是变化系的。”
主系是变化系啊。
谢凡又想到了方梓学姐的电磁炮。
这一系的能力看样子还都挺神奇的，可惜自己没有。
“好了，要见你的人就在里面，老师就先回去啦。”
苏咲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谢凡见到那两个熟悉的面孔之后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盘踞在了心头。
在那里面等着的，是昨天拦住自己的那位年轻治安队员以及——
教育园区治安警备队队长——曹清德。
第013章 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
儿童福利院，一般称为孤儿院，在华夏属于社会福利事业单位。
虽说有官方的背景，但是因为大环境下体制内单位干活的人不够，变成了一个极其依赖院长和工作人员良心以及用爱发电的地方。
省会院由于资金、义工以及社会关注度充足，环境会好太多太多。
但更多的地方院以及一些民间院的情况，足以击碎许多以为孤儿院的环境类似于幼儿园的人心中的幻想。
不巧的是，曾经的谢凡，就生活在这样的一间孤儿院之中。
那是在从大学退休的老院长接管之前的事情。
院子里只有一栋多层的小楼，按着年龄区分开了不同的孩子，每一层都被结结实实的防盗门锁着。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会有几个阿姨抱着一个大木桶进来，里头满满地装着的都是粥。
只有零星的菜叶随便地点缀在其中。
一层楼大概有十几个到三十多个孩子，那些智力正常的孩子们就抱着碗自行喝粥，两个阿姨就负责一个一个地喂剩下的孩子们。
粥一定是温偏凉的，因为那容易下咽，一大勺粥放进嘴里之后马上就能吞下去。
午餐和晚餐的一到两个小时里，不论吃没吃完，孩子们哪儿也不许去。
因为没有人手与精力再去照看他们。
现在回过头来再想，谢凡并不怪那时候的阿姨们。
每个人不仅要打扫“教室”与“寝室”卫生，还要被分配到大概二十人左右的喂饭、清洁工作。
拿着不过是两三千块的工资，还能奢求她们做到什么程度呢？
但，从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谢凡，心理有过相当扭曲的一段时间。
看不起和自己同住的残障孩子，对这个好歹是让自己活下来的地方深恶痛绝，因此到了义务教育的年纪之后，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街上乱混。
原先的院长虽然也找过谢凡几次，但终究还是随他去了。
毕竟智力健全、四肢健在，只要不违法乱纪，再怎么叛逆他也懒得管了。
那个时候，谢凡不打算好好学习。
逃课的时候不是跑到工地上捡些散乱堆放的边角铁料换钱，就是和街上那些二流子们打架。
偶尔跟着混了脸熟的工人大叔们吃顿饱的，生活就这样看不见未来地继续着。
一直到那位从某所大学副校长位置上，退下来回到么安市养老的老头子出现。
谢凡压根不记得老头儿是什么时候接管孤儿院的。
只知道他小学毕业在工地上死皮赖脸混了两个月，拿着工头给他的两千块工资回去的时候，还称得上是“家”的地方已经大变了样子。
原先的筒子楼还在，但院里的许多设施却焕然一新。
正是吃饭的时间，一百来号的孩子都坐在院子里面。阿姨的数量多了几倍，每个人大概只负责四到五个孩子。
再加上有些大孩子们吃得快的也在一边帮忙，因此动作也温柔和缓了许多。
虽然主食还是粥，但是浓稠了不少，而且还有一片片的肉夹杂在其中。
有和谢凡熟悉的孩子告诉他，这都是新院长的功劳。
据说新院长不仅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更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拉来了一大笔捐款。
“你们别被骗了。哪里有人会拿自己的钱帮人的！”
自以为已经“混透”了这个社会的十二岁谢凡，他的世界里面，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会有的，而且会很多的。”
老气却依旧洪亮的声音从谢凡身边传来，新院长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孩子，你就是谢凡吧？”
“欢迎回家。”
这样的慈祥老头很难引起人的反感，但谢凡还是问了出来：
“喂老头子，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都卖到别的地方！”
他认为，老头子又出钱又出力，必定是对他们有所图谋。
想来想去，这些孩子们或许也就本身还能值点钱了。
新院长和一边的阿姨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卖到大学里面去，都卖到祖国建设需要你们的地方去。”
随后他轻轻地揉了揉谢凡乱糟糟的头发：
“孩子，偶尔相信和依赖一下别人，结局往往会不错的。”
随后的日子里，谢凡开始了与老院长白芳礼的“斗智斗勇”。
但无论他如何“搜集证据”，或者是故意与老头儿作对，白老爷子也只是眼眯眯地笑着、依着他。
谢凡被送回了初中，只有在学习这件事情上，老爷子从不对他妥协。
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和白老爷子和解的了，或许是在得知工地上成年人两个月的工资都只有一千块的时候。
他终于是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有这种“憨人”，拿自己的钱不求回报地在做着一些事情。
……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想起了这些陈年往事，谢凡抹去了一点眼泪。
就一点点啦。
从曹清德队长那边得知，裴叶很有可能和爆炸事件有关之后，连他自己都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或许早在见到那一张从火场中升腾而起的千纸鹤时，这种想法已经就在他的心底埋下了种子。
而之所以找到谢凡，是因为苏咲今天早上已经一个寝室一个寝室问过了，每个人都说昨天晚上没人离开。
想要知道紫裙少女的身份，也唯有从他这里入手。
同时曹清德也再三对他强调，这件事情影响颇大，并且还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知道裴叶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因此不断地嘱咐不要将这个事情泄露出去，以免真相大白之后对裴叶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答应下来之后，谢凡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罪魁祸首必然另有其人，而裴叶肯定认识这个人。
难道，是孤儿院的同伴吗？
前世的自己因为幸运而被白芳礼老人所拯救，窥见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
如今的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和自己有相似境遇的裴叶。
自己虽然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但终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踏入犯罪的深渊。
有人曾经成为了他的光芒，现在，谢凡想——
——至少，也要在黎明破晓之前的黑暗中紧紧地抓住裴叶，直到那束光的到来。
【真相系列任务】
【任务编号No.002：解决裴叶事件】
【任务No.002奖励：抽卡券*3】
【任务No.002奖励：灵力评级到达F】
第014章 准备完全×第一个夜晚
这件事儿还能和真相系列任务扯上关系，这倒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虽然盖亚性格成迷，但在这方面应该还是靠谱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拔起萝卜带出泥儿，有一些值得深挖的地方。
必须得好好谋划一番。
而正好周五一整天的课程都是很普通的高中知识，谢凡也没有什么兴趣，索性提前开始做一些准备。
首先是对裴叶可能面临的情况有一个初步的推论。
既然引发爆炸的是数量众多的灵动力炸弹，那基本上就能排除裴叶自己作案的嫌疑。
也就意味着，在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还存在至少一个的“极度危险分子”。
或许，昨夜裴叶溜出学校的原因也是为了这个人。
但两人之间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呢？
而与此同时，她的舍友们难道真的不知道她离开宿舍的事情吗？
谢凡不这么认为。
能考入么安一中的，除了原主这个偏科偏到断腿的存在之外，其余的学生必然都是F级的灵能力者。
没道理裴叶溜出去和早晨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
那么，她的舍友们究竟知道些什么呢？
看样子，自己需要一个搜集情报的帮手。
“你跟班上的女生关系好吗？”
原主留下的手机是一款精致的触屏机，流畅程度不输自己穿越之前的最新款旗舰机。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如今正是华夏举办奥运会的那年，2008年10月24日。
但科技树却因为灵科学的繁荣，比前世攀得要快了许多。
至于谢凡所求助的对象，自然只能是和自己同班的青梅竹马姜瑶了。
毕竟原主自闭之后，别说是朋友了，估计就连话都没有与同学讲过几句。
“还不错啊。怎么了？”
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谢凡看了看在教室中间坐得端正姜瑶，脸上浮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嗬，这不也是个上课玩手机的主儿嘛！
“你能帮我打听一些裴叶的情况吗？”
“最好是从她舍友的口中旁敲侧击。”
“ಠ‿ಠ？”
当我打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觉得你有问题。
一见到姜瑶回复过来的表情，谢凡立刻就想到了这句名言。
自己好像……
秀了一波直男操作……
好在姜瑶没有让谢凡纠结太久，第二条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
“ok.ಠ‿ಠ”
这表情吧……
多少还是有点瘆得慌。
姜瑶这边搞定之后，谢凡趁着午休，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偷偷拼积木的苏咲。
呆毛被突然打开的办公室门吓了一跳，变成了“！”的形状。
“啊对不起，我忘了敲门了。”
“老师你还能释放一下上午的那个能力吗？”
见到是谢凡之后，苏咲松了口气，在指尖制作出了一个消除疲劳的水泡泡后问道：
“谢凡同学，你说的是这个吗？”
“对对对，老师，你这个能不能让我打包带走研究研究？”
虽然很疑惑，但苏咲对自己的学生却并不怀疑什么，将这个水泡泡轻轻放在了谢凡的手中：
“老师在表面上加持了一定量的气，大概只能维持两个小时的效果哦。”
水的素材来源于空气，真实的能力是让普通的水具有“治愈”这种现象。
因此，属于变化系而不是具现化系的她，无法让自己的能力在离开自己之后还能长时间存在。
“够了够了，太感谢苏老师了！”
谢凡连声道谢，捧着水泡一溜烟地跑了。
你的能力很棒，但下一刻它就是我的啦~
虽然他自己目前还不清楚制卡的原理，但既然“第三法”号称可以复制万物并将其卡牌化，那么苏咲的这个灵能力肯定也不在话下。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绝对安全不会被窥探的地方取出EX-003尝试一下。
而苏咲则是看着远去的谢凡，托腮沉思了好一会儿，连呆毛也变成了“？”的形状。
“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开朗了许多呢？”
……
在潺园小树林的某个角落，谢凡打开了自己的卡之书。
七彩的卡牌在接触到水泡之后有蓝色的光华闪过，随即便化作了一张蓝宝石边框的无名卡牌。
老师这随手制作的灵能力，等级还挺高的，而且从分类学上来讲应该是一张咒术卡（Spell）。
如果自己使用了之后，原卡不会就这样消失吧？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谢凡使用了手中的卡片，面前出现了一团一模一样的水泡。
Ex-003没有出现。
心一横，冒着神话卡牌彻底消失的风险，谢凡使用了那一团复制出来的水泡。
呼，还好。
疲劳被驱散之后，那一张七彩色的卡牌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卡之书中。
看来，不论是物品卡还是咒术卡，当具现化出的“现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后，这张“万能复制卡”才会重新变成“第三法”。
虽然不能无限量产还是稍微有些失望的，但这也才正常嘛。
想起了前世某公司的集福卡活动，索性以后就叫它“沾沾卡”吧。
再次将沾沾卡制成“疗愈泡泡”卡，谢凡的准备工作基本上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放学之后的正戏了！
……
“阿承！那小子就是在耍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学校门口，陆一鸣脸色阴沉，实在是难以理解董承的脑回路。
在他看来，对谢凡这货就应该直接拿下，先卸一条胳膊再说。
王冲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董承则是摇了摇头：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战斗，你们不许插手。”
“和他交手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那一颗跳动的狮心。”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出来，他这样的男人，会与我公平一战的。”
陆一鸣咬牙切齿，看样子是真的恨上了谢凡。
而后者此刻正悄悄地跟在裴叶身后百余米的距离，来到了一处高墙边上。
应该是凝与发的技巧搭配，裴叶只是在墙上踩了两下，便轻松翻过了四米高的围墙。
果然，她肯定觉察到警备队有所行动了，否则不会正常的放学也不走大门。
谢凡对“灵”的运用还没达到这种水准，跑酷也没学过，只能在稍微等了一会儿之后，从卡之书里取出了一张原主自制白色N卡——
三米高的大梯子。
咳，使用卡牌也是本事。
靠本事翻墙，不寒碜。
一路尾随着裴叶，谢凡到达了早已查清楚地点的“七点孤儿院”。
上一辈子自己住的地方倒不是叫这个名字，眼前的这个更像是一个民间福利院。
隐藏在老式的街区之中，两面都是居民楼，只有正面的大门和侧边的高墙直接与街道相邻。
谢凡绕着这个街区转了几圈，也算是在踩点。
和预想中的一样，虽然在学校外面摆脱了盯梢的治安警备队队员，但孤儿院这里已经被早早地安排上了。
有两台让谢凡觉得有问题的车，估摸着就是盯梢的队员。
不过，你们可太天真了！
谢凡几乎就敢断言，守住临街的两面必然不可能见得到裴叶。
这种老式街区的居民楼之间，几乎是肯定会存在一条只有老人们会走的“近路”。
果然，在爬墙、绕迷宫、兜圈子之后，他在孤儿院的筒子楼后面见到了一条仅有一人宽的过道。
出口隐藏在另一侧的两幢老楼之间，从外面看很容易觉得只是个犄角旮旯。
不能说是治安警备队员们的侦查经验不够，只是谢凡对于这种老式街区过分熟悉。
那些加班加点的警备队员们，今夜注定要扑个空了。
谢凡并没有提醒他们的意思。
不管裴叶有没有越过那条红线，但肯定会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还是先不要暴露在官方的眼皮底下会好一点。
这，大概也就是他的一点点私心吧。
就像曾经小学刚毕业的时候就死皮赖脸地混工地，真要追究起来的话，那好心的工头怎么也得被按上一个“雇佣童工”的罪名。
时间虽然还早，但谢凡还是选择提前在隐蔽的角落蹲好，虽然要忍受一下逼仄小巷里阴暗潮湿的空气。
这一等，可就是四个多小时。
夜幕垂下，整座城市开始安静了下来。
么安市就是这样的，即便是周五的夜晚，也不会比平时更热闹一些。
此时孤儿院里大部分的灯都熄灭了，四五只纸鹤突然从三层的窗户中飞了出来。
使灵吗？
下午没听课的谢凡查了不少资料，对这类东西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种离开施术者之后还能长期存在的使灵，操作系和具现化系都可以做到。
具现化系的灵能力者，是直接使用“灵”具现化出特定种类的使灵。
而操作系灵能力者则是先制作使灵的素体，然后再利用“灵”进行控制。
两者一般而言从基本功能上来说，没有太多的区别。
因为使灵是带有施术者灵能力属性的，从这一点来判断，裴叶是设置炸弹之人的可能性几乎就等于零。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炸弹如果不是自己的“灵能力”的话，她买不起这么多的。
再往垃圾桶后面蹲了蹲，让自己完全地藏在阴影之中，谢凡尽量让自己不露出一点马脚。
尤其是他猜测这些使灵应该是具备侦查能力的情况下。
裴叶没有在小巷中多做停留，很快地向外走去。
而谢凡则是确定所有的纸鹤都走过转角之后，才敢从垃圾桶后面出来。
舒展一下憋屈的身体之后，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第015章 第一个夜晚×飞翔的纸鹤（求个推荐票吧！）
跟踪确实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计，尤其是在大半夜的无人大街。
往往是等裴叶转过一个街头之后，谢凡才敢哼哧哼哧地跑到下一个转角。
好在她走路的速度并不快，反而是像在细细搜索着什么。
纸鹤不断地在她的身边飞离又飞回，看来真的是能被用来侦查。
真好啊。
谢凡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家的能力流口水。
灵之力六段，距离F还有一段距离。
下周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行！
月光铺陈，如同水银一般流泻于地，裴叶看似漫无目的地在走着，却离西郊的工业园区越来越近。
逐渐地，房子少了，灌木多了起来。
秋凉的金风一吹，黄叶便扑簌簌地往下掉落。
路灯下的干枯树枝的影子，如同鬼蜮的妖魔在张牙舞爪，谢凡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寒意。
“那么——”
突然地，清冷的女声打碎了夜色。
“我应该说过，下一次再见，我会杀了你。”
裴叶在马路的远端驻足，转过身来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如此说道。
不能急，稳一手，万一是诈我呢？
只是，这样的念头还没在心头泛起，谢凡的身后就有两只纸鹤破土而出。
哦。
日。
到底啥时候发现的？
“这个呢，我觉得我们早晨的时候已经再见过了。”
谢凡从树底下走了出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既然那时候你没动手，现在你也没理由动手。”
插科打诨，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只要不是面对喜欢的姑娘，谢凡还挺会和人打交道的。
但裴叶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右手向下一握，漂浮在谢凡身后的两只千纸鹤突然间如同千钧重物，向着他电射而来。
好在谢凡并没有真的放松警惕，这才堪堪避过。
那两只千纸鹤撞在水泥路面上，留下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坑。
他娘的，这丫头来真的！
卡之书召唤、N-173具现化一气呵成，白蜡木棍在手，谢凡向裴叶那边狂奔了过去。
近战打法师，不贴脸这还能玩？
而裴叶也真不像有留手的样子，从自己的卡之书里抛出了更多的纸鹤。
看样子主系可以确定是操作系了，就是不知道副系还隐藏着一些什么样的后手。
十数只纸鹤在夜里划过白色的轨迹，尽皆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谢凡袭来。
这次他没有试着使用操作系的“灵”，反而是选择了依靠自己的力量。
强化系才灵之力六段那又怎样，开挂的我必将所向无敌！
放弃了在体表形成防御，为数不多的气尽皆附着在了手中的长棍之上。
铛——
白蜡木棍击飞纸鹤时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能够在水泥路面上留下痕迹的纸鹤，却没能够折断材质不过是白蜡木的长棍。
“猜对了！”
强化系的“灵”具有强化一切“现象”的特质，虽然这个现象不仅仅局限于实物。
但经过强化后的木棍，或许从坚固的角度来讲，已经不逊色于任何金属制品了。
心中大定的谢凡，不断地闪躲、击落着沿途袭来的纸鹤，逐渐地接近了裴叶。
芽儿咯，先把这货给打服了，再好好地给她盘盘道理。
自己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五好青年，不就是秃噜了两次嘴吗？
见面就下死手，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对我有什么企图。”
一直冷然注视着谢凡的裴叶动了，不再是抛出更多的纸鹤，而是在一瞬间爆发出了相当强大的“气”，双掌不避不退地迎上了谢凡：
“但，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束好的长马尾一如之前那般扫过谢凡的脸颊，周围的时间仿佛都停了下来一般。
强化过的白蜡木棍自谢凡手前一寸被削断，他的几缕鬓发同样飘零在了夜色之中。
“不要再跟过来了。”
裴叶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不过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
“你，太弱了。”
老实讲，谢凡确实有被震惊到。
如果按照裴叶的手>强化过的白蜡木棍>纸鹤突袭这个逻辑来看的话——
嘶——
这孩子的力量过分强大啊。
只是震惊归震惊，但有些事情不是说打架不行就做不到的。
“图书馆爆炸事件，你知道些什么吧。”
武的不行来文的，前世的谢凡可是拥有不少嘴炮的技巧：
“不与治安队合作，你是想要包庇罪犯吗？”
键盘侠第一式——扣帽子。
先手抢占道德制高点，逼对手不得不进行回击。
果然，本来已经打算离去的裴叶顿住了脚步，用不容置疑的坚定口吻说道：
“昨晚的事情，我一定会有个交代。”
来了，上钩了。
“就你？能制作出疑似C级灵动力炸弹的能力者，你能给出什么交代？”
键盘侠第二式——逼逼赖赖。
嘲讽也好、谩骂也好、阴阳怪气也好，总之就要表达出“你不行”的中心思想。
“真的不会有人觉得F级的灵能力者能打得过D级甚至是C级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讲道理，谢凡自己都觉得这样说话有点恶心了。
但效果还蛮好的。
裴叶皱紧了眉头，显然是自己心底对这个事情也还有疑惑。
“那个人……并不是高级能力者。”
呵，果然认识那个人，而且好像还挺熟悉的样子。
“因为自己犯下了错误，所以想要靠自己来弥补？”
“但你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一天的不合作，那个炸弹魔就可能会多做一起案子。”
“或许会有很多人因此受伤甚至是死亡。”
“你这不是赎罪，而是愚蠢与无知！”
“如果今晚真的再次发生了爆炸，这本是可以阻止的事情！”
“而你，就是凶手！”
一连串的逼问，裴叶的心神明显就有些动摇，而谢凡的气势则是上升到了顶点。
趁这个机会抓住她的手腕，将这孩子控制住。
接下来，就准备开始白老爷子的怀柔术了。
一张一弛，扣帽子之后再打感情牌，这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但是这个时候，街道的另一端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掌声。
一个脸色苍白的病态年轻人渐渐地在路灯下露出了他的真容。
没有一丝血色，用形容枯槁来描述一点也不为过。
“叶子，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找我。”
声音在颤抖，像是在压抑着狂喜一般，年轻人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精神病态的亢奋：
“那么，我现在来了。”
第016章 无法抵抗×一个游戏
年轻男子出现的第一个瞬间，裴叶就挣开了谢凡的束缚，整个人如同疾风一般冲了过去。
刚想疾呼不要鲁莽的谢凡话还没出口，就见那年轻男子被一拳撂倒，像是毫无反抗能力一样。
那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真的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重拳。
一想起纸鹤在路面上砸出的深坑，谢凡一时间还真有点担心裴叶摇身一变成了“杀人凶手”。
然而，跌坐在地的年轻人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轻轻擦去嘴角血迹之后反而是狂笑了起来。
“力量，这就是力量啊！”
眼底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显得狰狞如同狂兽。
“那些老板们躲在暗处，就像是这座城市里啃食腐肉的老鼠。”
“他们凭什么高高在上，凭什么能视我们如同猪狗？”
“凭什么瞧不起我谢天辞！”
激动得再次咳出一大口血之后，他站了起来，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向着裴叶走了过来：
“阿叶，我告诉你。”
“我们身上发生的所有悲剧——”
“全都是因为太过弱小！”
突兀地，谢天辞的身上涌现出了规模庞大的“灵”，只是单纯地处在“凝”的状态，就已经卷起了大风。
与在董承或是裴叶身上感觉到的都不一样，这是谢凡第一次面临这种等级的压力。
灵的八大评级，除了EX之外，几乎每一个等级所对应气的“量”都是天壤之别。
虽然很多时候这并不绝对地意味着实际战力，但肯定属于实力的重要一环。
裴叶此时的震惊一点也不比谢凡少，她无法理解眼前这个还算熟悉的人，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拥有了这样的力量。
差距，宛若云泥！
“灵”在谢天辞的双手中持续汇集，最终形成了两枚灵动力炸弹。
这手凭空造物的本事，是具现化系无疑了。
将两枚炸弹随意地向着道路两侧扔了过去，谢天辞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的时间一样，苍白的脸庞甚至涌上来了一抹病态的殷红。
“当我有了让他们惧怕的力量之后。”
“也该轮到他们匍匐在我面前乞求了！”
仿佛是在为他的这句话写下注解一般，道路两侧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火焰翻卷升腾，一整片的灌木被气浪冲倒。
看这威力，谢天辞或许真的具有C级别的实力。
火光从他背后的两侧照来，他陶醉在这样的爆炸之中，神色里尽是满足。
“看到了吧阿叶。”
“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谢天辞了。”
“我的双手拥有了改变一切的力量。”
“跟随我吧——”
只是他话音未落，裴叶便用行动表达出了自己的态度。
如流星暴雨一般飞速射出的漫天纸鹤，随着她的拳头一同落在了谢天辞的身上。
然而——
那足以在水泥路面上留下冲击坑的力量，却被后者体表那厚度惊人的“气”削去了绝大部分。
甚至有些纸鹤还没来得及撞上他的身体，就在飞行的过程中自行燃烧起来，化作一团散落的灰烬。
而这一次，谢天辞更是轻松地捏住了裴叶的手腕，同时一掌顺势击向了她的小腹。
“小心！”
谢凡一直在小心警惕着，眼见裴叶有些“不自量力”地冲了上去之后，早就行动了起来。
手中被削去一截儿的白蜡木棍在千钧一发之际狠狠地抽在了谢天辞的手掌上面，替裴叶拦下了这一击。
一枚稍小一些的炸弹在谢天辞的掌心形成，被他贴在了木棍之上，而他则是松开裴叶的右手，抽身退开。
轰——
近距离的爆炸带来了滚烫的热量，冲击波将谢凡与裴叶掀飞，火焰顺着木棍蹿上了谢凡的手臂。
所有的气都用来强化手中木棍的他，并没有余力在护住自己。
灵之力六段成了此时最大的短板，极高的温度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将他的右小臂炙烤至枯焦，黑红的血肉鲜血淋漓。
乔尼马！
疼死了啊！
谢凡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而另一边的裴叶，则只是被冲击的余波震出了一丝血迹。
“哦呀。”
“这不是刚才心怀天下的小男孩吗？”
谢天辞一脸嘲讽地站在远处，而谢凡则是因为太过疼痛而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反应：
“我就是昨天的炸弹魔。”
“怎么样？”
“要不要试着来抓我看看呢？”
乔尼马。
我也不知道裴叶这孩子真就是直接来找你干仗送人头的啊！
在此之前，他的推理认为图书馆爆炸案应该是团伙作案。
比如是一个混迹于么安市的地下犯罪团伙，而裴叶则是这个组织里的一个误入歧途的底层人员。
如果是案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证明他的实力肯定极其强大。
这种情况下，裴叶肯定不可能有靠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个事情的荒唐想法。
所以通过反证法可以得出这件事情不可能是这种结构。
所以谢凡想的其实就是，要么跟着裴叶找到组织老巢，然后打一番嘴炮唤醒迷途少女；要么跟踪被发现，直接到嘴炮环节，让她坦白从宽。
真没想到会是这种送人头的局。
乔尼马，疼死我了可。
“与他无关，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卡之书就漂浮在裴叶的身边，她从里面取出了一张蓝宝石边框的卡片。
蓝光一闪之后，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回头吧，天辞。”
“不要变成那些我们所讨厌人的样子。”
谢天辞的脸上失去了笑容，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憎恨与厌恶。
“你拿我送给你的刀，来对付我？”
他身边的“气”在这一瞬间隐隐有将要暴走的迹象，但随后便稳定了下来，双手之中各自出现了一枚炸弹：
“算了。”
“原本我能获得这份力量都是靠你的帮助。”
“还以为你能理解我的。”
谢天辞的情绪像是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一般的漠然，随手将两枚炸弹抛了过来。
人在面对生死危难关头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谢凡就像是进入了子弹时间，在这一刻抱住了还在试图前进的裴叶向灌木林中滚去。
该说庆幸还是别的什么，谢天辞除了使用具现化系的能力制作灵动力炸弹之外，却没有开发出相应的投掷手段。
就像小孩子耍大刀，空有威力却不是很容易命中。
一时间，谢凡甚至觉得右臂上传来的痛感都不是那么强烈了，就这样拉着裴叶开始狂奔。
“够了！放开我！”
裴叶虽然生气，但在见到谢凡拉着自己的那快能闻到肉香的右手，终究是没敢再一次用力地挣脱。
一直到现在为止，即便是在亲眼见到了那规模庞大的“气”之后，她仍旧没能够相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完成从F到C的跳跃。
因此她固执地认为，这股力量并不属于谢天辞，只要她坚持得够久，终究是能靠自己将他制服。
甚至于，她还猜想，所见的这一切，爆炸也好、受伤也好，是否都是由“灵能力”营造出来的幻觉。
如果说谢凡知道了此时她的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这丫头读书读傻了。
不管谢天辞是通过什么办法做到了这样的飞跃，这也根本就无法改变他现在疑似“C级能力者”的现实。
或许凭借手中的那一柄稀有等级的小刀能够切开体表的“气”。
但那又能怎样呢？
两人的输出属实差得太远，不是靠莽就能弥补得了的。
把这件事情，彻底地交给治安警备队处理，才是最优解。
因此，即便是听到了裴叶的呵斥，谢凡也就当做没有听到，反而忍着痛又加重了几分右手的力道。
只可惜——
他终究还是把灵能力者想得太简单了。
谢天辞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地，就追上了在灌木之间穿行的两人，脸上挂着令人心底发寒的微笑：
“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第017章 抉择×事件的起因
耳畔传来的低语，在一瞬间让谢凡整个人都开始紧绷起来。
裴叶反手一刀斩去，蓝色稀有等级的匕首将谢天辞体表的“气”划开大半，在胸膛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虽然还不知道比白蜡木棍高了两个档次的武器究竟好在哪里，但谢凡表示自己还是羡慕了。
一定要攒个十连出来！
但就在裴叶得手的同时，谢天辞也趁机将一枚小巧的炸弹贴在了裴叶的肩头。
这一次，两人不再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躲过这么近距离的爆炸。
裴叶的右肩整个烂掉，但奇异的是受损的范围却局限在手掌这么大的一块地方。
“刚才的这一枚，我叫他‘小男孩’。”
谢天辞的脸上尽是得色，对自己胸膛上的伤口浑不在意：
“我可以制作出数种不一样的炸弹，多么美妙的能力！”
倒在地上的裴叶硬是没有吭出一声，但从额头滚落的豆大汗珠就能够明白，这姑娘正确实地饱受剧痛的折磨。
逃是没法再逃了，两个人受了不轻的伤，相当影响体力。
战或者死，似乎眼下已经没有了第三条路。
可还没等谢凡从卡之书里取出第二张白蜡木棍，谢天辞却已经找准破绽掐紧了裴叶的脖子，随后转过头来，不无挑衅地看着谢凡：
“小弟弟，接下来，你是否打算好好听听游戏规则呢？”
面对眼前的境况，谢凡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有系统、有金手指还有四系天赋，却混的如此之惨的穿越众怕是唯此一家了。
但话说回来，明显就是这个“新手任务”的难度太高了吧！
再多的金手指，哪有越四个等级打架的喂！
“你说。”
暂时根本就想不出破局之法的谢凡，只能无可奈何地走一步算一步。
看这货对裴叶出手的狠辣程度，好像是一点念旧情的意思都没有。
“那，就跟上来吧。”
谢天辞的脸上是浓浓的笑意，放开了裴叶，可后者的脖子上却附着着一枚与之前都不太一样的炸弹。
“那是‘两兄弟’，是比最开始你们见到的‘胖子’威力更大的‘灵’。”
“只要我解除手中这枚的具现化，boom~”
“阿叶就会连渣都剩不下来。”
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下压根就没有打算耍花样的谢凡，摇了摇头来到裴叶身边，把自己的衣服撕开为她和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
被劫持的两人，来到了西郊的一处废弃工厂之中。
谢天辞的情绪好像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坐在杂乱堆积的箱子上抽了根烟。
“我并不想杀你，阿叶。”
“小弟弟的话，我也想给你一个机会。”
“也好让你这样活在梦里的孩子，在临死之前能明白，这个世界终究不存在奇迹。”
“谁又知道呢。”
谢凡对右小臂上的疼痛习惯了许多，至少也算是能在斗嘴上做一些还击：
“我们所度过的每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呢？”
谢天辞一怔，不明白谢凡说这话的意义，随后便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掐灭了烟头：
“随你怎么想。”
“若是你能实现奇迹，解开即将面对的困局，或许我会好好听你再说点什么。”
“听好了。”
“我的能力‘两兄弟’，可以通过解除其中任意一枚来引爆另外一枚。”
“当然，其中任何一枚受到触发爆炸，另外一枚便会自我解除。”
“杀伤范围，差不多就是这里的整个厂房吧，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怀疑。”
“现在，一枚在叶子身上。另外一枚在隔壁。”
“我在隔壁那枚的里面藏了一个地点。”
“明天的午夜，那里将会被我布下一千枚‘胖子’，会变得比市三图更加壮丽。”
“现在，你面临一个选择。”
“是尝试解除裴叶这枚呢，还是选择获得那份地图。”
顿了顿之后，谢天辞又笑了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你根本就做不到解除‘两兄弟’，反而直接引爆了其中一枚。”
“时间是一小时。”
“时间到后，我在这两间厂房里埋下的十三枚‘胖子’就会爆炸。”
“到时候，治安警备队们应该正好能替你们收收尸。”
“也不要想着带着阿叶逃跑。”
“我会远远地看着你们，脖子上的‘两兄弟’不被拆除的情况下，走出这道门她就死定了。”
谢天辞又点燃了一支烟，最后深深地向裴叶的脸看了一眼便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去。
快走到门口的他又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有几分玩味地转过头来对谢凡说道：
“忘了说了，你可以走哦。”
“我对你没有什么限制。”
“倒不如说我希望你能活下来，怀抱着对自己以及这个世界的憎恨一直活下去。”
……
谢天辞走后，厂房里只剩下了相对而坐的两人和沉寂的氛围。
“你走吧，不用管我。”
裴叶看着唤出卡之书的谢凡，虽然声音很明显地能听出来有微微的颤抖，但却依旧在逞强。
实际上，她打从心底也就没有想过谢凡会留下来的这种可能。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拆除疑似C级具现化系能力者制作出来的灵动力炸弹，成功率相当渺茫。
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多送一条命，离开的话还可以将谢天辞企图再次制造大爆炸的消息传出。
正常人会怎么去选择，裴叶认为毫无悬念。
“说什么瞎话呢？”
谢凡猜也能猜得出来裴叶想的是什么。
但是——
仅仅是传个消息的话，这不是有手机吗？
就在刚才，谢凡已经和曹清德队长联系上了，向他汇报了自己目前面对的窘境。
但面对这种几乎是故意留下的破绽，再加上谢天辞之前提到的治安警备队员们大概得一个小时之后才能找得到这里。
即便这个世界有自己之前体验过的神奇“同行卡”存在，那也不能排除会有相应地反制手段。
因此，谢凡并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救援之上。
该做的努力和尝试，一样也不能少。
至于所谓地图和裴叶两者之间的选择题，谢凡更是不需要思考便得出了答案。
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
有几个人能够说服自己去选择那一边？
还不如直接跑掉了来的痛快。
“你到底跟那人什么关系？”
提前准备好苏咲的灵能力被证明是下得最好的一步棋。
原本以为只能驱散一些疲劳的“疗愈泡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两人身上的伤势。
由于为了能保持得稍微久一点方便谢凡研究，苏咲老师制作这团疗愈泡泡时特地附加了大量的气，现在供两个人使用简直是绰绰有余。
裴叶被炸烂的右肩，竟然很快就长出了新皮嫩肉，效果好得很。
不愧是正牌的C等级能力者，看得谢凡都有些馋变化系的能力了。
裴叶亲眼看着伤势被治好，甚至就连痛感都被一并驱散，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眼见着谢凡还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是开了口：
“天辞原本是几年之前离开福利院的大孩子。”
“嗯，所以你到底帮了他什么？听你的意思，像是一夜之间就得到了这样的力量。”
谢凡表示自己早就猜到肯定也是福利院的孩子。
在经过社会毒打之后，一直以来畸形的心理变得更加扭曲，因为某种原因突然获得了本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力量，一时间产生了报复社会的念头。
嘛，他也算是半个过来人，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次，裴叶却并没有一个很好的答案，思考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解释。
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下子就清楚明朗了不少。
谢天辞在离开福利院之后，一直在所谓的“地下交易所”里面做中介员。
这个“交易所”并没有具体的地点，只存在于么安市的街头巷尾。
“老板们”通过谢天辞这样的中介员发布任务，然后被一些低级能力者们接受，所做的大多是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情。
这一次，谢天辞需要找到一本《么安市风水县志图》，一听这本书的名字就知道，八成是生僻到连图书馆都会忘记它存在的种类。
因此他便找上了裴叶。
主系操作系、副系变化系的她，能够通过释放自己的“灵”来获得视野。
搭配上折纸的素体之后，操作距离能达到两百米左右，非常适合窥探那些并未对外开放的藏书馆。
显然，最后他们是在么安市立第三图书馆找到了那本纸张都快朽坏了的书籍。
谢天辞给裴叶的报酬，是二十万华夏币。
觉得这回报过分丰厚的她立刻起了疑心，跟踪谢天辞的纸鹤发现他兜兜转转之后又回到了图书馆，制造了那天晚上的惊天爆炸。
按照裴叶的说法，谢天辞上学的时候太过叛逆，成绩并不太好，因此本身的灵能力也就是F而已。
为什么能突然具有数量如此庞大的“气”，这实在是难以理解。
谢凡幽幽一叹，可不就是因为你亲眼见到他炸了图书馆还不信邪，自己现在才会处在这么被动的境况么！
裴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心情沮丧，但终究还是不再颤抖。
她盯着谢凡的眼睛，再次郑重地说道：
“你走吧。我是操作系的能力者，说不定有办法拆除。”
“如果……”
她咬了咬嘴唇：
“如果我没能成功，你能帮我把这张卡带到福利院，交给一个叫裴庆的孩子吗？”
“要交你自己交。我既不认识，也没兴趣。”
谢凡活动了一下已经伤愈的右臂，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这里不止你一个人是操作系。”
“——而且，我还是特质系的哟~”
第018章 拆弹×能力！（求收藏、求推荐票）
特质系，作为六大系中最为稀有的一系，它分类学上的存在意义，就是接纳那些无法被其他五系定义的灵能力。
因此每一位特质系的能力者，基本上都会呈现出一种类似于“绝对成立规则”的独有属性。
先不谈很多属性是否具有实用性，至少这万里挑一的概率就够唬人的。
显然，裴叶此时的心态出现了动摇。
没有任何人能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干脆而果断地拒绝求生的希望。
她面露迟疑，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你是灵之力五段吧？”
一般而言，F级的入门标准就是“灵”开始呈现出明显的分系特征，而在此之前的入门级别由于“气”的量不足，很多特征都不会太明显。
比如强化系和放出系、变化系的差别不会很大。
具现化系尚且无法支持凝聚出稳定存在的实物，而操作系则与对“气”的良好掌控能力看起来没区别。
实际上当一个人能具体说出自己究竟属于哪一系的时候，评级也就自然而然地达到了F级。
但这件事情谢凡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什么比较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有个属性面板，能看到一些基本信息吧？
不过之前还以为是董承他们有意奚落，但现在看起来，在外人的眼中，“谢凡”本就是灵之力五段的水平。
究竟是原主在修为低微的情况下还“隐藏”了部分实力呢，还是因为没有朋友，根本没人关心过他的进步？
一时间，总觉得悲伤稍微增加了一些呢。
但眼下的情况，还是先把裴叶糊弄过去好一点。
“你放心吧，理论答题与卡牌制作我可都是第一名。”
“不要忘了我的天才之名。”
这些都是原主的真实成绩，谢凡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
而他的依仗，恰好也确实是属于原主的灵能力——
那个自带“量退化”拘束的特质系属性：精密。
对于同一个系别的能力者而言，“灵”的性质往往能呈现出千变万化的属性。
就像谢凡做不到裴叶那样遥控纸鹤、更没办法让纸鹤将视野反馈回来一样，对于微小结构的分析，他敢断言裴叶不如自己。
虽然很难去描述这种感觉，但谢凡在第一次使用“灵”的时候就有所觉察。
他对于“气”的掌控，可以说是远远超出了教科书上所讲解的程度。
当他将气附着在白蜡木棍上时，就像是在脑海中给整个木棍的每一处构成都做了个扫描一般，精度甚至到了大分子的程度。
即便是在使用强化系的灵时，同样也附带了这样的效果。
而原主之所以这么年轻就能够在制卡方面有这样的建树，恐怕也都得归功于这个精密特质。
所以谢凡断定，两人之间拆弹成功率更高的，反而是自己这个刚接触“灵”两天的新手。
这活儿，还是得他来做。
而另一边，谢凡的话确实给了裴叶一定的信心。
她非常明白，凭借自己的能力，短时间内甚至很难在脑海中绘制出这枚炸弹的内部结构模型。
而“谢凡”理论无敌的名头，这么些年确实掺不了半点水分。
毕竟偏科得这么厉害，没有两把刷子是在一中留不下来的。
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却依旧无法掩盖下去一个疑惑。
为什么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陌生人的自己，谢凡要在不公平的轮盘上主动压上性命。
易地而处，裴叶不知道自己将会如何选择。
那么，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如果失败了，也会死在这里。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既希望有人能够在这时候救自己，又不希望将无辜的人卷入危险之中。
不接受别人的施舍，同样也不去给别人添麻烦，这是她十五年以来所认为的，与这个世界最合适的距离。
谢凡当然明白她的心情，也知道拆弹这种活计，肯定有相当大的风险。
这个世界还很大，而且很有意思，他想去看看。
但有些事情，也是不得不去做的。
即便是不谈关于原主献身原因的真相系列任务，谢凡也想让这个陌生世界里和他有相同童年经历的孩子，有和他一样被救赎的机会。
思考了一阵，他笑着对裴叶说道：
“以前有个老头告诉我。”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些憨人，会去做一些不求回报的事情。”
“我从他那里学会信任和依赖别人，用了好多年的时间。”
“现在，我也想把这个道理交给你。”
趁着裴叶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谢凡悄悄地从自己的卡之书里取出了已经变回本体的沾沾卡，装作检查脖子上“两兄弟”的样子，将它贴在了炸弹上。
救人归救人，但这可是谢凡目前为止接触到的攻击力最高的“灵”，肯定不可能就这样浪费了。
说不得到时候还得靠这玩意儿去对付谢天辞呢。
紫色的光芒微闪，出现在谢凡手中的赫然是一张紫色S级别的咒术卡。
但是由于沾沾卡“完全复制”的特性，似乎这张卡并没有自动补齐另外一半的“两兄弟”。
这样一来，这货该不会扔出去的时候直接就炸了吧？
虽然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高达九成八，但眼下时间紧迫，也不太方便去找个地方试一试。
“那我准备开始咯？”
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十来分钟的时间过去，治安警备队队员们也并没有神兵天降地使用“同行卡”眨眼便来，眼下多半指望不上。
对此早有预料的谢凡索性决定直接上手，看了看裴叶仍旧迟疑的表情，他又安慰了一句：
“没事儿，大不了咱炸成一片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长得还挺帅的，不算埋汰你。”
被这么一调侃的裴叶眉头竖起了黑线，但紧张感也确实减轻了一些。
谢凡所表现出来的轻松，也算是起到了强心剂的作用。
对于活下来的渴望压过了其他一切的情绪，裴叶终究还是看着谢凡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这位“天才”真的有办法呢？
而谢凡这边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也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难关之中去了。
浅浅的一团“气”此刻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被分成了千丝万缕，小心翼翼地从这一枚“两兄弟”的外围渗透而入。
裴叶则是相当配合地，进入了“敛”的状态，尽量地不散发出任何的“气”来造成干扰。
这一过程进行得不算太快，那些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气”逐渐地贴合在炸弹内部每一个看起来毫无空隙的表面。
谢凡虽然无法像裴叶一般从“灵”那里得到视野，但却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气”的形状。
逐渐地，这一枚“两兄弟”的构成材质、灵力绘制的纹路全都在他的脑海中开始复现出来。
甚至包括那些任何物体都难以避免的“缺陷”，谢凡也能够模糊地把握其性质。
他有种感觉，自己或许有能力将这些“缺陷”补齐。
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对这枚炸弹整体解构的深入，谢凡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疑点。
不论是变化出“现象”也好，还是具现化出“实物”也好，能力者们并非是凭空制作出了“物质”。
他们所背靠着依托的基础素材，是整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各类元素。
对于具现化系而言，也同样是如此。
虽然学界目前还对所具现化出实物的元素来源与集合方式有着极大的争议，但无论是哪位学者都认可一点：
具现化系的灵，对物质具有“召来”属性。
而对于能力者们而言，使术式达到相同威能最为合理的办法是将“气”与基础素材相结合。
比如苏咲的灵能力“疗愈泡泡”，与空气中的水结合作成术式的方法，要比完全通过灵达成相同的效果来得省力得多。
究其原因，大抵是能力者们的“灵”能对物质粒子之中蕴藏着的“气”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激发，以一单位的“灵”在合适的条件下撬动十单位的“气”。
而按照这个基本思路来看，灵动力炸弹最为合理的构成逻辑应当是由“灵”构成起爆回路，燃素则是被具现化出的火药等物品。
可裴叶脖子上的这一枚却完全不是。
除了外壳是通过具现化系的能力制作出来的金属，其余的部分，全都是纯粹的“气”。
换句话来讲，这枚“两兄弟”选择的是将“气”进行压缩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方式，来实现爆炸。
如果换成应该有的方式，凭这浓缩的庞大气量，或许“两兄弟”将不再是C等级的灵能力了。
这种情况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谢凡不由得想起裴叶说的，一天之前的谢天辞，还只是一个F级的能力者……
看来，这件事情还真就不是一个心理变态报复社会那么简单的了。
背后肯定还有黑手。
而且是一股一夜之间能让人蜕变的力量。
此时此刻，谢凡只想吐槽一句：
乔尼马，这真的是新手村应该有的任务难度吗！
避免去触碰核心部分被高度压缩的“气”，谢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灵”在模拟起爆回路的运转方式。
只要能正确地将谢天辞的“灵”截断，这一枚“两兄弟”就算是拆除成功了。
一时间，他想到了一些电影里面剪线的最后关头必然是两个颜色二选一傻傻分不清楚。
没来由地，谢凡脱口而出：
“你喜欢什么颜色？”
正高度紧张地保持“敛”状态的裴叶也被这一问给问住了，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犹豫地开口：
“紫色。”
“我还以为会是黑色呢。”
这一次，裴叶啐了一口之后，则是难得地脸红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谢凡的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换算过来等同于是紫色S级别咒术卡的炸弹，起爆回路相当复杂。
即便是整个结构在脑海中完整成了像，也不是眼前这位谢凡能够速战速决的。
如今将生命和所有一切希望都交托于别人，这对于裴叶而言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而谢凡的所有努力都落在了裴叶眼里，她的心底泛起了一丝不知是什么情绪的涟漪。
或许，他说得没错。
这个世界大概真的不是冷冰冰的存在。
总会有一些憨人，去不计回报地做一些什么。
就像自己对弟弟裴庆一样。
“好了，我准备开始做最后的工作了！”
谢凡抹了一把汗，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
虽然离能将它复现出来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至少破坏掉这个术式应该已经有了把握。
“你有多少把握？”
裴叶的心紧了紧，喉咙也有些发干。
“我琢磨着，五五开吧。”
反正自己反复验算了这么多遍，结果都是一样的。
要不就是肯定没问题，要不就是从思路上就错了。
嗯，五成的成功率很合理。
看着谢凡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裴叶一时间也放松了下来。
原本毫不相干的事情，他能赌上自己的性命，自己还有什么犹豫呢？
终于是笑了一下，坦然说道：
“动手吧。”
“这才对嘛，多笑一笑才好。”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谢凡还是挺紧张的。
过量的“气”已经到达了几个回路节点，受到扰动的起爆回路似乎已经开始不安分起来。
“名为诺贝尔的炸药之神啊！”
“保佑我吧！”
“艺术——”
“就是爆炸哒！”
属于谢凡的“灵”如同一枚枚银针，同时刺入了事先决定好的节点，破坏了“术式”。
谢天辞所留下的“灵”开始涌动起来，逐渐地压制不住最中心的“气”核，那被压缩至极点的“气”全都在寻求向外的扩张——
风乍起，吹乱了裴叶与谢凡的头发，这部分的气以一种相当柔和的方式进行着泄压，逐渐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隔壁传来，厂房的墙整个破碎，乱石砸到了谢凡的头顶，后者则是疼得嗷嗷直叫，不过还是选择挡在了裴叶前面。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裴叶脖子上的“两兄弟”已经自行脱落，剩下了几片无用的金属安静地躺在地上。
揉了揉起了个大包的后脑勺，谢凡在裴叶的注视中朝她比了个大拇指：
“幸不辱命！”
第019章 回家×难忘的早餐（求推荐票吧）
危机暂时解除，两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欣喜与庆幸。
谢凡更是因为这大半宿的折腾，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先是在憋屈的后街小巷忍受阴暗潮湿的空气等了四个小时；
接着一路紧跟裴叶走了老远之后被炸烂了右手；
最后又是近一个小时的高度精神消耗。
他是真的快撑不住了。
虽然中间使用了疗愈泡泡，但苏咲老师的能力虽然好用，却也不能真地代替睡眠。
说起来，从穿越到现在，谢凡还真就没有睡过觉！
知道这个世界或许会很精彩，但精彩到这个地步，怕是距离猝死不远了。
“谢谢。”
裴叶似乎对这两个字颇为陌生，但说出口的时候却能体会得出语气中的那份认真。
谢凡会心一笑。
嘛。
一番辛苦也不算是白费了嘛。
就在两人心神放松，即将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中时，曹清德带着大队人马姗姗来迟。
“我说曹队长啊！”
“我给你发短信可得有一个小时了，您这效率也忒慢了一点吧！”
“要不是我英明神武，您可能给我们这俩无辜学生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虽然知道这多半是因为谢天辞留下了什么后手，但这都不影响谢凡发发牢骚。
毕竟，编辑短信的时候，他可都是以交代后事的心情发的。
曹清德看见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之后，终于是把提着的一颗心装进了肚子里，老脸微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虽然在收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出警了，但却在附近兜兜转转了许久。
甚至如果不是刚才的爆炸，他们可能还得再耽搁一会儿。
可治安警备队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保护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吗？
事情没办到位，那就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失职，除了认错之外说什么都是借口。
大概这种时候，也只有表决心一条道路可以走。
“小谢，接下来会有人二十四小时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必将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将嫌疑人捉拿归案！”
谢凡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种一句理由都不讲直接办实事儿的风格，才最让他们这样的老百姓放心。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下老曹。
“曹队长，那个人心理扭曲程度很严重，已经具有了很强烈的反社会人格。”
“明天日落之前如果还不能将他找出来，很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一千枚“胖子”的集中爆炸，那种威力谢凡不敢想。
如果真的发生，这绝对不会像市三图那样只有三位轻伤患者。
而谢天辞既然说过会在午夜动手，谢凡就相信他肯定是认真的。
身为一队之长的曹清德听到叮嘱之后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是冲着谢凡敬了个礼，郑重地点了点头。
说句实话，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治安队这边几乎是调动了全市一半的警力办案，但却一无所获。
嫌疑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么安市没有任何一位高级别灵能力者的资料能和“炸弹魔”扯上关系。
总队已经开始查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准备着手开始排查这段时间出入么安市的可疑人物了。
但就是这么多警力没能做到的事情，谢凡却完成了。
不仅详细得知了嫌疑人的身份、能力信息，还附送了一个嫌疑人即将再次作案的重大信息。
这孩子也因此差一点赔上自己的性命，而他们甚至就连救援都不够及时。
在曹清德的心里，对他是有愧疚的。
叮嘱自己手下的两名队员，一定要将两个人好好地送回去保护起来之后，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两天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他现在身体也是处于极度的疲乏状态。
但是嫌疑人的身份确定、时间更是分秒必争，后续的侦查工作还得由他来安排和牵头，也是根本没机会去休息一会儿的。
护送谢凡与裴叶的两人，男同志叫冯程，年龄约在三十几岁。
另一位叫做韩茜的女队员则是年轻了不少，像是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新人。
因为局里目前很是忙乱与吵杂，即便回去了也没地儿给两个孩子休息，因此冯程建议带着他们找个酒店先住下。
谢凡想了想，实际上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今晚是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与其去酒店什么的，还不如回自己家好一点。
么安这么不安全，自己能守在姜瑶跟前，也能放心一些。
冯程跟韩茜一合计，觉得也没毛病，就同意了这个提案。
只不过这么一安排——
裴叶好像也就只能跟着谢凡回家了。
尽管她仍旧有些迟疑与犹豫，但目前能分出来的警力毕竟不多，为了确保安全，冯程肯定是不能和韩茜分兵的。
最终见谢凡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裴叶也不再坚持。
信任与依赖……
坦白来说，她对与旁人之间这种“奇奇怪怪”的关系仍不习惯。
但或许是因为谢凡终究是在死亡边缘将她拉回来的那个人，裴叶此时并不介意接受他的安排。
……
冯程开着车一路无话，谢凡甚至在车上就已经眯了会儿，裴叶则是看着窗外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地方之后，谢凡迷迷糊糊地带着众人上楼，为他们开门的，仍旧是那位安静读书的少女。
ಠ‿ಠ？
(ㅍ_ㅍ)…
姜瑶见到出现在门外的裴叶之后，两人的脸上大概就是这种表情。
即便是再没有恋爱经验，谢凡此时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头的味道，连忙开口打破这沉默的僵局：
“快进来吧，都累的够呛，赶紧早些休息。”
好在两位治安队队员还跟在后面，简单地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我去搬一床被子出来，叶子你睡我房间。委屈您二位跟我在客厅打个地铺了。”
谢凡打着呵欠，属实是有些困，很快就安排好了晚上睡觉的方案。
冯程则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需要负责夜里的警戒工作，让韩茜稍微休息一会儿就好。
帮谢凡在客厅的地板上铺好杯子的姜瑶拢了拢鬓间的头发之后，笑着说道：
“韩姐姐是女生，怎么能让她睡在外面呢？”
“今天晚上叶子就在我房间睡，韩姐姐睡阿凡的房间吧。”
谢凡一拍脑门儿，表示是自己欠考虑了，连连称赞姜瑶考虑得周到。
只是后者在拉着裴叶回自己房间之前，留给了谢凡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和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阿叶’了呢。”
而一边的韩茜则还是在犹豫。
她确实很想稍微睡上一觉，但总觉得有任务在身的自己这样不太好。
反而是冯程冲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主动开口：
“你先去睡一觉，等天亮了再来换我。”
毕竟是刚毕业的大闺女，不像自己已经习惯整宿整宿不睡觉的生活。
治安队员们的辛苦谢凡看在眼里，他突然有了个好想法。
不过终究还是先抓紧时间睡觉咯！
……
这一觉睡得很舒坦、很痛快。
一直到天已经大亮了，谢凡才从美梦中悠悠醒来。
梦里的他，倒提着白蜡木棍把前世那个混账产品经理狠狠地揍了一顿。
让你提什么“五彩斑斓的黑”、“静态的图片表现出动态的感觉”这种孤儿需求！
何况令北我只是一个程序猿，不是替你临时做PPT的螺丝钉！
醒来的时候，姜瑶和裴叶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了。
但是——
情况因为裴叶的出现好像有些微妙的不太对劲。
完整地还原整个儿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子的：
裴叶昨晚在姜瑶房间里的沙发椅上睡了一宿，怎么也不肯上她的床。
清晨醒来之后，她就去菜市场买了些肉跟面条回来，然后向姜瑶借了厨房。
只不过——
这孩子竟然只打算做自己和谢凡的那一份……
这匪夷所思的行为，谢凡却是在一转念之间就明白了。
裴叶不是不肯多做几份——毕竟买回来的材料至少够十人份的——而是她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万一他们并不喜欢呢？
就像之前谢凡给她的糯米团子，她拿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一样。
拒绝与这个世界的那些不必要的联系，不去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困扰，这是她坚持了十五年的行为准则。
至于谢凡，或许是因为说的话有了效果，也或许是因为救了她，裴叶的潜意识里也在试着进行“信任”。
相信他就算不喜欢这样的早餐，至少也不会讨厌。
而姜瑶多少也能从平时裴叶的行为中觉察出一点，因此也没有特别奇怪。反而是找她借了材料，按照裴叶的方法煮了另外一锅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肉汤。
但是，问题就这样来了。
当所有人坐在餐桌上的时候，谢凡的面前赫然摆着两大碗肉丝面。
“啊呀，我忘记叶子也给阿凡煮了一份，这怎么办呢？”
姜瑶像是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却微笑看着谢凡。
一边的裴叶也不说话，只是停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稍微地把自己煮的那碗往谢凡这边推了推。
冯程与韩茜都算是过来人，此时只顾低着头吃面，假装不受氛围的感染，却暗中观察着谢凡的反应。
明知道自己家里面还有一个的情况下，还敢把姑娘往家里带，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吗？
“没关系啊，我吃得多怕什么？”
谢凡在厨房取出了个瓷盆，将两碗面条合在了一块儿。
他倒是没想太多，但两个人的面子肯定是都要给的。
小学就开始混“社会”的人，除了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之外，谢凡的情商真不算低。
毕竟，谈恋爱和处兄弟感觉上差别还是挺大的。
这方面谢凡还没有足够的经验，而且他也不想在姜瑶这里失败，因此或许会有些谨小慎微。
但怎么照顾“兄弟”面子这种事情，压根就不需要多费什么脑筋。
就是有点废肠胃。
两碗面条的分量都很扎实，谢凡为了表示珍惜二人的劳动成果，索性连汤也喝得一点不剩。
姜瑶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他吃完，表情没什么变化。裴叶则明显看得出情绪稍微高了一些。
在餐桌上看戏的两位治安队员，也悄悄给谢凡点了个赞。
“我去打个电话。”
早餐撑得过分的谢凡连说话都捂着嘴，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犯恶心。
昨天见了曹清德他们写在脸上的疲惫，他突然就想到了呆萌老师。
他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多，但如果能为这些真正拿命去守护么安市和平的战士们稍微减轻一下疲劳，想来苏咲老师也不会介意的。
原主自然有班主任的号码，看现在时间已经快十点了，也不算打扰老师休息，谢凡便直接拨通了电话。
第020章 苏咲×董承三人组
谢凡将情况简单地说明之后，苏咲老师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治安队员们都说自己习惯了熬夜连轴转，但精神能好一些，办案的效率应该也会高上不少。
他突然想起来原主的制卡天赋。
自己既然继承了特质系“精密”的属性，应该就是等同于继承了这份天赋吧？
看来有机会的话，自己应该赶紧学学制卡。
这张“疗愈泡泡”的等级只有蓝色，稀有度不算太高也就意味着卡牌的制作难度也应该不算太大。
嗬，自己这个前世被白老爷子拿着棒子撵才肯学习的人，穿越之后竟然打从心底里开始热爱学习，不得不说真是造化弄人。
顺带一提，在经历了昨天晚上对“两兄弟”的高强度解构之后，盖亚提醒自己，属于原主的“灵”终于是达到了F评级的门槛。
其实也就是“灵”明确地呈现出分系属性了而已。
原主的“灵能力”，目前最容易开发的应该就是对“现象”的解构。
不知道如果解析了别人的灵能力术式构成之后，自己能不能相应地复现出来呢？
谢凡对此充满了好奇。
……
吃饭早饭之后，韩茜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碗筷和厨房的任务。
冯程也终究是没有去眯上一会儿。
作为年长前辈的他，始终是不放心这些孩子们的安全，因此仍旧时刻地处于警戒状态。
姜瑶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手中的书，而裴叶的神色则显得有些迟疑，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也想去找谢天辞吧？”
给裴叶倒了杯水，谢凡说出了她的心思。
女孩怔了一下之后才接过水，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的能力很适合侦查，而且……”
后面的话没说完，谢凡也大概能明白。
她还是觉得自己必须承担起一部分的责任来。
毕竟从市三图“偷书”出来的事情，裴叶也有参与。
而且根据谢天辞的说法来看，这本名叫《么安市风水县志图》的古籍，和他能获得C评级灵能力脱不开关系。
谢凡觉得，无形之中像是有一张大网逐渐地向他笼罩而来，谢天辞不过是整个事件的冰山一角罢了。
冯程在一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没有直接拒绝。
谢天辞这样的危险分子一分钟不抓到，市民们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虽然这是治安队的事情，但显然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
这两位学生不仅是提供了重大线索，更是目前唯二直接与犯罪嫌疑人接触过的证人，说不定他们能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目前许多警力都已经散布到全城的各个重要建筑与区域去进行逐户排查，技术科也在想尽一切办法捕捉犯罪嫌疑人的踪迹。
但说不定就还有警方下意识忽略的盲点区域。
沉思许久之后，冯程终于下定决心主动开口：
“丫头，我希望你们能参与到搜寻中来。”
“当然，我与韩茜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们身边，一定保证安全。”
裴叶没有理由拒绝，点了点头，手中捏紧了几张自制的白色纸鹤卡片。
“我的老师一会儿也会过来，她也是C级能力者，有她跟着我们也会更安全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咲老师长得实在是太“萌”了，谢凡反而是下意识地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晚辈”，安排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听到这个，冯程则是松了口气笑起来：
“有一中的老师跟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他和韩茜的灵能力评级也只是D而已，真要是迎面遇见了犯罪嫌疑人，为了安全或许也只能掩护两个孩子先行撤退。
好在根据反馈的情报来看，谢天辞除了灵能力评级高一点之外，实战能力却不是很强。
“灵”的威力虽大，但似乎并没有开发出与之相匹配的投射能力。
身体素质与格斗术也没有太好，能打得过裴叶纯粹是依赖着数量庞大的“气”。
而这也是冯程敢冒一点点风险的根本原因。
毕竟也干了这么多年的治安队，实战经验这块儿不是小混混能比得上的。
“那今天，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姜瑶合上书，微笑地向这边看了过来，这倒是出乎了谢凡的意料。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危险你一个女孩子去干嘛？
但这么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因为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实打实的一中学生啊！而且记忆中她的成绩好像还挺靠前来着。
突然之间他就意识到——
原来自己应该才是这个屋子里面最弱的那个啊！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苏咲老师来了。
作为一中唯二走读生的班主任，谢凡住在哪里她是知道的。
“啊啦，老师担心你们没吃早餐，特地给你们带了亲手做的面条哦。”
苏咲指了指身后的野餐盒，呆毛也温柔地跳了跳。
谢凡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连忙岔开话题，指着那三张他不是很想见到的脸：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这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董承跟在苏咲的后面，眼底里燃烧着战意，王冲则在一边抱着野餐盒。
陆一鸣则是一脸阴鸷，像是谢凡欠了他不少钱的样子。
“老谢，你不用解释了，我都听苏老师说了。”
“不愧是我的对手。”
“是个爷们儿！”
“？”
老谢？什么鬼？
啥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
你不是搞校园霸凌的小混混吗？
甚至就连王冲也是露出了一点善意，好像唯一正常的就是这个陆一鸣了。
但毕竟是跟着苏老师过来的，谢凡也不太好把他们关在外面，只能点了点头都请了进来。
屋里的几个人还在商量着刚才的话题，讨论着谢天辞可能袭击的几个地点，见苏咲过来也都是起身打了招呼。
而在尝试了“疗愈泡泡”之后，连续两宿都没合眼的冯程突然感受到生龙活虎的精力，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那个，苏老师，不知道这个能力对您的消耗大吗？”
“我的副系是放出系，所以基本上没什么消耗哦。”
“太好了！我能邀请您成为咱们队里的顾问吗？”
和曹清德是老战友了，他几乎敢肯定队长不会拒绝自己的提议。
不像前世，这个世界因为有各种稀奇古怪灵能力者的存在，因此治安队的工作压力特别大。
不仅仅是查大案、要案的时候会出现连轴转的情况，就是平时值守的时候为了防患于未然，也难保不会熬夜甚至通宵。
所以苏老师的这个能力，就意味着有限人员的情况下更多的警力。
实在是太适合他们了！
苏咲温柔一笑之后便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讲明了这个能力并不能从根本上代替睡眠。
终究，驱散的只是疲劳与伤势而已。
……
“好！我们也参加！”
在听说了他们的计划之后，董承立刻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也愿意贡献出一份力量。
谢凡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也从苏老师那里知道了来龙去脉。
大概是昨天放学的时候，三人组在校门口又一次扑了个空，索性决定今天早晨直接到谢凡家里堵着。
睡完懒觉之后，他们正巧在楼底下碰见了顶着个大野餐盒子哼着歌的苏咲。
对于这个又萌又厉害的班主任，再顽劣的学生也不会有恶感。
王冲甚至是主动接过了野餐盒子，和苏老师一起走了上来。
原本被谢凡“鸽了”三次的董承，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气要和他履行“决斗”之约。
可这些在听完谢凡这几个晚上的“光荣事迹”之后，这些不满立刻就化作一缕青烟飞到了九霄云外，反而是对这个“对手”更高看了一眼。
“难道说，这个男人就是我命中的‘宿敌’吗？”
董承如是想。
而至于陆一鸣，则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呸。”
“出尼玛风头呢？”
然后越发觉得自己被谢凡耍了，失了面子。
甚至开始对董承这个憨憨有些不满了起来。
“如果不是你一直拦着，我早尼玛卸了他一条胳膊了！”
王冲就没那么多心理活动了，单纯是觉得这个“闷葫芦”的人其实也还不错，以前总欺负他好像也不太对。
看着董承他们这么热情，冯程却有些为难。
原本再带一个姜瑶，他已经担心会不会保护不过来了，再多来几个学生，估计曹清德知道之后能把自己拆了。
董承像是交投名状一样，毫不避讳地用出了自己的“灵”能力。
本就狭窄的客厅此刻更是拥挤。
而且，八个董承从四面八方一起说话，这已经不是吵不吵的问题了，很瘆得慌啊！
“我这能力，在五十米的范围内能当二十几个人用！”
“搜查跑上跑下的活儿，就交给我吧！”
秀了一番肌肉之后，他可以称得上是干劲十足。
苏咲不忍心学生的热情被浇灭，也适时地开口：
“那我也来帮忙吧。这三个孩子我来照顾就好了。”
谢凡难免有些怀疑，显然职业是加血“牧师”的苏老师，真的有伤害吗？
而冯程听了之后也不再犹豫，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队伍里有C级能力者，不仅安全得到了保障，自己也算是卖了苏老师一个人情。
眼见事情既然已经都决定好了，谢凡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分了两组人马。
一边由韩茜带着苏老师和董承三人组先回队里请示曹清德，顺便用疗愈泡泡帮他们释放警力。
而冯程则是带着剩下的三人先去几个他们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进行排查。
请假
最近不在状态，写出来的东西不好看。
先请假了。
至于投资的第二个收益，会稍微慢一点了。
抱歉。
第021章 一无所获的一天×转机？
“坠落吧，坠落吧，坠落吧。”
“此乃于天穹闪耀之星。”
南方的城市四季分明，如今正是黄叶飘零的日子，裴叶站在街区的一角，将所有的心神投入到自己的“灵”中。
谢凡用“凝”的技巧将气集中在眼部，可以隐约看见她如同是置身在一片黑暗的场域之中，一道“灵”如同水柱一般自中指垂落，在脚下的场域表面形成涟漪。
“冠以人之名者当以此身为誓。”
“于此宣告，我即为星辰之主。”
随着咏唱，裴叶周围的世界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地淡去，只有从涟漪中喷射而出的数十枚“灵”的靶线，各自找寻到了对应的“纸鹤”。
如同被白星拱卫的尊者，裴叶接受了使灵反馈回来的诸多信息。
这样的咏唱并非必须，但却有助于能力者迅速地整理心中的杂念，建立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灵流。
就像之前谢凡在无意识中才偶然打开了卡之书一样，通过咏唱与灵的对应，能够让能力者不被自己打扰地完成术式。
甚至于有些需要多人协力完成的“灵”，通过编写一套简单而合适的咏唱词，往往能够增加不少的成功率。
就像此时的裴叶，如果是平时，或许她能毫无压力地操纵接近二十只的纸鹤，但现在却差不多将这个数量翻了一倍。
不过咏唱的编写与使用在高中阶段只能算是小众的课外知识，考试不考的。
谢凡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些现象灵科学都给出了唯物主义的具体解释这一条，他现在就对学习有着说不出的热情。
“叶子在孤儿院有个比他小两岁的亲弟弟。”
姜瑶合上了手里的书，看着裴叶的背影，眼神很是温柔：
“梅苑私立初中的学费会贵很多，她夜里经常回去接一些不方便在明面上发布的任务。”
“寝室的姐妹们都知道这些，所以会帮忙瞒着一点。”
这些就是姜瑶去了解到的全部情况。
这样一来，裴叶这边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串起来了。
为了让基础薄弱的弟弟裴庆能念个比较好的初中，裴叶经常从孤儿院出身的“地下中介人”谢天辞手中接一些任务。
而这一次偷书却因为报酬过于丰厚而引起了她的怀疑，悄悄用纸鹤跟踪之后，发现了市三图爆炸案的罪魁祸首就是谢天辞。
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又不相信谢天辞在一夜之间完成F-C的飞跃，裴叶决定自己去劝说或者抓捕。
这样，谢天辞或许能因为自首情节而得到从轻发落。
谢凡点了点头，觉得她的心理活动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
只是今天他们已经查访了数个重点街区，却一点谢天辞的痕迹都没发现，还是有点打击人的。
“如果是自己，会选什么地方进行袭击呢？”
谢凡尝试着将自己代入谢天辞的角色，如果自己对这个社会彻底失望，首先会从哪里下手。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各大政府机关，尤其是市政府、区政府这样影响比较大的地方。
只是谢天辞对于气的运用并不强，没有办法在高级能力者的眼皮底下遮掩制作上千枚“胖子”的波动，因此这些地方的作案可能性不是很大。
次选方案则是即使在深夜也会有人群聚集的广场、商业区和地标型建筑。
治安警备队队员们的注意力大部分就在这一块儿，只是算上昨天已经两天过去了，这些地方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接下来的寄宿式学校可能会是备选方案。
但今天是周六的晚上，学校里面也基本上空空荡荡，似乎也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为了保险起见，谢凡他们还特地去了一趟谢天辞的母校博雅中学与附小，但却一无所获。
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可能性都排除了一遍，谢凡难免会有些担心起来。
这货要真是随便挑个地方炸，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能不能把他找出来还真不好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件事情的知情者们从上午一直奔波到夕阳即将落下。
等入夜之后，怕是真的就没机会了。
而他们之中最辛苦的，就是裴叶。
每到一个地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冯程守着她展开术式，谢凡和姜瑶在一边几乎不用做什么。
并不是他们偷懒，而是裴叶的灵在这种情况下太过好用，三十余只纸鹤来来回回，就连那些不是很方便直接进入的地方都能查探得到。
夕阳为纸鹤镀上了一层鲜红的霞衣，持续高强度地使用灵，裴叶的精神有些恍惚。
一直在身边照顾着的冯程连忙扶住踉跄了几步的小姑娘，神色有些不忍：
“丫头，歇会儿吧，你已经尽力了。”
只是裴叶缓了几秒之后，仍旧是摇了摇头。
距离午夜已经只有六小时左右了，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重之中多了几分张皇。
对谢天辞了解最深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怀抱着侥幸心理。
午夜一到，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必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化为瓦砾灰烬。
谢凡心情此时也不爽利，该想的都想了、能做的也做了，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真他娘地难受！
“我去旁边走走，换换思路。”
跟姜瑶打了声招呼，谢凡打算去一边的公园转转，放松一下紧绷的心神。
“盖亚，你真的不能给一点任务提示吗？”
这个问题从中午开始，谢凡就已经问过无数遍了，换来的则是无数次的沉默。
“我不想要奖励，但我想要救那些随时可能会死去人的命。”
【……】
【你需要做到盖亚无法做到的事情】
“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凡也不好再开口了。
“真不知道以后面对的会是什么。”
嘟囔了一句，郁闷的心情反而增加了不少。
苏咲老师那边除了帮忙用疗愈泡泡释放警力之外，也没有任何收获。
董承倒是精力十足，五人一小队的两队分身跑上跑下，钻入了城市的各个角落。
看来虽然以前欺负过原主，这大个子本性却不太坏。
就在谢凡随处溜达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谢狗，没想到老子来找你了吧？”
陆一鸣？
“你不应该跟着你大哥董承吗，来这边干什么？”
谢凡转过头去，觉得来者有些不善。
“老子来卸你胳膊了！”
陆一鸣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充满了恨意。
“你没病吧？我惹你了？”
这人属实有些奇怪，要说打架自己都是跟董承打的，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盖亚并没有对此额外给出什么记忆，说明原主跟他以前应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耍我们三次，也就董承那木头信你！”
陆一鸣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谢凡一口吃了，但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啊对了，你不是想要泡妞当英雄吗？”
“你们说的那个炸弹魔，今天我见过哟。”
似乎很满意谢凡几乎是立刻阴沉下来的脸，陆一鸣带着一丝笑意向着他走了过来：
“你只需要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或许心情一好，就告诉你了呢？”
“毕竟，我也不想那个炸弹魔四处乱来的嘛。”
看着谢凡脸上的阴晴变幻，陆一鸣觉得已经拿住了他的软肋，伸出手来想要拍拍谢凡的脸：
“你说你不过就是一灵之力五段的死废物，逞什么能呢？”
“为了泡妞，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不过你运气还真好啊，姜瑶和裴叶竟然都跟你这个废物关系不错。”
只是，他伸出的手还在空中，就被谢凡死死地捏住：
“比起谢天辞的消息，我现在比较想先打死你。”
第022章 琴弦×第二个夜晚！
学生时代，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混球不是年少无知而是真的坏。
虽说大部分情况下这跟原生家庭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但很多时候也和他们睁眼看世界的方式有关。
就像三人组中的董承，虽然抽烟、打架、欺负老实人，但——
好吧，还是一个混蛋。
不过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一定责任感的。
算得上是个有些优点的混蛋吧。
而如果要谢凡来评判，陆一鸣大概就是那种一无是处的混球。
想要从同学那里得到“尊重”，自己又没有本事，只能当个小跟班狐假虎威，才能勉强维持一下自己廉价的虚荣心。
所以，在遇到“挑衅”的时候，往往被激怒的不是董承，而是只能跟在身后的陆一鸣。
更何况在他看来，谢凡只不过是“学生地位”低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负两下的人间之屑呢？
这就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只是，突然被捏住手腕，一时间他还反应不过来。
“你——”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听起来有点像燃放的爆竹，不少在周围散步的老人都循声看了过来。
“你什么你？”
“你妈没教你怎么跟人好好说话是不是？”
“我——”
啪。
“我我我，我你妈个头啊。”
干干脆脆地扇了两耳光之后，谢凡又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把陆一鸣踹了出去。
舒服了。
刚才应为找不到谢天辞而有一点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脑子也好像更清楚了一些。
至于一脸懵逼被踹倒在地的陆一鸣嘛。
无所谓，随他去了。
如果是董承、王冲那样还讲点良心的混蛋，谢凡或许会留点面子。
但对这种无事生非，动辄叫嚣跪下磕头，甚至还要以么安市安危要挟的人，没什么必要。
打就完事了。
“你，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炸弹魔的下落？”
还没缓过劲来的陆一鸣坐在地上愣愣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谢凡走了过去蹲下来，看着还在愣神的他摇了摇头，不打算在这里多逗留：
“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在这玩吧。”
终究还是想不出谢天辞还会袭击哪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将希望寄托在曹队长那边了。
“给老子站住！”
陆一鸣终于是回过神来，周围那些好奇的视线烧得他两颊火辣辣的疼。
简直是奇耻大辱！
“妈的，你这种废物，凭什么嚣张啊！”
感受到了一股气从身后传来，谢凡转过身来却错愕地发现，陆一鸣的身体就这样在眼前一点点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勒个去，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个什么原理？真的是隐身吗？
虽然看不见了，但谢凡却能听到陆一鸣跑过来的脚步声，仓促之间只来得及举起手臂护住自己的头，却依然被看不见的拳头打在了脸上。
毫无防备的谢凡被这使用“凝”强化过的一拳，生生地砸了个趔趄。
乔尼马。
疼啊！
但还没等他站稳，陆一鸣的拳头又一次敲在了后脖子上。
后脑勺这个地方，正经地打架谁也不会向这里招呼，因为往往一不小心事情就大发了。
而重重挨了一记的谢凡有些耳鸣，开始意识到这货下手没有轻重，纯粹是玩命的打法。
可除了脚步声之外，陆一鸣完全没有露出一丝痕迹。谢凡也只能冲着不同方向胡乱挥着王八拳，再用“凝”护住自己的一些重要部位。
“妈的，就你这种废物，董承那货非得嚷嚷着决斗。”
“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陆一鸣骂骂咧咧的同时不断地变换着方位，找到空隙就往头上、腰两侧和下三路招呼，谢凡一时间只能疲于招架。
但同时，他也在思考。
如今属于原主的灵已经达到了F评级，也确实到了开发能力的时候了。
之前解构“两兄弟”结构的手段，可以算作是一个发展方向，但很明显这个方向对目前的困境没什么帮助。
莫名地想起了先前裴叶咏唱时所看到的场景，谢凡心里头产生了一些有趣的想法。
既然自己对气的精细掌控能力可以算得上是登峰造极，而且可以通过释放出的灵来反馈给自己某些信息。
那么——
通过“放”的技巧在自己身边编织出一张大网，是不是可以如同捕猎的蜘蛛一般感知到撞上大网的扰动呢？
越想越觉得可行，谢凡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将自身的“灵”如同抽丝一般放射而出。
感受着身边这尚还纷繁杂乱交织着的灵，他索性将它们布置成一根根笔直朝天的“琴弦”。
从自己的脚下一直向着周围延伸，形成了一片直径十米左右的场域，如同是一片小小的芦苇荡。
尽管有着“量退化”的拘束，但这些气形成的“琴弦”却非常地细。
若是完全放弃防御，以谢凡目前的水准，估计直径能覆盖二十米左右。
感受着“琴弦”上传来的巨大扰动，谢凡试着冲空无一物的地方狠狠地打了一拳。
“Bingo！”
拳头打在软肉上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第一次的尝试真的成功了。
虽然灵并不能带来“视野”，但却能通过感知反馈回来空间的结构。
而有了“精密”这个属性加成之后，即便是非常微小的扰动都能够非常灵敏地让自己觉察，别说是这么大个的活人了。
这就是灵能力吗，爱了呀！
沉浸在喜悦和亢奋中的谢凡一转攻势，一拳接着一拳压着陆一鸣在打。
“谢狗！”
陆一鸣就像那天的董承一样，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
自己凭借操作系的灵在体表形成了“折光的术式”，所有即将落在自己身体上的光都会被术式所捕捉，在绕过自己之后被释放。
就如同在光纤中被引导一样，以此来形成【不可见】这一现象。
而副系强化系的属性则是对【不可见】的现象进行了强化，稳定住了“折光的术式”。
他自问在目前的等级之中，自己的灵堪称完美。
即便是可以通过声音或是气流的扰动来判断大概的方位，也绝对没有人能像谢凡一样，这么确切地“看”到自己的位置。
“好兄弟，再打一会儿！”
谢凡浑不在意身上挨的拳头，在逐渐适应的过程中，自己的术式也在不断地完善，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陆一鸣的每一次移动，仿佛就像是在拨弄这些“琴弦”一样清楚地传来，而因为“琴弦”的设置足够密集，大概的形体和动作也能被判断出来。
同时，由于所使用气的量非常少，因此不会像裴叶的纸鹤那样容易被人注意到。
用来警戒的话，这能力可以称得上再好用不过了。
但相比于谢凡的兴致勃勃，陆一鸣的身心则是受到了极大挫折。
“你妈的谢狗！”
“我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你炸弹魔的下落！”
索性显露出身形的陆一鸣脸上有一抹怨毒：
“你要记住，今晚死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你！”
“建议你去买点脑残片。”
见陆一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解除了自己的灵，谢凡本来想着要不要闭上眼睛再练练，但突然又觉得索然无味。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还有正事要做。
“你好歹也是在么安市长大的，有线索就直说，回头你再来找我打架不就行了吗？”
“呸！死多少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为什么不连你一起弄死呢！”
谢凡摇了摇头，不打算再搭理他了。
对这种拎不清的人，多费口舌也没什么用。
别说是住的城市不知道哪个角落会被炸了，估计只要炸的不是他家，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在公园里耽搁得够久了，天色也已经沉了下去。谢凡一边代入谢天辞的角色思考着可能的地点，一边向着裴叶他们那边走去。
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点，就在脑子边上没想起来。
而陆一鸣则是迟疑了一下，并没有选择跟过来，反而是冷笑了一声：
“等今晚过后，我看你还有脸笑得出来！”
显然，他仍旧把即将发生的“伤亡”，全都归结到了“谢凡不肯求自己”这件事情之上。
压根没有想过自己只要把遇见谢天辞的那个老街区名字告诉治安队员们，大概就能规避一桩惨案。
毕竟，他觉得这并不是他的责任，反而是可以拿捏住谢凡的筹码。
苏咲老师带着的那一队也辛苦了一天，现在已经与裴叶他们会合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失落与焦急。
一座城市在这种时候就显得太大了，即便是警力得到释放，也做不到地毯式地将所有的角落都搜索一遍。
冯程强打起精神，勉强地笑了笑，安慰着众人。毕竟这压力不该由这些孩子们来承担。
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讨论着还有什么可能的疏忽和遗漏。
谢凡则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天边两三点的星星陷入了沉思。
既然昨天就已经写下了纸条，那这个地方肯定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一个被压力击溃的年轻人，想要通过这次爆炸报复社会吗？
还是说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得到“尊重”？
他口中那些老板们的产业，基本上都被治安队摸排过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痕迹。
眼下的情况，还真是一团乱麻……
“孩子们，接下来就交给我们治安队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冯程终究是不忍。
假如经过最后四五个小时的努力之后，裴叶最终还是亲眼见到了爆炸的发生，这孩子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呢？
不如现在把他们都劝回去，让他们治安队来背负失败的苦果会好一点。
谢凡听出了冯程的意思，看了看裴叶略显单薄的背影，在心里同意了他的想法。
白天没能找到任何线索，夜里的难度就更是加倍。
这种时候，不必直接面对最终时刻来临前的焦虑，或许对她的折磨会小一点。
如果回孤儿院之后还能有弟弟陪着，应该情绪上能得到更多的宽解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谢凡的思绪里如同闪过了一道惊雷。
卧槽。
七点孤儿院！
第023章 老人×激斗开始（求推荐票！）
大意了！
自己在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免会受到一些固定思维的影响。
对于谢凡而言，即便是前世的孤儿院环境再差，那也好歹是能称得上“家”的地方。
在工地上领了两千块的工资，第一个想的也是回“家”吹嘘炫耀一番。
如果他是谢天辞，最不可能选择的地方或许就是“七点孤儿院”。
想“扬名”也好，想要给这个社会“教训”也罢，有大把的地方可以挑选。
再不济，随便找个不知名的小区进行爆破，造成的影响也将是轰动级别的。
因为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和孩子们，或许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熟悉的“亲人”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七点孤儿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被所有人忽略，治安警备队也因为昨晚才从那边撤防，并没有再次进行搜查。
一个天大的盲点，就这样大喇喇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而且，就算是谢凡略带焦急地说出自己的猜想，一行人仍旧觉得不太可能。
但见他坚持，冯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左右是没有头绪，多耽误一会儿也不要紧。
即使那里没有情况，顺势把裴叶送回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真的这样认为的？”
这里距离七点孤儿院并不算太远，一行八人在谢凡的催促下几乎是在跑着前进，裴叶的担心写在了脸上，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我觉得应该就是那里了。”
在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后，谢凡越来越觉得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从昨天短暂的接触来看，谢天辞对这个社会以及自己的命运怀着一种扭曲的憎恨。
如果从这个基点入手的话，那对他而言，孤儿院在是“家”的同时，也是一切痛苦命运的起始之地。
如今人生出现了转折，或许也会从这里开始，找寻“解脱”与“新生”。
即便七点孤儿院将他抚育成人，并未对不起他。
在听到谢凡近乎是笃定的语气之后，裴叶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立刻就出现在那里。
正当苏咲老师想要说些什么劝慰的时候，大街上的喧嚣逐渐淡去，原本三三两两的行人像是突然消失一样，天色似乎也黯淡了一些。
十字路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老者，拄着拐杖眯着眼像是在等着众人过来。
冯程察觉到了异样，与韩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见到了凝重。
职业本能告诉他们，这是遇上事儿了。
“几位似乎想要去找老朽那不成器的弟子。”
老者的声音沙哑粗糙，如同是老树的皮：
“但我那徒儿正忙着呢，这就有些难办了。”
听到第一句话之后，这边的八人齐齐进入了警戒状态。
冯程与韩茜挡在所有人之前，苏咲则是在中间护住了自己的学生。
无数的水泡泡出现在了八个人的周围，提防着随时可能会到来的袭击。
裴叶的千纸鹤飞上天空，谢凡扣住了从卡之书里取出的紫色“两兄弟卡”，做好随时扔出去的准备。
董承和王冲没有轻举妄动，但姜瑶的手中却是多了一支修长的、与人等高的大画笔。
白色羊毫的前端沾着黑色的浓墨，则紫黑色的笔斗上绘有一圈红色的云纹。
笔管也是紫黑色的，但手握处以及笔顶则是朱红色。
整只画笔修长而美丽。
忍不住向斜背着画笔的姜瑶多看了亿眼，谢凡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灵能力是什么。
感觉这画笔就是了，应该是具现化系的？
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氛围，老者笑眯眯地走上前来，像是没有任何的恶意。
“老朽无意与各位为敌，只是想请诸位在‘房间’里稍事休息。”
“等到孽徒做完事情之后，自会任各位离去。”
老人的出现，似乎是确认了谢凡的猜想，但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轻松。
从周围诡异的变化可以看得出，他们已经是不知不觉间踏入了对方的“灵”里。
就是不知道这被神秘老人称为“房间”的灵，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情报与实力的作用同样重要，等级越高越是如此。
因为灵科学的存在，所有的能力都是有迹可循。
在摸查清楚之后针对弱点出手，往往能够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就像谢凡和董承、陆一鸣打架的时候那样，找准了破绽之后，逼格甚高的灵能力较量就一下子沦落到小混混斗殴的程度。
冯程与韩茜配合已久，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形成了最基本的默契。
眼见老人一步步走来，韩茜从卡之书里将一张蓝宝石卡牌化作修长的横刀，当先就冲着老人斩去。
刀的等级为蓝色稀有，与制式手枪级别等同。
冯程则是在一边警戒的同时，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身边发生的变化，想要取得关于老人能力的情报。
苏咲也明白这一点，几枚水泡在老人身后出现，第一时间守住了逃跑的路线。
只是，老人避也不避，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一斩而过，上半身带着斗篷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便化作尘沙消散在了风中。
“老朽不擅于战斗。诸位若是有意，便先与这些人偶较量一二吧。”
粗糙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难以确定其位置。
但随着话音落下，路面、墙壁突然处处裂开，数量庞大的枯骨兵从里面钻了出来。
如同冢中枯骨在夜色中诈尸，谢凡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草！
真就丧尸围城吗！
试探性地，一枚纸鹤化作白色流星，以千钧之力砸在了枯骨兵的身上。
虽然击毁了部分骨架，却没能穿胸而过，残破的枯骨仍旧踉跄地向众人走来。
这少说也有数百具的骨兵竟然不是杂鱼！
冯程的心沉到了谷底。
且不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了曹清德那边，眼前的情况似乎更危险一点。
从这灵的完成度以及骨兵的“材质”和数量来看，施术者必然是高级能力者无疑了。
甚至——
有可能不仅仅是C级能力者这么简单。
苏咲的漫天水泡对骨兵起到了相当程度的限制，而韩茜则是不断挥刀收割着骨兵的“性命”。
“老大，你看出什么来没！”
与这些通过“灵”制造出来的傀儡纠缠肯定不是个好选择，距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下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至少要赶紧将情报传出去才行。
没想到冯程还没开口，董承却是先接了茬。
“哼哼，要玩人海战术吗？”
“轮到本大爷表现的时候了！”
谢凡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想起来了这货的能力。
要来了吗，鸣太子的多重影分身之术？
果然，没有人比董承更懂什么是人海。
一化十、十化百，密密麻麻出现的“董承”让本就拥挤不堪的街道显得更加瘆人。
但在眼下的情况，这混蛋好像有那么一点靠谱的样——
“哎~哎呀，阿冲扶我一下。”
董承没有帅过三秒，随即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瘫在了王冲的怀里。
“脱、脱力了，头有点晕。”
“……”
(ㅍ_ㅍ)
大哥，你真不是来搞笑的吗？
第024章 斩击×B级的使灵（求推荐票）
一次性分出太多的分身，损耗的“气”已经接近董承所能承受的极限。
如今不说上百名的分身有没有战斗力，就是他本人也有些站不起来了。
王冲捂住了自己的脸，感觉和他交朋友有些丢人。
好在苏咲及时出手，一大团“疗愈泡泡”飞了过来，迅速驱散了董承的虚弱状态。
董承也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就要冲上前去找回面子的时候却被谢凡拉住。
“你等一下。”
从卡之书里给了他一堆绿的白的无名卡牌，基本上都是原主的练手之作。
董承分身目前的攻击力之低，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一次性分成这么多又不给配备武器的话，很可能连骨兵的防都破不了。
毕竟以纸鹤能在水泥路面上留下深坑的力量，都不能彻底击毁骨兵。
“老谢，还是你想得周到。”
董承递过来一个认可的眼神，谢凡连忙转过了头去。
您还是别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你扯上关系之后不会有好事情。
韩茜的能力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可以发现是类似于“斩击”的形式。
冲入骨兵阵中大杀十方的身影，像极了在玩开无双割草的某些游戏。
只是，骨兵似乎源源不断地在产生，无论消失多少都会从地里再爬出更多来。
“这些骨兵不是具现化的实体，像是变化系的‘气’啊老大。”
韩茜觉得不对劲，自己的灵更像是将这些骨兵打散，而并未对“它们”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恐怕不是这这样。”
冯程一直没有出手，在认真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和“气”的流动。
虽然看上去构成逻辑和董承的分身差不多，但周围消失的行人却更加令人在意。
真正的灵应该是结界类的术式。
这些骨兵很可能只是附带的效果。
只要被称为“房间”的术式不散，这些“气”不过就是花点力气重新聚合罢了。
一转念之间，冯程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不要浪费时间了，准备向前突破！韩茜，清出一条路来！”
“了解~”
手中长刀归鞘，韩茜将它竖举在自己的脸侧摆好了架势。
“骨头们，可能会有点痛啊。”
并没有刀光闪烁，甚至谢凡只看到横刀不过是出鞘半分，稍微露出了一点寒芒而已。
但那【斩击】却如同风暴一般狂卷，面前的骨兵像是在同一时间挨了千万刀一般转瞬之间支离破碎。
街道上也烙下了横七竖八的痕迹，显得满目疮痍。
这就是战斗系的灵能力吗？
谢凡看得眼睛发直，千头万绪最后都化作了柠檬酸。
“别愣着了，我们赶紧往前去看看。”
韩茜嘻嘻一笑，对谢凡的反应很是满意，稍微有些开心和得意。
董承的“分身们”正在努力阻挡着两侧的骨兵，苏咲老师的水泡则将面前企图重新破土而出的骨兵压制得死死的。
局面似乎就这样好了起来。
只是——
“几位似乎不是很给小老儿面子。”
粗糙的声音再次飘荡而来，这一次的语气显得有几分淡漠。
“也罢，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老人的话音刚落，几人脚下的土地就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小心！”
冯程与苏咲几乎是同时察觉到地下那团毫不掩饰的“气”，一人抓住身边的两个孩子跳了开去。
韩茜被提醒之后，也是顺手将谢凡拎起，让出了脚下的位置。
如小山一般高大的泥土傀儡拔地而起，目测有接近十米。
在完全破土而出的一瞬间，泥人的拳头就冲着谢凡砸了过来。
“躲开！”
韩茜只来得及把谢凡推到一边，自己则是躲避不及，只能横刀硬接这一记硕大的拳头。
刚才还小有得意的她脸色彻底垮了下来，以她D级强化系的力量竟然难以招架住这次的攻击。
眼见双臂隐隐有骨折和脱臼的迹象，韩茜狼狈地向后翻滚，让过了这一拳。
“老大，这是个硬点子！”
刚才轻易就将骨兵撕裂的【斩击】此刻落在泥人的身上只不过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甚至没有能够限制一下它的行动。
泥人一个转身，另一只拳头直奔着苏咲、裴叶和姜瑶三人组而去。
十数枚交叠的水泡泡出现在苏咲的面前阻拦着泥人，每破坏一枚，泥人的力量就弱上几分。
等最后落到她们身上的时候，已经是只能将跳起的三人弹飞这种程度了。
苏咲主系的灵是变化系，所呈现出的现象并非【治疗】或是别的什么，而是【驱散】的性质。
泥人之所以能行动而且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是因为这压根就是一团“人形自走”的气聚合物。
通过水泡不断地将拳头上面规模巨大的“气”进行驱散，最终的力量就已经伤不了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的谢凡，突然觉得泥人这种使用“气”的方式，和“两兄弟”很像。
像是刻意在炫耀自己一样，效率低得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另一边的冯程虽然心悸于“使灵”的等级，但却比谢凡更快地做出了判断。
“使灵等级恐怕能达到B，但术式却相当粗糙，对气的利用有大量的浪费。注意保护好自己之后，再找破绽！”
同时他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忧。
既然使灵都已经达到了这个等级，那么那位老人本身呢？
如果是更高级的能力者，那他来么安市的目的是什么？
再想下去太过可怕，还不如全力渡过眼前的危局再说。
骨兵仍在源源不断地产生，董承的分身很快就出现了大量的减员。
而泥人傀儡虽然身形巨大，但本质是“气”的聚合，因此也并不会显得笨重。
八人小队这边虽然苏咲有能力挡下所有攻击，但却缺乏有效的输出手段，即便是韩茜也只能稍微在泥人表面留下痕迹。
就像是裴叶之前面对谢天辞一样，破不了防完全是因为在气的“量”上遭到了降维打击。
“老大，你快想点办法啊！”
依靠着小巧的体型不断地躲避，韩茜显得相当郁闷。
自己灵的强度不够，只有凭借手中长刀本身的锋利，再附着上强化系的气之后切实砍中泥人，才可以削去一点“泥土”。
但按照这个进度来看，这么大只的泥人要砍完，怎么也得明天早上了。
可即使是冯程，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他也只是个D级的老兵，更何况还不是战斗专精的能力者，论起破坏力可能还不如强化系的韩茜。
对面摆了这么大一坨“气”在这里，就像是明牌四个二。
如今被这个场域所局限，各种联络方式都没信号，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手里没有王炸根本就管不上啊！
另一边的谢凡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时间不等人，距离午夜十二点只有三个小时。
捏紧了早就准备好的紫色咒术卡“两兄弟”，他在试图寻找一个最合适的“弱点”将其引爆。
虽然【两兄弟】也不一定能给泥人造成多大的杀伤，但这估计也确实是在场众人中威力最大的“灵”了。
除此之外，他还动了一点心思：能不能用沾沾卡复制出一个泥人出来？
这个想法多半可行，毕竟是教科书上记载“从未有人见过的”的七彩神话卡牌，这逼格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别问，问就是领先核弹两个大等级。
复制一个泥人应该是轻轻松松。
至于后遗症，也就是事后自己不太好解释，到底是怎么搓出个这么大的泥人来的。
可正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一直跟在苏咲身后的姜瑶突然开了口：
“老师，请您支援我，我应该有办法。”
第025章 幻想之画笔×呆毛原来是本体？（求推荐票）
姜瑶手持着画笔，直接进入“凝”的状态，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好强烈的“气”！
这是谢凡最为直观的感受。
虽然比起韩茜来说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他却敢肯定，姜瑶的灵必然是数倍强于董承、裴叶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我需要借助老师的能力。”
姜瑶的语气柔软而坚定，与平时如水的温柔不同，此时的她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有一股凛然的英气。
这里的支援，指的就是苏咲之前对董承做的那样，使用自己的能力为她补充“气”。
“我明白了！”
苏咲给了姜瑶一个肯定的眼神，数十枚“疗愈泡泡”立刻就环绕在了她的身边。
放出系的“气”，再加上C的评级，这种程度的支援并不会让苏咲感到为难。
姜瑶微微点了点头，身周的“凝”愈发地炽烈起来，在黑暗中闪烁起了淡粉色的光芒。
手中的画笔在空中绾了一个圈，她开始轻轻吟唱。
“手中为幻想之画笔。”
“我乃实现幻想之人。”
“我乃执笔挥墨之人。”
就在这时，泥人似乎也觉察到了她想要做些什么，随即便舍弃了对韩茜的追击，双手一合抱拳砸了下来。
“我来——”
划水了半天的冯程终于是出手了，整个人快到了极致，在泥人还未出拳的时候便站在了它的拳上。
D级操作系的灵能力【反射（reflection）】。
可以将一切具有方向的“现象”以反射的方式改变其路径。
当然，术式成功的前提，是本人拥有足够承受这种“现象”的力量。
冯程此刻当然不敢正面将这一砸的力量弹回，只能让这一拳以“大角度”入射，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少自己需要承受的力量。
虽然这种方式改变的方向有限，但攻击的落点却实在地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七八个骨兵和五六个“董承”就这样被砸成了漫天粉尘。
而姜瑶并没有因为泥人的动作有过任何迟疑与畏惧，早在看到冯程行动的那一刻，她甚至都已经放弃了移动进行躲避。
因为咏唱，本就是通过排除各种负面情绪的干扰以提高术式质量的手段。
“此时为花开之时。”
“此地为花开之国。”
画笔卷起一道灼目的光芒，如同自下而上倒悬的粉色瀑布，在夜空中宛如奇迹般耀眼异常。
不知是幻境还是实景，粉色光点洒落之处竟然尽是花开。
就连那些骨兵的身上，都长出了一朵接一朵温柔的小花。
“花开百景。”
画笔再动，“浓墨”彻底在姜瑶身边晕开，苏咲的疗愈泡泡适时地落在她的身上，为她【驱散】了负面的状态，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气”。
惊叹于这华丽术式的谢凡，突然觉得有一种浓浓的既视感。
哦。
嗨。
苏咲老师这不就是个“充电宝”嘛！
术式还没完成，姜瑶未曾停下挥动画笔的手臂。
数道“笔墨”不再像之前那样化作光点落下，而是如同长河奔涌一般，径直朝着泥人的四肢卷去。
“奉上这浑身一笔，敬请垂览！”
收笔回锋，仿佛泼天一般的粉色光芒在泥人的各个关节亮起，随后化作了紧促的粉色花团热闹地盛开。
一直未曾真正意义上受到伤害的泥人，此时竟然像是再也站不稳一般轰然倒地。
“趁现在破坏掉它的术式结构！”
姜瑶轻叱的声音透露出了疲惫，即便是不断有着苏咲老师的补给，维持这么大规模的“灵”对她而言仍旧是不小的负担。
“了解！”
作为战斗型人才，韩茜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那些散落的每一枚粉红色光点，都像是花的“种子”，在落到泥人身上之后便通过掠夺属于泥人的“气”来进行绽放。
虽然不知道姜瑶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却为她争取到了“一斩之机”。
“小学妹都这么给力了，学姐不能丢人啊！”
韩茜停下和泥人绕圈子的脚步冲着对方直直地冲过去，这一次她直接持刀在手，“气”卷起狂风尽皆附着于刀身。
“唯识无境，我心一斩。”
噌——
长刀准确地从泥人盛开着花团的地方斩入，这一刀并不单纯是“气”的爆发，也是“灵”与“技”的统一。
看得出来，韩茜自己有着深厚的剑道基础。
长刀闪烁着寒芒，一斩之威被“强化系”的灵强化之后如同切豆腐一般，之前那似乎“不可伤”的泥人此时被轻松削去四肢。
术式完整性被破坏的泥人再也无法有效地将自身的“气”凝集起来，很快便化作了繁花的养分。
闪烁着淡淡粉光的花朵开了一地，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黑夜里的盛景。
“竟敢偷走老夫的‘气’！”
就在泥人倒地的瞬间，粗糙的声音此刻像是失去了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怒意。
原本对这一行人怀着轻视之心的老者，终于是感觉事态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
本来不论谢凡他们对泥人或是骨兵做些什么，只要还留在“房间”之中沾染着他的烙印，那就几乎是等于没有消耗。
然而，姜瑶的“灵”却像是掠夺一样，粗暴地攫取本属于他的“气”成为了花开的养分！
他再也无法保持局外人的淡然。
“小娃娃是如何做到的！”
狂风从四周刮起，老人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不知道到底是从哪边传来。
谢凡心念一动，【琴弦】便果断地铺开到最大范围，尝试着去捕捉对方的身形。
只是，这才开发出来的“灵”发动不久，一团速度极快的影子就拨乱了【琴弦】。
“小心！”
来不及提醒姜瑶做出什么应对，谢凡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扑倒在地。
噗——
干枯的手掌从腰部插入，然后从谢凡的肚子穿出。
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随之袭来的是一阵无力的虚弱感。
乔尼马……
疼死老子了……
姜瑶怔怔地看着谢凡跌入自己的怀里，下意识地环抱住他的脑袋，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反应。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苏咲与冯程。
疗愈泡泡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谢凡整个儿地护在了中间，冯程则不管不顾地冲着枯瘦的老人出拳，却被后发先至的【斩击】抢在了前头。
这次倒下的谢凡看清楚了，韩茜根本就没有挥刀，空空的大脑开始胡思乱想【斩击】的构成逻辑。
枯瘦老人一击未中即刻远遁，再次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
裴叶、董承与王冲也相继反应过来，喷涌出的鲜血刺激他们的神经，相视一眼都是默默地将谢凡护在中间。
姜瑶则是换了个姿势抱着谢凡让他能更舒服一点地躺在怀里。
“呐，阿瑶……”
“有些话，这两天我一直想对你说。”
谢凡的声音很是虚弱，眼皮似乎也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
姜瑶极尽温柔地“嗯”了一声，只是为谢凡整理额间碎发的手有些颤抖，暴露出了她此刻正剧烈波动的情绪。
“或许，或许我不再是从前你熟悉的那个英雄。”
“变得没那么聪明、也没那么勇敢，甚至还有点懦弱和胆怯。”
“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让你开心。”
姜瑶一言不发，只是温柔地抱着谢凡，眼角却溢出了一滴眼泪。
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熟悉“谢凡”这三年情况的苏咲与董承他们两人心情都不免消沉起来。
不过，这并不包括那位一直在等待出手的老人。
就像是打定主意要取姜瑶性命一样，又是三尊泥人凭空拔地而起，但这一次，老者却亲自站在了居中泥人的肩上。
苏咲再次强化了包围着谢凡的疗愈泡泡之后，沉默地站起来挡在了所有人的身前。
冷然的目光不复有呆萌老师的和善。
不过这都没有打扰到谢凡的倾诉。
“但是今后的我，也想要陪在你身边。”
“即使力量微小，改变不了什么。”
“也要每一次都能挡在你的身前。”
苏咲最后看了一眼，再转过头面对泥人与老者的时候竟然是从卡之书里掏出了火机与香烟。
为自己点燃一支后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气质完全地发生了变化。
但泥人的拳头不会因此有任何的迟疑，居中的那一尊举拳以开山之力冲着她砸了过来。
“小心！”
冯程与韩茜几乎是同时出手，可苏咲却像站定了一样不避也不退，只是伸出了一只手掌。
剧烈的碰撞宛如爆炸，掀起了一阵恐怖的风暴。
但爆炸中心的两个丝毫不成比例的身形，却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安静地立在那里。
苏咲竟然就这样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轻松地接下了堪比B级使灵的一拳！
“你说你，对我可爱的学生都做了些什么啊？”
她不知何时束起了自己的长发，脸庞的线条也变得有些棱角。
而最最重要的是——
呆毛，它不见了！
“卧槽！原来呆毛是本体吗？”
谢凡中气十足的这一句话一出口，围在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眼见着泪水就要滚滚而落的姜瑶更是踩了一个到底的急刹车。
(ㅍ_ㅍ)(ㅍ_ㅍ)(ㅍ_ㅍ)(ㅍ_ㅍ)(ㅍ_ㅍ)(ㅍ_ㅍ)
剩下的六个人全都用同样的一副表情盯着他。
“咳咳，我刚才确实要死了。但苏老师的能力效果实在是太强了！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们不开心吗？”
这慌扯的，别说他们不会信，就连谢凡自己都觉得有些离谱。
本来一开始被捅了个对穿确实几乎是彻底无力了，但苏咲的大剂量疗愈泡泡虽然短时间内没能够彻底治疗伤势，可这种无力感几乎就是瞬间被【驱散】了。
毕竟也没有伤到核心的脏器。
而这个时候他也算是灵机一动，打算趁着虚弱先煽个情。
毕竟，自己占了原主身体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在他和姜瑶相处的过程中永远是根刺儿。
但这种事情总不能明说吧？
于是他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半真半假地表达出来，自己心里也痛快些。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理解，谢凡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左右只是给自己个借口能安心。
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董承比了个中指。
冯程和韩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小谢同志重伤不忘撩妹的精神表示敬佩。
裴叶则是想到了谢凡之前两次耍无赖的场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将注意力转向了苏咲老师。
至于姜瑶，则是完全不在意别处的动静，专心地看着谢凡。
ಠ‿ಠ
不过是这个表情。
就在谢凡被盯得发毛时，她突然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
“你会永远是我的英雄。”
第026章 苏咲×【拘束】？（求推荐票）
失去了呆毛的苏咲像是彻底换了个人。
大概是嫌弃身上的衣服有些影响行动，她把衬衣的下摆撕开，系在了肋下。
仅凭一只手便拦下了泥人硕大的拳头，而从泥人手臂上的颤抖可以看出，苏咲从力量上对其有着绝对的压制。
“小丫头，你究竟——”
老人粗糙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淡漠到愤怒，如今已经是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在泥人身上掐灭了烟头，苏咲像是自言自语地在吐槽。
“我根本不想当老师。”
“之前就不想当。”
“现在更不想当了。”
“明明一个个饭还没吃几碗，还臭屁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尤其讨厌你啊！小混蛋！”
突然被转过头来的老师cue到的谢凡感觉很懵逼。
咋就尤其讨厌我了？平时的关系不还挺好的吗？
“要逞英雄的话，平时就该好好修炼啊，光看书有屁用。”
哦。
日。
原主的这口锅，自己总归还是得背好了。
苏咲一边说着，右手上的力量似乎更大了几分。
“但是呢。”
“学生挨打，我这个做老师的，总不能当做没看到吧。”
“唉，都说了不想当老师了！”
话音未落，苏咲猛地侧身，接近十米高的泥人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样跌倒，而苏咲的身形倏地在原地消失。
原本还维持着“灵”在提防着偷袭的谢凡，身前的【琴弦】在一瞬间尽数破碎。
这感觉就像是一头不讲理的蛮兽冲入了稻田，所过之处顷刻之间就被犁平。
【房间】里的九个人，大概只有老人捕捉到了苏咲的行动。
“我任你们离去——”
只是话还没说完，苏咲的拳头便砸在了他所在的那名泥人肩头。
“抱歉，你稍微慢了一点。”
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拳，所压缩的“气”却堪称海量。
老人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求饶”之上，或者说，“求饶”只能建立在，对手无法将他击杀的前提下。
他的手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卡之书上划过，璀璨的红玉卡牌绽放出瑰丽的色彩，正面迎上了苏咲的一拳。
一点亮到极致的光芒首先出现，紧接着“冲击波”便如同海啸狂浪一般席卷而来。
“站在我身后！”
毕竟只是无差别的冲击余波，冯程的【反射】很轻松地就改变了其方向。
但从那些被摧枯拉朽一般击毁的骨兵来看，这份威力实在是不可小视。
“向四周化去了我的力量，这张卡牌确实有点意思。”
老人手中仍旧捏着那张红玉卡牌，看起来并不是一次性消耗的咒术卡。
谢凡咽了咽口水，眼巴巴地看着，真的很想说一句：
我只摸摸，不抢！
真的只摸一下！
毕竟用“沾沾卡”摸完之后，就等于是自己也有了。
神话等级的UR卡啊！那可是距离核弹的水平也只有一个等级之差的存在。
就连苏老师这种程度的攻击都可以接的下来，那岂不是就等于是多一条命？
能不馋吗！
“没想到老夫也有走眼的一刻。”
老人依靠UR卡挡住了苏咲的一次攻击之后，整个人借力向后飘去，逐渐地隐匿于夜色之中：
“我们还会见面的。”
粗糙的声音恢复了漠然，再次无法判断传来的方向。
但三具泥人仍在，将苏咲围在中心，似乎仍没有放弃进攻。
不知何时又点燃一支香烟的她，转过头来冲着冯程喊道：
“喂，那个谁。”
“照顾一下我的小兔崽子们。”
吐了一口烟，苏咲身上的“灵”像是久困牢笼之后，终于得到一夕自由的恐怖凶兽。
“好久都没活动下筋骨了。”
过强的气压逸散而出，在场的众人甚至出现了心悸的症状。
看来仅凭“气势”的压迫就能杀死人，并不仅仅是玩笑。
“喝——”
苏咲的拳头并不朝着任何一个泥人，而是直接向着地面砸去。
噼啦——
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响起，从苏咲脚下开始，地面出现了龟裂并向着远处扩散。
“韩茜，保护孩子们！”
其实不需要他提醒，谢凡带着同学们跑得挺快的。
一道道“气”激发出的光柱像是在昭示着“毁灭”，从龟裂的大地上冲天而起，整个【房间】的术式毫无意外地在逐渐崩溃。
三名泥人也在这一击之下处处透光，眼瞧着是无法继续维持形态了。
“冯老叔，苏老师这种情况该咋解释？”
谢凡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抽了抽，眼皮止不住地在跳。
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捏过苏老师头上软软的“呆毛”，却没想到那会是这么个危险的“开关”。
喂，这真是新手任务应该安排见一下的世面吗？
这已经是是人型火箭炮的程度了吧！
不过除了震惊之外，谢凡还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如果说前后性格的变化还可以解释为“精神分裂”——
咳，还是“多重人格”好听一些。
那么，“灵”的属性发生变化，这就不是能简单解释的问题了。
他自己就体会过在操作系与强化系之间的切换，因此对于这种直观感觉上的变化最为敏感。
有呆毛状态的苏咲，“灵”是标准的变化系，具有的属性是【驱散】，而放出系的性质几乎只体现在“气”的量之上，存在感相当低。
而无呆毛状态的苏老师，“变化系”的特征几乎不存在，像是放出系一条路走到底，通过极致的“放”来达到极致的破坏力。
出现这种主副系的转化，应该称得上是相当稀有的案例。
冯程也是心有余悸，却老实承认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活跃在一线工作的治安队员，理论知识并不需要如何出色。
倒是年轻一些的韩茜，则是在犹豫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我觉得可能是苏老师的‘放出系’能力存在‘拘束条件’。”
“变化系的特质依旧存在。”
“只是当‘拘束条件’解除，过分强大的‘放出系’天分就占据了绝对的主要地位。”
不愧是念过大学的高材生，众人似懂非懂地表示了认可。
而谢凡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在他特质系的能力里也存在有【量退化】这样一个拘束。
原先他以为【拘束条件】就类似于灵能力的debuff一样，是不可驱散的负面状态。
若是能将自己的拘束解除，又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看来之后还得好好地请教一下苏咲——当然有呆毛状态的。
这种形态的苏老师太过恐怖，尤其是出场之后强调了四遍自己不想当老师。
谢凡担心自己难免会在请教的时候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第027章 安静的孤儿院×最后的押宝（求票！）
再大的动静，终归也会有个结束。
烟尘散去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
与之前不同的是，路上有三两成群的行人，偶然冲着站在马路中间的谢凡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地面并没有破碎的痕迹，苏咲正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躺着，似乎睡得很熟。
呆毛回来了，脸庞的棱角也柔和了许多，身材也好像……
咳咳，总之就是熟悉的味道回来了。
“大半夜的躺在路中间，特么地玩行为艺术呢？”
偶尔有车辆经过路口，司机在紧急避让之后骂骂咧咧地。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手忙脚乱地把苏咲老师放在王冲的背上，赶紧到了人行道上。
一番大战之后，只有王冲的体力保存得最好，所以这个任务自然是交给他的。
看着这萌萌的脸，谢凡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捏了捏重生之后Q弹的呆毛，对此啧啧称奇。
“啊咧，谢凡同学？”
苏咲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嘟囔了一句之后又趴了下来：
“奇怪，老师为什么这么困……”
“呼~”
“呼~”
安详的睡颜和之前相比彻底就是两个极端，在场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难以掩饰住各自眼中的笑意与惊奇。
不过眼下并不是畅谈与感慨的好时机，时间已经接近夜里十点了，距离午夜只剩下了两个小时。
最后的安排是由董承、王冲两人陪着姜瑶把苏咲老师带到谢凡的公寓休息，而谢凡、裴叶则跟着冯程、韩茜四人继续前往已经不远了的七点孤儿院。
在刚才的大战中，董承与姜瑶都施展出了超出他们能力规模的“灵”，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谢凡则是因为受伤而得到了疗愈泡泡的过量关怀，此时反而状态比较好一点。
同时，他也是唯二见过谢天辞的人，陪着裴叶前往“最后一关”是理所应当。
韩茜虽然消耗很大，但冯程实力保存得还比较完整，两个孩子的安全应该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只要别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了。
分头行动的方针没有多少争议地便定了下来。
因为这是目前情况下最合理的选择。
姜瑶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卡之书里取出了一件T恤，为谢凡换下了沾满血迹的上衣。
第一次有这待遇的谢凡有点脸红，轻轻挠了挠自己的鬓角。
还以为这种情况下女生应该会很“啰嗦”，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小心”、“我等你”之类的话。
——毕竟言情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虽然姜瑶如果有这般表现，他肯定也会觉得温暖和受用。
但好像还是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会更舒服一点。
……
一行四人的体力都还不错，正飞速地穿行在大街小巷，很快就能看见七点孤儿院的大门了。
“曹队长他们大概四十分钟之后能赶来支援，最近的警力不到二十分钟就能抵达。”
韩茜报告着和曹清德联系之后的结果，半个么安市的警力此时都在动身向这边前进。
毕竟，老人的出现几乎就是确定了谢天辞所选择的地点就是七点孤儿院。
治安队员们本来就找不到任何线索，这种时候再放烟雾弹属实是没有必要。
但有一点值得注意。
那就是【同行卡】仍旧处于被干扰状态，无法直接抵达孤儿院。
“是那个老头儿干的吧。”
谢凡几乎是可以肯定，这是神秘老人的手笔。
至少是拥有B级灵的能力者，在治安队的资料库里却没有任何的备案。
这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么安市，只为了找一本“风水县志图”？
而同时，他还拥有让人一夜之间完成F到C等级飞跃的能力，更牵涉到“真相系列任务”之中……
谢凡觉得一张猜不透的大网，在他穿越的时候已经完成了编织。
亲自面对这种程度的“未知”，他觉得有些呼吸不畅。
虽然自己“外挂”有点多，但本身确实还是太弱了。
之前的他下意识认为系统会循序渐进地安排任务来对他进行培养。
没想到盖亚的选择却是直接将他扔进漩涡的中心，告诉了他一个再简单不过、却又被忽视的事实：
这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生活，不是小说、不是游戏，事情不会按照“刚刚好”超过一点的程度来打磨自己。
被扔下悬崖学不会飞行的雏鹰，结果只有死之一途。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四个人也是抵达了目的地。
十点的孤儿院已经熄了灯，整个院子里面静悄悄地，一如平时那样地安静，看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说，我们现在外面等候支援吗？”
韩茜虽然是战力担当，但很多实务上的选择还是必须得由老经验的冯程来做。
“丫头，这里你熟悉，你能稍微查探一下吗？”
冯程转过头对裴叶说着，也有些犹豫。
因为不论是白天的搜查还是夜里的战斗，她都毫无疑问是消耗最大的人之一。
裴叶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轻轻地点了点头，三只纸鹤悄悄地从围墙上面飞了过去。
谢凡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稍微贴近了一下大门边的墙壁。
【琴弦】
如果只向一个方向展开的话，距离似乎还要再大一点，约莫是三十余米的程度。
而且不应该只能探测到活动的物体，通过对每一根【弦】的感知，应该可以做到勾勒一些具体存在的物体。
纸鹤还在悄悄地飞行，谢凡则是在专心完善着自己的“灵”。
“不对啊，这里的墙怎么奇形怪状的……”
可能是脑海中的“重建”有些问题，谢凡感知到的所有墙体表面全都是凹凹凸凸的，和看上去差别甚大。
“失真率”太高了一点。
果然开发和完善一个“灵”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同志继续努力吧。
“没有任何炸弹的痕迹。”
裴叶的纸鹤飞抵了大量的房间与角落，却仍然一无所获，不免有些焦急。
而冯程和韩茜听了之后心里更是咯噔一下，瞬间凉了半截。
难道真的是神秘老人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啊！
但不管想不想得明白这件事情，有一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半数的警力都在往这里集结，还有十分钟左右第一批队员就将抵达，这也意味着孤儿院将会是治安队最后的押宝。
如果谢天辞不在这里，今夜凌晨十二点，“惨剧”几乎是板上钉钉地将要上演。
就在他们二人难以避免地升起一丝悲凉的情绪时，耳边突然传来的谢凡的低声惊呼：
“卧槽！”
“原来是这样！”
第28章暂时屏蔽了
给大家请个安~
上一章被屏蔽了，应该是有什么敏感词。
已经修改之后申请解禁了，暂时需要先等一下哈。
第029章 交流×第二个游戏
谢凡接住了抛过来的烟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知道的牌子。
两个世界的主线轨迹虽然有许多相似，但终归是走向了不同的发展。
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地住在同一座城市已经是很不容易的巧合了。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的他也没有抽烟的习惯。
对于程序员来说，速溶咖啡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你说解开你的灵之后，你会和我聊聊的。”
谢凡一点也没有害怕或者是忸怩，毫无戒备地就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了栏杆上。
乍一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老友一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敌对的氛围。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挺有意思的。要火吗？”
在谢凡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之后，他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支：
“我在你这个年纪，昨天晚上的那个情况，应该要不是硬着头皮逞能害死叶子。”
“要不就是直接溜了。”
“我确实没想到你能解得开。”
“一点小小的长处，不足挂齿。”
反正谢凡的任务之是拖延时间，聊天吹水打屁，怎么都好：
“我还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口气制作出七种颜色的卡牌。”
“EX-003知道不，就是那个没人见过的卡牌。”
没想到谢天辞一点也不接茬，反而是转过头来问道：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这里吗？”
“想知道，但问了之后你不说那就很没面子。”
“所以干脆不问？”
谢凡换了个姿势，选择正面对着他：
“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那老头儿的事情。”
总之谢天辞在他这里是实锤的狼人牌，反社会人格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奇怪。
相比之下，神秘老人的来历和目的却大概率和原主献身的真相能扯上关系，能多一点情报也是好的。
“我一生下来，就在这里生活了。”
“喂！”
“老兄！”
谢凡对这种完全忽视自己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我就说吧，你根本就不打算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但谢天辞还是不理他，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生活条件很苦，几乎每顿都是稀粥，因为孩子很多，常常也吃不上热的。“
“虽然不太爱念书，不过我每天都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学校。”
”可能和你想得不太一样，那时候的我非常快乐。”
谢凡表示自己当初小学毕业上工地搬砖的时候也挺快乐，你这点破事儿装什么沧桑。
谢天辞深深地抽了一口，看着吐出的烟圈在黑暗中慢慢地扩散然后消失不见，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说道：
“因为那个时候，这里头还有希望。”
听到这里，谢凡还是没有忍住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说，等你走到社会上的时候，生活这个贱人夺走了你所有的希望？”
谢天辞还是装作没有听到他语气之中的讽刺与挖苦。
大概此时的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场“谈话”，而仅仅是倾诉。
或许是为了抒发一下压抑已久的情感，又或者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那个时候，我以为别人有的，我都可以靠着自己挣回来。”
“一天一天地，我就盼着长大了之后离开这里。”
“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的同时也稍微帮一下院里。”
“但我错了。”
“这座城市根本就不是为我这种人准备的。”
“有些人生来就拥有的东西，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甚至没有人试着去尊重我，问问我有什么感受。”
“对那些老板们来说，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应该是活在阴影里的臭虫，只配靠着他们指缝间漏下的残渣活着。”
“你们这些从小被家人呵护起来的人，是永远明白不了这种孤独感的。”
谢天辞再次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也转过头来看着谢凡，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所以我选了这里。”
“我要把它毁掉。”
“不被这个世界所爱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活下来。”
“与其让这里的孩子再经历一遍我这样的挣扎，倒不如连希望都不要给他们。”
说完这些的谢天辞仿佛卸下了身上的什么担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就要去兜里再找烟的时候，谢凡却把手中那一支扔了过来。
“说完了？”
谢凡此时极度不爽，因为他听出来了，谢天辞并不仅仅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控诉，更是把所有的“孤儿”群体都“代表”了。
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全都是“孤儿”这层身份带给自己的。
因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亲身体会，是所谓的“真实”。
但谢凡听起来却扎耳朵得很。
甚至被这样代表之后，他觉得无比恶心。
因为他敢笃定，即便是没有白院长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走上谢天辞的这条路。
或许不能在燕京的大厂里舒舒服服地做个程序员，但在工地上卖两膀子力气攒点积蓄之后，开个小店问题还是不大。
这个社会有千行万业，为什么你谢天辞头也不回地成为了“地下中介人”呢？
几乎不用怀疑，必然是受了“高薪”和“威风”等标签的诱惑。
就像前世的古惑仔电影那么火，也没见粉丝们前赴后继地走上街头当马仔啊。
“地下交易所”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一些“任务”无法被发布在明面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灰色的成分。
就像是罪恶滋生的温床，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谢天辞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逐渐地被扭曲。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说到底，不一样的性格导致了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选择会造就不一样的人生。
自己，永远是自己最大的贵人。
可是如今的谢凡又能说些什么呢？
谢天辞在接住烟之后一直没有点燃，在等着谢凡说些什么，可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半天。
“你不准备反驳我？”
“哼，有什么意义么？”
“你已经走了太远，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
谢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打算把脸别过去，却想起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一定要告诉你。”
“我也是孤儿，但我并不会成为你。”
“同时，叶子和他的弟弟也不会成为你。”
“这个院子里的所有孩子，都不会成为你。”
“想要安排他们的命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今天晚上我必然不会让你得逞！”
谢天辞笑了起来，索性也不抽烟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反驳我’？”
“况且，我现在就可以引爆这里的一千三百四十七枚【胖子】，你拿什么阻止我呢？”
靠。
谢凡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谢天辞笑了笑，纵身跳上了栏杆：
“今天我能听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竟然真的拆了我的‘两兄弟’。”
打住，明明大部分都是你在说好吧！
“所以我还可以给你个机会。”
“小子，我要跟你玩第二个游戏。”
站在栏杆上的谢天辞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血色：
“和我打一场。你如果输了，我就会立刻引爆这里所有的【胖子】。”
“若是你赢了，我会选择接受你的奇迹。”
“同样的，你想现在离开也可以，我还是那句话。”
“我比较希望你能活下来，然后你就会发现之前的你究竟有多么地天真。”
呸。
小屁孩儿一个，跟二十八的大叔搁这里装什么前辈呢？
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F级能力者，唯一能够倚仗的底牌【两兄弟】还是对面能量产的“灵”。
虽然这个的威力，没有防备的时候，谢天辞自己也不一定扛得住。
“当然，我只会使用【小男孩】。”
“如果你想好了，就跟过来吧。”
不等谢凡有任何回应，他直接就从四楼跳了下去，看起来是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中央。
谢凡探过头去目测了一下高度，果断地选择走楼梯。
嘛。
刚才谢天辞跳下去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帅嘛，人类发明楼梯不就是拿来上下楼用的嘛？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不寒碜。
更何况，走楼梯磨蹭的这段时间正好能想想该怎么办。
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不可能逃的，谢凡不会允许自己向这种人低头。
但估计自己唯一的胜算，就是破开谢天辞的“凝”之后，用【两兄弟】卡埋伏他一手。
看了看进来之前，裴叶硬塞过来的R-061蓝色念动力匕首卡。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天辞好整以暇，并不催促谢凡，等他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之后才微微看了一眼谢凡手中的那张蓝宝石卡牌。
“叶子把它也给你了啊。”
语气之中稍微有些落寞，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领到报酬时的激动：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来吧。”
“如果你想说服我，那就向我展示你所谓的奇迹吧！”
也没见他唤出卡之书，只是从裤兜里取出了一张红玉卡牌：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那个老头子的‘灵’。”
“如果你真的能赢，我或许能告诉你一些什么。”
红光在夜色中绽放，如同染血的玫瑰般颜色。
第28章 紧急事态×谢凡出击
不断地在完善“灵”的谢凡此时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太好。
随着【琴弦】不断地被压缩，密度在逐渐地增大，查探精度自然也在相应地变化。
可是无论怎么改变，墙体表面在脑海中的“成像”依旧凹凸不平。
思考了许久的谢凡终于是回过神来，骤然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并非自己的“灵”出现了失真，而是这密密麻麻如同虫群般的“凸起”，全部都是肉眼尚不可见之物！
“冯大叔，你仔细检查一下这里的墙壁，小心一点。”
冯程没有犹豫，依言照做，在双眼之中以“凝”的技巧附着了气。
“这是……”
一团一团安静堆砌在墙面的，是极淡的“气”。
若不是被谢凡提醒，冯程估计很难注意到这些异常。
“墙面上有灵的痕迹，但全部都用‘敛’掩饰得很好。”
“那就应该没错了。”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谢凡指着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墙壁，心中有些发寒：
“如果我没有猜错，所有的这些，全都是被谢天辞称为【胖子】的灵。”
“也就是图书馆事件里的罪魁祸首。”
具现化系的“灵”是通过对物质的召来实现的，其现实核心仍旧是“灵”的术式。
在编织了核心的术式结构之后，只需要在发动之前完成“上色”即可。
如今这里所有的“灵”，差的也不过是这随时可以完成的最后一小步。
看样子，不仅仅是七点孤儿院，就连着附近的一片老旧楼房都是谢天辞的目标。
“裴庆！”
裴叶几乎是立刻就要冲进院门，却被谢凡死死地拉住了手腕。
“我们还剩两个小时，疏散必须从周边开始。”
“放开我！”
裴叶的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比她弟弟的安危更重要，因此下意识地就想要挣脱束缚。
“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小庆子遇到任何危险。”
说实在的，他压根拉不住一激动就不自觉地使用了“凝”的裴叶……
她稍微一挣扎，谢凡整个人就都往前滑一下，差一点就脱手了。
“……”
“小庆子？”
裴叶转过头来，眼神已经变成了三尺寒潭，好像飘散着似有若无的杀意。
“咳，我说的是不会让你弟弟遇到任何危险。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打草惊蛇。”
“万一惊动了谢天辞，找不到他麻烦可就大了。”
虽然裴叶生气了，但好在看起来已经不再冲动，谢凡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就是自己的这嘴，为嘛感觉在裴叶这边这么容易踩雷呢？
此时另一边冯程也算是松了口气。
能劝住裴叶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此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减少人员伤亡。
为了寻找谢天辞确实耽搁太久了，他已经完成了所有布置。
现在就算是B级能力者现身，都不一定能百分百保证阻止事情的发生。
韩茜在一边，早已将眼前的情况请示了曹清德，得到的命令便差不多就是这样。
这个时候，距离最近的第一批治安队员们也赶了过来，来到现场之后马不停蹄地开始联系居委会展开工作。
工作在夜色的掩映下紧张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断地有支援到来，加入到这次的行动中去。
冯程则是陪着谢凡与裴叶留了下来，就在孤儿院门口等着。
裴叶心乱如麻，此时根本无法放心，始终担忧着裴庆的安危，攥紧的双手指节都开始泛白。
谢凡仍旧在展开着自己的灵，小心地向着院子里面探索。
虽然知道了目标地点，但谢天辞并没有找到。
“有点不对。”
【琴弦】所能达到的高度极限，大概是三层宿舍楼这么高。
而正是在第三层里面，有一间屋子显得很是突兀。
它的天花板上，并没有任何灵的痕迹。
光滑的表面在贴满【胖子】的建筑之中很是显眼。
“三楼左起第四个房间是谁的？”
没想到谢凡这么一问，裴叶立刻就冲过来抓住了他的双臂，语气很是惶急：
“是裴庆的！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乔尼马。
姐姐，疼啊！
咱动手归动手，别把“凝”当成本能了行不行？
我现在还是一朵不堪重负的脆弱娇花，请务必怜惜我！
不过他明白，谢天辞肯定不可能是因为念着裴叶的旧情，对她弟弟网开一面。
术式一旦启动，七点孤儿院的每一个角落必然都会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仅仅是天花板没有任何布置，其实根本没有区别。
唯一的可能……
“叶子，你用纸鹤去看看四楼的左起第四个房间。”
“也就是你弟弟正上方的那一个。”
“好！”
裴叶答应得很干脆，一旦涉及到弟弟，她的性格好像就不再冷清。
大概是因为借助了“使灵”的缘故，裴叶的这个“灵”范围要远大于谢凡，两百米以内的球形空间里，纸鹤都能成为她的眼睛，反馈回来相当清晰的视野。
而当纸鹤飞临那间屋子的时候，她便在黑暗之中轻易地辨认出了那副熟悉的面孔——
谢天辞。
他此刻正坐在床沿上，神情很是颓然。一支又一支地抽着香烟，烟屁股掐了一地。
深吸了一口之后，谢天辞抬起了头，一缕“气”从指间弹出，击毁了纸鹤算是给了个回应。
“谢天辞发现我了。”
裴叶捏紧了拳头，强忍住就要冲进去与他对峙的冲动。
果然是他！
一旦确认之后，谢凡反而是松了口气。
确认了正主的位置，至少接下来的行动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蹦了。
“我去和他谈谈。”
“不可以！”
在谢凡说出口的一瞬间，冯程和裴叶几乎是立刻就表示了反对。
“要去也是我去。”
两人再次表达了相同的意见，都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
“好啦，就像昨天晚上一样，相信我吧。”
谢凡其实很想对裴叶来个“摸头杀”——动漫里都是这么演的——但思考了之后，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还是放弃了这可怕的念头。
“冯大叔，你实力太强，反而稳不住他。”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叶子，就难保他不会提前发动。”
“为了附近居民能安全撤离，我冒这一点风险是值得的。”
“只不过是一会儿你们行动的时候，需要解救的人又多了我一个而已。”
“请批准！”
对不同的人拿出不同的说辞，这是早在前世就学会了的事情。
果然，周边群众的安危算是拿住了冯程的软肋，而裴叶则是咬着牙下了某些决心：
“我相信你！一定要阻止天辞。”
对裴叶来说，这几乎是将弟弟的生死安危全部交托于他，比昨天晚上的决定更具分量。
谢凡自然懂得，笑了笑转身，并不打算等正在天人交战的冯程得出个什么结果。
趁他犹豫的时候，先去了再说。
果然，冯程只是抬了抬手想挽留，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只能沉默着目送谢凡走进孤儿院里，之后再不紧不慢地走向四楼。
谢天辞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正站在走廊里抽烟，似乎很享受这夜晚微凉的空气。
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之后，他侧过头看了看叶凡，丢了一支烟过去仿佛老朋友叙旧一般说道：
“你来了啊。”
第029章 交流×第二个游戏
谢凡接住了抛过来的烟看了看，果然不是自己知道的牌子。
两个世界的主线轨迹虽然有许多相似，但终归是走向了不同的发展。
原主和自己同名同姓地住在同一座城市已经是很不容易的巧合了。
不过话说回来，前世的他也没有抽烟的习惯。
对于程序员来说，速溶咖啡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你说解开你的灵之后，你会和我聊聊的。”
谢凡一点也没有害怕或者是忸怩，毫无戒备地就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了栏杆上。
乍一看上去，两个人就像是老友一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敌对的氛围。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挺有意思的。要火吗？”
在谢凡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之后，他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支：
“我在你这个年纪，昨天晚上的那个情况，应该要不是硬着头皮逞能害死叶子。”
“要不就是直接溜了。”
“我确实没想到你能解得开。”
“一点小小的长处，不足挂齿。”
反正谢凡的任务之是拖延时间，聊天吹水打屁，怎么都好：
“我还曾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口气制作出七种颜色的卡牌。”
“EX-003知道不，就是那个没人见过的卡牌。”
没想到谢天辞一点也不接茬，反而是转过头来问道：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这里吗？”
“想知道，但问了之后你不说那就很没面子。”
“所以干脆不问？”
谢凡换了个姿势，选择正面对着他：
“比起那个，我更想知道那老头儿的事情。”
总之谢天辞在他这里是实锤的狼人牌，反社会人格做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奇怪。
相比之下，神秘老人的来历和目的却大概率和原主献身的真相能扯上关系，能多一点情报也是好的。
“我一生下来，就在这里生活了。”
“喂！”
“老兄！”
谢凡对这种完全忽视自己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我就说吧，你根本就不打算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但谢天辞还是不理他，自顾自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生活条件很苦，几乎每顿都是稀粥，因为孩子很多，常常也吃不上热的。“
“虽然不太爱念书，不过我每天都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学校。”
”可能和你想得不太一样，那时候的我非常快乐。”
谢凡表示自己当初小学毕业上工地搬砖的时候也挺快乐，你这点破事儿装什么沧桑。
谢天辞深深地抽了一口，看着吐出的烟圈在黑暗中慢慢地扩散然后消失不见，戳了戳自己的心脏说道：
“因为那个时候，这里头还有希望。”
听到这里，谢凡还是没有忍住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想说，等你走到社会上的时候，生活这个贱人夺走了你所有的希望？”
谢天辞还是装作没有听到他语气之中的讽刺与挖苦。
大概此时的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场“谈话”，而仅仅是倾诉。
或许是为了抒发一下压抑已久的情感，又或者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那个时候，我以为别人有的，我都可以靠着自己挣回来。”
“一天一天地，我就盼着长大了之后离开这里。”
“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养活自己的同时也稍微帮一下院里。”
“但我错了。”
“这座城市根本就不是为我这种人准备的。”
“有些人生来就拥有的东西，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
“甚至没有人试着去尊重我，问问我有什么感受。”
“对那些老板们来说，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就应该是活在阴影里的臭虫，只配靠着他们指缝间漏下的残渣活着。”
“你们这些从小被家人呵护起来的人，是永远明白不了这种孤独感的。”
谢天辞再次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也转过头来看着谢凡，加快了自己的语速：
“所以我选了这里。”
“我要把它毁掉。”
“不被这个世界所爱的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活下来。”
“与其让这里的孩子再经历一遍我这样的挣扎，倒不如连希望都不要给他们。”
说完这些的谢天辞仿佛卸下了身上的什么担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就要去兜里再找烟的时候，谢凡却把手中那一支扔了过来。
“说完了？”
谢凡此时极度不爽，因为他听出来了，谢天辞并不仅仅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在控诉，更是把所有的“孤儿”群体都“代表”了。
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所受到的“委屈”全都是“孤儿”这层身份带给自己的。
因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亲身体会，是所谓的“真实”。
但谢凡听起来却扎耳朵得很。
甚至被这样代表之后，他觉得无比恶心。
因为他敢笃定，即便是没有白院长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走上谢天辞的这条路。
或许不能在燕京的大厂里舒舒服服地做个程序员，但在工地上卖两膀子力气攒点积蓄之后，开个小店问题还是不大。
这个社会有千行万业，为什么你谢天辞头也不回地成为了“地下中介人”呢？
几乎不用怀疑，必然是受了“高薪”和“威风”等标签的诱惑。
就像前世的古惑仔电影那么火，也没见粉丝们前赴后继地走上街头当马仔啊。
“地下交易所”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一些“任务”无法被发布在明面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灰色的成分。
就像是罪恶滋生的温床，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里面，谢天辞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逐渐地被扭曲。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说到底，不一样的性格导致了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选择会造就不一样的人生。
自己，永远是自己最大的贵人。
可是如今的谢凡又能说些什么呢？
谢天辞在接住烟之后一直没有点燃，在等着谢凡说些什么，可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半天。
“你不准备反驳我？”
“哼，有什么意义么？”
“你已经走了太远，现在我说什么也没用。”
谢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打算把脸别过去，却想起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一定要告诉你。”
“我也是孤儿，但我并不会成为你。”
“同时，叶子和他的弟弟也不会成为你。”
“这个院子里的所有孩子，都不会成为你。”
“想要安排他们的命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今天晚上我必然不会让你得逞！”
谢天辞笑了起来，索性也不抽烟了：
“这就是你说的‘不反驳我’？”
“况且，我现在就可以引爆这里的一千三百四十七枚【胖子】，你拿什么阻止我呢？”
靠。
谢凡表示不想跟他说话。
谢天辞笑了笑，纵身跳上了栏杆：
“今天我能听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竟然真的拆了我的‘两兄弟’。”
打住，明明大部分都是你在说好吧！
“所以我还可以给你个机会。”
“小子，我要跟你玩第二个游戏。”
站在栏杆上的谢天辞回过头来，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血色：
“和我打一场。你如果输了，我就会立刻引爆这里所有的【胖子】。”
“若是你赢了，我会选择接受你的奇迹。”
“同样的，你想现在离开也可以，我还是那句话。”
“我比较希望你能活下来，然后你就会发现之前的你究竟有多么地天真。”
呸。
小屁孩儿一个，跟二十八的大叔搁这里装什么前辈呢？
但自己充其量也就是F级能力者，唯一能够倚仗的底牌【两兄弟】还是对面能量产的“灵”。
虽然这个的威力，没有防备的时候，谢天辞自己也不一定扛得住。
“当然，我只会使用【小男孩】。”
“如果你想好了，就跟过来吧。”
不等谢凡有任何回应，他直接就从四楼跳了下去，看起来是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中央。
谢凡探过头去目测了一下高度，果断地选择走楼梯。
嘛。
刚才谢天辞跳下去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帅嘛，人类发明楼梯不就是拿来上下楼用的嘛？
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不寒碜。
更何况，走楼梯磨蹭的这段时间正好能想想该怎么办。
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不可能逃的，谢凡不会允许自己向这种人低头。
但估计自己唯一的胜算，就是破开谢天辞的“凝”之后，用【两兄弟】卡埋伏他一手。
看了看进来之前，裴叶硬塞过来的R-061蓝色念动力匕首卡。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天辞好整以暇，并不催促谢凡，等他来到自己面前站定之后才微微看了一眼谢凡手中的那张蓝宝石卡牌。
“叶子把它也给你了啊。”
语气之中稍微有些落寞，像是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领到报酬时的激动：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来吧。”
“如果你想说服我，那就向我展示你所谓的奇迹吧！”
也没见他唤出卡之书，只是从裤兜里取出了一张红玉卡牌：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那个老头子的‘灵’。”
“如果你真的能赢，我或许能告诉你一些什么。”
红光在夜色中绽放，如同染血的玫瑰般颜色。
第030章 材质作成×谢凡的底牌
等到红光散去之时，院子中的路灯黯淡了不少，昏暗的空间里透露着一股压抑。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就是之前神秘老人强制让众人进入的【房间】。
果然，这个世界确实是有手段将“灵”制成卡牌的。
不过还是不得不吐槽一句。
嗬，这就是场地魔法卡吗？
“这里被老头称为‘里世界’。”
“说是由‘灵’编织出的一块什么织锦，我也不太懂。”
“但你我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外面。”
“来吧。”
在谢天辞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谢凡也不再客气。
从卡之书里取出盖亚抽奖得到的【全村最好的白蜡木棍(≖‿≖)✧】，同时也布下了【琴弦】。
半径设定为十米，高度设定为五米，一缕缕“气”悄无声息地布下了侦查网。
在黑暗的夜晚中，与其依赖受限严重的视觉，不如通过【琴弦】来感知。
至少，对于谢天辞的行动能够多出许多反应的时间。
从昨天的情况来看，【小男孩】的这个灵，发动的条件应该是要接触到目标。
虽然发动速度快，但威力和范围相对而言小了许多。
饶是如此，比起谢天辞另外两个缺少有效投掷手段的“灵”，已经算是他实用性最高的术式了。
“如果是那把小刀的话，你或许还有可能捅我一刀。”
“你若是想靠那个，我觉得还是不必了。”
谢天辞是很认真地劝着，但看谢凡的这架势是听不进去了。
摇了摇头之后，他开始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另一边的谢凡则是没有逃跑的打算，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木棍。
虽然谢天辞身体素质大不如自己，但凭借着数量庞大的“气”，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反而还是对方占优。
因此谢凡并没有把握能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将匕首刺入后者的身体。
不如先好好地利用长棍做好防御，毕竟一寸长、一寸强。
更重要的是——
他在磨磨蹭蹭下楼的时间里，试验出了另外一种属于自己的“灵”，或许能够给这次的对垒带来一些什么转机。
始终与谢天辞保持至少半米的距离，谢凡确保自己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的出手。
掌心之中已经出了不少手汗，说实在的，他有点紧张。
不管之前再怎么擅长打架、不怕打架，也没有遇上过这种要赌上性命的局。
谢天辞见他只是不断地后退和自己绕圈子，索性也不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了。
A上去就完事儿。
反正木棒也破不了自己体表的“凝”。
而在谢天辞刚刚伸手抓来的同时，【琴弦】便迅速给出了反馈，谢凡将手中的木棍准确地向前一递，戳在了谢天辞的掌心。
“我说了，木头真不行。”
轰——
【小男孩】发动，形成了一个小范围的爆炸。
昨天夜里同样就是这个“灵”，被谢凡手中削去一截儿的木棍拦下之后仍然对右臂造成了伤害。
但是——
浅浅的硝烟散去之后，这一次的白蜡木棍却在爆炸之下完好无损。
心中一喜的谢凡趁这个空档连连后退，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心中的忐忑顿时安定了大半。
能挡得住，那就一切好说。
虽然和谢天辞打起来了，但谁说一定要赢啊！
一开始深入虎穴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疏散群众吗！
而这第二个“灵”，实际上是受到昨天晚上拆弹的启发。
通过解析木棍的构成结构，用“气”将那些脆弱的缺陷进行补充，可以极大地增强其材质。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效果比谢凡之前预估的还要好上不少。
至少木材在他的手里，坚硬程度已经不下于金属了。
老实讲，这应该是操作系×强化系的能力。
同时特质系提供了【精密】属性，放出系则是平衡了一下【量退化】的拘束。
效果直接拉满。
多属性战士，就是这么任性！
但虽然勉强有了防御手段，情况依然不容乐观。
谢天辞被挡下一次根本就不以为意，虽然是没有套路和架势的“王八拳”，但架不住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高。
谢凡则是依靠着【琴弦】与【材质作成】，颇有几分被动地应付着。
而且他也不敢正面抵挡谢天辞的拳头，只能每一次都通过反馈回来的细节，先一步用长棍点在手腕处进行阻拦。
没办法，附着了大量“气”的双拳，杀伤力是惊人的。正面去接难保长棍不会被直接砸弯甚至砸断。
如果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两个人之中一直在防守的谢凡更像是占优势的那一方。
就像是一位老棍法大师，通过自己妙到毫巅的棍术，每每都能在谢天辞出拳之前化解了拳势。
但再细心一点就会明白，谢凡根本无法真正伤到谢天辞。
而依靠【琴弦】做出的预判，百密终究会有一疏。
果然，有一棍的方位稍微偏了一些，擦着谢天辞的右臂滑了出去。
谢凡连忙向后一倒，早就捏在手中的白色卡片闪烁，一本名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厚教参便出现在了手里。
轰——
谢凡的左臂微微有些颤抖，但却没有明显的伤痕。
而片刻之前还是完整的《五三》，此刻只剩下了一小半还在手里，挂着零星的火焰。
“有意思。”
“就连书也能强化吗？”
身为“地下中介人”的谢天辞或许以前实力不怎么样，但见过的“灵”数以百千种，因此很快就大致判断出了谢凡的灵能力。
“切，只要是真实存在的物体，就算是神也强化给你看！”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谢凡立刻向后退了出去，再次从卡之书里取出了一张白色的卡片。
感觉穷酸极了。
那些好歹是绿色见习级别的卡牌，之前全都拿去武装董承的分身了。
在与骨兵的战斗中损耗了大部分，后来又被苏咲老师一拳全给震没了。
乔尼马。
真的要好好学习了！
别的不说，制卡技能点先拉满。以后打架能扔卡的绝不动手！
胡思乱想之间，又是一本《教材完全解读》在谢天辞的拳头下报销。
接下来什么《鄂北市新课标》、《高能高分》、《同步测控优化设计》……
一本又一本的教参被拿来填补谢凡的失误。
至于原主那些一看就很贵的外文原版书，他则是没舍得用。
经典错觉之一——这些书我留着还会看。
但是，即便经过【材质作成】补强的书本也并不能完全将冲击消除，谢凡的左手臂已经要抬不起来了，而这也意味着他对木棍的操作精度再一次下降。
就像这一次的拳头，他只来得及仓促地将木棍横在胸前。
如同之前所想的那样，【全村最好的白蜡木棍】盖亚特供版在这一拳之下直接断裂，谢凡的整个人也倒飞了出去，爆炸的余波震得他的呼吸有些不畅。
“结束了。”
谢天辞飞快地跟了过来，微微一笑：
“现在你感受到自己是多么地无奈了吗？”
强忍着传来的剧痛，谢凡再次从卡之书里取出卡牌，谢天辞见了之后摇了摇头：
“别再挣扎了。你拖延时间的想法，也就到此为止了。”
似乎是没来得及将书拦在自己身前，拳头结结实实地击中了谢凡的腹部。
一大口血直接喷在了谢天辞的脸上，他却一点避开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眼神稍微有些暗淡：
“看到了吧。”
“奇迹，终究是不存在的东西。”
“不……不去试着相信一下，你怎么知道它不存在……”
遭受重创的谢凡此时说话有些困难，腹部传来的是钻心的疼痛，但他的双手却死死地抱住了谢天辞的肩头。
“奇迹——”
“就是爆炸哒！”
被藏在左手掌中的卡牌露出了真容，紫宝石的边框在昏暗的灯光下高贵而神秘。
轰——
第031章 “无名指”×落幕
谢凡手中的，并不像之前那样是一本厚厚的教参。
而是唯一的那一张，有可能带来胜利的【两兄弟】。
没有了另外一半的制约，这张卡牌在具现化的一瞬间就已经启动了起爆回路。
谢天辞这威力最为强大的“灵”，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骤然在他的身后发动。
谢凡将自己的整个人都蜷缩在谢天辞的影子里。
一方面是规避爆炸的本能反应，另一方面则是腹部的剧痛实在让他直不起来腰。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就凭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总归是拖不了太久的。
倒不如说，他能在谢天辞一拳接一拳的王八拳下支撑了十分钟，就已经可以说是体育课格斗分拉满的存在。
最好的防守必然是进攻，不找机会埋伏对方一手，这场实力差距巨大的战斗，必然会是以自己的惨败告终。
因此他刻意地不断使用白卡来做自己的防具，目的就是为了打消谢天辞的警惕。
卡牌必须注入一定量的“气”才能够具现化，而【两兄弟】卡又不能在提前具现化之后藏在什么地方。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目前的方案已经是谢凡能交出的最好的答卷了。
不过挨这么一下的滋味可不好受。
腹部如今已经是焦黑一片，若不是提前使用“凝”将几乎全身所有的气集中在这里，或许这一拳就能把他直接炸穿。
好在——
如今躺在这里的是谢天辞而不是他。
谨慎起见，谢凡取出了裴叶的匕首，将它抵在了谢天辞的咽喉处。
这柄一看就打磨精良的匕首握在手中之后，谢凡的脑海里本能地构建出了这把刀的结构。
蓝色稀有等级的兵刃与白色普通卡牌之间的差距，此时也是一目了然。
不仅仅是材质“破缺”的程度很少，在刀刃之中更是通过巧妙的办法在材质的间隙中构建了术式。
让使用者在使用这柄匕首的时候，只需要随心所欲地注入一定量的“气”，术式便会按照既定的程式将它们充分地利用起来。
等同于是在刀刃上集成了一个简单的“灵”。
难怪昨晚裴叶能用它破开谢天辞的“凝”。
而这，也无疑是为谢凡的【材质作成】这个灵提供了很好的后续开发思路。
另外一边，谢天辞也终于是从巨大冲击带来的大脑振荡中逐步恢复了意识，在发现自己的性命已经握在谢凡手中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看，我不仅拆了你的【两兄弟】，还学会了它。”
“你说，这算是奇迹吗？”
忍着疼痛，谢凡勉强挤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良久的无语之后，谢天辞反而是轻轻地笑了起来：
“谢谢。”
“不过，我原本还以为你们会来得更早一些的。”
见谢天辞没有挣扎的想法，谢凡索性也坐在了地上让自己好受一些。
但匕首仍然紧紧贴住对方的脖子，没有松开的打算。
“你脑壳壳已经坏了。”
“好歹这里也算你的家，正常人谁能想到你会选在这里。”
谢天辞听了之后也只是一笑，不打算再做任何辩解：
“有烟吗？”
“凑合着忍忍吧，等外面的人救我出去了再说。”
关乎自己的小命，谢凡觉得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谢天辞见状也没再坚持，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主动开口。
“那老头儿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告诉我他有办法让我得到力量，但需要我帮他找到一本叫《么安市风水县志图》的古籍。”
“给叶子的二十万是我自己这些年的积蓄。”
“他弟弟阿庆以前身体弱，小学的时候没怎么上学，现在读私立的花费比较大。”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那老头儿是怎么做到的。”
“他给了我这张红玉卡牌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突然就有了堪比C级能力者的气。”
“很讽刺吧。我夜以继日不断地修炼做梦也想达到的境界，竟然是别人挥挥手间就能赐予的。”
“这就是命啊。”
谢凡不关心他控诉命运不公的慨叹，关注点都在神秘的老人身上：
“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我不信你这种人不经过调查就会相信他。”
谢天辞咧嘴笑了笑：
“这两天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总感觉你能懂我呢？”
“你能理解我的经历、痛苦以及性格，这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谢凡只是沉默着看着他，并没有回答的打算。
他可以同情谢天辞身世的不幸，但绝对无法对其行为、心态表示任何的赞同。
这时，【房间】的术式开始出现了震颤，应该是外界的援兵已经到了。
无论是怎么样的灵，终归是有迹可循。
在技术科的支援之下，曹清德带领着数十名治安队队员解除了这等级至少是B的“灵”。
谢天辞如同之前约定的那样，早在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解除了全部一千三百四十七枚【胖子】的术式。
“老头来自‘右手’中的“无名指”。”
“但我并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这整个组织是相当庞大的精英团队。”
这一次说完了之后，谢天辞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失败的末路，任由两名治安队员将自己控制，走向了押运车。
浑身压力一松的谢凡就这样躺了下去，被两名援护人员抬上了担架，做起了紧急处置。
曹清德在旁边痛骂冯程与韩茜，指责他们竟然让一个孩子去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
而裴叶则是拉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小男孩，一直陪在谢凡的身边。
“怎么样，偶尔相信一下别人，结果也是不错的吧。”
裴叶听了之后，这一次竟然罕见温顺地点了点头，接过援护人员手中的毛巾仔细替谢凡清理着上半身的血污。
他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卧槽，这裴叶好像是个妹子啊？
尤其是在那正在念初二的小男孩开口之后：
“姐姐，就是姐夫救了我们吗？”
此话一出，三人之间的空气立刻跌倒了冰点。
两名援护人员打了个寒颤，互相抱怨道这深秋的夜凉。
“这是我的弟弟裴庆，叫哥哥。”
前半句话是对谢凡说的，而后半句则是对着小男孩说的。
“哥哥。”
应该是察觉到自己的称呼出现了问题，裴庆也是很快地改口。
“啊，小庆……阿庆你好啊。”
生硬地转场之后，三人再次陷入了令人抓狂的沉默。
但就在这时，异变骤生——
曹清德的一声大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屋顶有情况，各小队注意保护群众！”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身穿斗篷的老人更显神秘。
“诸位不必紧张。”
那仍旧未改变的粗糙声音飘飘荡荡地传来：
“老朽不过是来取回遗失的物品，顺便结交一下有意思的后辈。”
“射击！”
曹清德并不想听对方说些什么，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之前冯程与韩茜的简单汇报已经告知了他，这至少是一位B级能力者。
所有配备了枪械的队员冲着老人发起了齐射。
但老人面前红光一闪，一枚小小的青铜之盾张开了一道红色的圆形光幕。
光幕的周围布满了纹路与卢恩文字，一看就不是华夏本土的产物。
所有的子弹打在上面，竟然连涟漪都没有出现。
“埃阿斯之盾！”
之前弹开了苏咲攻击的红玉卡牌，被曹清德叫出了名字。
“是境外的渗透势力！”
“留下一半人警戒，作战部队和我一起上。”
“不计伤亡，务必要将人留下！”
而就在他下达作战指令的同时，老人却飘然离去。
押运车上传来了惊呼，谢天辞吐出了大量混合着脏器碎块的血液，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身形迅速地干瘪下去。
“急救班”、“先救人”、”他快失去生命体征了”、“别让老头跑了”……
原先安定的现场此时乱做一团，谢凡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来到了谢天辞的身边。
原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加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皮肤都已经紧贴在了颅骨上面，显得狰狞可怖。
“右……右……”
谢凡将双手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企图用【材质作成】去吊住最后的一口气。
“这……怎么会这样！”
身边的援护队员同样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叹了口气：
“嫌疑人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甚至连脏器的结构都无法再维持下去，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时，老人粗糙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像是直接塞到了谢凡的耳朵里：
“孩子，我能感受到你对力量的渴望。”
“很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替谢天辞轻轻合上眼睛之后，谢凡站了起来，看向了那边只剩下了一轮明月的夜空。
他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很远，一直延伸到了老人所在的位置。
身上的气息悄然发生变化，比起之前略显细腻的“灵”，此时缠绕在谢凡周边的“气”多了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与刚猛。
“啊，最好我们还会再见。”
掉线了一整天的盖亚也在此时回归。
【任务No.002完成】
【任务奖励——抽卡券*3已获得】
【任务奖励——灵力评级到达F已完成】
【灵属性面板】
【主属性方向：强化系、操作系】
【副属性方向：放出系、特质系】
【“琴弦”评级：F】
【“材质作成”评级：F】
第032章 埃阿斯之盾×情报
将谢天辞的遗体覆上白布送去检查，整个事件里没有出现伤亡，似乎已经是比较完美的落幕了。
但救护车上的几个人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曹清德叹了一口气，有些羞愧地轻轻拍了拍谢凡的肩头：
“这一次，真的是多亏了你啊孩子。”
“重大立功表现，我们会在上报之后通知学校的。”
“我有奖励吗？”
显然没想到谢凡会是这么直白，但曹清德也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嘉奖、奖金一样也不会少。”
“我不要那些东西。”
谢凡摇了摇头，坐在担架床上盯着曹清德：
“我想知道关于那个老人的情报。”
曹清德能笃定对方是境外渗透分子，那就肯定是从那张红色神器卡牌上知道了些什么。
虽然谢天辞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走错路了的他，内心里终究还是有能被称为“人”的地方。
反观老人的行径，谢凡只有痛恨和厌恶。
谢天辞的那一句“我还以为你们会来得更早一点”，事后细细回想起来，确实蕴含了很多层意思。
而之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以所谓“游戏”的形式给谢凡机会，未尝不是在潜意识里希望能有个人来阻止疯狂的自己。
或许，如果他的人生里也能出现一位像白芳礼院长那样的人，也不会是今天的这种下场。
不过曹清德显然不想让他再牵扯到危险的事情里去，刚想拒绝的时候却被谢凡抢先：
“刚才您也听到了。”
“他说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如果不能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我的话，至少让我知晓一些情报会更安全一点。”
无懈可击的借口让曹清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等到救护车抵达么安市人民医院之后，他终于是做了决定。
“过来陪我抽支烟吧。”
和医护人员打了声招呼之后，两人来到了围墙边的小角落。
“我接下来没有跟你说过任何话，你也没听到任何东西。”
谢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向一个学生透露治安队内部消息这种事情本来不大，但完全是可以上纲上线的。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网络上或多或少地会有些消息。”
“咱们华夏的复兴，国门之外不知道有多少头豺狼想要跳过来扼住咱们的咽喉。”
“尤其是这些年反华的声音越来越多，境外势力的渗透一直也就没停过。”
顿了顿之后，曹清德长出了一口气：
“埃阿斯之盾。”
“特洛伊战争中防御了赫克托尔投枪的青铜盾。”
“原品如今应该掌握在阿美利加手中，估计能达到史诗卡牌的品质。”
“在曾经的两次世界大战中，因为其对‘飞行物’有近乎绝对的防御力而广为人知。”
“但，即便是仿制的劣等品，目前除了阿美利加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组织或个人能掌握制造技术。”
谢凡对希腊神话没有什么了解，但却也听说过赫克托尔这位大英雄。
特洛伊战争之中，除了埃阿斯特地打造的覆盖了七张牛皮的青铜盾之外，希腊联军中没有任何人能抵挡他所投掷出的长矛。
最终以凡人英雄之躯死亡在与阿喀琉斯的决斗之中。
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真的存在，而且还有真正的“神器”留下。
那么，华夏这边如同繁星般众多的“神祇”们，又留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呢？
谢凡很想找个论坛挖点猛料，不过现在，曹清德还在讲着有关于老人的一些情报：
“那个人的‘灵’，技术科也做了一个基本的分析。”
“总体上认为是操作系与放出系的高级灵能力者。”
“被称为【房间】的灵，评级为A，但这个评级是因为其本身的特殊性。”
“如果按照‘先驱’的标准来界定，目前来看，他应当能取得C级执照。”
灵能力的评级只会评价一个人“灵”对现世的影响，并不能反映出能力者们的真实战力以及对各种极端环境的应对经验。
就比如谢天辞，虽然具有C级的灵，却因为缺少相应投掷打击的手段，所以实际战力或许还比不上韩茜。
后者大概能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通过【斩击】这样一个D级的灵轻松将其制服。
而“华夏先驱协会”，就是国家网罗各类灵能力人才的政府机构，同时也对他们起到一定的监管作用。
类似曹清德这样的公职人员，必须要取得对应等级的“先驱执照”之后，才能具备就任资格。
从最高等的S级开始，往下依次是A-F级的先驱。
世界上各大国家和组织基本上都会存在这样的机构。
和之国那边称为“猎人”，以1-7星进行着区分。
阿美利加等西方世界则是“Wanderer”（漫游者），等级名称更是复杂。
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
七个位阶据说是从所谓的“魔女时代”一直流传下来，等到二战结束之后由阿美利加牵头制定的。
而无论是哪一边的体系，都选择了与卡牌等级除了EX之外相对应的阶数。
老人的战力能与C级先驱相等，这已经是可以成为县一级政府行政首脑的水准了。
但治安队对于老人的情报分析并不止这些，曹清德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之后继续说着：
“【房间】这个灵，其内核逻辑是制作出一小块‘负片世界’，最大捕捉人数推定小于一百。”
“而谢天辞能突然获得C级灵能力的原因，是老人通过【房间】将自己的‘气’暂借给了他。”
“就像是外置电源一样。术式的逻辑由谢天辞构建，但构成的‘材质’由【房间】里的老人提供。”
“但随着他使用属于老人的‘气’越多，他的身体就会有越多的部分被这个‘灵’蚕食。”
“结合态的气被大面积强制性剥离，最后反哺回老人的体内。”
“我们猜测，那个老人就是凭借这种方式，不断地在这一个‘灵’上累积了足以被评为A级的气。”
情报的分享到了这里戛然而止，谢凡皱了皱眉问道：
“‘右手’、‘无名指’这是什么组织？”
关于谢天辞所提供的老者来历，他不可能不重视。但曹清德却是一愣，表示自己并没有听说过。
而在听完了谢凡的解释之后，这位教育园区治安队队长甚至立正敬了个礼。
如果真的是有组织的渗透势力，就可以提交上级单位并案处理，也可以合理地要求增援。
而等到谢凡跟着医护人员走进医院之后，曹清德又有点郁闷。
在这小子面前，总觉得自己这个治安队不太给力的样子……
第033章 惊喜！×惊喜？
么安市秋天的气候还是挺舒服的，尤其是清晨。
这一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凉意，轻易地就将人从起床之后的昏睡中拯救出来。
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原本以为自己怎么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谢凡，神清气爽地在特护病房里伸着懒腰。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比以前那个还有一点好处就是——
这种遭受物理打击之后的伤，只要不是碎成了渣渣，治疗效率不要太高。
就像前世的那个段子说的一样：
意外受伤不要紧，到大铁棍子医院找捅主任，三分钟安全“手术”，不耽误工作。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
刚刚接到姜瑶的电话，此时应该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这种被人挂念的感觉——
忒爽了吧也。
难道这就是谈恋爱吗？
不过相比他这vip级别的待遇，裴叶昨天晚上应该是在治安队那边度过的。
有很多案件细节需要从她这里了解，而且还有关于她的一些“违规交易行为”。
没有先驱执照的人，从理论上来讲是不具备执行所谓任务的资格的。
尤其是地下交易所的这些或多或少有些见不得人的“任务”。
不过曹清德昨天也宽慰了谢凡。
凭借叶子在这次事件中的重大立功表现，只要没有触犯刑法，最多只会以批评教育为主。
“一会儿我们去七点孤儿院看看孩子们吧？”
享受着姜瑶带来的早点，谢凡说不出的受用。
虽然有些在意递过来时的那微妙的表情和那一句话：
“有点遗憾，今天只有这一份了哦。”
但对于谢凡的建议，姜瑶也是点了点头。
反正周日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或者说，这个周末已经做了太多的事情，去那边转换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而这也是谢凡第一次以这种放松的心态来这里造访。
虽然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他还是在潜意识里把它当成了“家”。
小孩子们正被阿姨带着做早操，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子组了三个队打着篮球，女生则帮忙收拾着早餐后的碗筷、餐碟。
感觉，环境还不错啊。
至少前世在白老院长接管之前，他所在的孤儿院是见不到这种生机勃勃场景的。
“真好啊。”
谢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有被触动，思乡之情满溢：
“好像只要能看到这些孩子们笑着，就什么遗憾也不会有了。”
“哦呀哦呀，没想到孩子你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温和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位穿着干净中山装的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谢凡：
“老头子我，总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老人的精神很好，短短的头发茬也早已在岁月的流逝中变成了银色，脸上的褶皱记录着时光的痕迹，却让老人显得更为和蔼可亲。
但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谢凡的心间被狠狠地抡了一记重锤。
白芳礼！
“喂……白老头？”
恍惚之间，谢凡开始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环境。
在他心中本应该是从牛顿开始彻底分道扬镳的两个世界，此刻又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谢凡，你说话稍微注意一点……”
裴叶从“白芳礼”院长身后走了出来，并没有生气，只是在提醒着他：
“这是七点孤儿院的白芳礼院长。”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谢凡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捂住眼睛哽咽了起来，却还要倔强地轻轻捶了一下白院长的肩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怎么……”
裴叶担心白院长会对谢凡有不好的印象，想要抢在前头责怪他几句，却被拦了下来。
白院长并没有因为谢凡的举动生气，反而是伸出了自己宽大的双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虽然应该是第一次见，但总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艹。”
谢凡几乎是挤出来的一个音节，反手给了白老院长一个用力的拥抱：
“这一次，老头子你给我活得久一点啊！”
前世的白芳礼在谢凡的情况刚刚稳定的时候，就因为胃癌离世了。
如果说他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或许不是二十八年了还没交过女朋友，而是没能好好报答一下老院长。
只能在老人家仙去之后，将所有的恩情反哺在孤儿院上面。
现在是2008年，距离白院长去世还剩十年。
虽然不确定老人会否拥有同样的命运，但谢凡已经决定，一定要在这十年之中获得能拯救老人的力量。
白芳礼老人虽然微微有些惊讶，但确实感受到了谢凡的真情实感，也是柔和地拍着他的背，任由一点点不争气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头。
裴叶则是和姜瑶两人在一边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在想，这真是那个大喊“黑色蕾丝”的口花花“流氓”吗？
一个在想，这真是已经三年没有什么展露过什么情绪的阿凡吗？
不过对于男生来说，这眼泪来得凶去得也猛。
谢凡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窘态，偷偷在老人的中山装上把眼泪蹭干之后，轻咳一声退了开去。
为了缓解一下空气中的尴尬，他决定拿裴叶开个团：
“咳，好了好了，黑色蕾丝妹，今天我们是来做义工的，快带我们进去吧。”
果然还是那个杀千刀的流氓！
无视背后那几乎是要活吞了自己的目光，谢凡先打头阵溜了进去。
姜瑶则是掩饰住笑意，自然地挽起了裴叶的胳膊，问起她昨晚的情况。
好在去市三图窃书并不能算是“入户盗窃”，而且一本几乎都被所有人遗忘的古籍也值不了多少钱，因此裴叶只算是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鉴于有重大立功表现，曹清德表示以批评教育为主，不予追究。
不过违规交易所获得的二十万报酬，属于非法所得，需要全数上交。
而白老院长原本是在燕京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在听说了七点孤儿院的事情之后，星夜赶了回来。
第一件事情，就是作为家长先去治安队里接了裴叶。
此时孩子们见到裴姐姐和院长回来了，都有些高兴地围拢了过来。
他们已经听说了，昨天晚上是裴姐姐救了他们。
而谢凡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过在见到这一幕之后，又是感慨万千。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白老头子把孤儿院打理得非常不错嘛！
如果他再早几年退休回么安接管孤儿院，谢天辞还真就不会走上这条令人惋惜的路。
不过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盖亚，这一世的我是哪个孤儿院的孤儿啊？”
【啊这】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是个孤儿】
哈？？
你说什么？！
第034章 悄然的变化×正经的校园生活（求收藏，求推荐票！）
什么叫惊喜？
什么叫踏马的惊喜？
“惊喜”就是原本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竟然有了一对便宜爹妈。
哦。
日。
谢凡表示原来这踏马的就叫惊喜啊？
哪怕是经过了昨天一天的缓冲，走在上学路上的他仍旧缓不过神来。
讲真的，穿越异世界之后捡个爹的操作，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不妥。
真不如不要！
自己和原主的家人本来就没啥矫情，这要是还得舔着个脸叫“爸爸”……
这不亏大发了么。
能拖就拖吧，实在不行也就寒假过年回去一次，也算是帮原主尽了孝道。
混蛋盖亚，关于家人的记忆一点都不给，反而是说等真见了面再聊这个。
哪怕只看文字都能感受到它的促狭。
但这种事情吧也不能去问姜瑶，只能闷在心底暗暗地吃味。
不过比起这还算得上遥远的事情，眼下体育场的氛围好像更重要一点。
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确实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同班同学都在看着自己。
“难道是我终于激活了这张过分帅气的脸庞？”
他倒是有想过是不是谢天辞一案的内情传了出来，但应该不太可能。
曹清德说过，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学生，避免可能存在的“报复”，就连嘉奖令也不会公开。
不过校领导这边还是会通知的，档案上肯定也会记上一笔。
不过——
他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老谢！好兄弟！”
熟悉的声音让谢凡眼皮跳了跳，还没来得及回头，自己就被搂住了脖子：
“不愧是被我看中的男人，真有你的！”
董承带着王冲，显得格外地热情。
其实经过周六的事情之后，谢凡对他的印象也有不小的改观，至少也不算讨厌。
所以这一次被他搂着也就没有特别地抵触，只是稍稍地表达了一下抗议。
不过他也明白了，今天早上高一八班氛围的异常，十有八九是这货说了些什么。
同时他注意到，原本的三人组，陆一鸣却没有跟在他的身后。
那个孩子心态和性格有点问题，得琢磨着找个机会教育一下，免得又出了个谢天辞第二。
而应当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王冲歉然一笑开口解释：
“阿鸣还在闹别扭，你别往心里去。”
要说吧，中学生的世界真的也没那么复杂。
大部分人都有些中二的年纪，难免会有些“坏孩子”会喜欢欺负欺负同学。
但只要因为一件什么事情能玩到一块去，基本上也就会默契地不再提及以前。
当然，这只是对大部分人来说是这样的。
比如董承好像就没有这个心眼。
“有一件事我还得跟老谢你说一下。你得谅解老哥我。”
“以前总欺负你，可那真不怪我！”
“你想想看，总摆着个臭脸跟别人欠了你多少钱一样，谁瞅着你也来气啊！”
乔尼马。
我谢谢你啊。
老实人吃你家大米了，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啊？
但董承似乎并不理会谢凡无声的抗议，反而是搂得更紧了，嘿嘿一笑：
“好兄弟，既然咱都是自己人了。”
“你能不能就告诉我，我的【分身】究竟是哪里有破绽？”
在犹豫片刻之后，谢凡还是决定告诉他好了。
不然按董承这个性子，得不到答案估计一直会缠着自己。
会影响自己学习的好吗！
而在得知自己致命的破绽竟然是“呼吸”之后，他盯着谢凡看了好久之后才说道：
“你有毒吧？人堆里这么一点点动静你也能发现？”
谢凡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却也很合理。
当时虽然还处在灵之力的阶段，但实际上灵属性是一个人天生具备的属性，区别只不过是在于开发的程度。
自己身上本就有着原主【精密】的特质系属性，在无意识之间洞察力也会敏锐许多。
得到了答案的董承也是心满意足，趁着早晨的两节体育课，不断完善和试验着自己的“灵”。
谢凡则是再次抛弃了苏咲安排的训练，找她开小灶去了。
理由也很充分。
“苏老师，经过这么个周末之后，我觉得我已经达到F评级了，想跟您请教一些后续修炼方面的问题。”
“气”的应用技虽然以敛、凝、发为三大基础术式，但通过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细分为更多高阶的技巧。
比如谢凡【琴弦】这个F级的灵，高级能力者们大都会使用具有类似功效的技巧——“天”。
通过“发”将气大量放出，在周围形成球形的场域，借以在视觉、听觉受到干扰时对周围进行警戒与观察。
但作为普遍能使用的高阶技巧，“气”的消耗远比【琴弦】要高，分辨率和反馈的速度也比不上谢凡。
而之后开发能力的方式，就是通过使用对应的高阶技巧，不断地练习和完善自己的“灵”。
说白了，也就是一个日积月累的水磨工夫。
虽然有部分人脑瓜子灵活一些，能迅速地做到对自己术式的改良，稍微快一点地提升自己的实力。
但终究是不会有那种一朝奇果吞入腹，爆气升级敢日天的事情。
上午两节体育课、一节物理一节数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即便是后两节课谢凡一直在刷手机，也没有老师站出来充当穿越众“装逼打脸”的炮灰角色。
毕竟原主的理论课成绩实在是太好了，反正次次都满分，老师们也不会多管这些闲事。
期间倒是有个小插曲。
总归是董承把自己的“好兄弟老谢”大吹特吹了一番，谢凡前桌的女同学终于是在课间鼓起了勇气，问了他一道力学题。
虽然工作这么多年之后，有些知识已经忘了个干净，但好在高一的受力分析和圆周运动也算不上难点。
轻描淡写也就揭了过去。
不过谢凡这两节课搜了很多技术贴之后，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赶紧去图书馆搞一些制卡类的教材看看。
因此中午休息的时候，连午饭也懒得去吃，直奔图书馆而去。
“刷卡！”
铁塔一般的壮汉管理员，这一次毫不留情地把谢凡挡在了外面。
“啊？老哥上次不是直接进去了吗？”
管理员咬着未点燃的香烟，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以前看你小子挺老实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
我哪种人了我？
谢凡感觉自己的穿越之旅打开方式或许有点问题，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误解。
郁闷地从卡之书里取出了学生卡之后，才在管理员恨恨的目光中走了进去。
第035章 卡牌制作×卡牌结社（求票！）
卡牌制作。
与信息技术并称为人类进入二十世纪以后最为重要的工业革命基石。
不过稍微有些讽刺的是，最先掌握这项技术的却是大清。
当时为了修筑“万园之园”，康熙爷遍访华夏神州能人异士，便有人进献了这种技术。
可惜，大清沉醉在盛世的梦里太久了。
手掌屠龙术，竟然全部用在万园之园的装饰之上。
为了所有饰品的标准性，当时大清所有觉醒的“灵能力者”们都变成了制卡的手工艺者。
梦幻泡影，一直到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载着数以千计的灵能力者敲开国门，方才破碎。
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等到卡牌制作的技术与概念流入了西方诸位盗贼的手中之后，在十九世纪末二十年代初的这一段灵科学黄金时代里，制卡学科势不可挡地崛起了。
有些不是太过复杂的卡牌，自二十世纪上半页开始，已经进入了工业化的量产时代。
而作为技术发源地的华夏，却因为饱受战火荼毒，工业体系迟迟不能建立。
一直到如今，华夏在很多领域依然还与西方强盗们有着十余年的差距。
卡牌一般有三种来源。
第一种被称为“空腔法”，是最为古老也是最为基础的方法。
对器物结构进行简单地分析，制作出可以容纳物品的“空腔卡牌”，类似于带有空间性质的“灵”。
然后就可以使用对应的空腔卡牌，对已经存在的事物进行卡牌化。
由于不需要特别精细地去进行吻合，因此这也是最早被开发出来的卡牌技术。
好处是简单而且直观，同时因为实物本就存在，所以不需要额外提供海量的气去搭建复杂的术式回路。
不过缺点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种方式只能先制造实物，具有非常大的局限性。
而第二种方式出现得就会稍微晚一些，一直到了乾隆晚期技术才逐渐成熟。
通过对实物或者是“现象”的构成逻辑、材质等等各方面进行详尽的分析，并一一对应地通过绘制“灵”的回路，使其达到相应的效果。
最终在无数回路的嵌套下，形成一张完全由“气”构建出的卡牌。
这个方法的优点有很多，比如可以通过回路的搭建、堆叠，直接制作出并不存在对应实物或现象的卡牌，大大地拓宽了卡牌的种类与丰富度。
同时，有许多实物制作上存在的工艺难关，往往通过绘制卡牌后再进行具现化，可以直接地绕过。
但缺点同样明显。
这种方法对设计者的要求非常之高。
每一种材质的每一种结构，应该用什么样的回路去进行对应，全都需要设计者经过反复不断地试错才能得出。
而这，也就是制约华夏制卡技术发展水平的根本原因。
不是炎黄子孙不勤劳，而是发展时间真的太短了。
至于第三种方式，实际上只能算是第二种方式的量产方案。
把别人设计好了的卡牌回路，拿过来抄一抄完事儿。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有些模板卡牌的回路嵌套太过复杂，没有一点技术水准也别想抄得明白。
而有些重要的卡牌，也会在原本正确的回路里加上许多加密回路。
这样哪怕是被敌对势力得到了，也不一定能够窃取到核心科技。
沉浸在《卡牌制作——从入门到放弃》这一本书中，谢凡索性直接翘了下午的两节课。
在看这些的时候，他总会有一种自己在设计芯片的古怪既视感。
或者说，实际上卡牌的制作确实就和编程差不多。
一行一行地码上代码，然后做一做指针、循环、调用啥的。
等到一定程度之后，将这些回路全都封装在一起，就会变成对应等级的卡牌。
这踏马不就是软硬件工程师在干的活吗！
在异世界碰上了老本行，谢凡觉得别提多亲切了。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一直到姜瑶发来消息叫他回家吃饭，他才打算借一些书回去慢慢琢磨。
走在巨大无比的校园里，此时有很多社团活动如往常一般进行着。
“对啊！”
谢凡猛然意识到了，么安一中在这个世界里是所谓的省级豪强。
而鄂北省四科竞赛也有卡牌制作这个项目。
那几乎可以肯定，学校里有和制卡有关的社团啊！
【任务发布】
【加入学校卡牌结社】
【任务奖励：抽卡券*1】
盖亚适时地上线发布了一个普通任务。
“我说你发布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每次都是我自己想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再来补个任务。”
“你难道喜欢被动？”
谢凡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吐槽。
盖亚平时的存在感有些低得过分，连发布任务也都是顺水推舟。
感觉自己像开了个假的金手指。
给姜瑶回了条短信过去，让她自己先吃，不用等自己之后，谢凡朝着盖亚提供的学生活动中心地址走了过去。
午饭也没吃，饿确实还是有点饿的。
但是！
区区身体上的一点点饥饿，能和对知识的渴求相比吗？
谢凡觉得自己现在就尼玛离谱。
我穿越了。
我重生了。
而且特别帅。
还有一个天仙一样的青梅竹马做好了晚饭等我回去。
但我特么地竟然爱上学习了？
去寻找“程序员同行”的渴望竟然战胜了一切诱惑？
此时此刻，不得不感慨一下命运的神奇。
从图书馆出来大概走了十分钟的样子，就来到了学生活动中心底下。
这里是类似体育场一样的存在，环形的结构中央是“灵”测试场。
和上体育课的那简单的草皮不一样，这个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测试场，据说可以承受得住B级攻击侧“灵”的轰击。
而在环形的三层结构中，则是一间间的活动教室，为学生活动提供多样化的场地。
有文艺活动的音乐舞蹈教室，也有物理化学的理科实验室。
而么安一中卡牌结社的大本营，就是C区的201室——一个差不多有三百平米的大房间。
之所以一所高中能这么有钱，谢凡也算是整明白了。
因为这些建筑大概率都是通过卡牌工业化生产出来的。
比如图书馆，尽管看起来炫酷得不行，论等级实际上也就是一张紫色S级卡牌。
学生活动中心如果不带中间这个测试场的话，估摸着应该是个蓝色稀有卡牌。
物料成本远比前世弄这么一栋建筑出来省钱得多。
“斯米马赛，请问这里有人不？”
谢凡看C201的门开着，敲了敲之后探头小心地打着招呼。
里面的结构和想象中地差不多。
就跟程序猿一样，整个房间里摆着大概三十多张工作台，每一个的上面都有一台“卡牌制作仪”。
看起来比谢凡自己手中的那张紫色的要稍微菜一点，估计是蓝色等级。
大概是来的时间太晚了，C201里面没有一个人影。
就在谢凡有些失望，想要帮忙带上门离开的时候，从活动室的里间传来了书堆倒塌的声音。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女生的痛呼。
第036章 入会申请×阻碍（求收藏、求推荐票！）
听到里面有动静，谢凡也就不想走了。
房间里面有一个不太大的隔间，看起来像是仓库，货架上、地上堆满了一些书籍和材料，只留下了一条很窄的过道。
一个看起来就很小只的女生正坐在散乱一地的书堆中，揉着自己的脑袋。
宽大的校服显得有些不合身，蓬松的黑色短发有几分凌乱，再加上脸上戴着一副几乎占了小脸一半面积的圆框眼镜，从样貌上来看比姜瑶或是裴叶都差了一点。
“你也是卡牌结社的社员吗？”
谢凡放下背包，走过去帮女生收拾起从书架上散落的书。
女生好像这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陌生人，也连忙站起来开始收拾，声音中有一点慌乱：
“对，对。”
“那个，你有什么事情吗？”
谢凡和女生一起把怀里的书往书架上摆放，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啊，我叫谢凡，是今年高一的新生。想来问问这个社团还招人不？”
“欸！！”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抬头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于震惊了，后脑勺猛地磕到了身后的货架上。
“疼疼疼……”
谢凡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对于这种场景也不算有多震惊吧。
原主可真还是个宝藏男孩啊。
“没事吧？”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的女生，他也不知道该咋办。
如果是是阿瑶的话，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趁机痛心疾首地抱住她然后说：
“我真没用，竟然没能保护好你！”
唉，和女生相处的经验还是太少，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开窍啊。
不过女生好像比谢凡更紧张，捂着头立刻站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没事、没事的。”
“我叫许小灰，也是今年高一入社的新生。你、你好。”
谢凡笑了笑表示回应，继续帮她整理着书本：
“你知道我吗？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啊？”
小灰偷瞄了谢凡一眼，觉得他也不像传闻中的那么不近人情，点了点头：
“应该说我们卡牌结社都知道你。”
“之前纳新的事情……我们都有听说过。”
说到这里，她有些犹豫，看了看谢凡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敢鼓起勇气说出来。
“你能把咱社长的手机号码告诉我不？我想看看能不能入社。”
听到这句话，许小灰差一点又撞了。
反复和谢凡确认之后，最终还是自己给社长打了电话，只是语气多少有点迟疑。
“我马上回来！你让他在那里等着！”
电话那头又是个女生的声音，声音大到没开免提谢凡也听见了。
这一个个异样的反应，引起了他的警觉。
“虽然这样问不太好，但你们社团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货架也很快地整理完毕。
从许小灰这里，谢凡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起因就是么安一中每年教师节之后各个社团的纳新活动。
“谢凡”作为远近闻名的理论天才，在纳新季一开始就受到了卡牌结社社长白千叶的亲自邀请。
然而——
“在你们那里我学不到任何东西。”
当时的“谢凡”是这么说的。
作为具有优胜传统的顶级社团，骄傲像是烙印在每个人骨子里的基因。
高一新生们的情绪倒还好，但那些技艺已经经过前辈们一年打磨的高二骨干们，却对谢凡表示不屑一顾。
卡牌制作与设计，是一门站在巨人肩膀上摘果子的学科。
无数前辈们汗水与智慧的凝结，才打造出了数量庞大、结构优秀的回路库。
可以说，如今任何一个有过钻研的本科生制卡技术，必然都不下于百年前的大师前辈。
所以，这个领域将尊重前辈、尊重团队合作钻研看得很重。
“谢凡”不愿意入社也就罢了，但很多社员都对他大放厥词的言论表示愤慨。
特别是有几位学长还总把这件事情挂在嘴边，这一个多月以来经常以此为反面教材来教导新生们要心存敬畏。
久而久之，谢凡的形象在这里就有些妖魔化了。
轻佻、鼠目寸光、骄傲自满……
不论白学姐如何帮谢凡解释，整个社团的成员对谢凡的评价基本上都是负面的。
觉得事情变得有些麻烦的谢凡叹了口气。
难怪就加入个学生社团，盖亚还发布个任务，看来这件事情还是会面对不小阻力。
虽然按他的性格，这里的氛围既然对他不怎么友好，其实也没有非加入不可的必要。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索性放弃这个任务的时候，白千叶带着五六个男生走进了C201.
白学姐也是短发，刘海前别着个发卡，校服裙子改短了一些，收拾得干净爽利。
整体看来虽然算不上漂亮，但却让人觉得挺舒服的。
“谢凡，你要入社？”
毕竟之前就见过，因此白千叶并没有多余什么废话，直接问道。
就在谢凡点了点头的同时，白千叶的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冷笑。
“你不用想了。我们社的纳新已经结束，你不符合条件。”
随后，那个长相普普通通路人甲的男生，凑过来和白千叶说道：
“千叶姐，不好意思没有提前跟你商量。但我作为副社长，不允许他加入结社。”
也没等白千叶回答，他直接走到谢凡的面前说道：“同学，你可以离开了。这里都是贵重器材不允许参观。万一丢了一台，免得回头你说不清楚。”
“他是谁？”
谢凡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反而是转过头冲着许小灰问道。
“这是我们大二的副社长蔡畅，也是下一届社长的候选人。”
许小灰踮着脚尖，在谢凡的耳边悄悄地说着。
而另一边的蔡畅原本对自己干脆而果断的拒绝表示非常满意，觉得体现出了身为副社长的威严。
但等了半天，却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还站着不动，甚至开始堂而皇之地勾搭自己社团的小学妹，顺势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你就这点家教吗？”
白千叶皱了皱眉，觉得蔡畅说的话有些过分了。
她虽然知道自己的社员对谢凡有意见，但这么对待一个学弟总归是不合适，刚想出声缓解一下局势的时候，谢凡却自己先开口了：
“你踏马的就一个菜市场，真把你牛逼坏了，要不要我帮你叉会儿腰呢？”
谢凡当然不会忍让。
他跟原主不一样，从来都不是一味忍让的人。在他的心里，与其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还不如直接掀桌子，谁也别好过。
不入社就不入社，又不是非得在这里才能学制卡。
但就算要走，这口恶气还是得出！
这来自另一个世界未来时间线上的流行语，蔡畅还是需要一定时间去消化和理解的。
而等他差不多琢磨明白了之后，却发现谢凡正目光阴鸷地盯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面前的这个新生，哪哪都透露出一股混不吝的野性。
心底里泛起一丝退意，但却又不想在同学和学姐面前失了面子，只能假装不和谢凡一般见识：
“呵呵，就你这种没规矩的急躁性子，基本上也就断了学习卡牌的希望，”
“谢凡……”
白千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谢凡挥手打断：
“白师姐，一码归一码。现在是我跟这个菜市场有几句话要说一下。”
说完他就走向蔡畅，身后一个男生见这情况有些不对，连忙拉住谢凡的手腕想要拦住他。
没想到谢凡胳膊一甩，那个男生差点就被甩飞了。
灵能力评级已经达到F了，强化系的属性也开始变得显而易见。
“你要干什么？”
蔡畅此时脸色冰冷，心中也升起了一股火气，虽然他的实战能力不是很强，但面对比他高半头的谢凡也不会后退一步。
“我只是想问问，你能当这个副社长，制卡的水平很叼吗？”
谢凡并不打算直接动手，一旦先打人，不论如何自己肯定是处在舆论的下风。
不过，一说这个蔡畅好像就不气了，嗤笑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强呢？”
“没错。我甚至觉得，你这个副社长，可以让我来当当。”
第037章 对峙×赌局
C201这边的对峙很快就吸引了周边社团还没离开的人来围观。
作为么安一中的王牌社团之一，竟然有人敢在这里撒野？这可能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人群在周围议论纷纷，有好事者恰好从头到尾听了个明白，一来二去所有人都知道了个大概。
当然，除了卡牌结社的社员，并没有人知道“谢凡”纳新时的故事，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仅仅是一个“陨落的天才”。
所以这个时候，吃瓜群众的心里，谢凡就成了一个被学长欺负的受害者，蔡畅则是那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恶棍。
毕竟学生社团成立的初衷是在鼓励学生全方面发展，由校方出面提供一个同好交流的平台而已。
从来也没有说在纳新之外不允许别人申请入部的这种说法。
不过这个恶棍的气势，好像正在全面地被受害者压制。
最后，就连做最后巡查的学生委员会的人都过来了。
在了解了情况之后，他皱着眉头走进了教室，沉声说道：
“你们是学校里的王牌社团，要给别人做个好榜样。”
随后又转身冲着谢凡板着个脸：
“纳新的时间已经结束，如果你再闹下去，我只能把你带去社团负责老师那里去了。”
蔡畅站在学生会大哥的身后，底气也足了不少，威胁道：
“你要是继续赖在这里，就凭妨碍社团活动正常展开这一条，就足够你记过处分了。”
谢凡冷笑一声，没有继续搭理蔡畅，反而是转过头看着刚刚进来的那个人问道：
“你是哪个？”
“我是学生会风纪委员高乐。”
“行啊，走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小其实也挺小的，但谢凡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就算到了哪里，说破了大天，也是蔡畅的态度问题。
至于什么风纪委员，虽然看起来像是先批评的卡牌结社，但实际上这口闹事的锅直接就扣在了谢凡身上。
说白了，沆瀣一气的一兵之猫。
况且谢凡这时候还真的就想说一句。
要论制卡技术，蔡畅估计给原主提鞋都不配。
就那些前天晚上拿去武装董承分身的绿色卡牌，全都是原主自己设计的。
自行设计和对着结构图进行绘制，那可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别的不提。鄂北省四科竞赛中的理论与制卡两关，原主就是以一人之力拿下的冠军。
更何况——
那张被盖亚称为“第三法”的EX-003，是被原主用紫色S级的制卡仪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
人家虽然话说的有些耿直了，但还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需要学习的是自己，而不是原主。
不过第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也不多，即便是知道获奖了的，大概也会认为是同行的方梓她们的功劳。
第二件事情，知道的只怕只有谢凡和盖亚了。
此时，高乐愣了一下之后问道：
“走去哪？”
“你不是说要去社团负责老师那里吗？走啊。”
谢凡还就不信，这么大一个学校，还能让几个学生乱来了。
果然高乐的眼皮跳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就这点破事儿他哪还敢去惊动负责老师啊，最主要的是他们也不占理儿啊！
他实际上也就是因为认识蔡畅，顺手帮个忙、顺便装一下逼而已。
因为作为卡牌结社高二的副社长，蔡畅等到明年很可能就是社长。
王牌社团的社长，在学生会里面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说不得以后也能在换届的时候帮自己一把。
么安一中为了鼓励学生全面发展，学生会也好、社团也好，工作出色的话是能够拿到高校自主招生资格甚至是推送免试资格的。
可没想到这个高一新生一点也没被吓到，反而现在要拉着自己去找老师。
“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我通知她来领人。”
高乐也没办法了，只能祭出终极杀器。
一听到要请班主任，新生在这个环节肯定怂了。
不过很不巧，他遇上的是谢凡。而谢凡的班主任……
是有呆毛状态的苏咲啊！
“高一六班，班主任苏咲，要不要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一趟？”
“……”
艹。
你只是个新生啊！要不要这么猛呢？
高乐心态有点点崩溃，此时的他有些下不来台。
打电话是不可能的，他一个风纪委员而已，连委员长都不是，哪里有胆子在这种情况下通知班主任领人。
或者说，要是今天他真的叫来了老师，按照他这个处理事情的方式，风纪委员估计也别想做下去了。
“到底是去找负责老师还是让我班主任来领人？你快点给个准信儿行不行？”
身为风暴中心的谢凡，此时倒是好整以暇的那个人。
和一帮没跑过社会的小屁孩儿对线，简直不要太轻松。
“谢凡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个人是非常欢迎你加入我们的，但明天我得和几个副社长商量一下之后再给你答复。”
谢凡看了一眼白千叶，这个利索清爽的女生让他讨厌不起来。
从之前和许小灰的聊天中也能听得出来，这个被原主拒绝过的妹子一直在为自己说好话。
既然她递了梯子过来，这个面子按江湖道义来说，该给还得给，他也就不打算再多纠缠了。
至于入会的事情，算了算了。
也就一张抽卡券的事情，洒洒水啦。
不过——
谢凡拎得清，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傻子。
蔡畅一见白千叶轻易地就让谢凡偃旗息鼓，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脆弱的自尊心作祟，非要再放几句狠话来体现自己的威仪：
“这种人除了读一点死书，干啥啥不行，发脾气第一名。”
“别人不跟他一般见识还要顺杆子往上爬。”
“还口口声声说要当副社长。”
“就算我让给你，你有这个实力来当吗？”
谢凡本来都在背包准备离开了，乍一听到蔡畅的话，心想这狗日的怕是觉得脸不够疼，索性大喇喇地坐在了操作台上反问：
“你倒是让出来试试啊，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当。”
“哎唷，你个高一的新生，才刚上了卡牌制作这门课一个多月吧？”
“不会真的有人以为对着模板随便画两笔就能做出卡牌吧？”
“不会吧不会吧？”
蔡畅这回是真的笑了。
卡牌制作是一个应用学科，涉及到基础学科方方面面的知识与能力，因此几乎只能在高中开设。
而且高中应试的要求相当低，考察的仅仅是一些基本材料结构对应的回路构型，而且不需要有能力绘制出来，只是简单的笔试罢了。
就像高中物理化学的高考，所谓的实验题也不过就是填空而已。
所以蔡畅从来没有把谢凡说的这些话当真。
因为即便是知晓了许许多多的构型，距离能亲手用“气”绘制出来，还有相当长的距离。
对于“气”的掌控、回路的空间堆叠与交错。
这都是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反复练习的东西。
一个高一的新生，也就屁大点本事，否则为什么在纳新结束一个多月之后才想着来加入社团呢？
闭门造车碰壁了呗！
面对蔡畅的阴阳怪气，谢凡忍住了没有给他脸上来那么一拳，咬着牙狞笑着：
“你爹我是天才啊。”
“儿子混的时间还不够，没见过世面很正常！”
“你——”
蔡畅也被勾起了真火，两个人大有开打的架势。
这时白千叶突然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挥手打断了他们两人的争吵：
“这样，既然谁也不服谁，你们不如就比一场。”
这话一出，高乐的眼前也是一亮，心想这白学姐看来也是站在蔡畅这边的啊。
让一个新生和副社长比制卡是什么概念？
就差没直接指着新生的鼻子让他滚了吧？
此时就连围观的吃瓜群众里面也是议论纷纷，都是明白这个道理，有直肠子甚至在人群中开始为谢凡鸣不平。
在他们看来，这个卡牌结社压根就是嫌弃谢凡这个远近闻名的“修炼废物”。
都是一个学校的新生后辈，何必弄到这种地步？
不过当事人却是转过头认真地看着白千叶问道：
“那这场比试我赢了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为谢凡鸣不平的吃瓜群众都哑火了。
蔡畅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心中一激愤，还没等白千叶开口，自己倒是先脱口而出：
“你要是赢了老子，这副社长就是你的了！”
“各位你们可都听到了，我没逼他的。”
谢凡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盯着蔡畅，一字一顿地说道：
“希望你别把自己的话当放屁。”
第038章 对局开始
今天的事情对于在学生活动中心逗留的学生们来说，可能是个前无古人、后面也不一定有来者的大瓜。
一个是远近闻名的“修炼废物”——高一新生谢凡。
一个是么安一中一个王牌社团的副社长之一——卡牌结社骨干蔡畅。
这两个听起来就明显不在一个等级的人，要来一场“生死斗”了。
而且这场比赛的彩头，是王牌社团的副社长之位。
其实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也是话赶话挑起的。
谢凡寸步不让，蔡畅又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还来了个搅局的风纪委员高乐。
在场大概一半的人在心底暗暗支持着谢凡；三分之一的人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个热闹而已；只有剩下六分之一的人，因为和蔡畅有着交情，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边。
但如果要说看好谁……
那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蔡畅稳赢了，除了一个人——
白千叶。
这货在离开准备考题之前，悄悄地绕了一圈来到谢凡的后背留下了一句意义难明的话：
“加油啊小学弟，我等着你来做副社长。”
“……”
一时间，谢凡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
自己到底砸的是不是她的场子啊？
按江湖道义来看，白千叶已经给足面子了，之后“刀兵相见”也只不过是立场问题。
但想询问的时候，她已经带着许小灰和几个社团干部走到了房间的一角，占了一张工作台开始商议着考题。
基本上高中阶段的卡牌制作比赛都会有固定的流程。
第一个环节是样板卡牌复制。
第二个环节是卡牌的命题设计。
第三个环节则是卡牌的自主设计。
有些高端的赛事，会将三个环节拆分成“徒手”与“仪器”两个部分，共六轮计算评为打分的总分。
不过现在他们这两人的小比赛自然是一切从简，三个环节三局两胜制。
而出题也没有耽搁多久，虽然有和蔡畅关系不错的干部想要出几道他比较熟悉的题目，但却被白千叶严厉地呵斥了一番。
那两个干部转头一想，反正蔡畅也赢定了，再搞这些小动作好像意义也不大，也就打消了念头。
最终得出的第一个环节，需要仿制的是一张绿色等级的长剑。
【P-021 锻造精良的双手剑】
这是白千叶从自己的卡之书里取出的卡牌，没有加密的纹路，也不存在蔡畅有提前练习过的可能。
因为P-021从分类学上来说，指的是一个系列。凡是“淬炼良好的金属武器”都是P-021分类下辖的卡牌。
因此就算练习过一些P-021系列的卡牌，不同的武器也会有不同的回路架构。
双方比拼的，就是仿制纹路的精细程度。
“小子，对知识与技术要心存敬畏！”
开始之前，蔡畅还不忘做一个抹脖子的挑衅动作。心想这一次不仅是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把脸给打回来！
“那今天以后，我想你也会记得对天才心存敬畏。”
谢凡之所以敢接下这次挑战，一个是“沾沾卡”托底，另一个就是自己的灵属性。
严格来讲，【材质作成】这个灵可以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是【构成分析】、一个是【材质补强】。
前者是操作系的属性，后者则是强化系的比重比较大。
而【构成分析】这个灵，在卡牌制作的过程中无疑是一大杀器。
谢凡不相信，这足以支持原主绘制出EX-003这种等级卡牌的“灵”，到自己手上就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两人各自占了一张工作台，隔着一条走廊以避免互相干扰。
吃瓜群众们也自觉隔了很远，将这一片空间完全空了出来，只有白千叶这个主裁判站在两人之间握着秒表。
“第一个环节，比赛时间半个小时。”
“评价标准为卡牌的完成度。”
“所有的结果将由本人进行独断，选手可以提出异议，本裁判会酌情选择听取与否。”
“计时，开始。”
白千叶的一声令下，蔡畅便自信满满地开始拆分卡牌的回路架构和堆叠方式，在纸上飞快地记录一些信息。
不得不说，能在高二就当上副社长，作为社团接班人之一来进行培养的他确实还是有实力的。
不出意外，等到明年，卡牌制作的专项竞赛么安代表队里应该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反观谢凡这边，则是拿着样卡站在那里，翻来覆去地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那个。”
谢凡举起了手：
“裁判，我想知道怎么才能看到样卡的灵力回路啊？”
此话一出，原本的吃瓜群众瞬间跌倒一大片。
包括另一边的参赛选手蔡畅都是手一抖，手里的笔啪的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裁判，我举报右边这货通过语言搞对手心态。”
好在这还没开始制卡，要是绘制到关键时刻被他这么来一下，估计整张卡绘制出来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白千叶虽然也希望谢凡能赢，但这种基础的东西谢凡肯定不可能不会。
所以她也觉得他是单纯为了恶心一下蔡畅。
“选手警告一次，不允许利用场外因素打击对手，下次再犯本轮直接判负。”
不过谢凡却挠了挠头，心里有点小委屈。
这看了一下午书，教材上也没讲这个啊。
而且他已经用“凝”试过了，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总不能人人都能像自己一样，有【构成分析】这么个灵能力吧？
看了看身边的蔡畅还在奋力画着零件结构图，谢凡嘿嘿一笑。
没辙了，基础方法不会，那就直接整个“高端”的吧。
连“两兄弟”这种C级别的灵自己都能解构，这张绿色卡牌应该也不在话下。
果然，当谢凡将自己的灵一缕一缕地注入其中后，这张卡牌的构成逻辑就逐渐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每一笔“气”的轻重、宽度、密度，每一处转角处的流向、流速，每一次堆叠时的接触、分离，毫无保留地被展示在了眼前。
好在这张卡牌的等级只是绿色见习，回路并没有多么复杂。
找准了起笔之后，谢凡也不再犹豫，尝试着开始绘制。
第039章 卡牌绘制
严格来讲，谢凡绘制卡牌遵循的逻辑是非常简单粗暴的线性逻辑。
也就是从入笔开始，像是画一笔虎一样从头写到尾。
这是异常吃力不讨好的方法，属于从一开始就被淘汰掉的手段。
如果拿编程打个比方的话，那就是没有哪个程序员会按照程序运行的顺序一个文件从头写到尾的。
这样操作不仅容易出bug，而且很多时候就算是出了bug，你也压根找不到是从哪里开始有了问题。
卡牌的制作也是一样。
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先搭好整体的框架，然后将整张卡牌划分为可拆分的一个个回路进行分别的绘制。
最后再将这些独立的回路进行堆叠和封装。
就比如蔡畅现在正在做的这样。
他并不需要像谢凡这样一点都分心不得，甚至于在一个回路绘制完毕暂时稳定下来之后，还可以喘口气歇息一下，看一看谢凡那边的进度。
而当他瞥见谢凡的手法之后，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种没有任何分析，随心所欲地看到哪画到哪的方式，实在是过分愚蠢了。
一时间，蔡畅甚至都有些后悔，和这个门外汉生个什么气，摇了摇头之后索性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想要赶紧结束这一场闹剧。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吃瓜群众们也发现了谢凡的不对劲。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点制卡技术在身，同样也是意识到了这样一点，一时间难免大失所望。
果然，生活不像小说，哪里来的那么多扮猪吃老虎。
可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场比赛继续下去毫无意义的时候，许小灰却在人群里突然出声：
“已经十分钟了，谢凡没有停下来。”
有心者听了之后，也突然想到了一些可能，连忙用“凝”将气汇集在双眼之中向谢凡的右手看去。
“‘气’没有消散或者紊乱，回路看起来很稳定！”
他震惊的声音仿佛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都是么安一中的高材生，被提醒之后也都纷纷看过去。
但不论是谁，都没有发现谢凡右手下那一团“气”的任何破绽。
“他不会真这样成功了吧？”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便在吃瓜群众们的心头缭绕盘踞起来，挥之不去。
而相比于他们，作为本场比赛裁判、同时也是么安一中学生中制卡技术第一集团的白千叶自然看得是更加清楚。
但和别人不一样，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谢凡这是在炫技。
而等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团逐渐强盛起来的“气”长达十分钟之后，双眼中已经是异彩连连，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宝藏。
卡牌的回路是有堆叠的，也就是说两层基础回路必然会出现交错。
如何让它们互不干扰，原本就是制卡的难点。
对于这种“一笔虎”来说，用“气”绘制叠层的时候，如何不让运笔影响到已经存在的回路更是困难程度翻倍。
但十分钟过去了，白千叶竟然没有发现谢凡的运笔有一丝一毫的“黏连”。轻重有方、缓急有度，简直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一般。
白千叶恨不得现在立刻宣布谢凡获胜，赶紧把这个宝贝苗子攥在手中。
哦，或许不能说是“苗子”，是把这位“老师”请回卡牌结社里来坐镇。
如果说纳新最开始亲自去邀请谢凡，白千叶只是因为他“理论天才”的名头。
但当他挤掉自己鄂北省四科联赛竞赛队的名额之后，她才真正关注起这个学弟来。
她和方梓是同班同学，而后者在参赛回来之后已经把谢凡夸到了天上去。
甚至对着白千叶坦言，即便是自己的好闺蜜在高中生这个阶段制卡水平已经是全国水准，但照样比不过谢凡。
唯一的缺憾是小学弟自身的“气”不足，基本上只能利用制卡仪与充能卡来进行辅助。
原本白千叶还将信将疑，因为这毕竟是个天赋与实践经验缺一不可的科学。
但在亲眼见到了谢凡的“炫技”之后，她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
同时也下定决心，绝对不能把这家伙放跑。
有他在，么安一中卡牌结社应该可以冲击一下全国大赛的冠军。
当然，谢凡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这位社长的眼中已经是“前辈”级别的存在了，他此时都快疯了。
拆弹的时候一来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二来是因为也只需要破坏回路而已。
但现在，这绘制回路真的就像高空走钢丝一样，同时还是个持久战。
虽然结构什么的在自己的脑海里已经异常清晰了，但就算是依样画葫芦也不是个简单的差事！
特别是当新的一笔要穿过前一笔的时候，谢凡基本上都不敢呼吸。
谁知道这团“气”会不会被气流吹散啊！
同时，他在绘制回路的时候，不仅要分心维持【构成分析】这个灵，还要分出额外的部分来维持已绘制出的回路的稳定。
一心三用，不论是对精神还是体力都是相当大的考验。
至少谢凡敢断言，原主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那个特质系【量退化】的拘束条件，即便是自己这个身具强化系、放出系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曾经只有两系能力的原主了。
如果要去形容的话，就像是原本应该滚滚而下的江水，骤然间被一座巨大无比的大坝给截流了。
有力使不出的感觉，那是浑身难受。
但好在这张卡牌所对应的“双手剑”材质单一、形状也很朴素，所以回路的复杂程度也就一般，咬咬牙还算能坚持得下来。
由于不需要费心思去像蔡畅一样将拆分的三十四个简单回路堆叠起来，所以谢凡这边是先来来到了制卡的尾声。
随着回路越发的完整，谢凡右手之下的那团气开始隐隐发出绿色的光芒，这就是即将进入封装阶段的预兆。
绿光越来越璀璨，而在到达一定亮度之后，光芒开始逐渐收敛。
等到绿芒完全散去之后，安静躺在谢凡手中的是一张边框为绿色翡翠的卡牌。
就连“P-012”、“锻造精良的双手剑”这样的字样都一模一样。
不过蔡畅自然是看不到具体情况的，反而是见到谢凡先结束，嘴角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嘲笑。
他有自信，自己选择的堆叠方式是最有效率的方案，同时也对自己纹路绘制的基本功相当有把握。
哪怕是制卡大师来了，也不见得在徒手的情况下速度能领先他这么多。
所以现在的情况肯定是谢凡已经放弃了，胡乱画了几个回路出来，到时候具现化出来的或许是根木棒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的他不仅是长呼一口气，脸色也开始有些沾沾自喜，挑衅似的看着谢凡：
“你说你早放弃不就好了吗？浪费大家的时间。”
“一个人被你耽误半个小时，这里二三十人就等于你耽误了十几个小时。”
“你好意思吗啊小学弟？”
本来第一次制卡成功，谢凡的心中满是激动与自豪，却冷不丁地被这么个人一打岔，喜悦都被冲淡得差不多了。
呸！
晦气！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再多恶心你一手了！
第040章 你也炫技？
比赛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蔡畅仍在小心地将三十四个基础回路进行堆叠。
但和刚刚开始的时候不一样，如今整个大教室里还坚信着他能胜出的……
恐怕只有他一个了。
甚至吃瓜群众现在都很少朝他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谢凡的身上。
像开玩笑一般地用“一笔虎”的方式，竟然真的绘制出了一张绿色见习级别的卡牌。
这怕是么安一中的那些精英老师们也很难做到的事情。
同时他们还发现，在卡牌封装完成之后，谢凡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那家伙……好像想要改动这张卡？”
“不可能！已经封装完成的卡牌，还能再改？”
教室里面所有的观众都在纷纷议论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谢凡到底在干嘛。
通过双眼之中的“凝”，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双手上的“气”甚至比他制卡的时候还要强烈。
虽然大部分人不太相信，但这样子摆明了就是要在这张卡上做些什么。
几位卡牌结社的高年级干部们在这方面有更好的眼光，因此基本上都能判断谢凡确实是在强化这张卡牌。
而他们，也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种行为的难度。
当一张卡牌完成封装回路之后，这个“气”的集合体便被赋予了实质，所记载的各种回路也就彻底固定了下来。
除非被暴力拆解，否则卡牌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稳定的物体之一。
而要对这种状态的卡牌进行修改，如同是在保证完整性的条件下、尝试将水注入实心木块之中。
不是说不能成功，而是真的很难。
一般的手艺人顶多会在封装完毕之后，再通过附加上非常微小的一段回路来在卡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真的是对卡牌的设计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倒不如重新制作一张比较省事儿。
不过这一次不只是白千叶，他们所有人现在都统一了想法：
这货是又开始炫技了吧！
作为旁观者，他们看出来的东西远比蔡畅要多。
一般复制卡牌的流程，首先要从观察开始，也就是谢凡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先要看清楚样卡的回路。
这一步——除了谢凡之外——所有的人都是用的筛网法。
控制自己的“气”穿过缓慢地穿过卡牌，那些已经固定了的回路会阻流一部分。
再通过“凝”功，去看清楚卡牌中附着的那属于自己的“气”，就可以得出回路的形态。
在观察和思考完毕之后，接下来才是绘制基础纹路，之后再是堆叠与封装。
所以，在他们看到谢凡左手拿着样卡，右手进行绘制的时候，全都在心中轻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想象不出谢凡是如何做到的，但就从心分二用这一点上来看，绝对要比他们的方法要难很多才是。
然而，从全程称得上是从容的动作和几乎没有颤抖的双手来看。
对这种方法，他应该是已经得心应手般地熟稔了。
这种实力，即便是么安一中的学子们都是一个比一个傲气的主儿，此时也只有自愧不如的份。
几个干部先是悄悄瞥了一眼还在意气风发堆叠、封装的蔡畅，随后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可怜与庆幸的情绪。
可怜是因为看自家副社长的情绪现在越高昂，之后就会跌得越惨，实在是心有不忍。
庆幸则是因为，之前不想让谢凡加入实际上也是他们的想法，只不过蔡畅作为副社长顺势出来表达了一下。
以前的我你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他们几个确实是因为不爽纳新时的“谢凡”，所以存了这心思的。
所以如今不用成为别人装逼的背景板，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庆幸。
同时他们也算是琢磨明白了。
敢情别人说在这里学不到什么，还真是讲的大实话。
看看眼前这好看得异常的少年吧，帅气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紧张的感觉，哪里像一个初学制卡的新生。
这种举重若轻的从容，他们几乎都只在指导老师身上见到过。
没想到，面前的小学弟倒是让他们再体会了一次。
几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了一下，或多或少地都有些挫败感。
不过虽然观众席上热闹异常，但打定主意要给蔡畅再加把火的谢凡，自然是没有闲心去关注现在稍微有些骚动嘈杂的教室，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刚刚制作出的绿色卡牌之上。
虽然说在某些“规则”的作用下，它具有了实质，但呈现在谢凡脑海中的结构却依然是“气”的聚合体。
也就是说这类似于绿翡翠的外观和手感，只不过是表现出来的“一种假象”而已。
这就还挺奇妙的。
就凭他的直觉来看，这边的世界包括“灵”能力都能用科学理论很好地解释清楚。
能量来自于有灵子系数的质能方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就这个卡牌的“封装”过程，却总让他觉得有一种刻意安排的感觉。
莫名其妙地，本来只能依附于物质粒子的“气”就突然看起来有了“实质的形体”，这其中的跳跃，怎么想都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就他现在这么点知识量，距离探寻这些“终极”问题还差得太远，眼下的目标，是要对这张卡牌进行“强化”。
【材质作成】
不仅仅可以强化实物的结构，对手中的卡牌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即便是机器制卡，回路的勾勒也不会是完美无瑕的。
就拿手机芯片来说，为什么14nm的制程就是不如7nm、5nm的制程？
凡是工业，那都得提到一个精度的问题。
特别是这种在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绿色等级卡牌，回路只能是说在肉眼这个级别上是完美的。
谢凡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材质作成】将自己能分辨出来的那些有瑕疵的地方进行补强。
“气”淡了的地方就再次封装进去一小缕，“气”浓了的就削去一丝。
凭借着强化系和操作系的双重特性，在【精密】的绝对规则下，谢凡对这张卡做出了多达78处的修改。
虽然肯定还有更多微小的瑕疵存在，但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能办到的极限。
与此同时，蔡畅那一边也是绿光大盛，封装的步骤也即将完成。
而趁着观众们的目光被他短暂吸引的空档，谢凡的卡之书里七彩光华悄悄一闪，“沾沾卡”便出现在了手中。
“哈哈哈，小学弟这么快就放弃了，不如就让学长告诉你，什么才叫真正的制卡师！”
蔡畅的情绪颇高，显然是对自己手里的这张卡很有信心。
因为他在分析的过程中，甚至找出了样卡两处不合理的地方。
经过一番修改，他敢肯定这张卡具现化出来的双手剑必然更加锋利。
虽然在正式的卡牌复制比赛中，这样的操作反而会减分。
但没关系，反正是赢定了，炫一波技巧才能赢得更漂亮。
拿着自己手中绿光收敛的卡牌，蔡畅试着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好兄弟们。
“咦？怎么一个个都不看我，还都皱着眉头？”
难道他们这是觉得自己太高调，不忍心这么对待一个学弟？
“哼哼。”
觉得自己琢磨明白了的蔡畅完全不以为意，反而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对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该让他们明白什么是残忍！”
啪啪啪。
“从你来这里之后，总算是说了第一句明白话了。”
谢凡笑眯眯地看着蔡畅，冲他鼓了鼓掌。
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白千叶却是挥手阻止了这无谓唇枪舌战的继续。
时间已经很晚了，后面还得有一场比赛，而高三的她还有晚自修。
如果不是还得照顾一下这个副社长的情绪，白千叶真的有直接宣布谢凡获胜的冲动。
首先接受检测的是蔡畅，他将样卡与自制的卡牌放在比对仪上，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86%相似度。
实际上这只是一个不好不坏的成绩。
但蔡畅适时地走出来解释，自己是如何对回路进行了优化使得这长剑更为锋利。
设计卡牌和仿制卡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的难度系数要大很多很多。
而即使只是一点点的改良，也能证明制卡师对这张卡具有相当高的熟练度。
按照预期，这个时候他应该能收割一波吃瓜群众们的崇拜。
但事情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和他关系好的那些同学此时都扶着额头懊恼。
你说你就正常制卡不好吗？
搞个95%~98%的分数，正好谢凡肯定也改了一些东西，说不定还真能从数据上赢了人家呢？
非要搞这些花里胡哨的。
现在还一脸骄傲地看着人家谢凡……
这可真是。
艹。
轮到谢凡上台的时候，观众们的情绪明显地就被调动起来了。
92%。
这个成绩也只是半斤八两，但蔡畅却是傻眼了。
“你怎么可能！”
失声惊呼，他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你不是才十五分钟就封装了吗？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完成度！”
“哦，不好意思。”
谢凡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
“我不知道强化之后，反而还会减分。”
这句话像是重锤，又在蔡畅的心头狠狠地抡了一下。
“你踏马的吹牛不打草稿的吗？”
“就你这样的，能做出来都不错了。你做出来的剑能比我的强，我今天吃一吨屎。”
蔡畅是一万个不信的。
如果不是修改了那两处回路，他有自信自己能拿到95%的分数。
说到底是自己大意轻敌，让这货用92%摸了个鱼。
后悔啊！
不过谢凡听了之后，却是嘻嘻一笑：“没想到副社长大人还有骗吃骗喝的习惯。”
“这样，咱不如就具现化出来，用力碰一碰，看看谁的质量好。”
“玛德，来就来！”
绿光在两人的手上一闪而没，两柄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双手长剑出现在他们各自的手上。
白千叶叮嘱他们小心一点之后，也隐隐有些期待。
铛——
第一次交击，两柄大剑的材质毕竟都是精钢，因此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
“用力一点啊。”
有吃瓜群众在叫嚷。
他们是亲眼见到谢凡在封装之后还在尝试着修改回路的，同样也想知道这两柄双手剑的优劣。
“我的剑固定在桌子上，你的给白学姐，让她来砍。”
谢凡出了个主意，主动选择稍微劣势的一方，蔡畅也乐得占这个便宜。
白千叶搓了搓手，用“凝”稍微增加了一点自己的力量，同时用“敛”控制自己的“气”不要去对手中的长剑施加干扰。
铛——
蔡畅款的长剑狠狠地劈在了谢凡款的剑身上，金铁交击之下，蔡畅款的竟然逢中而断！
这一下大家都傻眼了。
原以为最多也就是有一柄剑的刃上出现豁口罢了，没想到蔡畅强化过的那一柄却是直接断了。
此时最难以接受的，就是蔡畅了。
看着断剑思考人生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有些什么反应。
谢凡嘻嘻一笑，没有打算放过他，朝着教室的众人朗声说道：
“你们也看到我强化这张卡牌了，不过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做了两张卡噢。”
又是一张绿色边框的卡牌放在了分析仪的一边。
而这一次的数字，直接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石化了。
相似度，100%.
第041章 结束×加入卡牌结社
“相似度……百分之百？”
蔡畅神色呆滞地喃喃了这么一句。
此刻，即使一直以来都非常看好谢凡的白千叶，也任由手中的断剑掉落，看向分析仪读数的目光全是惊愕。
整个教室里面落针可闻，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谢凡的身上。
如果说先前的制卡技术，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佩服与惊喜的情绪。那么此时此刻的的吃瓜群众们，心里除了震惊之外已经就容不下其它的情绪了。
毕竟“一笔虎”再难，这也只是一张具有三十四个基础回路的绿色卡牌而已。
甚至因为材质单一，在绿色卡牌里面难度也偏低。
但是——
这百分之百的相似度，对他们而言就不是这么容易接受的事情了。
说白了，人不是机器。
就算是让一个人写一个字，两次写出来的，或多或少都会有着些许的不同。
更何况是制卡的时候呢？
“他作弊！”
蔡畅在短暂的呆滞之后，立刻愤慨地指着谢凡的鼻子说道。
但白千叶却是脸色一沉，语气颇有些不快：
“这是老师设计的样卡，并没有在外发售，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和谢凡串通好了？”
蔡畅气息一滞，在白千叶面前一瞬间就泄了气。
“社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千叶的为人如何，社员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她说没有问题，就算是蔡畅也不会去怀疑。
而同样听见了这句话的吃瓜群众们则是满堂哗然。
因为这相当于是确认了，这张完美复刻的卡牌，确实是出自谢凡之手。
于是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等待着一个答案。
谢凡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玩得有些大了。
早知道就强化沾沾卡复制出来的这张了，把自己做的那张留下。
为了恶心一下蔡畅给自己加的戏，好像有点用力过猛了。
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意识到一张“完美复刻”的卡牌意味着什么。
“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很难解释，但你们可以把它当做我‘灵能力’的产物。”
“不过你们可以检查一下这张卡牌到底有没有啥问题。”
自己装的逼，含着泪也得演完啊！
七彩神话卡牌的存在自然是不能暴露的，他索性就把这事儿推到灵能力上面。
毕竟他觉得，拥有【精密】属性的自己，在经过练习之后，偶尔做出一些相似度100%的卡牌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之后，白千叶郑重地从分析仪上取过卡牌，绿色的光芒闪过之后，双手长剑出现在了手中。
“卡牌确实没有问题。使用‘灵’辅助制卡本身也是规则所允许的。蔡畅，你还有异议吗？”
白千叶转过头去，直视着尚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蔡畅。
“我……”
蔡畅的喉头滚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够说出口。
且不谈这诡异的100%相似度的卡牌，就算是之前92%的那一张，也足以帮助谢凡获得胜利。
更何况，即便是两个人都选择对原卡牌进行修改，谢凡的手法与思路也明显地强过了自己。
自己这是，全方位地完败啊！
再次瞥了一眼分析仪上仍旧显示着的读数，蔡畅的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挫败感，随即便叹了口气：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后面……”
“后面也不用比了，我认输。”
做出这个决定似乎不需要什么勇气，这种从山巅跌落谷底的情绪落差，让他已经升不起再次对抗的念头了。
见到自己的副社长脸色灰败，一副信心严重受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样子，白千叶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蔡畅的后背之后安慰道：
“今天就算是我来，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还有一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今年咱们学校在鄂北省四科联赛里面，制卡与理论都是第一名。”
“就我所知，这基本上都是谢凡的功劳。”
“输给他，不算冤。”
这些话让蔡畅心神震荡的同时，也落在了谢凡的耳中，他倒是很有些不好意思。
原本就是和蔡畅置气的行为，如今被白学姐煞有介事地夸奖一番，饶是以他的脸皮也有点扛不住。
毕竟用沾沾卡这种手段，虽然恶心一下蔡畅还可以，但总归是不光彩的。
“额，这次算个意外，如果不是凑巧赶上了，我也弄不出来的。”
谢凡再一次感觉到装逼也是个技术活，自己这显然就已经是稍微有些玩砸了。
不过白千叶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她也明白“完美复刻”这种事情需要技术的同时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好了各位，今天的热闹大家也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我们卡牌结社内部的事情了。”
虽然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但白千叶却没有直接宣布胜负，反而是对围观群众们下了逐客令。
好在大家也都很懂她的意思，迅速地收起了自己想看一下热闹的心思，给了白千叶这个面子。
就连那个风纪委员高乐，也是在叹了一口气之后离开了C201.
不过每个人都在离开之前，都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凡这张帅脸。
么安一中越是群英荟萃，他们就越是明白，一个人要从这些人里面脱颖而出，那所具备的会是多么强大的天赋。
虽然眼前的这个学弟还只是高一新生，但说不准就会和“超电磁炮”方梓学姐一样，成了他们么安一中的牌面呢？
房间里只剩下了卡牌结社的社员们，此时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比于这些高年级的干部们，许小灰反而是最坦然的那一个。
谢凡还真是厉害啊，她只有这么个简单的感受。
咬了咬牙之后，蔡畅抢在了白千叶之前走到了谢凡的面前：
“你赢了，副社长是你的了！”
在白千叶逐客的时候他就明白，社长这是要保下自己。
如果自己这时候不站出来，白千叶大概会跟谢凡说说情，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但他蔡畅虽然不是什么大丈夫，却也不会让白学姐平白受这样的委屈。
该丢的人，还得是由他自己来丢。
谢凡见此，也只是无谓地耸了耸肩，没有再次出言讥讽，反而是向着白千叶走了过去。
自己加戏太过，感觉还真就成了一出闹剧。
既然蔡畅肯向自己低头，那看在白学姐的份上，也就不跟他再多纠缠了。
况且，他感觉自己确实有必要解释一下纳新的事情。
“学姐，纳新的事情是我不对。”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制卡里面有这么多知识，说话没经过脑子。”
“对不起。”
白千叶诧异地盯着他看了很久，却发现谢凡只差把“诚恳”两个字写在脸上了，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应该啊。
就她观察的和从方梓那里听过来的，这孩子不应该会是这么道歉的性格啊？
“不，你没有说错。以你的水平，我们社团或许的确不能教你什么。”
蔡畅此时也从自己的好兄弟们口中听说了谢凡制卡过程中的种种“炫技”，眼神有些黯然，却不得不承认白学姐是对的。
他能在大二时就当上副社长，作为明年社长强有力的候选人之一，已经证明了能力与天赋确实是优秀的那一批。
因此，他也能更清楚地理解，两个人在刚才的比拼之中的表现，是有多么大的差距。
亏自己还在赛前信心满满地教育谢凡“要尊重知识与技术”。
现在想起来，这些行为或许都和跳梁小丑差不多吧。
可谢凡此时却是正色道：
“白学姐你真的误会了。”
“我只会像刚才那样从头画到尾，而我也明白，这不是正确的制卡方式。”
“按我这样的方法，我肯定走不远的。”
“所以我现在是诚心想要加入结社，认真跟各位学点东西。”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都以为他是高调炫技，却没人能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我老实跟大家交待一下。”
“之所以我看起来好像能制卡，全都是因为我是‘特质系’的能力者。”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之后，在场的人都更加沉默了。
虽说并不是“特质系”就必定会拥有强大的“灵”，但总归六大系中就以这个为最稀有的一系。
再联想到谢凡刚刚才达成的“完美复刻”成就……
这个特质系，看起来不一般啊。
最终还是白千叶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我作为卡牌结社的社长，正式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但要是想成为副社长，还得做进一步的观察才行。”
“社长……”
蔡畅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白千叶用眼神制止了。
而谢凡又如何不明白，白学姐这是一方面不希望蔡畅因这一次的冲动而一蹶不振，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谢凡在一开始就给社员们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虽然从纳新事件开始，他在这里的形象就不怎么好来着。
但既然有了梯子，谢凡也就顺势往下爬了。
这一次再没有不长眼的出声说些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像是忘了赌局一样，C201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第042章 会见校长
生活一直在继续，入社期间的波折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
蔡畅仍旧是卡牌结社的副社长，但这两周里面基本上没有来过一次，
谢凡就不一样了，每天放学之后就往C201跑。
反正他是赢家，即便和蔡畅见面了尴尬的也不是他。
至于在后续还做些什么去针对蔡畅，谢凡则是觉得属实没什么必要。
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当事人甚至选择了避让也没在继续给他下绊子，事情也揭就过去了。
而社团里白千叶他们这些高三的前辈们，则是各自因为升学的压力，一周基本上也只来那么两三回做做指导。
核心的干部们都是高二的学长学姐。
除了蔡畅之外，高二还有一位副社长孔祥华，负责统筹安排日常的社团活动。
干事则有二十位之多，是整个社团的中坚力量。
高一新生的话，算上谢凡一共有四十三人，几乎已经是一个班的人数。
作为么安一中的王牌社团，对于学生的吸引力还是足够的。
而这些人对于谢凡的加入，各自心情都有些微妙。
干事们或多或少地对之前纳新的事情有些芥蒂，却又在听说“完美复刻”之后难免出现佩服的情绪。
新生们则多是好奇。
这个跟自己一届的男生身上有着过多的光环和传闻。
理论的天才、修炼的苦手、制卡的大师……
而且真见到谢凡了，都会觉得他并不如传闻中那样难以接近，反而挺和善的。
尤其是人长得阳光帅气，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因此，卡牌结社里谢凡周围的氛围，基本上是学长们不做安排、社员们充满好奇的状态。
而谢凡也没有想要去迅速地改变什么，因为他觉得只要正常地相处下来，时间久了别人自然会发现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到时候合得来的自然会成为朋友，合不来的也不必要去相互打扰。
不过，许小灰不一样。
作为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妹子，性子还有些呆呆的，谢凡基本上遇到了任何问题都去找她。
因为拥有【精密】属性的他不用像别人那样，平时还要做一做基础绘制的练习。
所以对他而言，卡牌制作还真就和编程差不太多。
只要能够解构出来的回路，谢凡就能接近于完美地复现出来。制约他的不过是“气”的量以及知识的积累这两方面了。
而许小灰虽然是新生，但似乎回路的知识储备异常丰富，这两周谢凡可以说从她这里学到了海量的基础回路。
虽然距离独立自主设计绿色等级的卡牌还远得很，但如今在“临摹”上已经迅速地具有了不下于蔡畅的实力。
若是现在再赛一场，像那种三十四个基础回路堆叠的绿色卡牌，谢凡有信心能做到98%的复现。
而这段时间，即是他对卡牌有一个更深入了解的过程，同时也有几个疑点被注意到了。
首先便是如今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卡之书”。
翻遍华夏的任何典籍，都找不到只言片语。
而西方的历史，也似乎只能在牛顿勋爵以后的时间线里找到一些痕迹。
按谢凡的想法，这好像有些过分刻意了。
如果“卡之书”与卡牌是一直存在却没有被发现的现象，那上下接近五千年的时间里，谢凡不信没有人意外觉醒了灵能力。
另外，这边的世界与之前的那个，分歧点便是大明朝灭亡的那一年。
结合自己见到的闯王入关时金銮殿上红衣女子的画面，谢凡推测在那个时点一定是有某个事件，在这边的世界没有被阻止，进而导致了一系列变化的发生。
那么，“卡之书”在那之后便开始出现，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而其次的疑点，就是101张EX等级的七彩神话卡牌。
EX-003几乎就是无差别地对任何事物进行复制并将其卡牌化，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人类改造自然的能力范畴，像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但就是这样的所谓“第三法”，竟然是被原主用一台紫色S级别制卡仪，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
离谱！
同时还要注意到，这种超脱人类理解能力的卡牌，还有一百张。
而且他也不相信除了他这个穿越者之外没有人对这些问题感兴趣。
之所以在网上搜索出来的只有一些沙雕网友的帖子，而没有任何的正经研究，肯定是有许多“真相”被刻意隐瞒了。
谢凡觉得自己身处一张巨大的网之中，周围的一切都不甚明朗。
他也曾试着去问盖亚，但每一次都遭到了拒绝。
【时间会给你答案】
【这一切都是名为人类的你们做出的选择】
所以，暂时只能将这些好奇心压下，等待事情的持续发酵。
那名与真相系列任务有关的老人，或许就是推开大门最初的钥匙。
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全都驱逐出自己的脑子，谢凡现在正走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
今天体育课结束之后，苏咲叫住他，说市里的嘉奖令下来了。
为了安全考虑，不适合大规模宣传，但校长点名一定要见一见这个谢凡。
像么安一中这种地级市的公立高中校长可不是普通人，至少也是拥有C级执照的先驱。
而想要拥有C级执照，那至少也得掌握多种B级灵能力才行。
如果是战斗专精的先驱，恐怕一个人便能抵得上前世一个步兵团的战力。
不过谢凡敲门走进校长办公室之后，眼前的中年人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富有威严，反而就和一个普通大叔一样进入了发福的阶段。
戴着个眼镜笑眯眯地，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
桌子上面有金属制的名牌写着“校长杨峥嵘”几个字。
苏咲站在旁边冲着谢凡点了点头，在她的右手边还有目前高一年级的年级主任徐维。
一个圆脸平头的胖子，平日里没少给董承他们脸色看，但总体来说对学生的态度也还不错。
值得一提的是，这货竟然也是个D级先驱。
见谢凡推门进来，杨峥嵘笑着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热情地握住了谢凡的手：
“谢凡同学很不错啊！”
“这一次你为社会做了贡献，同时也给母校争了光。”
“虽然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但表彰是一定要给到的。”
“哪里哪里，都是学校栽培得好。”
谢凡也是应付地客气了几下，这些场面话虽然显得有些油腻，但他还是会说的。
不过杨峥嵘却是话锋一转，有几分不怀好意地看着谢凡说道：
“我记得你在初中部的成绩，体育一直都是垫底吧？”
“老师们都说你修炼有些问题，为什么我从曹队长那边得知的情报，却好像不是这样？”
“额，这个。校长你要理解我。”
“这厚积薄发，有时候练着练着也就突破了。”
谢凡对这些问题早就想好了说辞。
如果有人说他和之前的性格不一样，那他就回答人是会变的，钻了这么些年牛角尖之后，他也想通了。
“那么，学校想知道你的灵是属于什么系。”
杨峥嵘示意众人都在沙发上坐下说话，谢凡却不得不认真思考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目前是四系能力，但贸然讲出来真的安全吗？
如果有人能从这一点线索推理出什么来，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你不用担心，只是因为曹队长他们觉得你可能有特质系的可能，因此叮嘱我问一句。”
杨峥嵘似乎看出了谢凡有些犹豫，主动出声解释道：
“因为每一例特质系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所以我国对所有特质系的能力者都会进行备案标记。”
“最近你不是加入了社团吗？那里也有一位和你同级的特质系小姑娘，叫许小灰。”
“她也是特质系的？”
谢凡有些惊讶。
除了觉得这妹子懂得挺多的之外，这两周的相处下来好像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峥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做教育工作这么多年了，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总喜欢多想。”
“以为自己如果暴露了是特质系的，就会被抓去切片研究。”
“但实际上，早一点将能力上报对你们反而会有好处。”
“如果确实具有实用性，甚至会有专门的研究员来协助你们开发能力。”
“许小灰的能力【全知之书】，背后就有一整个团队为她服务。”
谢凡确实被说动心了。
开发能力是个枯燥的试错过程，一生中哪能有那么多福至心灵的时刻。
如果能得到国家的支持……
那对于想要探寻真相的自己而言，绝对是有巨大的助力。
而他也敢肯定，将自己身具四系能力这个事实说出去的话，必然会引起重视。
不过……
自己的秘密太多了，似乎不适合这么早暴露在外。
穿越、盖亚系统、EX-003……
算了算了，稳一手。
“校长，我应该是操作系为主系，强化系为副系。”
【琴弦】这个带有放出系性质的灵反正也暂时不会暴露，而【材质作成】这个太明显了一点。
所以谢凡选择了这两系作为自己的纸面实力。
杨峥嵘听了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过谢凡还是敏锐地觉察出了他有那么一丝丝失落。
“操作系挺不错啊，我听叶向远提过，你在制卡方面很有天赋，这个系也非常适合你。”
“好好努力，两年之后，为咱们么安一中拿他个全国冠军回来！”
杨峥嵘拍着谢凡的肩头鼓励了几句，再将嘉奖令与一万块钱的奖金都交到他手上之后，就言称自己还有个会，结束了这次短暂的会面。
在回教室的路上，苏咲走在谢凡的身边，有些关心地看着他，呆毛也在一跳一跳：
“不是特质系也不要失落哦。”
“别看校长看起来年轻，现在也有六十多岁了。”
“他们老一辈人在从前条件艰苦的时候，是许多特质系的天才们扛起了大梁。”
“所以一直以来都会偏向于寻找特质系的学生啦。”
谢凡笑了笑，又没忍住伸手捏住了苏老师的呆毛：
“没有啊，我觉得我的灵挺好的，我都羡慕老师你有个天才学生啊。”
苏咲对谢凡的举动倒是没什么抵触情绪，就是这个姿势不太方便走路，稍微挣脱了之后叹了口气：
“唉，也难怪校长有些着急。”
“新生比武大会在即，澈影中学那边据说有一个特质系的天才。”
“叫嚣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第043章 新生比武大会
和苏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谢凡也算是了解了这个类似于市内高中联合新生运动会的赛事。
由一中、三中、十四中以及澈影、潺陵、梅苑私立等老六所牵头，涵盖么安市下属县级城市共计三十八所中学的所有高一学生联合参与。
赛事的规模挺大的，属于一年一度的秋季固定项目，最初是为了纪念抗洪抢险的伟大胜利而举办的。
如今延续下来一方面是增强一下各高中之间的竞争意识，一方面也是给市民们找几分乐子。
因为到今年已经是第十届了，所以大小项目已经非常完善，各系的能力者们都能参与到其中来。
而也因此，即便是老六所也无法制霸所有的项目，只能有所偏重。
其中最为校方看重的是两个传统项目分别是个人武斗赛以及团队灵能竞技。
其它项目或多或少都更像是为了发扬体育精神而存在的，但这两个项目却承担着考评各校这一批幼苗综合素质的功能。
以往的时候，么安一中这省内豪强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动摇的，但今年的情况似乎有些变化。
起因都是在中考招生的时候，有一名来自梅苑私立的“差生”被筛掉了。
那个人和谢凡一样，整个初中三年都在灵之力七八段徘徊，理论成绩也并不出彩，达不到么安一中的招生标准。
甚至就连梅苑私立的高中部，自己也对他要求每年加收两万块钱的择校费。
一来二去，不知道澈影高中的招生组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二话不说果断地将其收入麾下。
事实证明，好像在么安市这块地方，修炼进境慢得异常的人可能真的不是不学无术。
这个名叫百里骅的男生，在暑假结束的时候突然就表现出了绝强的特质系灵能力。
据说省教育考试院甚至都派人过来，专程对他的能力做了详尽的分析。
最后的结果虽然没有评上EX级，却仍旧对百里骅保持着密切的关注。
而在自身情况发生变化之后，百里骅也并没有再次择校，反而是放出豪言要在新生比武大会上夺下武斗赛的冠军。
这事儿吧，说大也不大。
一中既然蝉联了这么多届的冠军，即使这次真的翻车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么多年从不向周边县市扩张招生范围、深耕么安积攒下来的口碑，并不是一次两次新生比武大会能动摇的。
但关键在于，百里骅明里暗里都在通过宣传膈应么安一中。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只有澈影高中才是慧眼识英雄。”
“某些学校思维死板僵化，只懂得看冷冰冰的数字，求自己都不去。”
“某学校这些年已经失去了初心，只能通过霸占最好的生源维持一下地位。”
澈影中学在为百里骅造势的时候，同样也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杨峥嵘一个老人家了，么安一中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看到铺天盖地的这种宣传心里总归是有些吃味。
而早些年的经历又让他觉得，在孩子们对能力开发程度都差不多的基础阶段，只有特质系才能战胜特质系。
这才有了与谢凡之前的对话。
所以年级主任徐维也在场的原因，也是有些关于这个即将在下周举办的盛会的安排要向校长汇报。
“苏老师，特质系真的比较强吗？”
虽然自己【精密】的这个被动确实很好用，但感觉无论是姜瑶还是裴叶，她们的能力实战也非常强啊。
尤其是之前具现化系的姜瑶，借由那一支【幻想之画笔】所施展出的【花开百景图】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并不一定哦。”
苏咲将谢凡送到了教室门口，转身面对着他说道：
“之所以要对特质系的能力者从发现开始就进行备案。”
“只不过是因为特质系的灵能力突然出现无法掌控的情况要远高于其他五系。”
谢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特质系存在的理由本就是收容那些无法被准确定义的能力，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也确实正常。
“但不论是从对现世能造成的平均影响还是别的什么方面来看，特质系的灵能力并没有统计学上的优势哦。”
苏咲老师似乎是在安慰谢凡，担心他可能心情有些失落：
“老一辈人的时代里之所以特质系比较出彩，仅仅是因为国内的分类学才刚刚起步，很多能力全被划到了特质系而已。”
“所以谢凡同学不用感到遗憾啦。”
谢凡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确实能感觉到苏咲是真的关心学生，原主能遇见这样一位老师，也算是福分。
……
午休时间刚刚开始，而这也算是校内最为热闹的时间之一。
一位桃花眼的高个子男生正站在下课后的人流中轻佻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脸上的表情并不如何严肃。
“嗨，美女，请问办公楼怎么走啊？”
冲着走过去的一个披肩发女生吹了个口哨，惹得后者心中稍微有些不喜。
但同行的妹子见到这个男生长得还不错，纷纷促狭地拿手肘捅了捅披肩发的女生，低声说道：
“我看这个男生还挺帅的，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披肩发的妹子被这么一打趣，显然有些抹不开面，随手向指了指方向就拉着闺蜜快步离去。
高个男生嘻嘻一笑，也不觉得有什么，正准备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在人群中见到了一张清冷的女神脸。
他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收起了脚步，等到那女生走到面前之后一个闪身拦在了面前。
“嗨，美女怎么称呼啊？”
这被拦下的自然就是孤身前往食堂的裴叶。
虽说经过上次的事件之后，她和舍友们还有姜瑶的关系都有明显的进步，但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还是让她选择一个人吃午餐。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生的身影，裴叶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想要从一边绕开。
可桃花眼男生却不依不饶，脸上依旧笑嘻嘻地不让她离开：
“认识一下嘛~你也不会少块肉。”
“让开。”
面对男生的冒犯，裴叶的声音也没有出现什么波动，但周身明显缠绕着的“气”已经是在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哎呀呀，这就是一中的精英们吗？怎么一个个的火气都这么大呢？”
桃花眼弯弯，男生的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显得有些轻浮与孟浪。
裴叶没有再犹豫，随身携带着的纸鹤腾飞，她欺身而进冲着男生的胸膛轻轻地印上一掌。
这一掌并未尽全力，只不过用了三成的力量，避免真地给对方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可那男生却嘿嘿一笑，不避也不退，任由这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并顺势反手一捞，将裴叶的手腕抓在了手里。
“好软~”
裴叶被激起了真火，浮在身周的三枚纸鹤化作白色闪电，再无保留地轰击在了男生的身上。
“嘭”。
蓝色的光芒闪过，原本捏着裴叶手腕的男生化作一团白烟消散，声音却从上方传来：
“这次是【R-091 假死】呢。”
“我说你们一中的学生真是无趣，就和这个学校一样。”
男生跳得很高，看来是通过“发”延长了自己的滞空时间，两手之间飞腾着的是一叠白色大理石边框的卡牌。
拉牌之后，白色中出现了绿色的影子，男生也落在了裴叶的身后，手中正是一张绿色的卡牌。
“哎呀不巧，这张是【P-108 结霜】。”
裴叶被绿光扫中，就连纸鹤的行动也慢了两分，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层浅浅的白霜，“气”的运转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周围此时还有许多下课的学生，但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
“同学，不要在教学楼附近切磋。”
有比较正义的班干部站了出来，阻止他们的进一步行动。
不过好像两个人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男生仍在说着一些轻佻的话语，裴叶更是不可能就这么饶过他。
更多的纸鹤被释放出来，男生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切牌，但裴叶受到那一张卡牌的影响，各方面的属性都被削了一轮，处于明显的下风。
就在男生再次出手准备无礼的时候，一团火球冲着他激射而去将其逼退。
姜瑶闪身过来，站在了裴叶身边，【花开百景图】吸收消化了属于那张见习卡牌的术式，解除了裴叶身上的不适。
谢凡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站在了男生的面前：
“这波啊，这波我是P000，火焰冲击。”
胡说自然是胡说的，实际上这是他这两周在卡牌结社里跟许小灰学会的一张自制卡牌。
设计者是卡牌社团的指导老师叶向远，也就是之前带队去参加四科联合竞赛的那位。
“啧，我对男生没有什么兴趣。”
面对谢凡，这个男生无谓地耸了耸肩，一双桃花眼却止不住地向他身后瞄去。在见到姜瑶之后，直接“哇哦”了一声：
“唉哥们儿，你让一让，我跟那两位美女是老朋友了。”
嗯？
这是有不长眼的抢人来了？
第044章 激战×百里骅
两人之间的氛围剑拔弩张，围观的学生也逐渐多了起来。
虽然大部分人都搞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并不妨碍他们隐隐有把两个女生保护起来的势头。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那桃花眼的男生似乎也有了些收敛。
“诶我说哥们儿，能不能不要阻拦我们的爱情？”
他将一叠卡牌归置到一起，摊了摊手说道：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比你帅，就不允许我追你们学校的美女啊。”
“你什么时候瞎的？”
别的不说，就颜值这块儿谢凡觉得目前没有谁能超过自己的。卡之书就在手前打开，【琴弦】已经展开，随时随地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哟呵，难道哥们儿你也是玩卡的？”
男生见此也是来了兴致，眉毛一挑又拉了一次牌，竟然就从一堆白色边框的卡堆里变出了一张蓝色的卡牌：
“还真是倒霉啊你，这次是【R-096 军团】。”
男生的脸上出现了戏谑的笑容，两指轻弹，那张卡变化做一道蓝色的流光冲着谢凡的方向飞来：
“此身为光下之影，非是黄泉琉璃之国。”
“最大捕捉为九，我为手持吊索之人。”
像是祷词的吟唱如同是有魔力一般地响起，那道蓝色的光芒在飞临谢凡上空之后突然分裂成为九道稍小一些的光团，没入了周边的几道影子里。
【军团】这系列的卡即便是在咒术卡中也是很有名的存在，所集成的术式会根据回路构成以及输入“灵”性质的不同，形成不一样的“傀儡素体”。
这就是男生在使用卡牌的时候还要进行吟唱的原因。
而同时，这一系列的卡牌也不局限于蓝色稀有等级，绿色、紫色、红色的卡牌中同样有【军团】的同名卡。
和它的名字一样，是真正意义上地可以一人成军的卡牌。
当然，这张卡会消耗使用者大量的“气”，高等级的同名卡发动条件则更是严苛，原则上是禁止紫色及以上的等级自由交易。
经过两周恶补之后的谢凡，对这张大名鼎鼎的卡牌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上周还跟许小灰一起感叹过设计这张卡的老前辈构思之精巧。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张卡很贵，眼前的这个男生竟然就这么把它用掉了。
这可是一次性的咒术卡诶！
但眼见卡牌已经化作九道光团，这时候再想用沾沾卡薅个羊毛也来不及了，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手中已是绿光一闪。
【全市最好的白蜡木棍】出现在了手上。
咳，这只是将随处可以买到的【N-173 白蜡木棍】通过【材质作成】强化之后，再次卡牌化的产物。
名字是谢凡胡乱取的。
好处是不需要再次使用【材质作成】这个灵，只需要谢凡注入自己的“气”，这根绿色等级的白蜡木棍就能有非常不错的材质韧性。
值得一提的是，制作这张卡牌的时候，谢凡是先通过沾沾卡复制出一张样卡，随后进行临摹的。
而这一次的成功，让他以后若是想要将什么物体卡牌化的时候，不需要像传统“空腔法”那样，设计出可以容纳物品的“空腔卡牌”。
这若是传出去之后，无疑又是一场大地震级别的消息。
在谢凡完成全神戒备的时候，【琴弦】感知到了周围的九个方位出现了异动。
两道漆黑的身影竟然从树的影子中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三道从教学楼的影子里、三道从一侧的劝学石的影子里、甚至还有一道是从谢凡自己的影子里，共计九道漆黑如墨的身影将谢凡围在了中央。
“靠，大白天的你整这些阴间玩意儿出来！”
谢凡无语了，那些黑得不反射一丝阳光的身影在【琴弦】的感知下冰冷而不具备实体。
这尼玛不就跟传说中的鬼魂是一个玩意儿吗？
“你哪怕搞出几个泥人来也好一点吧！”
“嘻嘻。”
桃花眼的男生早就跳上了一边的大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包围的谢凡，估摸着是想跳到姜瑶她们那里：
“我能告诉你我只会这么发动这张卡嘛。”
“不过比起八卦这些，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说话之间，从谢凡影子里出现的那个影傀儡已经冲着谢凡发起了突袭，手中的武器赫然也是一根漆黑如墨的长棍。
两棍交击之时，那黑色的长棍竟然直接消散。谢凡一股大力落空，强化过的长棍砸在地上如同金属一般擦出了道道火星。
趁着这个空档，影傀儡一拳砸在了谢凡的胸口，但那一只拳头却诡异地穿胸而过，似乎没有任何冲击力一般。
而当影傀儡手拳回扯的一瞬间，他却差点支撑不住，右膝一软拄着长棍半跪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谢凡感觉就像是力气被骤然扯去一部分，就连呼吸都有几分不畅。
“靠，玩阴的。”
面对围拢过来的九道影傀儡，谢凡啐了一口，但暂时不敢正面迎敌，想要擒贼先擒王，却被男生灵巧的身形躲了过去。
“这就是么安一中精英的水平吗？不会吧？”
“呸。你这是实力吗？你这是氪金战士！”
男生不断地在高处闪转腾挪，一双桃花眼笑眯了起来：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这是正儿八经的灵能力。”
还要一边躲避着影傀儡的扑击，谢凡确实追不上他。
而男生说的话却像是在嘲讽么安一中一样，谢凡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你这货不会就是那个什么百里骅吧？”
这回倒是轮到那男生惊讶了：
“可以啊哥们儿，没想到我的大名这么快就传遍了你们学校了。”
果然是这货。
那这卡牌，难道真的是他的什么灵能力吗？
在这边世界混了半个月，谢凡算是明白了。
战斗中，情报甚至要比个人实力重要。只要不是那种不讲理的无差别攻击，就总能找到灵能力里的一些破绽。这估计就是武学里讲究的四两拨千斤。
和影傀儡的第一个照面，就是因为下意识地以为和那天的骨头兵没什么区别才遭了一下。
现在看来，这些影傀儡多半是无实体的“气”，带有能剥离人体肌肉动力的属性。想要击溃它们用打击伤害的方式肯定不行，但姜瑶的【花开百景图】估摸着能将其完克。
有些肉疼地甩出十数枚白色的自制火球卡砸在影傀儡的身上，果然黑色淡去了不少。
“你这个澈影中学的，是来砸场子的吗？”
稍微阻击了一下影傀儡，谢凡迅速拉近了雨百里骅之间的距离，一棒子当头砸下。
百里骅手中白光一闪，一个【普通的沙包】隔在了两人之间：
“不是啊，我是代表我们年级主任来找你们高一年级主任的。”
躲在已经炸碎出的漫天碎沙之后，他有些玩味地笑了：
“况且，要砸你们的招牌，也得等到一周之后嘛。”
这时，许多围观的学生已经听出不对味来了，好奇者有之，激昂者有之，还有一部分一直以考入一中为荣的新生直接出声开骂：
“你算老几！”
“对啊，么安一中还轮不上你们澈影的人在这里嚣张。”
“大家一起上啊，先把这货抓起来！”
眼见群情激奋，百里骅的脚步在树枝上一点，身形轻盈一跃跳出了人群，手中的一叠白色卡牌从空中散落，手中唯一留下了一张绿色的见习卡牌。
“鉴于各位都对我这么热情，我决定咱们还是一周后再见吧~”
“【P-111 风起】”
绿光化作清风吹来，百里骅的速度得到了巨大的增幅：
“两位美女，我还会再来找你们的！”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在一众愤慨的学生目送中远去。
而那九道影傀儡的身影，早在自然消散之前便被其他学生五花八门的方法给消解了。
“那个人就是你说的百里骅吗？”
姜瑶一直保持着克制，在谢凡战斗的时候她选择不去插手。
而他们离开教室的一路上，其实也就是在讨论这个事情。
午休的时间稍微短了一些，两个人平时都是在食堂解决的，这才会在这个时间点遇见了被百里骅调戏的裴叶。
谢凡捡起落在地上的那一张张白色卡牌，具现化之后发现无一例外的都是普普通通的小石子。
“难道是关于卡牌的特质系能力吗？”
如果说那些绿色甚至是蓝色的卡牌都是以这些白色卡牌为基础素材，通过“灵能力”变出来的话，那这能力也太可怕了吧。
可一想到，百里骅可是惊动了省教育考试院的存在，这种可能性反而大了起来。
但没能评上EX级别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和自己一样存在着某种“拘束条件”。
“你认识他？”
拥有这种冷冰冰语调的，自然是裴叶无疑。
谢凡也知道她的意思，这孩子肯定是打算寻仇了。
“我不算认识，但最近这家伙很猖獗，连校长都有些头疼。”
在去食堂的路上，谢凡挑重点把自己知道的讲了一遍，不只是对裴叶，也对依然跟着的那些已经热血上涌了的少年们。
他们听了之后，一个个挥着拳头表示要为学校狠狠地挣回面子，而裴叶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不会是打算报名个人武斗赛吧？”
谢凡琢磨着，按裴叶的性子原先肯定是没有这个打算的，但如果是去寻仇就不一定了。
“我已经报名了。”
裴叶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谢凡的震惊，主动地解释道：
“这些项目的前三名都是有奖学金的。”
“……”
还真现实啊这丫头。
谢凡好感度+1。
上一世自己也是这样，小学的时候每天去工地上捡些边角铁料换钱，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怀念的。
“小庆子不是才初二吗？考不上一中、澈影？”
原主这偏科到太平洋的都进一中来了，七点孤儿院还有白芳礼院长，裴叶给裴庆补补课应该会有机会吧？
先是给了谢凡一个杀人般的目光让后者意识到自己对裴庆的称呼错了，裴叶却是罕见地叹了口气：
“裴庆他以前身体不好，白院长来了之后才慢慢带他看病，课程落下了很多很多。”
“老六所原则上都是不收留过级的孩子。”
“所以万一他上不了一中、澈影这些公立学校，只能去梅苑私立了。”
梅苑私立高中的学费之贵已经是出了名的。
但能跻身老六所，能与一中在某些方面掰掰腕子，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
别的不说，就每年几乎都能有一两个学生进入Top1的两所大学这一点，是很多其他学校羡慕不来的。
当然，么安一中在升学方面没什么说的，每年大概能有四五十人或是通过竞赛、或是通过高考进入Top1。
而梅苑私立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直接申请国外名校的比例也是一块金字招牌。
只是每年接近十万的学杂费……
老实讲，谢凡觉得这不是裴叶这个高中生应该挑起来的重担。
罢了，回头去看看裴庆的学习状况吧。
至少作为曾经从学渣逆袭的过来人，这方面总归还是能有些经验可以借鉴的。
第045章 报名与组队
“听说了吗，今天一年级那边有个澈影的来闹事了。”
“诶是嘛？我怎么听说是个小流氓呢？”
“据说一年级出动了一堆人，可还是给那小子跑了。”
“诶~这届新生不行啊。”
“是吧是吧，这要是敢来我们级这边，就是十个八个小流氓也回不去啊。”
中午的事情得到了简单地发酵，但却没有很多人真的当回事。
毕竟澈影嘛……
比起一中来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好像除了高一的孩子们摩拳擦掌地在计划着找回场子，高年级甚至初中部的学生，似乎对这一届新高一的水平更关注一些。
这种心态大概就像是老师喜欢怀念曾经教过的学生一样：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
学生之间，也总希望自己这一届能成为被人所怀念的“最强”。
黄昏时刻的夕阳斜照入C201的教室，谢凡认真地在使用桌面上的机器绘制着卡牌，对时不时传来的流言并没有放在心上。
中午没打嬴百里骅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他也不算输嘛。
至于别人要怎么说也都随便，反正他在修炼方面的人设已经是个菜鸡了，现在口碑跌得越狠，反而一周以后的反弹还会越厉害。
没错，谢凡也打算报名参加个人灵能竞技了。
一方面确实有百里骅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有心给自己正个名。
确实没必要总是顶着这么个偏科的名声，重生一回，像个风云人物一样好好享受一下学校生活不香吗？
“诶，你做了好多小火球啊，要去做什么吗？”
今天是周一，白千叶也来到了社团，她和谢凡之间就没有其他干部们那样的尴尬，直接凑了过来。
工作台上散落着不少白色大理石边框的卡牌，全都是中午使用过的小火球术。
“新生比武大会只能使用白色卡牌，也就这个做起来顺手一些。”
“新生大会啊。”
白千叶伏在桌子上，随意地拨弄着桌上的卡牌：
“你的方梓学姐，前年也是在那上面一战成名啊。”
“‘百年来攻击最强变化系’什么的，还真是有些羡慕。”
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淡淡的缅怀，谢凡再次完成一张卡之后转过头来笑着说：
“学姐你呢，有什么千年来制卡第一美人的称号吗？”
白千叶轻轻敲了敲谢凡的脑袋，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说啊，夺走我四科联合竞赛席位的人在说什么呢！”
“那只是个资格赛而已吧，反正无论如何都能拿到全国赛的门票。”
一边闲聊着，谢凡又开始进行下一张卡的绘制，整个人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自工作以后，这样的生活节奏已经就很少了，同事们都在为少加班拼命努力着，咖啡间里也基本不会有这样的氛围。
这两周逐渐缓冲、习惯之后，班上的同学对谢凡的印象也有很大的改观，这种高中校园的气氛让他很是受用。
而四科联赛算是以学校为单位的综合实力大比武，全国赛一般都会在新年之前完成，三十四个省市自治区共一百零八支队伍参赛。
在这场赛事中有出色表现的队伍，有机会被高校看中，提供自主招生的资格。
因此全国赛的机会肯定是留给高三准毕业生的。
谢凡之所以能出席省赛，也基本上都是苏咲的功劳。
或许是希望能通过比赛结果稍微改善一下他的性格、处境之类的，苏咲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了学校与学生会。
当然，原主在理论和制卡方面的实力也是决定性的因素。
“话说回来，你之前不是在‘灵’方面有缺陷吗？但【材质作成】这却是相当有潜力的能力啊？”
白千叶伸了个懒腰，帮谢凡将工作台上的卡牌归置整齐，却问了一个让谢凡都觉得吃惊的问题。
手一抖，差一点手中正在绘制的回路就毁了。
“学姐你怎么知道的？”
“嗯？”
白千叶顿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谢凡是在问自己怎么知道他的灵能力的：
“你和小灰的关系那么好，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全知之书】，只要是在她面前使用的‘术’，都会被一眼看穿哦。”
白千叶像是在炫耀着自己一样，昂首挺胸得特别有底气，眼底也有了神采，脸上全都写着：“看吧看吧，她可是我的社员！厉害吧？”
“啊？”
谢凡这才想起来，杨峥嵘校长好像也提过这个，转头看了看一条过道之隔的许小灰。
后者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转过头来迎上了视线之后被稍微吓了一跳，然后才冲着谢凡笑着招了招手，可机器上绘制的纹路没有彻底稳定下来，被这么一打岔之后闪出了一朵小火苗，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中。
还是一样迷糊啊。
不过——
“许老师，我有个问题！”
这些日子许小灰教了他很多东西，所以谢凡对她的称呼也变成了许老师。
“你真的是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别人的灵能力吗？”
许小灰被白千叶拉了过来坐在旁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应该说，针对所表现出来的‘现象’，我能知道它具体的构成逻辑。”
嘭地一声，一本看起来和卡之书差不多的大厚册落在了许小灰的手中，迅速地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页。
“【材质作成】”
“对‘气’所接触到的物体结构进行【完全分析】，随后通过气的拟态对缺陷进行补足。”
“这才是书上所能记载的内容。”
“那，你再试试看。”
谢凡张开了自己的【琴弦】，覆盖了包括许小灰在内的这一小片区域。
甚至不需要谢凡提醒，许小灰便察觉出了端倪。
“琴……弦。”
“通过‘气’的织网，拥有精确感知【存在】属性的术式，最大捕捉推定为9~99人。”
许小灰有些迟疑地念出了这一页上突然浮现出的信息。
“卧槽，你这也太逆天了吧？”
谢凡是真的被镇住了。
前有疑似白卡变蓝卡的百里骅，后有在她面前没有秘密的许小灰。
你们特质系都是怪物吗？
到这里，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杨峥嵘校长会有，只有特质系能对抗特质系这种想法。
“那你这个能力评到了EX吗？”
白千叶又是一脸得意地敲了谢凡一下：
“如果真的是EX的话，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见得到她吗？”
许小灰也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全知之书】所记载的内容无法被别人观看，而我也只能见到我所能理解的部分。整体而言的战略意义还是不太够。”
“不过——”
白千叶此时像是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强调：
“只要小灰好好学习，这个能力迟早会是EX级噢。”
“哪怕是现在，她的背后也是有一整个华夏智囊团在为她量身定制成长计划！”
说完还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谢凡：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有压力啊，小天才？”
而谢凡此时，看向许小灰的眼神除了震惊之外就是像发现了宝藏一样：
“许老师，你对新生比武大会有没有兴趣？”
老实说，谢凡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也没有那么有信心。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够多，之前遇见的不是裴叶、姜瑶这种就是谢天辞、老人这种，真不知道“普通高中生”应该是什么水平。
之所以要多储备一些小火球卡，也是因为像这种远程攻击是自己的短板。
虽然是白色卡牌，但自己在使用之前可以现场强化，威力还是有的。
而现在如果能把许老师带在身边……
那不就是带着个数据分析师去打比赛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争取一下。
“啊，这件事情徐老师跟我说过了。”
许小灰有些不好意思地扶了扶眼镜：
“这一次的个人赛，我会和苏咲老师一起做场下指导。”
果然嘛，学校方面也不是傻子，特质系控的杨校长连自己都找了怎么可能没安排过许小灰。
“那我就放心了。”
“许老师，回头要记得把我对手的能力全部告诉我啊！”
白千叶有些嫌弃地站了起来：
“敢情你是指望着小灰帮你作弊啊，能不能有点出息！”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咱卡牌结社的人了，不求你和方梓一样一个人打服全场，怎么也得跟你亲学姐我一样，靠自己打进前十吧！”
“我什么时候亲你了？这年头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应该说和除了姜瑶之外的女生相处，谢凡还都算放得开，经常也会开开玩笑。
人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总归是会有些谨小慎微的嘛。
“呸，狗子你变了。”
白千叶满脸嫌弃，没好气地把手中整理好的那叠卡牌扔给了谢凡，起身离开：
“你把纳新时候那个高冷的帅哥还回来。”
时间也差不多了，白社长在考虑一会儿之后，索性将今天的训练安排成小火球卡的绘制与改良。
高一的新人学习制卡，高二的干事们讨论和实践改良方案，高三的几位社长则是各自做着自己的提高。
也算是变相地帮一把谢凡。
“叶子想要报名团队灵能竞技，你要参加吗？”
社团活动快结束的时候，姜瑶发来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谢凡选择问一下许小灰。
能帮裴叶一下的，谢凡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异议。
而团队竞技先于所有项目举办，算是开幕的一大看点。
个人赛则是压轴，从各个方面来看，都不影响许小灰的指导工作。
“但……我没有战斗力啊？”
看得出来，许小灰也有点想参与到这个盛会之中，却因为灵能力在战斗侧的占比是零，所以有一点犹豫。
“没问题，你的情报就是最强大的战力！到时候我给你多准备一些小火球卡防身。”
这简直就是最完美的辅助好吧，哪里用得着她自己去战斗！
没考虑多久，许小灰就答应了下来。
而当谢凡把这个消息告诉姜瑶的时候，她是这么回复的：
“诶~又有新的女孩子出现了。ಠ‿ಠ”
谢凡看着手机，虽然脸也一红，不过五人的小队好歹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名额了。
嗯，这回得找个男生。
第046章 【南边小岛的邀请函】与【勇气之证明】
一周的时间眨眼便过，新生比武大会的话题热度一天高过一天。
男生们津津乐道的是要找个项目出出风头，夺取三年里的“优先择偶权”。
性格开朗活泼的，多数都同时报名了几个项目。
而不那么外向的，也有不少在认真分析了自己的优势之后，选择了一两个对应的项目。
总之，这是他们成为高中生之后的第一次盛会，无论如何也会想要参与一下的。
其中热度最高的，还是团队灵能竞技这个项目，甚至远比个人赛来得热闹。
因为是要以五人小队形式参赛的缘故，所以也给很多已经有了一点好感的男生女生们多接触的借口。
仅仅么安一中，就有十数只队伍报名。
为此，高一年级还在周末组织了一次预选拔，最后确定了代表一中出战的三支队伍。
当然，或许是因为有许小灰的缘故，谢凡这支队伍是直接开了绿灯。
最后一名队员的人选，在坚决找个男生的指导思想之下，谢凡最终决定就是董承了。
虽然为此还引起了和陆一鸣的一点争执，但谢凡并不打算照顾他的情绪。
这家伙和董承不一样，纯粹属于拎不清的那种，可以说对他的印象相当之差。
而这周的时间，谢凡他们五个都像是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惧症一样，疯狂地准备着白色卡牌。
裴叶屯了估摸着有上千只的纸鹤，还开发出了新的可被操控的叠纸。
董承完善了自己的【分身】，让别人不至于通过呼吸这种小细节就能直接分辨出本体。
而谢凡花了四天，给他的分身备下了一百来张白色的武器卡，到时候在用之前经过【材质作成】之后基本上可以到达绿色等级。
虽然没经过卡牌化固定术式，能维持绿色等级的时间有限，但短时间内就算靠着人海战术，董承也会变成很可观的战力。
许小灰则是小火球卡、小冰锥卡之类的安排了一堆，白千叶还替她发动了卡牌结社的一部分前辈一起加班，活像个小小的兵工厂。
至于姜瑶，看起来是最为淡定的那一个。
性子依旧那样温和，每天晚上都按时睡觉，似乎生活并不因此而受到影响。
而不论每个人的反应如何，开幕式的这一天终究还是不紧不慢地来了。
谢凡都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地皮好像不要钱一样，一个普通的地级市有能力弄这么大一个体育场。
这哪里是个正经体育场的样子，整个就是一青青草原，四面落座的观众甚至看不见对面的观众席。
市中心的这么大个场地，平时里会开放给市民郊游、野炊之类的，估计是得益于卡牌制作的工艺节省了大量的施工成本才可以变得这么任性。
而每部分的看台面前都有大荧幕能够进行实时转播。
当然，开幕式并不需要用到这么大的场地，因此所有的观众都聚集在东面的看台之上。
等到各项目举办的时候，市民与学生就可以选择自己有兴趣的项目，根据手中宣传册上的地图，到各处临时搭建起来的场地那里去进行现场观看。
比武大会虽然持续时间是一整周，但实际上时间还是挺紧迫的，因此对于开幕式三十八个学校代表队的入场都是一切从简。
因为大会第一项便是团队灵能竞技，所以每个学校的十五人代表队都是参加这个项目的学生。
“好勒~来自么安市及所辖县的三十八所名校代表队此时已经全部入场完毕！”
“各位，现在我宣布。2008年第十届么安市新生比武大会，S~Tart！”
来自电视台的专业主持人踩着【飞鞋】在半空中极力地渲染着现场的氛围。
一百一十六支参赛队伍共计五百八十名参赛队员则是非常配合地喊了出来。
连许小灰都被气氛感染，举起拳头脆生生地“哦”了一声。
“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么安市每年的团队竞技赛都会有不同的形式。”
“今年看起来那更是不得了！”
主持人拆开了手中刚刚被送过来的密封规则信封，故作夸张地对着麦克风说道：
“名为【南边小岛野外生存大作战】的比赛，这一次将在一座真实的岛屿上进行！”
“参赛的选手只被允许携带白色普通等级的卡牌，大家请先好好检查一下哦。”
“通过检查的冒险家们，将以队为单位获得【南边小岛的邀请函】以及每人一张的紫色等级的【勇气之证明】，接下来请好好听好这一次的规则哟。”
“据说南边的小岛上出现了巨大的恐怖野兽，可怜的岛民们失去了家园，只能向我们发来求援信号。”
“冒险家们将通过【邀请函】前往美丽的小岛，并且在那里与野兽进行搏斗。”
“白色的野兽卡是2点勇气值。”
“绿色的野兽卡是10点勇气值。”
“而蓝色的野兽卡则是30点，不过各位冒险家们要注意安全哦，一旦被‘执法小队’判定为失去战斗能力，将会立刻失去手中的【勇气之证明】哟。”
“而失去【勇者之证明】的冒险家们，只能遗憾地离开冒险了。”
“另外——”
主持人话锋一转，狡黠一笑：
“每一张【勇气之证明】，价值同样也是30点勇气值哦。”
“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也就是明天早上九点钟，当悠扬的钟声响起之时，各支小队所累积的分数再加上拥有的【勇者之证明】数量，将决定这一次团队灵能竞技的最终排名。”
“好了~各位冒险队队长们，请检查一下手中的【南边小岛的邀请函】，祝你们各位武运昌隆！”
观众们自然是觉得这种比赛新奇好看，纷纷都是给足了面子在呐喊，现场的氛围被炒得火热。
谢凡他们小队接受检查之后，确认携带的都是白色卡牌，一人下发了两张紫宝石边框的卡牌。
当然，EX-003沾沾卡，早就已经被谢凡伪装成了一张普通的小火球卡。
事关重大，他不可能把这张卡留在家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他也不会使用这张卡。
而手中的两张紫色S等级的卡牌，谢凡按捺住了薅一下羊毛的冲动。
【南边小岛的邀请函】很明显就是一张定制款的【S-012 同行】！
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一次的竞赛这么大手笔，真的直接包了个岛给他们这些新生“玩”。
估摸着用沾沾卡复制出来，也就是一张一模一样可以再次前往那个岛的【同行】，没什么意义。
至于【勇者之证明】则更是没有复制的意义了。
就是一张紫色等级的记录卡，类似于身份证一样记录了每个人的身份信息。
之所以选择这么高加密度的卡牌，估计还真就是怕新生中有怪才，万一真的能量产蓝色等级的记录卡，找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偷偷做个十张八张，也就失去了这团队竞技本来应有的意思。
澈影中学的年级主任表示，自己就在四科联赛上亲眼见过一中的这么个一年级新生。
一百多名工作人员一起检查卡之书的效率还是挺高的，时间距离九点还差五分钟的样子，一切的准备工作便都完成了。
“Ok~”
主持人从自己的卡之书里取出了一张紫色的卡牌化作没有剑刃的剑柄，另一只手握着话筒：
“请各冒险小队的队长高举【南边小岛的邀请函】，跟随我的指令，高喊‘同行’吧！”
她的右手向上一举，手中的剑柄处突然亮起了无量的光芒，比早晨的太阳更加耀眼，甚至周围天空的光线似乎都被剥夺了。
而随着那亮金色的冲天光柱闪起，周围的队伍尽皆按捺住紧张的心情高呼【同行】。
谢凡这队的队长报的是董承，此时他也有学有样地将那张紫色的卡牌举过头顶。
紫色的光芒虽然远比那金色之剑暗淡，但却浓郁地包围了一行五人。
谢凡想起了刚刚穿越第一天的那种不适，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
熟悉的巨大推力，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那熟悉的亮紫色的线。
许小灰估计也是第一次乘坐【同行】，紧张得死死地攥住谢凡的衣角。
裴叶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从捏紧的拳头上可以看得出来她心中的紧张情绪。
姜瑶还是没什么反应，却温和地将裴叶揽在了怀里，两个人化作了同一道光。
董承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选择抱住了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
这一次足足持续了接近半分钟的时间，强烈的失重感才开始传来。
真·南边的小岛。
这怕不是已经飞过了海南之南了吧！
体育场中央的队伍一支接着一支化作紫色的流光消失在天边，像是围绕在金色光剑周围的伴星。
而一直等到最后一支小队都再也看不见之后，那道光芒才破碎成万千萤火洒落在体育场的各个角落。
每年都整活，今年特别足，观众们纷纷直呼过瘾。
这张紫色等级的光剑一看就价值不菲，竟然就这么当成烟花放掉了。
场中央，工作人员迅速地开始搭建各分项目的舞台，一张张卡牌被取出来具现化在指定的位置。
而此时每部分看台前面的大屏幕，也开始转播着已经登岛的各队情况。
团队灵能竞技，随着谢凡他们稳稳地落在海岛的一角，正式的拉开了大幕。
请假
今天写的感觉不好，先不发了，周末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