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呱呱…… 星辰暗淡夜风紧,老鸹悲啼鬼火摇。 宁县县郊,北坡乱坟岗,坡上有株歪脖子老槐,老槐树枝叶已经凋零,几只老鸹栖居其上,叫得人脊背发凉。 坡下坟堆密布,新旧皆有,纸钱于夜风中飞舞。 远处,一道微弱的烛火朝着这个方向徐徐而来,伴随着一两声‘嘿嘿’的浪笑声,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一些污浊的事情即将发生。 一道身着粉色纱裙,衣衫半露,姿色颇为不俗的女子,提着裙摆于黑暗中奔行,神态惊慌失措,一副慌不择路的模样。 香风飘荡,嘿嘿浪笑声从其身后传来,一个身着绫罗绸缎,模样俊俏的年轻浪荡子,手提灯笼,眯眼长嗅风中暗香。 不紧不慢,却又紧随其后的样子,像极的猫戏老鼠。 跑着跑着,正遇前方一木屋,粉衣女子慌不择路,疾扑而进,浪荡子手提灯笼,缓步跟随,“原本还想来个以天为被地为席,不想天公居然如此作美,合该本公子今晚洞房花烛,喜提俏夫人呐!” “美人莫走,本公子来也!” 那浪荡子紧跟着进入小木屋,进去后,那座小木屋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露出来的却是一座新坟,土色还很新,上面也无坟草。 若是有外人见之,说不得得送上一句: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也不渡自绝人呐! 但进入内中之人,又怎会知晓这个。 那浪荡子只觉得自己进入的不是什么小木屋,而是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回廊九曲,亭台相连,水榭相通,宫阙重重…… 他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正犹豫间,便见一群头戴金步摇,衣衫半遮半掩,妙处若隐若现,浑身香气扑鼻,能引人兽血沸腾的莺莺燕燕,朝他扑来,叽叽喳喳地哄着他便往里走。 众美人皆言此间乃是北王府,北王好客,公子风流倜傥,一见便知人中龙凤,北王见之定然悦而赏之,到时公子欲如何便可如何。 浪荡子闻言,嘿然而笑,大手急切乱伸,“真能如何便如何?” “公子欲待奴如何呀?”大手被素手轻挡而回。 “你说呢?”大手再度出袭,摸到了一只柔软,暗香浮动。 “公子,你好坏!” 浪荡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哈哈大笑中,便将指尖置于鼻端轻嗅,露出陶醉状,而后目视众女,眼波未醉先迷离,“真香!” 在这群莺莺燕燕地簇拥之下,浪荡子迈着虚浮扑朔的脚步,前去面见这府中主人——北王。 步入九曲回廊,穿过重重殿宇,最终来到一座白墙红瓦琉璃柱的恢宏大殿之上。 灯火通明的恢宏大殿中,传来丝竹管乐之色,殿上众美齐舞,浪笑不断。正中高座上有一蟒袍中年,形态英武,一脸豪迈。 殿中两旁偏席上,有书生举箸击盂相合;有侠客脚踩桌案,大声吆喝,形态豪迈;也有樵夫傻坐一旁,望着殿中美人,垂涎傻乐…… 浪荡子随着众女进入其间,北王豪迈举杯,“有朋自远方来,吾等当敬之。不知殿下公子,如何称呼?” 浪荡子举目横扫,似在寻人,闻言便拱手道:“在下姓莫,适才随一粉衣女子于无意间闯入北王之地,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粉衣女子?哦!想来公子所言,应是本王十三女秋娘吧!来人呀!叫秋娘上来见过这位贵公子,也许会是一段佳话呢!哈哈……” 随着北王那豪迈的声音响起,殿中诸客皆纷纷举杯相庆。 不多时,粉衣女子再现,袅袅亭亭,丝巾半遮,水眸横波,行走间环佩相击,步摇相撞,叮当有声,清脆悦耳。 青丝如瀑,星眸泛波,暗香浮动,撩人心弦。 浪荡子见之,未饮先醉,双眸盯随其身,摇头晃脑道:“此女只应天上有,莫非本公子无意间来到了天界?此情此景,本公子当赋诗一首,以赠佳人才是!” 他边说边起身,朝那粉衣女子拱手说道:“适才在下对十三郡主有些唐突,还望十三郡主见谅!在此,在下为十三郡主赋诗一首。” 他握着酒杯,在殿上旁若无人的走了起来,目光不离粉衣女子十三郡主,七步后,便道了声‘有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好诗!” 北王带头拍手叫好,那些风流才子们也击碗相合。 那十三郡主看向浪荡子时,目光中突然多了一股灵动。 没多久,游荡子也加入这放浪形骸的一幕之中,频频举怀对身旁的十三郡主相邀。 十三郡主看向浪荡子时,目光中却多了一股莫明的纠结与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场中所有宾客尽皆伏案,醉得不醒人事。 那些原本还一脸笑脸相对的莺莺燕燕们,在那王座上的中年人起身之后,突然间换了一副神态,露出青面獠牙。 那些醉倒伏案的宾客,尽皆化做腐尸,恶臭之气充盈其间。 原本美轮美奂的宫殿,此时早已变成了幽暗阴冷的地窟。 明亮的灯火,瞬间化成幽绿的鬼烛。 地窟中间,有一座宽达数丈的血池,血池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八臂九蛇尾,青面獠牙的诡异三眼雕像。 这哪里是甚王府,分明就是一座鬼窝。 即便是之前那位水灵灵的十三郡主,此时的脸色也已变得苍白无血,只是眉宇之间的一抹哀愁,却是怎也难以抹去。 看向浪荡子时,不由发出一声幽幽长叹。 “怎的?秋娘不舍了?咯咯……”有人调笑。 有人说:“这位公子风流倜傥,才情堪绝,对我们的小秋娘又如此上心,小秋娘心善,又怎能忍心眼睁睁见其去死?” 身着蟒袍的中年人沉声道:“好了!七七四十九道阴灵血食已备齐,新一轮献祭正式开始,大家手脚都利索点,已有正道之士注意此间人口失踪之事,做完这一票,明日咱们便换个地方。” “是!” 中年人说着,来到血池边上,嘴里念念有词,先是念了一段让人听不懂的咒语,等到雕像发光之后,他才高声说道:“无处不在,无所不能的诸天神魔之主啊!您的仆从已为您备下血食,恭请您的降临……” 随着那中年人一副狂热姿态,在池边跪拜祈祷,加上一段古老而晦涩难明的咒语的引发,血池中央的雕像散发出深邃的幽暗之光,血池里的血水也跟着沸腾起来,朝那雕像涌去。 最后被引入这里的那个浪荡子,被两个壮硕的女鬼拎着,提溜到这血池边上,碰到这散发着血腥恶臭的味道,他差点就吐了出来。 当其中一只女鬼的鬼爪摸到浪荡子后脖颈上时,一柄利剑从这女鬼的后背透出,“呕!麻蛋!我不装啦!实在太特么臭了!” 被刺穿的女鬼尖叫起来,以利剑为中心,开始化成飞灰。 其余女鬼见此,先是一怔,而后纷纷尖叫着朝那浪荡子扑了上去。 在这些女鬼当中,有一粉衣女鬼看向他时,双眸泛着不属于鬼怪的光彩,连苍白的小脸都仿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浪荡子持剑暴起,身如蛟龙翻江,翻起浪花朵朵,朵朵浪花化做道道青莲,莲花花瓣飘散,化成道道剑气,朝四周飙射而去。 一时间,花瓣飘舞,剑气纵横。 被花瓣剑气所伤的女鬼,纷纷尖叫着后退开去。 剑气划过之处,仿佛就像焰火落到了纸面上,瞬间将那些纸张灼得千疮百孔,焦痕满布。 离他最近的另一个壮硕女鬼,受到波及最大,已经化成飞灰。 其余女鬼尖叫着扑入那血池之中,让血池里的血水,洗去他们身上沾染着的剑气,甚至包括那位小秋娘在内。 那中年人回过神来,愤怒地咆哮起来,“剑起青莲出,这是青莲剑诀,你是青玄宗人,该死!” 中年人一边咆哮,一边后退,手掐指诀,洞窟边上,一副副干尸踢飞了棺材板,嘶吼着朝浪荡子直扑而去。 “御鬼控尸,尸鬼宗余孽,你是天地门人还是万鬼馆人?” “你猜!” “我猜你妹!” 浪荡子骂了声,持剑朝中年人纵身扑去,但却被一具具看起来有些呆板,但动作却很迅猛的干尸给围堵于其中。 剑气射入那些干尸体内,只传来噗噗声,如同刺入长枪干草堆似的,根本无法对这些干尸造成什么有效的杀伤。 中年人见此,松了口气,回到血池边上,朝雕像跪拜而下,嘴里说着一些道歉的话,仿佛深怕这雕像生气一样。 那雕像中散发出一股气势,那股气势震得人头皮发麻。 浪荡子见此,纵身飘退,引着那些干尸朝着洞窟外退去。 中年人见此,纵身朝浪荡子扑去,“想走?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别走了!若差了一道阴灵血食,黑暗之主发怒,我可承受不起!” “献祭古老的邪恶存在,最终你也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为了得到那么一点点力量,这么做,值得的吗?” 浪荡子舌绽春雷,震得中年人脑瓜嗡嗡的,不由愣了下。 见那浪荡子趁机掠入洞窟通道,中年人哼声道:“想用言语来惑我心志,你还嫩点!只要能够得到力量,变成鬼怪又何妨?” 随着两人在通道中追逐,一声凄厉的吼声,从洞窟之中传来。 中年人见此,咬了下牙,伸指一点,一道玄光飞出。 轰的声,在浪荡子前方的通道突然间被炸塌,瞬间就将整条通道给堵住,浪荡子不得不停了下来。 “小子,看你现在还往哪里逃?区区刚入筑基的小修士,也敢来坏我的大事,就让你来为我的腾飞之路做块垫脚石吧!” 浪荡子转过身来,长剑斜指地面,道:“敢问阁下怎么称呼?出自哪门哪派?既然我都是要死之人了,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小子,你叫何名?胆子倒是挺大!”中年人冷笑了下,指挥着一堆干尸朝浪荡子扑去,完全就是让小弟先上的主。 “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青玄宗莫天行是也!” “莫天行?你骗鬼吧!青玄宗莫天行,早年就已是金丹修士,如今想来也应该有元婴修为了才是!你也配?” “那是我哥莫天心,我是弟弟莫天行……你又姓甚名谁?” “在下黄州,无门无派!” 特么的,不老实! 两人心里都在骂着同样的话。 就在那些干尸朝他扑来时,那浪荡子从怀里摸出一张兽皮图,朝着空中扔去,指掐剑诀,喝了声‘开’。 兽皮图突然化作一座剑阵,内中二十八柄飞剑同时升起,一时剑气森森,瞬间就将那些干尸和那中年人笼罩了进去。 二十八柄飞剑腾起之后,化成一道道剑光,剑光一分二,二分四……最终整条通道都被剑光淹没,碎石纷飞。 “二十八星宿剑阵图,你老子莫丹辰倒是挺着紧你的嘛!可你能发挥出几成的威力呢?”中年人冷笑,从怀里摸出一张符,飞速朝着自己身上拍去,顿时便见一道护罩出现在他体外。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道剑气化成一条剑气长龙,轰然而出,倾泻在那护罩上,只是让那护罩一阵摇晃而已。 “极品金甲护身符,红枫楼之物,看来你的家底不错嘛!连这种护身符都能买得起,不似个散修。” “这你管不着!” 中年人轻哼一声,拿出一个铃铛,朝那浪荡子摇了起来。 当当声中,浪荡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但是那些干尸们却是突然间变得狂暴起来,纷纷顶着剑光,朝浪荡子扑去。 浪荡子控制着剑阵,让那些剑光朝干尸倾泻而去。 剑光咻咻中,干尸们的肢体被段段肢解,没有血液横飞,没有血肉模糊,只有腐臭味的干巴巴尸段,一段一段…… 就在此时,洞窟之中,突然一声咆哮,弥漫起一股黑雾,朝着洞窟通道疯狂汹涌而来。 见那黑雾汹涌而来,中年人直接趴伏在地,嘴里直叫:“主人息怒,主人息怒……” 黑雾仿佛有灵,掠过中年人,扑入剑阵,瞬间便将剑阵腐蚀,一柄柄长剑受污,化成锈剑,纷纷掉落在地。 浪荡子见此,不由目瞪口呆,暗骂:莫长庚害我!我命休矣! PS:忧伤的新书开张啦!求票求收藏,谢谢! 第2章 果然特么的不是老实人 浪荡子与中年人之间的斗法,让那些女鬼们纷纷逃离洞窟,在这座乱葬岗外默默等待着,不敢远离,也不敢进去帮忙。 大有神仙打架,池鱼遭殃的感觉。 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上,老鸹不叫了,但夜风却更疾了。 于风中飘零的纸钱,不知诉说着谁家的哀伤。 整个乱葬岗,顿时万籁俱寂,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阴气在弥漫,鬼气在升腾,星月都隐藏起来了,只有惨绿惨绿的鬼火在风中摇曳,且更为明亮了。 “小秋娘,未曾想到,那位莫公子居然是个修道之人,你就莫要多想了,那等人与我们这等……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之人。” 小秋娘低头不语,眉宇之间的哀愁却是淡了不少。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几个闪烁,就来到了这座山头。 整洁的湛蓝色的道袍,干练简单的道髻,由一只木簪穿着,背着一柄法剑,一派仙风道骨之相。 在其肩上,还站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 “你的主人就在这里了吧!”年轻道士问了句。 不等小人儿回答,在看到这群女鬼时,年轻道士又不由轻叹,“希望君师弟不会有事吧!居然被那妖邪摆了一道,真是惭愧!” 那群女鬼见到这年轻道士,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纷纷朝他拜倒,“求道长救救奴家……” 只有小秋娘说道:“求道长快去救救莫公子!” “莫公子?”年轻道士唇角抽搐了下,点了点头,道:“你且带我进入其中,事后贫道定施法解救尔等,为尔等念经超渡。” “道长且随我等来!”小秋娘转身带头。 于是,一群女鬼带着这年轻道士,和站在年轻道士肩上的巴掌大小人儿,一道钻入这乱葬岗之中。 …… 地底洞窟中,那浪荡子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谁想那黑雾将他笼罩之后,还没来得及入侵他的身体,便被他腰间小荷包内的一物所吸收,使得他腰间光芒大盛。 他随手掏出那物,愣然看着,暗忖:这不是牧九歌师兄送我的那废物石珠吗?灵力打磨,神识温养,滴血炼化,通通无效。没想到它居然能吞噬这种未知的恐怖邪恶之力,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但不管如何,这鬼东西却是在这里救了他一命。 看着这颗看起来像鹅卵石一样表面粗糙的圆形石珠,浪荡子陷入了沉思,瞬间便联想了许多。 那黑雾似乎也觉得自己碰到了最大克星,想要退走,但却很无奈地被石珠一股股吸扯过来。 最终,黑雾选择了壮士断腕,舍去部分力量不要,而后用剩余的力量裹携着那个中年人,疾缩而回。 浪荡子和那中年人都以为,这黑雾想救那个中年人。 但万万没到,中年人的惨叫声,很快便从那黑雾中传来。 黑雾一阵翻滚,像是有人在其中扑腾。 可没过多久,那翻滚的黑雾便渐渐平静了下来。 呯…… 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从黑雾之中掉落,落到血池中,血池溅起一团血花,又复归平静。 中年人到死都没有想明白,他侍奉多年的伟大神秘存在,为何会因为缺少区区一道阴灵血食,便把他给拉去凑数! 他心想:咱们才是一伙的啊! 浪荡子见此情况,略一思索,便起身健步朝着血池冲去,手中握着石珠,趴在血池边上,直接将手插入那座血池之中。 果然,血池之中的神秘邪恶力量朝他手中的石珠汇聚而来。 在经过一番争夺之后,黑雾无奈退走。 轰…… 那座诡异的雕像瞬间炸开,大半黑雾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去往哪里,只有少半黑雾被他手中的石珠吸收。 最终,吸收完邪恶力量的石珠突然裂开,外面一层石皮脱落,露出里面一个高三寸左右的晶莹剔透小葫芦。 小葫芦内,一缕黑雾正在挣扎,但怎也挣脱不了。 看到这一幕,那浪荡子直接惊呆了。 就在此时,这浪荡子感觉到自己的灵晶人偶分身在靠近,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神识横扫来,将他从愣神中惊醒。 他随手甩掉手中的血水,将小葫芦收入腰间小布袋,但小葫芦却怎么都装不进这小荷包,他只能往袖兜里一塞了事。 同时心里暗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到来。估计是我留下的灵晶人偶夸大其词催促下的结果,现在我该怎么解释我的好运气?这算不算是自己坑了自己?自己给自己的背刺? 轰……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应对,一道声响便从通道中传来。 他朝响声处看去,便见碎石飞溅,有人在通道里叫道:“君师弟,君师弟……你没事吧!” “莫长庚,你想害死我吗?”浪荡子灵光一闪,突然朝那带着一群女鬼跑进来的年轻道士叫了起来,来个恶人先告状。 然后随手将青年道士莫长庚肩膀上的灵晶人偶收回来。 “我君不弃只想安安心心地给我祖父守个三年孝而已,你就给我分派了这么个坑人的任务,要不是运气好,我就享年五十二了!” “咳咳,这不是事情发生在师弟老家宁县嘛!而且,师兄不是让你先等师兄回来……呃,是师兄不对,是师兄不对……” 见君不弃冲他横眉冷对,一副要炸的模样,莫长庚直接放弃了找借口的想法,“真是惭愧,师兄居然不小心被那妖邪摆了一道,误入了一座义庄,被阵法所困,耽搁了小半个时辰。” 君不弃继续瞪着他。 年轻道士打着哈哈,上前上下扫了君不弃两眼,轻咳道:“师弟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师兄果然没有看错,师弟果真是个外冷内热,心中充满正义之人。等师兄处理完那妖邪回山,一定为师弟请功。” 为我请功? 请你妹啊! 你这一请,我岂不是要再费唇舌? 君不弃一边暗骂,一边说道:“你可拉倒吧!要是你被妖邪摆了一道这事传到你那小心眼的大哥耳里,你还不够他喷的吧!” “咳咳,君师弟,虽然大哥确实是有些那什么,但作为师弟,你应该保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否则他也敢罚你。” “他莫天行只是你们丹鼎峰的大师兄,又不是戒律峰大师兄,凭什么来罚我断剑峰的弟子。虽然我的修为是比较低,不怎么受我家师父待见,可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指摘的。要不是看在你平时为人光明磊落,比你那大哥强百倍的份上,看我理不理你!” 君不弃说着,掏出一张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兽皮,“喏,这就是这次剿灭邪祟的代价,你得赔我。” “行行,这些都好说,那害人的贼子呢?” 君不弃指了指血池中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道:“献祭邪恶,最终受邪恶所害,变成这样了。还好你也算来得及时,估计是感觉到你的到来,所以这邪恶就先跑了吧!” 君不弃把功劳扔到莫长庚身上,然后问道:“对了,他说他叫黄州,你知道这人吗?” 此时,莫长庚身后那位粉衣女子小秋娘站了出来,说道:“主人他……他,他不叫黄州,他叫于修。” 果然特么的不是老实人! 君不弃暗骂,完全忘了他自己报的姓名也是别人的。 莫长庚微微蹙眉,看向君不弃,说道:“君师弟,以后要是碰到一个姓黄的扎纸匠,看起来干瘦干瘦的,嘴边还有颗大黑痣,以你现在的修为,最好是躲远点。这个于修,师兄虽然不清楚,但是那个黄州,二十多年前,师兄倒是与他交过手。虽然他的修为并不高,但是一手给纸人点睛的旁门左道之术,却运用得颇为玄妙……” 君不弃微微颔首,末了又问:“这座雕像是哪种邪恶存在,你知道吗?青面獠牙三只眼,八只手臂九蛇尾……” 莫长庚摇起头来,道:“传说天地初分之时,就存在着无数邪恶生物,到如今,完全可以说是古老而又神秘的存在。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少种类,他们剿之不尽,灭之不完,只需人们心中默念一些古老咒语,就能与他们勾通,他们号称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可拉倒吧!真要无所不能,现在还有咱们人类什么事?” 莫长庚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弟此言不无道理,不过这等古老而又神秘的邪祟,确实难缠,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诡异非常。” 顿了下,他又道:“等你替你祖父守完孝,回宗之后,估计就要前往万毒林历练了,那里常有邪祟出没,到时,你可千万不能小觑了他们。不过话又说回来,师弟是如何逃脱这神秘邪恶的毒手的?师兄可不信这邪恶是感觉到师兄的到来才跑的。”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你别老是用这副老妈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君不弃有些嫌弃地说,同时转移了话题,“其他的先不说,你先赔我这套二十八星宿剑阵图吧!对了,还有二十二柄高级法剑……” “师弟,你那明明都是初级法剑。” 果然,莫长庚再度被君不弃转移了注意力。 “哦!不好意思,是中级法剑,我说错了。” “……”莫长庚有些幽怨地看着君不弃,仿佛在说:师弟你连师兄我这种实诚人都骗,你还有良心吗? 被莫长庚那幽怨的小眼神看得浑身难受的君不弃,不由呲了下牙,道:“算了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霉,初级法剑就初级法剑吧!那个什么功劳的,我就不要了,免得你被你大哥数落……” “我就知道君师弟是个好人!”莫长庚一副姨妈笑的模样。 君不弃见此,不由‘呸’了声,道:“不过,这家伙的家当,可就归我了,虽然它是被你吓跑的,但之前出力的可是我。” “没有问题!”莫长庚点头,而后感慨道:“我就知道,师弟肯定比平时表现出来的要更为厉害,他们还不信……” “……” 君不弃的唇角不由自主抽搐了下,不想再理这个为人正派,脑补能力还特别出众的师兄,转身朝血池方向伸手摄拿过去。 一个小荷包从血池里飞起,被他抓在手中。 手中灵力一涌,小荷包上的血水便被尽数排去。 神识透过小荷包一扫,君不弃便不由骂了句:“麻蛋!穷鬼!” 莫长庚唇角微扬,笑道:“这种行事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旁门散修,能有什么好珍藏?有段玄阴木给你,就算是不错的了,至少也能值个几块中品灵晶,这对旁门散修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还有一杆御魂幡呢!”君不弃笑说。 “师弟,此等有干天和的邪恶之物,师兄觉得应该毁去,更何况这杆魂幡乃是控制她们的东西,师兄之前已经答应她们……” 莫长庚说着,指了指那些女鬼。 “十块中品灵晶你拿去,你是个大好人,我可不是!” 在莫长庚面前,君不弃毫无保留地展现出了自己的贪婪本色。 “君师弟……” 莫长庚又开始用那幽怨的小眼神默默看着君不弃,看得君不弃头皮发麻,大声叫道:“莫长庚,你够了!从小到大,你丫的就用这招对付我。从我上山到现在,四十几年了,你还没玩够?” “君师弟,师兄知道……” 眼看着莫长庚又准备开始长篇大论,跟他说大道理,君不弃赶紧说道:“八块中品灵晶,不能再少了!你老爹那么富有……” “五块!” “七块,不能再少了!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看我一整天。” “师弟请自信点,师兄觉得,师兄至少可以看上三天!” “你……你狠!五块就五块!没事别来烦我。” 君不弃说着,将剑阵图和魂幡扔给莫长庚,而后扬长而去。 “师弟放心,等剑阵图修复好了,师兄会亲自送还给你的。” “你还是随便派个人来就好,我现在不想见你!” 君不弃头也不回地抬手摆了摆,闪身而去,一边暗道:总算成功蒙混过关,我还是赶紧回去研究一下那个小葫芦吧! “公子……”小秋娘突然叫了声,见君不弃身形停下,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能带奴走吗?” 君不弃双手背负,举首望天,缓缓说道:“贫道两袖清风,一身清贫,又怎敢耽误佳人?此去投胎重做人,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原本还只是有些遗憾与伤感,但听到这话时,小秋娘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住了,顺颊而下,化作点点灵光。 PS:两章连发,八千多字,求票求收,谢谢! 第3章 古老而神奇的小葫芦 旭日东升,紫气东来。 宁县南乡,君家庄北坡。 此地坐北朝南,三面环山,坡下有条河,风水俱佳。 坡上新起的一座大坟,正是君家庄新逝君老太爷之墓。从此地往南望,可以清楚地看到十几里外的君家庄。 君家庄周围阡陌交错,颇有世外田园风光之感。 大坟边上不远处,有一座小茅屋,正是君不弃现在的居所。 打坐结束,给祖父上了柱香后,君不弃便回到小茅屋。小茅屋内只有一个用来打坐的蒲团,其他再无一物,极其简陋。 坐在蒲团上,君不弃从袖兜里掏出那只晶莹剔透小葫芦,结果一看小葫芦内的变化,他整个人都有点儿懵了。 只见那晶莹剔透的小葫芦之内,哪还有什么黑雾? 只有一滴晃着七彩之色的液体随着他晃动小葫芦而轻晃着。 君不弃怎也没想到,那颗他平日里只是用来解压,没事就盘它两下的石珠,内中居然还包裹着这样一只小葫芦。 他想起了那个金丹破碎,道基被毁的断剑峰大师兄牧九歌。 说起来,这位大师兄与他也只有一年的师兄弟情谊,论亲近,甚至还不如丹鼎峰的莫长庚师兄,万剑峰的宫游师弟。 但在牧九歌出事,无奈下山之时,却是把他的所有家当,包括这颗石珠,全都给了他这位小师弟。 因为断剑峰总共就只有他们两个弟子。 所以,这只小葫芦,原则上来说,原本应是牧九歌之物。 可惜,他君不弃除了神魂是同龄人的两倍之外,并没有师兄牧九歌那样惊才绝艳的修行天赋。 当初他之所以能被李太玄看上,并收为徒,完全是被君不弃自己打造出来的神童之名,以及那强大的神魂给欺骗了。 君不弃原本只是想着借重生之便,给自己赚点名声,好让自己能够借着神童之名拜个名师,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些。 谁想,世俗名师没等到,居然等到了个修仙之人。 结果慢慢的,神童之名就破灭了。 好在‘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君不弃这种情况也没引来太多人的注意。 但李太玄为此而感到失望,那是肯定的。 渐渐的,李太玄也就横竖看他不顺眼起来了。 要不是君不弃在筑基之后,家里传信祖父仙逝,让他这个嫡长孙回去给祖父守孝的话,他估计已经前往万毒林历练去了。 说到他这祖父,君不弃也有些无力吐槽。 原本他父亲在他出生时,找了个秀才给他取名‘君不器’,取‘君子不器,成己达人’之意,挺好的喻意。 可偏偏君老爷觉得‘君子不器’是什么鬼? 君子当永不言弃才对! 于是‘君不器’便硬生生被改成了‘君不弃’。 直到现在,他这‘弃儿’的名声,依然还在流传。 不受师父待见,可不就是个‘弃儿’吗? 君不弃摇了摇头,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来,而后琢磨着,这七彩之液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又有什么作用? 为何这小葫芦能将那邪恶黑雾,化成这七彩之液? 小葫芦只有三寸高,葫颈处还有两个非常微小的古字,古字君不弃是知道的,但他认不得这俩字,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了。 小葫芦内看似也只有一滴七彩液体,但在他神识的感应中,这七彩液体并不止一滴。 约摸估算着,至少也有三四毫升的样子。 按二十滴一毫升来算,怎么的,也有七八十滴了。 小葫芦内部的空间要比外表看起来大得多,也难怪小荷包之前收纳不了它,毕竟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叠加,不是件容易之事。 小荷包原本就是个乾坤袋,而这小葫芦也内有乾坤。 拔开葫塞,一缕沁人的清香便自葫中飘出,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君不弃赶紧屏住呼吸,生怕这东西会像某些兴奋剂一样有毒。 想了想,他找了根狗尾巴草,将草茎伸入葫芦中,沾了一滴彩色液体之后,随手就滴在身边一株狗尾巴草上。 七彩之液滴到叶片上后,瞬间就渗入那狗尾巴草中。但那株狗尾巴草只是在风中多摇了那么几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了想,君不弃又跑去旁边的林子里,抓了只野兔回来,然后用草茎点了一滴七彩之液,塞到那只野兔嘴里。 喝了这七彩之液的小野兔,掀了掀三瓣唇,抬头朝他看去。 那支棱起来的两只大长耳抖了抖,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他,掀起的三瓣唇仿佛在冲他说:哥,还有么? 君不弃默默看着这只灰褐的兔子,暗想:这丫不会是只兔精吧! 为了解除心中疑惑,君不弃将那只兔子扔到地上,那只兔子胆子也大,跑到旁边的草丛里面静静趴着,只是双眸直勾勾盯着他。 觉得有点怪异的君不弃,转身来到山下,看到路边一头欢快啃着嫩草的青色小牛犊,仔细看了看之后,他又如法炮制。 结果之前还有点懵懂的小牛犊,在尝了一滴这七彩之液后,整头牛都精神了,瞪着硕大的双眸,直勾勾看着他。 仿佛在说:哥,还有么? 甚至这头小牛犊还很狗腿地跑到他身边,用小牛头蹭他大腿,一副讨好之色,‘哞哞哞’地叫着。 君不弃将小牛头推到一边,暗叹一句:我这该死的魅力! 然后,他转身上山,回到小茅屋中静坐沉思。 没多久,那一牛一兔就静静趴在那座草庐前看着他,不走了。 君不弃看了看掌中的小葫芦,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最终,他只好选择先将这东西祭炼。 祭炼,就是把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打上自己的神识烙印,炼成自己的专属之物,这样就可以做到如臂使指,灵活运用。 修士花大力气祭炼法器法宝,原因就在这里。 小葫芦看似很小,但是内中所含阵法禁制玄奥无比,君不弃花了几天几夜时间,也没办法将其成功祭炼,只能做将其收入体内。 他不知道这只小葫芦里面,到底蕴含了多少道阵法禁制,他已经成功祭炼完成一千多道,但还不到总数的百分之一。 而且这一千多道阵法禁制中,他能认出来的,不足百分之一。 虽然是祭炼了一遍,但离学会,还有一段很远很远的距离,就像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喜欢你一样。 如此玄奥繁复的阵法禁制,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要知道,像他身上的那柄中级法剑,内中所蕴含的阵法禁制,也不过区区十八道而已。 试想一下,蕴含着如此繁复阵法禁制的这个小葫芦,会是何等层次的宝贝?君不弃自己都有些不敢想象。 只是不知,为何这等宝物,之前会蒙尘如斯,被石皮包裹? 等君不弃成功将宝葫收入体内,起身准备活动一下筋骨时,才发现小茅屋外的一牛一兔,已经只剩下一牛了。 一牛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娃子在陪着。那只灰褐色的小野兔已经不知去向,估计不是跑了,就是被那小娃子给逮回去吃掉了。 “大少爷,你醒啦!”那小娃子见君不弃起身,便叫了起来。 “哦!你叫何名?”君不弃边问边走出茅屋。 那头小牛见他出来,‘哞哞’叫着,起身跑到君不弃身边,用小牛头蹭他的大腿,看得那娃子一脸羡慕,还有些嫉妒。 会叫他‘大少爷’的,只有君家庄人。 不过他已经交代过,没事不要让人来这里打扰他。 “回大少爷,我叫牛小壮!”牛小壮看了看小牛犊,说道。 “你爹是不是叫牛大壮?”君不弃随口问。 “……”牛小壮愣了下,摇起头来,说道:“不是,牛大壮是我大伯,我爹叫牛二壮!” 君不弃唇角轻轻抽搐了下,哦了声,道:“小壮啊!有事吗?” “回大少爷,是这样的,这几天,我们家二黑总是不回去,拉它也不走,我爹怕二黑打扰到大少爷,就让我在这里看着。” 二黑? 小牛犊? 它看起来也不黑啊! 君不弃眨了眨眼,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只兔子?” “看到了,不过……不过被我抓回烤了吃了,它好傻,看到我也不跑!”牛小壮很实诚地说,“大少爷,那,那兔子是您养的吗?” “……”君不弃:我不杀兔子,兔子却因我而死啊! 君不弃知道,那只兔子不是傻,只是不知人世间的险恶。 他微笑摇头:“不是我养的!对了,这头小牛犊与我有缘,我买下了,你回去跟你爹说一声,到君家拿钱便可。嗯,就做五贯钱吧!” 牛小壮闻言,有些不舍地看着那头拉不回去的小牛犊,五贯钱是什么概念,牛小壮不是很懂,他只知道,这头牛肯定不是他的了。 一头小牛犊,自然是不值这个价的,但君不弃也不好欺负人,看得出来,牛小壮还是很喜欢这头小青牛的。 他这是夺人所好,有种跟小盆友抢玩具的感觉。 适当的补偿一点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他君家家财万贯啊! 原本当初上山时,他还曾想过,要是将来自己修行无成,或者哪天突然不想努力了,就回家继承万贯家财的。 他师兄牧九歌虽然很惨,金丹破碎,道基被毁,可其实他下山回归之后,便继承大越皇位,在世俗中走上人生巅峰了。 君不弃觉得,凭着这层关系,要是真的不想努力了,自己将来的生活肯定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可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心有不甘啊! 牛小壮一走,君不弃又仔细观察起了这头小青牛,心想着,那七彩之液,对这小牛犊,到底有什么功效? 从这小牛犊不舍得离开这里来看,那东西,肯定是有效果的。 但让君不弃自己去尝试,他却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要不,再喂一滴试试?! 君不弃想了想,用神识包裹着一滴七彩之液,弹入小青牛嘴里。 得到七彩之液的小青牛,眯着大眼陶醉了一番,而后瞪着双眸默默看着君不弃,君不弃也在看着它。 一牛一人,大眼瞪小眼。 但除了感觉这小牛犊的眼神更为明亮之外,似乎也没其他变化。 身体没怎么长,胃口也没有变大,倒是对他更显亲近了。 君不弃的头皮又开始痒了起来,忍不住挠了挠。 直到几天后,一道身影御风而来,出现在小草庐前。 小青牛哞了声,站了起来,像看家犬一样,守在茅屋前,低垂的牛头上,那对大眼紧盯着从天而降的身影,露出惊奇之色。 那身影看了眼小牛犊,便对茅屋中的君不弃笑道:“君师弟,你从哪找来的小青牛,怎么看起来像只看家犬似的。” 君不弃从打坐中苏醒过来,起身走出草庐,笑道:“这夯货,除了这点之外,也没其他什么用处了。” “夯货?它看起来挺聪明的样子呀!” 聪明?! 这句话,仿佛就像一道闪电划过君不弃的脑海一样,瞬间照亮那原本感觉漆黑无比的前路。 对啊! 怎么没有想到那东西或许可以增加智力呢? 君不弃暗自唾弃了下自己,而后看向莫长庚,“师兄来此,可是来给我送剑阵图来了?” 莫长庚点点头,从腰间小荷包里掏出一张兽皮,还有几块晶石。 晶石像一张张卡片,厚有指余,这是固态灵气,也叫灵晶,由灵气结晶矿里开采出来。 为了方便计算,才弄成一块块长方体。 灵晶一般长三寸,宽寸五,厚七分,内中蕴含灵气。 又以品质区分为‘低级,中级,高级,极品’四个品级。 末了,莫长庚又拿出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木梳子递给君不弃。 君不弃见此,脸色忽变,唇角疯狂抽搐,强行压制住心底那股飞起给莫长庚一脚的冲动,喝问:“莫长庚,你这是何意?” “哦!这是那女鬼小秋娘死后附身之物,在我超渡她时,她叫我送你的,你想留想扔都随你。她说你还给她做了一首诗,那是她这辈子听到最动听的诗,她很喜欢,希望来生能有缘与你再次月下相逢!” 莫长庚露出一脸好奇之色,问道:“师弟给她作了何诗?” “堂堂金丹境修士,别那么八卦行不?”君不弃翻起白眼。 看得莫长庚哈哈大笑,笑到感觉君不弃要恼羞成怒时,他才转移了话题,“我要回宗门了,师弟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李师叔吗?” “代我向他老人家问候吧!虽然他可能不太稀罕。”君不弃苦笑摇头,末了又问:“你抓住那只妖邪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莫长庚点头道:“一窝黄鼠精,修为不高,但却滑头的很,虽然被我斩掉了几只,但应该还有漏网之鱼。不过南海浮仙岛主要召开试丹大会,我父亲也在受邀之列,他想带我去增长增长见识……” 这就是特么的仙二代! 君不弃暗骂一声,而后朝他挥手,“赶紧滚蛋!” 面对君不弃这种恶劣的态度,莫长庚早已习以为常,若是换成他大哥莫天行,估计君不弃这个时候已经像副挂画一样挂到老树上了。 “君师弟,你帮我看着点,希望不要真有漏网之鱼。” “这关我什么事?” “哈,师弟拒绝得还是这么干脆利落,不过师兄知道,师弟一向外冷内热,肯定会帮师兄这个忙的。真要发现有何不对,还请师弟前往清灵观请钱师兄出手。嗯,那师兄就先走了,师弟保重!” “不送!”君不弃撇了撇嘴,等莫长庚要离开时,君不弃才回过神来,叫道:“等一下,我问你个事。” 他说着,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这两个字,你认得么?” 莫长庚俯身左右看了看,摸起了下巴,狐疑道:“有点像远古时代的文字,师兄有见到过,但不认得。师弟怎会知道这个?” “跟你一样,我也见过,但认不得,回头要是有机会,帮我问问你父亲。想他学究天人,应该会知道。” “没问题!没其他事的话,师兄就走了!” “慢走,不送!” 嘴上说不送,但其实他还是目送莫长庚御剑离去。 转过身,君不弃一抖袍袖,便见两个半透明的小石人从他的袍袖里抖落,落到地上之后,便瞬间钻入泥中,消失不见。 而后,他才朝那头小青牛看去,并露出了个温柔的姨母笑,“小牛牛,来来来,主人教你修仙!” 给小青牛喂了滴七彩之液后,君不弃便将大手按在一牛脸好奇瞪着他的牛脑袋上,一段修行法诀随之传到牛脑袋中。 PS:一更党的忧伤又回来了,不过一更的章节都会比较长,这章就将近五千字了,和二更党其实也没差,不过懒得分章了,你们不过瘾,我也觉得麻烦。 再次声明一下,别问忧伤为何只有一更?虽然章节是只有一章,但货多啊! 另外,以后更新一般会在中午,上架之后再调整的话,会另行通知。 最后,求一下票票和收藏,谢谢! 第4章 这东西的效果,有些可怕啊! 百炼纯阳功,是君不弃修行的功法。 同时,这也是君不弃觉得被师父李太玄坑了的罪魁祸首。 修炼这套功法,其实就是修炼童子功,不到元婴境,他的小兄弟就永远抬不起头来造人。 当初君不弃在青春期到来之时,发现了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惊恐地跑去问他的师父李太玄,李太玄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为此,君不弃还曾向李太玄控诉过,觉得这事对他太不公。 李太玄当时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训斥他,“你以为为师看不出当初带你上山时,你看到那些女修时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 君不弃自然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神情,不过倒是记得当时自己在心里说过的话:有仙子姐姐,还要什么世俗美人啊! 最后,这事不了了之,纵使心有不甘,君不弃也无可奈何。 现在,他把这套童子功教给了这头小青牛,若是小青牛真能修行的话,也得面临像他这样的噩运,远离那些漂亮小母牛。 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君不弃开心地想。 而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就不断重复着这个工作,每天给小青牛讲解修行的概要,以及需要注重的地方。 不到半个多月,这头小青牛居然真的开始趴在那里行气了。 这让君不弃双眸渐渐发亮,就像突然发现某些奇怪的知识点。 看到这头小牛犊在这半个多月来,前前后后,已经服下好几滴七彩之液也没有爆体而亡,君不弃有股想要冒一冒险的冲动。 终于,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他君不弃,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那股火热和躁动,对这七彩之液伸出了罪恶的双手。 当七彩之液入腹,初时感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没多久,他便感觉自己神思比往日更为清明,思维更加活跃。 就像某种可以让人兴奋的东西,刺激着他皮下神经组织,让他感觉比平时更为敏锐。 他不由自主地就将神识释放了出去。然后他便惊奇地发现,他的神识强度居然比平时增长了一倍有余。平时,他只能将神识延伸出十里左右,但是现在,轻轻松松就将神识延伸出去二十余里。 君不弃双眸不由发亮:这七彩之液,有增幅神魂之力的效果? 虽说修行天赋一般,但神魂强大,在修行上,还是颇有助益的。 神魂越强大,灵力的掌控就越灵活,这在炼器炼丹,祭炼剑阵图等方面的帮助,都是巨大的。 神识在外扫荡一圈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收回,而后开始修行。 几乎只是转眼之间,他便进入了从未进入过的空灵之境。 以往领悟不够通透之处,今晚几乎没有任何问题,以往运转灵力不畅之处,今晚几乎圆润无比。 周围的灵气,也随着他的这种状态,而朝他汇聚而来。 趴在茅屋外的小牛犊抬首看了看,双眸冒着精光,狡黠地往茅屋方向挪了挪,然后默默趴在那里,闭起了双眸。 不知何时,君不弃从这种美妙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周围的灵气也因他的苏醒而开始疏散。 平静的双眸深处,闪过丝丝不可思议的神采。 他知道,那些雾气是灵气汇聚所至,只不过以往这种事情从未在他身边发生过罢了。以他的天赋所呈现出来的修行速度,是不足以牵引到这么多灵气,并且使其汇聚成雾的。 之所以变成这样,理由只有一个——七彩之液。 他默默感觉了下体内的灵力,发现灵力果然雄厚了许多。 想了想,他又服了滴七彩之液。 当七彩之液入腹,那种思维极度活跃的感觉再度出现。 如此这般,这一夜,君不弃前前后后共服下五滴七彩之液,一直到旭日高升,紫气消散,他才从疯狂修行中停了下来。 当他再次感应了下体内的灵力,整个人都有点儿颤抖了,那是抑制不住身体兴奋和激动的颤抖。 如果昨天的他,还只有筑基二层的灵力厚度,那么现在,他至少已经拥有筑基三层的灵力厚度了。 等于是,五个时辰的修行,他就上升了一个小台阶。 而这个台阶,在一个大境界之中,总共也就只有九个而已。 这个修炼速度,快到让君不弃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悟道状态! 他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了。 君不弃摸着下巴,开始思索,五滴七彩之液,就能提供五个时辰左右的悟道状态,等于是一滴就能维持这种状态一个时辰。 那么,这剩下的六十几滴,可以悟道多久? 五个时辰就能让自己的修为上升一个小台阶……是不是这些七彩之液还没消耗完,自己就已经道台凝丹,步入金丹之境了? 想想,君不弃都觉得浑身发热,头皮发麻。 这东西的效果,有些可怕啊! 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测,当天晚上,他又开始服用七彩之液。 这一次,他从入夜时分就开始修行,到翌日清晨才结束,总共耗费了六滴七彩之液,体内灵力的增长厚度果然比昨天更大。 他已经拥有了筑基四层的灵力水准。 这个强悍的效果,完全把君不弃吓住了。 要知道,虽然他小时候有神童之名,但其实他天赋平平,否则也不会修行四十余年,才不过筑基而已。 莫长庚比他大不了几岁,现在已经是金丹中段水准。 他大师兄牧九歌当初更夸张,听他师父李太玄说,牧九歌七岁登上大越太子之位,九岁跟他上山,一日炼气,十四岁筑基,二十五岁金丹,五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已经准备要渡化婴之劫了。 要不是那次‘天顶秘境’之行发生意外,他大师兄牧九歌,绝对可以成为这九州修行界中的又一传说。 但有了这七彩之液后,他的修行速度,居然可以远超这些传说中的天才选手,只用了短短两个晚上时间,他就从筑基初期,步入了筑基中期,你说吓人不吓人? 想想,君不弃都觉得,事情真的要变得恐怖了! 要是这事情被人知道的话,他还能有命在? 他大师兄牧九歌当初出现意外,师父李太玄曾在宗门闹过,只不过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为此,君不弃就曾怀疑,大师兄变成那样,是不是被宗门内的某些败类和外人联起手来给坑害了。 虽然坑害同门这种事情对青玄宗而言,是一大损失,照理说,应该也不会有这么愚蠢的人才是。 但人的仇恨和嫉妒心要是起了,再愚蠢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当初君不弃甚至怀疑过莫长庚的大哥莫天行。 莫天行和牧九歌是同辈修士,莫天行大他几岁,但牧九歌却后来居上,一直稳压莫天行一头,而且两人喜欢的还是同一个女人。 想想,如果他是莫天行的话,会怎么做? 莫天行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和他弟弟莫长庚相比,那完全就是两种人,为人刻板,心眼小,爱记仇,从不讲情面。 当初的天顶秘境之行,莫天行也在其列。 要是知道他的修为忽然间突飞猛进,莫天行会怎么想? 其他人又会怎么想? 所以,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嗯,先订个小目标,一个月内晋级金丹境! 君不弃突然间信心爆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了多隐忍几天,他怕这七彩之液就像那‘聪明药’一样有毒。 毕竟,这七彩之液可是由那些邪恶力量变化而来的东西。 但一连几天,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于是他便开始借助这七彩之液,开启了疯狂修行之旅。 如此这般,时间一晃就过去几天。 他的修为在疯狂借助七彩之液的情况下,已经在悄然间攀升到了筑基巅峰,这是他以往从来不敢想象的。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的气息看起来依然如同从前那般,气海之内的灵力,里三层外三层,被他封印了足足六七成。 而七彩之液这东西,在服用多了之后,君不弃也发现,他的记忆力和思维能力,比起以往确实有所增长。 并不是功效消失之后,智力又重新恢复原样。 变化最明显的,就是那头小牛犊了。虽然块头上变化不大,但原本很普通的水牛,如今看起来却透着股灵性。 君不弃给这大青牛取名大青,二黑实在不符合它的肤色,叫‘二哈’又明显有些欺负牛。 前前后后服用了十余滴七彩之液的大青,体内的灵力其实已经有炼气三四成的厚度,完全算得上是一只小妖牛了。 而且它的智商不低,并不像一头傻牛。 原本他还想一鼓作气,直接灵台凝丹,步入金丹之境。 可他发现,一旦他这么做,就有可能迎来天劫,天劫的气息他已经感觉到两次了。这让他无法理解的同时,也是忧心满满。 忧心,自然是怕渡不过去这天劫。 无法理解的,则是为何金丹境会有天劫? 修士一生两次天劫,这是所有修士最基本的常识,一次是金丹化婴劫,一次则是飞升仙劫。 金丹境就出现天劫的奇葩,古往今来,君不弃也想不出哪个修士有这样的遭遇。如果有,估计也死了,因为修行史中没有记载。 君不弃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反正他碰上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停了下来,然后借助七彩之液的功效,借着神思清明的奇妙状态,重新梳理起自己所学过的东西。 《百炼纯阳功》,《青莲剑诀》,五行遁术(木遁,土遁),剑阵之道,炼器之法,炼丹之法,《玄龟敛息诀》…… 全都借机将其融会贯通。 原本对他而言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现在却变得像普通读物一样通俗易懂。就跟开了挂似的,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给掌握了。 这其中,《玄龟敛息法》则是重中之重。 之前他进入乱葬岗地窟,就是借助了这敛息之法,封印了自己的修为,所以才骗过了那些女鬼和那个邪修于修。 封印自己的修为,是最好的隐藏气息之法,而《玄龟敛息诀》最高深的部分,就有这种封印修为之术。 他气府之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封印,就是这玄龟敛息诀。 有了这个‘开挂之法’后,君不弃拼着消耗了几滴七彩之液,便将他这四十几年来所学的东西重新梳理了一遍。 而后,他又将身上的道袍,鞋子,木簪等物,重新祭炼一遍,这些物件上面,都有防御法阵。 比如那件道袍,别看他只是一件淡蓝色的道袍,其实内中蕴含的防御法阵多达十八道,现在已经拥有二十七道了。 抵挡筑基后期的高手一击,完全没有问题。 如此这般,又过去了半个多月。 从秋风萧瑟草木凋零时节,渐渐步入寒风凛冽之季。 这一天,青山白了头,草庐外仿佛铺上了厚厚一层棉絮。 夜。 梆梆梆…… 宁县县城,幽暗的街道上,风雪侵袭中,传来打更的声音。 三更天的县城,许多人早已进入梦乡,除了勾栏酒肆之地。即便是进入天寒地冻的时节,也挡不住男人这方面的热情。 不过,在一座客栈里,却有一处院落传出一丝灯火。 两道剪影映在窗纸之上,做交头接耳之状…… 一道细微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九思兄,愚弟真不骗你,你若是不信,晚上这座美人像便放你房间,保准你梦中可见美人,且与这雕像模样一般无二……” “子良兄,不是君某不信你,只是,这也太过神异了些。”另一道声音响起,“而且,君子不夺人所好,兄弟妻,不可欺……” 另一道声音沉默了会,又道:“唉!实不瞒九思兄,愚弟这也是无可奈何啊!梦中与神女相会,本是一段不可秘传的闺中乐事,可愚弟心有余而力不足,神女担忧愚弟体虚,不愿再来叨扰愚弟……还望九思兄念在与愚弟这些年来意气相投的份上,助一助愚弟!” “这,这……” 此等荒谬之事,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九思兄,愚弟给你跪下了!” “子良兄切莫如此,愚兄答应你便是了。” 而后,声音渐渐沉静了下来。 不多时,房间里传来鼾声,窗上又出现了一道剪影,那道剪影体态优美,身形修长,衣带与长发飘飘。 又一会,一道噬骨销魂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此时,一道巴掌大的小人儿从院中泥里钻出,双眸露出人性化的神采,径直朝那传出靡靡之音的厢房看去。 略微思索了下,那小人儿便悄然摸进房间。那轻微的开门声,似乎都没能引起那道身影的注意,直到小人儿摸到床边,摇身一变,化成正常人大小,抬手就给床上的女骑士来了个正义的背刺。 呯—— 那女骑士回手就是一巴掌,瞬间就将这个小人儿拍成粉碎。 绝美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屑,庞大的神识瞬间铺散开来,对小人儿身上的那道神识展开了围剿,准备斩草除根。 PS:继续求个票!谢谢! 另外,还未投资的同学,可以去投一波,合同已经在路上,随时可能改变签约状态。 第5章 没事,就是精元受损有些严重 “修为虽不高,但与我也在伯仲之间了,有点难搞啊!” 宁县南乡,君家庄北坡草庐中,君不弃双眸微睁,剑眉轻蹙。 那小人儿正是一个多月前,他放出去的两个小人儿之一。 这是分身术,修行中人最喜欢用的手段之一。 以灵晶为载体,将灵晶内的灵气替换成灵力,并用阵法禁制将这些灵力束缚在灵晶之内,制作成灵晶小人。 有些人也喜欢用纸来制作分身,其实原理都一样。 灵晶人偶比剪纸要好用一些,而且能够承载的灵力更多。 不过这种分身的缺陷其实很大,不论是以何物为载体,一般灵力存储都非常有限,一旦进入战斗,基本上都是一招就沦为废物。 而且还很容易被看穿,只能用来做侦察使用。 否则,那天他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冒险进入那座乱葬岗地窟。 就是因为怕灵石小人被看穿而打草惊蛇,又觉得那些女鬼对他没有威胁,再加上有莫长庚做他的后盾,他才有底气去冒险。 否则以他一向‘谋而后动,有危险就不动’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亲自跑到那鬼窝里去冒险? 那小人儿之所以会对那女骑士施展出一记正义的背刺,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那个女骑士的真正修为。 在小人儿被毁的那一瞬间,那部分神识已经远遁而去。 女骑士虽然想要趁胜追击,赶尽杀绝,但她还是低估了君不弃的遁法,特别是单单神识遁逃起来,速度要更快。 “莫长庚,你这浑球又给我出难题!” 君不弃不由咬牙切齿,“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修行啊!” 虽然他的修为在这段时间里,悄然间增长了许多,但那女骑士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是能从莫长庚的追杀中成功漏网的鱼。 想了想,君不弃又从袍袖里抖落一个小人儿,“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坐镇龙泉县的钱师兄吧!这事也不是本来的我能够插手的啊!” …… 宁县。 一夜荒唐。 翌日一早,两个青年便拖着一身疲惫,但却愉悦的心情,出了那家客栈,腋下还夹着个长长的包裹。 两人坐上马车,往南乡而去。 马车上,身形微胖的青年君九思,拆开一个包裹,拿出包裹中的一座半米多高的黑色美人雕像,轻轻抚摸起来。 那黑色雕像材质看起来像一根树根,但摸起来却湿润如玉,外面的包浆看起来挺厚,给人一种晶莹剔透之感。 “子良兄,此,真乃神物也!”君九思感叹起来。 很明显,这个身材微胖的青年已经被昨晚的美妙给征服了。 另一边,看起来清瘦异常,且有浓重黑眼圈的青年,闻言后抬了下眼皮,唇角带笑,“九思兄,愚弟未曾骗你吧!”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又道:“九思兄且细细把玩,愚弟先睡会!” …… 与此同时,君不弃派出去的小人儿,已经来到龙泉县清灵观。 清灵观坐落于县城外的一座矮山上,这是青玄宗在世俗中的一座道观,观主钱坤,与莫长庚一样,是个金丹修士。 在世人眼中,钱坤就是个仙风道骨的得道高人。 清灵观的香火很旺,一路上往来的客人不少,观中青烟渺渺,腾舞于碧霄之上,檀香味飘荡数里,令游人神思清明。 小人儿在观中一处角落冒出,摇身一变,化成一小童,进入主殿之中,拿出一物晃了下,问道:“钱师兄何在?” 听到这声‘钱师兄’,再见那物,观中道童就知道是自己人了。 有一小道童上前朝君不弃分身躬身作揖,“回师叔的话,家师出门已有数日,至今还未归来,不知师叔寻家师有何要事?” “不知钱师兄何时能够回归?” 小道童摇首道:“师父说短则三五日,长则半月或月余。” “师兄可曾说去哪了?” “未曾交代!” 君不弃分身思量了下,便道:“那我就在这观中等吧!” 就这样,君不弃的灵晶小分身便在观中留了下来。 时间一晃,便是半个月过去,可那位钱坤师兄依然未归。 …… 这日,君家庄。 “死,死人了!” 一声大喊,突然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小村庄。 所有听到这声大喊的人,都把目光看向那座君家大宅。 “小,小少爷晕倒了!” “快,快去请刘郎中!也去乡里请一个。” 一时间,一匹奔马朝着庄外跑去,方向正是南乡。 “去,去请你们大少爷回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正堂中响起。 “父亲,孩儿亲自去请大哥回来!” 不多时,一个富态中年人,带着几个家丁仆从,坐上牛车,朝着君家庄的北坡方向疾奔而去。 君家大宅内,下人们私底下却是小声议论着。 “我就说小少爷那同窗,不像是个长命的吧!唉!没想到居然会死在咱们君家大宅,这事可有的麻烦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最近小少爷瘦了许多,以前看起来还有些虚胖,可现在,半个月时间而已,居然瘦成了那样。” “这段时间,小少爷明明一直都和那个彦公子抵足而眠,可前几日我夜起之时,却听到少爷房中有女人喘息的声音传来……” “我就说最近这段时间,肯定有小浪骚蹄子勾引小少爷和那位彦公子,让小少爷和那彦公子夜夜荒唐吧!你们还不信……” …… 这边,君不弃骑着大青下坡,让大青前往坡下的河中戏水,这是他平日里和大青之间培养感情的保留节目。 大青本就是一头水牛,没事就喜欢往坡下的河里钻,即便是在这大冷天里,它也喜欢没事就到水里泡一泡。 没有七彩之液服用,吃草都不香的大青只能以泡澡度日了。 君不弃躺靠在一株河边大树下,翘着二郎腿,嘴里嚼着草茎,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去解决凝丹需要渡劫之事。 至于那个妖邪,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正思索着,不知何时,远处一道瘦小的身影飞奔而来,老远就冲着这个方向喊道:“大少爷,大少爷,死人了,死人了……” 在这里呆了半年多时间,平时也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他,除了大青与他为伴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修仙,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无趣又无情。 君不弃从地上坐了起来,那道瘦小的身影看到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跟前,双手撑着膝盖,一时之间有些说不上话来。 君不弃问他,“牛小壮,出何事了?谁死了?” 喘了几口气后,牛小壮才道:“你们,你们家……” 君不弃闻言,眉头微微轻蹙了下,呼唤了下大青,大青便从河里一蹿而出,而后君不弃拎起牛小壮,跨坐到大青背上。 大青会意,迈开粗壮的四蹄,便朝君家庄飞奔而去。 “慢慢说,我们家发生何事了?怎会死人?” “不,不太清楚……” “……” 逗我呢! 君不弃闻言,无奈摇头。 半路上,君不弃和牛小壮便碰到了一辆牛车。 牛车上坐着的,是个满脸富态之相的中年人,一个家仆正在车前赶着牛,另外几个则跟在牛车旁护着,怕中年人从牛车上颠下来。 这中年人四十几岁模样,颔下留着胡子,眉宇间的神态与君不弃有那么几分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君不弃的父亲呢! 但其实,他们是兄弟,君不弃是兄,他是弟。 “大,大哥……” 君有道从牛车上滚了下来,冲君不弃叫了声。 见君有道只是着急,并没有谁死了的伤心感,君不弃便不由皱了下眉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死了?” “是思儿的一位同窗好友,最近一段时间寄居在咱们家,我见他身子虚弱,便不好赶他走,谁想,他居然会死在咱们家。” “报官了没?” “……” 见君有道一副纠结之相,君不弃便摇头道:“外人死在君家,你不报官,别人会怎么想?到时死者家属闹起来,又如何解释?” “大哥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这就让人去县中报案。” 君不弃眉头又蹙在了一起,“这事你报官就是,跑来找我何事?” 君有道赶紧说道:“是思儿,思儿可能是受到刺激而晕倒,虽然已经派人去刘郎中,也派人去乡里请了郎中,可乡里离这较远,刘郎中医术也就那样,父亲与母亲,还有我都很担心思儿,所以,还请大哥看在父亲和母亲的份上,救一救思儿。” 君不弃摆了摆手,道:“惊吓或伤心过度而已,不必紧张!” 君有道闻言,苦着脸,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有屁就放!”君不弃瞪了眼君有道。 君有道脸上的肥肉抖了下,道:“大哥,我觉得思儿最近有些不太对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担心他身体有什么隐疾。” 十几里路,不到两刻钟,便已到达。 来到君家大宅门前时,君不弃抬眼看了眼挂在大门上的铜镜,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那面镜是他挂上去的,镜面无恙,就说明不是鬼怪入侵。 但才刚走进君家大门,看到一个书童模样的小厮时,眉头便皱了起来,然后仔细看了看那书童。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入君家大堂。 才刚入大堂,便有一侍女上前说道:“老爷和夫人都在小少爷院中,老爷有交待,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径直去那便可。” 身后跟着的那小厮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君不弃的背影,低下头去。 君有道赶紧带着君不弃,前往他儿子住的院落。 一路走来,君不弃的眉头不时轻蹙。 而那些下人们在看到君不弃的时候,都不敢与他对视,只有在看不到他时,才敢窃窃私语,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来到君九思的院中,君不弃环首四顾,眉头皱得更紧了。 此时,君老爷陪着一位中年人,走出了厢房,那中年人朝君老爷躬身道:“君老爷莫忧,令孙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了些,平时注意一下调养就好,我回去给他开张方子,只需调养三到四个月,保准君小少爷恢复如初,龙精虎猛。不过这段时间……” 君老爷脸上有些尴尬,连连应道:“刘郎中请放心,我会让人督促他的,一定不会让他再轻易接近女色。” 靠! 肾虚? 君不弃听到这番对话,心里暗骂。 刘郎中向君不弃和君有道兄弟拱了拱手,君老爷便让君有道去送刘郎中,而后拉着君不弃,“不弃,麻烦你再去看看你侄儿……”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父亲别担忧,不会有事的。” 刚走进厢房,君母便跑了过来,拉起君不弃的手,“我的儿,快帮娘看看我的乖孙……” 坐在床边的另一个中年妇人见此,不由起身,规规矩矩地给君不弃行了一礼,“他大伯,思儿便麻烦你了!”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妇人,是君九思的妻子。 此时,这女子的脸色颇有些不太好看。 君不弃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君九思,看那脸色蜡黄,完全就是一副营养不良,操劳过度的模样,眉头不由轻轻皱了下。 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给床上的年轻人搭了下脉,君不弃才道:“没什么大碍,就是精元受损有些严重,需要静养。” 君不弃的话和之前刘郎中的话一样,所以大家的目光又看向了那个年轻小妇人,年轻小妇人脸上腾起了羞恼的神态。 但在长辈面前,她只能忍着,不敢多言。 君不弃掏了颗丹药出来,递给那小妇人,“这是固元丹,拿去用水化开,让他服下去,问题不大。” 众人闻言,都不由为之松了口气。 此时,君有道走了进来,君不弃又问:“派人去报官了没有?” 众人闻言,都不由朝君有道看去,一时之间又有些沉默。 没多久,众人回到大堂之上,君父就跟君不弃说了起来,“那人名叫彦子良,半个月前,和思儿归家,便住在咱们家。彦子良和思儿是同窗,身上有秀才功名,如今他莫名死在咱们家……” 君不弃摇头道:“不管他是何身份,有何功名,人死在君家,报官是必须的,君家背负不起这个杀人的罪名,最好是请县衙的差役查明死因,还君家清白。不管这事有多麻烦,都不能私下里解决。” 傍晚时分,宁县县衙的差役们终于风风火火地赶到君家。 与此同时,龙泉县郊外,清灵观。 观主钱坤一脸疲惫之态,回到观中。 “钱师兄,不弃等您多时了!” 第6章 大胆妖孽,今日便让你原形毕露 “不知君员外家中,最近可有怪异之事发生?” 在查看过那具脸颊瘦削,双眸凹陷,明显瘦得不成人样的尸体之后,从宁县赶来的差役头子赵群,便抬首问陪同在侧的君有道。 君有道闻言,思索了下,微微摇首,“无甚怪事啊!” 末了,他又道:“请赵头明鉴,彦秀才之死,真的与我君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与我儿是至交好友,我们待他如至亲子侄……” 见君有道一副极力辩解模样,赵群摆了下手,“此案是否与你君家有关,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我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但也绝不随便冤枉好人,君员外若未做过甚亏心事,尽管放心便是。” 君有道呐呐无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赵群又看了看四周,末了朝一旁不言不语的君不弃看去,拱了拱手,道:“还未请教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君不弃,赵捕头是否看出了什么?” 赵群微微一愣,笑道:“道长也姓君,倒是凑巧。” 君有道解释道:“他是我大哥,幼年时便上山修道,几个月前我祖父过世,他才下山回家替我祖父守孝。” 赵群盯着君不弃,大手往腰间的刀柄移去。 显然,他有些误会了。 …… 另一边,君不弃放出的灵晶人偶所化的小道童,已经变成了君不弃的模样,对钱坤道长说道:“钱师兄,莫长庚师兄之前的任务,您可知晓?他说有事解决不了,可以来找钱师兄帮忙。” 钱坤闻言,点头道:“君师弟可是发现那漏网的黄鼠精了?” “嗯,半个月前,她在宁县出现,我派出的灵晶人偶与她对了一掌,估计她的修为至少在筑基后期,甚至是巅峰,我不是敌手。” 灵晶人偶很是实事求是的说。 钱坤闻言,神情微变,道:“半个月前便已开始行动,估计这会可能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你且回去!我这就去宁县看看。” “师兄何不带我一程?” “……” …… 当钱坤带着君不弃的灵晶人偶,御剑前往宁县之时,宁县南乡君家庄君家大宅,赵群赵捕头显然对君不弃产生了误会。 君不弃有些无语道:“这事,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你觉得我是那种对男人有兴趣,会采补之术的妖邪?” 君有道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哥和那赵捕头,以及赵捕头带来的那些差役们,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而且他们说的话,他也有些听不太懂。 采补之术? 妖邪? 自家大哥是妖邪?! 原本应该很悲伤的气氛,他却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赵群点点头,“一个多月前,这种事在宁县发生过不少次,不过当时办案的是另一位兄弟,我只是有所耳闻。可邪祟那有那么多?” 君不弃闭起双眸,而后猛然睁开,道:“赵捕头请随我来!” 他说着,带头朝屋外走去,来到旁边不远处的院落。 那个院落,正是君九思所住的院落。 不过此时,这个院落里,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君九思在下午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安排到了另一处院落。 同时,他还在这处院落里布下了阵法。 早上他前来君家大宅,看到那个书童时,就已经知道,有妖邪进入君家了。那书童明显也受过采补,甚至还不止他一个。 君家仆从之中,有不少原本身体健壮的,都受过采补。 之所以君家大门上的那面镜子没有反应,那是因为那妖邪本事明显比炼制这面镜子时的他强大许多,那面镜子根本探查不到。 来到君九思的房间,看到那座雕像时,他就明白了。 不过那座雕像只是妖邪的隐藏之所,并非妖邪本身,早上他过来的时候,那座雕像之中隐藏着的妖邪显然是外出了。 所以君不弃才会借机布下阵法,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原本他是准备等钱师兄去收拾那妖邪的,可谁知这事居然发生在他们君家。上次灵晶人偶出手时,倒是没有看清受害者的脸,毕竟那一副舒爽到扭曲的脸,实在有碍观瞻。 如果看到了,估计他就不会派灵晶人偶去请钱坤了。 可谁想,那受害者居然会是他的亲侄啊!宁县乡镇人口加起来也有十数万,他怎么可能会觉得这种事会落到他君家头上去呢! 他现在也不知道钱坤师兄有没有回来,但事情发生在君家,他也只好先出手了,免得自己亲人受到波及。 虽然四十几年未见,亲情上面有些淡漠,但他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人受妖邪威胁而无动于衷。 而现在,那妖邪显然已经回到了那座雕像之中。 君不弃布下的阵法并未启动,那妖邪还没有发现。但君不弃带着赵群和几个捕快一进入院子,那妖邪就感应到了。 这妖邪也是艺高人胆大,感觉到外面的臭道士和那几个捕快修为低微,便堂而皇之地从雕像中遁出,而后推门而出。 看到一个身着黄衣,身段婀娜多姿的俏丽女子款款而出,平地一股夜风卷起她的发梢与衣角,让她看起来颇有种飘然似仙之感,那些捕快们有些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双眸瞪得老大。 身后的君有道,以及君家仆从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因为这个女子,有些人在梦中见过,甚至还与之翻云覆雨过。 锵…… 赵捕头饥渴多时的大刀已然出鞘。 众捕快见此,一个个有样学样,纷纷掏出大刀。 黄衣女子长发无风自扬,唇角勾起一道名为不屑的弧线,只是盯着面无表情的俊俏小道士,媚笑道:“小道士倒是长得俊俏,可愿与奴双宿双栖?奴会的本事可多呢!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若非这是在讲究真名士自风流的文雅古朝,君不弃还以为这女人是在跟他开车呢!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子也确实是个老司机了,而且还是要人命那种,死在她手上的男人,绝对不在少数。 可惜,君不弃丝毫不为所动,冷漠得像块石头。 随手弹出几点玄光,一道阵法便自院中升起,瞬间便将整个院子笼罩进去。但那黄衣女子只是看了眼,便咯咯轻笑起来。 “小郎君可真是好狠的心!不过,小郎君觉得,仅凭点这东西就能把奴困住吗?”黄衣女子微微笑了下,一甩头,那如瀑的黑发真就成了一挂黑色的瀑布一般,朝着君不弃与那些捕快射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君不弃一脸正气,随手一翻,一张兽皮出现在他手中。 手持兽皮往前一推,喝了声‘开’,便见兽皮瞬间化成一张一人高的大图,二十八道飞剑从图中飞出,朝黑瀑绞去。 左手向后一拂,那些个捕快便被他推到了阵法之外。 这些捕快都是些普通人,根本无力反抗这个妖邪,留在阵中除了碍手碍脚之外,只有送死一途,即便是那赵捕头,也是如此。 虽然赵捕头在江湖豪杰之中身手算不错,但和妖邪相比,就没有任何可比性了,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阵外的君有道等人看到赵捕头被推到阵法之外,再看院中,已经起了雾气,根本看不到阵中发生了何事。 “赵捕头,里面,怎么样了?” 赵群看了眼君有道,道:“你家大哥,是个真正的得道高人!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离远些比较好,免得受到涉及。” “真,真的是邪祟所为?”君有道的身子不由轻轻颤抖起来,他想到了自家儿子,深怕自家儿子被那邪祟给害死了。 其实邪祟与妖邪,还是有区别的。但在普通人眼里,凡是害人的妖邪,那也与邪祟没什么区别了。 阵法之中,那黄衣女子神情有些惊疑不定,觉得眼前这个小道士定是隐藏了修为,否则区区筑基初期小修士,即便是有那剑阵图增幅威力,又怎能敌得过她这筑基巅峰的妖修? 长发与飞剑碰撞,结果却是那些长发纷纷断裂。 黄衣女子见此,素手轻拂,宽袖瞬间化成一片黄色布幕,朝君不弃遮蔽而来,在那黄色布幕后面,还有一团黄色烟雾。 布幕只是障眼之法,真正的杀招,却是那些黄色烟雾。 就在那布幕即将将他盖住之时,君不弃随手一翻,一颗满是符文的圆球出现在手中,圆球悬浮三寸,旋转不定,表面浮起一道道金色符文,瞬间在他体外形成一个符文光球,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这光球名为防御法珠,乃是他近来修为大涨之后所炼。 黄色布幕裹住防御法珠发出的符文光甲,却是再难寸进。 那些紧随而来的黄色烟雾,更是成了无用之功。 “大胆妖孽!敢胆残害无辜生灵,今日贫道便替天行道,让你原形毕露!五行剑阵,七星剑阵,八卦剑阵……起!” 阵法之中,突然又升起了几座阵法,一时间剑光漫天,化成一道剑气长龙,汇聚入剑阵图中,剑龙张牙舞爪,朝黄衣女子扑去。 原本还一脸不屑的黄衣女子,此时眉黛也轻蹙起来。 而当她感觉到君不弃控制着的那道剑气长龙,突然间气势大涨的时候,不由破口大骂:“无耻贼道,居然隐藏修为!” 面对漫天剑影袭来,黄衣女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长发频甩,指尖出现利爪,同时朝剑气挥去。 但在剑气的豪横绞杀下,那些长发却寸寸断裂,飘散在地,那利爪也被削成一段段指甲。 甚至连那黄衣女子都被剑气长龙轰入厢房之中。 一时间,厢房被轰塌,半边厢房甚至被剑气长龙绞成碎片。 轰…… 一道身影从那废墟中腾起,手里抱着一座雕像。 那黄衣女子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毁去了大半,露出来的肌肤也是血痕道道,甚至能看到毛绒绒的黄色毛皮。 原本俏丽的脸蛋,此时已经一片狰狞,出现了几道胡纹,像纹身一样纹在脸上,嘴里的尖牙也露了出来。 狭长的眉眼斜飞入髻,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女子抹了下嘴角的血痕,一脸疯狂,“是你逼我的!” 君不弃知道这女人被逼急了,即将释放大招。 于是他体内灵气一涌,朝着周身携带的物件中涌去。 二十七层防御法阵从他的道袍上浮起,二十四层防御法阵从他脚下如仙光升腾而起,十二层防御法阵自他顶上如流光流淌而下…… 层层叠叠的防御法阵,形成一道道符文光甲,结成一层层如同光茧一样的防御堡垒,将他里里外外包裹起来。 心里默念,“钱师兄,你再不快点来,就要给我收尸啦!” 但看到这一幕,那女子的动作差点就停了,气息都不由滞了下。 但末了,那女子还是咬牙切齿地举起手中的那座雕像,而后高声咏唱起了一首古老的歌谣…… 嗯,应该是咒语,但被她唱得像歌谣,确实很动听。 随着她的咏唱,一股苍茫冰冷沧桑古老的气息,瞬间从天宇直降而来,无视了他的法阵隔绝,瞬间传送到那座雕像之上。 君不弃见此,暗骂一声‘卑鄙,居然借助外力’。 于是他将仅余的灵力导出,奋力驱动二十八星宿剑阵图上的那二十八柄法剑,再次组成剑气长龙,朝那女子手中的雕像直劈而去。 但剑气长龙还未接触到那雕像,便见黑色雾气从那雕像之中滚滚而出,化成一条黑色恶龙,张爪舞爪地朝那些剑气长龙扑去。 嗯? 君不弃双眸一凝,体内小葫芦蠢蠢欲动。 PS:周一,求个票票压压惊,谢谢! 第7章 师兄别脑补,听我说 散! 意念一动,剑气长龙瞬间散开,避开那黑雾。 与此同时,一只小巧的水晶葫芦被君不弃送出体外。 剑气长龙散开之后,黑雾长驱直入,瞬间便撞上那小葫芦。 小葫芦仿佛长着一张大嘴,照着那黑雾便是一个鲸吞。 那黑雾如同有灵似的,感觉到了这股莫大的危险,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挣扎着倒卷而回。 “妖孽,哪里逃!” 君不长心中长出一口大气,高声喝道,正气直塞苍冥。 院外诸人听到这声正气凛然的喝声,都不由一震,而后大喜。 赵捕头闻之,不由感慨,“虽说君道长看起来一脸严肃,但这身直冲霄汉的凛凛正气,却是吾辈之楷模啊!” 身后一群捕快纷纷点头附和,“是极!是极!” 君有道等人虽觉有些不明觉厉,但也不得不跟着点头附和,同时君有道还得替自家大哥和这赵捕头他们客气一番。 此时,在那阵法之中,小葫芦咬上了那团黑雾,不依不挠地赶得那团黑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看得黄衣女子目瞪口呆。 待她回过神来,剑气长龙再现,已朝她直绞而来。 而就在这一刻,那被赶得没了去处的黑雾,仿佛是发了怒,直接轰在女子的额上,瞬间入其体内,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就将那女子改造成了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的模样。 女子四肢着地,已化成一只体长三米左右的黄鼠狼,如钢针般根根竖起的黄毛上,缠绕着一缕缕黑色雾气。 嘴里流着长涎,双眸带着诡异,尖牙利齿森森,害得君不弃不得不再次散开那道剑气长龙,怕法剑再度被黑雾给腐蚀掉。 被黑雾控制的黄鼠精没打算与君不弃纠缠,想着破开法阵,逃之夭夭。但那小葫芦却是直接激射而去,一葫芦砸在其背上。 呯…… 小葫芦仿佛如同重逾千斤似的,黄鼠精被砸得鲜血狂喷,瞬间掉落在地,甚至就连骨头被砸断的声音都能清晰听到。 小葫芦发出一阵强大的吸力,对着那只黄鼠精便是一阵吸扯。 黄鼠精挣扎着抗拒着,尖叫声从其嘴里发出,即便周围有层层阵法相护,可外面的人听了依然觉得耳膜生疼,气血滚荡。 浑身被光甲包裹起来的君不弃,身形一动,出现在浑身冒着黑烟的黄鼠精面前,飞起一脚,瞬间踢在黄鼠精的下颚上。 呯…… 黄鼠精飞起,打着旋转,尖叫着被小葫芦给吸扯了进去,就连那团黑雾也没办法逃离,挣扎着想要从黄鼠精的体内飞出。 但最终,黄鼠精和那黑雾,那没能逃过小葫芦的毒手。 君不弃将小葫芦摄拿回来,看到那晶莹剔透的葫芦之中,有一只花生米大的小小黄鼠狼,正在里面挣扎,仿佛在呲牙咆哮,伸爪挠着葫芦壁,但却未能在葫芦壁上留下任何痕迹。 君不弃本想默默观察一番,看这黄鼠精会不会死在葫芦里面。 结果便感觉到自己的灵晶人偶,正在飞速接近。 君不弃一怔,瞬间回过神来,暗骂一声‘夭寿了’,便飞速收起之前布下的层层阵法,快速收起那些阵基。 这些阵基都是被他重新祭炼过的,绝对是筑基巅峰修士才可能有的手段,金丹境的修士,一眼就能看穿一切伪装。 君不弃只觉得一阵蛋疼,自己居然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而且,这次的钱师兄可没有莫长庚那家伙好糊弄。 阵法一撤,院外的众人便围了上来。 看着那被破坏掉近半的院落,众人一阵惊叹。 赵捕头长叹道:“此次还好有君道长出手相助,君道长果然一身正气,道法精深,区区妖邪,果然手到擒来!” 他边说边给君不弃作揖,“此前赵某对君道长有所误会,还请道长恕某眼拙,莫要见怪,某在此给君道长赔不是了。” 君不弃摆了摆手,朝夜空看去,边道:“赵捕头莫要客气,此间事已了,君某便先行告辞了。” “师弟何故匆匆离去?”君不弃正欲走,远处便传来一道声音,且声音在快速接近,“此地本就是师弟的家啊!” “钱师兄!”君不弃唇角微微抽搐了下,俯身长揖,“师弟知道钱师兄已经到来,正欲前去迎接一番呢!想来定是那灵晶小偶在师兄面前夸大其辞,让师兄白跑一趟,师弟愧甚!” “师弟不必客气!” 话落,一道虹光落地。 凉风卷起,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这位手持拂尘,背负长剑的道长驾虹光而至,在场的那些世俗凡人们,纷纷激动地伏地跪拜,“我等……拜见老神仙!” 君不弃随手收起那个灵晶小人偶,同时传音道:“师兄你看,是不是很麻烦?所以咱们还是去我那草庐叙叙旧,也好让师弟尽尽这地主之谊,感谢师兄不远数百里,匆忙赶来助阵……” 钱坤看了看君不弃,又看了看四周,而后轻笑起来,“莫师弟与为兄所言,倒是不差,君师弟平时看似惫懒,但实则勤勉有加,我看师弟这修为,应不止是筑基初期那么简单吧!” 君不弃打起了哈哈,“钱师兄目光如炬,一眼就将师弟看穿,不敢瞒师兄,其实师弟确实已有筑基四层的修为。” 钱坤呵笑道:“还敢说不敢欺瞒为兄,你连这筑基巅峰的妖怪都已能独立解决,修为若无筑基高段,如何能成?灵晶小偶本就是你的分身,你的分身若是夸大其辞,那不就是说你自己吗?” 君不弃很想自己人自己几巴掌,没事答应莫长庚干嘛? 没事跑去找钱师兄干嘛!自讨苦吃不是? 那黄鼠精,以及他自己的气息,一时之间很难抹除,钱坤一眼就能感受得出来对方和他的深浅。 是以,此时钱师兄的怀疑,并非无地放矢。 其实隐藏修为这种事,在修行界中,所有修士都会这么做。 不这么做的,只有那些自命不凡,嫌命太长的傻子。 钱坤自然不会觉得君不弃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最多就是觉得君不弃这家伙确实藏得够深罢了。 大家都觉得这家伙修行不成,没事爱偷奸耍猾,但现在看来,这应是他做出来的表象,大家都被他以往的行为给迷惑了。 见黄坤脸上的神情越发笃定,君不弃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双眸一转便露出苦笑之状,道:“师兄还真是有些高看我了,其实我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就将这个妖邪拿下……” 没想他话还没说完,钱师兄便大手一挥,道:“师弟不必与我解释这些,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小秘密,师弟长了本事,我也只会替师弟高兴,并不想探听师弟的秘密。” 略微顿了下,他又道;“为兄也并无责怪师弟之意,师弟初次面对这等妖邪,心中没底,让为兄前来掠阵,也是情理之中。” 诶? 君不弃愣了下,暗道:钱师兄,你别自行脑补啊!听我说! 钱师兄完全不听,转而问道:“对了师弟,那妖邪呢?” “被我收起来了!”君不弃借机说道:“为了抓它,我用了……” “抓起来就好,师弟不必与为兄说这些,这是我们每个修士自身应敌的手段,最好不要轻易透露与外人知,包括为兄在内!” 君不弃:“……” 见君不弃一副无言以对的模样,钱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放心,为兄看得出来师弟用了哪些手段,这里的阵法,至少布置了九座,还用了二十八星宿剑阵图,每一座阵法的威力,至少也有筑基高段的水准,还有防御法珠的气息,至少是三十六层防御……” 君不弃张了张嘴,暗自吐槽:之前还说不必跟你透露,确实是不必透露了,感觉我不说,你也同样知道不是? “师弟放心吧!师兄不会随便与外人说的,毕竟隐藏自身修为的做法,是每个修士行走世间都应该懂的。” 君不弃单手捂脸,露出一副尴尬状,道:“师兄真的误会了,其实这些阵法,都是以前莫师兄替我炼制的,莫师兄原本还想给我炼制一些金丹境的阵法,但这种阵法我根本用不上。” 钱坤:“……” 看着一脸‘你没骗我吧’神情的钱坤,君不弃又迅速道:“原本这种事,我是不想说的,毕竟修为太低,实在有些给师父丢人。可没想到钱师兄居然如此替我着想,我若不说出来,反而把莫师兄的功劳窃为己有,实在是有些愧对莫师兄对我的种种爱护。” 钱坤:“……” “对不起!钱师兄!不弃让您失望了!” 君不弃对着钱坤便是一揖到地,态度极其诚恳。 外人见此,不明所以,因为他们都是在用神识交流。 钱坤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扶起君不弃,轻叹起来,“师弟言重矣!不过话说回来,师弟能将这些阵法同时催动,平日里对灵力的操控也是一般筑基中期修士所不能比的,可见师弟用功不浅。” “师兄过誉了!”君不弃暗自松了口气,连连谦逊。 暗道:总算把自己挖的坑给填上了,不容易啊! “既然此间事已了,那为兄便告辞了!”钱师兄说着,朝君不弃拱了拱手,又道:“对了,这次为兄回山复命,宗门会再派其他师兄弟来清灵观坐镇,是谁还不清楚,师弟若有事,可前往求助!” “师兄下山十年的任务已满期了吗?”君不弃露出惊喜状,“那师弟便在此恭贺师兄了!” “师弟不必客气,若无他事,为兄便先告辞了!” “师兄且慢!” “师弟可还有事?” “呃,师兄那可有典籍借我观阅?此次下山太过匆忙,我没有过多准备典籍,修行之余,我也想多看些典籍……” “师弟果然勤奋!”钱坤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从腰间小荷包里掏出一叠典籍递给他,“这是为兄在这十数年来,于民间收集起来的一些道典,除了一些炼丹残册,残缺丹方,其他大多数皆为旁门左道之书,师弟可借去一观,但却莫要沉迷。观看这些典籍,乃为更多了解旁门左道之术,而非自毁前程,走上歪门邪道。” “师兄教诲,师弟定谨记在心,师兄放宽心便是!” 君不弃边说边接过那些书籍,然后目视着这位被他请过来,结果却只能打完酱油就走的钱师兄纵身化虹而去。 而后,嘴里不轻不重吐了句:“钱师兄真乃吾辈之楷模啊!” 化虹而去的钱师兄默默收起暗中支棱起来的双耳,轻捋其须,暗自点头,“莫师弟所言非虚,这君师弟果然是个外冷内热之人,也算得上实诚君子。修为虽然看起来有些低,但那也只是与他曾经那位师兄相比。若与其他内外门弟子相比,其实也不算差。想来李师叔会不待见他,也是因为他那位曾经的师兄太过于优秀的原因吧!唉!看来我这个做师兄的,确实有必要帮他一把,去劝劝李师叔才行!” 可惜君不弃并不知道钱坤师兄会这么好心,要是知道,估计骂娘的心都有了,他有什么样的本事,他的师父会不知道吗?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随便拍句马屁,希望钱师兄不要拿他的事情到处宣扬而已,谁想居然会变成过犹不及呢! 此时的君不弃,转身便与几位捕快告辞,顺手拿走了那座还没有摔坏的雕像,同时告诉赵捕头,“此物内中还有一些邪煞未除,虽属证物,但你等拿回去,恐非好事,贫道便一并处理了吧!” 赵捕头拱手道:“多谢道长体恤我等!” 君不弃转身看向弟弟君有道,“若是死者家属前来,你们便将事情如实相告便是,若他们不信,你可带他前往我处。” “大哥放心,我明白了!” “那我就先走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君不弃说着,转身离开院子,前往正堂。 正堂上,他的父母还在那里等着。 事情发生得快,解决得也很快,此时还是一更天。 和父母聊了几句,安抚了下他们的情绪之后,君不弃就出门骑上大青,在星晖与月色下,一颠一颠地往君家庄北坡而去。 手里捏着小葫芦,默默看着葫中的变化。 之前那只被收入葫中的黄鼠精,此时已经躺在葫底不动,似乎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那些黑雾倒是依然还在葫芦中挣扎。 …… 呱呱呱…… 宁县北坡,乱葬岗上的歪脖子老槐上,老鸹在凄鸣。 一顶黑色的轿子,沿着官道,缓缓朝乱葬岗方向而去。 轿子看起来很轻,轿夫脚步落地无声,像是在御风飘行,轿前还有两个神态僵硬,面容惨白的侍女,提着两盏大红灯笼。 PS:改签约状态了,收藏推荐不能少,幼苗需要呵护!有条件的大佬们,把你们的小金库打开,赏个三瓜两枣,好送忧伤上榜啊!谢谢啦(抱拳)! 第8章 前不栽桑,后不植柳 背负君不弃踏月而归的大青,不时回首再回首,朝着牛背上那只小葫芦看去,那硕大的牛眼中,兴奋的光芒怎也掩饰不住。 君不弃宽袖一拂,一道气劲拍在牛脑袋上,“谁教你走路时东张西望的?走路时请认真看路,要是发生交通事故,你赔吗?” 虽然大青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被打了脸,但依然还是挡不住它心底里的那股躁动和热情,不时哞上一声,以示抗议。 一路看着小葫芦,直到回到草庐,君不弃才将小葫芦收起。 对这个玄奇的小葫芦,君不弃自是逾发喜爱了。两次出现那神秘的邪恶黑雾,小葫芦就出手救了他两次。 这已经足够说明,小葫芦就是那神秘黑雾的克星。 想到两年多后,自己就要前往那令人生畏的万毒林去历练,君不弃此时也多少有了些许底气。 因为在那凶险无处不在的万毒林内,令人生畏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林中的毒物毒瘴,而是那神出鬼没的邪祟诡物。 但现在,有了这支小葫芦后,他的胆气自然就壮了三分。 …… 当君不弃回到北坡草庐,拿出那座雕像进行研究时,宁县北郊,曾出现在官道上的那顶黑色轿子,也已经来到了北坡乱葬岗前。 虽然抬轿的轿夫和提灯的侍女,脸色都有些苍白和僵硬,不像正常人,但从黑轿中走出来的那个老者,却挺正常的。 那是一个脸上带着老人斑的黑衣老者,面容有不少褶皱,皱纹看似密布,年纪看起来也已不小,约摸六七十上下,可若仅凭容貌来评定一个人的年纪,在这修行世界,就是个扯淡玩意。 那老者的唇角还有一颗黑色大痣,大黑痣上面,长着几根长长的黑毛,整体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奸诈师爷之感。 那老者抬眼一瞧,便走到路边一颗不太起眼的石头面前,伸手轻轻抚摸了下石头边上的一道印记。 那是一个圈圈里画了个叉叉的记号,看起来并不起眼。 寂静的乱葬岗下,响起一道沙哑苍老低沉的嗓音:“看来于师弟生前,确实在此驻留过,不过事隔月余,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他抬首看了看四周,嘴里轻声喃喃,“阴气虽又汇聚,但鬼气却已散尽,显然是有高人在此替那些亡魂做法超渡过。唉,希望师父不要因此而怪我办事不力吧!我只不过是个记名弟子而已啊!” 他顺着乱葬岗往上走,最终进入了那座被破坏了的地窟。 但最终,确实如他所言,一无所获。 莫长庚早就把君不弃的气息抹去,一切皆已收拾得干干净净。 没多久,那老者便已从地底洞窟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衣衫,轻声自语,“果然无甚收获!算了,还是去榕乡走一趟吧!听说那里有座葫芦谷,是片冬暖夏凉的好去处。” …… 在那个老者坐上那顶黑轿,趁着月色前往榕乡时,君不弃正在端详着那黑不溜丢的美人雕像。 美人雕像高有两尺余,容貌与那黄鼠精相似。 估计是那黄鼠精以这雕像为模版,私人定制出来的模样。 改换容颜于妖魔鬼怪而言,那再简单不过了。 一个简单的幻术,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雕像中空,内中还残留有那只黄鼠精的一丝膻味。 君不弃之前与那赵捕头说,这雕像之中还留有妖煞之气,倒也不是随便说说吓唬人,而是确有其事。 不说那黄鼠精残留的膻味,单说那黑雾残留的余毒,就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沾染得起的。 很明显,这座雕像不是普通雕像。 之前黄鼠精召唤出来的黑雾,就降临在这座雕像上。 君不弃很怀疑,这座雕像上雕刻着的人,是不是和那八臂九尾的邪恶雕像一样,也是古老而神秘的未知邪恶主宰之一? 雕像的材质,有点像阴沉木,上面阴气很重,但给人的触感却明显有着一丝湿润感,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受。 虽然看不出其具体材质,但君不弃觉得,这应该是五阴木,或者是另外三种阴木之一形成的阴沉木。 松树、柏树、槐树、榆树、桧树,被称之为五阴木,其中又以槐树为五阴之首。除此五阴木,另外还有三种,分别为桑、柳、杨。 古话说,前不栽桑,后不植柳,院中不种鬼拍手。 鬼拍手,指的便是杨树。 这八种树,一般都不会在阳宅之中栽种。 这座雕像对他而言,其实没什么用处,但对于那些拥有御鬼手段的邪道修士来说,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养鬼之物。 当君不弃将雕像上的阴煞妖煞祛除之后,发现雕像中空的内部木壁上面,还刻有一些细小的文字。 这些文字很奇特,与那小葫芦上的文字相似,但给人感觉却又有所不同,就像相同文字衍化出来的两种不同风格的文字。 看着看着,君不弃便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外帝鼓罗给……” 很奇特的音阶,念起来也颇有韵律,翻译过来就是:凌驾于诸神之巅的幽暗天地之主啊!您的仆从愿听从您的旨意,为您献上…… 随着他的咏诵,天宇深处,仿佛有股神秘磅礴的力量在浮现,与那座雕像达成某种共鸣,而后那座雕像渐渐浮现起一丝乌光。 当那丝乌光出现时,君不弃体内的小葫芦瞬间就跳了出来,冲着那座雕像便是一吸,雕像上刚刚浮现出来的一丝黑雾,瞬间就被小葫芦给吞噬了。 一声咆哮,仿佛从天宇深处传来,又似乎在他脑海里炸开,瞬间就将君不弃震得脑子嗡嗡的,气血翻滚,头晕目眩。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想想他便不由一阵后怕! 明明不认识的字,却看着看着,自己就念出来了。 很明显,这是某种未知的伟力在左右他的心神,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成了邪恶召唤师,邪恶代言人。 如果没有这只小葫芦的话,他刚才已经中招了。 想到种种可怕的后果,他就想一巴掌把这座雕像给拍碎。 但很快,他的手就停在了空中。 不对啊! 这东西既然可以勾通邪恶,那不是可以来个钓鱼执法? 雕像,邪恶力量,小葫芦,七彩之液…… 完美! 君不弃以拳捶掌,觉得自己的这个计划完全没毛病。 …… 翌日,君不弃从修行中醒来,掏出小葫芦看了看。 此时小葫芦内哪还有什么黑雾和黄鼠精?只有十几毫升的七液之液在葫芦之中晃荡,泛着七彩之色,在阳光下,光彩夺目。 连渣都不剩? 君不弃有些不解地摇了摇葫芦,毕竟昨晚小葫芦还吞进去一只黄鼠精来着,不可能连骨头渣子都被化了吧! 他的神识伸入其中,在小葫芦里寻找起来。 果然,连渣都不剩! 君不弃暗自惊诧。 想来是因为这次被小葫芦吞噬掉的黑雾更多的缘故吧!这次小葫芦内的七彩之液,要比上次多上四五倍。 君不弃有种感觉,觉得单凭这三四百滴的七彩之液,就足以让他从灵台凝丹之境,突破到金丹化婴之境了。 想想他都觉得这只小葫芦有些过于逆天,无数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达到的目标,现在却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只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让他头皮隐隐发麻的天威。 不过对于灵台凝丹,君不弃倒也不着急。 一来是他对渡劫没什么信心,总觉得连老天都在针对他,明明其他人在晋级这个级别时,都没有的劫难,为何偏偏就他有? 二来则是担心自己突然间实力蹿得太快,过于惹人注意。 但他没办法再升级,大青却是没有这个顾虑,它现在不过才炼气三四层的样子罢了,升到灵台筑道的筑基期,完全没有问题。 往大青嘴里弹了滴七彩之液后,君不弃便侧卧于蒲团之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持着书卷,在草庐里看起书来。 那些便是钱坤师兄临回山之前,送给他的一册册道典。 君不弃确实是需要靠这些书籍来打发一下时间。 在有了七彩之液后,他领悟那些技能功法的速度自然很快,修行也变得很快,他的时间自然也就显得更为充裕起来了。 在这些旁门左道的书籍当中,君不弃看到许多玄奇的术法,诸如像扎小人之术,其实这是剪纸之术的另一种运用。 还有像画皮之术,这个就很诡异了,画一张皮,裹在人身上,画皮上画的是什么,人就能变成什么。 比如画一张牛的画皮,裹在人身上,那个人就会变成一头牛。 还有给纸人点睛,赶尸,缝尸…… 渐渐的,君不弃慢慢了解了什么叫旁门,什么叫左道。 从广义上而言,正统中的‘道’,便是可以求得长生的法。除去可长生之法外,其余术法,皆为旁门左道之术! 从狭义上而言,所谓的旁门左道,一般特指那些阴诡之术,诛如像那画皮之术,纸人点睛之术,赶尸缝尸之术等等。 在君不弃看过这些旁门左道典籍之后,多少觉得,正统修士多少有些小觑了这些旁门左道的想法。 或许他们确实无法借此长生,但内中包含的东西,绝非仅仅只有魂与灵,甚至有些东西,涉及到了天地之力。 其实从广义上来说,不论是炼丹还是炼器,或者祭炼剑阵,都可以算入旁门左道之中。 君不弃觉得,钱师兄告诫他,不要沉迷于这其中,应该是指不要去探索那些诡异的术法,比如那什么画皮之术,扎纸之术之类的。 只需要了解它们,不被它们给坑了就好。 …… 宁县榕乡。 南山溪谷之中,有座葫芦谷。 那山谷就像一只倒在地上的葫芦,外小内大,谷口处就像那只大葫芦的葫芦口,这葫芦谷也因此而得名。 葫芦谷内虽四面环山,但内中却并不闷热,反而有冬暖夏凉之效。 此谷周围数座山头,都是榕乡王家的产业,这葫芦谷也是王家老太爷平素最喜欢去的地方。 谷口外有一条溪流,王家老太爷曾命人将溪水引入谷中,在谷中造了座小池塘,内中还有一座凉亭。夏日时,王老太爷就喜欢呆在这座谷里避暑,还曾言,死后一定要将他葬在这座谷中。 王家后人虽然觉得把避暑圣地变成一个祖坟,有些不太乐意,可也不敢忤逆这位老太爷的心思,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做不孝子。 这一日,此谷迎来了一个嘴角有颗大黑痣的黑衣老者,这黑衣老者远远望着这座谷,便开始心惊肉跳。 不过此刻正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虽然让他觉得此地有异,但也没能看出更深的端倪。 直到夜间,这黑衣老者再次来到这座葫芦谷外时,顿时就被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吓得转身拔腿就跑。 明明看起来动作迟缓,行将就木似的,结果跑起来却比年轻人还要迅捷,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已在数里开外了。 当天晚上,王家老太爷便死在了自己家中。 有传言说,王家老太爷是被吓死的。 也有传言说,那天晚上,王家闹了鬼。 但王家人对此却讳莫如深,匆匆请来和尚替老太爷超度,然后安排下葬事宜,把老太爷葬在了葫芦谷内。 可谁想,王家人却在给老太爷挖墓穴的时候,挖出了一尊石棺。 风水先生勘定的宝穴上,居然还有一尊棺椁,这就让大家有些觉得奇怪了。不过奇怪之余,王家人还是决定把这尊石棺挖出来,移到旁边去,再把自家老太爷的棺木葬下去。 这葫芦谷几百年来,都是他们王家的产业,这尊石棺都不知道是谁家的东西,肯定也没人领了,不必管它。 就在他们准备这么干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阴云密布,狂风乍起,尘土飞扬,吹得人张不开眼来。 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从空中坠落,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但即便是这瓢泼大雨,也无法阻挡王家人的脚步,他们找来几个壮汉,准备将这石棺抬出来。 但从四个壮汉到八个壮汉,最后都增加到十二个了,依然还是没能移动这尊石棺分毫,仿佛石棺早已在地里生了根。 无奈之下,王家人只好在石棺旁边挖了个坑,匆匆把老太爷下葬。 这天夜里,有两道身影趁着夜色,悄然摸到这葫芦谷中。 这两人把刚刚下葬的王家老太爷的棺木从土中挖出,然后把棺木之中的陪葬之物尽数摸走。 就在其中一个毛贼把手伸向王家老太爷的嘴巴,想把王家老太爷嘴里的一颗明珠给抠出来时,王家老太爷的眼睛,突然睁开。 啊…… 尖叫声,响彻整个山谷。 PS:感谢所有兄弟们的打赏,鞠躬感谢! 忧伤无以为报,只好努力码字啦! 第9章 十方阴煞汇聚,大凶之兆啊 榕乡闹鬼闹尸,死了不少人,君不弃自是不知。他正在君家庄北坡的草庐中,优哉游哉地看着钱坤师兄送他的那些道典。 渴了便喝无根水,饿了便服辟谷丹,然后就是默默看书。 日子简直不要太悠闲! 这日,君不弃正在看钱坤师兄给他的一册丹典,在看到一张‘补天丹’的残缺丹方时,他就想着,是不是用七彩之液增加一下自己的聪明度,好看看有没有可能补全这张残缺丹方? 若真能补全,或许凭这‘补天丹’,就能将师兄牧九歌当初破损的道基修复,让他重新走上修行路。 大越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后宫佳丽三千人,有仙子姐姐香吗? 师兄,我看你还是回来继续当道士吧! 君不弃摸着下巴,默默琢磨起来,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但就在他准备这么干的时候,他那位富态满满的弟弟君有道,拎着衣摆,吭哧吭哧地跑来扰他清修了。和他一块前来的,还有一个青衫青年,年纪二十三四许,与他侄儿君九思相当。 君有道看了眼旁边不远处还插着燃香的墓,又跑过去,在祖父坟头上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跑向君不弃的草庐。 看着如此简陋的草庐,君有道不由暗暗抹了把汗。 末了暗叹:修行如此清苦,还真不是人干的事。大哥这又是何苦来哉!美食美人,宝马香车,难道不香吗? 晾了这个胖弟弟和那青年一会,等他们把气喘匀了,君不弃才放下手中的丹籍,“不是叫你没事别来扰我清修吗?又有何事?” 虽然君不弃这话是冲着弟弟君有道去的,但那青年依然觉得有些尴尬,脸上有些烫,总觉得君不弃这是在指着和尚骂秃子。 君有道抹了下汗,道:“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舅家的小幺,小幺,快来见过你大表哥……” “小弟柳诚,见过大表哥!”青年拱手作揖。 君不弃摆了摆手,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问道:“何事?” 没办法,修道注定是要斩断尘缘的,即便是小表弟,君不弃也不想表现得太过热情。而且他们从未见过面,确实也热情不起来。 柳诚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家兄于前日前往王家堡,参加王家老爷葬礼,昨日归家后,便浑身发青,口不能言,明明是大热天,却一直打着啰嗦,裹了几层棉被也无甚用处。请了郎中,郎中只说是得了寒症,开了方子喝了药,却依然收效甚微。” 喘了口气后,柳诚继续道:“在小弟多方打听之后,才知前日王家老太爷下葬之时,便碰到了一些异事。我们榕乡有座葫芦,那是王家的产业,谷内冬暖夏凉,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据说王家老太爷生前非常喜欢那里,还说在他死后,将他葬在那座谷里。结果王家人在给王家老太爷下葬时,却在谷中挖出了一口石棺,当时……” “石棺?” 君不弃十分讶异。 “大哥,那地方是不是什么邪地?”君有道问,但很快又摇起头来,“不对啊!王家老太爷生前最喜去那,也不见有何异事啊!” 君不弃闻言,不由怔了怔,而后默默点头。 末了看向柳诚,问道:“王家是不是对那石棺做了什么?” 柳诚先是点了点头,末了又摇了摇头,“据说王家人是想要将那口石棺移走,把他们老太爷葬在那里,但是……” 柳诚描述了下当天发生的事情,继续道:“当天夜里,王家堡内似乎发生了一些异事,死了好几个王家人。前日王家老爷的棺椁才刚抬出去,昨日王家堡内又添了几口棺木,现在已经没有人敢轻易接近王家堡了,有人说是王家老太爷回家索命来了……” 君不弃闻言,也有挠头的想法,但他却强忍着不那么干,这个愣头青的动作,实在太损他的英明形象了。 见君不弃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柳诚继续说道:“从王家逃回来的人嘴里得知,前天晚上,王家老太爷的尸体确实出现了尸变,并且出现在了王家。小弟估计,家兄之所以出现异状,应该是和王老太爷接触过。小弟想起之前前来探望九思侄儿时,听到一些关于大表哥的神奇传闻,今日只好厚颜来此,请大表哥帮忙!” 他说着,一撩袍摆,在君不弃面前跪了下来,“还请大表哥看在咱们君柳两家姻亲的面上,出手救一救家兄。” 君不弃见此,起身将他扶起,呼唤了声大青。 大青在河中哞了声,带着哗啦啦的水花冲上岸来,风风火火地就往坡上跑,君不弃已经带着他们往坡下走去。 君有道和柳诚拎着袍摆,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 说起来,虽然他的外公外婆早已去逝多年,但柳家现在当家作主的却是他的老舅,这个关系其实并不远,算是挺亲的了。 但不管关系是近还是远,即便是没有任何关系,一旦发现这种邪异事件,身为正道修士,君不弃都是必须出手的。 即便打不过,或者无法处理,也得通知附近的正道修士。 这是所有名门正派立下的规矩,千万年来,皆奉为圭臬。 若非如此,这世间估计早已被那无穷无尽的邪祟给占领了。 就像他上次不想修为暴露,而不去插手那黄鼠精之事,就以实力不济为由,请钱坤师兄出手一样。 事实上,以他原本的修为,打不过才是正常的。 所以君不弃就算再不想掺和,也得做出个样子来,免得有人拿这事来说事。否则的话,那就是政治不正确,是人品有问题。 在其他方面,人品有没有问题,其实关系也不大。 比如莫天行的人品,君不弃就觉得不咋地。 但在面对邪祟之事上,若是人品有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所以,表面上他虽无不渝之色,但暗地里却是已经叹上了。 原本他只想着在这草庐中安心修行,顺便守完三年孝。 说起来,他的师父在这点上,其实已经算是很通融了。毕竟其他弟子都只有给父母守孝的说法,而无给祖父守孝的例子。 身为筑基修士,在即将前往万毒林历练之时,被赶回家替自家祖父守孝,完美的逃过一次万毒林之行,给了他三年缓冲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师父李太玄假公济私,滥用职权呢! 原本还说能在这里安心呆上三年,谁想总有事情找上他。 也难怪那些长时间行走世间的任务,常常会被那些师兄们视为麻烦了。因为行走世间,便意味着碰上邪祟的机率更大。 想要清闲,那是痴人说梦。 “你们带着大青一同前往,救人如救火,我就先行一步了!” 君不弃说着,纵身入空,脚踏飞剑,瞬间便消失于云端,看得君有道和柳诚仰着脑袋,望着天空,目瞪口呆。 君有道暗道:漫步云巅,来去如虹,如此潇洒,难怪大哥会视世俗钱权美色为粪土,跑去修道了。与之相比,它们确实不够香啊! 柳诚则是:大表哥果真是个得道高人啊! 世俗凡人之眼,又哪里能够看出修士与修士之间的差距? 两人眼中羡慕的对象,此时却觉得自己很苦逼。原本这些事情都不关他的事情,可偏偏事涉柳家,他就是想偷懒都不成了。 当然,如果事情没法解决,最好还是等清灵观的师兄前来! 更何况,没有清灵观,不也还有灵泉寺,还有天医馆嘛! 灵泉寺乃是万佛寺在世间的联络点,和清灵观一样,天医馆则是长青谷开的,目的与清灵观,以及万佛寺一样。 这么一想,君不弃又觉得轻松了不少。 …… 从南乡到榕乡,不过三五十里距离,在飞剑疾遁下,几乎转眼之间便已到达,但最扎眼的,却非榕乡,而是一片乌云。 从天空往下望,很轻易就会被一片如同磨盘似的,滚滚荡荡的乌云所吸引。那片乌云覆盖的天宇也不大,也就方圆几十里罢了。 但在这片乌云笼罩下的榕乡,所有人都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逼仄压抑感,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看到这片乌云时,君不弃的眉头便微微轻蹙了起来,觉得事情可能要超出他的想象,往坏的方向发展了。 因为那片乌云,并不像普通的云,更像是阴煞汇聚的景象。 十方阴煞汇聚,铅云滚滚如潮,实乃大凶之兆啊! 找了个无人之地,君不弃敛剑落地。 神识延伸出去,很轻易就找到了榕乡柳家。 此时的柳家,正一片愁容。 柳家大老爷躺在床上哆嗦,面色青紫,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床边坐着个老妇人和一位中年妇女,在那抹着泪,不远处还有几个女子在那默默陪伴抹泪,嘤嘤哭泣,一副哭丧样。 柳家老太爷坐在堂上唉声叹气,旁边坐着个中年人,不时的劝慰老太爷几句。另外几个中年人和青年,则在正堂外的大院望着天空的墨云发呆,他们都是刚刚赶回来的柳家兄弟和子侄。 加上柳诚这个老幺,柳家总共有兄弟九个,还有几个姐妹,加起来十几个兄弟姐妹。 再加上老太爷那一辈的兄弟姐妹,以及三代中的二三十个堂兄弟姐妹,表兄弟姐妹,这柳家也确实是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这也是君不弃不愿与这些亲戚亲近的原因,要是有个什么事,老是来烦他,那还修什么仙? 修行中人往往都会斩去尘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这里。 斩去尘缘,也就断了这份因果,可以省去诸多麻烦。 从这点来看,修道之人其实挺无情的。可他们为了天下苍生,愿意与邪祟拼命,却又是显得大爱无疆。 人,总是这么矛盾! 君不弃来到柳家,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报上姓名之后,便直接被看门大爷殷勤地称之为‘表少爷’,并请到了正堂上。 院中的其他人看到君不弃时,都一脸好奇之色,他们当中几乎没有人见过君不弃,但却都听过他的大名。 看着君不弃那副年轻的模样,柳家老舅不由一阵恍惚,想起了年轻时的小妹,抓着君不弃的手,直接老泪纵横。 他在君不弃的脸上,依稀看到了自己曾经逝去的青春。 “大舅,先别伤心,带我去看看表哥再说!” 君不弃暗里轻叹,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过多涉足这红尘。 要是这种事情再多来那么几次,自己哪还硬得起心来? “好,好……” 柳家二大爷扶着他那颤颤巍巍老子,领着君不弃往后院走去。 院中那君好奇的中青年见此,也紧跟了上来。 君不弃来到柳家大爷的房中后,和那老舅妈问了声好,看了眼床上打哆嗦的人后,便将所有人全都赶了出去。 等众人离开之后,君不弃便一把掀开层层叠叠的被褥,一股寒气从被中直冲而出,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一阵透心凉的感觉传来,让君不弃暗暗称奇,“乖乖!果然是尸煞阴气,而且质量也高得可怕!这真的是新鲜出棺的新尸所为?” 他边琢磨着边朝床上手臂乱伸,想要抓被子的中老年人胸口伸指一点,一缕纯阳之气瞬间便渡了过去。 但下一刻,君不弃便如同触电了似的,瞬间将手缩了回来,同时将那缕纯阳之气带走,“完蛋,这尸煞太过恐怖了!攻击性居然如此之强,差点就不小心把表哥给害死了!” 他不由摸起了下巴,暗自琢磨,“这绝非新尸所产生的尸煞,很明显不是现在的我能够解决的。估计就是让金丹修士来,也够呛。” 想了想,君不弃召出了小葫芦,想看看那小葫芦对这尸煞是不是感兴趣。很明显的是,小葫芦对这尸煞的兴趣并不高。 并不像当初碰到黑雾时那样兴奋,自己就跑出来了。 君不弃将它召出来,面对这个尸煞,它并没什么动作。直到他催动小葫芦内中的一些禁制,小葫芦才对床上躺着的大表哥展现出了一股吸扯力。结果床上的大表哥差点整个人都被吞进去。 君不弃赶紧停止催动小葫芦,要是真把大表哥给收进小葫芦,估计明天就连渣都找不到了。 “啧!麻烦了!”君不弃感觉头皮甚痒,一边挠着一边思索着如何救人,结果救人之法没想到,救人之后该怎么向人解释的念头就先冒出来了,“对啊!这东西既然如此恐怖,我要是救了,回头该怎么解释呢?不解释的话,自己在别人眼里,岂不成了高高手?” “呸!我在想什么呢?大表哥的老命要紧啊!” 君不弃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 PS:求一下票票,虽然是一更,但量大啊!忧伤相信,沙雕书友们并不是真沙雕(抱狗头保命),你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破音)。 第10章 扎纸点睛,旁门左道 君不弃检查了下大表哥身上的伤口,最终只发现在手臂上面有两个深入肉里的齿痕,齿痕上冒着缕缕黑色尸气。 常人眼中,是看不到这缕尸气的。但在君不弃这种修士眼里,那东西就跟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鲜明醒目。 君不弃将小葫芦口对准那两个齿痕,然后小心催动,便见缕缕黑气从齿痕中被扯出,没入小葫芦口。 但还没等君不弃高兴,那黑气就挣扎着缩了回去。 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让君不弃头疼不已。 想了想,他伸指点向那两个齿痕,一缕纯阳之气冒出。 纯阳之气一现,那黑气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便从那齿痕中冒了出来,并朝那缕纯阳之气猛扑而去。 然后君不弃把小葫芦往黑气中一伸,便将黑气收走。 就这样,君不弃用这种钓鱼之法,把大表哥体内的黑气,尽数钓了出来,让小葫芦将其一一吞噬。 很明显,大表哥体内的那些尸气,并没有什么自主意识,有的只是本能。这股本能,让它们对纯阳之气简直欲罢不能。 就如同色中恶鬼,碰到了荡中Y娃。 当君不弃将大表哥体内的尸气尽数拔除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他又给大表哥体内渡了一缕纯阳之气过去。 没一会,门开,院外众人纷纷朝走出门来的君不弃看去。 “大家放心,大表哥没事了!”君不弃露出一副疲惫模样,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颗丹药递给舅妈,“这颗有培元固本之效的丹药,用水化开,给大表哥服下去,休养一阵,大表哥就能恢复如初了。” “不弃,真是太感谢你了!”老舅妈激动得泪水又出来了。 君不弃朝旁边的妇人示意了下,让她扶着老人下去,然后冲众人说道:“此间事已了,我便先行告辞了!” “不弃,你难得来老舅家一趟,怎么不……” 君不弃摆手打断了老舅的话,道:“舅舅好意,不弃心领,但像表哥这样受伤的人,这榕乡应该还有不少吧!我得赶紧去救他们,要是去晚了,恐怕……”虽然他没继续说,但谁都懂他这意思。 众人闻言,不由肃然起敬,纷纷点头。 柳家二大爷柳孝此时站了出来,道:“不弃,我知道都有哪些人中了毒,我带你去找他们吧!” “那就多谢二表哥了,事不宜迟……” “不弃请随我来!来旺,备马车!” 在救了大表哥之后,君不弃就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趁着其他修士赶来之前,把所有遭到尸毒侵害的人都给救了,那就没有人能发现他可以对付这些尸毒尸煞了不是? 到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谁能知道他有多牛逼? 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君不弃催促起二表哥来。 二表哥柳孝带着来旺驾着马车,风风火火地在这榕乡里,干起了救死扶伤之事,一时间美名远扬,感激涕零声一片。 他觉得,即便事后其他修士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也不会觉得他有多牛逼,毕竟修士在世人眼里,一向都是牛逼的。 等到夜幕降临,最后一个中了尸毒的人被他解救完,也没见到有其他修士前来处理此间事,君不弃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终于解决了这件事,省得多费唇舌了! 完美! 君不弃暗自松了口气,随手又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等着他他去完成,“二表哥,王家堡在哪个方位?” 柳孝一时没回过神来,愣愣看着他。 君不弃只好解释道:“虽然中了尸毒的人都被解救过来,但是这个源头还在那,我得把这个源头给解决了,事情才算圆满!” “可是不弃,你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这样,真的没事吗?” 君不弃闻言轻叹起来,“累是累了些,可要是放任这祸害不予以处理的话,明天也许会更累。趁现在夕阳还未完全落山,我先去那里布置一番,至少也得让那邪物晚上出不了王家堡才行!” 从那尸煞的强度来看,虽然诈尸的是新入土的尸体,可看起来一点都不弱,君不弃还是不敢托大,准备用阵法先困住它再说。 夜幕即将降临,要是不困住那具邪尸的话,有可能晚上又会发生什么意外,那他今天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至于疲惫,那完全就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总不能让人觉得他解决起这些事情来如探囊取物般易如反掌吧! 这与他辛苦建立起来的‘修为很一般’的人设严重不符啊! 柳孝指了指前方的大路,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十余里左右,就能看到一座坞堡,那里就是王家堡。不过,在前天晚上发生意外之后,王家堡里的人全都跑了。” 君不弃眉头轻蹙起来,“他们就没有去县里报官?” “报了,县里前来的捕快在堡中查探了一番后,说是王家人在胡说八道,浪费他们的精力。”柳孝苦笑起来。 “有其他人作证,他们也不信?”君不弃拧了下眉头。 柳孝微微摇首,道:“信我想他们应该是信的,但他们没有在王家堡内找到王家老太爷的身影,而且他们也不敢留下过夜,匆匆忙忙就走了,我觉得他们可能自己也害怕,所以……” 君不弃摇头轻叹,“这事要是闹大,县令这官也就到头了,白天那邪尸自然不敢出来……算了,先不说了,我过去看看吧!” “不弃,那你可得小心些,尽早回来!” “二哥放心,我省得!” 掀开车帘,跳下马车,脚尖在路边的草叶上轻点,背着手,身形轻飘飘的向前飘动,那副凭虚御风的潇洒模样,直把柳孝和驾车的来旺看得是双眸圆瞠,暗中艳羡,疾呼‘神仙’不已。 飘行十余里,君不弃便看到了一座坞堡,坞堡占地面积有三四亩的样子,高墙大院。堡中没有任何灯光,甚至没有任何声音。 虽是傍晚,但天空阴煞汇聚,此时已经有种进入黑夜的感觉。 无人的坞堡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凄凉感,在君不弃眼里,这坞堡一看就有问题,里面阴煞之气太浓郁了,难怪王家人有家不敢回。 在王家堡外观望了几眼之后,一只灵晶人偶便从君不弃的袍袖中滑出,没入地底,朝着龙泉县方向疾遁而去。 王家堡的问题有些严重,君不弃觉得最好是让其他人来解决。 然后,他开始围着坞堡,埋下一座座阵基,先是布置了座四象五行幻阵,而后又在外围布置了个九宫八卦迷踪阵。 志在困敌,而不是杀敌。 阵法布置下去之后,君不弃就转身飘飞而去。 但又有两个灵晶小人偶从他袖中落地,钻入地中不见。 …… 夜,玉盘高挂。 傍晚时分被君不弃派去龙泉县清灵观搬救兵的灵晶人偶,终于来到了清灵观。三百多里的距离,灵晶人偶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 清灵观中,一道声音在正殿上传来,“大家一切照旧,以前做什么的,以后依然还做什么,我没其他的要求,就是别哄骗香客。” 灵晶人偶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不由愣了愣。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身形微胖的青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带着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君师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吧!” 灵晶人偶抬起头来,道:“我不是你师兄!” “哈哈哈……君师兄不必与我客气,即便你只有我君师兄的一缕神识,那也是我阿良的师兄,这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灵晶小偶伸手揉了下眉头,问道:“你何时凝聚金丹了?” “哈哈哈……也就是上个月的事。师兄说的没错,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灵(大灵国)。正是师兄给我打气,师弟我才能抱着这破釜沉舟的决心,勇敢地迈出这一步,否则还不知道要磋磨多久呢!” 道台凝丹这一步,其实没有多大风险,最大的风险,可能就是在基础不牢,灵力不足的情况下,凝聚出的金丹有可能会变成虚丹。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需要磋磨的日子可就更长了。 有些运气不佳的修士,一辈子都卡在这里出不来。 灵晶人偶唇角轻轻抽搐了下,道:“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不,不,若无师兄的那些警世名言给我力量,师弟又怎么懂得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 虚胖青年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食指沾了点口水,一脸陶醉地就地翻阅起来,“每天修炼之前,我都要翻阅一下它,它能给我带来无穷力量。师兄,你真是太伟大了!” 灵晶人偶不由翻起了白眼。 面对这位微型微胖的师弟温良,君不弃已经无力吐槽。 那本小册子里面所记录的,全都是这小胖子上山修行之后,君不弃对他所说的那些鼓励的话,其实就是心灵鸡汤。 这小胖子也是个奇葩,喝了君不弃给他熬的心灵鸡汤之后,就跟打鸡血似的,修为居然噌噌往上涨。 久而久之,他就开始把君不弃说的那些经典语录给记录成册,没事就拿出来给自己打一记鸡血。 上山四十余年,居然就凝聚出了金丹。 这等奇葩,君不弃还是头一次见。 可不得不说的是,这种方式对他还真有效果,使得他修行速度已经攀上天才之列,与莫长庚相较,都是丝毫不遑多让。 好在小胖子温良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吃完饭扔了碗就骂娘的人。 这些年来,君不弃修为进境缓慢,但温良对他依然亲近如故。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来这里是有要事的。” “师兄请说,其实你不来,我明天也要去见师兄的。” “先跟我去一趟宁县榕乡吧!其余之事,我路上再与你说。” 就这样,君不弃派出去的灵晶人偶,把温良拐到了榕乡。 …… 夜,清凉如水,甚至是比水更冰。 十方阴煞汇聚笼罩之所,夜间的温度几乎可以凝冰。再加上现在本就是隆冬时节,那袭人的寒气,可谓冰寒彻骨。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对君不弃这种修士来说,这都根本不是事。此时的他,躺在老舅给他安排的院子石桌上,抱着脑袋,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茎,完全没有了那仙风道骨之相。 跟着柳诚来到柳家的大青,此时默默趴在石桌边上,仰着大脑袋瞪着黑漆漆的夜空,似乎也察觉到了那股令它不安的气息在这空气中流淌,它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 “名利于我如浮云啊!我真特么的太高尚了!” 一声幽幽轻叹,君不弃悄然抹去眼角不争气的泪水,“整整十二颗培元丹,价值一百二十块低等灵晶啊!莫的报销了!” 至于能够化成七彩之液的尸气,已经被他主动忽略掉了。 大青无法理解他这长吁短叹的情绪,歪着大脑袋,默默看着他。 “王家的邪尸,还有那葫芦谷……”君不弃喃喃自语,看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铅云沉默良久,“希望宗门的师兄赶紧到来吧!” 一会后,他从石桌上跳了下来,踢了踢旁边的大青,“走了,休息去!明天还要干活呢!” 君不弃走回厢房,大青默默站起身来,抖了抖身子,甩着牛尾亦步亦趋地跟随着。 在君不弃躺到床上去休息的时候,两只灵晶人偶已经轻而易举地通过他所布的两座阵法,从王家堡内的地底下钻了出来。 咕咕…… 远处传来的夜枭声,让这夜更加显得阴森。 两只灵晶人偶在坞堡里穿行,寻找着可疑的邪物。 没多久,两只灵晶人偶便来到了坞堡的正堂之上,正堂里黑漆漆的一片,但两只灵晶人偶还是看清楚了里面的场景。 里面是一座被破坏得有些乱七八糟的灵堂,灵堂正中,还挂着一幅画像,画像上的老者面带微笑,慈眉善目,想来应该就是刚死的那位王家老太爷,看起来并不恐怖瘆人。 但灵堂之上,还有五口新棺。 那五口新棺,此时已经尽数掀开,里面早已没有了尸体。 按王家旁观者的说法,这五口新棺,应该是那天晚上被王家老太爷诈尸后咬死的王家人。 王家人中也有中了尸毒的,君不弃在给他们拔毒之后,顺口就问了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得到的情况与其他人诉说的基本一致。 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回来的,确实是王老太爷的尸体。 几天之内,一家之中就死了一老五小六个人,要不是王家人丁兴旺的话,估计仅这一下,就足以让他们一蹶不振了。 现在看这情形,这五具新尸,也诈尸了。 在大堂的两边,还摆放着几个纸人,一座纸宫殿,不过纸宫殿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倒是纸人…… 两个灵晶人偶盯着那几个纸人仔细看,总觉得这纸人有问题。 看了一阵之后,两个灵晶人偶默默退出了大堂,但很快,两个小人偶彼此相视一眼之后,又进入了大堂。 这一次,那几个纸人之中,突然有一个纸人跳将起来,朝两个灵晶人偶扑了上去,顺势拍出一掌。 PS:认真抱拳,向大家求个票,谢谢啦! 第11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给纸人点睛,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说怎么看着这些纸人就觉得奇怪呢!” 两个灵晶人偶不约而同开口,身形同时一晃,迎风便长,变成两个一老一少,容貌完全不同的道士。 两人手中都出现了一柄长剑,长剑耀起一团剑光,顺势罩向了那个纸人,纸人见此,身形不由飘退,瞬间又隐入旁边的纸人堆中。 年轻道士轻喝:“哼!当我看不出来你藏在何处吗?” 话落,剑光朝着那些纸人便席卷了过去。 “青莲剑法,看来是青玄宗老道!” 所有纸人皆被一剑毁去,其中一个纸人则是直接飘退,向大堂门口飘去,声音有点像女声。 老道士则道:“给纸人点睛,这种旁门左道之术,有点像尸鬼宗余孽万鬼馆的手段啊!阁下可是万鬼馆魔修?”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 老道瞬间追了出去,但只看到一个纸人从空中轻飘飘坠落,而纸人中的神魂,早已消失不见。 一老一少两人见此,老的直接钻入地底,留下小的恢复成灵晶小人偶的模样,继续在这坞堡里搜寻。 …… 柳家别院,君不弃的房中,一只灵晶人偶从地底钻出。 床上,君不弃的双眸猛然睁开,那灵晶人偶便朝他跳了过去。 君不弃伸手接住,收回人偶身上的神识,一段记忆便流淌入他的脑海之中,而后,他的剑眉微微轻蹙起来。 “扎纸点睛,万鬼馆,你猜……怎么这么耳熟呢?唔!那个御鬼控尸的邪修于修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于修说他是黄州,莫长庚那家伙说过黄州是个有点本事的扎纸匠,一手给纸人点睛的术法……” “啧!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尼玛啊!” “这王家老太爷诈尸,不会也是他的手笔吧!” “难道这是一个引我上钩的陷阱?” 君不弃抱着脑袋,躺在床上,默默思索起来。 “于修可以御鬼控尸,如果黄州是于修的同门师兄,那么他的本事肯定比于修要大,控制那些尸体应该很容易。看来,王家的事情应该就是黄州的手笔了。于修的修为是筑基中后期,如果不是我有二十八星宿剑阵图可以增幅威力的话,也打不过他。那么这黄州……” “二十几年前莫长庚就和这黄州交过手了,二十几年过去,这黄州要是成就金丹的话,啧……这就不仅仅是麻烦了!” “嗯,有机会的话,还是得多学点其他剑诀,免得一眼就被人看出自己的根脚,仅仅只有一套青莲剑诀,再怎么变化也有限。” “还有,葫芦谷方向十方阴煞汇聚,场面如此浩大,如果真是黄州摆下的阴煞大阵的话……啧,他有那么大本事么?如果有,那么他想坑的,不会是我和莫长庚那货吧!我还只是一只小虾米啊!” “信息有些少,看来得去那葫芦谷走一趟才行!” 他思索了下,一只灵晶人偶又被他甩了出去,没入地下。有危险在等着他和莫长庚,君不弃就算不想理,也不得不理了。 更何况,他只是派个灵晶小偶去探雷。 在君不弃释放出的灵晶人偶悄然前往葫芦谷探雷的时候。 温良带着君不弃的一个灵晶人偶分身,出现在了榕乡附近,远远的就感觉这里的气息有些不太对劲。 他小心翼翼望着漆黑的夜空,收敛剑光,落到地上,在君不弃的人偶分身指引下,朝着榕乡柳家庄的方向贴地疾掠。 与此同时,一顶黑轿,在几个面色苍白且僵硬的轿夫簇拥下,在两个面色相似的侍女提灯牵引中,悄无声息地来到王家堡外。 那唇边有痣的黑衣老者从黑轿中钻了出来,看了眼王家堡。 在看到王家堡被阵法覆盖的时候,老眉皱了皱,不由自主伸手捻着黑痣上的几根黑毛转动着。 “阵法倒是布置得挺精妙,难怪我的那缕神魂出不来。布阵之人的修为倒也一般,可要是在这里动手……” 他不由看了眼葫芦谷的方向,心中默道:“唉!算了,那缕神魂就先隐藏在此地,等阵法解决了再说,我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没想到那葫芦谷中,居然隐藏着那等绝世凶物,看走眼了!” 黑衣老者钻入轿中,匆匆离去,不久便消失于黑暗之中。 …… “师兄,我来啦!” 温良见到君不弃时,显得很兴奋,完全就跟迷弟见偶像似的。 看到温良这小胖子,君不弃不由疑惑,“阿良,你怎来了?” 他边说边收起从温良肩膀上跳过来的灵晶人偶,收回人偶内的那缕神识之后,君不弃才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然后有些意外地看着温良,“你才刚入金丹没几天,怎的就申请入这红尘来历练了?不怕道心不稳,金丹溃散啊!” “嘿嘿……这不是有师兄在这里嘛!所以我就来啦!不仅可以与师兄做伴,还方便我随时向师兄请益,一举两得呀!” 君不弃有些无言以对,对这小胖子黏人的本事,他早深有体会。 轻咳了下,他直接转移了话题,说起了王家堡和葫芦谷之事。 “扎纸匠?报仇?”温良在听完之后,不由疑惑起来,“君师兄的意思是,这黄州布下如此陷阱,其实是想引长庚师兄前来?” 君不弃摇头道:“对方不一定知道他的师弟是因我们而死,毕竟在这龙泉郡,除了咱们清灵观,还有灵泉寺,天医馆。但对方设下这个局,还在葫芦谷布下聚阴大阵……不过我总觉得葫芦谷的聚阴大阵不是一个扎纸匠能布出的。那十方阴煞汇聚的场面,太浩大了。” “当然不是!”温良点头道:“这座葫芦谷,在我下山之前,掌教真人专门找了我,交代我要小心看顾,里面沉睡着个大人物。” 君不弃问:“有多大?” 温良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掌教真人未曾告诉我。” …… 柳家离葫芦谷也就二三十里的路程。 在君不弃与温良见面时,灵晶人偶已在葫芦谷外钻出地面。 葫芦谷内,一片静悄悄的,灵晶人偶从地上飘起,飞入空中。 天地虽然一片漆黑,但灵晶人偶还是能大概看出下方景象。 一座山谷像个葫芦倒在群山之间,轮廓清晰。 在空中确认了这里确实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葫芦谷之后,灵晶人偶才再次落地,悄然摸进这座山谷。 葫芦谷内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片静悄悄的,但灵晶人偶总觉得这里面阴森森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心惊肉跳。 仿佛在这地底之下,隐藏着无数恶鬼在那朝他咆哮似的,但仔细去感受,去聆听的话,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可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忽而,一阵阴风卷起,金戈铁马之声如同水浆迸裂,瞬间侵入他的双耳,一副波澜壮阔的画面,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轰隆隆,轰隆隆…… 他都还没卧听风吹雨呢!这铁马冰河便已入梦来了! 灵晶人偶呆呆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片漆黑难见的景象,而是如同置身于一片血与火的战场之上。 他看到了金戈铁马,铁槊横军,刀光剑影,剑气纵横;看到了漫山遍野的怪物,如同潮水一般滚滚而来;还看到了战士浴血厮杀,残肢断臂乱飞,尸山成堆,血海飘橹…… 天空被滚滚黑雾遮蔽了,日月无光。 大地被尸体堆满了,人类与怪物的尸体,难分彼此。 一道血红的身影,身披凹凸有致的血色铠甲,残破的披风上,已被血水浸透,手中铁槊已然折断。 她扔掉手中铁槊,揭开头盔,露出如瀑青丝,随风轻舞,清丽的俏脸上,英气逼人。 她悍然拔出腰间的长剑,仰天长啸。 尔后,她带着不甘与怒火,率领着残余铁骑,扛着一杆被血染红的旗帜,誓死如归般悍然冲向那漫无边际的怪物潮,一往无前。 剑气纵横间,无数怪物被其肢解,残肢横飞,黑雾滚荡,身后的战士紧随其后,如同一只利箭,直插怪物潮的心脏。 直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最终,她持剑站在一堆怪物尸体形成的尸堆上,岿然不倒。 而后,一群修士御剑而来,如同漫天流星,划破长空。 铺天盖地的剑气玄光,从天而降,轰入那怪物潮中。 画面就此定格。 当灵晶人偶回过神来之时,不由感慨,“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儿郎十万军。壮志青天耀白日,血浸山河满地红。壮烈!威武!” 虽然残酷,但也同样让人热血沸腾。 当看到那位红甲女将率领着残军冲向那怪物潮,他觉得整个人的头皮都竖起来了,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分身。 噌…… 一柄长剑在他的头顶上悬停。 灵晶人偶打了个激灵,木然抬起头来,顺着长剑看去。 一个被漆黑战甲笼罩的身影,居高临下看着他,但灵晶人偶却看不到战甲之下的身影,甚至连眼眶都是漆黑如墨。 这身影手中握着长剑,剑尖正好悬停在他的脑袋上。 嗡……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山谷深处传来。君不弃愣了下,转身便走,因为他从这道声音中听出了‘滚’的意思。 很明显,这座葫芦谷,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古代战争的画面,他怀疑这里曾经可能是一片古战场,当时的战斗场面,被磁场给记录下来了。 而在这片古战场中,还有上古英灵未逝。 可以想象,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十方阴煞汇聚,上古英灵未逝,这里已经是一片鬼地,把人葬在这片鬼地之上,那是嫌老人家入土太安啊! 灵晶人偶离开葫芦谷时,回头瞥了眼,而后差点摔了一跤,因为他看到,在那葫芦谷上方的高崖上,坐着一道血色身影。 那身影穿着血色甲胄,面上还戴着面甲,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在其身后,那道血色披风正迎风招展,很大很长。 就像漆黑的夜空被染红了一块似的。 那身影…… 她也变成鬼了? 是了,她心底的不甘与愤怒,绝对不会比其他人弱。 生前一口气咽不下,死后不想入幽冥,太正常不过了。 “公主……大帅,为何要属下放了那牛鼻子小道?” 之前差点一剑斩掉灵晶人偶的身影,朝着山崖单膝跪地,问出了心中疑惑,但这声音却并未传出山谷。 “一寸山河一寸血,血浸山河满地红……说的,不正是我们吗?” 磁性的嗓音,随着夜风,在那高崖上飘荡开来,听着甚是悦耳。 可惜能够听到这悦耳之声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有的,全都是鬼! “十万儿郎十万军,壮志青天耀白日……你不觉得豪情万丈吗?” 吼…… 仿佛千军万马的嘶吼声,从山谷中响起,响彻夜空。 一道道身影从山谷中的地底钻了出来,瞬间就挤满了山谷。 之前那持剑甲士不服道:“他一个牛鼻子小道,怎能作出这等豪迈之诗来,定是他从哪抄袭来的。” “哈哈哈……是否如此,待本帅去会会他便知!”高崖上,女将军长身而起,一甩披风,“郑离,点兵!” “末将遵令!”持剑甲士抱了下拳,长身而起。 下一刻,葫芦谷中,响起了苍劲的号角声,一道道身影,从地底深处钻出,一个,两个,三个…… 无数甲士的身影渐渐挤满山谷,最终汇聚成一支庞大军队。 轰隆隆…… 铁蹄踏碎了落叶。 …… 当灵晶小人偶回到柳家,看到温良时,明显愣了下,但君不弃却一把将灵晶人偶收回。 当他从这灵晶小人偶身上得到那段上古战场画面,以及后来看到那道身影时,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数万披甲骑士,用他们的血肉,生生筑起一座血肉长城,阻挡如潮水般的怪物,等待援兵的到来,结果却尽数战死沙场。 那是何等的悲壮? 虽然那个将军是个女将军,但依然让君不为之肃然起敬。 这样的巾帼英雌,古之少有。 但熟读大越历史的君不弃却是知道,大越皇朝的历史上,并没有这样的女将。大越所记载的历史中,也没有葫芦谷战役。 但纵观越州修行史,确实是一部与怪物战斗的血泪史。 也就是在千年多前,大越皇朝建立之初,那场‘天荡战役’之后,怪物的数量才明显减少。 天荡滩那处千年前的古战场,后来变成了现在的迷魂荡,成就了一个鬼国,现在还有两尊鬼王盘踞在那,麾下鬼卒无数。 不论是那里的鬼王,还是里面的鬼卒,他们大多都是千年前战死疆场的那些将帅士卒们的英灵。 迷魂荡离万毒林不远,迷魂荡的鬼国与越州修士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时他们甚至还会在万毒林中诛杀怪物。 所以越州修士对迷魂荡鬼国,倒是没有围剿的想法。 随着怪物变少,万毒林那地方才渐渐成为越州修士历练之所。 但万毒林深处,到底盘踞着什么样的怪物,谁也不清楚。即便是一些强大的修士,也不敢轻易从万毒林深处上空飞掠而过。 君不弃琢磨了下,万毒林离这葫芦谷至少有三千里距,如果葫芦那里是一片古战场的话,那么那场战役可能要往前推三千年。 三千年前,越州还是大乾帝国的一个下属国,最后因大乾最后一任帝国昏庸无道,几大下属国纷纷自立。 当时的越州启国国主启,开始大力开发越州,将国境往南推了一千多里。千年后,启国被灵国所取代,又经千年,被大越取代。 直到现在,大越也已有千年历史了。 国境已经往南推了两千多里,离万毒林五百多里处,有一座雄城名叫万安城,那里到万毒林的五百多里距离,正是一个缓冲地带。 君不弃没有想到,这一趟探雷,居然探出这么大一个坑,还好发现得早。他看了眼温良,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得赶紧遛之大吉? “师兄,怎么了?”温良不解地问道。 PS:四千七百字章节,求个票,谢谢(超级认真脸)! 第12章 青山处处埋忠骨 君不弃看了眼温良,伸指朝温良的额头点去。 温良对此并没有躲闪,充分展现了对君不弃的绝对信任。 小时候他没少被君不弃这样弹额头,但温良从来不觉得君不弃这是在欺负他。因为每当这个时候,都是他犯错的时候。 但是长大了之后,君不弃就不这样做了。 而且他还看到君不弃的指尖上冒出一点玄光。 那玄光,其实是君不弃的一点魂光,君不弃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在葫芦谷中所看到的那些画面,传递给了温良。 这种交流方式,可以极度缩短交流时间。 那葫芦谷是一座上古战场,里面还有英灵未逝,那个女将军也变成了鬼,等于说是那里已经变成了另一个迷魂荡。 如何处理,肯定不是他这样的小修士可以插手的了。 即便是温良这个金丹修士,也依然插不上手,那个持剑甲士的修为他看不出来,但他自己的修为已经是筑基巅峰的存在。 金丹境也不过比他高出一个境界罢了。 君不弃甚至觉得,那个浑身冒着鬼气的持剑甲士,修为都要比温良高得多。如果那些英灵未走出葫芦谷,那还好说。可一旦那些英灵走葫芦谷,那他们这些小修士瘦胳膊瘦腿的,拿什么来抵挡? 如果那些英灵没有了约束,在周围肆虐开来。 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温良在看过君不弃传给他的画面之后,直接就吓懵了。 待温良回过神来,便拉着君不弃的手,说道:“不行,得跑!君师兄,咱们还是回宗门吧!这次红尘历练任务,我放弃了!要是我们不跑,一旦那些英灵出谷,我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温良完全说出了君不弃的心声,他也想跑啊! “可是,我的家人,亲人……” “带上他们一块跑吧!” 君不弃依然摇头,“可那些无辜民众……” 温良急道:“君师兄,你就是太善良了,现在还想着那些无辜民众。可此次,非不为也!实乃我等修为有限,不可为也!” 君不弃一边飞速思索,一边在房中走来走去。 大青的大脑袋,也跟着君不弃的身影,左右来回晃动。 十几秒后,君不弃觉得装得差不多了,便咬了咬牙,“行,那我们这就走!回头再给宗门写信,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反应上去。” “好,走!” 可还没等他们走出房门。 轰隆隆…… 轰隆隆…… 仿佛千军万马过境,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君不弃和温良都被震得头皮发麻,愣愣站在那里,相顾无言。 完了! 一切都晚了! 寻常人,一般是听不到这声音的。 黑暗中,大青也听到了这声音,抬起大脑袋,支棱起大牛耳,颤抖着往君不弃的方向挪了挪,连叫都不敢叫唤。 外间,万籁俱寂,听不到半点虫蚁鸣唤之声。 君不弃将神识悄然往外延伸,浑身毛孔瞬间就被炸了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告诉温良在葫芦谷里看到的一切,到决定好跑路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对方居然就已经跑来堵门了。 跑不了了,拼一把! 君不弃咬了下牙,召出小葫芦,暗自握在手中,向外走去,“师弟且在这藏着,我去会会那千军万马!” 而后,君不弃毅然推门而出,身形飘向柳家院墙的墙头上。 左手随后一挥,几座小巧的阵基顿时滑袖而出,飞向各处,一座阵法便在柳家庄园外面升起,将柳家庄笼罩进去。 虽然这么做可能没什么用,但聊胜于无吧! 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碰到最可怕的局面,也是最大的豪赌。 他那潇洒出尘的背影,让温良觉得有种慷慨赴义的悲壮感,看得温良心中热血上涌,暗自感叹:“长庚师兄说的没错,君师兄一直都是这么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我现在的修为都比他高了,他还像曾经那样护着我,实在太让人感动了!” “师兄等我!” 温良叫了声,身形一动,出现在君不弃身边。虽然外面的场面太过恐怖,但这一刻,温良的义气战胜了死亡。 “师兄,还是交给我吧!我的修为……” “你那点修为,管用吗?” “……” 温良没想到,自己如今都已经是金丹修士了,师兄居然说鄙视就鄙视。可想想师兄这话,他又觉得没错,确实不顶用啊! 要是有用的话,那他们之前还需要商量着逃跑吗? 最后,两人还是站上墙头,朝外望去,外面黑漆漆一片。但那黑漆漆一片之中,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军队在前进。 他们穿着黑甲,骑着高头大马御风而来,正对着柳家的方向。 为首的,正是那个身穿赤色甲胄,披着赤色披风的英武女将军。 “麻的!这不是阴兵过境,这完全就是大军压境啊!” 君不弃看着眼前这黑漆漆一片,完全看不出数量的阴军,默默吞咽着口水,表面上却是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 但其实,他这是有点被吓懵了! 阴兵借道这种传闻,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但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会有这种规模。这哪里是什么捅了鬼窝,完全就是一个数万军队的庞大鬼军营被捅出来了啊! 之前他就有估计过葫芦谷内英灵的数量,但现在看来,他的估计还是太过保守了,这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但在温良看来,君师兄果然浑身是胆,太令他钦佩了。原本双腿都在颤抖的他,在看到君不弃那淡然的神情后,居然渐渐不抖了。 君不弃深吸了口气,毛着胆子,大声喝道:“止步!” 唰…… 狂奔而来的大军,在那女将举起手来之后,瞬间停止。 那令行禁止,整齐划一的场面,看得君不弃心里拔凉拔凉的。 但温良看向君不弃时,却只想叫一声:师兄牛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君师兄居然敢在这千军万马面前,喝令他们止步。他看了都觉得双股战战,感觉话都说不出来了。 虽然他已经是个金丹修士,可眼前这千军万马给他的感觉,就像一股排山倒海而来滚滚荡荡的天地之威,根本无法抵挡。 然而,让温良更加觉得师兄光芒万丈的是君不弃接下来的话。 “将军既已潜修数千年,为何今日出谷,扰乱人间秩序?”君不弃高声质问,背在身后的右手不由捏了捏小葫芦。 但君不弃这藏在袖间的动作,温良却是没有发现。 温良只觉得君师兄这声喝问实在太威武了,他不由暗忖:“师兄与我说过‘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方为大丈夫’,师兄如此慨然面对千军万马,是在以身作则地教导我如何为人吗?” 君不弃哪里知道,温良会在这个时候进行疯狂脑补? 他在思忖了下之后,便继续毛着胆子叫道:“阴阳有别,人鬼殊途,将军既已战死沙场数千年,为何还要重归人间?虽说那一战很是惨烈,很是悲壮,不禁令人扼腕叹息,潸然泪下,悲痛万分。但‘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不正是你等为兵为将者最好的归宿吗?将军既已求仁得仁,还有何不满呢?” 吼…… 万军嘶吼的场面在这黑夜里上演,普通人看不到这一幕,也听不到这声音。但君不弃和温良的脑子却被震得嗡嗡的。 一时间,头皮生紧,脊背发凉,口齿干涩,心底升寒。 温良只觉得师兄真是一身胆气壮如虎,“连这话都敢说,这是在指责这些鬼将鬼卒吗?唉!师兄,你下嘴可得轻点啊!” 但君不弃此时却又补了句:“就算有所求,将军也可以派人与贫道明言嘛!实不相瞒,如今这大越皇帝,乃贫道师兄,将军有任何诉求,贫道定会想办法满足,还请将军收了这军威吧!唵?!” 温良:??? “是了,师兄定是见这些鬼将鬼卒们可怜,想要满足他们生前的愿望。生前战死沙场,死后亦不得安生,实在太悲惨,太凄凉了!”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可还有后文?”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那万军之中传来。 “……” 君不弃愣了下,明显搞不懂这是啥情况? 怎么突然间话题就扯到这上面去了呢? “大帅你看,末将就说这牛鼻子小道是抄袭诗文的骗子吧!”那雄浑的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在向那个红甲女将军告黑状。 “……”君不弃抬起手来,叫道:“抄袭?什么叫抄袭?读书人的事,那能叫抄袭吗?你且给我听好了!” 一边的温良也不服气地帮腔道:“就是,我家师兄诗才,就连京都文坛大儒侯先生都得竖起大拇指,为之钦佩,他需要抄吗?” 君不弃听到温良这话,不由轻咳了下,高声诵咏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君不弃念完这首诗,见那红甲女帅没有进一步动作,便暗中舒了口气,暗忖:你要是早点说这个,我就不怕了啊!做诗我不会,但是这背诗,谁还不会几首啊! 但就在君不弃暗松一口气,觉得事情可能有所转机时,一道血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如血一样的披风,朝他罩来。 君不弃暗骂一声‘真不讲究,高手居然也玩偷袭’,右手握着的小葫芦便朝前递了出去,一股吸力瞬间生成。 体外更是浮起层层防御法阵,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他暗自冷哼:真以为我半点准备都没有吗?大胆妖孽,还不速速…… 可结果,小葫芦的吸力还未将那道赤影笼罩,他的右手便已经被一股大力钳住,举了起来。 旁边的温良反应过来,拔剑朝那红影斩去,结果被那赤色披风一甩,整个身体直接被弹飞向夜空,瞬间化成一道流星,不知所踪,只留一道‘啊’的余音,于夜空中留下一缕余韵。 君不弃见此,不由目瞪口呆,心中暗道:演砸了!完犊子了! 等他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被对方一把给抱住,颈侧一疼,整个人如坠冰窟,瞬间无法动弹。 那层层叠叠的防御法阵,几乎只是一瞬间,就被突破了。 君不弃只感觉到颈侧周围为之一紧,脑袋便传来一阵晕眩。 要死了! 他的脑海里不由浮起这个念头。 强得也太离谱了吧! 这是第二个念头。 但之后,不甘的情绪却在他的心底滋生开始,让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蓦然抬起双手,抱住怀中赤影。 那冰冷的铠甲,搁得他的手生疼。 赤影带着愕然,抬起头来,露出那带着血腥的森然白牙。 君不弃张口咬过去,但咬到的,却是一楼赤色烟雾。 怀中的身影消散开来,渐渐在那万鬼军中重聚。 而后,这红甲将军一甩猩红的披风,转身驰骋而去。 轰隆隆…… 万军齐动,调转方向,朝着葫芦谷飞奔而去。 君不弃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们飞奔而来,又飞奔而去,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叫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很快,君不弃就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了。 因为他的脑海里响起了一道声音,沙哑中带着磁性,虽然没有少女的清脆,但却有股让人觉得酥酥的感觉,很奇特的嗓音。 “小道士,你不必紧张,本帅只是尝了下你的血液,顺便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印记,方便以后联系罢了。” 君不弃:“……” “你的血液味道不错,纯阳之气浓郁,本帅很是喜欢!” “……”君不弃咬起牙来,很想说:我特么不喜欢! 可他不敢!之前人家没杀他,不代表他跳起来后人家还不杀他。 “你放心,修为未超过本帅之人,是发现不了这道印记的。” 沉默半晌,君不弃才问:“我家师弟呢?大帅没有杀他吧!” “放心,本帅并非嗜杀之人,否则这方地域早已血流成河。” 听到这话,君不弃这才缓缓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末了他问:“大帅想要贫道为您做些什么?贫道事先声明,贫道是不会出卖自家宗门,以及人类利益的,如果你想让贫道当我们宗门,甚至是人类的叛徒,那贫道劝你最好现在就死了这份心吧!贫道虽然贪生,但也知晓死有轻于鸿毛与重于万山之别。” 君不弃说话很硬气,一副绝不轻易妥协的模样,但这其实只是他试探对方底线的一种方式。 那红衣大帅只是笑了笑,仿佛早已看穿君不弃的这点伎俩,“你不必担心,本帅只是想问一些关于如今这个朝代之事。” 君不弃想了想,道:“你问吧!” 他当然得妥协啊!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人家是统率数万鬼卒的大佬,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他觉得,这女鬼的修为,可能都不会比他师父李太玄差多少。 堂堂金丹修士,一个照面就被弹飞了……太没面了。 于是,一人一鬼,就这么隔空聊上了。 PS:下午上推,需要大力拜求一下推荐票,明天还是周一,得替明天求票冲榜,谢谢大家! 第13章 岂能亵渎姐姐清誉 “大帅也不知当初在此设下聚阴大阵之人是谁吗?” “若是知晓,还需让你帮我调查此事?”女鬼大帅怼了句,让君不弃哑口无言,末了又道:“想来你们宗门长辈应该知晓。” 君不弃沉默了下,道:“也许当初布阵之人,只是不想大帅就这么香消玉殒,所以才布下此阵,让您有朝一日可以重临世间吧!” “哼!保家卫国,战死沙场,死又何惜?可却有人让我等死后还不得安生,此岂良人所为?” 君不弃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人死如灯灭,入土为安才最好,徒留孤魂于世间流离失所,确实有些不太像亲人所为。 想了想,君不弃才道:“要说这布阵之法,几乎所有修士都懂那么一点,但能布下这般大阵者,却非阵法大师级别不可。按理说,当初布阵之人若想利用大帅,那此时也许应该出现了。” “利用我等?”女鬼大帅的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屑与轻蔑。 君不弃听出来了,觉得有些不爽,便道:“大帅可别小看那些邪道修士,在一千多年前,尸鬼宗还未被正道修士剿灭之前,那御鬼控尸的本领,可是名传天下九州。当时有位强人,指挥着万千鬼卒,一夜之间差点攻陷当时的大灵帝都……” 君不弃幽幽说道:“也正因为这点,所以才有天下正道修士对尸鬼宗群起而攻,将其剿灭之事发生。这一战,双方足足打了上百年之久。可两百多年后,尸鬼宗的余孽又建立起了天地门与万鬼馆……” “那继续剿灭不就成了?”女大帅很直率地说道。 君不弃轻叹,“他们又非傻子,明知御鬼控尸之法有违天和,无法被世人接受,怎还能光明正大出来,皆是偷偷摸摸潜伏着。至今也无人知晓他们老巢建在何处,只是偶有其门人出世,搅风搅雨。” 女大帅沉默半晌,才道:“所以你怀疑,布下这阴煞大阵,将我等变成鬼类,是那尸鬼宗邪人所为?” “只是有这可能。”君不弃说道:“我想提醒大帅的是,也许大帅已经被人暗地里控制也未可知,须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一人一鬼聊了小半个时辰,女大帅才道:“那你有何建议?” 君不弃总结了下,道:“目前对大帅,以及大帅麾下士卒最好的出路,就是离开这里,前往迷魂荡。一来,可以让越州所有修士们安心;二来,也可给大帅这些麾下将校士卒们寻个栖身之所;三者,唯有大帅离开此地,此地生灵才能正常生活……” 沉默了会,女大帅才道:“小道士所言有理,本帅明白了!” “大帅深明大义,贫道佩服!贫道替这方万千生灵,感谢大帅!” “你最好没有欺骗本帅!”顿了下,她又道:“再会!” 再会?别啊! 君不弃叫了起来,“大帅,请解开贫道身上的印记啊!” “不急,日后兴许还有所请!” 还来? 君不弃气呼呼地在房中来回徘徊起来。 大青翻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耷拉下脑袋,闭目养神。 过了会,见师弟温良还未回来,君不弃便盘膝坐在床上,准备用小葫芦来试试,看能否吞噬掉那女鬼大帅留在自己体内的那道印记。 可就在君不弃刚想动手试探一下的时候,女大帅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对了,还请小道士明日替本帅办件事。” 君不弃眉角轻抖,有种做了亏心事被抓个现形的羞煞感。 而后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大帅,下次再出现时,能否先与贫道打个招呼?似你这等未请自来,很容易吓到人的。” “如何打招呼?” “……” 君不弃一时语塞,似乎怎么打招呼都会显得很突然吧! 唉! 算了! 不与女鬼计较! “不知大帅有何请求?”君不弃只好转移了话题。 女大帅说道:“本帅打算按你的计划,带着麾下将校前往你所说的那座迷魂荡,但为免我等走后,尸骨被人打搅,还请小道士为我等埋了那座山谷,并在其上立碑,顺便超渡一下厌倦了征战,不愿离去的士卒残魂,本帅感激不尽,来日必有厚报!” 君不弃点头道:“厚报便不必了,此皆小事罢了。” “那就拜托你了,小道士!” “好说!好说!” “再会!” 不,最好别会! 君不弃打着哈哈,心里暗道。 等了一会,还是不见温良回来,君不弃有些怀疑,温良是不是被震晕过去了?啧!这人丢的,真是丢到家了! 没过多久,君不弃又感觉到了千军万马奔腾的动静。 他再次迎了出去,站在柳家院墙之上,正好看到远处一幕千军万马抬着一座石棺,往南飞奔而去的画面。 万鬼抬棺,千军相随庇护! 这画面,看得君不弃暗自称奇,暗忖:也不知那石棺中躺着的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这些上古英灵死后还在为他守护。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在万军中看到那抹红影。 “大帅,你还在吗?能听得见我说的话吗?”君不弃一边用神识去触碰红甲女帅留在他体内那道印记,一边小心翼翼问道。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那位大帅躺到那石棺里了? 可她是鬼啊!还需要这么讲究吗? 是了! 也许那棺中的尸骸正是她的呢! 君不弃默默想着,等到千军万马消失在黑夜之中后,他才彻底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太吓人了,黄州老贼,你不得好死!” 君不弃把这一切都归结到那位扎纸匠身上。 此时,温良才扶着道髻,像喝醉了似的,晃晃悠悠地御剑而归。 见到君不弃站在柳家院墙上,温良直接就扑了上去,叫道:“君师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君不弃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将其推开,“男儿大丈夫,哭哭啼啼是何体统?你说你丢不丢人,堂堂金丹修士,居然被人弹飞?” “对不起!师兄,师弟给你丢人了。”温良的认错态度非常端正诚恳,但末了又道:“可是师兄,那女鬼真的强到变态啊!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与我们师父一样强大……” 说到这,温良才道:“是了师兄,那女鬼怎的没有杀你?” “怎么?你是觉得师兄该死?”君不弃瞪起双眸。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师兄误会了!我只是好奇,师兄是如何逃过那女鬼的鬼爪的?师弟也好向师兄学学,下回要是再遇到这种险境,师弟也好有个保命手段嘛!”温良抹着泪笑说。 看他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君不弃也确实生不起气来。 别说,种被人记挂的感觉,还挺暖心。 君不弃轻叹道:“你也知道,我修的是《百炼纯阳功》,一身纯阳之气,虽是阴物的克星,可也是一些强大阴物所喜欢的东西。她其实是想吸食我的血液来着……” 温良皱起了眉头,道:“可是师兄,虽然我修炼的不是《百炼纯阳功》,可我已经是金丹修士,这一身阳气,可不比师兄弱啊!对方真要吸血的话,我的血岂不是更好更美味?” “你会作诗吗?” “不会!” “你是师兄还是我是师兄?” “你是!” “你有我帅吗?” “呃……” “结果还不明显吗?” “……” 温良无言以对,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君不弃也同样觉得奇怪,因为温良说的很有道理。 那女鬼真要找个人吸血的话,温良才是最佳选择啊! 君不弃哪里会知道,那位大帅之所以率领着千军万马来找他,完全就是因为那首诗给他惹出来的祸。 “她不杀我们,其实是想留下我们替她办件事。”君不弃说。 “何事?” 温良觉得,这个理由才靠谱,那什么帅啊,会作诗啊,肯定都是骗人的,堂堂兵马大元帅,怎会喜欢这些肤浅浮夸的东西! “那女鬼想率领麾下前往迷魂荡,又怕有人打扰他们已经埋藏地底数千年的尸骸……师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温良点头道:“师兄,这事交给我倒是没有问题。只是,这都已经数千年了,那些尸骸,早就已经化成泥了吧!” “有没有化成泥,这个不关我们的事,你只需要照办就成。”君不弃摇头道:“况且,那地方曾有阵法笼罩,又有阴气滋养,哪有那么容易化成泥?不过说起来,那地方居然没出现僵尸,倒是奇怪!” “师兄,你说那千军万马,会不会不是鬼,而是尸?” 君不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瞎啊!鬼和尸都分不清?” 温良赶紧摇头,末了道:“别说师兄,我也分不清!” “行了,休息吧!明日去处理王家堡的邪尸,然后再去埋了那葫芦谷。哦对了,之前处理那些被王家邪尸咬过的人身上的尸气时,我消耗了十二颗极品培元丹,总计四百八十块下品灵晶,你给我结算一下,这个功劳就记你头上了,顺便你把此事跟宗门汇报一下……” 温良闻言,便不由朝君不弃眨起眼来。 见君不弃递来询问的眼神,温良才摇起头来,“不行不行,我哪能冒领师兄您的功劳?这事我会如实上报宗门,给师兄请功的。”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你知道,师兄一向低调内敛,你要是帮我把损耗补上,我哪能再领功劳呢?这是你应得的!” “对不起!师兄,这功劳……它,太贵了!” “……”君不弃眼角抖了下,轻咳道:“三百六十块,不能再低了!看在你是我师弟的份上,我都给你打七五折了!” “师兄,这不是打折不打折的问题,而是……” “别而是了,你现在可比我更需要这些功劳,我毕竟是在替我祖父守孝期间,不需要这些东西。” “师兄,三折吧!只要三折,我绝不二话。” “有你这么占师兄便宜的吗?还说为了师兄,死都愿意,你骗我的吧!”君不弃双眸直接瞪了起来,要是有胡子,估计也得吹起来。 温良摇起头来,道:“长庚师兄说,君师兄你哪哪都好,就是在这报价的时候,容易虚高,所以不管如何,还三折就对了!” “好你个莫长庚,居然在背后如此编排我!” 君不弃一顿咬牙切齿,而后拍起了温良的肩膀,笑道:“三折便三折,今天师兄高兴,让师弟占点便宜又如何?” “那师弟就先谢谢师兄了!” “好说好说……” 君不弃笑眯眯地说,心里暗忖:看来下次还得再提价,没想到都被莫长庚那货找出规律来了,难怪他还价的时候会那么准确。 好师弟啊!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是那家伙搞的鬼呢! …… 回到房中,君不弃与温良分别坐在床上与椅子上打坐。 坐在床上的君不弃见温良入定,想了想,在寻找到那女鬼留在自己体内的那缕印记后,便用小葫芦尝试着将其吞噬。 不得不说,小葫芦确实很给力,那女鬼如此强大,但她留在君不弃体内的那缕印记,依然还是被小葫芦的吸力给扯动了。 但就在此时,一道红影悄无声息地在君不弃身后浮现。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低的几度,让君不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入定中的温良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眨了眨,而后指着君不弃的身后,张着嘴,但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青抬起头来看了眼,接着直接垂下头去,将脑袋藏入床底,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 嗡…… 温良只觉得脑袋一震,而后一沉,就垂下头去。 堂堂金丹修士,依然还是很没面的被一个照面搞定! 君不弃打了个喷嚏,感觉到有东西趴在自己肩上,鼻端浮起一缕之前才刚闻过的熟悉馨香,小心脏不由猛地抽了下,暗自叫道:完了完了要完了,这女鬼果然神出鬼没啊!怎么办,怎么办? 很快,他便故做镇定地拿起垂在他胸前的一缕红绫看了看,而后喃喃自语起来,“难道是我出现了幻觉?真是奇怪!这才刚刚跟那位红衣姐姐道别呢!现在居然就已经开始想她了。不行不行,那红衣姐姐英姿飒爽,英气逼人,虽未看见容貌,但绝属人中骄凤,我只不过是个小小道士,岂能亵渎姐姐清誉,实在罪过,罪过啊!” 君不弃边说还边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下。 一只如葱玉指从红衣之中伸出,伸到君不弃的脖颈前,君不弃眼眸低垂,眼皮轻颤,眼睁睁看着那指尖在自己脖颈上轻轻划过,如同割喉一般。 那指尖划过喉间所带来的清凉冰冷感,让君不弃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刺激得他直接扑到床上,抱着脑袋,踢着脚,叫道:“完了完了,我这还没睡觉呢!就已经梦到那红衣姐姐了。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亵渎如同女神一样出尘脱俗的姐姐呢!我真是该死啊!” “你真的那么喜欢本帅?” 沙哑磁性的嗓音,在君不弃的身后响起。 君不弃身子不由为之一滞,而后又叫了起来,“完了完了,现在居然都出现幻听了!不行不行,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不可以,我不可以亵渎那位女神姐姐的……” “那不如,你跟本帅走如何?” 红衣女子那清丽绝伦的俏脸上,浮起一缕冷笑,默默看着趴在床上自导自演的家伙,仿佛在说:你演,继续演! 只可惜,此时的君不弃,又哪敢回首! PS:四千五百字章节奉上,周一,求票求收求打赏。偶好惨,都掉出分类新书榜了,新书榜跟打赏挂钩,莫的办法啦!希望有私设小金库的大佬们,偷偷给俺赏个三瓜两枣,送偶上榜吧!忧伤在此拜谢啦! 第14章 小道士,你在玩火 此时的君不弃,唇角暗自抽搐,额上冷汗直冒,他很想硬气地转身怼她,‘我不演了,我摊牌了,你想咋地吧?’ 但他实在不敢拿自己小命去开玩笑,他总觉得,这位双手沾满了邪恶生灵之血的女鬼帅,是真的可能对他下得去狠手的。 不要试图去赌她的善恶心,慈不掌兵,义不养财,麾下率领数万鬼骑的堂堂兵马大元帅,岂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刚才这些话都是在故意哄骗本帅?” 君不弃闻言,心里暗叹一声,不得不翻了个身,而后佯装一副惊喜的样子,“咦?姐姐……不,大帅,真的是您来啦!” 此时的女鬼,身上那大红衣袍已经变成了一副铠甲,就连她那清丽绝伦的容貌都隐藏在了面甲之下,看不出其神情。 君不弃有些局促的模样,坐正了身子,低头尴尬轻咳。 “小道士,你在玩火,可知否?” 女鬼这话一语双关,说得君不弃心里拔凉拔凉的。 君不弃只能低头继续装傻,道歉道:“姐……大帅,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修行不到家,不该起贪恋红尘之心。但请相信,我并无亵渎姐……大帅之意,之前所言,句句皆发自肺腑,我发誓!” 演戏演全套,要是现在垮了,那岂不是明摆着涮她吗? 那与找死有何区别? 女鬼不置可否,说道:“下次再做这种事之时,最好找个能够护你周全之人,否则……” 她说着,身子慢慢朝君不弃倾斜了过去。 君不弃有些尴尬地抬眼偷瞄她,想躲却又不敢,只能保持着一副懵懂的模样,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处置。 女鬼的下半身已经化成了红雾,上半身倾在君不弃的面前,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往旁边慢慢扳去,露出他那雪白的脖颈。 下一刻,君不弃便感觉到脖颈一疼,血管一紧,晕眩感再度传来。 靠! 这娘们又在吸我的血! 君不弃心里暗骂。 女鬼那标志性的磁性嗓音,再次在他的耳畔响起,“这次只是小小惩罚一下,下次若再犯同样的错,你觉得本帅会怎么罚你?” 君不弃唇角轻轻抽搐了下,一脸微笑,答非所问道:“姐姐,你还想要吗?要不这边也给我来一口?” 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把另一边脸也凑上去,简直是贱。 但就是这么个贱贱的举动,却是让那女鬼愣了下,眯起星眸,有些意外地看着拉开右边衣领的君不弃。 下一刻,她的身影消散开来。 君不君不由追问了句,“敢问姐姐芳名?在下青玄宗君不弃!君子当永不言弃的君不弃!” 女鬼沉默了下,半晌才回应:“云裳!” “云想衣裳花想容……姐姐,你的名字真美!” 结果对于君不弃的持续撩骚,那位红衣女鬼并无半点反应。 “姐姐为何不应?” “姐姐,你还在吗?” 君不弃不停地用神识骚扰体内的那缕印记,但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很显然,对方并不想理他。 不过君不弃现在也不敢再尝试用小葫芦对付它了,他怕对方真的会再次出现,给他一巴掌,送他去见阎王。 云裳,云氏! 君不弃不由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云氏在三千多年前的大乾帝国,貌似就是国姓啊! 一个女子,居然能成为一军之帅,还是国姓,看来这个云裳在大乾帝国,身份绝非一般! 可惜,大乾帝国的历史,只能在各国帝都典史馆阁才能查到。 不过之前阿良说过,掌教真人说这葫芦谷内沉睡着个大人物……莫非这大人物,就是这位拥有大乾帝国皇室身份的鬼帅云裳? 卧槽! 如果连掌教真人都觉得她是个大人物,那这鬼帅云裳的实力,岂不是比自家师父还强?那自己身上这印记,岂不是没办法祛除了? 君不弃抬头望着厢房顶,只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不行,得想个法子,不就是只女鬼吗? 在战略上,必须得蔑视敌人啊! …… “师兄,那女鬼咋又出现了?她没把你怎么着吧!” 温良苏醒过来之后,并不以自己晕过去为耻,关心起君不弃来。 君不弃歪着脖子,指了指自己的脖颈,“看到牙印没?她又来吸我的血了,这娘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没有牙印呀!”温良摇了摇头,末了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师兄,慎言,慎言呐!” “怕她做甚?最多不过再给她吸几口血罢了,她还能杀了我?” “师兄,低调,咱们要低调,这才是你的风格啊!” “嗯,师弟说的也是!”君不弃借坡下驴,点头应和,末了又开始数落起温良来,“你说你,堂堂金丹修士有什么用?从小到大,每次有事都是我顶在你前面,现在你本事大了,怎么还是这样?” “对不起!师兄,让你失望了!”温良很乖巧地认罚,末了又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过师兄请放心,师弟一定会振作起来的,失败乃成功之母,师弟就不信,一百个母亲还养不出个儿子!” 君不弃翻起白眼,好吧!你高兴就好! …… 翌日,虽然是个阴天,但天空中的阴煞之气已然消散大半。 估计那万鬼大军离开葫芦谷后,这阴煞之气就开始消散了吧! 君不弃和温良告辞了柳家。 对于昨晚所发生的事情,柳家人一无所知。 至于多出来的温良,他们也没有多问,修行中人出没,向来都是高来高去的。神仙嘛!瞬间千里万里,这不是很正常吗? “师兄,你说那个扎纸匠,还有没有可能在这龙泉郡?” 君不弃骑着大青前往王家堡,温良坐在飞剑上,缓缓飘行。 大冬天的早上晒着太阳,浑身都是舒坦。 “照理说,一般罪犯都喜欢在作案之后返回现场看戏。”君不弃分析起来,末了摇头道:“但是,这里的现场可不比一般现场。如果他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早就逃之夭夭了。” “那老家伙,要是被我碰上,非干死他不可!”温良气道:“若非那女鬼并无杀你我兄弟之意,此时咱们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君不弃补充道:“也有可能,咱们会成为她的麾下鬼卒!” 温良:“……” 没多久,两师兄弟便来到了王家堡。 没想到那里居然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王家人。 昨天君不弃去给王家人拔尸毒的时候,就曾见过他们。 但此时的他们,簇拥着的,却是一个红衣女子。 看到这红衣,君不弃的脑海里,又不由浮现出那道让他既敬且恨的霸道身影。 敬,是因为她曾经为守护这方生灵,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 恨,自然是因为难以启齿的个人原因。 不过他没有把这点喜恶表现出来,免得被那女鬼发现,回头又悄摸摸找上门来吸他的血。 虽说血液流失了点,凭着身体的造血功能,还能再生回来,但短时间内,对修为肯定是有影响的。 “啊!是君道长……” “快让让,君道长来了!” “君道长,您来了!” “……” 王家人七嘴八舌,朝君不弃和温良围了上来,不过此时的温良已经收起了飞剑,没有在世俗凡人面前显摆招摇。 “君道长,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是啊君道长,我们现在有家不能回……” 说到伤心处,王家人不由潸然泪下,他们以往敬重的老爷子,居然变成了杀死自己后代的凶手,亲手咬死了自己的子孙。 同室操戈还有因由,可这事,找谁说理去? 世上最惨之事,莫过于此啦! 听说这王家老爷子平素虽然对自己与家人颇为吝啬,在但为乡里搭桥铺路之时,却也颇为积极,也算是善名在外的老好人了。 没想这死了,居然还被人摆了这么一道,一世英名尽毁啊! 所以说,黄州老贼,真不得好死呐! 君不弃又在心里给扎纸匠黄州记了一笔账。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是那黄州干的,但在这王家堡内,可还有一缕从纸人身上逃出的神识。 除非那缕神识能够轻易逃出他所布下的两座大阵,否则,今天就能知晓是不是那个扎纸匠干的了。 而且,修行中人行事,又不是公家办案,讲什么证据?自由心证即可!说你是凶手,你便是凶手,不是,那就打到你是! 修行中人行事,往往就是这么野蛮粗暴。 嘴上说不过,那便手底下见真章! 同门之中还会讲点规矩,若非同门,那便没那么好说了。 若是正道碰上邪道,有时候连废话都懒得说,先弄死对方最好。 在君不弃看来,这扎纸匠黄州,就是邪道。 “君道友,失礼了,在下叶红衣,乃江湖一散修,此处阵法是君道友所布的吧!确实颇为精妙。在下才疏学浅,未能破除,惭愧!” 红衣女子一副劲装打扮,装束看起来不像修行中人,更像那些江湖侠客,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君不弃上下扫了她一眼,眉头不由微微轻蹙起来,“叶道友,此阵乃是贫道为困住堡内邪尸所布,你破除它做何?怎的?你也想学人家除魔卫道?若是本事不行,那岂非害人害己?” 这么不客气的话,让叶红衣和温良都有些愕然,更别说是那些王家人了,他们都有些尴尬地看着叶红衣,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良看了看那叶红衣,然后暗地里给君不弃传音,“师兄,这位叶道友可并非那红衣女鬼啊!你可不能把从那红衣女鬼那里所受的怨气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去,这对人家可不公平!” “阿良,怎的?你这是春心动了?” “师兄,说话得凭良心啊!”温良叫起屈来。 君不弃撇了撇嘴,也觉得自己这番话确实有些尖酸。可谁叫这位叶红衣一身英气,和那女鬼帅那么相似呢! 而且两人都喜欢穿红衣,更是让他忍不住生气。 虽然这个叶红衣也同样长相极美,可他君不弃会稀罕吗?他是一个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啊! 温良轻咳了下,朝叶红衣作揖道:“在下温良,见过叶道友,这位是我家师兄君不弃,还请叶道友莫要见怪,我家师兄说话直。不过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家师兄这话虽不太中听,但意思相信叶道友也能明白,还望叶道友能够理解。” “良药苦口……俗话有这样说过么?”叶红衣的关注点,似乎有些特别,但是这么一怼,反而让君不弃觉得这女子确实很直率。 温良愣了下,看向君不弃,“呃!这话是我家师兄说的,他说俗话是这么说的,若有疑问,叶道友可问我师兄!” 叶红衣果然依言看向君不弃,似乎有打破沙锅的念头,这让君不弃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觉得这个女修的智商有些堪忧。 “甭管俗话有没有说过这话,你就说这话对不对吧!” 面对君不弃蛮横粗暴地打断,叶红衣依旧没生气,思索了下便点了点头,“细思之下,确实算得上至理,在下受教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阿良,开始吧!小心些,别让里面那只狡猾的老鼠给趁机遛了。”君不弃拿出师兄的威严,冲温良说道。 见君不弃有些不耐烦,温良便赶紧点头道:“师兄且放心,看我如何将那只地老鼠给揪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叶红衣见此,便道:“温道友,可否让在下于一旁观摩?” 温良看向君不弃,君不弃皱起眉头,道:“叶道友,这等事情并非儿戏,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叶红衣抱拳道:“君道友放心,除魔卫道,生死各安天命,况且我乃一介散修,纵使出了事情,也不会有人找你们麻烦。” 温良看向君不弃,末了道:“师兄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君不弃瞪了眼温良,传音道:“你这是春心动了吧!” “师兄哪里话。” “心里话!” “……” 温良不再理会今天怎么看都有些别扭的君师兄,看向叶红衣,自作主张道:“叶道友既然这般说,那在下要是再推托,就不免有些不近人情了。也罢,叶道友且随我来。” 两人步入阵中,温良又道:“若有意外,叶道友可遁入阵中,或可保短暂周全。此阵乃九宫八卦迷魂阵,乃我家师兄改良之阵,阵中变化比寻常九宫八卦阵多出了十数种变化……” 君不弃看了眼跟着温良进入阵中的叶红衣,觉得这女人出现得有些突兀,便也跟着进入了阵法,默默关注着这个女子。 听到温良居然把自己之前交代的入阵之法告诉叶红衣,便不由暗自吐槽:舔狗不得耗子! 同时也觉得自家这位师弟确实没什么用,居然一点都不怀疑这位来历不明的叶红衣,要是这叶红衣是那黄州老贼派来的呢? PS:继续求票票,谢谢啦! 第15章 其实那一刻,我内心是拒绝的 暗自在阵法之中默默观察着叶红衣的君不弃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多疑了,那叶红衣并没有整出什么妖蛾子,也未给黄州老贼的那缕神识打掩护,甚至在温良将黄州那缕神识逼出来时,还拔剑相助。 叶红衣的剑横在腰后,长两尺左右,是一柄短剑。 看她拔出出剑,再捥剑收剑,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干脆利落,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一看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剑道大家。 此女气质与山上的仙子们有些不太一样,给人一种江湖游侠儿的任侠之气,特别是眉宇间的那股英气,为她平添三分风采。 不矫揉造作,也不拿捏姿态,是个直爽女汉纸! 黄州那缕神识在温良面前,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来,又被叶红衣给斩了一剑,结果自然轻而易举被温良摄拿封印,然后丢入阵中。 看温良那动作,君不弃便知道,自己行藏已被温良看破。 接过被温良封印的那缕神识,君不弃不由骂了句:这臭小子! 然后,君不弃当场就把这缕神识给炼化了。 果然,从这缕神识中得到的点滴信息可以得知,这缕神识,确实是黄州老贼派出来的纸人分身,而不是独立的个体鬼魂。 御使鬼魂之法,黄州肯定懂,没有用在这里,估计也是没有想到君不弃会在这王家堡外布置阵法吧! 也或许,那黄州老贼对自身修为很自信,所以阴沟里翻了船。 “未想温道友居然已经是个金丹修士,失敬失敬!” 见温良施展手段,轻而易举将那缕神识封印,叶红衣便不由露出敬佩之色,“温道友已是如此厉害,想必你家师兄应该更强吧!” 温良闻言,怔了下,而后便大点其头,“那是自然!别看我家师兄一副对人不太和善的样子,但其实,那都是他装出来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他之前那么说你,其实也是怕你不晓事情轻重……现在看来,却是师兄小觑你的本事了。” 温良秉着替师兄挣脸的想法,使命美化君不弃。 “没有没有,我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我不过一介散修罢了,不能与你们这些名门大派的弟子相比。”叶红衣很谦逊地摆起手来。 温良又道:“不知叶道友所学何脉?” 旁门左道虽然多不胜数,但比较强大的,也就那几脉,不过很明显的是,这叶红衣看起来并不普通。 叶红衣沉默了下,问道:“不知温道友可听说过中州叶氏?” “中州?”温良皱了下眉头,“那么远吗?” 叶红衣笑说:“那是我们叶氏祖上,我们这一支,在越州已经繁衍数百年了,不过到我这一代,已经几近凋零。” “莫非叶道友所说的,可是‘丹剑双全,护龙叶氏’?” 叶红衣咦了声,“温道友也有听说过我们祖上的传闻吗?” “中州叶氏,也唯有护龙叶氏,敢这样说了。”温良笑了下,然后再次正施一礼,道:“原来是叶氏后人,失敬失敬!” 末了,温良又感慨起来,“护龙叶氏之名,在下又怎能不知,那可是我家师兄最为推崇的一族啊!不过可惜,这护龙一族在三千多年前于大乾帝国分崩离析之后,也跟着……难怪你们叶氏后人会流落到这大越来。” 叶红衣还了一礼,“温道友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们这些叶氏后人对自己族史的了解,还不如其他人呢!三千多年前,叶氏受到帝国牵连,一夜之间崩解,族人四散,有些甚至改了姓氏,隐姓埋名。也许几千年前大家对我们护龙叶氏会竖起大拇指,但是现在……” 叶红衣有些自嘲,神情中的落寞一闪而逝,转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温道友适才说你家师兄对我们叶氏最为推崇?这是为何?” “我家师兄曾说,他也想学叶公好龙,养龙。龙之战力顶天,要是真能养上一条,那这天下,大可横着走了。” 这里的‘叶公好龙’,那真不是贬义,而是夸赞。 叶红衣闻言失笑,摇头道:“世上哪有甚真龙?老蛟化龙,万中无一。鱼跃龙门,更加只是传说……要是我们叶氏祖上真能养出一条真龙来,那护龙叶氏,又哪里会在这历史长河中湮灭。” 温良愣了下,转移了话题,“算了,此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处理了那些邪尸再说吧!不过我觉得叶道友与我家师兄之间,肯定能聊得来。我家师兄其他都好,就是说话有时忒气人。” 两人边说,边朝堡内走去。 隐藏在阵中的君不弃,已经不知道冲温良翻了多少次白眼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良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把他给卖了。 而且,自己的修为明明才是……筑基初期啊! 比你厉害?那不得金丹上去了? 专业坑师兄四十余年啊! 魂淡! 不过叶红衣来自护龙一族,倒是大大出乎了君不弃的意料。 他在山上的时候看过修行界的修行史,那里面就记载有护龙叶氏这一族的传说。事实上,大乾帝国时期,除了皇室云氏之外,天下还有八大家族极其牛逼,护龙叶氏,就是这八大家族之一。 丹剑双全,指的是丹道和剑道。 特别是他们的丹道,那是从养龙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对注重炼体的修士颇有奇效。同时也是当初大乾帝国军方士卒最喜爱之物。 大乾军方甚至还因此打造出了一支铁骑青龙卫,用于抵挡邪物。 想到此,君不弃不由想到了昨晚的那个鬼帅云裳。 莫非,当初那只与邪物浴血厮杀的铁骑,便是那青龙卫? 君不弃不由想起昨晚在葫芦谷里见到的那些画面。 末了暗忖: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昨晚才刚碰到有可能是统御青龙卫的兵马大元帅,今天就碰到了护龙一族的后人? 会不会,当初在这葫芦谷里布下阴煞大阵之人,正是曾经的护龙一族叶氏?所以这叶红衣才会跑到这里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叶红衣绝必是在扮猪吃老虎啊! 难怪她的修为深浅,自己完全看不出来。 阿良这个傻瓜,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君不弃并未传音给温良提醒他,他担心那叶红衣连他们的神识传音都能偷听到,到时反而让自己限入被动。 修为超出他人太多时,偷听他人神识传音,实在太容易了。 同时,君不弃估计,之前师弟温良把封印的神识扔到阵中,那叶红衣估计已经察觉到他就在阵中了。 所以之后的对话,有可能只是在故意在套温良的话。 否则,以他之前那么恶劣的态度,对方又怎么可能一直把话题围绕到他的身上? 只是君不弃有些想不通,既然已经知道他在阵中偷听,那这女人为何还要把话题引到他的身上去呢? 这个时候,这女人不是应该装乖巧,装软萌,增加阿良那个大傻瓜对她的好感度才对吗? 君不弃在阵中暗自琢磨这些问题的时候,温良已经在君不弃派出去的灵晶人偶引导下,找到了那几具隐藏在坞堡中的邪尸。 君不弃从那些强大的尸气中,总结出一个‘那些邪尸很厉害’的结果,虽然他没有跟温良直说,但还是叮嘱他要小心。 谁想结果这些邪尸其实都是非常普通的僵尸,倒是它们身上所携带的尸气之强,让温良颇有些意外。 可惜此时的温良,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他的师兄君不弃,是如何处理这些连他都觉得很强的尸气的。 温良从腰间小荷包中掏出几张符箓,轻而易举地就将六具邪尸给镇住了,然后用特制的黄绳,将它们捆了个结实,以免出现意外。 要是此时有阳光的话,他完全可以直接一脚一个,将它们全都踹到阳光底下,用阳光来驱散他们体内的尸煞之气。 但此时的天空,虽然已经不再像昨天那般十方阴煞汇聚,但依然还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阳光也照射不进来。 叶红衣皱眉道:“这些邪尸很明显是受到强大尸气所染,所以才会变成邪尸的,温道友不觉得奇怪吗?” 温良摇头道:“这具邪尸曾经在葫芦谷里葬过,那地方……” 对此,温良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把尸体葬在鬼窝里,要是还不诈尸,那才叫奇怪吧! 叶红衣疑惑地问了下,“葫芦谷?” 温良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叶道友也知道那地方?” 叶红衣点头道:“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来寻找那个地方的。听我祖上说过,那葫芦谷曾经并不叫葫芦谷,而叫天葬原,乃是无双铁骑青龙卫与幽林邪物厮杀之所,青龙卫最后一战,在那里全军覆没。” 温良好奇道:“那这天葬原怎么会变成葫芦谷了呢?” 叶红衣摇了摇头,“此事我祖上也未曾得知,据说是那一战爆发之时,帝国几大下属国纷纷自立,阴谋势力逐一浮出水面,同时向帝国发难。原本青龙铁骑是要回帝都勤王的,但却接到一份旨意,那位被世人称之为昏庸无道的大乾帝国最后一任大帝楚,勒令所有青龙铁骑不得回归勤王,钉死幽林里的邪物。” 温良听了,有些发愣,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位被人称之为昏庸无道的大乾最后一任帝王,居然会颁布那样一道圣令。 如果当初青龙铁骑回归,不说能不能勤王成功,单是这越州,就得在幽林邪物地肆虐之下,生灵涂炭。 真要那样,那还有后来的大启国什么事? 难怪师兄给他看的那个战场画面,那些铁骑会那般疯狂,那位女统帅会那么愤怒和不甘,最终战死疆场。 不知为何,温良只觉得这心口有些堵的慌。 “师兄,师兄……我知道那碑该怎么立,碑文该怎么写了!” 温良突然朝王家堡外叫了起来。 君不弃暗翻白眼,觉得温良这个师弟果然成事不足。 他从阵法之中走了出来,看着叶红衣,一脸严肃,“你怎么证明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他说着,转向温良,又道:“这些事情,史书上并无记载,我们写出来,你知道会引来多大的反响吗?那些史学家们又会怎么说?” “师兄,咱们可是修士,那些史学家又能奈我们何?” 温良突然间有些钢,君不弃知道,这家伙又给自己打鸡血了。 君不弃上前在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我们可以不怕,那九歌师兄呢?他现在可是大越皇帝,我们这是在给他添乱。” “大越是从大灵手中争取过来的,与大乾还隔着个大启呢!关九歌师兄什么事?就算现在九州之中的其他几大国,也和大乾没有直接的关系……师兄难道就不想替那女,那位女大帅正名吗?” “什么女大帅?”叶红衣不由问了句。 君不弃看了她一眼,漠然道:“这与你无关!” 叶红衣摇头道:“怎会没有关系?如果我所猜没错,你们所说的那位女大帅,应该就是那青龙铁骑的大统领云裳公主,她不仅是大乾帝国的七公主,她的母亲还是我们叶氏族人呢!” 君不弃皱着眉头看着叶红衣,暗忖:真是令人讨厌的红色啊! 看了她一会,君不弃才道:“不知叶道友来此做何?” 虽然君不弃的语气很平和,但叶红衣还是听出了一丝警惕。 叶红衣突然笑了下,道:“君道友不必这样谨慎,在下对二位道友并无任何恶意,来此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顿了下,叶红衣又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简,道:“还请二位道友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在下吧!为了表示在下的诚意,这块记录着我们叶氏一族炼丹之法的玉简,可以借二位览阅三天!” “……” 君不弃和温良都不由为之沉默,不由纷纷暗忖: 还有这等好事? 只是,诱饵越香,所图越大啊! 但最终,君不弃还是伸手接过了那块玉简。 他很想说:其实那一刻,我内心是拒绝的,只是这娘们把话说的太漂亮了,不小心就被她忽悠瘸了! 这诱饵,真香! PS:求票票!顺便强力推荐两本书,一本名《二青》,一本名《山野闲云》,嘿嘿嘿…… 第16章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见君不弃接受了叶红衣的好意,温良很开心。 不知为何,温良总觉得不能让师兄跟这女人起冲突。而这女人能够冷静地退这么一大步,让温良对她的好感度又上了一个高度。 “师兄,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理这几具邪尸?”温良问道。 君不弃没好气地冲他道:“这种事也需要问我?你现在可是清灵观现任观主,已经是个成熟的金丹修士了,要学会独当一面……” 虽然被君不弃当着外人的面数落,但温良却并不生气,反而点头应是,抱拳作揖道:“师兄教训的是,师弟知道错了。师兄说过,雄鹰迟早是要离开父母的羽翼独自面对****,我明白了!” 君不弃,叶红衣:“……” 叶红衣有些古怪地看向君不弃,君不弃轻咳了下,道:“让叶道友见笑了,我这师弟啊!就是对我这师兄太尊敬了,凡事总喜欢再三请示。这在宗门之中,其实是件好事,但既然出来了,就得学会如何独挡一面。我这师弟还是第一次下山来这红尘中历练……” 叶红衣微笑道:“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 “见笑见笑!”君不弃说着,转身对叶红衣做了个请的动作,“叶道友,我们出去谈!” 叶红衣抱拳道:“多谢君道友!” 君不弃默默握着那块巴掌大小的绿色玉简,暗自提防这玉简之中是否有什么陷阱。可想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想多了。 如果这叶红衣在扮猪吃虎,那自己这般小心翼翼,有必要吗? 换成是自己,如果有能力一巴掌呼死对方的时候,还需要做这些毫无意义的小动作,徒增笑料吗? 出了王家坞堡,君不弃将阵法的阵基给收了回来。 见他们出来,王家人便迎了上来。 温良朝他们迎了过去,把里面的情况与王家人说了下,道:“所以现在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烧掉那些尸体,各位没有意见吧!” “啊?烧掉?” 王家人一听温良这话,便不由面面相觑。 “温道长,可有其他办法?” “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不过到底还是有明事理的人,“别为难道长了,虽然烧掉父亲他们的尸体有违常例,但毕竟事出有因,相信父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理解我们这些做子孙的这些选择……温道长,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年头,人死之后,并不流行火葬,而是土葬。 甚至有些人家,在长辈死后土葬下去两三年,等尸体腐烂到剩下一副骨架之后,还会请开棺人前来起棺敛骨,另择宝地安放。 所以民间同样有开棺人这个职业,与扎纸匠,缝尸人,背尸人的性质差不多,这些职业,都需要胆子比较大的人才行。 至于民间传说中的赶尸人,走阴人,那确实是需要有一定真本事的人才能干的,不是单凭胆子大就行。 但这种人与真正的修行中人,性质又有所不同。山上那些真正的修行中人,是绝对看不上这种在民间被传得很邪乎的神人的。 在山上之人看来,这些都是旁门左道,与长生无益。 钱坤师兄告诫君不弃不要沉迷于旁门左道,原因就在这里。 在普通人眼里被传得很邪乎的诡术秘术,在山上那些真正修行中人的眼里,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甚至还多有瞧不上。 这就是所谓的鄙视链,山上修行者们鄙视旁门术士,旁门术士又鄙视那些更加冷门的旁门术士,这些底层的旁门术士则鄙视江湖武夫或江湖骗子,江湖骗子则鄙视那些无知民众。 其实温良是有办法在不破坏这些尸体的情况下,解决麻烦的。 但隐藏在那些尸体只的尸煞却有些不简单,最保险,也是最省事的做法,就是将其烧掉,让那些尸煞失去隐藏的堡垒。 在得到王家人的首肯之后,温良便一把火把这几具邪尸给烧了。 所用之火,自然也不是普通凡火,而是利用金丹之力催发出来的丹火,普通凡火也烧不掉那股异常强大的尸煞。 君不弃和温良都觉得,这股异常强大的尸煞,可能是从葫芦谷内沾染到的,毕竟葫芦谷那地方,绝非善地。 在温良处理那些邪尸时,君不弃便将心神沉入那块玉简之中。 玉简之中确实记载着一套炼丹之法,与青玄宗的炼丹之法,颇有些区别。不过君不弃并未细究,而是浏览起了丹方。 在这玉简之中,所记载的丹方有三十六种。 其中十二种用于淬炼体质;十二种用于温养神识;剩下的十二种则用于提升灵力修为。 如果这些丹方都是真的,那么,这份大礼,不可谓不重。 当君不弃神识从玉简中退出后,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红衣见此,便问:“君道友觉得哪里有甚不对么?” 君不弃看了眼这女人,都有些觉得这红衣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轻咳了下,道:“叶道友,这份礼,确实有些重了,贫道实在是受之有愧啊!还请叶道友收回。” 君不弃装模作样地默默将玉简递了过去,但就在叶红衣沉默了一会,准备伸手接过去的时候,君不弃又不着痕迹地将其收回。 “唉!叶道友果然气量超人,既然叶道友如此盛情,那贫道这便却之不恭了。说来惭愧,贫道虽非职业炼丹师,但对炼丹之术,也颇有涉猎,这见猎心喜之情,还望叶道友能够谅解!” 叶红衣认真看着君不弃,似乎是想看君不弃这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但最终只有三个字,“君道友喜欢就好!” 君不弃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汇入一道神识之中,而后神识在指尖冒出,递了过去,“贫道已将关于葫芦谷的一切信息汇入这道神识之中,叶道友若想知晓,可用神识查看……” 叶红衣点点头,一道神识缠绕在君不弃指尖,查看起来。 没多久,叶红衣便将神识收回,看着君不弃,“道友是如何劝他们离开葫芦谷的?那些鬼将居然不杀你?” 君不弃告诉叶红衣的事情,自然有所保留,那女鬼帅在他身体里种下印记这种事,肯定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于是他半真半假地说道:“别把那些上古英灵看得太凶残,那些鬼将大多保持着一些生前记忆,并非滥杀之辈。否则,这方地域早已尸堆成山,血流成河。倒是贫道想问问叶道友,这葫芦谷内的阴煞大阵是何人所布?明摆着是想让那些青龙铁骑死后都不得安生嘛!” 叶红衣摇了摇头,“在下也是不知。” “那叶道友怎会在这个时候跑到这葫芦谷里来的?” “若在下说是巧合,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又大方,我就会舔你! 君不弃笑而不语,叶红衣摇头道:“在下确实是看到老祖宗留下的一些支言片语,所以才跑到这里来一探究竟的。但老祖宗们留下的那些记载,也只说这里是古战场,并未提及云元帅的任何信息。” 顿了下,她又道:“甚至,在下觉得老祖宗们可能都不知道这座古战场被人布了阵法,让云元帅死后都不得安生。” 君不弃见此,也只有无奈点头。 叶红衣又问:“君道友见过云元帅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君不弃所给的信息里,那位女鬼帅就是一个背景板,没有说过任何话,也没有对他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因为那些都涉及到君不弃自己。 君不弃看了她一眼,发现这女人提及鬼帅云裳时,神态居然有点像迷妹见偶像似的,满脸都是崇拜。 轻咳了下,君不弃微笑道:“说起来,那云元帅和叶道友在气质上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 “真的吗?” 果然,叶红衣露出了欣喜之色。 “嗯,你们都喜欢穿红衣,同样一身英气逼人。不同的是,她的气质很是冰冷,说出来的话很吓人……” “嗯?”叶红衣秀眉微蹙,斜睨了君不弃一眼,剑眉微挑,丹凤眸中顿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质,而后又问:“是否这样?” 君不弃:“……” 有那么一瞬,君不弃还真怀疑眼前这女子是那女鬼。可此时虽无阳光照射,地上依然有她的影子。 鬼魂无实体,光线轻易就能穿透他们的‘躯体’,所以鬼魂很难在地上留影。当然,也有修为强大的鬼修可以自己制造影子,用以混淆视听。但关键是,魂体很难阻挡阳光的照射。 在烈阳照射之下,很容易造成阴气流失,魂体虚弱。 所以,这就说明,此女绝非女鬼。 “像,像极了!”君不弃木然点头。 叶红衣突然嘻嘻笑了下,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凑近君不弃,“君道友看起来似乎很怕那位云元帅?怎么?担心她会杀了你?所以不敢把她说的话告诉在下?”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叶道友误会了,我这怎是害怕,我这是对她表示尊敬,敬佩,佩服,服气……如此豪气冲天,义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之人,还是贫道平生仅见。唉!自愧不如啊!” 虽然女鬼帅没在,但君不弃还是习惯性先舔一波再说。 谁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那丫的太神出鬼没了。 “可她终究还是变成了鬼物!”叶红衣轻叹。 君不弃闻言便摇起头来,“道友此言差矣!似云元帅这等人,那便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岂能以鬼物相称?实在失礼!道友虽是叶氏后人,但你要这般说云元帅,那贫道可是要生气的。” 叶红衣张了张嘴,末了拱手躬身,“君道友所言甚是,在下失言!” 顿了下,她又道:“那之前温道友要替云元帅正名,为何君道友要阻止呢?道友师兄虽说是大越皇帝,可这影响并不大吧!”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非是贫道阻止替云元帅正名,而是这葫芦谷之事,实在不宜大张旗鼓。世人对鬼怪常有误解,若是让人知晓这世间突然多出云元帅及其魔下一干鬼将鬼卒,他们会怎么想?” 渐渐的,叶红衣似乎也被君不弃说服了。 在温良处理完王家堡之事,在一干家人的一片感激中,从王家堡出来之后,叶红衣便问他,“你们现在要去葫芦谷吗?” 温良看了眼君不弃,点了点头,问道:“叶道友也想去?” 叶红衣看向君不弃,笑问:“君道友不会拒绝吧!” 君不弃微微摇首,飘身来到大青背上。 温良御剑跟随,叶红衣骑着一匹枣红马悠闲地跟在他们身后。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那葫芦谷外。 谷中依然一片静悄悄,唯有风声呜呜。 头顶上的阴煞已然散去,但三人进谷之后,依然感觉到山谷之中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上许多。 这里的阴气虽在慢慢消散,但消散的速度并不快。 若是放任其不管,只要有邪道中人来此,轻易布置一番,这里依然还是会成为所有阴物的最佳栖居之地。 甚至比宁县北坡的那处乱葬岗还要好上不少。 三人看了阵,发现山谷之中并无被人布阵的影子,君不弃与温良相视一眼,便见温良御剑腾空,查看起周围的山川地势来。 良久,温良御剑而归,叹道:“师兄所猜没错,这里的布阵手法确实与‘连山一脉’如出一辙。” “……”君不弃: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但在叶红衣面前,君不弃却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微微颔首,表示一切果然如同我所料那般。 PS:继……继续求票票,谢谢! 第17章 天下间,哪里有这等美事 “连山一脉?”叶红衣却是有些不解地问了句。 温良点头道:“连山一脉,其实只是对借地脉山川之势来布阵的这种类型阵法的总称,出自《连山经》,有‘山连山,水接水,地脉如龙汇百川’的说法。在此地布阵之人,绝对是阵法宗师,对地脉山势的运用,已经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让人惊叹。” 叶红衣默默点头,末了问道:“会布这种阵的人多吗?” 君不弃闻言,微笑道:“叶道友是想从这上面入手,寻找出布阵之人?别想了,《连山经》虽是一部经典阵籍,但想找到却不难,每个宗门都有这种书,可以说每个宗门都有可能有阵法宗师。” 这个世界的《连山经》,可不是他曾经那个世界的《连山易》。这里的《连山经》是一部阵法典籍,而那个世界的,是一部易书。 温良点了点头,末了又道:“不过我估计,那女鬼帅也许不是被那黄州老贼惊醒,而是正常苏醒的。周围的山川地脉走势,已经被破坏殆尽,能够在悄无声息中做到这一点的,我想除了那位鬼帅,没有别人。那黄州老贼,我觉得他还没有这等本事。” 君不弃和叶红衣闻言,都不由陷入沉思。 如此说来,当初布阵之人,对那女鬼云裳,其实并无恶意? 否则的话,对方肯定会留下反制手段吧! 两人不由相视一眼,默默颔首。 见君不弃点头,叶红衣便不由问道:“君道友也觉得,当初布此阵之人,其实已经死了吗?” “……”君不弃:“唔,是的!有可能当初布阵之人,就是那尸鬼宗邪修,且在当初尸鬼宗被围剿之时,便战死了。” 其实原本君不弃想的是,看来布阵之人对云裳应该没有恶意。 “君道友的推断,不无道理!”叶红衣附和道。 见君不弃与叶红衣一唱一和,温良轻咳了下,道:“师兄,我们真要移座山过来,把这座山谷掩埋了吗?” 君不弃看了温良一眼,正色道:“这还需问?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可食言而肥?莫说是一座山,就是十座百座,也得办了!” 君不弃估计,自己可能永远也忘不了,昨晚那纤纤玉指划过自己喉咙时,令他鸡皮疙瘩狂起的冰冷寒意。 那种被封印数千年,精神被封出问题来的娘们,最好别得罪! 温良闻言,唇角轻轻抽搐,“师兄,这……” “我知道,你不过才金丹境,让你移一座山过来,有点难。可难道你不知道先把山劈开,再慢慢移吗?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我明白了,师兄且放心,我这就去办!” 君不弃,叶红衣:“……” 温良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瞬间便变得激情满满,正想拎着法剑去劈一座山释放一下激情,便被君不弃叫住。 “在这地底之下,还有不少残魂留连此间,你先给他们念几遍《天尊救苦经》,《太上渡灵咒》,对了,还有《道尊拔苦渡厄经》。” “好的,师兄,我这就念!” 于是,温良当即便在这山谷之中摆下香案,点烛燃香,拿出一杆招魂幡,摇起了招魂铃,走起八卦步,嘴里念念有词。 一时间风云顿起,魂幡招摇,招魂铃响,燃香青烟舞碧霄。 叶红衣似乎对此颇为好奇,坐在一旁默默观看。 君不弃见此,便靠着大青坐了下来,拿出那块玉简看了起来。 同时用灵力催动体内小葫芦,一滴七彩之液从小葫芦中飘出,融入他的身体。而后,他的神思顿时变得清明无比。 再观看玉简中那炼丹之法与丹方时,几乎没有半点阻滞就将其牢记在心,只需多重复几遍,即便七彩之液功效退去,也不会忘记。 叶红衣见君不弃仿佛像入定似的,不由好奇看了过去,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看了一会后,她又默默收回目光。 一个时辰左右之后,温良便收起了香案与其他工具,看了眼依然在入定中的君不弃,转身朝外走去。 来到一座矮山前,温良便拎出法剑,并指一划,便见法剑剑身上光芒大放,瞬间变成一道巨大剑光,随着他一指,朝那矮山斩去。 噌噌噌…… 剑光霍霍中,那矮山被温良切成了一块一块,而后被他运用法力将那一块块山石运到葫芦谷内。 当君不弃苏醒过来之时,葫芦谷已经被掩埋了一大半。 “君师兄,你醒啦!” 温良喘着气,抹了下额上没有的虚汗,笑问。 那模样,仿佛就像等待着大人夸赞的孩子似的。 “嗯,不错!再努力一下,今天就能做完了。”君不弃边说边给温良竖起了个大拇指,让温良变得更有干劲了。 打发了这个情绪容易激动的师弟后,君不弃便将那块玉简递还给叶红衣,“多谢叶道友慷慨厚赠,贫道无以为报,实在惭愧!” 叶红衣接过玉简,眸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微笑道:“君道友不必客气,不过,道友确定已将其中内容尽数记下了么?” 君不弃闻言微微怔了怔,末了微笑道:“贫道这速度与那些过目不忘之人相比,已经很差了吧!叶道友不必担心,贫道已记下了。” 叶红衣双眉一挑,带着怀疑‘哦’了声,道:“既然君道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这些,不若再试试这个。” 她说着,又给君不弃递了块玉简过来。 君不弃有些疑惑,接过来看了看,而后递还了回去,“这个实在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贫道受之有愧,还请叶道友收回。” 之前的炼丹之法和丹方,如果说退还给叶红衣是假意,那么现在退还这天下剑道总纲,那确实是真心的。 占便宜可以,但不能占个没够,容易惹人嫌。 他边说边偷眼瞟向叶红衣,心里琢磨着:这娘们不会是垂涎我的美色,想要用这糖衣炮弹来轰我吧!我是那么低级的人吗? 天下剑道总纲,内中罗列顶尖剑诀三百六十套。 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拥有这种宝贝的,这种宝贝要是出现在江湖之中,那绝对是可以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罪魁祸首。 对拥有大宗门为后盾的修士而言,这东西的价值都颇高,更别说是那些资源匮乏,修行无门的江湖散修们了。 一时间,君不弃重新怀疑起这个女人的身份来。 护龙一族叶氏,确实是有资格拥有这种宝贝,毕竟当初护龙一族便是以‘剑丹双全’之名为首闻名于世。 但如果现在的护龙一族叶氏,还有这种东西的话,那么那个曾经无比强大的家族,又怎么会逐渐消失在修行史长河之中? 而且一个聪明人,是不会将自家宝贝轻易示人的。 一旦这么做,那么不是傻子,就是想要把别人当傻子,要想从其他傻子那里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毕竟,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嘛! 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是再怎么信任对方,也不可能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吧!叶红衣看起来挺机灵的,应该不会犯这种蠢。 既然大家都不可能是傻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叶红衣自信可以吃定他们。即便她早就知道温良已经是个金丹修士,甚至也知道君不弃他们背后有个强大无比的青玄宗作为后盾。 君不弃不由暗忖: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娘们的修为啊! “大家都是修行中人,道友何故扭扭捏捏?”叶红衣先是鄙视了下君不弃的言不由衷,而后又道:“而且,在下也并非无所求。” 叶红衣说着,不由面色沮丧地轻叹起来,“道友如果认真看过就会知道,这天下剑道总纲里面收录的顶尖剑诀三百六十种,其中有很多其实都是残缺的,最后一套《斩龙剑诀》,原本应该有九招,可现在只有两招,若是你能将其还原出来……” 君不弃闻言便失笑摇头,“道友太看得起贫道了,说来汗颜,贫道其实实力低微,不过筑基初期小修士罢了,哪里能替道友将这剑诀还原?道友与其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还不如自己钻研!” 君不弃决定不装高人了,在明白人面前,越装越像个小丑。 叶红衣微笑道:“君道友真不想要?” 她对君不弃的修为似乎并不惊讶,明显早就看出来了。 君不弃唇角微微轻搐,实诚道:“想要,但却不能要。要不叶道友提个条件用以交换,看贫道能否完成,如此贫道也能宽心些。” 叶红衣摇头道:“在下并无其他要求,只需君道友将来有朝一日能够还原出《斩龙剑诀》,并将其教给护龙叶氏后人,足矣!” 君不弃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如果叶红衣没有其他要求,那这个确实是个大便宜。有便宜不占,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傻。 可若是真的占了这个便宜,那又显得自己确实是真的傻。 因为很明显,这个便宜有问题啊! 天下间,哪里有这等美事? 自己已经长得这么帅了,还想得这么美,天理都难容吧! 更何况,在那炼丹之法上,他已经算是占大便宜了,若再继续占这个便宜,那岂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很贪婪? “其实以青玄宗的实力,想要收集到这些剑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见君不弃犹豫,叶红衣又道:“从在下离开家门,踏上游历之旅,至今已有六位拥有过目不忘之能的修士接受了这个邀请,不知君道友可愿当这第七位?据族中族老所言,这《斩龙剑诀》,当初便是叶氏一族老祖,根据这三百六十套顶尖剑诀领悟出来的。”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但君不弃却怎么看都觉得尼玛离谱!把恢复自己族中绝学的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这合理吗? 是不是等家族绝学恢复了之后,就把这些工具人给干掉…… 咦? 这么做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哎哟我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也未免太狠了点吧! 君不弃仿佛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在经历过师兄牧九歌被害之事后,君不弃从不介意把人性往更黑暗的方向去想。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充满诡异的修行世界。 这有可能是一个美丽的陷阱,要往下跳吗? 君不弃扪心自问。 而后他便毅然决然地果断跳了下去。 大不了回头自己不去还原那套《斩龙剑诀》就是了呗! 把糖衣吃掉,再把炮弹丢掉嘛! 第18章 人情练达即修行 在温良将葫芦谷整个掩埋,又施展法力,将这方山林中聚集的阴气驱散之后,君不弃已经找来了一块大石,镇压在山顶之上。 并在那块大石上,用剑刻下了一首五言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云帅,死战天葬原。 叶红衣看着这首诗,说道:“看来君道友对这位云帅,确实极为推崇。要是云帅能够看到这首诗,也一定会开心的。” 君不弃微笑道:“我也希望她能够开心!” 要是她一不开心就跑来吸自己的血,那日子还咋过? 温良略带古怪地看向君不弃,有些搞不懂师兄和那位女鬼帅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君不弃昨晚跟他说,那女鬼前来是来吸他血的。可温良总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不够充分。 明明之前已经吸了一次,之后又来,难道他的血不香吗?为何总吸师兄的血,而对他这个金丹修士视而不见? 没有道理嘛! 现在看师兄居然写诗歌颂那位女鬼帅…… 难道师兄对她没有恨?还是师兄也怕那女鬼帅? 不不,师兄一身是胆,从不接受胁迫,肯定不是因为害怕。 莫非…… 天呐!师兄不会是喜欢上那女鬼了吧! 温良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然后默默关注起君不弃的神情来,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办完这里的事情,君不弃便对叶红衣道:“叶道友,这玉简贫道便先借走半个月,半月之后,你可来此……” 叶红衣微笑道:“不必那么麻烦,在下可与君道友同行。” “呃!实不相瞒,贫道如今正在为家祖守孝,叶道友若是与贫道同行,肯定会有不便。道友可先去办自己的事,若是无事,也可在这周边逛逛。虽是乡下地方,但依然可以领略一番此间风土人情。” “君道友不必客气,在下也可随道友前去祭拜一下令祖!” 话说到这份上,君不弃要是再拒绝,那就有点想把人家的宝贝据为己有,赶人家走的嫌疑了,所以他也只好作罢。 “师兄,我也与你一块同去吧!”温良说道。 君不弃闻言,直接朝他瞪去,“你去凑甚热闹?莫要忘了,你现在可是清灵观新任观主,观中诸事还需你去操持。红尘历练不比在山上修行,诸事皆需你亲自施为。还记得师兄与你说过的话吗?” 温良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问道:“师兄说的是哪句?” 艾玛! 君不弃拍起了额头,“人情练达……” “哦哦!记得呢!人情练达即修行,事事洞明皆为道。” “对!记住了,别一心只想着玩,也别想着事事都来找我,我也得修行。清灵观修持,乃是你的历练之旅,意义重大。” 温良恭顺点头,完全就是一副被云不留忽悠瘸的模样。 不过这也不需要奇怪,毕竟从小他面对君不弃的时候都是这样。 另一边,叶红衣听到这句话时,却是双眸微凝,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种话要是从一个老者嘴里说出来,那完全没什么违和感,可从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道士嘴里说出,这感觉…… 君不弃看出叶红衣神色有异,但也没有多问。 这个叶红衣来得突兀,浑身上下在君不弃看来都是疑点,只是对方颇为慷慨,老是给便宜让他占,他也不好手软。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话在这个还有人讲道义的世界,其实是有些混账的。但君不弃毕竟和这个世界的人有些不同。 所以叶红衣给的两个便宜,他都占了。 原因其实也简单,人家修为比他强,要是真想弄他,他其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故意让他占便宜,肯定有所求。 只要满足对方的要求,那其实就不算占便宜,只是交易罢了。 但是这个‘人情’,君不弃得记着,毕竟对方提的要求,对他来说确实太轻松了,完全没什么难度。 但如果对方有什么后续手段,就像行骗一样,先让他入套后,然后连续不停宰他……他觉得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人家如此大费周章的。如果真想要得到什么,揍他一顿就好了呀! 揍一顿不行,那就揍两顿! 简单粗暴,行之有效! 这种办法其实对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用的。 不怕死的人,其实还是少数。绝大多数人面对死亡时,如果不是那一刻正好热血上头,那肯定是会有所惧怕,有所留恋的。 这一点,那鬼帅云裳就拿捏得挺好,君不弃根本不敢反抗。 把温良打发走之后,君不弃骑上大青,叶红衣骑上枣红马,朝着榕乡进发。而后,君不弃去了趟柳家,和老舅他们道别。 傍晚时分,君不弃带着叶红衣,回到南乡北坡草庐前。 原本君不弃想让叶红衣去君家住着,但是叶红衣拒绝了他。 给祖父上了柱香之后,君不弃便对叶红衣说,“这里很简陋,如果不习惯,可以去君家……” “不必!修行中人,风餐露宿乃家常便饭,君道友不必客气。” 然后叶红衣很不客气地占据了君不弃唯一的遮风挡雨之所。 看在叶红衣给便宜让他占的份上,君不弃决定不与她计较,趁着夜色,靠坐在大青身上,拿出那块玉简,看了起来。 玉简之中用神识之力留下的讯息,就像是在某处空间里留下一个个文字似的,君不弃很轻易就从其中找到一套套完整的剑诀。 确实也如叶红衣所言,内中顶尖剑诀三百六十套,但真正完整的还不到一半。但其实有一半就已经非常牛逼了,毕竟这些剑诀,每一套都不比他所修行的《青莲剑诀》差。 君不弃悄悄在体内给自己弄了滴七彩之液,在神思清明之时,开始背诵那些剑诀剑招。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一天,两天…… 三天之后,君不弃便将玉简还给了叶红衣。 不过这个速度依然没有吓到叶红衣。 甚至,叶红衣还微笑着说,“在下还以为君道友只需一晚便已足够,在下在给第一个修士时,对方只用了三个时辰。” 君不弃闻言,不由暗骂了句:就尼玛离谱! 须知,他服用了七彩之液,整个记一遍下来,都用了一个时辰。居然有人不需要外挂,用三个时辰就给全记下来了。 为了怕忘记,他整整花了三天时间,用了六十多滴七彩之液,这才彻底将这些剑诀背个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当中几个时辰,是他用来测试在没有七彩之液地辅助下,自己能否把这些背下来的剑诀彻底记住。 把玉简还给对方之后,叶红衣便直接和君不弃告辞,这让君不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荒谬。 难道这女人真是来给我送宝贝来的? 从这叶红衣那里,君不弃得到了护龙一族叶氏的炼丹之法和那些丹方,以及这三百六十套顶尖剑诀。 可对方居然就这样毫无所求地就走了。 这不奇怪吗? 看着叶红衣策马奔腾,如同一道火焰般消失在滚滚红尘中,君不弃心中的那种荒谬感,不由更加强烈。 随着他开始修行那些剑诀,这种感觉渐渐被他淡忘。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傍晚,一位饿得头晕眼花,穿着朴素的娇俏妇人,出现在他这草庐前。 对于来得如此突兀的女子,君不弃没有客气。 直接给她来了一剑——去死吧! PS:鉴于不少读者不认可大章节,只看章节数量而不看字数多寡,忧伤只好从今天开始改成一天两更了,更新时间为中午12点,晚上8点。 第19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虽然只过了半个月,但君不弃的剑道修为,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借着七彩之液之便,君不弃几乎是一天领悟一套剑诀。 《烈阳剑诀》、《星光剑诀》、《花雨剑诀》、《飞雪剑诀》、《随风拂柳剑诀》、《暴雨梨花剑诀》、《疾风劲草剑诀》、《青蛇剑诀》…… 一套套剑诀,就跟不要钱似的,逐一被他领悟。 而且这些剑诀,每一套都不弱于他师父所创的《青莲剑诀》。 这种事情放在其他大多数修士手中,那绝对是辛苦的烦恼,能让人挑得眼花缭乱,难以取舍。 但放在君不弃这里,他只有一个想法:我全都要! 贪多嚼不烂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担心发生在自己身上。 修行者练剑与武者练剑,有着很大的区别。 武者练剑,看一遍别人练剑,脑子说‘会了’,但手和身体却会告诉它们的主人,‘你这完全是瞎说,哪里会了?’ 而修行者练剑,那就是在识海里衍化,然后脑子说‘会了’,那就是真的会了,因为使剑的从来都不是他们手和身体,而是脑子。 坐在那里,并指如剑,指掐剑诀,随着指尖晃动,飞剑化成一道道剑光,在草庐外的空地上演练,如臂使指。 不过修士这样练剑,速度快是快,但也有个明显的缺陷,那就是离不开灵力,也就是本身的法力。 如果法力耗尽,而又无法灵活运用身体,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说句难听点的话,当一个修士沦落到需要运用自身的身体来做最后挣扎的话,那估计离领饭盒也不远了。 短短十五天,十五套剑诀已经被君不弃使得出神入化,即便此时的他还算不上什么剑道宗师,但一流剑客绝对算得上。 在修行界,判断一个修士的剑道修为高低,倒不是全看修为,而是看对剑诀与剑气的运用。 把剑术使得行动流水,并能驭使飞剑,且练到如臂使指的灵活运用程度,这就可以算是初窥剑道门径了。 而能剑光分化,那便算得上是剑道高手了。 从剑道高手到剑道宗师,这个过程看似只有一步,但其距离却是十万八千里,因为剑道宗师的标志,便是剑气成丝。 将剑光揉成丝线,如绵绵细雨,润物无声般侵略过去,仿佛如同一道春风拂面,但对手却早已千疮百孔。 这便是剑技大成之境。 炼气修士,一般到中期,就能开始驭使飞剑了,而基本上所有筑基修士,都能做到剑光分化,只不过分化出来的剑光多寡不同罢了。 君不弃现在的境界,便是剑光分化级别。 一剑斩出,可分出三十六道剑光。 但若配合上《花雨剑诀》,又或者《暴雨梨花剑诀》,那这分化出的剑光数量,则可以瞬间翻上两三倍不止。 这便是剑诀强弱的区别。 虽说《青莲剑诀》也有辅助剑光分化的功能,但和之前那两种剑诀相比,在剑光分化这方面,却是要差上许多。 但剑光分化得越多,每一道剑光上面的力量自然也就越弱。 剑光的强弱,取决于修行者本身修为的强弱。但能够分化的剑光越多,说明对修为的掌控则越强,对法力的细微操控则越强。 有些修士即便修为到了筑基巅峰,但他能操控的力量其实只有本身修为的六七成,这就是对自身法力的掌控力。 而仅凭这手剑术,君不弃就能发挥出自身实力的九成九。 再配合上二十八星宿剑阵图对他修为的增幅,他的战力基本上已经可以做到俯视绝大多数筑基期修士。 别看他这一指点出,剑气化剑,直斩而去,看似毫无花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内中暗藏玄妙。 那娇俏小妇人一见,顿时目露惊恐之色,一手抬袖掩面,身形微微后仰,轻‘啊’一声,便见一道虚影从其体内遁出。 眼看那虚影就要随风而逝,而那小妇人也将要被君不弃一剑劈成两半。就在此时,那道快要临身的剑光,却突然在小妇人面前消失。 那消失的剑光,化成一片花雨,在小妇人面前拐了个弯,朝着她身后的山风席卷而去。 “哼!区区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坐在草庐中的君不弃甚至连起身都没有,并指如剑,朝着草庐外的山坡便是一指,数点玄光飞出,化成一片疾风,狂卷而去。 在那疾风之中,仿佛能看到有草叶在其中随风卷荡。 吼…… 一声虎吼,从坡下传来,狂风倒卷而回。 这声虎吼,不仅吓了君不弃一跳,更是吓得在一旁观战的大青连忙起身,庞大的身子,灵活地挤进草庐。 君不弃暗骂一声废牛,而后一拂宽袖,直接将早已昏迷,软倒在地的小娇俏小妇人给摄拿过来,放到草庐的角落里。 同时身上浮起一道道符文玄光,二十七层防御法阵在他的道袍上浮起,二十四层防御法阵从他脚下如仙光升腾,十二层防御法阵自他顶上如流光流淌而下,同时还一手一颗防御法珠…… 就在君不弃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时,狂风自坡下席卷而上。 君不弃之前释放出去的剑气,被这狂风一卷,就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瞬间消散开来,可见这股狂风并不一般。 在那狂风之中,一只斑斓大虫趁着夜色,踏月御风而来,张着血盆大口,似乎就要冲君不弃扑咬而来似的。 在其背上,还趴着一只身形小巧的黄色身影。 看到那黄色身影,君不弃有所明悟,叫道:“山君且慢!” 从这大虫瞬间就能将他的剑气拍碎,可见修为比他高深得多,就算不是金丹之境,估计离此也远了。 此时的君不弃,已经没有时间去骂钱坤师兄不作为,在龙泉郡行走这么多年,都没能发现这里隐藏着这么一只虎妖。 他能做的,就是展开自救,活命要紧。 别看这大虎身高体壮,肩高估计都有两米往上,可那硕大的爪子踩在地上时,却是悄无声息,举重若轻。 在其背上趴着只黄鼠,神情得意地昂着胖肥鼠首,多少有点狐假虎威的感觉,虽然它不是狐,只是一只黄鼠。 “不知山君来此,所谓何事?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大虎默默看着君不弃,左右徘徊了几步下,有点像是在寻找猎物的弱点似的,也不见它开口,但声音却在空气中响起。 “无怨无仇?臭道士,你可记得,上个月你才刚刚杀了老夫一位妾室,还拿了她的宝贝?” 上个月? 君不弃看了眼它背上的黄鼠,就知道啥情况了。 可是胖虎啊!你可知道你那妾室给你送了一片大草原啊!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这是男人的大忌。 看来又是莫长庚那坑货误我,说好了一窝黄鼠精都解决了,说好了不会有大问题的,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今日老夫来此,就是为了拿回她的宝贝,顺便替她报仇。” “山君且慢!请听我一言。”君不弃再度叫了起来,“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前那都是误会,你要的宝贝在此……” 君不弃掏出那座雕像,准备息事宁人,先保住小命再说。 但那大虎却是摇了摇虎首,朝他扑去,“老夫喜欢自取!” PS:求下票票,谢谢! 第20章 万里剑遁,一剑穿心 嗡…… 两颗防御法珠同时启动。 一层层符文光甲瞬间形成,将草庐包裹进去。 呯…… 虎爪拍落,那防御法珠形成的层层符文光甲,在其面前,便如同纸糊的似的,完全没有半点抵抗力可言。 君不弃可以肯定,这只虎妖的修为,绝对是金丹境的。 根本没有任何花巧,一力降十会,干脆利落。 好在君不弃早有准备,早就悄摸摸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乃是他九师叔夜天送给他的‘万里剑遁符’,用于逃命之用。九师叔夜天,号称青玄宗内掌教之下第一人,剑道修为通天。 年轻时,修为进境也是数一数二的那种,几近于传说级。 他的师兄牧九歌,曾经被喻为最有希望超越夜天师叔的天才。 青玄宗诸峰战力之首的万剑峰,便是这位青玄宗第二人的道场。 而小胖子温良,则是他的弟子之一。 只见君不弃双指夹着那张符箓,指端法力一涌,而后左手持剑,符箓贴在剑面上,右手拎着大青的牛角。 至于之前那位娇俏小妇人,君不弃已经顾不上她了。 ‘咻’的声,法剑带着如流星般的璀璨光芒,瞬间朝大虎射去。 说时迟,那时快,君不弃前后所有动作,不到半秒时间。 那大虎见一爪未能建功,便顺势拍出了第二爪。但那虎爪在碰到这道剑光时,爪芒却如同纸糊一样,瞬间就被摧枯拉朽地摧毁。 剑光粉碎爪芒,瞬间穿过大虎的身体,将大虎一剑穿心。 大虎的身影消散开来,那只之前还在得瑟的黄鼠精,从消散的身影中掉落在地,一时目瞪口呆,瑟瑟发抖。 不过此时的君不弃,也没空去理会这只黄鼠精了。 可就在此时,一座阵法悄无声息地在这南乡北坡升起,将君不弃与那道剑光挡在这阵法之中。 一位身披黄色大袍子的中年人,威风凛凛的踱入阵中。 那只之前掉落在地,在那瑟瑟发抖的黄鼠精,此时已经一遛烟冲入那中年男子的怀中,眯眼享受着中年男子对它的安慰爱抚。 在君不弃眼里,他是一手握着剑光,一手扯着大青的牛角,不断往前飞掠。但在外人看来,那道剑光其实是带着他在绕圈圈。 其实看到周围的环境变化之时,君不弃便已知晓,自己其实已经落到对方布下的阵法之中,只是他不敢停下来。 不停下来,他还能凭着剑光的速度闪开对方的攻击。 一旦他停下来,等待他的便是死亡。 对手的修为已经超出他太多,一招就毁掉了他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两颗防御法珠,还是防御阵法多达三十六层的防御法珠。 这修为,妥妥的金丹境,已经不需要怀疑了。 他身上虽然还有不少东西带着防御阵法,但根本不够看。 即便是二十八星宿阵图能够增幅威力,让他拥有俯视绝大多数筑基修士的资本,但碰上金丹修士,依然还是力有未逮。 然而此时的君不弃,却是没有惊慌失措。打个喷嚏就能把金丹修士弹飞的强者都已经见识过了,还怕这区区金丹修士? 咦? 想到那位超级强者,君不弃的思维不由活络了起来。 他是有办法把那位超级强者招出来的啊! 只是…… 君不弃也不敢肯定,这位超级强者要是被他招出来后,会不会在气恼之余,顺手把他这个小道士也给灭掉? 于是,这个办法暂时被他压了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师父所赐的防御符? 唉!这个治标不治本,关键得把这座阵法破掉。 多鱼道人所赐的万里神行符? 呃,性质与夜师叔所赐的万里剑遁符相似。 难道真要动用师兄所留的千剑万雷符? 这千剑万雷符,乃是牧九歌当初的私家珍藏,牧九歌下山前,将所有家当都给了他这个唯一的师弟。 除了灵晶之外,还有不少符箓和丹药,但这些符箓之中,唯有一张千剑万雷符,是可以用来击杀元婴境老怪的。 不过…… 想了想,君不弃运转法力,腰间小荷包里飞出两张符箓,受法力激发之后,一张贴在身上,一张贴在腿上。 然后,他的身影停了下来。 虽然用掉这两张符,让他很肉疼,但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有一点比较好的是,如果符箓中的灵力没有消耗完,回头还是可以继续二次使用的,并不像那张一次性使用产品千剑万雷符。 下一刻,那黄袍中年男子的身影便出现在君不弃不远处,笑看着他说:“臭道士,怎么不跑了?你倒是继续跑啊!” 那眼神中的笑意,仿佛在告诉君不弃,对方刚才像是在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对方感到身心愉悦。 看到对方的这个表情,君不弃咬起牙来。 而对方看到君不弃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时,则是哈哈大笑,大有‘我就喜欢你这种恨得咬牙切齿,但又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的意思。 君不弃索性坐了下来,大青则躲到君不弃的身后,趴在地上浑身忍不住打着颤,完全就是食草动物碰到食肉动物时的本能。 见君不弃如此,中年男子冷笑了下,抬手便朝君不弃拍来。 “且慢!” 君不弃抬起手来,叫了声。对方本能地停下动作,但很快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听这臭道士废话,于是他又抬起手来。 “唉!怎么老是这么急性子呢?与贫道这将死之人说说话,你又不会少块肉?难道你还害怕贫道拖延时间不成?” 呯…… 虎爪落到君不弃脑袋上,却被一道符文光甲挡住,那是他师父李太玄在他下山时,赐给他保命用的金光护甲符。 想要破开这道护甲符,这样的攻击,得上几百上千道才行。 中年男人感觉到君不弃言语之中的轻视,心中恼火,但又觉得真就这样杀了他的话,会被对方小觑。 况且在这张护甲符被破之前,他也杀不了对方。 略一思索,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中年男子便道:“你想说甚?”顿了下,他又道:“莫非你觉得仅凭这张金光护甲符便能阻挡老夫?” 君不弃摇摇头,“阻挡一时是可以的,但不用半刻钟,等这符箓上的灵力消散,就没办法了。不过,你不妨猜猜,看我身上有没有攻击性符箓呢?” 中年男子闻言不由呵呵,末了挑衅道:“那不如拿出来试试?” 听到这话,君不弃便不由暗叹起来: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对方依然没有让本体出现,果然是够谨慎的。 那就看能否先套点情报出来了! PS:求票票,谢谢大家啦! 第21章 姐姐,请留活口 “兄台何不坐下与贫道聊聊?之后若兄台还想杀贫道,那请动手便是,贫道绝无二话。其实就算我此时想给同门发信号,以兄台这深不可测的修为,也可以轻易阻止,不是吗?” 君不弃小小拍了下对方的马屁,可能是对方觉得挺舒服,于是果然跟着坐了下来,只是脸上那副猫戏老鼠的高姿态,让人想揍他。 君不弃轻轻呼了口气,道:“其实你我之间,原本也无甚深仇大恨可言,对吧!说到底,不过就是贫道杀了兄台一小妾而已嘛!相信以兄台这等威武雄壮之姿,定然也不会缺娇妻美妾的吧!” 这话听着确实有些让人想揍他,至少中年人怀里的黄鼠精,就朝他呲起牙来,想咬他,但被中年男子一把按住了。 虽然话很难听,可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地位就是这么低。除非女修的修为极为高深,否则都要比男人低一档,这是不争的事实。 君不弃倒是不会小看女子,毕竟修行界中的女高手,确实是多不胜数,可这不是为了缓和关系嘛! 从这中年男子将那黄鼠精当宠物一样抚弄,君不弃就能看得出来,这中年男人对这黄鼠精,除了占有欲之外,其实没什么真感情。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君不弃又问。 中年男子没有回应君不弃,只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他,似乎是想看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君不弃见此,也不以为意,这点小小的羞辱,对他而言,不过只是小儿科罢了,修为比人差,还能怎么地? 心里虽这么想,但他嘴上却不这么说,而是微笑道:“其实兄台应该也清楚,如果你真杀了贫道,那等待你的结局肯定不会太好,贫道师承青玄宗,乃是这越州境内首屈一指的大宗门。而且贫道还是宗门三十六峰之一的万剑峰亲传弟子,适才那万里剑遁符,便是家师夜峰主所赐,以家师之能,兄台觉得可逃得过他老人家的万里追杀?” 中年男子轻哼:“牛鼻子,你在威胁老夫?” 这中年人显然是听说过夜峰主的大名的。 大青听到这话,牛耳动了动,又耷拉了下来。 君不弃微笑摇头,“兄台不必这么想,贫道其实只是与兄台摆一下事实,讲一下道理罢了。贫道杀了兄台妾室,是贫道不对,但兄台可知你那妾室背着你做了何事?兄台理应知晓我青玄宗对这等犯下严重杀孽的妖修,皆视为妖邪,人人得而诛之,我想……” “牛鼻子,你也不必多想了,实话与你说吧!老夫杀的人,吃掉的女子,比她们祸害掉的要多得多,哈哈……” 这虎妖的话,让君不弃心里咯噔了下,渐渐意识到,这虎妖要么是只傻虎,要么就是背后有靠山,完全有恃无恐。 很显然,傻虎是不可能修炼到大妖这等层次的。 所以…… 君不弃轻叹了口气,“看来结果比我猜想的还要严重啊!你是有组织的吧!要不,让贫道来猜猜你背后的组织?” 君不弃看着虎妖的双眸,看着他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不等虎妖拒绝,便道:“万妖盟在东州星宿海,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轻易靠近东州,更加不会轻易跑到这越州来,虽然东越两州是隔壁。” 中年男子看着君不弃,唇角带着一丝微笑,看起来像是在鄙视君不弃的智商,然后开口道:“牛鼻子,老夫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你就不想想,该拿什么来跟老夫换你这条小命?” 他说着,又摇起头来,“你可真吝啬,不过没关系,杀了你,你的一切就都是老夫的了。老夫再给你半柱香时间,看你能够哄得老夫开怀大笑,这样也许老夫不会吃掉你,给你留个全尸。” 君不弃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轻叹道:“那可真是糟糕了!不知兄台可否听说过‘真理’,‘暗界’,‘诸神’,‘宙渊’……” 这些全都是古老的邪恶组织,幕后首脑全都是崇拜那些有着邪恶之源之称的太古邪恶存在。 这些邪恶组织时常被各州宗门围剿,但却如同那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一茬接一茬,剿之不尽,灭之不完。 不过君不弃对此却是不觉得奇怪,就像黑恶势力永远不会在世间消失,只会改头换面,换着花样来玩一样。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黑与白,明与暗。 喜欢走捷径,是人的天性!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黑暗有些诡异罢了。 当君不弃说到‘宙渊’俩字时,中年男人脸上的神色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细微处的眉角却微微轻颤了下。若非君不弃一直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这种细微的变化是不可能发现的。 虽然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但君不弃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果然,这些邪恶组织无处不在。 他微微摇头,轻叹起来,“看来,被我杀掉的那只黄鼠精,随身携带的那座雕像应该就是你给她的吧!宙渊,那座雕像的形象,是宙渊组织所崇拜的邪恶之神吗?能否与我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君不弃万万没想到,原本还一副猫戏老鼠之态的中年人,在听到他的问题时,突然间就怒了起来,横眉冷竖,状若金刚,凶煞之气直接从其体内迸发而出,正如那猛然喷发的火山。 “肮脏的牛鼻子,也敢直问女神名讳,简直是亵渎神灵,死!” 说出手就出手,完全没有给君不弃任何开口的机会。 好在君不弃早就准备好这中年人会朝他发难。 呯…… 虎爪落下,君不弃体外的金光护甲耀起一层光芒。 下一刻,那中年男人抬起的手,直接停滞在空中,双眸圆瞪,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君不弃的身后。 在君不弃的身后,一道鲜红如血的影子,缓缓浮现。 赤色的甲胄,如血的披风无风自舞,滴血长剑斜指地面。 四周的温度随着这道血色身影的浮现,瞬间骤降。 中年男人回过神来,双股战战,转身就逃,还顺手将怀中的黄鼠精当暗器朝那血色身影丢了过去。 然而,没等那中年男人跑出十米,一道红光掠过,他的身体瞬间便已肢解,而后化成一团黑雾,朝四面八方散去。 “姐姐,他的本体应该就在阵外,请留活口,我有话问。” 第22章 小道士,你骂我了吧! 红影垂首俯视了君不弃一眼,而后消失。 感觉到身后的冰冷感消失,君不弃暗自呼了口气。 紧要关头,君不弃尝试着联系女鬼帅,但对方不应。 于是他只好祭出杀招,运转法力,利用小葫芦,尝试了下将鬼帅云裳留在他体内的那道印记吞噬。 果然,神出鬼没的女鬼帅再次出现了。 至于那女鬼帅会怎么罚他,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中年男人有七成以上的可能性是分身,他的那道千剑万雷符就算用了也白搭。对方的本体很可能在阵外藏着等他出去自投罗网。 所以,用千剑万雷符配合万里剑遁符来逃命,想法虽不错,但实际实施起来的成功率,实在太低了。 最保险的做法,自然是把女鬼帅召唤过来。 顺便也可以看看这女鬼帅对他的容忍底线在哪里。 如果女鬼帅见死不救,那他就只能冒着生命危险进行渡劫,然后借用天劫之力破开这座大阵,用万里剑遁符逃命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方法暂时用不上了。 从女鬼帅出现到消失,再到重新出现,前后不到五息时间,一头膘肥体壮,皮毛顺滑的大虎,便被扔到君不弃面前。 如绸缎般的皮毛,随着身体砸在地上,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没有数十上百丈那样夸张的躯体,这头大虎加上尾巴,体长也没有超过三丈,但是那虎爪子,确实很大。 大虎闭着虎眸,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眼角还带着虎泪,满是细小倒刺的大舌头,从其嘴角处,不自然地伸出。 活像条被胖揍了一顿的老狗。 在君不弃的体内,小葫芦在感应到这头大虎之时,便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但被君不弃给压制住了。 因为那道赤色身影就飘在他的面前,身子前倾,俯视着他。 君不弃虚握拳头,于唇边轻咳了下,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女鬼帅不为所动,依旧静静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姐姐请听我解释,不知姐姐可否听说过‘宙渊’?这是一个邪恶组织,以崇拜邪恶之源为宗旨所建,他们在暗地里发展势力,视人命如草芥……这只虎妖便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只因他修为太强,我实在打不过,联系姐姐,姐姐又无回应,于是只好出此下策,请姐姐过来一趟。” 他说着,直接拉开衣襟,露出洁白的脖颈,歪着脑袋闭着眼,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姐姐要是想罚我,那便罚吧!” 他身上的万里神行符和金光护甲符已经收起。 一身红甲的云裳默默看着他,如血的披风在空中荡漾。 直到君不弃等了良久,压抑着卟咚卟咚的小心脏,忍不住偷眼瞧向她时,空气中才响起她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 “小道士,你是否觉得本帅会因此而不罚你?” “啊?哦!没,没有……姐姐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顿了下,他又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只要我的血液对姐姐有用,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功效,我也甘愿为姐姐献上一丝绵薄之力。” 完全就是一副舔狗模样的君不弃本以为,也许自己这么一舔,这女鬼便会对他心软,放他一马也不一定。可下一刻,君不弃便感觉到自己脖颈一疼,接着全身一紧,头晕目眩感再度传来。 尼玛! 你还真咬啊! 我特么白舔了! 君不弃暗自腹诽,面上却不动声色。 良久,直到被君不弃里三层外三层,封印在气海之中的小葫芦有了躁动的迹象,君不弃也怀疑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她吸干之时,那股痛感才渐渐消失,鬼帅云裳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块大石上。 屈膝坐在大石上的云裳,一只脚伸在石外荡着,身后的披风无风自舞,像一团火焰在夜空中升腾,又像一团血液在黑夜中蔓延,滴血的长剑插在大石上,她抬首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弯月。 脑后头盔下方的青丝轻轻飘舞着。 那副神态,给人一种落寞孤寂,满怀心事的感觉。 君不弃整理好衣襟,看了眼不远处那道赤色身影,原本心里头骂骂咧咧想要退群的他,不由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心想:她一定也和我一样,有时会有种莫名的孤独吧! 遗世人独立,谁能知我心? 呸! 真当自己是舔狗啦? 君不弃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她不过就是我的工具鬼而已!她孤不孤独关我屁事? 君不弃强行收回目光,看向那头还没死透的大虎。 但很快,他便尴尬地发现,以自己现在的神识强度,想要查探这头虎妖的识海,根本没办法办到。 虽然虎妖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但它的识海依然处在自我保护状态之下,修为没有这虎妖强,根本不可能强行入侵其识海。 君不弃轻咳了下,双眸带着希冀,看向云裳,“姐姐……” “小道士,你刚才在心里骂我了吧!” 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震动,虽然君不弃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却能感觉到,她在笑。 且是冷笑! 不过从她在自称上地转换来看,君不弃能感觉得出来,这女鬼最多只是想找个借口再修理他一顿,或是敲打他一番罢了。 至于生命危险,应该是不会有的。 “没有没有……” 君不弃赶紧摆手,这种问题绝对不能犹豫,即便已经被对方给看破了。因为一旦犹豫,‘没有’也变成‘有’了。 “我对姐姐的景仰与敬佩,就如同大江之水,连绵不绝!我又怎可能骂姐姐呢?我不是那种没良心之人,此心天地可鉴呐!” 云裳不置可否的‘呵’了声,而后抬手轻挥,一道血色玄光打在那头昏迷不醒的大虎身上,“你慢慢看吧!” 下一刻,她的身影在大石上消散开来,唯有她那沙哑磁性的嗓音在夜空中回荡,“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喜欢!” 君不弃闻言,不由愣了愣,暗道:莫非这娘们生前是个文青? 顿了下,他又想:这娘们不会在暗中监视我吧! “姐姐,这座大阵还没破除呢!” 回过神来之后,君不弃叫了起来。但任凭他如何呐喊,如何深情呼唤,也没有关于云裳的任何回应。 无奈,他只好把目光放到地上那头被血色玄光笼罩的大虎身上。 被血色玄光笼罩,大虎的识海已被开辟出一条通道,君不弃的神识轻而易举便入侵进去,并在其中翻阅起大虎的记忆。 越看,君不弃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这色虎,除了交配还能干啥? 好在,一段频繁的交配期过后,这头大虎终得奇遇,遇到了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世外高人,受此人点化,大虎终于开始修行。 修行有成之后,大虎潜入了人类世界,自称黄员外,庄园就建在宁县隔壁安县县郊的一处山脚下,方便他进出山林。 安县与宁县一样,同属于龙泉郡治下。 这窝黄鼠精,就是这头大虎点化出来的,他们的修行,走的是采补之路,有点像魔门的补天阁魔修。 黄鼠精去采补凡人,而大虎则采补黄鼠精。 除此之外,大虎的那座庄园中,还有上百人类妾室。 事实上,这几十年来,被大虎暗地里弄死的女人,何止上百?悄悄从他处掠来女子,囚养在庄园之中,几十年来尽无人得知。 那位世外高人看不清面容,但那座漆黑的雕像,正是那位世外高人送给大虎的。很显然,大虎已经被邪恶力量侵蚀……或者说,这头大虎压根就是‘宙渊’余孽培养出来的力量之一。 之前那头黄鼠精手里的雕像,只是虎妖弄出来的仿制品。 可惜,那人的面容连大虎都没能看清,君不弃就更加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是谁了,也许这老家伙就潜藏在几大名门大宗之内也可能。 在查看完大虎的记忆后,君不弃从大虎体内搜出个小荷包,而后召出被压抑了许久的小葫芦,对着大虎便是一阵猛吸。 PS:新的一周来临了,求张票票压压惊,谢谢大家! 求票求收求赏冲下新书榜,谢谢! 又是新的一周来临,‘路人君’上传至今已经半个多月过去,新书期已经去了一大半,只剩两周不到的时间,所以这周,忧伤打算带着‘路人君’冲冲新书榜! 能冲到哪里算哪里吧!毕竟新书榜上各路大神过招,我们小扑街仰望一下就行了,但是样子得摆出来,态度得放出来,免得有人说忧伤太咸鱼。 新书榜的数据除了票票和收藏之外,还有算打赏的数据,具体是怎么算了,忧伤至今也没弄明白(有明白的大佬请给大家科普一下,让忧伤也跟着涨点姿势),但打赏越多,名次肯定越高。 忧伤也不求大额打赏,那太伤筋动骨,如果是不差钱的大佬,那另说。 但小面额一块两块这样的打赏,这个还行,不伤身,忧伤也省心省事(不用加更,嘿嘿……)。嗯,这绝不是忧伤想偷懒的借口(认真脸)。 总之,就是打滚求各种支持啦!你碰倒我了,没有两毛钱,我绝不起来……哼哼! 第23章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这头虎妖直到被小葫芦的吸扯力笼罩,才渐渐苏醒过来,不过此时它再挣扎已经来不及了。 即便是拥有金丹境实力,也根本无力挣脱小葫芦的吸扯。 君不弃再一次见识到这只小葫芦的强大。 其实从鬼帅云裳当初面对小葫芦的时候,都没有直接面对,而是将他的手举起,让葫芦口对着天空,就能看得出来小葫芦的强大。 同时也能看出,鬼帅云裳,确实没有杀君不弃之心。 大虎挣扎着,咆哮着,在小葫芦的吸力下,身体渐渐缩小,而后被巴掌大小的小葫芦整个吸入其中。 透过晶莹剔透的葫芦壁,可以清楚地看到,大虎在葫芦之中挣扎咆哮,浑身妖力鼓荡,但才刚出现,便被葫芦内的阵法禁制吸收。 最终,大虎只能用它的虎爪猛力拍击葫芦晶壁,但却连葫芦内部的阵法禁制都撼动不了分毫,于事无补。 将葫芦塞塞上之后,君不弃收起葫芦,然后把大虎身上搜来的小荷包系到腰带上,接着神识延伸出去,准备解除阵法。 在那大虎的识海记忆中,君不弃已经找到了破阵之法。 他甚至可以不收起这座阵法,并借助这座阵法来抵御强敌。 但在他的神识在阵法之中延伸时,却发现,之前那只黄鼠精居然没有逃出阵法,于是,君不弃的身形飞掠了过去。 “上仙,不要,不要杀我……” 那黄鼠精看到君不弃御剑出现在她面前时,顿时叫了起来,趴跪在地,化成了一个身段婀娜,前凸后翘的美貌女子。 特别是在她趴跪在地时,那合体的薄薄纱裙,恰到好处地将她那浑圆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更加完美,若隐若现的。 君不弃见此,不由‘嘿嘿’两声,问道:“你叫何名?” “小妖,小妖名唤黄娇!”黄鼠精眸中浮起一丝希冀,身体伏得更低,使得那原本就挺翘的后臀显得更高了些。 “黄娇!倒是个好名字!”君不弃点了点头,拿出小葫芦,拔开葫芦塞,对着黄鼠精,“黄娇,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啊?” 黄鼠精不明所以,抬起来,便见一股吸力自她顶上传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小,而后朝小葫芦飞去。 黄鼠精想要挣扎,但却和大虎一样,根本挣扎不脱。 最终,黄鼠精也步上大虎的后尘,在葫芦中与大虎作伴。 塞上葫芦塞,君不弃拿起小葫芦摇了摇,轻哼道:“区区小妖也敢迷惑贫道,你当道爷是谁都能迷惑得了的吗?不自量力!” 收了这两只妖精,君不弃关闭了大虎布下的这座万象迷踪阵,骑着腿不软了,腰也不酸了的大青,回到草庐。 草庐已经坍塌,但草庐内的小妇人倒是无事。 在大虎的记忆中,这个小妇人,其实是大虎的人类妾室之一,她倒是不知道虎妖和黄鼠精暗地里的妖类身份。 甚至来到这里,都是被黄鼠精附身后才来的。 原本君不弃是想等明天天一亮,就让这个女人自行离开,然后派个灵晶小人偶去找师弟温良,把大虎在安县安的老窝给抄掉。 这对温良而言,绝对算得上大功一件。 但当他坐下来思索今晚发生的事情时,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 首先,这头大虎的实力很强大,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但大虎背后的那个神秘高人肯定清楚,若是这个神秘高人就藏在青玄宗呢? 虽然这个可能性应该微乎其微,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君不弃也不想冒这个险。否则这事一到宗门,他就直接暴露了。 被这样的高人盯上,就算有鬼帅云裳这个工具鬼,也不一定能护他周全。要是到时云裳觉得那神秘人太难对付,放手不管了呢? 其次,把温良引到大虎的老巢去,虽然是给温良建功的机会,但那神秘人要是追查起来,那不等于是坑师弟? 虽然温良那家伙容易激动,动不动就打鸡血,但相比常常坑他却还让别人觉得无辜的莫长庚而言,温良就是个三好师弟啊! 好脾气,好背锅,还好忽悠。 再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努力当个路人不挺好的吗? 但是当他将事情从头梳理了一遍之后,却不由开始头疼起来。 如果那神秘人真要追查此事的话,那自己还是很容易暴露的,从那黄鼠精那得到的那座雕像,就是最大的破绽。 宁县县衙的赵捕头,是知道他拿走那座看起来挺邪的雕像的。 还有眼前这个小妇人,要是把她留在这里的话…… 还有大虎在这里布置的阵法…… 想了想,君不弃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于是便用法力在小葫芦中取了滴七彩之液,借七彩之液给他增加智慧的时候,开始再次梳理复盘,同时想个可以将自己从中摘除出来的对策。 一个时辰过去,月上中天之时,君不弃睁开眼来,然后看向了那个依然处在昏迷之中的小妇人。 他把那座大虎布置的万象迷踪阵的阵基给收了,而后打开大虎的乾坤袋。小葫芦中大虎,此时已经挂掉。 乾坤袋中,私藏物品有不少,比如香喷喷的女人私密物,比如世俗中的金钱,修行界中的灵晶,丹药,法器等。 君不弃也没有仔细算,将这些修行中能用得上的东西,以及世俗中的钱财,尽数收归己有之后,他便在腿上贴上万里神行符,背起昏迷的小妇人,化成一道残影,朝安县方向疾掠而去。 大青看着主人消失,跳了起来,哞了声,最后只能无奈趴下。 君不弃的速度太快了,等大青站起身来,他已经来到了山坡下。 半柱香时间不到,君不弃便已身上三百里外的黄家庄园。 黄家庄园依山而建,面积非常大,估计有数十亩,里面住着美人无数,仆从如云,绝对算得上一方大土豪。 里面小妖的气息也有不少,不过君不弃并未惊动它们。 这些小妖的存在,对他接下来的计划,更有利。 他手里握着一块灵晶,并将灵晶中的灵气缓缓调动出来,将自身包裹,以免自身气息外泄,残留的气息会被人捕捉到。 悄无声息地将这个小妇人送归她所住的厢房之后,君不弃便来到了大虎给自己建造的那座密室。 那座密室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宝贝,大虎的宝贝,大多都在他的乾坤袋里随身携带着呢! 不过密室之中有座祭坛,专门用来祭祀那邪恶之源。 君不弃将大虎的那座雕像从乾坤袋里拿出来,摆放到上面,而后又将大虎的乾坤袋藏在密室角落的一口箱子里。 而后,他离开黄家庄园,写了封信,让灵晶小人偶拿着,前往龙泉县灵泉寺,去找那些嫉恶如仇的和尚们。 PS:二更,感谢兄弟们的打赏和票票,继续求票票,谢谢! 第24章 痴情人设,不能崩啊! 清晨,龙泉县,灵泉寺。 当当钟声中,小沙弥清扫阶前雪。 寺中和尚们也纷纷起床,开始洗漱,准备一会的早课。 谁想小沙弥扫着扫着,便在石阶上扫出一封信来。 小沙弥挠着小光头,看着信封上歪歪扭扭写着‘定光方丈亲启’六个大字,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 “小圆方,你又在偷懒了?” 一道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在小和尚身后响起,吓得小和尚身子便是一抖,手中的信也轻飘飘向地上坠去。 一只大手轻轻一拂,将那封信抄到手中。 小沙弥顺着大手抬头往上看,看到一个身材修长,面白无须,姿态优雅,容貌俊逸,眉心有道红纹的年轻俏和尚。 “六,六戒师叔祖!这……” “谁送来的?”这年轻俏和尚问道。 “回师叔祖,是弟子在阶上扫雪扫出来的,想来应该是昨晚有人偷偷放在此地,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大胆,胆敢作弄方丈师祖。” 六戒和尚剑眉一蹙,随手便拆开了信封…… “诶?诶?师叔祖,那是给……” 六戒和尚轻抖信纸,微笑道:“你不是说这是贼子作弄你家师祖的吗?那还在意什么?小圆方,规矩要讲,但也不能太拘泥呀!” 六戒和尚说着,伸手拍了拍小圆方的光头,啪啪有声。 而后,六戒和尚的剑眉便渐渐往中间的红纹挤去。 “小圆方,你继续扫地,我去找你师祖谈点事情!” 不多时,六戒和尚便带着四个浑身肌肉虬结的高壮和尚,离开了灵泉寺,化成一道虹光,朝着安县所在的方向狂掠而去。 …… 宁县南乡,君家庄北坡。 君不弃夜半而归,开始重盖草庐。 半个时辰后,君不弃重新坐回草庐,开始修行。不过因为他的实力早就到了筑基巅峰,所以他的修行其实是在识海里模拟练剑。 大青也安心趴在草庐前,轻轻甩起了大尾巴。 但大青不知道的是,几个小人偶正在这北坡附近布置阵法。 还有两个灵晶小人偶在地底下挖洞。 两天后,大青在这大冬天里,跑到坡下河中戏水。 温良则御着剑光,晃晃找上门来。 见到坐在草庐之中打坐的君不弃,他不由双眸圆瞪,“师兄,你居然让分身替你守孝,你本体呢?” 坐在草庐中那位灵晶人偶所化的君不弃朝他翻了个白眼,而后草庐地面如同水波一样荡漾起来,一道身影从泥波中钻出。 “不是叫你没事别来打扰我修行吗?”君不弃没好气道:“清灵观无事让你做了?纵使无事,你不也还得修行?” 温良朝他眨了眨眼,“君师兄,你这是做亏心事了?” “滚!会不会说话你?”君不弃没好气道。 温良笑了起来,“没做亏心事,师兄如此小心作甚?让分身顶在前面,真身隐在身后,这也太过谨慎了吧!不就是守个墓吗?” 君不弃闻言,神色一肃,哼声道:“师兄以前教你的,你全都给忘了吧!小心无大错,粗心铸大过。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些道理你都不懂了吗?如此粗心大意,总有你哭的时候。” 温良张了张嘴,末了轻叹起来,“师兄教训的是,我现在其实就想哭了,要不是我太过粗心大意,不够谨慎,这次露脸的就不是那灵泉寺,而是我们清灵观,青玄宗了!” “嗯?怎么回事?”君不弃茫然问。 温良一屁股坐到地上,拿出一壶酒来,递给君不弃,自己则拿起另一壶,抬壶狂饮,末了抬袖一抹嘴角,一脸晦气道:“师兄你是不知道,那片黄家庄园,其实师弟来之前曾得到过钱坤师兄的提点,原本是想挑个时间过去看看的,可我一想,不就是几只小妖嘛!又没出人命。于是就没有及时过去探查,先忙其他的了……” 君不弃:“……” “可谁想……唉!灵泉寺那个六戒花和尚,这次可威风了,居然仅凭一人之力,便端了一个金丹大妖的老巢,并从那大妖的老巢之中搜出邪恶雕像……据说那里还是一个古老邪恶组织的窝点,有邪恶祭坛一座。那,那原本是属于我的功劳啊!啊!我气啊!” “原来是六戒那厮啊!听说他长得挺俊的,你见过吗?” “师兄,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师弟说的是,那厮捣毁了一个邪恶组织的窝点,万佛寺那群老和尚这回要扬眉吐气了……我损失了一件大功啊!” 温良瞪着君不弃,就差挺胸顿足了,觉得师兄果然是有了美人之后就不要他这小师弟了,现在都不安慰他了。 君不弃‘呵呵’两声,道:“万佛寺那些个老秃子们,何时耷眉顺眼过了?一点功绩都能被他们吹得地涌金莲,天花乱坠的。我敢保证,那六戒花和尚肯定没能把那大妖如何吧?” 心里却道:我的傻师弟哦!师兄这是给你排雷啊!懂? 温良哈哈一笑,道:“师兄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那六戒花和尚外强中干,绣花枕头的本质。没错!他没能拿住那大妖,说是那只大妖遛得太快了,这不,灵泉寺已经通知我们清灵观和天医馆,让咱们配合他们搜索围剿那头不知去向的大妖。” “所以你不爽了,便跑到我这里来吐苦水?”君不弃翻起白眼。 “师兄,这不能怪我啊!功劳被抢我就不说了,只能怪我自己不当回事,没早一步介入。可凭什么他灵泉寺就敢在我们清灵观面前指手划脚,吆五喝六?不配合,他们就说我不知轻重,没有大局。” 君不弃点头道:“他们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有什么大局。” “师兄……” 温良颇有些幽怨地望着君不弃。 君不弃摇头道:“好了,你回去吧!配合他们进行全郡搜查,在妖邪面前,我们青玄宗岂能落于人后?你得记住,你现在代表的不是你个人,而是清灵观,是青玄宗,明白吗?” 温良张了张嘴,但在君不弃冷峻的神色下,只能无奈回转。 原本是来找安慰来的,可没想到安慰没找着,还被数落一通,温良的心情更郁闷了。 另一边,坐在草庐中的君不弃则是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完美的计划! 完美的背锅侠! 若是可以,真想给这些和尚们颁个‘最佳配合奖’啊! 君不弃哼着小调,拿出那块从邪修于修那里得来的玄阴木,用神识控制着飞剑,在上面雕刻起来。 这块玄阴木是块阴沉木,君不弃准备雕个鬼帅云裳的雕像。 之前从黄鼠精那里得到的那座仿制的邪恶之源的雕像,君不弃并未还回去,他还回去的是大虎随身携带的那座雕像。 大虎的那座雕是那神秘人亲自给他的,要是上面有什么手脚,那就太容易被那位神秘高人寻到了。 另外,他也担心宁县衙役赵捕头会不小心说漏嘴,所以准备一座漆黑阴沉的雕像来混淆视听,就很有必要了。 想来想去,君不弃觉得雕成云裳的模样不错。 自己在那女鬼面前的舔……不是,痴情人设,不能崩啊! PS:三更,求票票,谢谢啦! 第25章 女大三百送仙丹 “君师弟,君师弟,是我啊!是我……” 宁县南乡,君家庄北坡,温文尔雅,英俊潇洒的的莫长庚,此时正被眼前的阵法搞得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能呼唤君不弃。 其实这些阵法,要是用蛮力去破的话,也不是不能破,因为君不弃的修为有限,破阵之人又是莫长庚,所以君不弃用的阵基强度,其实只有‘筑基初期’修士的水准,重量级阵法并未启动。 但莫长庚要是用蛮力破解,那就有点欺负师弟了,他莫长庚就不是那种会欺负人的。况且他这次过来,还是带着歉意来的。 躲在暗地里看着莫长庚笑话的君不弃,这才慢吞吞收起阵法。 看到站在草庐前,双手拢袖,冲他微笑的君不弃,莫长庚的神态颇有些幽怨,“君师弟,心情舒坦些了吗?”顿了下,他又道:“这才三四个月未见,师弟这布阵之力,长进了不少啊!” 君不弃‘呵呵’了声,道:“莫师兄,这可不能怪我。你一来就想破解我布下的阵法,做师弟的岂能不给师兄一个一展神威的机会?” 莫长庚握拳轻咳,觉得君不弃这是在挖苦他。 是的,他没有猜错,君不弃就是故意的。 对莫长庚,君不弃心里当然有怨气。可以说,他在这里所碰到的所有危险,都能和莫长庚扯上关系。 碰到邪修于修,是受莫长庚所托,调查宁县人口失踪问题,结果遇到了女鬼小秋娘在勾引书生。 于是他便索性扮成一个浪荡子,凶神恶煞地赶走那位真书生。 间接碰到扎纸匠黄州,那是因为黄州是于修的师兄,跑来调查他师弟的死因,还引出了葫芦谷的那伙‘凶鬼’。 搞得他现在被一只女鬼控制…… 虽然他也能利用一下那只女鬼,但终归还是有点不爽。 侄子君九思差点被黄鼠精吸成人干,也是莫长庚剿妖不力,结果居然引出了一头金丹大妖。 要不是那只控制他的女鬼出来救他一命,他现在都成虎粪了。 这几个月下来,莫长庚给他带来了多少麻烦? 这和他那‘闲事少管,安心当个吃瓜众’的人设严重不符啊!这些事情就发生在他身边,而且还是亲人的身上,不管又不行。 所以,困你半个时辰,怎-么-了? 但是,这些话,君不弃没法说出来。 这些糟糕的情绪,他也没办法朝莫长庚发泄。 他现在在莫长庚的眼里,最多不过‘筑基中期’修为,仅凭这点微弱的修为,他是怎么渡过这些生死难关的呢? 说运气,那自然是行的,毕竟他确实是靠着运气逢凶化吉的。 但这样一来,他被鬼帅云裳控制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在亲近之人看来,或许这没多大问题,毕竟他也是个受害者。 但在其他不熟的人看来…… 嚯!他和迷魂荡新晋鬼王勾勾搭搭,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被一只女鬼控制,他会不会把宗门的秘密都说出去? 他是那鬼王安插在人类当中的奸细吧! 他是那鬼王的走狗吧! 他…… 类似这样的指责,到时肯定不会少。 解了一番心头怨,君不弃才心平气和地将莫长庚放出来。 “莫师兄,看来不是我进步,而是你退步了。南海浮仙岛玉泉山上有很多漂亮仙子吧!师兄这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越’了吗?” 莫长庚在自己身上随手一拂,之前在阵法之中所遭受到的那点狼狈顿时一扫而空,恢复了温文尔雅,风流倜傥。 步入草庐,莫长庚一屁股坐到君不弃的蒲团上。 “不瞒师弟,南海一行,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当数玉泉山玉泉真人,以及他的女儿灵玉仙子玉琉璃。” 莫长庚边说,边从乾坤袋里拉出一条矮几和茶盏,“这是我用从玉泉山带回来的玉泉,冲泡出来的灵茶,师弟可愿尝尝?” 君不弃从乾坤袋里拉出一个蒲团,在茶几边上坐了下来,“既然师兄对她印象深刻,我那大师伯就没有替你向对方提亲?” 莫长庚闻言便不由摇头失笑,“看来师弟并未听说过这位灵玉仙子玉琉璃的名号啊!人家可是堂堂合体境巅峰大修士,就是比起你师父我师叔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岂会看上我这等金丹小修士?” 他边说边将一杯腾着袅袅灵雾的灵茶推到君不弃面前。 这是他早就冲泡好放在乾坤袋里的。 乾坤袋里面是真空的,东西放进去可以无限期保质,所以活物进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君不弃闻言耸了耸肩,端起灵茶抿了口,感受着灵雾在自己体内升腾乱窜的美妙感,边微笑道:“女强男弱,这又何妨?我就喜欢比我强大的仙子姐姐。师兄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送仙丹;女大三千位列仙班……” 莫长庚闻言,差点将嘴里的茶喷出来,“省省吧!咱们余师叔都已经大咱们七八百岁了,你让她拿出一粒仙丹来看看。” “真要有仙丹,九歌师兄那点道伤……” 莫长庚说着,不由停了下来,而后指着他笑道:“还有,你可别忘了,你修炼的可是那万中无一的《百炼纯阳功》,哈哈……” 这‘万中无一’,不是指这套功法多牛鼻,而是炼的人少。 这种坑人的功法,要是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练啊! 君不弃翻起了白眼,承认他成功转移了话题,于是正色道:“莫师兄,若无他事,师弟便不招待你了,师弟还要替家祖守孝呢!” “得得,不就笑话你一下嘛!何必这么快就赶人呢?”莫长庚笑盈盈地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书架,然后往书架上填书。 君不弃看了一头雾水,莫长庚微笑道:“这事你还得感谢一下钱坤师兄,也是我的疏忽,没想到真有落网之鱼跑到你这来捣乱。钱坤师兄将你在这边所做的事情,以及你的修为报了上去,太玄师叔觉得很欣慰,便让我顺便带这些书籍过来,让你不至于太无聊……” 君不弃闻言,唇角微微轻搐,感觉背后被人刺了一剑,暗道:我感谢你全家嘞!乾坤大挪移师兄! 君不弃觉得有些心累,为何自己身边,尽是些坑货呢? 师弟坑,师兄也坑,连师父都坑……还是九歌师兄好啊!又送外挂,又送修行资源的。 “这次南海浮空岛试丹大会,师伯可有询问出修复道伤的法子?” 听到君不弃再度问到这个问题,莫长庚也收敛了微笑,“法子倒是有,但太难了。有位丹道大修士提到过,说是几千年前,在补天派还未变成如今这补天阁之前,有一种丹药名唤补天丹,说是这补天丹有修复道伤的功效。但你知道的,补天丹丹方是容易找到,但几乎所有找到的,都是残缺的丹方,甚至还可能是假丹方……” 君不弃皱着眉头问道:“连长青谷都没能恢复补天丹丹方?” 莫长庚摇头道:“长青谷的医术和炼丹是厉害,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能轻易恢复这种古丹方,这需要无数次的推衍和实验……” “师兄,你帮我弄个好点的炼丹炉来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想是时候该向炼丹方面发展一下了。” 莫长庚嚅了嚅双唇,末了淡淡说了个字:“好!” PS:感谢兄弟们的打赏和票票,嗯,继续求票票,谢谢! 第26章 要不今晚吃牛肉火锅? 莫长庚这次突然来此,是宗门得到温良的飞剑传书之后,被派过来参与搜捕六戒和尚嘴里所谓逃掉的大妖的。 加上他知道了君不弃力斩黄鼠精之事后,便想过来道声歉,同时把李太玄让他带来的这些典籍送给君不弃。 好在君不弃这‘筑基中期’的修为,在宗门内并不算什么,甚至在一干真传弟子当中,都是属于吊车尾,拖后腿那一档的。 但现在,他的师父李太玄,心里头总算有了点安慰。 毕竟他这弟子单是在炼气期就呆了四十几年,这天赋……就跟收藏家的被打眼了似的,让他那张老脸总觉得无处安放。 好在三年前,君不弃终于筑基。 所有弟子,在筑基之后,等个两三年,在修为稳固了之后,就得去万毒林历练一遭,去感受一下与妖兽,与邪物作战的残酷,好叫这些意气风发的小青年们,不要太嘚瑟。 虽然李太玄是不怎么待见君不弃这个‘弃儿’,但毕竟也是他一手带大的。所以在得知君不弃的祖父去逝,他的父母想让他回家送他祖父一程时,李太玄便假公济私地把他踢下山,替他祖父守孝去。 如此一来,就算是给君不弃争取了三年的‘缓刑’时间。 但是现在,炼气四十几年才筑基的‘弃儿’,筑基三年之后就到了中期,这个修行速度,有长进了啊! 这是好事啊! 虽然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或许是有了什么奇遇呢? 修行中人有奇遇,这太正常不过了。 所以在听到君不弃向钱坤找书籍看的时候,李太玄决定帮自己徒弟一把,想看书,这是好事啊!满足你! 就这样,君不弃的草庐里,堆着满满一书架的书,估摸着有上千本了吧!炼丹的,炼器的,祭炼剑阵图的,阵法的,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杂书,甚至就连茶艺曲艺,都能给他找出来…… 这些知识不一定要精通,但多涉猎一些对修行肯定是有益的。 至于看这么多驳杂的书,会不会让君不弃分心?会不会让君不弃误入歧途?又或沉迷……李太玄觉得,真要沉迷了,那才好呢! 总比这‘弃儿’沉迷于女色上面好吧! 他可是知道,即便他把这‘弃儿’的命根给封印了,也没耽误这小子整天没事就跑清虚峰去找那些女修士们养眼。 李太玄完全忽略了‘堵不如疏’这个道理……不是,也不能说是忽略,只能说,他不相信君不弃的那套忽悠。 “钱坤师兄带回去的消息,让太玄师叔挺高兴的,据说当天晚上还在断剑峰上纵酒放歌呢!”莫长庚笑说。 “……”君不弃暗自无奈:他当然开心啦!三年时间就从刚筑基到筑基中期,这修行速度,比之当初九歌师兄也不遑多让了吧! 唉!我的路人人设岌岌可危呐! 钱坤师兄,我顶你个肺! 君不弃思索着,该如何抢救一下自己的人设? 这个世界太危险,要是让人觉得他有牧九歌的天赋,那…… 绝逼不能啊! 对啊!我还得渡天劫呢! 这天劫实在太危险了,不把身体打熬到极致,绝不能渡啊! 君不弃摸着下巴思索着,表面很平静,但内心起伏却很激烈。 觉得自己现在开始走炼丹这条路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炼制叶氏一族的炼体丹,至于那丹方是不是假丹方…… 正思索着,莫长庚又惊奇地说道:“咦?几个月未见,师弟你这头大青牛的修为增长很快嘛!都有炼气四层的修为了!啧啧……” 嗯? 君不弃斜眼朝大青看去,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大青似乎是感觉到了君不弃眼神中的凶意,不由缩了缩脑袋,牛眸有些小幽怨地瞟向莫长庚,觉得这货就是个‘害牛精’。 小牛好好趴在这吃草惹你了? 其实君不弃已经有意识地不再给大青提供七彩之液了,他确实担心大青修为暴涨太快,惹人注意。 否则,现在大青就不是炼气四层,而是煤气巅峰,甚至是筑基。 而且大青这家伙,可是知道他那小葫芦的。 要不要宰了它,今晚吃牛肉火锅? 这个念头,在君不弃的脑海里如野草般疯长。 嘴里嚼着枯草的大青总觉得,脖颈有些凉飕飕的。 莫长庚微微颔首,自顾自说道:“从普通小牛犊到小牛妖,半年不到的时间,便已炼气四成,师弟你给他吃丹药了吧!” 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处理这头大青牛呢! 结果听到莫长庚这个问题,他便不由顺水推舟,点了点头。 可不是嘛! 七彩之液也是一种丹药啊! 莫长庚摇了摇头,道:“炼气中期,还是差了些,根本帮不上你什么忙。”他边说边从小荷包里掏出一颗丹药,朝大青甩去。 大青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张嘴叼住,感觉到嘴中药香弥漫开来,冲击着它的中枢神经,它本能地将其咽了下去。 君不弃不明所以地朝莫长庚眨了眨眼。 莫长庚微笑道:“这是我在南海试丹大会上得到的一颗‘牛魔壮骨洗髓丹’,专门用于培养兽类妖修,内中蕴含着一丝牛魔精血,刚好和这头大青牛契合,就送给它当个见面礼吧!” 记吃不记打的大青,此时再看向莫长庚时,哪还有之前那股幽怨之色,完全就是一副‘你要早这样,我就不骂你啦’的神情。 它那活灵活现的眼神,让莫长庚失笑,也让君不弃想揍它。 压下火气,君不弃又问:“你在那边见到中州驭兽宗的人了?” “嗯,他们对驭兽之法非常有一套,比我们要高明许多。” “人家那是专业的,咱们业余的怎么比?”君不弃吐槽了下,又问道:“师兄可有他们的驭兽之法?” “想什么呢?那可是人家的立宗之本。”莫长庚失笑,末了看了眼大青,又道:“不过咱们也有咱们自己的办法,师弟不知吗?” 君不弃摇了摇头,而后莫长庚便指了指旁边的书架,“那些书籍里面就有记载驭兽之法的,师弟可以学学,顺便给它炼个兽袋。” 兽袋,就是用来装妖兽的袋子,和乾坤袋类似,但没乾坤袋那么多讲究,炼制的难度要低上许多。 两人又聊了一阵,莫长庚起身,用带着伤感的表情说:“上次黄鼠精余孽之事,是师兄疏忽,害师弟受累,师兄再次向你道歉……” 看着莫长庚那副‘师弟,我真的很难过’的表情,君不弃不觉得头皮甚痒,于是他赶紧挥起手来。 “得得,算我怕了你了,你走吧!赶紧!我不怪你了!” “师弟这是不生气了么?那好,师兄这便告辞!” 莫长庚的脸上浮起了温文尔雅地微笑,拱手躬身,转身而去。 “等一下!”君不弃又叫了起来。 “师弟还有何事?不舍得师兄么?”莫长庚转身笑问。 要不是还有问题问他,君不弃很想给他这笑脸来一脚飞踹。 他在地上写了两个古字,“上次问过你的,你问过你父亲没有?” “哦!我问过了,这两字好像是‘悟道’。师弟从哪里知道这两个古字的?这种文字可古老了,若非这次师兄去了南海,连我父亲都不知道这两个古字是何意呢!据说这是太古时期的古仙文。” 太古? 太尼玛久远了! 君不弃暗自摇头,觉得那小葫芦大有来历。 第27章 此去一别生死离 悟道吗? 跟那小葫芦倒也还算符合。 君不弃原本还以为那俩字可能是‘化魔’,‘诛邪’之类的呢! 毕竟这小葫芦确实有这个功效,而且在感应到邪恶力量时,它就会显得特别兴奋,仿佛就像有了生命一般。 他也不知道这悟道葫芦里面,是不是真有一个器灵,但得到这小葫芦这么久,内中的阵法禁制也算是炼化了近万道。 但他依然没有感受到器灵的存在,也许它在沉睡也可能。 毕竟这东西实在太古老了,甚至当初得到它时,它的表面还裹着一层石皮,也许是放在某个地方放太久了吧! 牧九歌把这个送给他时,和他说起过,说这东西是他在天顶秘境里得到的,当时只是觉得它摆放的位置有些特殊。 虽然在神识感应中,它就是一颗废石珠,但还是捡起了它。 君不弃相信,牧九歌在得到石珠后,肯定也用神识感应过,用法力温养过,用血液炼化过…… 现在君不弃肯定不会跑去跟牧九歌提起这事,甚至将来牧九歌要是见到他,问起那颗石珠,他都得说‘扔了’。 虽然他是愿意相信牧九歌的人品,但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人品在这东西面前很难靠得住,他可不想傻乎乎地去考验人性。 更何况,牧九歌如今已经当了四十几年的帝王。 在那充满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朝堂上,浸淫了四十几年,他还会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单纯少年吗? 可要让他把这东西还给牧九歌,他也做不到。 君不弃觉得自己的人品还没高尚到这层次,太难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好在知道悟道小葫芦就是那颗石珠的人,只有他自己。 至于欠牧九歌的这份大人情,他只能用其他方式尽量去补偿。 他总不能无情地认为,这是牧九歌送给他的,是牧九歌自己没有这个缘分。真要这么想,那这人品就太卑劣了。 …… 当春风又绿小河岸时,莫长庚前来与君不弃告辞。 清灵观,灵泉寺,天医馆,三大势力联手,对那只虎妖进行全郡大搜捕,这事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 对此,君不弃早已知晓,毕竟那只虎妖早就挂了。 君不弃一直担心的那个神秘高人,也并未如他想象那般来找他。 也不知是那神秘人怕惹祸上身,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是人家压根就没将那只大虎放在心上。 又或者那神秘人比较傻,查不到他这里。 不过最后一个可能性被君不弃排除了。虽说不论哪个世界,都不会缺少傻子,但在这修行界中,傻子其实并没那么多。 不过这也正好,君不弃乐得清闲。 没事看看书,炼炼丹,小日子嗖嗖就过去了。 君不弃研究了宗门内的驭兽之法,很是简单粗暴,就是直接在妖兽的识海之中种下一道禁制,让妖兽无法反抗施术者的控制。 虽然这个做法看起来像是在奴役对方,没什么人性化,但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办法,可以让自己养的妖兽不会反噬主人。 不过这种方式有个缺点,就是妖兽的战斗力会受到限制,永远没法高过主人,一旦修为高过主人,就会冲破禁制。 但在此之前,妖兽可能会受到禁制的反杀。 大青就是这样被君不弃在识海之中种下了一道禁制。 不过大青对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它对君不弃的亲近,远远超出君不弃自己的想象,并不需要靠这道禁制来约束。 这道禁制存在的意义,只是在大青遭受到别人的盘问,或者搜索识海时,直接摧毁它的识海,让它变成一头白痴牛。 虽然很残忍,但这就是修行者对妖兽的控制之法。 不控制,那就可能祸及自己,这是所有修行者都不愿看到的事。 …… 时光荏苒,如流水一去不返。 三年守孝期一晃而过,君不弃准备回山了。 这两年多来,再也没有其他琐事来烦他,他的生活很平静。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的时节里,君不弃拜别了哭成泪人,一脸不舍的父母,留下些延年益寿丹药,在父母与其他亲人倚门垂泪,挥手相别下,君不弃骑上大青,离开了君家。 弟弟君有道抱着孙儿坐在牛车上,一脸惆怅地陪着,“大哥,这一别,是否就没有相见之日了?”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君有道的双眸忍不住湿润,鼻头发酸。 君不弃也是如此,想到之前拜别父母时,母亲哭着说‘此去一别生死离,悔教我儿寻仙道’,他的内心便是百感交集。 虽说他有着前生的记忆,但今生的躯壳,却是他们给予的。 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哪里能那么轻易割舍? 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后,君不弃摇头轻叹,“有缘定会相见,佛说因果,道讲缘分,我修的是道。” 等父母百年之后,他肯定得回来,但这话怎么能直接说? 顿了下,他又道:“我不孝,你在家多替我孝敬父母,此生我已踏上这条不归路,在未看到此道尽头时,是不可能甘心回首的。” “我相信大哥有朝一日,一定可以成功的!”君有道流着泪说。 君不弃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说:“若当哪日回首而归,相信你也早已作古多时。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道途险些远,回首无归期。这,便是求仙问道,路途漫漫,前程渺渺。” 君有道送了十余里,便见一道虹光自远处而来。 “师兄,我来送你来了!”人未至,声音已远远传来。 君有道停下牛车,放下怀中的娃儿,在车上跪了下来,双手环胸一搭,而后下拜,做了个跪礼,这是非常庄重的拜别礼。 “大哥,我就送到这了。此去一别,请多珍重!” 君不弃下了牛背,站在大青身旁,作揖躬身,回了个礼,“回去吧!君家就交给你操持了,多珍重!” 虽然前师兄牧九歌是这大越的皇帝,但君不弃却没打算靠这层关系让君家步入官场朝堂。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君有道和君九思,以他们的智商,估计只配被别人玩,到时连救都来不及救。 安心当个土老财,富家翁,也很香啊! 虹光落地,现出温良的身影。 明明前一刻还在笑,但此时他已露出哭丧之色,“师兄,你就要回山了,留下我一人在这清灵观,好生无聊,我也想回山!” “那你回呗!我不拦着。”君不弃没好气道。 “师兄,你好无情……” 无情你妹! 君不弃翻起了白眼,暗自腹诽。不过被温良这么一打岔,之前那种悲伤情绪,倒是消退了不少。 “好了,你现在已经是个金丹修士,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其实都五十几岁了,这在世俗中,都是当爷爷的人了呢!” “……”温良张了张嘴,末了道:“我拥有一颗年轻的心。” 顿了下,他又道:“而且,年龄与阅历也没直接关系啊!修行中人的心理年龄,向来都要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好了,别为自己的幼稚找借口,再过七年,你就能回山了,很快的!”君不弃没好气地说,“有那心情说废话,还不如多跟我说说万毒林。你知道我这次回山,就要去那鬼地方历练去了吧!” “好的好的……说起那鬼地方,那真是一言难尽呐……” 秋风里,阡陌枯草萧瑟,两道身影越行越远。 君有道目送他们渐渐远去,良久才驾着牛车而回。 徐徐秋风中,他早已泪流满面。 PS:求票票!谢谢! 第29章 天生的火灵之体 那些飞鸟在无人控制之下,很快便四处散开。 只有一些运气不好,被压死的飞鸟,死不瞑目地躺尸着。 小镇危情解除,灵晶人偶所化的老道受到镇民们热情地接待。 “敢问老仙长仙号,仙乡何处?”身为小镇的镇长,那老者还是有点文化的,说出来的话也特别漂亮中听。 老道抚须微笑,“贫道云不留,人称不留散人,云游四方,途经贵宝地,未想却恰逢此事,也算与你等有缘了。” 顿了下,他又问:“敢问老丈,这些飞鸟为何这般攻击尔等?” 正说着,君不弃便骑着大青,晃晃悠悠的来了。 老道一指大青和君不弃,“此乃贫道劣徒。” 虽然劣徒无名无姓,但也同样得到了热情招待。 “小老儿姓苏,老仙长叫小老儿小苏便可。”小镇镇长一脸无奈的轻叹起来,道:“这事还得从两三个月前说起……” 原来,这座小镇两三个月前,出现了一些异常。 原本因为种族不同而不可能成片集结的飞鸟,居然像出现了首领似的,将它们成片成片集结起来,然后开始祸害周边农作物。 一开始,大家也没当回事,只觉得这是个别特殊情况。 直到事情愈演愈烈,周围农作物被成片成片糟蹋,大家这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便组织起一些青壮,进行灭鸟。 几天时间里,灭鸟队确实捕杀了不少飞鸟,且种类繁多。 “可能是此举激起了飞鸟首领的怒气,所以今天,那飞鸟的首领便带着这些飞鸟前来报仇来了,好在今天遇到老仙长路过此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苏老丈无奈轻叹。 “苏老丈不必担忧,贫道既然缘过此地,那一定会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片朗朗乾坤。”老道士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身凛凛正气,让镇民们见之,顿时纳头便拜,感激声一片。 …… 另一边,树林深处。 树洞里,一个小身影出现在树洞口,朝着灵晶人偶所化的中年道长呲起牙来,一副凶萌凶萌的姿态,让中年道人为之愕然。 没错,就是凶萌凶萌的,因为这身影并不是什么面容丑恶,身材五短的邪魔外道,根本就是一个不满三岁的娃儿。 一头火红的披肩长发,赤色的双眸如同两颗硕大的红宝石,从背后看,因为被黑袍笼罩,所以没能看出,但正面看,就很清楚了。 灵晶人偶将神识刺探了出去,在树洞里转了圈,便发现树洞里有一个小包裹,就在他上前,想将小娃娃拎出树洞时,那小娃儿又朝他呲起牙来,学着野兽咆哮的样子,呲着牙,喉间发出呜呜警告声。 灵晶人偶也没当回事,心里想着,就你这小样,还敢叫嚣。 但等他到了树洞口,那小娃娃的身上便腾起一股火焰,朝着灵晶人偶便扑了过去,小娃娃身上的黑袍也跟着被点燃。 但小娃娃身上的红色小肚兜,以及下身的红色小裤包,在那火焰之中,却是越烧越亮,连身上的污渍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乍一看去,完全就是个粉雕玉琢的肉嘟嘟小可爱嘛! 灵晶人偶一闪,身形一晃,便变成一个小人儿,从小娃娃身旁挤进树洞,转身飞起一脚,踢在小娃娃的屁股蛋上。 不过力量并不大,只是将小娃娃踢出树洞,摔了个狗啃泥。 然后灵晶人偶拎起洞中角落里的包裹,冲出被火焰填满的树洞。 “好了,小家伙,再喷火,这林子可就要被点着了。” 灵晶小人偶从洞只斜飞而出,身体在空中旋转,来到小家伙的背后时,一手刀切在小家伙的脖颈上。 小家伙还没来得开口,就被他给切晕了过去。 而后灵晶人偶摇身一变,恢复成人大小,指掐剑诀,一剑斩向那被点燃的树洞,顿时便见片片飞雪朝那棵大树罩去。 飞雪剑诀,剑出飞雪落,寒光封万里。 当然,描述有艺术夸张成分,毕竟他只封了一棵树。 等到那火焰被飞雪剑气冰封熄灭,灵晶人偶才背上包裹,拎起地上的小家伙,夹在腋下,纵身跳上树巅。 在辨明方向,朝着那座小镇方向疾掠而去。 …… 小镇上,君不弃一脸平静地跟着老道,完全不介意风头被这个老道抢走。在苏镇长的带领下,他们住进了这位镇长的家里。 这镇长老苏家也是个富裕之家,三进院落,占地面积不小,不过他们没有去后院,就在前院的厢房住下。 老苏招呼着仆众去给君不弃他们置办斋饭,老道士摆手道:“苏老丈不必客气,我等方外之士,简单弄点粥食便可,不需要什么山珍美味。我看镇上居民今年日子也不好过,苏老丈有若有余粮,便捐点给那些揭不开锅的家庭吧!如此也算功德无量了。” 镇长老苏点头道:“云仙长所言极是,此事小老儿责无旁贷。” 粥食还未结束,灵晶小人偶所化的中年道士,便带着那小娃娃进了苏家,将那小娃娃和包裹放在老道面前。 君不弃见周围没有外人,随手一招,便将灵晶人偶收了回去,而后上前查看起那个被敲晕过去的小娃娃来。 “没想到搞出这么大阵仗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小家伙,啧啧……”君不弃喃喃低语,“不得了啊!天生的火灵之体……” 他边说边拆开那个包裹,包裹中有一个小玉瓶,还有一封信,和一套衣物,衣物是一条红色的女式小长裙和一双赤色小皮靴。 看到这大红色的衣物,君不弃的脑袋里不由闪过那道红影。 心里不由暗骂:真是令人又爱又恨的大红色啊! 他抽出那封信看了起来,但很快,他就将目光落到那个白色小玉瓶上,小玉瓶上有着一道封印,不让瓶中气息外泄。 涅槃凤血,这等传说中天物,居然能够在此遇上,真是……天助九歌师兄也!九歌师兄,你离你的皇位又远了一步啦! 这两年多来,君不弃通过无数次地推衍,终于在那茫茫丹方之海中将那补天丹的丹方给推衍了出来。 但效果如何,他却不得而知。毕竟丹方只是推衍出来,理论上有很大的可行性,但实际上到底行不行,还有待验证。 可是丹方上的一些材料,有几味却是比较难寻的稀珍。 比如几味主药中的九叶回春草,凤凰玉髓…… 凤凰玉髓并非指凤凰的骨髓,而是指拥有超强生命气息的玉髓,这东西一般出现在万年石乳之中,比万年石乳稀少百倍。 也正因为这东西带着超强的再生之力,像凤凰涅槃一样,所以才有凤凰玉髓的名字。 但涅槃凤血这种东西,也同样拥有极强的生命气息,甚至在再生方面的功效,要比凤凰玉髓更强,毕竟这是凤凰身上抽出来的凤血。 他将信件和玉瓶收进腰间小荷包,心里暗忖:“这小女娃,来头还真是不小啊!天生的火灵之体,身边还有这种宝贝相伴,以这样的出身,居然还沦落到流落荒野,你老娘的仇人,有点可怕啊!” 君不弃摸起了下巴,默默琢磨起来。 PS:君少侠摸着下巴,琢磨着:是时候该求一波票票了!各路大佬,求支持撒! 第30章 嗷呜……嗷…… 当小家伙幽幽转醒之时,已是深夜时分。 小镇一片静悄悄的,唯有不时传来一两声犬吠之声。 远处山林里的飞鸟,也没有因为小女娃的失踪而出现异动。 小女娃虽说可以控制那些飞鸟,但似乎无法让那些飞鸟像正常人类那样拥有严整思维,它们只是一群工具鸟而已。 厢房中间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油灯的光线并不明亮,泛黄的灯光在这昏暗的房间里,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一道剪影静静映在窗前,一动不动,让这深夜更显幽森。 但这点光线,对那小家伙来说,似乎已经足够。 当小家伙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时,便不由从床上一咕噜爬了起来,摇首四顾,神色一片茫然,还有一丝惊惧。 当她看到坐在床前的君不弃时,便抬起双手,做出爪状,瞪着那对澄澈明亮,如同红宝石似的赤色双眸,朝他咧嘴呲牙,喉间传出类似野兽呜呜的低沉咆哮警告声。 君不弃拿着根冒着香气的鸡腿,往前一递。 看到眼前冒着热气的鸡腿,小家伙明显愣了下,小瑶鼻不由自主耸了耸,贪婪的闻着那香气,凶萌之态顿时只剩萌意。 但很快,她便抬手一挥,将鸡腿拍飞,再次露出凶萌之态。 嗷呜…… 飞出去的鸡腿在空中绕了一圈之后,又回到君不弃手中,并没有被那只小手拍成碎鸡肉。 君不弃还是像之前那样,将鸡腿往小家伙的鼻端一递。 嗷…… 小家刚开口叫唤,才叫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再次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小鼻子,灵动的大眼朝君不弃瞟了下,凶态顿时消失。 就连她的小肚子都在和她作对,发出咕咕声。 但很快,鸡腿又被她拍飞了。 嗷…… 当鸡腿第三次出现在她鼻端时,小家伙下不去手了,嘴角不由自主垂涎三尺。她抬手一擦,想要叫唤时,小嘴便被鸡腿给堵住了。 “吃吧!思无邪。” 君不弃微笑道:“这是你娘给你取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爹是不是姓‘思’,不过我想,你娘应该是希望你的童年能够天真无邪,不要遭受太多困苦。挺好的人生喻意,对吧?” 可惜,小家伙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他的话,抱着鸡腿便啃,啃完了又用她那澄澈明亮的红宝石双眸看着他。 这种赤色眼睛,在人类当中,其实是非常少见的有色眼仁,倒是在妖类当中,有色瞳仁并不算稀奇。 至于赤色头发,这个就更加算不得稀奇了,一些修行火属性功法的人类修士,就拥有一头艳丽的红发。 君不弃干脆把一整只烤鸡都递给了她,然后微笑看着,也不管这小丫头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会不会把肚子吃坏。 小家伙吃得很香,甚至给人一种暴食的感觉。 君不弃一边看,一边在心里便默默思索起来:从那封信的日期来看,这女娃还不到一岁,天生火灵体,天生能掌控飞鸟,还拥有异于常人的赤色瞳仁,看起来就不像个正常人类,她老娘还能拿出‘涅槃凤血’这种稀珍之物,却又被仇家追杀…… 百鸟朝拜,有凤来仪! 这女娃,估计体内拥有凤凰血脉啊!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天生的奇异生灵,所以并不需要太奇怪。 不过这个小女娃出现在这也有两个多月了,居然没有引起一些有心人,或者妖魔鬼怪的注意,还真是……不愧是祥瑞之后吗? 君不弃不由暗自吐槽。 不过祥瑞之后归祥瑞之后,君不弃却是觉得,自己不能让她再把她的神异展现出来,否则在自己身边,那肯定是个炸弹。 这种拥有神异血脉的非正常人类,绝对是各大宗门打出狗脑子都想要得到的超级修行天才苗子。 君不弃觉得,要是把她带回青玄宗,送给自家师父,那自家师父应该就不会再把恢复断剑峰荣光的重担放到他身上了吧! 越想,君不弃越觉得这个做法靠谱。而且思无邪还不到一岁,连话都不会说,正是需要人悉心照料的时候啊! 嗯,没错!就是这样! 给他老人家找点事情做,不至于像个空巢老人似的,整天没事就盯着他这个弟子不放。 至于她母亲的仇人,青玄宗应该是不会惧怕的。 那么,那封信要不要给师父他老人家看呢? 可看了的话,那…… 君不弃轻轻摩挲着下巴,然后悄悄用了一滴七彩之液,提升了下智商,这种可以提升智慧的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 以前觉得智商不能充值,想事情把脑壳都想破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现在,只要信息足够,就可以无限推衍。 但就在此时,快速吃完一只烤鸡的小家伙,已经在他默默出神的时候溜下床,垫着脚尖,一副小心翼翼模样朝门口方向遛去。 但就在她欢快地想着,自己就要冲出这个陌生之地时,她发现自己和那道房门的距离,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她眨了眨眼,不信邪地努力挥舞着短小的手臂,迈着小短腿,努力做出往前奔跑的姿态……跑了几步后,她才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悬空,且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飞到那个人类面前。 小家伙看着君不弃,又朝他呲起牙来,身上甚至有火光在闪耀。 君不弃曲指一弹,一道玄光打在小家伙的身上,玄光化成一条条丝线,像一张网,直接将小家伙给兜了起来,没入她的身体。 顿时,小家伙身上的火光便消失了,她的能力被封印起来了。 “别紧张,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的,甚至,我还会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你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不管小家伙能不能听得懂,君不弃在说完这话后,便给她来了记经典的摸头杀,眯着眼,笑着散发出自己的善意。 也许是君不弃的话,或者笑容,又或者其他原因起了作用,小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抬着小脑袋愣愣看着他的眼睛。 而君不弃则是默默抬首,朝着窗外看去,仿佛能够透过关着的窗户看到外面的夜空似的。 没过多久,小镇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飞鸟掠过的振翅声,而且还不止一只。 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 君不弃默默想着,而后冲小家伙说道:“来,先睡一觉吧!” 他说着,曲指一弹,一丝粉末在空气中化成一股馨香。 闻着那股馨香,小家伙缓缓闭上了双眸。 这种‘馨香’,有着促进睡眠,提高睡眠质量的作用,对于修行者来说,作用其实不大,但是对于凡人来说,几乎一用一个准。 这是君不弃在炼丹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副产品。 当小家伙睡着之后,外边的飞鸟仿佛就像失去了目标似的,又渐渐散开。 夜,复归平静。 而君不弃则开始推演着自己的回山后该怎么面对自家师父,该怎么把‘补天丹’的丹方顺利交给自家师父而不被怀疑? PS:嗯哼!感谢兄弟们的打赏和票票,谢谢! 第31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翌日一早,灵晶人偶所化的老道云不留,便把昨晚被斩首的那只大黑鸟扔到一干镇民面前,并告诉大家,问题已经解决了。 但是小镇镇长老苏却有些不敢相信事情这么轻易解决,想着让老道再留几日,其他镇民也是这个想法。 当然,老苏这种人老成精的家伙,自然不会说不相信老道这种讨打的话,而是以庆贺为幌子,让老道务必留下来一起开心开心。 盛情难却,老道只好留了下来。 但身为老道的弟子,云不留却是骑着大青,带着被他藏在道袍之中熟睡的思无邪,悠然离开小镇,重新踏上回归青玄宗的路途。 没有人知道,真正做事的正主已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老道云不留不过只是个用来背锅的工具人而已。 唯一让君不弃有些忧虑的是,他这一招变换气息,瞒不过那些元婴境之上的大修士,他现在的底子还是太薄了。 因此,他也在琢磨着,宗门内,是否有更高明的拟息之法? 至于那玄龟隐息法,此时他的修为已经被他用封印之法,在气海之中隐藏了九层封印,一层封印隐藏一成法力。 如果有人能够看破他这九层封印,他也认了。 一般情况下,又有哪个小修士会这般疯狂地隐藏自己修为的? 有个一两层封印,能够站在第三层,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小小筑基期修士,疯了才会站到第九层去,让自己的修为看起只有刚入筑基的样子,这不是让人看不起吗? 但君不弃却觉得,自己这么做,并非多余的。 他的师父现在已经知道他的修为是筑基中期,要是自己显露出中期的修为,而又被发现气海之中有封印修为的痕迹,那怎么解释? 只有把修为封印在初期,那气海之中的封印才好解释。 相信他师父也不会特意去刺探他气海之中的封印。 骑着大青,上了官道,半个时辰之后,灵晶人偶所化的老道总算是摆脱了那些过分热情的镇民们,从身后追了上来。 君不弃将灵晶人偶收回,而后掏出那张万里神行符,直接拍在大青的牛腿上。有了这万里神行符,大青顿时便化作一道虚影,如同一道龙卷,在官道上狂飙起来,时速起码在三百码往上。 虽然大青原本的速度已经不错,但离宗门还有六七千里之距,若是还像之前那般慢慢走的话,君不弃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他现在可是带着思无邪这个神异的小家伙的,要是被有心人看出点端倪来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为了自己将来耳根能够清静点,为了把牧师兄弄回来,君不弃觉得消耗一张万里神符,绝对值得,到时甚至可以找师父报销回来。 原本想着慢悠悠赶路的君不弃,只好改变了计划。 半日之间,大青便已狂奔出三千多里的路途。 路上所遇行人,若是普通凡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影子,只能看到一道青色虚影一晃而过。 中午时分,小家伙醒了过来,感觉到他们正在狂飙,便哇哇叫着缩到君不弃怀里,小手紧拽着他的衣襟,有点害怕的样子。 到了傍晚时分,狂奔一天,青玄宗已然遥遥在望。 可以想象,这万里神行符有多牛叉,但就这样被君不弃给用了。 来到一条林间小道的尽头,君不弃跳下青牛背,将大青收入兽袋之中,而后抱起小家伙,腾空御剑而去。 这是青玄宗外围接近人类之地,但事实上,这里去人类之地,也有两三百里路,而从这里再往深山百多里,才能看到真正的青玄宗。 如果是有谁想步行进入其中的话,是根本寻找不到路的。 在无人带领,或者不精通阵法的情况下,在这深山密林中转,也是永远也进入不了青玄宗的。 但御剑在空中飞行进入,就没有这种问题。 不过到了青玄宗,依然有阵法相阻,但那阵法只是防止其他宗门的人跑来偷袭,或者其他修士误入青玄宗所设。 像君不弃这种本宗修士,要进去是很容易的。 御剑在空中飞掠的时候,小家伙反而不再害怕了,估计是坐那只大黑鸟坐习惯了吧! 她好奇地看着从他们脚底下掠过了高山密林,在听到林中飞禽的鸣唳声,红扑扑的小脸上,转奇为喜,伸着脖子朝下方呀呀叫唤起来。 随着她的叫唤,那些飞禽似乎真的能够听得懂她的话似的,扑棱棱扇着翅膀,从林中飞起,朝小家伙紧追而来。 看到那些飞鸟紧紧相随,趴在君不弃肩膀上的小家伙,不由咯咯笑着拍起了小手,踢蹬着小脚,整个人更兴奋了。 看着这小家伙如此精力旺盛的模样,君不弃唇角微扬,暗忖:看来师父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寂寞了。嗯,这样也好,省得他老人家老是没事就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实在是有些压力山大啊!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处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的地方,但只要伸手往前按去的话,就会发现,前面的虚空如同水波荡开一般。 这是笼罩在青玄宗一百零八峰上的天罡地煞大阵。 如果有敌来攻,这座阵法还会有其他变化。 拿着令牌进入笼罩着宗门的大阵之内,眼前的画面便是一变,之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深山老林,此时却是灵气腾腾。 青山延绵,云飘飘,雾渺渺。 峰峦冲霄似戟,万仞屏张如画。 珍禽曼舞于空,异兽信步于林。 飞瀑流云间,彩虹飞挂。陡崖峭壁上,芝草招摇。 斜阳夕照里,剑仙御剑横空,掠过青山,拂过密林。 在这幽幽群山之间,有奇峰一百零八座,正合天罡地煞之数。 不过这一百零八峰中,主峰只有三十六座。 峰间灵雾渺渺腾腾,古木撑天,老藤垂挂,灵禽纵舞放歌,珍兽奔行相和。有身影于林间腾挪,亦有身影盘坐于山巅吐雾吞云。 群峰前方有座矮峰,上有一座山门,上书‘青玄宗’三字,龙飞凤舞,笔力苍劲,如龙蛇起陆惊天起,闪电破空震地来。 这座矮峰,便是七十二峰之一的知客峰。 君不弃按剑落在知客峰上,来到登记处登记了下,表明自己外出已经归宗,省得到时候戒律峰师兄前来找麻烦。 “哟!君师兄,三年不见,女儿都这么大啦!” 有同门师弟开起了君不弃的玩笑,其他知情的人听着,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声中并没有太大恶意,最多就是恶作剧级别。 能和君不弃以师兄弟相称的,自然都清楚君不弃的情况,也有资格和他开玩笑。 那些没资格的小辈们,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情况,也只能把笑憋回去,要是实在憋不住,那就等着被收拾一顿好了。 青玄宗内,辈份还是相当看中的,并不以修为而论。 小辈要是敢笑话长辈,那就是没大没小没规矩,是得受罚的,这也是戒律峰的工作之一。 也因此,戒律峰是青玄宗内最不受人待见,但又是最让人害怕的一个地方。从首座严正一,到大师兄岳霄,再到底下小修士,每一个人都让人觉得不爽,好似他们的眼睛就盯着其他人的错误似的。 “咦?赤发红眸,这是异人之相啊!” “嘿,天生的火灵之体,嫉妒吧!从今往后,我断剑峰又将再添一位天才修行者啦!各位师弟,羡慕嫉妒去吧!哇哈哈……” 君不弃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抱着思无邪,御剑冲天而去。 PS:求个票票,谢谢! 第32章 回归宗门,不气不气…… 拂过山林,掠过群峰。 在这后方群峰中,有座仿佛被人用剑斜腰斩去一段的山峰,看起来端是古怪。在那古怪青山下,有座山中大湖。 大湖如绿珠般镶嵌于群山之间,湖波漾漾,青荷飘香,湖鱼成群结队,偶有跃出水面,去亲吻那粉色桃红,绿色新意。 湖畔小渡边,波荡舟自横。 这便是青玄宗断剑峰葬剑湖。 一位穿着干净整洁的湛蓝色道袍,头上道髻与颔下长须打理得一丝不苟,一派仙风道骨的苍发老道,坐在渡口处垂钓。 “师父,我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多稀罕!叫什么叫?把老夫的鱼都叫跑了!” “……”满腔的热忱,换来的却是一盆浇头冷水。 不过老道的这种态度,君不弃见多了。 自从大师兄牧九歌遭逢不幸,到渐渐对他这位神童弟子失望,至今已经三四十年过去了,君不弃哪还有不习惯的道理。 按理说,李太玄应该下山再找个弟子,或者从外门中再挑几个弟子过来当真传才是,但他并没有,似乎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面对这个表面仙风道骨,实则脾气暴躁非常的师父,君不弃能做的就是保持着微笑姿态,唇角保持微扬,默道:“不气,不气!” “不气,不气……” 李太玄喃喃自语,但最后还是气得一把扔掉手中的鱼竿。 “哎!弟子在!”君不弃抱着小家伙,恬着脸迎了上来,没等李太玄发飙,君不弃便道:“师父,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怀中的小家伙明显感觉到李太玄那暴躁的情绪,有些怕怕的缩了缩小身子,小手拽着君不弃的衣襟不放,怯怯地偷瞟李太玄。 李太玄转过身,目光很快便被小家伙吸引了过去,而后越看,眸光越亮,最后啧啧称奇道:“好家伙,你从哪找来这么块璞玉?” 之前虽然感应到有了陌生气息随君不弃回来,但李太玄并没有仔细感应,这回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娃体内居然还有封印。 君不弃下的这层封印,李太玄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越看,李太玄便越欣喜,脸上都笑开花了,“小女娃,来,师父抱抱!” 结果小女娃直接躲到君不弃怀里,把头扭到一边。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师父,还有个难题,她之前和飞禽走兽生活了两三个月,似乎有些听不懂人言,也不会说话……” 他边说,边从小荷包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李太玄,“师父你先看看这个,最好能保持冷静。” 李太玄横了他一眼,觉得自家这徒弟有点飘了,“老夫修行至今七百余载,何种风浪没有见过,还需你来提醒?” 说着,李太玄便打开了包裹,拿出那封信看了起来,信里的内容君不弃没有改动过,因为那封信上面的字是用血写的,而且还隐藏着一股强大的火属性灵力,不是他能模仿得出来的。 但是信封里面夹着的那张丹方,就是他做旧仿制的了。 看完信,再看到那只玉瓶,然后看了看丹方,尽管君不弃提醒过李太玄,可他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连周围的山林都在颤抖。 远处,飘来一道声音,“老七,你又发什么疯?” 李太玄的笑声顿时收敛,轻咳了下,而后哼声道:“老夫想笑就笑,干你严老贼何事,你管天管地,还能管老夫放屁……” 听到这话,君不弃唇角忍不住抽抽,抱着小家伙,单手捂脸。 李太玄似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骂自己的嫌疑,拉着君不弃便闪身来到了湖畔木屋之中。顿时,木屋内腾起了数道阵法。 “快与为师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不弃抱着小家伙坐了下来,这小家伙现在就跟树獭一样,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了,明显是对陌生环境有些害怕。 酝酿了下,君不弃才道:“这小家伙是我前天在一座小镇上碰到的……”君不弃将那座小镇上发生的事情说了遍,又道:“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里面的那张丹方,我知道补天丹对九歌师兄非常有用,至于丹方是不是真的,这个就有待考证了。” 这张丹方,就是君不弃仿制出来加进去的。 虽然那封信里面没有提及,但是既然有‘涅槃凤血’,那有这张丹方也就不足为奇了,毕竟丹方里面有味药引就是涅槃凤血。 君不弃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自己偷偷炼丹,能否炼制成功是一回事,就算真的炼成功了,又该怎么解释这张丹方的出处? 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他自然就想把自己从中摘出去,把丹方交给师父李太玄,也能增加炼制丹药的成功率。 如果自己推衍出来的补天丹丹方有效的话,那不仅可以弥补师父心里的伤痛,也可以还牧九歌对他厚赠的这份人情。 悟道葫芦的事他不准备说,但不代表他什么也不准备做。 能够有幸遇到思无邪,‘遇到’这补天丹丹方,就是一份大人情。 如果补天丹真有效,那李太玄就可以一下得到两位佳徒,即便没有效果,有思无邪这位佳徒,也可以安慰一下了。 也许这份人情和牧九歌的厚赠并不对等,但先还一点是一点呗! 想了想,李太玄拿起丹方就站了起来。 君不弃问:“师父,你去哪?” “去你大师伯那里,让他看看这张丹方……” “师父,别,千万别!”君不弃叫了起来。 李太玄愣了下,而后皱起眉头,瞪着君不弃道:“你居然怀疑你大师伯……” “哎哟!师父,你先消消气,听我说!”君不弃苦笑起来,末了又正色道:“我不是怀疑大师伯,我是怀疑除了师父之外的所有人。” 李太玄张了张嘴,末了幽幽轻叹,他这才发现,大弟子出事,不仅对他是个打击,对这个小弟子的影响居然也这般大。 原本以为他表面嘻嘻哈哈,没想到把心事藏得这么深。 看到李太玄轻叹,君不弃便道:“我知道,大师伯应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但是我不相信莫天行那家伙。虽然师父曾说过应该不是莫天行,但那家伙的心胸,让我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况且他和大师兄喜欢的还都是长青谷的木清柠师姐。” 李太玄闻言就笑说:“木清柠现在可在大越皇室首席供奉太医。” 君不弃闻言张了张嘴,暗道一句:师兄牛逼! 末了又道:“不管如何,莫天行是大师伯的儿子,如果真的是他所为,师父这不是让大师伯为难吗?师父的炼丹本事虽然比大师伯稍逊一些,但炼制一下这补天丹,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李太玄轻叹,“涅槃凤血就这么点,为师岂敢随意糟蹋?更何况还有其他稀珍灵药,若无万无一失的把握,为师岂敢轻易开炉?” “那就等师父有把握了再炼制,说不定到时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就你?”李太玄又习惯性的开始小瞧自家徒儿。 没办法,三四十年了,这个徒儿让他失望太多次了。 对此,君不弃连白眼都不敢翻一下,免得被胖揍一顿。 PS:求,求个票!谢谢! 第33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师父,此次下山,徒儿那些保命之物,差不多都用光了。今天为了这小家伙能够安全回宗门,徒儿还用掉了多鱼道人送给徒儿的那张万里神行符。师父您看,再过些天,徒儿就要去万毒林拼命了,没有了这些保命之物,那可太危险了,您看……” 当君不弃对他师父说出这番话来时,李太玄其实是很想脱下脚上的百纳鞋,照着君不弃那张恬不知耻的脸印几下的。 但看到君不弃似有意若无意地将怀中小家伙亲亲抱抱举高高,逗得小家伙挥舞着粉嘟嘟的小胳膊咯咯直笑时,李太玄只好忍了。 甚至他还只能保持微笑,免得吓到自己的新宝贝徒儿。 因为小家伙每次看到他板着个脸时,都有种怯怯的感觉。 “哈哈……此皆小事尔!”李太玄哈哈一笑,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堆小宝贝,特别是一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摆在地上。 果然,这一招,把小家伙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看到小家伙的注意力被这些东西吸引,李太玄脸上的笑容便绽放得更加灿烂了,豪迈地一挥手,道:“徒儿喜欢什么,尽管挑,不过只有选三样,其他东西,为师得留给我的小无邪!” 君不弃闻言,眉角轻轻抖了下,暗道:夭寿!难道以后我得沦落到去骗小师妹手上的东西? 啧,怎么有种从小盆友手中抢棒棒糖的感觉? 奇怪,为什么想到这个会感觉到兴奋? 呸!我不是那种人! 君不弃按下心中的小恶魔,低头审视起地上的东西。 千剑万雷符,嗯,这个大师兄送给他的家当里就有,没有必要。 乾坤子母剑,这个,品质看起来有点高,现在也用不着。 啧,七十二地煞剑阵图都有。啊!好想要,但好像不到金丹境也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来,想要真正发挥出最大威力,非元婴境不可。 咦?极品防御法珠,这个好。 君不弃随手就将其中一颗布满玄奥符文的防御法珠拿起来。 李太玄瞟了他一眼,道:“这是上品防御法珠,内含一百零八道防御法阵,不到金丹境便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防御力。以你筑基中期的水准,能激发出三十六道防御法阵,已是极致。” 从这点上来看,君不弃就知道,自己的炼器水准和自家师父相比要差上许多,他最多只能炼制出下品三十六层防御的防御法珠,而且还是倾尽全力的炼制。 这还只是法器级的,后面还有灵器法宝等级别呢! 现在筑基中期就能激发出三十六道,那么筑基巅峰呢?怎么的也能激发出四十九道,甚至是六十四道,七十二也有可能了吧! 君不弃微笑道:“保命嘛!不求杀敌,但求能护己周全。” 李太玄闻言便‘啧’了声,神色严肃道:“你这心气就不行,我辈修士,若无一往无前,逆流伐上之势,此道便走不长远。” “师父教训得是,不过想要一往无前,想要逆流伐上,总得先保住小命再说吧!师父您想,若是徒儿顶着一身护甲而上,杀他个七进七出,谁还能说徒儿没有心气,没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李太玄闻言,张了张嘴,最终一巴掌拍在君不弃后脑壳上。 跟这不求上进的劣徒,有什么好逞口舌的? 但这一巴掌下去,李太玄就后悔了,不是后悔打君不弃,而是后悔在思无邪面前打,搞得小家伙又有些怕他了。 君不弃也不以为意,这种体罚,他早就习惯了。和被一脚踢飞出好几座山峰相比,这种惩罚都是毛毛雨啦! 随后,君不弃又选了一张万里神行符,把保命技能补上。然后又挑了一块玉印,那块玉印是一件上品攻击型法器。 以他目前的修为,其实用中品法器就完全足够了。 用上品法器,他也无法尽数发挥出其威力,有点浪费。 这是君不弃以筑基巅峰的修为来算的。 但在李太玄看来,君不弃挑选这些上品法器,分明就是好高骛远嘛!他能发挥出这些上品法器的几成威能? 好在君不弃的好高骛远也有限度,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再看看思无邪,李太玄便压下了想要数落君不弃的冲动。 看牧九歌时,他是觉得哪哪都好,全都是优点。 到了君不弃这里,那是哪哪都觉得是毛病,全都是缺点。 所以,人和人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有些人天生就惹人疼惹人爱,有些人……就像个弃儿。 见君不弃已经挑好,李太玄想了想,又给他扔了几颗丹药和几张符箓过去,“这些回元丹可以用来快速补充法力,符箓也可以用来杀敌,前往万毒林时,只要你不单独行动,保命定然没有问题。” 说起来,灵晶也可以用来补充法力,但相较丹药而言,补充法力的速度就要慢多了,而且丹药补充法力是‘被动技能’。 难得师父大方一回,君不弃自是照单全收。 而后又问:“师父,宗门内可有高明些的拟息之法?” 听到君不弃问起这种明显又是冲着保命去的功法,李太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个弟子好。 可看到君不弃又在那里和思无邪玩举高高,李太玄只好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数落之语吞了回去,然后扔了块令牌给君不弃。 “你自己去藏典阁里寻找吧!哦对了,顺便把上次为师让长庚给你送去的那些典籍还回去,要是有遗失,你就自己掏灵晶补上吧!” 看看,有这样不负责任的师父吗? 君不弃有无数槽,不知从何吐起,也不敢真吐。 和李太玄一番商谈之后,君不弃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李太玄撤去那些阵法,君不弃将小无邪放下,起身离开木屋,结果小家伙噔噔噔就跟着他跑,一副深怕与李太玄独处的模样。 李太玄有些伤心,君不弃也乐得看到师父吃瘪。 来到屋外,把大青从兽袋里召出,大青昂着大脑袋,朝四周看了起来,看到旁边的大湖时,哞的声,撒丫子就往那大湖跑去。 小无邪来到君不弃身后,抱着他的腿就往上爬。 “这就是你给自己找的坐骑?”李太玄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君不弃的身边,伸手托起小无邪的屁股蛋,让她顺利爬到君不弃的脖颈上,并跨坐在上面,抓着君不弃的道髻玩耍。 “你到底给它喂了多少丹药?” 君不弃轻咳了下,道:“这个,徒儿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炼出来的丹药,大部分都落入它的腹中了!” 在湖里玩水的大青听到这话,抬起牛首,抗议性地哞了两声,仿佛在说君不弃这话不尽详实,它明明吃的很少好吧! “难怪这头水牛的身子骨看起来有些不凡。” 咕咕…… 坐在君不弃脖颈上的小无邪,此时肚子发出了抗议,逗得一旁的李太玄哈哈大笑,末了又叹道:“唉!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领略过美食的味道了,小无邪,为师带你去吃好吃的,要不要?” 没有拜师仪式,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李太玄便以师父自居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不论换成是谁,碰到这种顶尖苗子,都会变得不要脸的。在修行界中,抢弟子这种事情,也并非稀奇事。 不等小无邪拒绝,李太玄抱起小家伙便纵身而去,结果小家伙明显被吓了一跳,‘哇’的声,直接就哭给他看了。 君不弃嘿嘿两声,在小渡口上坐了下来。 PS:周末了,求个票安慰下! 第34章 还没开始便已逝去的初恋 “君师弟,你终于回来啦!” 才在渡口上坐了没一会,空中便传来莫长庚欣喜的声音。 “莫师兄啊!你不需要闭关炼丹吗?”君不弃歪着脑袋笑问。 莫长庚在空中朝他扔了壶灵果酿造的灵酒过去,身子轻飘飘落到他身边,盘膝而坐,微笑道:“此次筑基修士万毒林历练,我可是随队修士之一,现在已经不足一个月时间,哪还有时间再闭关呢!” 君不弃闻言,双眸不由一亮,“哦?果真是这样吗?那回头可就得麻烦师兄多照顾照顾师弟啦!” 莫长庚笑了笑,从小荷包里掏出一碟花生米和一盘炒豆子。曾经一壶灵酿,一碟花生,一盘灵豆,佐以湖中月摇星晃,便能让他们拥有整个世界。现在唯一缺少的,是那位最佳捧哏温良师弟。 莫长庚看了眼君不弃,微笑道:“以你如今的修为,再加上谨慎小心的稳重性子,你的安危,师兄是不担心的。” 君不弃闻言便叫道:“别啊!师兄,平日里你不是最关心师弟我的吗?在那种鬼地方,正是需要师兄加大力度关照的时候啊!” 莫长庚温和一笑,点头道:“师弟放心,师兄会的。” 看着莫长庚那副姨母笑,君不弃有些不太淡定,总觉得这家伙会不会又在不经意间坑自己一把? 话说以前也没见这货会如此坑人啊! 难道这货这几年彗星聚顶,霉星高照?那也不对啊!霉星高照首当其冲不是照他自己吗?怎么会照旁人? 君不弃觉得莫长庚渐渐不靠谱了,便问:“除了师兄,其他还有哪些师兄随队保护?” “有不少呢!像钱坤师兄,还有我大哥……” 乾坤大挪移师兄?这货更不靠谱。 你大哥莫天行,这货能信? “对了,带队的人选听说已经定下,大概率是清虚峰的余师姑!” “哦?是余师姑啊!” 君不弃的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是的,哀伤! 清虚峰,青玄宗内唯一一个从上到下全是单身女弟子的地方,峰主余妃雪,人称清雪飞仙,乃是掌教真人余很多的亲生女儿。 至于她的母亲是谁,至今一直都是个谜,有人说是其他宗门的女修士,也有人说是世俗女子,说法不一。 同时,余妃雪还被好事之人称为越州四大仙子之首。 据说评定四大仙子,除了美貌之外,还有考量品性和修为,也不知道是哪位风流修士弄出来的,君不弃想给他点个赞! 在这以悠闲自在为主的单调枯燥修行生活中,有这么点花边传闻当调剂,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享受。 还别说,这事挺受男修士们欢迎的。 除了清雪飞仙余妃雪之外,那位跑到大越皇宫当供奉太医的丹医双绝木清柠,也是其中之一,甚至她还有素手仁心活菩萨的称号。 另外两位分别是赤霞宗的紫霞仙子段紫烟,天水阁的天水芙蓉林芙瑶。评价中,这四位都是姿容出众,品性高洁的仙子。 其中实力最强的正是青玄宗的清雪飞仙余妃雪,修为甚至比李太玄还要强,已是合体境巅峰大修士,甚至可能比这更高。 而修为最差的则是那位赤霞宗的紫霞仙子,才元婴境。 曾经第一次听到这紫霞仙子的名号时,君不弃的脑海里崩出来的形象,就是那位说她男人是盖世英雄,还会驾着七色云彩来娶她的紫霞仙子。后来见过段紫烟的画像后,君不弃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这些仙子姐姐们的容貌气质,不愧是能和余师叔齐名的仙子姐姐! 余妃雪乃是掌教真人的亲生女儿,也是第三弟子,是李太玄的三师姐,是青玄宗内无数单身汪的梦中女神。 但问题是,青玄宗是个非常讲究辈份的传统宗门,余妃雪的辈份比君不弃大一辈,这就断送了君不弃心中的那点小念想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还没开始恋爱,就已经失恋了! 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品性,亦或修为,余妃雪绝对是君不弃心目中最佳道侣的最佳典范。 她,太美了! 她,太温柔了! 她,太强大了! 她…… 君不君可以数出无数种她的好,但奈何,她是自家师姑。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毕竟像他这种惦记着天鹅肉的大小老蛤蟆,不说越州境内修士,即便是青玄宗,都是多不胜数。 所以,每每提到余妃雪,君不弃的神色都是哀伤的。 毕竟,那是他还没开始便已逝去的初恋啊! 对此,莫长庚已经见怪不怪了! 曾经君不弃第一次见到余妃雪的时候,就曾说过‘奈何她是我师姑’这样的话,让莫长庚无力吐槽。 因为那时的君不弃,还是个九岁男童! 明明修炼的是《百炼纯阳功》,可偏偏他的思想却早熟得可怕。 想想,莫长庚又觉得好笑。 以前他也没少拿这个笑话君不弃。 故作忧伤了一会,君不弃才道:“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拜会一下余师姑才行啊!师兄,要不咱们明天去清虚峰请教那些仙子姐姐吧!” 莫长庚闻言,赶忙摇头摆手,“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君不弃所谓的请教仙子姐姐,其实就是蹲在草丛里看仙子姐姐们御剑飞天,若是被发现,那就说是上门讨教的。 曾经年少不知事时他曾和君不弃,还有温良一起做过几次,现在想想曾经那些事,莫长庚总会不自觉的面红耳赤,太羞耻了。 一壶酒尽,李太玄抱着已经吃舒坦的思无邪回来。 原本还在抚摸着自个小肚子,一脸满足之态的小家伙,从李太玄怀中跳下,张着双臂,朝君不弃摇摇晃晃狂奔而去。 李太玄在身后叫道:“小无邪,你慢点,别摔着了!” 结果小家伙充耳不闻,让他有些伤心。 小家伙跑到君不弃身边,张开双臂,‘呀’的声,便跳到君不弃背上,两下就爬到他的脖颈,舒舒服服跨坐在上面,把玩着他的道髻。 莫长庚和君不弃一道起身,朝李太玄行了个礼。 “师父(师叔)!” 李太玄轻捋长须,有点自矜地‘嗯’了声。 而后莫长庚便好奇地看着小家伙,笑问君不弃,“他们都说你带了个女儿回宗,不会就是这个小家伙吧!” 君不弃翻了个白眼,随手将小家伙从脖颈上弄下来,双手叉着小家伙的小身板,来个举高高,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我的新小师妹,思无邪,不过还不怎么会说话。”君不弃说着又朝小家伙说道:“小无邪,这位是莫长庚师兄……” 莫长庚看着思无邪,说道:“果然是异人之相!” 有些伤心的李太玄走了过来,伸手打算抱回思无邪,结果小家伙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居然歪了下身子,明显不愿意。 这一下,直接就让李太玄心里开始泛酸了。 这小没良心的,刚才不是吃得挺欢,笑得挺开心的吗? 看到师父李太玄悬着双手,神情有些尴尬,唇角轻搐,君不弃直接将小家伙往他手里一塞,“师父,你先抱抱她,我想起来,钱坤师兄借给我的那些典籍,我还没有还他呢!” “君师弟,我与你同去!” 于是两人御剑而去,剩下小家伙朝他们伸着小胳膊,呀呀直叫。 “小无邪乖乖,别哭别哭,师父也会抱抱举高高呀!” “哇哇哇……” 可惜小家伙很不给面子,再次哭给他看。 …… 天枢峰,八方阁。 当钱坤看到君不弃和莫长庚联袂而来时,不由哈哈大笑,“君师弟回来了,你师父夸奖你了吧!不用说谢,这都是师兄该做的!” 君不弃:我谢你个肺啊! 第35章 不知天高地厚 虽然心里骂骂咧咧嚷着要退群,但表面上,君不弃还真不得不向钱坤师兄说声‘谢谢’。 尽管被背刺,可奈何人家真的是好心好意啊! 虽然在君不弃自己看来,钱坤师兄是好心办了坏事。可这事搁在别人那里,任谁都不会说那是一件坏事。 君不弃又不好将自己那些低调路人的那套理论和宗旨搬出来,所以即便有泪,此时他也只能自个往肚里咽了。 把钱坤师兄当初送给他的书籍还回去后,三人便在这八方阁中品茶论道,纵论越州修行界时事。 诸如魔门六派又干什么缺德冒烟人神共愤的事啦! 又有谁谁跑到全是女修士的赤霞宗开车碰瓷,结果被揍惨啦! 哪个宗门的傻女或傻仔,又被补天阁的渣男渣女们骗财骗色啦! 又或哪位修士不堪道侣欺辱,愤而杀人啦! 不过君不弃主要是在听,毕竟他已经有三年没回宗了。 三人坐了小半个时辰,君不弃和莫长庚便告辞离去。 离开天枢峰后,两人挥手作别,各回各峰。 …… 但是翌日一早,君不弃再次前来天枢峰。 这次不是来找钱坤师兄的,而是去青玄宗藏典阁的。 青玄宗藏典阁,便坐落在天枢峰上,由峰主顾青松掌管。 天枢峰,八方阁,阁主顾青松,也是天枢峰峰主,掌教真人座下二弟子,钱坤师兄的恩师,人称苍松真人。 修为如何,君不弃不知,反正在他看来就是深不可测。 这位苍松真人与其四师弟青柏真人管苍柏一起,被越州修行界称之为‘青玄宗的苍松青柏’,可见声名在外。 一手‘苍松剑法’,有‘剑纵八方,来往无敌’之称。 这八方阁,也因此而得名。 不过顾青松座下,只有钱坤一个弟子。 钱坤这位弟子是掌教真人把天枢峰交给他管理之前收的,自从管理这天枢峰后,顾青松便再没收其他弟子。 用他的话说就是,怕自己会以权谋私,给自家弟子诸多方便。 毕竟藏典阁就在天枢峰,如果他的弟子多了,那肯定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对其他峰的弟子是不公平的。 晨间,大家都在打坐修行,君不弃这一路御剑飞掠而来,也没碰到哪个像他这样,大清早不修行,出来蹓哒的。 放眼望去,整个青玄宗,千峰矗立,幽壑丛生。 灵雾腾腾渺渺,飞瀑流泉飞挂,宛如人间仙境。 青玄宗虽有山峰无数,但主要集中在一百零八座山峰上。 传说,在这一百零八座山峰之下,各自埋藏有一柄仙剑。 三十六主峰的三十六柄仙剑形成一个天罡诛魔剑阵,其余七十二座副峰的仙剑则形成一个地煞诛邪剑阵。 配合着‘天罡诛魔剑阵图’和‘地煞诛邪剑阵图’,这两座大阵一旦祭出,便可撼山摧城,千军易辟,邪魔退散。 据说青玄宗也是凭此稳坐越州第一宗名头。 不多时,君不弃便来到天枢峰藏典阁前。 清晨的天枢峰藏典阁前,几乎没有其他峰的弟子出现,旁边林间鸟儿鸣叫,显得此地有些清静。 倒是有几只猴子跑到藏典阁前方的广场上,坐在那抓耳挠腮,看到君不弃御剑而来,也不害怕,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直视着。 藏典阁是一座九层石塔,此时塔门刚刚开启,一个留着三尺长髯的中年道士,正一副懒散的样子,站在大门前扭着老腰吐气。 几只猴子一开始还有模有样地学着,但学几下之后,又奈不住好动的性子,或抓耳挠腮,或抓起地上的松果剥了起来。 修行有静功与动功,就像桩功有静桩与动桩一样。 这中年道士练的就是动功,别看他一副懒散的样子伸着懒腰,其实这是动功之中的‘大龙伸腰’,又叫‘升龙式’。 人体的脊柱就像一条大龙,脊柱拉伸甩动,配合起来,就能让全身发劲。练动功的,一般拳脚功夫都不差。 不过修行界练动功的,比较少见。 炼气到筑基,也有‘气通大龙,灵台筑道’之说。气通大龙,这是炼气九层圆满才有的。而灵台筑道,便是由炼气入筑基。 别看这中年道士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清瘦中年人,但他年纪其实已有八百余岁,正是青玄宗掌教真人二弟子苍松真人顾青松。 君不弃静静站在广场上,只等顾青松完功,他才上前行礼。 “二师伯早上好!我来看你来了,三年不见,您老的气质,真是愈发飘渺出尘了,想来离飞升仙界也不远啦!” 飞升仙界并非传说,虽然飞升的修士从来没有回来过,而且近两百年来,这越州境内,也没有听说有谁飞升了。 但是,青玄宗内有记载的,飞升仙界的前辈就有不少。 当然,也有人猜测,那所谓的仙界,估计是骗人的,要不为何去了仙界就回不来了? 也许那仙界并不是仙界,而是一个天地牢笼也不一定。 这事没人能够证明,但是所有有志更进一步的强大修士,都会选择走出这一步,坦然迎接那未知的神秘未来。 所以祝人飞升,在这里绝对是好话,不是骂人。 顾青松上下扫了眼君不弃,双眸微亮,微笑道:“看来小坤说的没错,你确实得了奇遇,三年不见,修为增长不少啊!” “师伯和师兄都谬赞了,侥幸,侥幸……” “你也不必过谦,我辈修士,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顾青松摇头轻笑,转身走进了藏典阁,将一本登记名册扔到随他而入的君不弃面前,“过来来看我是假,还典籍才是真吧!不过喜欢阅览群书倒也不差,记得登记,典籍自己放回原处。” “嘿嘿,多谢师伯!” 君不弃填好姓名后,又问:“师伯,三楼我可以上去吗?” “怎么?还想借阅典籍?”顾青松扫了他一眼,笑道:“三楼所藏,皆是金丹修士才有资格观阅的典籍,你又看不懂,上去做何?” 君不弃笑说:“不管懂不懂,多长点见识总没坏处,若是碰到喜欢的,也可以先背下来,有备无患嘛!” “你倒是把事情想的挺简单!”顾青松没好气地挥着手,“你有你师父的令牌,自然可以随便观看。不过我可警告你,你可别自个好奇瞎练啊!要是真练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不负责!” “师伯请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以您那英明睿智的慧眼,肯定能够一眼就看出我是一个很珍惜小命的人。” “去去去,别在我这耍贫!” 在顾青松挥苍蝇似的驱赶下,君不弃步入了石塔。 别看顾青松对他的态度看似不怎么样,但君不弃知道,顾师伯其实很享受别人对他的恭维和套近乎的。 走进石塔,穿过一排排书架,君不弃开始‘还书’。 别看石塔外表看起来不过三丈余,但内中实际宽度是十二丈,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分门别类,摆着无数种书籍。 修行类的各种修行功法;前辈们所著的各种修行手札;辅助类的各种修行之术,包括炼丹炼器入门之法;人文类的各种游记赏析,地理杂记;历史类的各门派,甚至是各州的修行史…… 在青玄宗内,除了主修的功法与辅修的辅助之术外,人文类的地理杂记,以及本州内的修行史,都是必需要学的课程。 学地理,是为了避免外出时,不小心进入一些不该进的禁区。 学修行史,则是避免与一些不该争执的人起争执,影响宗门之间的友谊,又或者被一些邪宗门人所欺骗。 所以很多时候,修士并非只懂打打杀杀,他们也是知识渊博,多才多艺之辈。 花了小半个时辰,把之前他师父为他借的那些书籍摆放回各分类之下后,君不弃便直奔二楼而去。 二楼修行的功法,是筑基期之上的修士才有资格修行的。 相比一楼,二楼看起来就相对空旷许多,摆放的书架也少了许多。 君不弃的神识铺散开来,很轻易就在二楼的辅助修行法中,寻找到了一些拟息拟态之法的功法。 这些拟息似态之法,有的是从动物身上学来的,有的是从植物身上领悟出来的,种类不太一样,修行的方式自然也不太相同。 比如从动物身上领悟来的《龙蜥潜身法》,《迷蝶幻身术》…… 从植物身上领悟出来的《石花拟态法》…… 君不弃找到这些典籍之后,便开始就地翻阅起来。 渐渐的,藏典阁内的弟子多了起来,他们或挑好书籍就走,或像君不弃那样就地一坐,默默翻看。 但坐在角落里的君不弃,此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利用七彩之液,开始飞速背诵这些典籍。 当初吞掉那只大虎和其爱妾黄鼠精之后,小葫芦内的七彩之液一度暴涨到三四千滴的高度。 但这两年多祸祸下来,现在就只剩下两百来滴了。 但别说,在用掉那么多七彩之液后,不说智商有没有加成,单是神识,就比当初庞大了一倍多。 原本他身为一个穿越客,神魂就远比常人要强大,现在神识之力几乎可以说是同境界修士的三四倍之多。 这也让他在驱使灵晶人偶时,更显得得心应手。 除此之余,从叶红衣那里得来的那些剑诀,炼丹之法,以及那些他师父送给他的书籍,只要有点用的,几乎都被他给掌握了。 甚至就连琴棋书画这种对修士而言,几乎可以说是没啥大用,只能用来装装逼的技能,他都给全面掌握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也算是一个多才多艺的道人。 坐拥数千滴七彩之液的他,就是这么豪横。 但是随着炼丹次数的增多,为了炼丹时的稳定性,他常用七彩之液来辅助炼丹,使得七彩之液的消耗加剧。 为此,他甚至拿出从黄鼠精那得来的黑美人雕像,偷偷钓了两次鱼,得到了上千滴七彩之液。 这一举动,也使得那位被宙渊组织崇拜的黑美人大为光火。 君不弃也不知道,下次他再这么干,对方会怎么对付他。 他总觉得钓鱼虽爽,但却暗藏风险,得缓缓。 把那些拟态拟息之法背得滚瓜烂熟后,君不弃便上了三楼。 三楼是金丹境修士才有资格上去的地方,此时已有不少金丹修士的身影出现在里面。那些金丹修士看到君不弃的身影时,多少都有些疑惑,但很快,这个疑惑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他们都觉得君不弃是个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年轻自大且无知之徒。这等人,只有被现实毒打过几次之后,他们才会知道脚踏实地去埋头苦修。也才会知道,今天他的行为有多可笑。 这种人,说是没用的,只有让他自己经历过才会明白。 他们自然乐于坐看君不弃的笑话,毕竟他们当中,有些都还是君不弃的师弟,甚至是师侄辈,能看长辈的笑话,自然再好不过。 虽说宗门注重长幼有序,但不代表他们不能袖手旁观,这又不是在宗门之外被其他修行中人欺负,所以大家都情愿当个睁眼瞎。 没有人说他,君不弃自然不会自己跑去影响别人,默默在三楼里寻找炼制上品丹药和炼制上品法器的炼丹炼器典籍。 炼丹炼器这种辅助技能,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循序渐进。 不过有了叶红衣的那个炼丹之法,君不弃在这方面的造诣,其实是要比同境界的修士高出不少的。 特别是在有七彩之液辅助的情况下,他炼丹的稳定性和成功率都是高达九成以上的。 这也是他敢和李太玄说,指不定到时炼制补天丹时,他还能帮得上忙的原因。不说其他,单是冷静地将灵药投入丹炉之中,中间的顺序与间隔的时间,在七彩之液的帮助下,他就绝对不会弄错。 翻阅完炼丹炼器和剑阵典籍之后,他又在这三楼寻找到了一本残缺的古籍——身外化身,身化万千。 之所以说是残缺的,是因为它只有‘身外化身’的部分,身化万千的部分貌似遗失了。 身外化身,这是元婴境修士才会考虑的事情,毕竟这需要分裂神魂之力,对神魂的伤害非常大。 一般情况下,也比较少修士会选择这种伤害自身的方式来修行这个术法,除非是神魂比同境界修士强大出许多。 这个条件,与神魂异常强大的君不弃正好符合。 至于化身万千……真要说起来,剪纸人之术和灵晶人偶之法,其实也可以算得上是身化万千的变种之术了。 在三楼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完整之法后,他便准备上四楼。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才刚走到四楼的楼梯口,就被一股无穷伟力给轰了下来,“不知天高地厚,这里也是你能上来的?滚!” PS:这章拆开感觉不是很好,四千三百字章,今天就这样吧!感谢兄弟们的票票和打赏支持!无以为报,正好明天周一,三更答谢。 第36章 没说的,就是硬怼 四楼,那是金丹化婴之后的元婴修士,才有资格上去的。 不过君不弃才不管这个,反正有权不用,过期作废,难得他师父大方一次,要是不利用起来的话,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 可谁想,居然有人敢在藏典阁里动手,这不是破坏规矩吗? 最让君不弃无语的是,顾青松这位二师伯,居然视而不见,不出来给他主持公道,这不是纵容罪犯吗? 这道声音,让在这三楼里翻阅典籍的金丹修士们,纷纷朝楼梯口方向看去,结果就看到了君不弃出丑的一幕。 有些人没忍住,直接嗤笑起来,完全不掩饰他们的笑声。 而有些人则是皱了皱眉头,而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淡定从容地重新翻阅起了典籍。 君不弃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下衣襟袍摆。 他相信,只要自己的神情足够从容不迫,姿态足够优雅淡定,尴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后,他一副从容的模样朝楼上拱了拱手,问道:“敢问楼上是哪一峰的前辈?不知对弟子有何不满?” “呵,我还以为你想借你师父的名头来压我呢!”楼上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修士的年龄……不说也罢。 君不弃原本是打算提一下自家师父,想拿自家师父的名头来吓吓这货的,可被他这么一说,君不弃还真不好意思再提了。 这是个高手! 君不弃立马就给对方下了个定义,对语言艺术造诣颇深。 “怎么?你想记住我,以后找机会报这一拂之仇吗?” 声音又从楼上传来,内中满是揶揄和挖苦的意味。 君不弃再次朝楼上拱手行礼,不卑不亢道:“岂敢!晚辈只是觉得前辈这一拂,将晚辈从浑浑噩噩中拂醒,让晚辈知晓何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让晚辈明白脚踏实地的重要性,心中感激不尽!” “呵呵……修行不行,嘴皮倒是挺利索。可惜,你比你那师兄差远了!”楼上的声音似乎有些意兴阑珊之感,但最后还是说道:“伸长耳朵记住了,我叫边扬,想报今天这一拂之仇,随时欢迎!” 边扬! 这个名字,君不弃其实是知道的。 飞流峰弟子,君不弃八师叔殷学初最出色的弟子,性子与其师殷学初相类,颇受其师喜爱,这也使得他平素行事更加有恃无恐。 同时他也是莫天行的狐朋狗友之一,不过相比莫天行那阴鸷沉稳的性子,这个边扬就人如其名了,性格飞扬,甚至可以说是跋扈。 可偏偏他每每行事,都能摸到规则的边缘,让长辈们觉得,可罚可不罚。就比如刚刚这一拂,将君不弃从楼上扫下来。 你可以说他在藏典阁里动手了,可也完全没有必要当真。 他是让君不弃丢了面子,但并未让君不弃受伤。 这个度,他把握得很准确。 是个难对付的! 至于提起他的师兄牧九歌,这个无可厚非,毕竟这货也是被牧九歌压制,被笼罩在他阴影之下瑟瑟发抖的同代师兄弟之一。 君不弃怀疑莫天行暗害牧九歌,这个边扬也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倒是莫天行的另一位死党楚大桩,为人比较正直。 大桩这个名字在修士当中,确实是有些掉分的,但因为这是他那没什么文化的父亲给他取的,所以楚大桩便一直没有换掉,甚至就连在给自己取道号的时候,他都给自己取了个‘大木’的道号。 至于为何这楚大桩会成为莫天行的好友,据莫长庚说,楚大桩当初上山时被人欺负,是他大哥莫天行一直很照顾他,这才…… 这让君不弃觉得,莫天行真是个‘心机波椅’。 “原来是边师兄,师弟记住了!”君不弃朝楼上拱了拱手,末了又云淡风轻地来了句:“不过比起九歌师兄,差的又何止我一个!” “你……” 君不弃很平淡的一句话,直接就把边扬给怼到墙上去了,而且边扬还没法反驳,毕竟君不弃说的是事实。 事实上,在其他人看来,君不弃怼的又何止是边扬一人? 用比较欠打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君不弃不是在针对谁,我只是想说,在九歌师兄面前,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乐色! 怼了句边扬后,君不弃撩起衣摆,再度举步向楼上走去。 听到这上楼的脚步声,三楼里的那些原本在咬牙暗咒君不弃,或者在冷笑,偷偷对牧九歌中途陨落而幸灾乐祸的金丹修士们,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的甚至直接抬起头来,朝楼梯口方向看去。 而听到楼梯口传来的脚步声,楼上传来一声冷哼。 显然,边扬也被君不弃这连续的硬怼给激怒了。 明知边扬不想让他上去,他还是要上去,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给的教训我记住了,但我就是要上来,你想咋地? 君不弃步履沉稳,一步步朝着四楼走去,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副从容不迫,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楼上那位师兄给他的压力完全不存在似的,让三楼中不少金丹修士不由暗自称奇。 这家伙,倒也硬气! 有人心想。 但有人却觉得,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修为那么弱,还敢在元婴境师兄面前如此硬气,迟早要吃大亏。 “小子,你不怕死吗?” 边扬的声音传进了君不弃的耳里。 君不弃边走边拱手说道:“边师兄说笑了,师弟怎会死呢!咱们这青玄宗可是越州境内最强大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之一。” 装傻充愣! 众人不由默默点头,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修为是弱了些,但也并非完全无智。 当君不弃跨进四楼,左右扫视了一眼,正好看到前方一个一席白袍的英俊青年,歪着脑袋看着楼梯口处,嘴角带着一丝谑笑。 但他却没有再冲君不弃出手,君不弃可以装傻,可他却不行。 第一次出手,将君不弃赶下四楼,可以说是给这个好高骛远,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一个教训。 第二次若是再出手,那就完全是不给他七师伯李太玄和二师伯顾青松,以及在这里面管理秩序的管事们面子了。 这种事,不论说到哪里,都是他边扬没有道理。 更何况,在这不能动手的藏典阁里动手,藏典阁内那些管事之人没出来喝斥他,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 要是他再来一次,那就完全是在打这些管事们的脸。 所以,他知道君不弃表面上是在装傻,但其实并不是真傻。 为了保住师父李太玄的面子,就算真的再被打一次,他君不弃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送上去给人打。 否则,拿着他师父李太玄的令牌,居然上不了这藏典阁四楼,那不是在丢他李太玄的脸吗? 他是想低调,甘愿当个路人,但该硬的时候,也不能真软啊! “倒也并非无智,并不像传言中那么不堪!” 边扬看着君不弃,笑了起来,双眸眯成了两条弧线,看起来就像一个邻家阳光大哥,完全没有了之前冷笑时给人的冷凛感。 靠!变色龙! 君不弃心下打了个突,觉得两眼笑眯眯的,果然不是好东西。 但表面上,他却朝边扬微笑点头,拱手应对,不卑不亢道:“多谢边师兄的夸赞,师弟愧领了!” 啧!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边扬保持着笑眯眯的神态,心里默道。 两人各怀心思,打过照面后,便转身各干各的。 虽然一开始被扫了面子,但当君不弃第二次上楼之后,这面子多少也赚回来了一点点,至少气势上没输给对方。 对方能来这四楼,还敢在这出手,修为至少也是元婴级别…… 君不弃一边暗骂,一边默默发誓,等将来修为超过他了,一定要将他抓过来揍一顿,那张眯眼笑的笑脸,实在太恶心了! 君不弃一边暗暗发誓,一边默默寻找起炼丹炼器,以及剑阵图祭炼等方面的知识典籍。 同时又忍不住思索:这边扬之前那番举动,可有其他深意?还是只想单纯地让我出丑,看我笑话? PS:周一,第一更,求张票票压压惊!另外,大家看到有趣时,请随手来个章评,增加一下活跃度,谢谢啦! 第37章 这地没法洗了啊! 君不弃原本还以为,出了藏典阁,也许那个边扬会跑来揍他一顿出口恶气,但是他想多了,并没有。 夕阳西下时,藏典阁外已经无人。 天枢峰的冷清,和断剑峰有的一比。 不过比断剑峰好一些的是,天枢峰白天人还是挺多的。 而断剑峰的冷清,那完全就是持续的。 曾经整座断剑峰,就只有君不弃和李太玄两个人,论个人平均居住面积的话,那无疑断剑峰当排青玄宗第一。 好在现在多了个活泼好动又可爱的小师妹,而这个小师妹还会吸引百鸟来朝,陪她玩乐。 整座断剑峰顿时便充满了生机与活泼,就连常年板着个脸孔吓人的李太玄,现在也是老树开花,平滑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回到断剑峰上,李太玄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今天在藏典阁里发生的事情,他还没有听说似的。 总共花了两天时间和二十几滴七彩之液,君不弃将宗门藏典阁从一楼扫到七楼,最后两层就算有李太玄的令牌也上不去。 最后,他将内中所有能看到的炼丹、炼器、祭炼阵图、阵法等辅助知识,都给尽数背了下来。 至于拟态拟息法,君不弃也没有落下,选了《迷蝶幻身术》和《龙蜥拟态法》。幻身术可以改变气息,拟态法可以配合变身术。 变身术其实只是改变一下容貌的幻术;而幻身术,则是改变自身的气息;拟态法则是改变自身的颜色,与环境相融。 拟态法与敛息术相结合,绝对是潜踪匿迹的绝配之法。 花了几滴七彩之液后,君不弃便将这两门新法练得炉火纯青。 至于君不弃和边扬之间的那点小矛盾,在宗门之中,只是一开始有人提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了。 君不弃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而已。 而边扬,如今已经是元婴境大头目了。 满打满算,边扬如今的年纪也不过才一百二十多岁而已。 虽说不能和牧九歌这样的传说级天才相提并论,但在一众修行天才之中,也算得上是最拔尖的那一类了。 至少君不弃的师父李太玄,当初就没有这个天赋。 没有牧九歌这座大山压着他们,莫天行和边扬这二人,完全可以用那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来形容。 在这种情况下,君不弃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师弟,又如何配当边扬的对手?连给人家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啊! 也因此,就连李太玄都没有向君不弃问这件事。 原本君不弃还以为师父会因为这件事而奖励他一番呢! 可结果,啥都没有! ……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这天早上,君不弃提着个食盒,背着硬是要挂在他身上不下来的小师妹,御剑朝清虚峰飞去。 旁边还有不少珍禽相随,对思无邪显示出异常的亲昵。 这让君不弃觉得,小师妹这种无意识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过于招风了,可奈何小师妹连话都听不太懂,说了她也听不明白。 两人御剑在前,百鸟紧随其后,那场面,说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断剑峰养了那么多珍禽呢! 不多时,清虚峰在望。 清虚峰上有双峰似戟冲霄,双峰之巅各有一座殿宇,殿宇之间有飞廊相连,于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如仙宫一般。 飞廊之下,两峰中间,有飞泉流瀑,直落峰下深潭。‘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就是用来形容这种唯美画面的。 “断剑峰君不弃,携师妹思无邪,前来拜访余师姑……” 君不弃站在飞剑上,朝双峰方向搭手行礼,恭恭敬敬地说。 一道身段婀娜的白色身影,自那云雾之中掠出,衣带飘飘,青丝飞舞,清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寒霜,“姓君的,你又来做甚?” “原来是寒霜姐姐啊!三年未见,甚是想念,未想寒霜姐姐又漂亮了,真是美人如玉,比花娇,胜月明啊!”君不弃轻叹道。 结果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剑光,“登徒浪子,看剑!” 君不弃把思无邪往怀里一抱,苦声道:“寒霜姐姐,师弟这是来拜会余师姑的,没想做甚啊!不就是夸一下姐姐么……” “无耻!” 见君不弃居然把一个小孩子挡在面前,冷寒霜只得收剑,让那剑光改变了方向,冲天而去,而后销弥于无形。 君不弃哈哈一笑,道:“不,是无邪啦!她是我师父新收的小徒弟思无邪。无邪,这是寒霜姐姐,快叫霜姐姐……” 可惜思无邪刚才被那道剑光吓到了,拽着君不弃的衣襟不放,她哪里知道君不弃的险恶用心,只觉得这个姐姐太凶了。 更何况她还不会说话,又怎么可能配合君不弃。 此时,一道飘渺的声音从峰巅上的宫殿中传来,“回去吧!你的来意我已知晓,安心准备便是。” 已知晓?知晓啥哦! 君不弃眨了眨眼,轻咳了下,把手中食盒往前一推,推到冷寒霜的面前,说道:“那弟子便多谢师姑了,这是弟子做的几道菜,弟子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有什么可以送给师姑的,这几道菜,是弟子精心为师姑准备的,希望师姑能够喜欢。” 冷寒霜一把抓过食盒,喝了声‘滚’,便转身给君不弃一个华丽的背影。虽说纱裙轻飘飘的,并不休身,但那轮廓,是真美。 君不弃望之,摇头轻叹,只好抱着小无邪,转身离去。 远处,两座宫殿外的长廊上,一众女修士凭栏而笑。 “师姐为何对君师兄如此冷淡?虽说君师兄身体现在不行,修为也差了些,但人长得不赖,说话也好听啊!”有位女修笑说。 这话让不少女修们顿时掩嘴咯咯直笑。 冷寒霜冷声道:“修为不行还不好好修行,到处勾三搭四,一见漂亮女子就走不动道,一看就不是好人。对这等登徒浪子,为何要给好脸色?你们刚才看到他那举动了吗?简直无耻卑劣,浑蛋至极,居然把一个小女娃挡在剑光前面,要是我没收住,可恶……” “……” 众女修顿时一阵无言,这地没法洗了啊! 虽然君不弃这么做无可厚非,冷寒霜肯定会收剑,但这行为你要说不恶心,不恶劣,那确实有替他洗地的嫌疑。 唉!可怜的君师兄(弟),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哦! PS:第二更,求张票!谢谢! 第38章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君不弃略微带着点遗憾,离开了清虚峰。 虽然见到了清虚峰的大师姐冷寒霜,但没见到余师姑。 尽管冷寒霜确实也长得很靓,可气质这一块,却是被她师父余妃雪毫不留情地甩出好几座山,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选手。 没能见到年轻时的梦中女神,君不弃自然会有遗憾。 更遗憾的是,没能借机套一下近乎,让余师姑多关照一下自己。 原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跟余师姑套套近乎的,要不他干嘛要带着自家小师妹啊!不就是为了找话题,省得到时尴尬嘛! 至于看仙子姐姐们霓裳飞舞下的纤纤玉腿,那都是次要的。 现在的他,完全是用欣赏艺术的眼光,去品鉴鬼斧神工般的顶尖艺术品,心中对此没有一丝丝涟漪……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至于利用小无邪,在那些师姐师妹们看,确实有些恶劣,但君不弃自己很清楚,冷寒霜是不会真个下狠手的。 而且以冷寒霜的实力,将剑光收回,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她自然不会真想杀了他,最多就是揍他一顿罢了。 但君不弃显然不想在自家小师妹面前被人胖揍一顿,即便这个揍他的人是个美人,那也不行! 这关乎着他这位师兄的威严和面子问题。 至于小师妹会不会被吓到?这一点,冷寒霜其实反而有倒打一耙的嫌疑。毕竟小无邪就坐在他脖颈上,如果怕吓到小盆友,她连剑都不应该出。反而是小无邪在他怀里的时候,更能找到安全感。 被余师姑拒绝之后,君不弃便再没有去找其他人了,他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交情,硬要套关系的话,付出的代价是他付不起的。 而且关键还是,他怕到时有人拿了好处不办事。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君不弃倒是也没闲着,在断剑峰下的密林里,临近断剑峰的断崖之下,挖了座洞府,然后以乔迁为由,找莫长庚和钱坤大挪移师兄要了个大红包。 曾经他住的那间小木屋,现在归小师妹所有了。对此,李太玄也没多说什么,甚至觉得这个弟子很醒目,很自觉。 为此,君不弃毛着胆子向师父要红包,结果被李太玄趁思无邪不注意的时候,一脚将他踢飞,一连飞出十数座山峰。 没能在自家师父身上薅到羊毛,君不弃只好再次扔掉节操,向莫长庚借了笔基本上是有借无还的中晶灵晶,然后前去宗务峰购买了批炼制阵基的材料,开始躲在洞府之中炼制剑阵阵基。 剑阵与其他阵法略有不同,剑阵的陈基,一般是飞剑,其他阵法的阵基,则是阵盘。也可以视飞剑为剑阵的阵盘。 一般剑阵主攻,其他阵法主防,或打辅助。 经过这些天对阵法炼丹等知识的补充,君不弃不敢说自己的布阵能力是筑基境无敌的存在,但肯定也是最拔尖的那一小撮。 君不弃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妄自菲薄的人,他只是习惯性地拿比自己强的人做比较,比如拿金丹修士,元婴修士作对比。 这么一比,他就完全骄傲不起来了。 消耗掉自己的收藏,包括从莫长庚那借来的灵晶之后,君不弃还两次三番检查着自己小荷包中的种种准备。 七十八套阵法,包括剑阵,幻阵,迷踪阵等等。 恢复法力的丹药准备了三瓶,每瓶十颗,其中一瓶是师兄牧九哥所留,一瓶是前几日师父李太玄所赐,一瓶则是他平时积攒所得。 各种符箓加起来有六十七张,其中大部分是用来杀敌的,而且威力都很一般,对付筑基修士都有些不够看。而能够用来保命的符箓却只有四张,包括那两张用掉一半的万里剑遁符和金光护甲符。 君不弃觉得不够保险,于是便再次扔掉节操,恬着个脸,跑到万剑峰去,找九师叔夜天哭穷,向他求了张万里剑遁符。 原本他还想找多鱼道人再求一张万里神行符的,但多鱼道人行踪飘忽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或什么时候出现。 说起这个多鱼道人,还真是青玄宗内的一朵奇葩,他自称是宗门太上长老,但却没能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山峰。 平日里邋里邋遢,居无定所,也许今天睡在小河边,明天就泡在溪涧里,又或者挂在某棵树上……再加上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所以除非他想让你见到,否则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得到他。 最终,君不弃只能作罢。 想了想,他又找来莫长庚帮忙,将二十八星宿剑阵图内的那二十八柄初品飞剑给重新祭炼了一番,炼成中品法器。 原本这种事,他自己就可以做到,但有莫长庚这个工具人,本着低调的原则,君不弃自然选择让莫长庚来帮忙。 甚至需要添加的材料,莫长庚都帮君不弃给垫付了,也没找君不弃要材料费和加工费,他知道君不弃穷,毕竟才刚找他借了笔钱。 在确信无法再给自己补充任何辅助之物后,君不弃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本残缺的《身外化身,身化万千》的术法之上。 即便只是残缺版本,君不弃也依然非常感兴趣。 用了一滴七彩之液,这‘身外化身’就被他给掌握了。 正如术法中所言,这个术法,难就难在分裂神魂。至于祭炼替身的材料,这个就得看运气了,除非有足够多的灵晶拿去购买。 君不弃觉得,这个术法,其实就是为他这种人准备的。 其他修士看到这分裂神魂时,肯定会有所犹豫。毕竟神魂之力一分为二,本体的修为就得下降,想要修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所以一般修士,修为不到元婴境,神魂不够强大之时,不会轻易去尝试修行这种术法。 甚至即便修为足以支撑这个术法,也很少会有人去修炼它,毕竟修为好恢复,神魂却难修补。 但拥有悟道小葫芦的君不弃,完全可以利用七彩之液来恢复自己受损的神魂。七彩之液要是不够的话,他甚至还可以偷偷钓鱼。 虽然钓鱼有风险,但他还是挺相信悟道小葫芦的。 终于,在万事具备之下,宗主峰上敲响了集结钟声。 无数各色剑光,从各峰之中冲天而起,朝宗主峰汇聚而去,远远望去,就如同离散的鱼群突然碰到食物,朝中间靠拢一般。 数百道男男女女的年轻身影,顿时汇聚在这用青石铺就的宗主峰峰巅广场上,一时间让此间如同菜市场般喧闹。 不多时,十数道身影御剑而来,为首的是一身白色霓裳羽衣,衣带与青丝齐舞,拥有倾世姿容,且温婉如水般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越州无数男修士心目中的女神——清雪飞仙余妃雪。 在其身后二十余位男女修士,虽也可以算是男俊女俏,但在余妃雪面前,却是如同衬托红花的那些不起眼绿叶。 即便是温文尔雅的莫长庚,在那里面都显得有些不起眼。 在随行护卫的队伍当中,君不弃除了看到莫长庚之外,还看到了三道他不想看到的身影,莫天行,边扬,冷寒霜。 冷寒霜还好说,毕竟这女人冷归冷,但不会要他的小命,最多就是让他吃点苦头罢了。 但是莫天行和边扬……愁啊愁,愁就白了头! PS:第三更奉上,求票票!谢谢! 第39章 低调稳健酱油五人组 虽说元婴境修士,一般不会那么没节操。 况且,他们之间的恩怨,其实也达不到要命的程度。 但君不弃觉得,在万毒林那种危险之地,要是自己出现了点什么小状况,最后被妖兽或邪物给杀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更何况,边扬就是一个极其没节操的家伙。 而且,把自己的小命赌在别人的节操上,这就不是一个明智之人能做得出来的蠢事。 如果可以,君不弃很想申请放弃这次历练。 但显然,他的历练之旅已经一拖再拖,没办法继续拖了。 就在君不弃琢磨着这些事情时,余妃雪宣布,自由组队开始。 在场上数百弟子,皆是筑基修士,有的甚至已是筑基巅峰修为。 不过筑基巅峰的修士,他们在万毒林中的活动范围,会比筑基初期中期的修士深入许多。 这些修士,其实是去万毒林里采集资源的。 万毒林中,资源不少,灵药,矿物,妖兽等等。 余妃雪他们这群修为强大的修士,其实主要就是去保护参与采集资源的这类修士们的。 不仅是万毒林中的危险,还有来自其他宗门的威胁。 筑基初期的小修士,在万毒林中的活动范围比较靠外,一般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风险并不高。 这也是莫长庚比较放心君不弃的原因。 而这情况,君不弃也早就从温良那里得知。 “五人组成一小队,相互照应,组队可以随意,最好是找修为相当的相熟之人,如此一来,在战斗之时,也比较容易相互配合。” 结果君不弃很尴尬地发现,居然没人愿意和他组队。 原本他还想着跑到清虚峰那边去看看,看有没有仙子姐姐带他一块玩,结果发现,和他一样想法的男修士不在少数。 而让广大男修士们心塞的是,这些仙子姐姐们早就已经和她们的姐妹组好队了,根本没他们这些男修士什么事。 见此,君不弃索性不急着寻找队友了。 他在广场上寻摸起来,觉得自己要找的队友,绝对不能有中二和容易热血上头的,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容易冲动坏事。 至于莫长庚和边扬的威胁,这个暂时被他扔到一边去了,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刻,大不了把那女鬼帅给召出来。 万毒林和迷魂荡可相隔不远,过来也很容易。 大不了就是被那娘们吸点血嘛! 男人大丈夫,流点血算得了什么? “师弟,你怎还不找几个靠谱点的队友?”见君不弃在那摸着下巴瞎琢磨,反倒是随队护卫的莫长庚替他着急起来了。 听到莫长庚的神识传音,君不弃微笑回应,“不急不急,让他们先挑吧!我已做了那么多准备,找几个修为差点的队友也没事。” 君不弃暗忖:差点好啊!差点才懂得低调,不会胡来啊! 本着这个原则,君不弃最终挑了四个没人要的进行组队,他们的修为都是刚入筑基没多久,纯粹就是去打酱油的。 对此,君不弃是很开心的。 但还没等他开心两分钟,余妃雪那温柔的甜美嗓音,便在他的心湖中响起,“君师侄,你已是筑基中期修为,还是换个队伍吧!” 君不弃愣了下,末了恭敬地在心里回道:“师姑,弟子从未去过万毒林,这第一次去,弟子觉得还是以学习为主,弟子并非那种好高骛远之人,比较喜欢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 余妃雪沉默了下,末了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好的,师姑,您别生气,弟子听您的便是,这就换队。” 君不弃从善如流,没有半点被拆穿隐藏修为伎俩的尴尬,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能够保持淡定从容,尴尬就追不上他。 更何况,余师姑也没有发现他真正的实力啊!果然,封印多加几重,是没有人会那么较真的跑来将他的修为探个底朝天的。 君不弃不无遗憾地转身对四位同样很开心的新队友说道:“诸位师弟,非常抱歉,因为师兄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规则不允许我和你们组队,实在是……唉!师兄真的希望能和你们一队啊!” 见君不弃那副情真义切的模样,几位新队友纷纷安慰他。 “没事的师兄,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虽然我们也希望能和师兄组一队,但既然师兄修为到了中期,我们也只能说遗憾了。” “祝师兄能够找到更好的队伍……” “师兄不哭,努力!” 本来还想看看能否挤出两滴泪来,表达一下自个内心的不舍和遗憾,可听到这个‘师兄不哭’,君不弃就真的哭不出来了。 告别了这四个初级酱油党,君不弃又开始搜罗新目标。 没多久,又给他找到了四个中级酱油党,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师侄辈的。不过,虽说是师侄辈的,但他的年纪其实也接近五十了。 上山四十余年才筑基中期,这资质,也只能说还行吧! 真论起来,也就比三年前的君不弃强出那么一丢丢。 其实能够被挑上山修行之人,相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天才。只是山上天才太多,曾经的天才,在这里也只能渐渐沦为平凡。 “来,都自我介绍一下吧!”作为他们当中修为最强的靓仔,君不弃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这支小队的小头目,“我叫君不弃,初入筑基中期,擅长布阵,你们也照着这个模式来介绍。” 四个男修士……就他们这种弱队,自然没有女修愿意进来。 一些男修士本着男人就该保护女子的天性和风度,自然而然就将那些仙子们给瓜分了,根本没君不弃他们这些酱油党什么事。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行程可能会很枯燥,但肯定会省很多事。 “我叫顾诚,筑基四层修为,擅长炼丹,不过因修为所限,所以炼制的丹药药效有限,而且我擅长的是炼制毒丹。” 他边说边随手给了其他四人四颗丹药,“这是解毒丸,可解上百种普通毒物,大家先拿着做个准备。” 听到顾诚这么说,其他人总觉得有些怕怕的,这家伙,不会浑身上下都带毒吧? 顾诚,筑基四层,身材修长,面容瘦削,脸色稍显苍白,也不知是否因常年与毒打交道,身体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不过没关系,炼毒好啊!这种人肯定不喜欢正面刚。 毛羽,筑基四层,灵禽峰弟子,身材瘦弱,面容清秀,胆子有点小。和君不弃一样,如果可以,他也宁愿混在初级酱油党行列。 胆子小好,君不弃就喜欢胆子小的,不惹事。 这小子擅长的就是逗鸟,其他的啥都不精,又啥都会些。不过君不弃一眼就看出,这家伙浑身上下,几乎全是防御性法器。 赵顺,身强体壮,像莽夫多过于道士,同样筑基四层,最擅长炼器,千锻峰弟子,身上初品法器不算少,为人比较木讷。 木一点好,君不弃就喜欢这种忠厚老实的人,不会坑人。 最后一位叫钟秀,君不弃在听到这名字时,差点开口叫‘秀儿’。 这位秀儿正是师侄辈的那位,修为接近筑基五层,反而比另外三个都要高出不少,和君不弃表面上的修为相当。 他来自万法峰,其师乃是大木道人楚大桩的师兄,传功长老管苍柏的大弟子师朗,他是管苍柏的徒孙。 据他自己说,他已入筑基十年,也曾去过万毒林……其实另外三个也曾去过,不过当初去时,都是初级酱油党。 如今再去,已是菜鸟变老鸟,但他们还是有些怕怕的。 为此,他做了许多准备,丹药,符箓,阵法……虽然这位秀儿比较容易相信人,直接就将他准备的东西跟他们说出来了。 但从他的这个做法来看,一看就是个稳健之人呐! 君不弃对自己的选择,颇为满意。 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你们以前便去过万毒林,又对那地方如此害怕,为何这次还要去呢?” PS:求一下票票,谢谢! 第40章 一样米养百样人 “师兄不知吗?哦!是了,师兄还是第一次去万毒林。”顾诚反问了句,末了道:“宗门每过三五年时间,便会组织一次,让筑基弟子们去万毒林历练,一来是去采集修行资源;二来也是让弟子们慢慢习惯与妖兽,邪物,以及鬼怪们进行厮杀;三者……” 顾诚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看起来有些弱受的毛羽说道:“三者就是为了我们这种不习惯斗法的修士,能够把胆量练起来。万毒林那地方虽然可怕,但只要不深处,危险性其实并不高。” 当初他问温良万毒林之事时,也没注意到这点,只是问了下万毒林中都有什么鬼东西?他们去万毒林要干什么?要注意什么? “可是毛师弟,你的腿现在就开始抖了啊!”君不弃失笑道。 毛羽轻咳了下,道:“没办法,老毛病了,容我坐一会。” 他说着,便就地盘膝而坐,像拍老寒腿一样拍着双腿。 君不弃轻咳了下,看向赵顺,“赵师弟也不习惯斗法?” 赵顺点头道:“我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我更喜欢默默打铁。” 君不弃扫了眼四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比他们牛逼多了。虽然他是没去过万毒林,可他干掉的妖邪,已经有两三个了呢! 啧,在这酱油组里,像我这么靓的仔,似乎很难低调得起来啊! 君不弃不由自主的忘记了稳重,轻浮的挠起头来。 索性,他便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冲他们传音,“三位师弟,秀师侄,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虽然师兄未曾去过万毒林,不过对于斗法之事,师兄倒是不陌生。到时我们要是真遇到麻烦,其实你们要做的也很简单,先把身上的防御法阵启动,然后听我指挥便可。” 当开启一身护甲之后,还用秀什么操作? 平A过去就好了呀! 实在不行,那就开大招呗! 他相信这些师弟身上肯定有保命之物,大概率是强力符箓。 君不弃尽量把他们复杂的想法简单化,让四人大大松了口气。 “师兄,真就这么简单?”弱受相的毛羽狐疑问,“我的术法掌握并不是很顺畅,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木遁之术。” 换言之,就是干啥啥不行,跑路第一名。 君不弃理所当然地点头,给他们充分信心,“就这么简单!修士斗法,一靠脑子分析局势,二靠法器符箓阵法压阵,三靠法力雄厚持续输出,第四才轮到术法是否精妙。所以术法有时真不重要,你们没必要紧张。即便遁术不行,也可借用神行符和剑遁符,这东西,你们肯定有准备吧!局势不妙时,自然得先战略性撤退,以谋后事。” “有有,有的……”毛羽顿时便觉得自己的腿不抖了。 “君师弟,你怎么找了这么几个……” 此时,莫长庚的声音在君不弃的识海中响起。原本他想说‘歪瓜裂枣’的,但想想这么说,似乎有些伤人,便一下顿住了。 君不弃悄然回应,“师兄别担心,我们又不深入万毒林,这几个师弟和师侄,别看他们胆子不大,但他们足够稳重啊!我最讨厌那种举止轻浮冲动之辈了,我觉得他们挺好,师兄不必太担心。要是到时真遇到什么麻烦,还请师兄第一时间转告余师姑……” “……”莫长庚沉默了下,道:“我会的。” 莫长庚没有再和君不弃闲聊,因为余妃雪已经让大家开始把小组成员的名字报上去了,这样比较方便到时候找人。 为了一切能够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君不弃自然当仁不让地当起了这个小组长,其他四人也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修为他最高,辈份还是他最高,斗法也是他最厉害,就连颜值都是他最出挑,不选他还能选谁? 不论选谁,其他几人都无法放心啊! 就这样,君不弃自认高调了一把。 但在其他人眼里,这队酱油党就是个笑话。 不敢正面刚的;胆子贼小的;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的;一切看起来很稳健的;还有一个自认高调了一把,但实则依旧平平无奇的。 清一色的筑基四层,属于筑基中期里面最垫底的一组。 等大家将名字上报之后,余妃雪又道:“这次万毒林之行,每一小组最少得猎杀一头同级别妖兽当做任务,完不成任务者,扣除一年丹药供给,多猎杀一头妖兽,宗门便会给予大家奖励……不到危及尔等生命之时,不许使用大威力符箓。” 这是鼓励大家果断出手,不要想着打完酱油就回来。 这点,君不弃也早就从温良那里得知。 这在他看来,其实没什么难度。 布下阵法,引兽入阵,再合力击杀,五个还干不掉一个?那还修什么行,回家娶妻生子,繁衍后代,继承万贯家资,不更香么? 余妃雪在说完之后,素手轻抬,在空中一划,便见一艘长达百余丈的木船凭空飘浮在天空之中,“所有人登船,出发!” 咻咻咻…… 数百道身影就像蝗虫一样从地上纵身而起,扑向飞舟。 飞舟启动,离开宗门,化成一道流光,破开云雾,往南掠去。 在那壮阔的云海之上,飞舟划出一道白浪。许多第一次见到此景的人,都被这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给吸引了。 君不弃也在其列,虽然不是没有来过云海之上,但每次御剑于云浪之中飞掠,他依然还是会被这种壮阔的天地奇观给吸引。 飞舟上,无数修士趴在船舷边,看着那壮丽奇景。 看了会后,有些人便开始讨论起关于万毒林这个地方来。 提起这个地方,有些人表现出了兴奋,有些人则是面露衰相,比如低调稳健酱油五人组,如果可以,他们是真不想去那鬼地方。 但有些人却将那地方视为攫取功勋,发家致富之地。 一样米养百样人,说的就是这个了。 莫长庚也没去打扰君不弃他们这五个一脸衰相的家伙,默默看着君不弃在另外四个人面前的表演。 “师弟们也不必担心,虽然咱们修为是差了些,但完成那个任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到时咱们不仅可以完成任务,还能多赚一笔呢!多猎杀一头妖兽,咱们就能多换些灵晶……” “师兄,你斩杀过妖兽吗?哦!是了,师兄确实是斩杀过,但万毒林里的妖兽,和其他地方的妖兽有些不同啊!” 弱受相毛羽一脸担忧地说,不过这回腿倒是没抖了。 君不弃一脸自信,安慰道:“羽毛,不是,羽师弟,你的担忧其实大可不必,万毒林师兄虽未曾去过,但还是有找人打听过的。那里面的妖兽多少受到一些邪恶力量的侵蚀,大多无法保持正常理智,皮糙肉厚,不畏死亡……但也正因为受邪恶力量影响,它们没有其他地方妖兽的狡猾,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 听到君不弃他们的布置,不少人当场就笑出来了。 赵顺是个实诚人,听到别人的笑声,便道:“君师兄,这样一来的话,咱们的付出和收获,可能就要倒过来了。” 君不弃点了点头,末了问:“那是那些身外之物重要,还是咱们的任务和小命重要?为了省点灵晶而冒险,值得么?” “师兄所言甚是!” “师兄所言在理!” “……”围观群众:败家仔,MMPD! PS:求一下票票,谢谢! 第41章 邪山恶水仙不渡 仙舟只用了半日,便已至万毒林前方。 万毒林,地处越州南部,面积有三五千平方公里。 外围的天空有些阴沉,阳光有些萎靡不振之感。越往里,天空越显阴沉,遥远的远空,给人一种黑得深沉之感。 万毒林内,终年少见阳光,但却有巨木撑天,藤萝密布。 雄陡奇峰间,有猿声相传;幽深险壑里,有禽唳远扬;熊猿虎豹不必提,更可怕的是随处可见毒虫毒瘴。 即便是修士面对这些,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然而,这座万毒林,在这越州境内,却还只是其背后那座‘仙不渡山脉’的一个小小组成部分而已。 那黑得深沉的天宇下方,就是那有着‘十万邪山恶水’之称的仙不渡山脉。 仙不渡山脉,原名叫什么,已经很少有人知晓,只有对越州修行史极为了解的修士才会知道,这座山脉原本叫邪龙山脉。 邪龙山脉的名字由来,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这座山脉在远古时期,盘踞着一条强大无比的邪龙,后来这条邪龙被人干死了。 另一种说法是,这条邪龙被人干死之后,龙躯化成了邪恶山脉。 在这座邪恶山脉中的十万大山内,幽居着无数邪恶生灵,它们每隔一段时间……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是上千年,就会从那十万邪恶群山中走出,祸害天下苍生,掀起滔滔血雨,漫天腥风。 没有修士敢从那十万邪恶大山之上御剑飞渡,于是这邪龙山脉便有了‘仙不渡’之称。 十万邪山恶水,即便是飞升境大修士,一般也不会轻易进入。 倒是在这万毒林深处,偶尔能见到一些邪恶生物出没,所以万毒林深处也不是筑基境弟子能够轻易深入的。 只有到了元婴境,才敢在这座万毒林中纵横往来。 君不弃估计,在那仙不渡山脉之中,肯定有无数邪恶祭坛,可以勾通那些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的邪恶之源。 只有这样,这仙不渡山脉,才能像生命禁区一样,从远古时期就一直存在,至今无人能将其铲除。 当青玄宗的仙舟来到这万毒林前方时,让人没想到的是,同时出现的,还有其他宗门的修士。 一座七层阁楼飘浮在空中,无数修士趴在阁楼栏上,看着四周指指点点,一副意气风发模样,不少修士面露桀骜之色。 这是鱼龙混杂的红枫楼,甚至还收过一些叛徒,在修行界这个大江湖上,通常扮演着一些反派角色。 一朵赤色云霞之上,盘坐着无数修士,也同样在看着周围。 这是赤霞宗,和青玄宗据说颇有些渊源,但这其中的渊源到底是什么,君不弃不是很了解。 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此时,大家的识海里响起了余妃雪的声音,“此次万毒林历练,红枫楼与赤霞宗会与我们同时进行,大家进入其中之后,尽量保持克制,不要轻易与他们起冲突,但也不得不防备这两个宗门的修士心起歹念……” 告诫完众弟子之后,余妃雪飘身来到船首,迎风而立,朝着那座阁楼与赤霞行了一礼,“不知红枫楼与赤霞宗此次由谁主持?” “原来是余师妹当前,王某失礼了!” 阁楼上,跳出一个青年修士,腾身落到楼顶,朝余妃雪行礼。 不过余妃雪不怎么想理会这个青年,沉默以对。 另一边,赤霞之上,站起一个容貌只略逊余妃雪一筹,但浑身气质比冷寒霜还要冰冷的女子,面无表情道:“赤霞宗,柳惊鸿。” “原来是惊鸿仙子!”余妃雪脸上的笑容彻底收敛了。 这个变化,让君不弃多少有些奇怪,暗忖:难道余师姑和这位惊鸿仙子私底下还有仇怨不成?还是,美人相见皆相憎? 君不弃有些搞不懂,为何青玄宗要和其他宗门一起搞这活动? 三大宗门,完全可以错开日子嘛! 难道说…… 君不弃暗自摇头,觉得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三大宗门凑到一块,肯定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们。 可是另外几个宗门没有参与,却又让君不弃疑惑…… 哎!算了! 这种事情,哪轮得到自己这种小修士来操心。 还是按计划行事吧! 随着三位主事之人一声令下,三大宗门的修士,一窝峰往万毒林中钻了进去,君不弃和他的队友们,也在其列。 进入林间之后,君不弃便给四位队友传音,“诸位,大家先把解毒丹含在嘴里,用法力包裹着,以防不测。” 听到君不弃这话,四人纷纷照做,脸上紧张的神情,顿时便减退了不少。看到他们都比较听指挥,君不弃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而后,他又道:“开启道袍上防御法阵,避免接触毒虫毒物,从现在起,大家尽量不要大口呼吸……” 对于筑基修士而言,小半个时辰不呼吸,完全没问题。 不少修士看到他们这五人现在就开始开启防御法阵,都不由一阵摇头,怕死怕到这份上,还修行干什么? 越是怕死,就死得越快的道理都不知? 现在就开启防御法阵,难道不需要消耗法力吗? 不过君不弃他们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比起小命,其他一切那都是身外之物,用掉就用掉了,保住小命才最要紧。 其他修士都在撑天巨木之上跳跃,以保存法力为主。但君不弃他们几个却是直接御风而行,完全不介意法力输出。 结果进入阴暗潮湿的密林没多久,便有修士啊的声,从树上掉了下来,然后被其他修士接住。 君不弃发现,那个掉下来的修士,正是刚刚笑话他们胆小怕死的人之一,“快,快给我解毒丹,我被蛇咬了!”那人叫道。 咻…… 有人出剑,一剑将一条两尺来长的小青蛇斩成两段,蛇躯从树上掉落,在满是腐叶的地上扭动,紫黑色的蛇血,撒落满地。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也着实让君不弃他们有些想象不到。 于是他便将其拿来当现场教学,对自己的四位队友们说,“看到了么?这便是不做万全准备的结果,我们当引以为诫!这万毒林中的一切毒物,都不是外面的毒物可比的。” “师兄所言甚是!” “师兄果有先见之明!” 周围众修士:“……” 君不弃他们没有理会其他修士的目光,狠狠装了一波逼后,便顶着满身阵法符文玄光,昂首挺胸,负手御风飘去。 在他们走后,却是有不少修为稍弱些的小修士,开始有样学样。 怕死就怕死吧!总比真死强! …… 没多久,进入林中的上千三大宗门修士,便自散开。 一开始他们身边还能看到人影,但渐渐的,周围就没人了。 行将上百里,君不弃他们便碰到一条堆着几根巨木的‘防线’。 这条防线一直横着向两边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钟秀指着那道简陋的防线,说道:“这个是万毒林外围与中部的标志,这条线,将万毒林分为两个部分,咱们的目标在中部。中部与内部之间,还有一条线,不过那跟咱们没有什么关系。” 君不弃点点头,道:“那咱们越过那条线,便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了,万毒林历练有一个月时间呢!咱们不用着急。” PS:求张票票,谢谢! 第42章 君师叔,您实在是太稳健了! “各位师叔,你们先在此稍做休息,我遣灵晶人偶去周围查看一下情况,看能否找个好点的地方落脚,回头再做打算。” 钟秀向君不弃他们提出了一个自认比较稳健的提议,毕竟各位都是他的师叔,有事弟子服其劳,作为师侄,钟秀很懂得自身位置。 身为青玄宗弟子,要是不熟读《位置》这本绝世秘笈,那是会被戒律峰天天盯着的,直到被逼着背到滚瓜烂熟为止。 炼制灵晶小人偶,并不是每个修士都愿意去做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比较繁琐。但作为稳健派弟子,钟秀和君不弃一样,都把炼制灵晶人偶这项技能炼就得炉火纯青。 不过相比君不弃,钟秀还是有所不如的。 钟秀炼制的灵晶人偶,并不懂得敛息拟息之法和幻身之术,很难隐藏自身行迹,根本无法胜任潜入敌营打探情报这等工作。 相比之下,君不弃就比较懂得在灵晶人偶身上做文章了。 事实上,君不弃早就将自身近半灵晶人偶悄然撒出,二十多个灵晶人偶分布四周,匿迹潜踪,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除非对方的实力实在超出他太多。 这时候,双方的差距自然就显现出来了。 其他人根本没有发现君不弃撒出去的那些灵晶人偶。 不过君不弃也没有拒绝钟秀的好意,毕竟钟秀的提议确实是非常正确的,值得其他三位师弟向他学习。 有钟秀背锅,君不弃自然乐得清闲,让钟秀去寻找落脚之地。 顾诚提醒道:“钟师侄,有水的地方别选,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钟秀微微颔首,“明白的,有不少邪祟会潜藏于水中,趁我等不注意,偷袭我等……” 见钟秀应答自如,顾诚等人都松了口气。 君不弃发现,他们这个小队,虽然看起来修为差是差了些,但保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至少没有人犯蠢。 即便是胆子最小,一脸弱受相的毛羽,这时候都挺机灵的,并未因为胆小而被吓得脑袋空白,无法思考。 毛羽从兽袋里召出几只看起来像山雀一样,浑身漆黑的鸟儿。 见君不弃好奇地看向他,毛羽便解释道:“这是鸦隼,以速度快若闪电而闻名,在这遍布毒物之林中,用鸦隼的死亡率会小些。” 毛羽说着,随手一挥,便让这些鸦隼投入密林。 君不弃微微颔首,对于养鸟遛鸟这种事,他不是很喜欢,而且他也不是灵禽峰弟子……对了,宗门还有个灵兽峰,被人戏称为‘青玄宗的禽兽二峰’,和‘青玄宗的苍松青柏’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外人要是敢这么说,那肯定是要和对方掰扯掰扯的。 这次出门,君不弃并未带上大青,在这万毒林,大青连代步都做不到。放在青玄宗,至少还可以陪小无邪玩耍,指不定他师父李太玄一高兴,就给大青赏点丹药,那就是大青的造化了。 没多久,钟秀便带着众人,找到了一座山崖。 山崖高有数十丈,崖腰之处有个天然石洞,只需稍做修整,便可以作为他们暂时的落脚之地。 崖下古木撑天,几乎将石洞的洞口遮蔽,林中落叶堆积,淡淡的腐败气息在其间萦绕,有野兽的影子出没。 好在四周都很干燥,并无水潭水流。 否则这地方肯定有瘴气滋生。 随着五人临近,那野兽嗖的声就消失在密林之中,看起来只是一只非常普通的食草鹿,但这个地方的食草动物,也得小心。 随处都可能出现毒物或者毒瘴,能在这种地方存活的生物,没点能耐,那是活不长久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去追这只食草鹿,对方的气息太淡,不足以让他们完成任务,他们又不需要吃喝,没必要浪费力气。 来到洞中,进行一番修整之后,君不弃便开始布阵。 毕竟他早就和队友们说了,他擅长的是布阵。 而且,布阵是为了保护他们,包括他自己在内,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假他人之手,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岂能靠别人? 在石洞中布置了三层阵法,然后又在崖下布置了三道阵法,接着又以山崖为中心,布置了六道阵法,总共十二道。 看着君不弃不厌其烦地做着各种布置,毛羽都差点要哭了。 钟秀更是轻叹起来,“若是上次我们的队伍当中,也有像君师兄这般稳健行事之事,我们也不至于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有些木讷地赵顺点了点头,“君师兄确实深谙生存之道。” 毛羽抹了下眼眶,附和道:“若上次有君师兄在,我也不会被吓成如今这样,提起这万毒林,就恨不得留在宗内,可师父他……” 顾诚笑道:“毛师弟确信不是因为你这样,所以你师父才不得不再次将你踢到这万毒林来吗?从哪里跌倒,便从哪里爬起嘛!咦?这话是谁说的?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赵顺:“古人云的!” 顾诚失笑道:“赵师兄看起来木讷,没想到还挺会说笑。” 赵顺不明所以地愣了下,憨笑着挠起头来。 四人边聊边看君不弃布阵,在心中默默点头,觉得他们的队长师兄实在太赞了,跟着这样的师兄,小命肯定是有保障的。 没多久,君不弃回来,又在洞口处做起了伪装,使得这石洞从外面看起来与旁边的石壁没什么区别。 洞中光线一暗,赵顺便掏出几块发光的晶石,按到洞壁上,使得这石洞顿时便明亮起来。 毛羽从小荷包里掏出几个蒲团和一只茶几,然后又摆上茶水和蜜饯瓜果,“君师兄辛苦,来尝尝师弟泡的灵茶……” 五人围坐在茶几边上,喝着茶,品着蜜饯瓜果,好不惬意。 稳健的钟秀率先赞道:“君师叔,您实在是太稳健了!” “……”君不弃:稳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顾诚微笑道:“其实对我们而言,这里刚接近万毒林中部,危险性还没那么高。更何况我们明日还得向前挺进……不过君师兄这般小心谨慎也是好事,就是太麻烦君师兄了。” “向前挺进?”君不弃反问了下,末了摇起头来,“不,我觉得完全没有必,咱们完全可以在此长住,并在外面设下阵法陷阱,将妖兽引入阵中再击杀,没必要再深入林中去冒险。”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还可以这样? 可是仔细想想,似乎真的可行啊! 为何以前就没想到呢? 到底是什么阻止了大家用这种省心省事又安全的方法? 直到两天后的晚上,他们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第43章 浑蛋,快住手! 咕咕…… 有点像夜枭的声音,但比夜枭叫声更瘆人。 石洞中,四位修士在打坐,一位支棱着耳朵,听着外边动静。 听着外边动静之人,正是君不弃,如今他已是筑基巅峰,在未入金丹之前,他已完全不需要再打坐,有打坐也是做个样子。 今夜又是他替大家守夜,让大家对他这位队长师兄(师叔)更加敬佩有加,让他们觉得,师兄(师叔)的修为虽然平平无奇,但对他们的这份爱护,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让他们觉得很暖心。 虽然在这里呆了两天,白天派遣灵晶人偶出去寻找目标,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但他们都相信,肯定能够找到的。 他们完全没有因为这种守株待兔的蠢办法而觉得有什么丢人。 夜深人静,君不弃突然感觉有东西闯入他所布的阵法之中。 原本他还有些欣喜,想着是不是哪只傻狍子跑来送菜? 结果发现,闯进他阵法当中的东西根本不是妖兽,而是一个真正的修士,那修士不仅蒙着脸,还收敛了气息,根本感应不出是谁。 来人很暴力,并不以巧破阵,而是蛮力冲撞,瞬间就将他所布的阵法冲破,然后冲入他们所在石洞,并朝石洞中扔了个东西进来。 嗡嗡嗡…… 狂蜂乱舞的声音在石洞中响起,如同一团乌云,朝着君不弃他们几个劈头盖脸地就盖了过去。 君不弃抬手一扬,法力喷涌而出,瞬间将几个同伴笼罩进去,而后忍不住破口大骂,“哪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JJ生女儿没P眼缺德冒烟的王八蛋,有种给老子站出来?”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走了,他就口嗨一下,可谁想,对方真的站出来了,就站在石洞口,随手一扬,就破开了君不弃的法力护罩。 好在这时候,他的几个队友都苏醒了过来,已经激发出身上的防御法阵,瞬间将自身保护了起来。 他们没事,但是君不弃身上的防御法阵却是被瞬间破开。 对方将那份力道控制得很好,只是破开他道袍上的防御法阵,并未给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还好君不弃反应快,直接拿出防御法珠,瞬间激发,在那狂蜂扑向自己的时候,将自己给保护了起来。 来人还想再动手,但君不弃已经掏出一张符箓,怒喝:“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莫怪老子不客气了!” 对方一看那符箓,便叫了起来,“浑蛋,快住手!这只是给你们一个小小教训,若你们还敢这样偷懒,任务以失败论处。” 话未落,对方早已闪身而去,余音于黑夜中传荡。 君不弃他们一听便知道,对方是本宗的宗门长辈,至少是金丹境修为,甚至可能更高,所以一个个都劝起了君不弃。 “君师叔,消消火,消消火……” “对对,不至于,不至于……”顾诚甚至抹起了冷汗。 毛羽也上前拉着君不弃的手臂,说道:“君师兄,赶紧收了这张符箓吧!这太危险了。毕竟对方是同宗长辈,也许咱们的行为确实是有些不妥……”虽然毛羽有些害怕,但此时更怕君不弃发火。 因为君不弃手中捏着的,可是千剑万雷符,这符箓,身为青玄宗修士,又怎么会不认得?这可是出自掌教真人之手的保命物。 这太吓人了,这东西一旦施展开来,谁知道会不会受到波及? 这可是可以干掉元婴境老怪的保命符箓啊! 他们在冒冷汗的同时,一个个羡慕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都说太玄师叔对君师兄不怎么待见,现在看来,传言有误啊! 连这么宝贝的符箓都愿意赐下,可见对他也是爱护有加。 他们几个手中就没有这东西,非核心弟子无法拥有。 可见当初君不弃知道这东西的时候,心情有多糟糕了,因为在李太玄心目中,他真的是可有可无的那种弟子啊! 别人都在羡慕他,可他自己却知道,这东西根本就是师兄牧九歌下山之前送给他的家当之一,跟他师父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 硬要说有关系,那也只是这东西是李太玄给牧九歌的。 君不弃轻哼一声,借坡下驴,骂骂咧咧地收起千剑万雷符。 其实刚才他也只不过是拿出来吓唬一下对方罢了。 真叫他用,他其实也舍不得! 但他总得看看,来人是哪个宗门的才行。 一旦对方认出这东西,从心而去,那他自然没必要继续耍狠。而如果对方认不出来,继续坑他们,那就不能怪他了。 总不能因为这东西宝贵,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这支小队被人坑死。 钟秀有些遗憾道:“看来这个办法我们不能再用了。” 顾诚轻咳了下,道:“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宗门让我们来此,就是来历练的,要是真在这里硬呆一个月……” 毛羽哭丧着脸说,“难怪以前没人用这办法,原来都是被逼的。” 赵顺嘴里喷出一团赤火,朝那些狂蜂吐去,烧得那些狂蜂噼哩叭啦往下掉,冒出阵阵焦臭味,“师兄师弟,先别顾着说话,把这烦人的东西先解决掉吧!这东西应该是毒性剧烈的毒龙蜂……” 听到这话,顾诚便道:“大家别收了法阵,单只毒龙蜂的毒性虽不足以致命,但这么多一起的话,还是很容易出现危险的。” 就这样,君不弃他们这支原本准备在此安营扎寨的小队,被迫离开此地,开始小心翼翼地在这万毒林里探索起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往里探索,而是横向探索。 原本他们还很担心会不会碰到危险,但渐渐的,他们便发现,在这万毒林中,除了那些毒物和毒瘴外,他们一路居然很平安。 甚至顾诚还很开心,一路上,他收获了不少毒草。 直到第九天,君不弃他们终于发现了两只妖兽,两只潜伏在毒水潭边上的毒蜥,估计是一公一母,它们正在交头接耳吐信子。 两只毒蜥身上裹着晒干的泥浆,泥浆中满是落叶,颜色与地上的腐叶颇为相似,不注意看,还真发现不了。 但是它们的气息没法掩藏,很轻易就被看穿了。 在水潭边上,还有一株灵果,让大家看得都很激动。 那灵果君不弃也认得,毕竟学过炼丹,对灵药灵果都是门清。 说真的,这灵果在青玄宗,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大家之所以会兴奋激动,完全就是因为这是他们这近十天来最好的收获了。 不说灵果,单是这两头妖兽毒蜥,就足以让他们回去交差了。 于是,他们开始相互打着手势,悄然布阵,准备把这两只毒蜥引入阵中杀掉。但就在此时,君不弃的眉头却微不可查地轻蹙了下。 他派出去的灵晶人偶,被人干掉了一个,但是人偶之中的神识却逃了回来,并带了一道讯息给他。 而后,借布阵之机,十几个灵晶人偶再次从君不弃的袍袖之中悄然滑落,没入腐叶之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等这些灵晶人偶消失在他的神识感应之中后,君不弃朝其他四人打了个手势,接着朝那两只毒蜥斩出一剑。 青莲剑出,莲开朵朵。 PS:求票票,嘤嘤嘤~ 第44章 循循善诱,细心开导 两只体型超过一丈有余的巨蜥,趴在水潭边上懒洋洋地晒着看不见的太阳,正无忧无虑地过着它们的自由自在潇洒二蜥世界。 结果却有人类闯入它们的栖身之地,甚至还可恶地朝它们挥出看起来很漂亮,可却充满着危险的花朵。 也许是正在酝酿着繁衍大计被人给打断了,这两只巨蜥看起来明显很恼火,纷纷扬起它们那类似蛇一样的长脑袋,目露凶光,张开血盆大口,朝那几朵青色莲花喷出两道劲风。 就像风儿吹灭烛火一样,几朵青色的莲花在那劲风之中毫无抵抗力地消散开来,随风而逝。 得势不饶人的两只巨蜥嘶吼一声,迈着六亲不认的霸王步,扭着肥硕的身体,朝着君不弃他们便冲了过去。 霸王冲锋的劲风带起了地上的落叶,在落叶纷飞中,两头巨蜥一头扎进了君不弃他们布下的陷阱。 迎接它们的,是一道道阵法光芒陡然间升起,以及那五道已经蓄势良久整装待发饥渴难耐的剑光。 可当剑光纷落,击在两头巨兽身上时,却仿佛只能击落它们体表的那层硬泥,露出内中完好的漆黑鳞甲,鳞甲上还有符光闪烁。 他们的剑光轰在那带着符文的鳞甲上,居然破不了防。 两只巨蜥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周围的大地也随之翻滚,一时泥石如龙,朝四周撞去。 在那泥石之中,有着一只只漆黑的巨蜥光影,那些光影在阵法之中横冲进撞,直撞得阵法一阵摇晃。 可惜,君不弃他们都飘在空中,而且还隐藏在阵法之中,这些翻滚的泥石和巨蜥光影,根本连他们的衣角都没碰到。 “不愧是被邪恶力量感染的妖兽,这甲皮可真硬!” 顾诚感慨起来,随手朝那两只张着大嘴想咬人,但却根本咬不到的巨蜥嘴里投去两颗黑漆漆的丹药。 其他人依然指掐剑诀,指挥着飞剑斩落,一边消耗着巨蜥,一边等待着那两颗毒丹的药效发作。 几个人躲在阵中搞偷袭,绝不正面与其相对。 渐渐的,这两头巨蜥被它们分别引走,用阵法隔开。 原本他们是在等毒效发作,可结果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顾诚的声音,“好像毒丹对它们效果不佳,它们的抗毒性有点高。” 看顾诚那副皱眉沉思,却难掩尴尬的样子,君不弃估计,这不是有点高那么简单,而是非常高。 毕竟是实力比他们都要强出那么一丢丢的妖兽。要是给它们一些功法修行一下,估计转眼就能变出一个壮汉,或者美妇给你看。 为何一些妖兽甘愿受人驱策而不反抗,除了包吃包住之外,这修行之法,也是拥有很大吸引力的。 就像大青,它对被当成坐骑,一点抵触心理都没有,甚至还很享受它现在的生活,没事吃吃草,要么泡泡澡,小日子滋润着呢! 但这些野生妖兽,可就没有那么温顺的性情了,更何况还是多少受到一些邪恶力量侵蚀的野生妖兽。 不过野生妖兽的弱点也很明显,它们不知人间险恶,不知道人类的狡猾,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所以直接就掉入陷阱里去了。 特别是受邪恶力量侵蚀的妖兽,他们的理智会更缺乏。 虽然它们单只的实力,都可以与除君不弃之外的在场所有人正面硬刚,但当它们被诱入陷阱之中后,结果就不同了。 在迷踪幻阵里,它们根本看不到敌人,只能无能狂怒。 它们的凶性完全被激发出来,在阵法之中横冲直撞,并本能地运用过自身的神通,翻起一片片泥石,以法力化出巨蜥的影子,对着四周进行着大面积破坏,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脱困。 可它们又哪里知道阵法的玄妙之处? 看似被它们破坏得满目疮痍,千疮百孔的大地,转眼间便又恢复如初,因为它们落入了幻阵之中。 钟秀见此,便道:“各位师叔,弟子觉得,还是得祭出剑阵才行!光等着它们自己玩脱力了再出手,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君不弃点头道:“那便有劳秀儿师侄了!” 钟秀点头,冲向其中一只巨蜥,随手祭出剑阵图,一时间,剑光将阵法淹没,化成一条剑气长龙,朝着巨蜥扑去。 此时,顾诚,毛羽,赵顺三人的目光都放到君不弃身上。 “三位师弟看着师兄做何?”君不弃不明所以道。 毛羽轻咳了下,道:“师兄,你看我们三个,顾师兄擅毒,赵师兄对打打杀杀没有兴趣,师弟我的手段都在御兽上,可是我养的那些妖兽,也不是这头巨兽的对手啊!你看,它的冲撞多有力,它的咬合力多可怕,甚至就连它的尾巴都能发动攻击……” 君不弃闻言,突然发现自己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很想问一句:那你们三个还有何用? 不过这话有点伤人,而且他们还是自己一手发掘的,自己看中的不正是他们这种不惹事,不自视甚高的优良品质吗? 于是,他开始循循善诱起来,“师弟啊!现在这头巨蜥已被师兄困于阵法之中,正是你们拿它练手的好时机啊!你们虽说不擅正面杀敌,但多少得懂一些不是,这头巨蜥又傻又蠢,不正好吗?” 顾诚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相视一眼,都不该怎么反驳说得这么有道理的君师兄。 平时他们都没怎么参与斗法,宗门师兄弟之间的切磋,也是点到即止,并没有生死大战的感觉。 当然,他们也不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让他们难受了。 在君不弃的细心开导之下,三人终于在无奈之下,开始联手,对另一头巨蜥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围殴。 原本三人的修为就和这巨蜥相当……当然,正面刚的话,君不弃觉得他们肯定会先选择战略性撤退,再从长计议。 也许他们本身的修为并不止这点,但从他们的出手来看,确实不擅长斗法,至少表面看起来,对剑道并不擅长。 但三个人联手,还有剑阵图这种可以增幅剑道威力的辅助法器,这要是还干不死那头巨蜥,那就真的羞于见人了。 这边,看着师弟们和秀儿师侄狩猎巨蜥,君不弃跑去水潭边,将那株灵果上的几颗半熟的灵果给采了,然后在山谷边的一块巨石上盘膝坐下,从小荷包里抓出一把瓜子,默默嗑了起来。 他没有提点,只是默默观察,看这几个家伙是否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看来看去,他也没发现这些家伙是否隐藏了修为。 不过最稳健的,还是钟秀,他照着君不弃当初交待他们的应敌方式,先全开防御,再祭剑阵图,而后祭法器,最后符箓跟上。 一波下去,毒蜥便已只剩挨打之力了。 反观毛羽他们三个,就比较猥琐了,三人分三个方位,身上防御法阵全开,而后祭出剑阵图,你一下,我一下,将那毒蜥玩得团团转。 “咦?原来真的这么简单啊!?” 毛羽的腿完全不抖了,老毛病不犯了,说话嗓门都大了些。 君不弃暗啧:真没想到这三个家伙居然如此猥琐闷骚! …… 另一边,在离他们足有五六百里之地外,君不弃撒出去的三十几个灵晶人偶当中,有半数都潜藏在四周。 在这里,有一群修士正在斗法。斗法的双方,正是青玄宗与红枫楼修士,他们争夺的目标,是一株九叶回春草。 九叶回春草,可以说是疗伤界的圣药了,每一叶都需要经历百年的生长,长出九叶,到完全成熟,需要经历千年风霜。 这株高不到两尺,只有五片叶的九叶回春草,其实只有五百年的药龄,但这依然足够让元婴以及元婴之下的修士争得头破血流。 如果李太玄在这里的话,肯定也会出手,因为这九叶回春草,正是炼制补天丹的灵药之一,而且还是最稀缺的那一档。 五百年药龄的也不多见,更别说是上千年药龄的了。 君不弃从那道跑回来的神识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眼也红了,就想着如何把这株疗伤圣药给偷回去。 现在,他正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与此同时,离此三百多里,深处万毒林深处的一个地方,其中一个灵晶人偶却见到了一幕令他心中警铃大作的画面。 PS:嘤嘤嘤~求票票! 第45章 九叶回春,疑云重重 君不弃放出那么多灵晶小人偶,自然不会全放在自己身边,很多都在到处溜达,目的就是为了寻找一些比较稀珍灵药。 不稀珍的,他都不要,反正有师父兜底。 而那些筑基后期的修士前来此地,大多都是为了这个而来。 九叶回春草,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发现的。可惜,他发现的时候,这株九叶回春草已经被别人给先发现了。 他不是第一个。 结果对方也没采到,反而引起了双方争夺。 这法术玄光,飞剑玄光一起,顿时便引来了不少人注意。 然后,君不弃的灵晶小人偶便看到了莫长庚的身影,看到了钱坤师兄的身影,甚至连冷寒霜师姐都出现了。 红枫楼那边的修士也来了不少,甚至还有赤霞宗的。 所有人,为了那株还未成熟的九叶回春草,都是各不相让。 原本灵晶小人偶还想着偷偷把这灵药给采了,结果却刚好碰到一个元婴境老怪出没,这个元婴境老怪不是别人,正是边扬。 然后君不弃的那个灵晶人偶就被对方一掌给拍碎了,原本边扬还想抓住灵晶人偶里的那道神识,看看对方是谁。 然而,灵晶人偶在对方发现他时,神识便已脱身而出,并用幻身术与拟态法再加敛息术,完全隐藏起来后,在地底游走。 如此才逃脱了边扬的神识扫探,然后回来报信。 原本他还以为,有边扬的出现,也许这株九叶回春草,会被边扬给采走,结果当灵晶人偶再次前来这里的时候,双方居然还在为这株灵药而大打出手……嗯,算是友好比斗吧! 毕竟场面还没有发展到大乱斗的程度。 …… 另一边,两道身影隐藏在树冠之中,不知说着什么。 君不弃放出去的灵晶小人偶中,正好有一个在这附近出没,远远地看到那个人影,直接就吓得不敢动弹。 两人之间的对话,灵晶小人偶没有听到。 修士之间的对话,可以用神识来完成,隐蔽性非常高,修为相当或不足时,根本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听到谈话内容。 当知道其中一个是红枫楼的那位王姓修士,另一位却是他从未见过的身影,且王姓修士在那人面前,隐隐有矮一头的感觉时,那灵晶小人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味。 而后神识瞬间脱身而出,隐入旁边的巨木之中,用幻身术,将自身的神魂气息与草木的气息相融,借此达到潜踪之效。 就在君不弃的神识消失在草木之间,潜逃而去的时候,在其灵晶小人偶所藏的地方,一道身影出没,一脚将其踩碎。 那身影一席白衣,面若冠玉,男生女相,俊得有些不像话,要是男扮女装的话,估计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再加上其眉心有一竖嫣红,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妖。 “有意思哈!”那人看了眼王姓修士,笑道:“王道友,你提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提议,那个柳惊鸿……” 王姓修士思索了下,点了点头,“梁兄既然对她有意,王某自然愿意成人之美。正好,这个计划,可以将她们一网打尽。” “合作愉快!”梁姓修士唇角一扬,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得抓紧布置了,刚才这只小老鼠虽然没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但若是他看到了我的这张脸,那么,麻烦可不会小。” 王姓修士苦笑起来,“梁兄的这张脸辨识度实在太高了。不过梁兄也不必过于担忧,这只小老鼠的修为实在太低了,仅仅只是看到我们的身影,他又如何能够猜得出我们的目的?况且,以梁兄如此强大的修为,此地也无人会是梁兄的对手。” “哈哈……好说,某先行一步!” …… “师兄,还有灵瓜子么?我也想来点!” 当两只巨蜥被君不弃他们这只小队给拿下之后,毛羽便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喘着气,跑到君不弃身边坐下,向他讨要瓜子。 君不弃抓了把在灵气浓郁之地种出来的瓜子给他,微笑道:“感觉怎么样?斩杀妖兽,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吧!” 君不弃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拿出了师兄的派头,说道。 很遗憾,这两只毒蜥,似乎没有办法试探出他们的底,他们看起来就旬表面这般普通,和他君不弃一样。 “唉!没想到我也能亲手斩杀妖兽了哎!” 毛羽脸上兴奋的神色还没有退去,赵顺则是皱眉苦笑,“我果然还是不适合打打杀杀,我感觉不到半点兴奋的感觉。” 钟秀闻言,也是暗自苦笑,这个师叔,还真有点奇葩。 对炼毒有着非常多经验的顾诚并未参与进来,而是开始处理起两头巨蜥,并采集两头毒蜥体内的毒腺,皮甲等。 就在这时,君不弃又在悄然间收回了一道神识。 然后,他的眉头便皱了起来,连灵瓜子都不香了。 有猫腻啊! 直觉告诉君不弃,那姓王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枫楼本来也不是什么正派宗门,行事亦正亦邪,和江湖散修术士接触颇多,门中修士鱼龙混杂,大多原本皆为散修术士。 也就是说,他们是愿意接收半路进门的弟子的。 像青玄宗这样的宗门,传承并不复杂,而且宗门思想正派,门中弟子自小培养,绝对不收半路出家的半成品弟子。 这也使得门中弟子行事大多都比较正派,思想较为单纯。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像莫天行,边扬这些人,君不弃就不觉得他们正派,反而有点像反派人物。 红枫楼的传承相比青玄宗,可就要杂多了,五花八门都有。 至于他们的中心思想与宗旨,那就比较功利了。 原本红枫楼的前身就是商贾组织,但做的多是修士生意,甚至可以说,他们什么都卖。据说他们暗地里还接杀人这一任务。 当然,猎杀的目标大多是修士。 普通人,他们倒是有些不屑于出手的感觉。 不过这么没节操的一个组织,估计只要价码开得足够高,相信还是有修士愿意把节操先扔掉的。 虽然君不弃不知道另外那个白衣年轻人是谁,但连姓王的都对他有种奉承感,说明这个人不是地位不低,便是修为不低。 但在红枫楼那种组织面前,只有修为不低,才能让他们低头。 君不弃不由习惯性的开始思索并推衍起来:此次进入万毒林的所有修士当中,有三个人的修为最高,一个是青玄宗的余妃雪,另一个是赤霞宗的柳惊鸿,最后一个就是红枫楼姓王的。 姓王的要做什么事,才需要找一个修为比他更强的人? 估计不是针对青玄宗,便是针对赤霞宗吧! 也有可能一起针对。 那么,姓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啧!我这算不算闲吃萝卜淡操心? 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筑基小修士啊! 在修行这条漫漫长生路上,我还只是一个宝宝! PS:求票票,谢谢! 第46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自认还是一个小宝宝的君不弃,默默思索了一阵,也没思索出个什么所以然来,直到被毛羽轻轻推了下,君不弃才回过神来。 “师兄,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接下来我们如果再采取之前的那个方案行事,应该不会再被视为触犯规则了吧!” 毛羽他们几个好奇地看着君不弃。 君不弃轻咳了下,摸起了下巴,微微颔首,“应该不会了吧!毕竟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在这里呆到历练时间结束就好了,这样那些随行护卫之人,也能省下不少时间做其他事情。大不了等有人再度出来警告咱们,咱们再走就是了。” 几个本来就想着安安静静修行的家伙,都很认同这个提议,均是一副认真的神色,点头应和,“师兄所言甚是!” “师叔所言,实乃最为稳妥之举!” 毛羽以拳捶掌,道:“是极是极!我们确实不宜再给那些随行护卫我们的师兄师姐们增加负担了,既然我们不能替他们分担,那就尽量别拖他们后腿。师兄们,还有秀儿师侄,你们觉得呢?” 赵顺和顾诚给附和点头,钟秀更是说道:“羽师叔所言,确属稳健之言!我们确实不宜成为师兄师姐们的负担。” 君不弃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便以此为新大本营,你们去挖座洞府,我来布置法阵。虽然此地是两只妖兽的地盘,有它们的气息在,应该不会有其他妖兽过来,但稳妥起见……” “师叔,我来帮你吧!”钟秀提议道。 “好啊!” …… 在君不弃带着钟秀在这里布置大本营的时候,另一边,九叶回春草所在之地,战斗已经从双方,衍变成了三方。 原本在看戏的赤霞宗修士,在来了个强力女修之后,也想要掺上一脚,这让边扬和红枫楼的那位元婴修士都颇为恼火。 但赤霞宗新来的那个女修士,却是一点不怵他们俩。 于是,筑基修士之间的斗法,衍变成了元婴老怪之间的斗气。 剑气纵横,巨木倒摧,山石崩塌,烟尘四起…… 三道身影悬空而立,指掐剑诀,一时间玄光飞舞,剑气穿梭。 原本参与斗法的主角们,瞬间便沦为了看客,远远退开。 但是这三大元婴老怪之间的较量,却没有影响到地上那株九叶回春草,因为那株灵草,已被阵法给保护起来。 就在此时,轰隆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地都在震颤,数十近百位观战的修士腾空而起,朝远处滚滚烟尘望去。 “不好,这是兽潮!” 站在远处观战的修士中,有人叫了起来。 吼…… 一只巨大的爪子,从密林中伸出,而后拍落,一座小山头就这样被这只大爪子拍成了碎屑。 碎石飞溅之中,密林如风吹麦浪般伏倒一片。 林中,无数动物朝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对那些修士而言,普通动物形成的兽潮,其实无法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他们有无数种方法应对。 但是那只大爪子的主人,却不是普通动物,而是一头修为强大的妖兽,这种妖兽,平日里大多都在睡觉,怎会突然发疯? 不好! 空中的三位元婴修士似乎想到什么,神识顿时横扫而出。 果然,地上那座护着九叶回春草的阵法之中,那株九叶回春草已经消失,留下的,是一个坑洞。 两人纷纷抬手,朝地一指,三道剑光如激光轰然而下,瞬间便将那座阵法轰碎,并将大地轰出一个深坑来。 深坑底下,一个巴掌大小的灵晶小人偶被直接轰碎。 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三人一阵羞恼,感觉被人在脸上啪啪啪甩了几巴掌,原本还信心十足地以为可以夺得这件宝贝,可居然被人在暗地里摆了一道。 神识横扫之下,在没有感应到任何异常之后,边扬他们也只好将那满腔冲冠怒火,朝那头妖兽发泄过去。 那头拥有毛绒绒大爪子的长毛狒狒,其实只有丈余,但是当它挥爪拍出时,身后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巨猿虚影。 长毛狒狒在看到边扬时,双眸之中的神色仿佛变成实质火焰,喷薄欲出,嘶吼着就朝他纵跃而去。 仿佛边扬把它最宝贝的妻女给霸占了似的,那股怒火,让旁边赤霞宗的女修和红枫楼的男修都觉得,这是不是边扬的阴谋? 边扬此人,在名门正派当中的声名可不怎么样,虽说不至于声名狼藉,但也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好人。 这样的人,会耍这样的手段,似乎不用奇怪。 于是,他们相视一眼,直接退开,让边扬去对付那头妖兽。 边扬一看二人后退的举动,一边招手一挥,一道无形之墙挡住了长毛狒狒的大手臂,一边轻哼道:“二位,若我们不能齐心协力将此獠治服,边某并不介意让此次的历练提前结束。” 言下之意,大家都懂,就是这浑蛋并不介意撂挑子,让这只长毛狒狒在这片林地之间疯狂折腾,将这里的修士赶走。 当然,修士如果能尽数退走,这是最好的结果,最糟的是,也许会有修士死在这里,至于死的会是谁,那就看运气了。 “边扬,你可真是好算计!”红枫楼修士冷笑起来,但却是没有再退走,而是站在一旁掠阵,不想插手的样子。 “刘镇,你这话何意?莫要血口喷人!” 边扬冷哼,朝着那怒火狒狒一指,无数剑光朝其飞射而去,漫天都是剑光的画面,看起来确实非常炫丽。 这就是修士的战斗,以法宝或剑道为主,以术法为副,再辅以阵法或符箓,只需要动动手指,根本不需要像武者那样上蹿下跳。 修士为何看不上武夫? 除了修行之法有优越之外,武夫那种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战斗方式,也是颇受修士诟病的理由之一。 呯…… 长毛狒狒的战斗方式,就像武夫,它举起大爪子,紧握成拳,张嘴咆哮一声,声浪瞬间就吼破了飞剑的剑光。 而后,狒狒抬起巨拳,朝着边扬捶了下去。 边扬抬起手来,一道符文光芒在其手心闪烁,瞬间铺散开来,化成一道屏障,将那只巨拳挡住。 赤霞宗的女修轻哼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非你设计引来此獠,造成兽潮,引起大家的恐慌,再暗里趁乱盗取宝药,此獠又为何会紧盯着你不放?它为何不对我们发火?” 边扬闻言,咬了下牙,暗里怒火中烧,觉得自己不仅是被人摆了一道,而是被人暗地里摆了两道。 可这事,他没法解释,也不想解释,你们算老几? “不论你们信与不信,我说不是我所为,那就不是我所为!” 当然,暗地里,他已经开始问候幕后之人的祖宗千百代。 PS:求个票,谢谢撒! 第47章 黑夜里的优美歌声 靠近万毒林外围的中部区域,一座山谷里,五只咸鱼靠坐在山崖上的一处石洞前,吹着山风,望着谷外风景,喝着灵酒撸着串。 石洞前被他们整出一座平台,平台上,正摆着烧烤架。 烤的肉自然不是毒蜥肉,而是普通野兽的肉。 妖兽的肉,大家一般不会吃,里面蕴含着驳杂的妖气,吃完还需要及时炼化,免得妖气在体内作怪。 灵兽大家就更不会吃了,毕竟灵智已开,不好下手。 但吃一些普通野兽,那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当然,这里的‘大家’,指的是正派修士。 那些邪魔歪道,并不在此列。毕竟,邪魔歪道之中,有些连人心都敢吃,还有什么是他们下不去嘴的呢! 至于烧烤用的炭火,那就是火灵晶这种颇为高端的东西了。 说起来,用火灵晶来烤普通兽肉,还是有点浪费的。 不过吃着烤肉,再辅以君不弃调制出来的香料,配上口感甘甜并加以冰镇的灵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咕嘟咕嘟…… 君不弃灌了口冰镇灵酒,感受着冰意滑过食道带来的透心凉,这种爽快感在这闹热潮湿的密林之中,那惬意就别提了。 打了个酒嗝,一缕神识便悄无声息地朝他飘来,而后在九叶回春草那边所发生的事情,便已被他了然于胸。 他像咸鱼一样瘫在那里,突然感慨起来,“人生啊!就该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不动脑筋,白白胖胖,充满希望……” 一向很木讷的赵顺闻言,双眸一亮,点头道:“师兄,这便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啊!只需打打铁,听听打铁声,就感觉生活充实,不需动脑筋,也不用打打杀杀,更不必理会人情世故……” 这是一个思想比较单纯的人,君不弃心想,不过单纯的人,其实才最可爱,他们宁愿自己受伤,不会轻易去伤害身边的人。 其实修行修的,不就是这份真吗? 君不弃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这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家伙。 虽然之前没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装,但现在这个怀疑更大了。 毛羽轻叹道:“这样的生活,我也向往啊!可惜,我师父是不会允许我这么没有上进心的,我怕他老人家会气得打断我的腿。” 灵禽峰的峰主,倒不是掌教真人的弟子,而是师侄。 掌教真人余很多,只收了八位弟子,加他自己的女儿余妃雪,总共也就九人,其余诸峰峰主,并不算他的嫡系。 灵禽峰峰主林妙,人称‘妙真人’,性格有点古怪,脾气也是极难捉摸,把弟子打断腿这种事,还真不是怪事。 但很快,毛羽这家伙又重新恢复了活力,哈哈笑道:“但是接下来的这段日子,我们完全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嘛!” …… 夜里,咸鱼小队的几条咸鱼们似乎有点放任自我了,借着灵酒的酒劲,横七竖八的躺倒在石洞内,只留下几个灵晶人偶在守夜。 看不到星月的夜,显得漆黑异常。 在阵法笼罩之下的山谷,也听不到山谷外的任何声音。 就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外面的阵法之中,地面突然间悄无声息地荡起一圈波纹,几个灵晶人偶从那波纹中钻出。 那几个灵晶小人偶左右看了看,其中一个神识脱身而出,飘飘荡荡来到那个石洞,没入君不弃的识海。 下一刻,君不弃便醒了过来。 悄悄飘身出了石洞,来到阵法之中,几个灵晶人偶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株株灵药。 君不弃将这些灵药收集到小荷包中,又将它们派了出去。 只有其中一道神识被他收了回去,然后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道神识告诉他,没能找到余妃雪的踪迹,问莫长庚,莫长庚也称不知,不过如果真有要事的话,可以用宗门的‘传讯冲天焰’。 传讯冲天焰,其实就是信号烟花,每支小队都有配备,以应不时之需。不过小队手中的信号烟花,只能呼叫护卫队员。 想把余妃雪叫出来,得护卫小队队员手中的信号烟花才行。 君不弃对此有些纠结,如果把余妃雪叫出来,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看到的一切?说自己炼制的灵晶人偶可以敛息拟态? 那自己暗中对边扬他们使坏,并偷走九叶回春草的事情,不就直接暴露在余妃雪面前了? 而且,那姓王的和另外那人已经知道有人偷听,一旦知道他们青玄宗释放信号烟花,呼叫余妃雪,对方肯定就知道之前偷听之人出自他们青玄宗,再稍一调查,立马就能查到莫长庚身上。 这件事,他不能自己背锅,更不能叫莫长庚背锅,毕竟这个锅是很有可能会压死人的大锅,对方的实力,超出他们实在太多。 可要是不将此事告诉余妃雪,将来余妃雪要是真的不小心被对方给算计了,那他的心,又如何能安? 虽然余妃雪是他的师姑,但毕竟是他这一生还未开始便已逝去的初恋,他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欺负。 得不到的,都是心头的朱砂痣,永远在骚动。 君不弃纠结着回到石洞处,在洞外的石台上坐下,想着,是不是用七彩之液来充值一下智商,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但耳畔却传来稳健师侄钟秀的声音,“师叔,有甚不对劲吗?” 原来这家伙也没睡踏实,还算机警。 就在君不弃如此想的时候,其他三人也坐了起来。 他们相视一眼,都无声的笑了起来。 好吧!这些怕死的,都挺鸡贼。 君不弃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但他还未回答,便听到不远处有一道歌声飘来,传进他们的耳里。 这优美的歌声,在这黑夜里,显得那么的突兀。 几人面面相觑,走出石洞。 君不弃坐在石台上,一个灵晶人偶从他袍袖中滑落,而后朝着那歌声处悄然潜去,其他人则继续在石台上默默听着。 听着听着,他们便不由有些痴了,脑海里的画面不断闪现。 而在君不弃的脑海中,最后有两个画面不断闪烁,一个是余妃雪那温柔的笑脸,一个是一身血色,矗立在尸堆上的霸气身影。 两个画面不断交替,最终,画面定格在余妃雪那张倾世容颜上。 他摇了下脑袋,觉得奇怪,为何这歌声听起来像余师姑的? 难道说,他们准备在这里当咸鱼的事情,余妃雪知道了? 可是不对啊! 这事,不是刚刚今天才决定的吗?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冷汗都冒出来了。 而后,他朝旁边看去,可旁边哪里还有同伴的身影。 歌声消失了,他派出去的灵晶小人偶也回来了,说是真的看到了余妃雪的身影,就坐在那个水潭边上。 君不弃带着狐疑,朝着那处水潭御风而去。 果然,在那水潭边上,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与余妃雪的体态极其相似。在其边上,还有毛羽他们四个。 他们正低着头,缩着脑袋,像只鹌鹑似的不敢吱声。 黑色的长发,如同一条条触手,从地面上蔓延,已经缠住了那四个家伙的脚,但他们却似乎毫无所觉。 PS:继续求票票,谢谢! 第48章 大胆邪祟,吃我一葫! 君不弃见此,飘身上前,心中一动,随手一招,悟道葫芦便出现在他手中,葫塞一弹,他随手将其往上一抛。 葫芦飞到空中,一股吸力便自生成,朝白衣女子笼罩过去。 白衣女子见此,身形突然散开,缠着四人的长发也跟着散开,她想要钻入水潭,结果水潭里的水都被悟道小葫芦给吸了上来。 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山谷之中回荡起来。 而君不弃则学着其他四人的模样,做出鹌鹑状。 灵晶人偶化成一位蒙面师兄,御剑而来,随手将葫芦捞到手中。 另外四人在听到这声凄厉的叫声之后,便清醒了过来,而后面面相觑,君不弃自然也在其列,一副懵懂无措的样子。 然后呆呆看着那邪祟被一只小葫芦吸扯进去,看着空中那位蒙面师兄抬手收起葫芦,朝他们冷哼。 “几次三番叫你们小心邪祟诡异,你们都当耳旁风是吧?今晚若非有我,你等连尸骨都难存,一群废物,好自为之吧!” 看着这位蒙面师兄做好事不留名,径直潇洒御剑而去,众咸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君不弃脸上的神色也有些赧然,但心里却不由长出了口气。 都说这万毒林中偶尔会出现一些邪祟,可这邪祟也只是偶尔出现,如果大规模出现的话,那就是一番天翻地覆的大战了。 它们有时附身在妖兽身上,有时化成山魈,有时化成水鬼……它们神出鬼没,出现方式诡异,地点也很随机,没有规律可循。 君不弃也没有想到,他们这只小队都不敢往万毒林深处跑,都准备在这里当咸鱼了,居然还能碰到这种鬼东西。 好在悟道小葫芦碰到这种鬼东西时,会有示警,要是碰到寻常的妖或妖兽,悟道小葫芦就比较安静了。 “师弟们,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了吗?”君不弃忍不住问。 毛羽苦着脸说,“我听到师父的声音了,虽然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来这里,可还是忍不住过来看看,结果飞着飞着,就迷失了。” 顾诚和赵顺也跟着点头,表示他们也一样。 钟秀苦笑道:“我听到的是楚师叔的声音,楚师叔这次也是护卫队员之一,我是真以为他来这里了……” 然后四人看向君不弃,君不弃轻咳了下,“我也一样!” 毛羽苦笑起来,“这邪祟也太诡异了吧!上次我们虽然也碰到了邪祟,但它只是长得丑了点,血腥了点,不像这次这么诡异啊!” 顾诚也摇头苦笑,“邪祟类型千万种,有这种以声音惑人的也不奇怪。只是,居然被我们给碰上了,我们的运气,是有多糟糕啊!” 君不弃轻叹,“这诡异说出现便出现,神不知鬼不觉,难以想象这个世界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先辈们到底付出了多少心血。” 另外几条咸鱼闻言,也加入了感慨之中,而后便见,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蒙面师兄,再次御剑而回。 众咸鱼朝空中抱拳,乖乖叫了声‘师兄(师叔)’。 结果那位蒙面师兄理都没理他们,只是看着他们身边的水潭。 众人奇异,也朝水潭看去,而后个个眉头紧锁。 此时,原本平静的水潭虽然依旧平静,但水中却出现了许多黑色的东西,在这黑夜里看起来不是很明显,但大家依然能看到。 那黑色的东西像极了黑色丝澡,在水中无声无息地飞速蔓延。 那黑丝一样的东西,在水潭中越聚越多,最终浮出水面,在水面上形成一颗人首,飘浮在那里。 这一幕,吓得这几条咸鱼纷纷后撤,浑身上下防御法阵开启。 飘浮在水潭上方的人首,只有五官轮廓,面部漆黑,嘴角朝两边咧开,露出森然白牙,冲君不弃他们露出一个诡异阴森的笑容。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见到这么个诡异的笑容,所有人都觉得全身毛孔都炸了起来,于是他们纷纷祭出了剑阵图。 “大胆邪祟,吃我一葫!” 蒙面师兄叫了声,祭出悟道葫芦。 悟道葫芦脱手而出,冲着那诡异便是一阵猛吸。 但那诡异似乎早已知道悟道葫芦的厉害,瞬间消散开来。 “桀嘿嘿……” 诡异的笑声,在这山谷之中回荡,仿佛无处不在。 君不弃双眸一凝,法力一涌,身上防御法阵光芒再添,光芒自上而下,由内而外,头上,身上,脚下,内衣…… 体内用来迷惑人的筑基二层所有法力,尽数一空,而后封印直接破开,‘恢复’筑基中期修为。 防御法阵的光芒,在他身上一层层冒起。 就在他将全身上下所有防御法阵都启动的时候,一只鬼爪果然如他所想象的那般,按在了他的后脖颈上。 防御法阵一阵闪烁,噼啪声响起,上上下下加起来,起码有百来道防御法阵,瞬间就被破去一大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瞬间就让他头皮发麻,冷汗直冒:为何明明这里有五个人,却偏偏找上我,难道就因为我长得比较俊? 其他几人见此,也是暗自惊骇,可让他们无奈的是,他们的飞剑却不敢乱射,那诡异此时正缠在君不弃身后。 一颗防御法珠从君不弃袖间滑落,六十四层防御法阵瞬间张开,小小地补充了下被攻破近百道的防御法阵。 下一刻,一张黄色的符箓悄然滑向他的左手指间,一道金光浮现在他体外,这是他师父李太玄当初送他的那张金光护甲符。 当时在宁县南乡面对那头大虎妖的时候,他就用过。当时大虎没能将这张符箓尽数破掉,所以现在还能再用一用。 相比之下,这金光护甲符就好用多了,不需要占用他太多潜力。 此时,悟道葫芦调转了葫口,朝着君不弃方向照来。 但那诡异已消失在其身边。 “桀嘿嘿……嘻哈哈……” 周围,又传来那诡异刺耳的怪笑声。 几条咸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发的背靠背,形成一个圈。 黑色的丝藻如同雾气般,从前方向他们蔓延而来。 几条咸鱼祭起剑阵,无数剑光朝着那诡异的黑雾斩去,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荡起一片涟漪。 小葫芦的葫口也朝那个方向转移,黑雾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尖叫着将雾气缩了回去,但是吸力却越来越大。 黑雾扭摆着,挣扎着想要挣脱葫芦的吸力。 然而,就在此时,一片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朝几条咸鱼身后蔓延了过来。几条咸鱼突然间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君不弃身上顿时金光大放,金光护甲符挡住了诡异,那诡异依然还是朝他下手,这让君不弃有种想骂他女良的冲动。 而后剑光如雨似箭,朝着后方倾泻而去,剑光之中包裹着浓郁的纯阳之气,但那诡异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散开了身子,又隐于黑暗。 这让君不弃发现,这只诡异邪祟,似乎拥有不低的智慧。 而且,自己就算拥有悟道小葫芦,也不是万无一失的。 想到此,君不弃心神一动,小葫芦腾空而起,葫体瞬间放大了无数倍,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现在看起来却有数丈巨。 这通体晶莹剔透的数丈巨大葫芦一出现,便展现出了一股霸气绝伦的庞大吸力,瞬间就将整座阵法给笼罩了进去。 原本隐藏在黑暗中怪笑,伺机偷袭君不弃等人的诡异邪祟,顿时尖叫起来。 第49章 不能太贪,先稳一波 虽然看不见诡异邪祟的影子,但君不弃他们能够从这诡异的尖叫声中听得出来,这诡异邪祟,明显是慌了。 果然,下一刻,阵法笼罩的边缘地带,传来了爆破声。 第一声爆破之后,大葫芦的葫芦口中便调转了方向,在第二声爆破声响起的时候,一道比黑夜还黑的影子,便被葫芦给扯了过去。 那黑影不断扭摆挣扎,凄鸣咆哮,想要挣脱葫芦的吸力,但最终依然还是只能化成丝丝黑气,不由自主投向大葫芦。 君不弃见此,不由暗自松了口气,暗忖:好在自己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在这山谷内,里里外外布下了十数座各类阵法。 否则,今晚还真可能被这邪祟诡异给逃脱。 这诡异应该早就藏在那座水潭之中了,否则一旦有东西入阵,他肯定能第一时间知晓。 阵法的防护不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 身为修士,不会有人把土遁之术给忘记,所以布下阵法之后,地底就不可能会成为阵法的漏洞。 但这诡异出现得悄无声息,如果它懂阵法,那之前破阵之时就不会使用蛮力,给了悟道葫芦收拾它的机会。 这也给君不弃一个领悟:悟道葫芦也不是万能的,它也同样需要配合使用。 不多时,悟道葫芦恢复了原来大小,从空中落下,被那位蒙面师兄一把捞回手中,“赶紧换个地方,别在此地自寻死路。我能救你们一次两次,但救不了你们三次四次……” 见那位蒙面师兄骂骂咧咧而去,众人不由擦起了额前的冷汗。 “你们能听出这位师兄的声音是谁吗?”毛羽悄声问道。 众人闻言,思索了阵,末了摇起头来。 顾诚说道:“估计是故意变声了吧!这些师兄虽然会救人,但也会整人,他们肯定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免得被发现。” 钟秀轻叹起来,“师叔,你们有发现那个葫芦是件至宝吗?它简直就是这些诡异邪祟的克星啊!” 赵顺摇起头来,道:“这也不必太奇怪!人类修士与诡异邪祟厮杀多年,会有一些克敌制胜的法宝,太正常不过了。” 顾诚也点头道:“确实,千锻峰就有不少修士专门炼制这些专克邪祟的法剑,虽然产量不是很高,价格也很贵。” 君不弃点头道:“这些邪祟,其实用火符应该是最好的,他们身上阴气太重,火法正是他们的克星,只是我们修为浅薄低微……” 众人闻言,都不由沉默。 筑基小修士,在常人面前,那就是仙神一样的存在,欺负一下那些小妖和小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在这些强力的邪祟鬼怪面前,就是最弱的小卒子啊! 毛羽带着艳羡轻叹,“我们何时才能像刚才这位师兄那样潇洒啊!” 君不弃伸手撸了把他的脑袋,笑道:“行了,感慨这些没用,咱们还是想想明天该何去何从吧!这里确实不是善地。” 几人回到石洞,君不弃开始重新布置阵法,一边默默思索:要不要离开小队,偷偷去找邪祟诡异搜刮一波? 这个危险的想法一冒出来,很快就被他给压制了下去。要是碰到邪祟诡异,那都好说,可要是碰到妖兽,那自己的实力还怎么瞒? 到时自己一直塑造的平平无奇路人甲人设,立马就得崩。 然后当初暗害牧九歌的黑手,很可能就会伸向自己。 啧!不能太贪,先稳一波。 而且,现在要紧的是,如何通知余师姑? 君不弃总觉得那姓王的不是好东西,会暗害他们青玄宗。 这就像李太玄看君不弃不顺眼,哪哪都是缺点一样。君不弃看那姓王的也不顺眼,哪哪都觉得这家伙居心叵测。 其实不止是君不弃看那姓王的不顺眼,以那姓王的看向余妃雪时的觊觎目光,是个男修士都会觉得此货心怀不轨,暗藏鬼胎。 就像情敌看情敌一样,哪哪都觉得不顺眼! 再加上另一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强大修士出现,这就更古怪了。 要不,来个祸水东引,把赤霞宗拖进来? 这个时候的君不弃,良知和底线,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可这想法一出来,就如同春风里的野草,在那风中搔首弄姿,疯狂摇摆,虽长的不咋滴,可怎也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但渐渐的,他又反应了过来,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觉得,要是赤霞宗的人得到消息,有了准备,和红枫楼那边的修士关系变得紧张起来的话,反而可能让他们青玄宗的人觉得有好戏看,从而放松了警惕。那岂不是害人终害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想来想去,最终都觉得只有找到余妃雪,才能真正解决问题的君不弃,不由仰天长叹,暗道:为了宗门,为了余师姑,我这小小的筑基小修士,可算是操碎心了呐! 虽然他还不知道对方就是在针对余妃雪,但需要姓王的与其他人联手才能对付的人,除了余妃雪,也就只有那位柳惊鸿了。 柳惊鸿他不熟,但余妃雪却不能不管。 虽然他没有那份实力,但总得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理。 君不弃一边想,一边布置阵法,趁着大家不注意,将拿着悟道葫芦悄悄返回的灵晶小人偶给收了起来。 阵法布置完毕,回到石洞前的石台上,君不弃盘膝而坐,准备修复之前被那诡异一爪抓碎的防御法阵。 那件道袍上的防御法阵已经稀烂,内衣也是如此,倒是最里面的一件冰蚕丝背心完好无损。 要不是衣服穿太多层,被发现的话会被人笑话,君不弃都宁愿多穿几件道袍,这样才能更加有保障。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个度,否则一直叠甲不就无敌了? 不过这种事情,大多因人而异,以君不弃筑基巅峰的修为,他最多能控制的防御法阵,也就三百六十层。 这是他放弃了进攻,全力防御才有的极致效果。 之前为了隐藏修为,他只激发出一百二十多层罢了。但这么多防御法阵,也是他们五条咸鱼里最多的。 可偏偏那邪祟还是打上了他,也许是他的站位比较风骚。 而单件法器上的防御法阵,他最多能激发出六十四层,也就是他从李太玄那里得到的那颗上品防御法珠。 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足够淡定从容,尴尬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君不弃,倒不是怕被笑话的,主要是他那爱面子的师父受不了。 为了照师父那点老脸,君不弃只能尽量不惹他老人家生气。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易放弃保命的机会。 所以,在他身上的衣物,里外三件套肯定是不能少的,下身除了裤子之外,里面还有一件同样是冰蚕丝织就的短裤。 冰凉丝滑还在其次,主要是防御足够高。 在他身上,全身上下所有大大小小的物件加起来,防御法阵多达七百八十余层之多,还有很多是他无法同时激发出来的。 这种多出来的防御法阵,就是用在之前那种紧急情况下的。 只是这么多层防御,依然还是挡不住那诡异邪祟两爪子。可见这只诡异所展现出来的能耐,绝对超过筑基境。 要不是有悟道葫芦,估计他们今晚可能就要凉了,连发送传讯冲天焰都没用,没等到护卫队修士赶到,他们就都已经领完饭盒了。 暗自感慨了下洞中几条咸鱼命好之后,君不弃开始修复防御法阵。 PS:求个票票,谢谢! 第50章 黑虎大蛇,金刚怒目 与此同时,在万毒林深处,君不弃放出去的某个灵晶人偶,在夜色的掩护中,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老虎撒尿。 也不知是否因为受到邪恶之力侵蚀的影响,这头黑虎身上的虎纹有些怪异,紫黑色条纹之间隔着的不是白色,而是暗红色。 在黑夜里,这头黑虎几乎与黑夜整合到一块。 加上尾巴两丈有余的身体里,蕴藏着霸道无匹的力量,但那壮硕的爪子按在地上时,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君不弃的灵晶小人偶趁着夜色掩护,用幻身术改换自身气息,悄悄潜伏在暗处,他已经潜伏了两天。 那黑虎半蹲着撒完尿,还抖了抖,而后身子后压,前脚伸直,伸了个懒腰,接着便猛蹿了出去。那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似的,让平地卷起一股狂风,周围林木都在这狂风中瑟瑟发抖。 黑虎终于巡山去了,灵晶人偶悄悄潜伏了过去,可看着地上那株被虎尿淋湿了的灵药,他便不由骂起了MMP! 这是妖兽守护灵药的方式之一,在灵药或灵药周围留下自己的体味之后,其他妖兽要是觉得没法拼过对方,就不会接近。 而在这头黑虎的领地之中,其实也没多少其他妖兽敢靠近。 君不弃派出去的那些灵晶人偶,这些天来,已经在这万毒林中偷摘了不少灵药,引起了一些妖兽的怒火。 那头把边扬当成仇人的长毛狒狒,就是君不弃搞的鬼,他故意假扮成了边扬的样子,甚至连气息都非常相似。 当然,他不可能把边扬那强大的气势展现出来,实力不足。 但仅仅是一点点似是而非的气息和容貌,这就足够了。 然后十几个灵晶人偶暗地里配合着玩接力赛,将那长毛狒狒引到九叶回春草那边去。结果在这长毛狒狒发狂的情况下,出现了一小波兽潮,吓得三大宗门的修士疯狂逃窜。 而另外几个灵晶人偶则趁机将九叶回春草盗走。 二十几个灵晶人偶一起,完成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布局。 可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有妖兽直接将自己的屎尿淋在自己守护的灵药上的,这让这个灵晶人偶有点下不去手。 可问题是,这株灵药乃是增强体质的好东西,甚至可以用来炼制护龙叶氏一族最上等的锻体丹——龙脉洗髓丹。 一边骂着MMP,灵晶小人偶一边偷摘下这株灵药,而后远遁。 远在几座山头之外巡山的黑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停下那壮硕的身影,而后回首,眯了眯虎眼,而后咆哮一声,转身朝着灵晶人偶方向疾掠而去。一时间,草木瑟瑟,夜鸟惊飞。 听到那震天的猛虎咆哮山林声,带着灵药遁逃的灵晶小人偶打了个机灵,灵机一动,转声朝着传来水声的山涧奔去。 黑夜中,一头巨大的黑色虎影跃过山头,几乎是从这个山头直接跳到另一座山头,速度之快,跳跃距离之长,令人惊叹。 在那巨大的虎影之中,一头黑虎踏风而来。 虎爪下的山林在狂风之中,纷纷拜伏,形成一道黑浪。 噗…… 灵晶人偶跳落山涧,沉入水中,手中的灵药在水中涤荡,灵力跟着一涌,将灵药上的那股虎骚味尽数抹除。 而后灵晶人偶一张嘴,便将灵药吞入腹中,接着钻入山涧底部的一条石缝,用拟态法将自身颜色变得与石缝一样,又用幻身术变幻自身气息,使灵晶小人偶与周围的泥沙气息融为一体。 高高的山涧边上,一只黑虎探出头来,对着涧底轻轻抽动着满是黑须的虎鼻,而后沿着山脊朝着下游狂奔而去。 等那黑虎的身影消失在山脊上,灵晶人偶才在涧底之中,沿着山涧一路往上游而去。 他准备在离开黑虎的领地之后,再做打算。 但让那灵晶小人偶没想到的是,小心翼翼走着走着,一道阴影就将他笼罩了起来,他抬首一看,便见一道黑影在他眼前蠕动。 距离太近,那黑影离他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而且黑影的体型有些过于庞大,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它是鱼还是其他东西。 直到黑影渐渐从他头顶掠过,他才发现,那是一条漆黑的大蛇。 大蛇之大,灵晶小人偶有些无法形容。 不过好在这条浑身漆黑的大蛇,根本没有注意到潜伏在涧底里的那个小人儿,扭摆着身躯,朝着前方游去。 灵晶小人偶在涧底瑟瑟发抖,觉得这大蛇实在太可怕了! 在灵晶小人偶看来,这大蛇的可怕程度,要远超那头黑虎。 可原本想要立马离开的灵晶小人偶,在思索了阵之后,却悄悄跟随在那条大蛇身后。 黑虎的老巢边上有一株这样的宝药,那这大蛇的老巢呢? 虽然这条大蛇很可怕,可他只是个人偶啊!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神识脱身而去嘛! 富贵险中求,不拼一拼,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又不是本体去拼命,一道神识,损失得起。 就这样,灵晶人偶悄悄跟在了大蛇的身后,随着大蛇,在涧底之中七扭八拐,最终钻入一座山腹。 在那山腹之中,灵晶人偶看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幕。 山腹之中有座洞窟,这座洞窟是人工开凿的,洞窟整体看起来并不像一座山洞,反而像是一座建在地底的寺庙。 寺庙四壁皆是石壁,仿佛浑然一体。 正殿之中,有一尊高达两三丈,面目狰狞的怒目金刚石像。 石像四只手臂从两边伸出,两只手里分别拿着锤与斧,另外两只手臂,一只手上握着一条黑蛇,黑蛇缠在他的手臂上,小半个身子朝外伸着,张嘴吐信露獠牙,另一只手于胸前掐着个法印。 那条蛇的模样,似乎与那条大黑蛇有点相似。 两件石器上面缠着红色的东西,如同像血液在流淌。 在那金刚石像张开的嘴里,如锯般森然的牙齿上面,沾着赤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满嘴鲜血的样子,嘴角同样有血迹。 在雕像下方,有块三尺来高的赤色石头,赤色石头有九窍,九窍之中不仅有赤芒隐现,还有黑雾环绕。 此时,灵晶小灵偶才看清那条大蛇有多大,体长起码十几丈,当大蛇的身躯盘在寺庙中时,小半个寺庙都被它占了。 大黑蛇伸着脑袋,张开血盆大口,从嘴里吐出几道身上沾满了黏液的身影,从那些身影的服饰来看,应该是红枫楼修士。 此时,地上一个修士的尸体凭空飞起,石像手中的钟与斧两件石器动了起来,朝中间夹击,瞬间便让那尸体血肉模糊,血液狂飙。 狂飙的血液洒在那石像之上,而后被石像吸收。 一缕神魂从那尸体当中飘了出来,想要遁逃而去,可最终却被那佛像的大嘴给吸了过去,大嘴开始缓缓咀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