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令人愕然的开局
“下面，我宣布，第二十一届金影奖最佳女演员的获得者是——”
“萧雨沁！”
“恭喜你！”
猛的，掌声雷动，欢声如潮。
然而，
正当画面即将转到获奖者的角度时。
“啪叽”一声，秦升却是直接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就……挺无聊的……
无聊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是重播，秦升已经看过直播了。
对于一个前世拍过两部电视剧，三部电影的新锐导演来说，掌握新环境的第一手影视相关信息很重要。
“咕噜噜。”
肚子饿了，
走到将近二十平米的厨房里，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靠口可乐，往肚子里猛灌了几口。
二氧化碳瞬间充斥了整个胃部，凉丝丝的，连带着驱散了之前所有的饥饿感。
嗯，虽然重生了，但这个世界的可乐还是一样的够顶。
再从冰箱里拿出仅剩的一根黄瓜，也不削皮，秦升“蹦卡”就是一口，仔细品尝着贫穷的味道。
他真的很穷，尽管他住在高端别墅房里……
矛盾吗？
不矛盾。
房子是他老婆的。
至于前身的老婆，正是方才电视上的那位金影奖影后的获奖者，萧雨沁。
想到这里，秦升抬眸往客厅墙上挂着的巨幅结婚照瞄了一眼。
相片里的萧雨沁很漂亮，鹅蛋脸，桃花眼，五官精致且皮肤白皙，紧身的婚纱更是将本就姣好的身材凸显的玲珑有致。
这是一种怎样的漂亮呢？
可以这么说，秦升前世在娱乐圈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艺人又或者演员了，而萧雨沁凭借姿色就足以闯进一流的那个位置。
但，
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只不过是手都没牵过的“合约夫妻”而已，至于其他步骤那里更是免谈了。
很俗套的剧情，但的确是事实。
实际当初前身大学期间追求对方多年也无果，倘若不是毕业那会儿萧雨沁家长催婚催得急，再加上本身的相貌人品也的确不错，
否则的话，就凭他这才华平庸，一穷二白的导演专业毕业生甚至连“合约夫妻”的名额都够不上。
所以说啊，老实人还是很有前途的。
当然，前提你得长得够帅。
结婚之后吧，两个人虽然处于隐婚且分居的状态，但萧雨沁在事业步步高升的情况下也从未亏待过前身。
且不说生活费都是六位数起，甚至在前身想要进军影视圈时也是持大力支持态度。
事实上，前身当初想得也挺单纯，两个人身份落差这么大，稍微有点上进心的人也不能安于现状的。
况且他是真心喜欢萧雨沁的，所以就期望着能够在事业上干出一番作为，让萧雨沁对自己刮目相看。
只不过，在第一部作品上映血扑之后，前身大概也明白自己此生都无望追赶上萧雨沁的脚步了。
他变得愈发的自卑敏感，以往面对萧雨沁的温柔体贴也变成了无能狂怒，对方的“嗯”“哦”“好”就能引得他狂怒不已。
而这些堆砌多年的负面情绪终于在萧雨沁获奖影后的那天彻底爆发。
前身期望萧雨沁能够拿出两千万的资金帮助自己拍摄影片，但却被萧雨沁果断拒绝了。
而这样“无情无义”的举动无疑是彻底引爆了前身多年的自卑心理，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前身甚至大言不惭的说出了“你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完全就是我在背后默默奉献”云云。
然后，两方陷入冷战，自那天之后便再也没联系过。
至于无能的前身因为郁闷，只能通过日以夜继的酗酒来消退心中愤慨，结果喝着喝着，终于在月明星稀的一个夜晚把自己给交代了。
紧跟着，秦升就来了……
在融汇这些记忆的第一时间，秦升就笑了。
他还真就没见过吃软饭还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的男人。
无能狂怒的人可太优秀了。
更过分的是，这家伙竟然就留给自己一冰箱的黄瓜和可乐，还有卡里的四百块，其他的一个不留！
这它就离谱好吧。
无奈，萧雨沁那头秦升是没什么脸再去伸手要钱了，毕竟他本身的性格也不允许他这样软弱。
所以这两天他只能将就着，一边就着可乐啃黄瓜，一边在编剧公会的网站上出售剧本。
和前世不同，这个世界的华夏娱乐圈有着鲜明的工会制度，而且受到国家的扶持与保护，相关法律非常健全，这点和前世的好莱坞很是相似。
导演公会，演员公会，编剧公会等等等等。
所以秦升压根不用考虑自己的剧本被盗用的情况，在编剧公会网站注册了自己的信息之后，立马就上传了自己的剧本，静待有缘人上钩。
其实有好多业余编剧都在公会网站上发表原创剧本，毕竟这个网站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集思广益”。
群众的智慧才是无限的，对于这点，秦升自然是深信不疑。
只不过，业余的始终是业余的，所以大多数有意在网站上交易的不知名剧组也完全只是以着“寻找创意”的目的来交易。
自然而然的，交易的版权金额也大不到哪去，多则上万，少则几百。
至于秦升的编剧能力，一流编剧的水平是有的，但眼下肚子闹灾荒，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又没什么名气，因此，为了提高剧本的竞争力，也只能把价格调低到了五位数。
可尽管这样，两天过去了，仍旧是无人问津。
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有缘人上钩……
带着这样的想法，秦升打开电脑，点开消息栏那一行。
空空如也……
“连《万万没想到》的剧本都没人买，莫非真是时代造就英雄？”
秦升有些迷惑，不过转念间他便否了这个可能。
这个世界的社会境况与前世相差不多，哪怕就算再差，这本经过自己优化过的段子剧本也不可能到这么一个被冷落的境况。
眼下的解释也只可能是网站的流量太小了，没几个人看到了……
果断地把价格又调低了两千块，秦升猛的关上笔记本电脑。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资金和关系有限，他还真挺舍不得把这本前世大火的网剧剧本给贱卖了。
但四下周望一下如今窘迫的生活境况和贫瘠的关系网，他也只能这般做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成年人早就得学会面对现实了。
否则还真能去影视公司堵制片人，和他说给你看个宝贝不成？
如果真这么做了……
那恭喜你，你被逮捕了。
一口把黄瓜端都给吞下，秦升默默走到阳台，眺望远方。
阳台边种了几盆盆栽，因为时常有浇灌的缘故，枝叶婀娜着生机盎然。
夏天的风带着燥热，窗外知了慵懒的吱吱叫。
远方的太阳渐渐地沉向别墅区的另一端，而随之落幕的不仅仅只有晚霞的余温，还有曾经轻松的生活。
“妈的，我是真不想重生啊！”
望着眼前略显悲壮的夕阳景象，秦升发出这样的一句感慨。
然而，恰在此时，一道高挑的熟悉身影却是在别墅大院里闪过。
秦升往那头一瞥，
微微错愕，
嗯？
萧雨沁怎么来了！？
第二章 我不想吃软饭
“咔嚓。”
门打开，
一如婚纱照里的模样，萧雨沁的面庞依旧清丽，只不过紧紧拧着的柳眉以及布着些微血丝的瞳孔还是透露出了一股掩藏不住的疲惫。
“秦升，我们谈谈吧。”
“好。”
秦升身体微微侧移，让出一个过道。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萧雨沁对待前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所以秦升说话的态度还是挺友善的。
长而媚的桃花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萧雨沁脱下高跟鞋往里走。
“要喝水嘛？”
“好。”
“白开水还是可乐？”
“白开水就好。”
端了一杯略有些烫的白开送到萧雨沁的面前，秦升走到萧雨沁的对面处沙发，一屁股坐下，面色平静。
“谢谢。”萧雨沁淡淡的道了声谢，同时用余光扫了秦升一眼。
是故作淡然嘛？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她决定了的东西向来不会改变，她已经很累了……
微微的抿了一口水，把额前的长发往后撩，
“秦升。”
“有事说吧，没必要一直喊我名字，我听着呢。”
秦升洒然的笑了笑，一点儿也不拘谨。
而他这副自然随性的模样倒的确让萧雨沁有些诧异，很难想象，那天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秦升和此刻这个洒脱大方的秦升是同一个人。
是想在最后关头让我对他改观挽留嘛？
想了想，萧雨沁大致就明白了，但仅是瞬间，妩媚的桃花眼便闪过一丝坚定。
她的答案还是一样的，
毕竟说出去的话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回不来的，而且两人的这种相处模式也着实让人疲惫，当断则断，她不会犹豫。
顿了两秒，
萧雨沁抿了抿唇，用饱含磁性且温柔的嗓音说，
“秦升，我们离婚吧。”
“？？？”
秦升一怔，面色闪过一阵诧异。
它不是那种失落的诧异，相反的，那是一种带着惊愕和诡异的诧异。
其实也很好理解，以往作为圈内人，感情不和闹离婚的明星夫妻秦升见得多得去了，可往往事实最后双方还是憋着一口气得过且过了。
毕竟，离婚的财产分割太伤了，尤其还是在双方财富积累不等的情况下。
所以一般明星夫妻有了间隙，最后大多最后都会因为财产分割的缘故又不了了事。
“我本意是不想在感情上花费太多精力，所以当初才选择和你结婚。”
“不过这几天我想了想，那时的这个决定实在是个愚蠢的决定，你不应该陪我耗着，毕竟青春只有一次……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之间的差距……的确有些悬殊。”
“这一年来，你不能理解我的工作，我也不能很好的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的性格也越来越暴躁了……”
暴躁？？？
秦升脸色葛地一黑，表面虽是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但在心里却是默默地把前身拖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的抽打鞭挞。
“你骂我，骂我从来没给你过关心和支持，但事实上，我虽然对你没那种感情，可我的确是支持你的事业的……”
“只能说我们都很难体谅对方吧。”
“……”
听到这里，秦升把刚刚送回去的尸体又拖了出来，鞭尸一万遍……一万遍！
狗东西，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
吃软饭吃得愈发暴躁？
“所以，我们真的不适合再这样继续下去，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自己，离婚都是最好的选择。”
像是把心里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了，萧雨沁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不少。
说多了有些渴，
萧雨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而后漂亮的桃花眼认真的聚焦在秦升身上，静待着他的答复。
她是知道秦升有多喜欢自己的……
从大学期间，秦升就开始穷追不舍，甚至痴迷到连自己丢了的酸奶瓶盖都会捡……
嗯……所以眼下于他来说一定是很艰难，很挣扎的时刻吧……
然而，
仅仅是不到一秒的时间，
“好。”
“我同意。”
没有一丝犹豫和考虑，秦升已经是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突兀的，萧雨沁一阵错愕……
虽说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她还是比较了解秦升的。
所以为了今天这事，她甚至和剧组多请了半天的假，就为了能让两个人情绪平缓的讨论离婚事项。
然而……
“嗯……”
萧雨沁这一声莫名的有些出乎意料的惊愕味道，不过瞬即又调整好了情绪，平静的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和银行卡，递到秦升的面前，
“离婚协议和离婚财产分割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签字。”
“不用，你说我听就好。”
秦升略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他最讨厌看这些冗长繁琐的条款了，况且这方面的便宜他也不愿意多占。
毕竟前身已经足够窝囊了，他不是他，不愿意在这方面斤斤计较。
甚至，倘若不是他如今的确经济困难，要按他以往的行事方式，净身出户也不是没可能。
因为，他真的很自信，生活没了谁一样可以被他规划得很好。
……
这应该算是一种变相的信任吧。
萧雨沁微微勾了勾唇，这还是自从她走进这栋房子里第一次展露微笑，甚至于在她的心里头还闪过这么一丝错觉。
或许，人总是会变的吧，
秦升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好，我说给你听……”
看着对面那头眉头舒展，面色平静的清秀男人，萧雨沁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秦升，我知道你今后还是会在盛海发展的，考虑到你在盛海没有住所，所以这套别墅归你名下，然后除却这套别墅之外我还会往这张卡里划两千万……”
我滴龟龟……
这傻姑娘还真是憨憨的把财产五五开了？
一点儿手脚都不动？
秦升突地有些诧然，这套别墅的市值他是知道的，当初萧雨沁是以9000多万的价格买下的，眼下盛海这地儿房产境况暴涨得厉害，这套别墅当下的价值应该是在1.5亿往上左右。
除此之外，再加上两千万的现金。
秦升突然就从一个兜里揣着四百的穷酸汉变成了身家上亿的富翁了！
不过也就是这么想想罢了，秦升本人还是没太大的情绪波动。
身价上亿？
他早就体验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萧雨沁也是挺逗，没记错的话，她的所有不动产加上一些可活动资金也就3亿左右，秦升是真没想过她真能这么大方的拿出一半财产划分给自己。
打量式的瞅了一眼对面面容精致，目带询问的女人，秦升无奈的摇了摇头，
确认过眼神了，的确是傻憨憨无疑了……
“不过，我现在资金运转不出来，这张卡里只有五百万左右，下个月应该就能把钱汇过来，可以吗？”
“算了吧，萧雨沁。”
葛地摇了摇头，秦升想了想说道，“我不想吃软饭，更不想以后被人说是靠着和前妻离婚才发的家。”
“嗯？”
萧雨沁愣了愣，心直口快道，“是不满意吗？”
秦升：“……”
“满意……但是不喜欢。”秦升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这样吧，房子算是给我借住的，钱也不用去凑了，五百万够了。”
“可是……”萧雨沁看了他一眼，脸色略有些担忧道，“这样你能过得了生活嘛？”
秦升虽然听得出来这句担忧是由衷的，但莫名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得，
还真是被赤裸裸的轻视了啊。
他笑了笑，笑容颇有些不羁，
“萧雨沁，信不信你以后还得和我讨角色？莫欺少年穷，懂不懂？”
“噗嗤。”
萧雨沁突地勾唇笑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比起夫妻，两人貌似更适合做朋友一些，毕竟这样的相处模式比之之前要轻松得多了。
抬眸，她的眼里似乎有星辰闪过，明亮得四周的景色都显得暗淡了不少。
她说，
“我信。”
第三章 不可能呀
善解人意，谈吐优雅……
这是秦升自己本身对于萧雨沁的第一印象。
关键是，他本来也就是想开个小玩笑，结果还真没想到萧雨沁会回得那么认真和肯定。
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我得走了，虎牙在下面等我，下个月我会抽出时间通知你一起去民政局，你下个月有空吗？”
虎牙是萧雨沁的经纪人，也是跟着萧雨沁一路从女配打拼到影后的老员工了，所以秦升自然也见过那么几次。
毫无疑问，站在经纪人的角度，那肯定是不太待见自家影后姐姐的这位废材丈夫了。
在别人看来，萧雨沁配秦升那就无异于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这个牛粪还是连水分都没有的干粪。
“应该有空，你提前几天通知我就行。”
秦升思忖着一阵给出答案，他倒不是在摆谱，而是因为如今资金到位了，他肯定得去拍片试试水，毕竟那才是他吃饭的家伙呀。
至于五百万的资金，拍一部小成本的片子还是足矣的。
“好。”
虽然不明白无所事事的秦升下个月能有什么打算，但萧雨沁还是礼貌的没有过问。
“我送你吧。”
“嗯。”
两个人走到楼下，门口处已是有一辆高端房车侯着了，副驾驶位此刻坐着的那个身高一米六不到，留着干练短发的就是虎牙。
“沁沁姐，上车吧，齐导说是有事找你谈谈。”
说着话，虎牙目光流转到萧雨沁身旁的秦升上，而后鼻尖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看他。
被嫌弃了秦升也不在意，走过去咧嘴笑道，“虎牙，好久不见啊？”
“切，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一看见你我就反胃，呕。”
因为和萧雨沁关系亲密，所以虎牙也根本不需要掩藏自己的情绪，当面就做了一个反胃的表情。
“虎牙。”萧雨沁佯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紧跟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秦升笑了笑，“秦升，不好意思，她就习惯这样了。”
“没事没事。”秦升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我一大男人怎么会和臭妹妹一般计较呢，放心吧。”
臭妹妹？
听到秦升拐弯抹角的骂自己，虎牙当时就龇牙咧嘴的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挥舞着拳头，像是示威一般恶狠狠道，
“好你个秦升，你还敢骂我！有本事和我单挑啊！”
“哈哈哈嗝。”
秦升不以为然的打了个马哈哈，“怎么着？你是不是还想跳起来打我一耳光啊？不好意思，你够不着。”
身高真的是硬伤……
“秦升，你这个混蛋！老娘和你拼了！”
头一次被人这样嘲笑自己，虎牙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把解开安全带，气势汹汹的就要下车和秦升单挑，不过却是被萧雨沁的眼神制止了。
“虎牙，别闹了。”
“唔，可是……可是，”虎牙可怜巴巴的看着萧雨沁，“可是他骂我矮！说我其他的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矮！”
“他那是开玩笑的，一米五八已经够高了，傻不傻。”说着，萧雨沁温柔的抚了抚虎牙额前的碎发。
“唔，沁沁姐你真好……”
结果还没等她感动完呢，秦升又挑衅般的比了比腋下的那个位置。
然后，小虎牙又要暴走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狗贼！
我要杀了他！
不过萧雨沁在这，虎牙也不能说太过分的话，所以只能深吸了几口气平缓情绪，紧跟着对着秦升冷哼了一声，
“游手好闲的臭男人还好意思说我矮，真是滑天下之大稽，he-tui！”
这是互相伤害了是吧……
秦升眯了眯眼，没再多说，心里却是想着，
臭妹妹，且看过一段时间吧，到时候你喊我靓仔我都不会为你转身的。
不过就在秦升心里这么揶揄的想着的时候，却是没注意到一边默默注视着他表情变化的萧雨沁。
她有些释然，
也打心眼里为秦升感到高兴，
秦升真的变了，不再像一样那样闷闷不乐，他的性格变得开朗了不少。
以往他要是对上虎牙，向来都是沉着脸不说话的无视态度。
而眼下，他的态度却反而更像是朋友之间的玩闹态度。
这很好不是吗？
“那我走了，秦升。”笑了笑，萧雨沁看着秦升轻松说道。
“嗯，再见。”
秦升也回之一笑，紧跟着目送着萧雨沁上车离开。
不过在临走前，虎牙这臭妹妹估计觉得刚才对线落了一筹很是不甘，所以又把小脑袋伸出来张牙舞爪的怼了他一句，
“再见你个大头鬼，再也不见，哼！”
说完，车子就消失在了远方的转角处，没留给秦升一点反击的机会。
……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坐在副驾驶瞄了一眼后视镜里还站在原地的秦升，虎牙仰直了脖颈笑出了鹅笑声，紧跟着转身确认般的问道，
“对了，沁沁姐，他同意离婚了吗？”
萧雨沁闻言，抿了抿唇，随后点头表示应允。
“那……他有没有提其他额外的条件啊？”说到这，虎牙担忧的皱了皱眉，“比如说什么用曝光之类的威胁你，又或者其他什么让你给他生个孩子再走什么的？”
“噗。”萧雨沁莞尔一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呢？秦升他不至于是这样的人。”
“豁，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得不到就要毁掉，沁沁姐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人性可是很复杂的东西。”
作为熟读霸道总裁系列的“过来人”，虎牙忧心忡忡的提醒道，“况且那个臭男人他之前就有过前科了，鬼知道他有没有这种心思。”
“没有的。”萧雨沁慵懒的用手倚着脑袋，歪头沉思，回想了一下秦升当时说话的表情，勾了勾唇，缓缓道，“不单是这样，秦升他还拒绝了协议上的别墅和钱款划分，所以虎牙，你以后也别那样说他了。”
“啊嘞？”
虎牙愣了半晌，转头想再去后视镜里寻找那道身影，结果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人影，这才小声的嘀咕道，
“不科学啊，
我只听说过青蛙蛤蟆会变态发育，这家伙莫非也蛤蟆精转世变态发育了？”
这就离谱得很啊！
第四章 拉拢一下破裂的友谊
所幸前身本来就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太多的家庭关系需要理顺，唯一的一个老婆眼下也已经和自己结束了关系，还送来了一笔启动资金，这就有种“无债一身轻”的舒适感和自由度。
回到家，仅仅是拖地的20分钟，秦升就决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处女作。
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果断且执行力强的工作狂，不喜欢犹犹豫豫。
“行吧，那就先整一部情景喜剧试试手吧。”
“万万最好是别，这种段子剧虽然成绩不错，但很容易给观众和投资商一个定死了的肤浅印象，后期转型的确会遇上很多麻烦……”
这点并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正儿八经摆在面前的事实。
万合天宜那群原创人员当初就是因为转型失败而逐渐落没，而秦升作为初来乍到的重生者，尽管对自己的将来有着极强的自信，但孤身一人，职业规划还是应当步步为营。
而想到情景喜剧的话，秦升的脑子里首先闪过的就是《武林外传》和《我爱我家》了。
这两部剧说是前世华夏情景剧的巅峰也丝毫不过分。
而两者之中，更让秦升印象深刻的还是《武林外传》。
这部剧难得可贵之处就在于用之最轻松的方式回答了武侠，爱情，人生……
同时更关键的是，它营造出了一种温馨的家庭氛围。
反正秦升在这部剧正当热播的时候，每天晚饭都得陪着六个人吃饭，
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不缺深度但又不乏幽默的剧情，人性温情的种种都在《武林外传》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行了，就你了，整活去。”
脑子里大概回忆了一下《武林外传》的整体构架，秦升走回卧室里，打开电脑，把挂在编剧公会官网上的《万万没想到》下架，而后打开word就是干。
其实《武林外传》的剧本秦升曾在网络上浏览过一些，况且他前身本就是个导演，编剧本就是每个导演碗里的基本家伙，所以实施起来也并不难。
通了通思路，脑子里就有这么一个大概的雏形了。
“【门口，夜】
（“同福客栈”匾额特写，镜头下拉到大门口）
〔老邢从大门出来，掌柜跟着〕
老邢：我得走
掌柜：老邢……
老邢：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
掌柜：你听我说……
老邢：啥也别说了，事已至此，各安天命……
掌柜：不要走。
老邢：我得走。
掌柜：你走我就死给你看。
老邢：你这又是何苦呢？
掌柜：不苦，留不住你的人，也要留住你的心……
老邢：那要是人也留不住呢？
掌柜：那就麻烦你，把上个月酒钱结了吧。算盘伺候！
……”
剧本和小说是不同的，甚至于两者压根就是泾渭分明的两码事。
小说除了一部分魔幻作品，往往都有着明确的时间线，详细的人物解读和心理活动。
但剧本不同，它仅有的只是台词，甚至连景物描写都没有，顶多就是一笔带过，平白直描。
所以影视剧里的人物形象都需要依靠每个演员的理解再加上导演的指导才能活生生的立起来。
重新投入工作激情的秦升码字飞快，当然，主要也是剧本不需要太多修饰的缘故，仅是熬了个夜，他便写完了六个场景剧本。
工作了一宿，埋头睡个觉，醒了点个外卖再接着干。
只不过，点外卖的时候秦升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下了罪恶的手指，填上了额外的要求——希望外卖小哥能顺路帮自己从超市带几根黄瓜……
没办法，他突然有点爱上黄瓜的滋味了，那种“蹦卡脆”的响声，真是令人从心的快乐。
外卖小哥人也豪爽，不就几根黄瓜嘛，只要单子大，AK我都能给你扛回去。
于是乎，就这样，日复一日，日夜交织，夜以继日的叼着黄瓜码着字。
半个月后，《武林外传》的剧本终于完成了！
不过秦升并未停歇，反而是继续写起了分镜头剧本。
分镜头剧本的制作比起剧本相对来说更简单一些，所以花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七天时间，分镜头剧本完成，这也意味着剧本方面的准备便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是剧组方面的筹备了。
实际剧组筹备是一个缜密而又复杂的过程，而筹备过程也与导演息息相关，镜头语言，考察摄影棚与其他部分确定灯光布景乃至道具等问题秦升都得提前考虑好，否则拍摄期间出了状况，那伤得可就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了。
只不过，虽然《武林外传》这部剧的规模很小，场景也基本全是以“同福客栈”为基点延展开来的故事，但这些事情全都累加在一个人的身上，终究还是太过勉为其难了些。
所以，秦升迫切的得找几个帮手，而且是活跃在影视方面的专业人士，让他们来帮自己签约合作相关的摄影，布景，灯光，化妆，服装，艺术指导等等的专业团队。
从前身的回忆里稍微回溯一下，秦升瞬间就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打开手机，迅速的在通讯录找到这么一个人，秦升电话拨过去。
两秒后，电话接通，那头响起一道混不吝的冷笑声，
“哟，秦老爷？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然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恶劣而又气恼，
“你踏马还好意思和我打电话？你上次怎么骂我的知道吗，你说咱们老死不相往来！你还是个人嘛你？拍了烂片甩锅到我身上，大爷的，秦升你非人哉！”
听着电话那头高亢尖锐的咆哮声，秦升赶忙把手机拉远了一些，淡定的用手指塞住耳朵……
“狗东西，亏我把你当兄弟，结果你踏马说骂就骂，还把我七大姑八大姨都骂了个遍，你有本事就出来，今天不草丛里蹲死你我就不姓魏！”
秦升：“……”
啧啧，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捂着耳朵声音还这么清晰……
电话那头的男人叫做魏少言，前身的大学舍友，两人的交情还算不错，所以当初前身初次拍戏的时候立马就找到了副导演工作岗位的魏少言。
魏少言也很给力，在剧组工作方面尽心尽力，两人拍戏时候也是笑哈哈的交情甚好。
只不过前身那个废材在片子血扑之后就开始疯狂甩锅了，怼魏少言工作时嬉皮笑脸，不务正业，这才环环相扣的导致了片子扑街。
也是因为这个，魏少言如今的态度才会这样恶劣……
有一说一，拍烂片那完全就是导演的责任，这点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哪怕就是再进一步，片子成功与否和演员的表演能力挂些勾，可那再怎么样也怪不到副导演头上呀。
副导演的本职工作只是管演员，管道具等等小活，这都能甩锅也属实是无理取闹了些……
“小胖，之前的事是我的问题。”
“你不配叫我小胖！”
“那就猪仔吧。”秦升砸吧砸吧嘴坏笑道，“猪仔，听话，过来帮忙……上次的事我的确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我不应该推卸责任，也不应该问候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那是什么行为？那就是畜生行为！”
“……”
对面那头的魏少言愣了愣，怎么感觉他还是在骂我？
“所以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我前几天就把你纹在了肝上。”
“……”
突然的沉默……
两秒后，
魏少言缓和一下情绪，捏了捏手，狐疑着问道，
“什么意思，肝胆相照？”
“聪明。”秦升笑着赞叹道，“我们的交情，就应该这样。”
“那你纹了什么？我的脸？还是全身？”
“那没有。”秦升轻松的笑了笑，张口就来，“我这表面积可不够那样折腾，所以动漫化了一下，更显可爱亲切。”
“那你纹了什么？”
“一只猪。”
秦升拿起一旁的黄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我管它叫佩奇。”
第五章 暗中观察
和魏少言约在一家咖啡店见面，魏少言来之前，秦升早就坐在了靠玻璃旁的位置，一边欣赏着窗外流动的行人和景象，一边喝着从隔壁店买的coco奶茶。
他喝不太来咖啡，这玩意味道苦涩且不说，喝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觉。
秦升向来都很从心，不喜欢的事物也不喜欢强迫着自己去接受。
并且，他认为自己和大多数人生活习惯还是一致的，所以对于星巴克能在华夏生意如此火爆很是不理解。
换一种说法，星巴克的咖啡也并不正宗，那就是商业咖啡，如果只单纯追求味道那还不如自己买个咖啡研磨机搞搞。
只不过大多数人倘若纯粹只是为了追求满足虚荣心的逼格，那就无话可说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魏少言来了，阴沉着脸，像是一朵移动的乌云。
秦升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坐。”
魏少言身材只是属于微胖的那种，但奈何这家伙身高和秦升一般，同是一八三的高度，骨架子还大，所以原本还算宽敞的椅子在他的屁股之下仿若瞬间缩小了一个码号。
他沉着脸，“秦升，我和你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你了，如果再骂我，我踏马就和你绝交！”
“呵。”秦升轻笑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剧本丢过去，“我认不认真你看看就行了。”
抬头狐疑的瞄了秦升一眼，魏少言翻开剧本细细浏览……
两小时，
整整两个小时，
魏少言的表情从开始的惊愕到中间的沉溺，最后又变成了意犹未尽的回味，过程十分精彩。
“嘭。”
他猛的把剧本合上，表情错愕，嘴唇颤抖着，
“这……这是你写的？？”
老实说，之前那部烂片的剧本秦升也给他看过，虽然剧情总体来说还算完整流畅，但与如今这本简直和之前的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天差地别。
秦升他怎么会进步了这么多啊！？
“要不然呢？”秦升望着他淡定道，表情并没有什么自豪的意味，就好像是扶了个老太太过马路一般的稀疏平常。
只不过，这表情在魏少言看来，那味就很浓了……
妈的，
一不小心失态了！
这家伙这肯定是憋着笑呢！
而且还觉得才刚修复关系就准备开舔的我很下贱！
这么想着，魏少言心中三下五除二有了决断，立马稳住心神，假装平静的把剧本一丢，双手负于胸前，
“嗯……还可以，马马虎虎还行吧。”
秦升一看他这副装腔作势的态度当时就笑了，拍拍他肩膀说道，“行了，别装逼了，我知道你很震撼，但我可没空和你解释那么多，你先去帮我把演员还有剧组拉来，对了，上次拍片的那一批摄影布景就不错，你就和他们说，待遇和上次一样，想来就来，不来就找其他的有经验的顶替。”
魏少言是戴着鸭舌帽过来的，如今眼眸就沿着帽檐呆呆的射向秦升那张精神奕奕的清秀脸庞上。
他突然从那张脸上读出了与之以往完全不同的味道。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和雷厉风行的果断。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胸有大志却平平无奇的秦升嘛？
“还有，演员方面，可以找新人，但有一个要求，六个主演里头至少有一个老资质，最好是过气的，酬劳不高还有经验的演员，这样方便带着新人入戏，明白了吗？”
看着秦升这么认真的模样，魏少言也凝重着脸点了点头。
“工作室呢？用之前那个还是重新注册一个？”
原来前身拍片时就注册过一个工作室，毕竟签约这些演员和剧组都需要以工作室名义来联系的。
想了一下，秦升点点头，“就用原来的那个工作室，名字改一下就好，改成‘皎月’吧，原来名字太晦气，就算是重新开始了。”
“得，扑街了还怪工作室名字起的不好……”魏少言偷摸摸的鄙视了一眼秦升，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移。
“你有没有认识我要的那种演员？”
“有，科班毕业的新人挺多的，至于你说的老资质，我得好好想想，要不然就先去挑挑新人？”
考虑了一下时间还是充裕的，秦升也就答应了。
毕竟是第一步动作，他还是担心魏少言不能很好地明白自己的意思。
虽然说是可以召新人，但那种一窍不通，脾气傲娇且只是抱着戏耍心态的富家子弟务必还是得保持宁缺毋滥的态度，一概不收。
当晚，魏少言就以前辈的身份把这些暂时无业的新人约到了一起。
一共二十几个人，都是年轻的面孔，带着青春的朝气和蓬勃，浑身都充满着干劲。
而这些新人在得知秦升是这部剧的主话人的时候，态度都很热情。
毕竟对于这一群初初毕业还未经打磨的新人来说，有个机会能刷经验值那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哪怕是零酬劳，他们也会异常主动。
更何况，魏少言也算是跟过好几个大剧组的前辈了，虽然不算是名气赫然，但在圈子里也算有些知名度。
这一加一的效应之下，所有人对秦升的潜意识就是——这个导演不是很有潜力那就是非常有钱，所以每个人对各自的谈吐都很注意，生怕给秦升留下什么坏印象。
不过全程下来，秦升的话都特别少，也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起这群新人，而是因为他要暗中观察这些人的性格，然后通过多方面的综合打分来考虑对方是否合适某个角色。
毕竟，在秦升的惯有思维里，年轻演员演技不成熟这可以调教，但学艺先学德，一个品行不行的演员他是绝对不要的。
总而言之，从此刻开始，试镜就已经开始了……
刚入社会的科班生，讨好人的手法也不太娴熟，但脑子里还是有这种意识存在的。
于是乎，有了第一个敬酒的，立马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后来全部人近乎都争先恐后的排起队，一边敬酒，一边自我介绍着。
“秦导，我是盛海艺术学院毕业的张东升，您可以叫我升子，我没什么拍片经验，爱好就是唱跳rap。”
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略显削瘦的男生，模样气质倒是不错，只是这个兴趣爱好挺让秦升脑壳疼的。
又唱又跳还……
嗯，
实名优秀好吧。
紧跟着是一个短发的开朗女生过来，笑得很明媚，“秦导，我是郑月蓉，浙影毕业的，以前演过话剧，我听魏导说秦导的剧里有一个阳光开朗，大大咧咧的女生角色，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实话实说，这女孩性格还真挺适合“郭芙蓉”的，只不过演技方面还待考察就是……
秦升笑着点了点头，默默记下对方的名字。
紧跟着又是一批人马浩荡过来，
“秦导，拜托了，请一定要选我啊，我是叶涵……”
“秦导，我是应钦，我敬你一杯……”
推杯换盏之间，时间已经是走了两个多小时了。
秦升心里已经把重点名单给圈了出来，这些人是可以参与明天的试镜的，至于剩下的一部分人，则是当场放弃了。
有的原因是性格太过木讷，有些则是态度太过懒散……
并不是否定他们的表演能力，而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也意味着磨合时间需要很长，这点与秦升的初衷相悖，他本来追求的就是快准狠。
散席的时候，秦升第一次主动说话，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是对表演有热枕的，哪怕没有热枕，兴趣总是有的。”
“其实表演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影视讲究的就是一个细节，因为只有细节才能让观众感同身受，体会到生命的丰富表现力，所以几乎每一个一流演员都是摸爬滚打后才能获得成功的……
可能这次的试镜名单里头没有你，或者这六个人的角色里头将来没有你。
但只要你们愿意坚持，愿意努力，愿意去打磨细节，终有一天，你们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角色，这就很让人羡慕，也很让人感动。”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敬你们一杯。”
“啪啪啪啪啪。”
“秦导大气——”
“秦导说话真好听。”
莫名的，现场掌声一片。
原因无他，他们真的挺感动。
以往其实也不是没有舔着脸求过别人，但像秦升这样不摆架子，客客气气，而且还能衷心鼓舞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秦升说话莫名给人一种磅礴大气，令人信服的力量，这种感觉瞬间就把他的形象给厚实了起来。
就好像……他说这些话并不是侃侃而谈得给人一种假大空的虚伪感，而是经验赋予了他这种底气。
晚饭结束后，秦升把账结了，便和魏少言两人一起在湖畔边散步。
偶有夏风吹来，拂动岸边的柳条轻轻摇舞，皎月也在波面上跟着节奏轻轻飘荡。
多美的景色啊，可惜了，身边陪着的是个胖墩墩……
揶揄的瞥了一眼身旁一句路没说的魏少言，秦升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脸。
秦升眼神一凝，撇撇嘴道，“下次别这样盯着我，否则我会认为你想睡我。”
“……”
魏少言无语了，
不过通过今晚，他真的可以肯定以及确定，秦升真的不是原来得那个秦升了！
且不说在众人面前那番高水平的感慨，就是他之后的各种行径也与以往大不相同。
要知道，以往这家伙可从来不会主动买单的，抠得和个瘠薄似得，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自己把账给结了！
奇怪，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抬起手，若有其事的摸了摸秦升的脑袋，又对比似得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喃喃道，
“形状没变啊。”
“你是不是出车祸人撞变性了啊，秦升？”
第六章 选角
翌日，秦升让魏少言给获得试镜名额的人员发短信，试镜的地点就定在魏少言自己的办公室，时间也定在早上九点到十一点这个区间。
秦升醒了到办公室之后，走廊里已经是站着将近十多个熟悉面孔了。
看到秦升来了的第一时间，一众人都整整齐齐的欠腰打了声招呼，
“秦导好！”
这场面，整得和某某桑拿会所似的……
“嗯，你们准备一下，待会就试镜。”
秦升点了点头，走进办公室里。
魏少言已经把试镜需要的剧本片段筛选出来了。
看到秦升来了，出于深度考虑，他还是着重问了句，
“你要不要看看我筛选的这些片段？或者你自己挑几个片段？”
“没事，都可以的。”秦升摆摆手不以为然道，“待会让他们每个角色的片段都试一遍，方便定位准确一些。”
实际如果不是因为两人这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合作的缘故，秦升大可以把这些工作交给魏少言全权处理。
但万事开头难，为了让魏少言将来清楚的理解自己挑选演员的底线，所以秦升也只能亲自出马做个示范。
“对了，挑大梁的人选有了嘛？”
“有两个，一个是腾辉娱乐的奎东强，也是科班毕业的，基本功扎实，前些年拿过辉腾奖最佳男配，不过最近几年的路子不顺，去年好不容易参演了王博主导的《灰色杀戮》的男三角色，结果成绩平平，广告效果也不行，所以从那之后，基本都无人问津了。”
辉腾奖秦升有了解过，大概就和前世的金鹰奖差不多，含金量不高，算不上什么荣誉。
“嗯……”秦升听进去了，用指腹蹭了蹭下巴，“有资料吗，给我看看。”
“有。”
魏少言把奎东强的相关履历信息递给秦升。
秦升接过来一看，这个奎东强的履历果真挺华丽的：
08年参加“创造男生”选秀节目以着第四名的名次被腾辉娱乐签下，进入经纪公司之后开始细心打磨表演能力和歌唱能力。
09年的时候，放弃了歌唱事业正式以演员出道，参演了腾辉娱乐投资的《灰女》，《灰女》放送后大获好评，而作为男二的奎东强，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吸收了大片观众粉丝的热烈喜爱。
只不过奎东强的运势似乎不太好，出道即巅峰，一巅仅两年。
11年的时候，参演的《灰色杀戮》电视剧扑街之后，遭到一大批路人的批评和谩骂，随后参演的偶像剧《一起来看流星海》也是无独有偶，收视率惨扑，两方失利之后，奎东强参加的各类热门综艺成绩反响也开始走下坡路。
不仅如此，广告代言在市场的反响也不好，广告商开始纷纷解约。
于是乎，这位新星这几年几乎就从影视圈销声匿影了。
这一行就是这么现实，没有影响力和路人缘，你的价值就是零。
秦升记得自己有过浏览过《灰女》的记忆，奎东强的演技虽然不算是顶尖的，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放在他这部剧里挑大梁还是足够的。
思考了一下，秦升转头望向魏少言，手指轻点桌面，问，“联系过他的经纪公司嘛？”
“暂时还没有，这不是还有另一个选择吗，毕竟咱们又不是大剧组，而且虽然奎东强这几年路子不顺，但腾辉娱乐还是有意捧他的，如果联系了，那我们之后就不太好再临时换人了。”
腾辉娱乐是大规模经纪公司，手底下的著名艺人不少，这倒的确不是秦升目前能开罪得起的。
倘若商讨好了再临时换人，那就实实在在的落下打人耳光的罪名了。
所以，魏少言这事也处理的非常谨慎。
“嗯，你做的没错，另一个人选呢？”秦升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继续问道。
“另一个就不是过气的演员了，他是压根就没起来过。”说着，魏少言把资料单推到秦升面前，“这是以前我在《双瞳》召来参演的年轻演员，盛影毕业的，人挺谦逊，能力也不差，就是机会少了些。”
秦升大概瞄了一眼，这个演员与之奎东强的履历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完全就是“上架裸奔”的状态，既没有经纪公司，也没有太多的华丽过往，仅仅只是在《双瞳》里有过少量的出演镜头。
虽然不知道魏少言推举这人是否存在私人感情的因素，但条件就摆在这儿了，正常人用脚想都知道选哪个。
“嗯，先联系一下奎东强吧，如果条件合适的话，就和他签了。”
果断的做好了决定，秦升放下手里的水杯。
“行。”
魏少言也并没有再添油加醋什么，实际他心里虽然是想着拉后者一把，但这个剧组的主要决策者是秦升而不是他，秦升既然说不要那他也无能为力了，只能说已经尽力了。
“还有，这里面的“莫小贝”你得找个童星来演演，标准不要太低。”
童星的整体市场片酬并不高，所以秦升这方面也就全权交给魏少言负责了。
“明白了。”
“嗯，那把他们叫进来试镜吧。”
魏少言摆了个ok的手势，而后走到门外冲着等待得焦头烂额的一群人喊了声，
“姐妹们，进来试镜啦！”
“搞快点！”
“来了来了！”
……
“噗！”
本来还在喝水的秦升直接被魏少言这一吼给惊得漏了一地……
次奥，这花里胡哨的老鸨语气是什么鬼？
妈的，我们这是正儿八经的试镜不是桑拿按摩好不好……
试镜的流程很简单，无非就是让每个人代入各个角色演一遍给秦升看。
全程秦升都观察的非常认真，任何一个表情的细微变化和动作的尺度都未曾放过。
最后，参演名单确认下来了。
郭芙蓉由李妍妍出演，
吕秀才由张东升出演，
佟湘玉由郑月蓉出演，
李大嘴由高光亮出演，
祝无双由应钦出演，
燕小六由王东海出演，
刑捕头由王镇河出演，
待定的主角如今就缺两个了……
一个秦升本人最喜欢的白展堂，
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莫小贝……
至于摄影布景道具这一类的工作团队，魏少言也基本都联系好了。
总而言之，距离拍摄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七章 大梁人选
在这个世界的华夏，造星能力，业务能力且影响力都位居一线的娱乐公司有五家，即腾辉，企鹅，华娱，SN，PYY。
现如今娱乐圈金字塔顶端的那批明星，身后或多或少都有五大的影子，从这个方面来看，也足够管中窥豹五大的影响力。
在而今这个以互联网媒体为主要传播途径的信息时代，身后倘若没有雄厚的资金或者庞大的关系网支持，还真是挺难在这个日渐浑浊的池塘里脱颖而出的。
也正是因此，在魏少言和奎东强方经纪人取得联系的时候，对方虽然言语上并不高调，但行动方面还是尽显大公司的傲气。
她让魏少言亲自过去商讨，而并不是选择亲自上门拜访。
魏少言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要求，所以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等到秦升刚吃完外卖回办公室的时候，恰好就撞上了正在收拾剧本和合同的魏少言。
“怎么？要去哪？”
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发型因为涂了发油略显潇洒的精神小伙·魏少言，秦升笑眯眯的摆了摆他胸前的公文包，
“穿得这么骚，不会是去约会的吧？”
“去去去。”魏少言一把摆正自己的公文包，“少他妈动我的包，这可是限量款，弄坏了你赔我啊？”
“啧啧啧……”秦升砸砸嘴发出赞叹声，“不得了，魏导面子工程做的还是很足的嘛。”
“切。”魏少言轻哼一声，表情略有些得意。
“不过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想给你提个醒，你衬衣扣子系错位了。”
“艹？”
魏少言一愕，低头一看，还真是！
不过这个时候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他还是硬着头皮道，
“你知道个屁，这是今年最新潮的打扮，叫做衬衣错扣系法明白不，人巴黎时装周都是这么穿的。”
“哦豁？
厉害了呀佩奇，这就叫癞蛤蟆上青蛙，虽然长得丑，但是我玩得花？”
秦升若有其事的点点头，
“学到了，学到了，还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呵，土鳖，多学着点就对了。”
撇了撇嘴冷哼一声，魏少言二话不说径直往前走。
然而走着走着，当听到关门声传来时，他整个人便和蔫了似得踏下肩膀，忙不迭的把扣子解开，开始重新整理。
“妈的，还好我够机灵，要不然肯定被秦升这狗东西笑话好一阵……”
正当他放松之际，突然，肩膀却是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紧跟着，秦升的笑容就出现在视线里，那抹笑容，带着三分的讥讽，四分的薄凉，还有七分的意味深长……
“你……你特么跟着我干嘛？我这是去工作，不是去玩的！”
当场被拆穿的魏少言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句，不过秦升却是满不在意的扭了扭脖子，
“行了，不就是奎东强那里让你过去商谈嘛，走吧，你前边带路，我也跟着过去见见世面。”
“这样不好吧，哪有人谈判的时候直接出王炸的啊，万一对方瞅准了你非他不可提高条件怎么办？”
魏少言对这一行门清的很，这就和买菜似得，得讨价还价的，况且秦升的钱加上他自己搭上的也就七百万左右，万一对方狮子大开口来个几百万片酬，那这片子还要不要拍了！
“没事，今天我当你一次小弟，你谈，我看就好。”
“你说的啊，那我就说你是我副手了。”
“行，走吧。”
……
其实秦升这一趟倒并不是闲着没事干跟着去找差事，只是他琢磨了一阵子还是决定先去目测一下奎东强的品行如何。
毕竟，他很早就说过了，品行差的演员，哪怕是个影帝他秦升也不要。
这是底线，也是他亘古不变的用人原则。
很快，的士到达位于市中心的腾辉娱乐总部，两个人付了钱便直接走进大厦入口，和前台小姐姐支会过一声后，小姐姐表示奎东强正在健身房运动，魏少言闻言，态度客气的麻烦了小姐姐麻烦通知一下对方，小姐姐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两个人便在大厅沙发上坐着静心等待。
对于预约好了却仍旧要等待这件事，秦升并没有太多意见。
多大腕摆多大谱，自己在这个圈子里一没名气，二没资质的，有这样的待遇很正常。
等就等着呗……
无非就是从零开始嘛，
没什么大不了。
十三楼，健身房。
众多身材姣好的男男女女都在跑步机上尽情的挥洒汗水。
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腾辉旗下的艺人，由于公司对艺人的要求十分苛刻，所以艺人也被强制性的要求每天必须在健身房锻炼两小时以上。
正在正中央举杠铃，身材壮硕的男人就是奎东强了，他的长相并不阴柔，反而是从底子里透出一股阳刚之气。
这点放在当今小鲜肉横行的风气下也是实属不易，甚至说是沧海遗珠也不为过了。
“阿奎，底下魏少言来找你了。”
一位身着干练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匆匆走到他身边提醒道，
“这可是半年来第一个找上门的剧组，你收拾收拾就下去吧。”
奎东强看了她一眼，表情不耐道，“唉，静姐，我知道，你急什么呢，不就是一个几百万成本的小剧组嘛。”
“什么意思？这可是……”
经纪人还准备要帮忙说话，结果却是被奎东强一把打断了，
“你看过他们的剧本了嘛？”
“没有。”被称作静姐的经纪人摇了摇头，“所以我这不是让魏少言带了剧本过来了嘛。”
“呵。”奎东强轻嗤一声，继续着抓举的动作，“静姐，你是清楚我的境况的，想要扭转颓势，单靠一部小成本的作品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导演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过。”
“你的意思是，拒绝了？”经纪人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已经答应人家商谈的，况且你最近也没有通告安排，时间完全不冲突啊。”
想了一下公司7月份给自己安排的参演事项，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两者也的确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这么一想，奎东强这才拿毛巾擦了擦汗，
“那行吧，一起下去见见吧。”
“不洗澡吗？”
奎东强看了这位新来的经纪人一眼，深深笑道，“不洗澡这样才能表现出来我的迫不及待啊。”
经纪人一想，这才恍然大悟，“说的也是了。”
……
第八章 眼睛瞎了
“魏先生，奎东强下来了。”
前台的小姐姐收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魏少言。
魏少言点点头道了声谢，而后回头，对上秦升闭目养神的神态，叹了一口气，
“你别觉得不舒服啊，做这一行的就这样，我们一没名气二没投资的，等人家是常有的事。”
他明白秦升的性格，这就是一个实打实的没有耐性且脾气暴躁的男人。
尽管他最近的变化挺大的，但魏少言始终认为——人之本性是根深蒂固的，妄想改变那简直比愚公移山还难。
不过秦升却是摇了摇头，“只是困了而已，你想太多了。”
“是吗？”
“是。”说到这里，秦升玩味的半眯着眼，“我还不至于那么娇气。”
“你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呢，突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一道带着热情和歉意的声线远远地传过来，
“魏导，你好你好，实在不好意思，我健身都不带手机的，本想着你还要挺久才能过来的，结果没成想你来得这么快，实在是抱歉。”
魏少言还没反应过来呢，奎东强已经一把将他的手握住。
“这位是？”
奎东强的目光陡然往左一瞥，魏少言忙是解释道，
“这位是我的副手，姓秦。”
“原来是秦先生，你好你好。”
客客气气的和秦升握了握手，奎东强和经纪人一同坐在右手方，他也不兜兜绕绕的转圈子了，索性开门见山道，
“魏先生，听说你们剧组是要拍摄一部情景喜剧对嘛？方便能把剧本给我看看嘛？”
“可以的。”魏少言立马从公文包里抽出剧本，递过去。
奎东强接过剧本认真的翻阅着，他是科班毕业的，外加之前魏少言联系静姐的时候就指明了“白展堂”这个角色，所以翻了几页便大概明白了这个角色的定位和戏路方向。
无非就是一个武功高深但有点怂，迫切的想要金盆洗手的“盗圣”。
挺出彩的，剧情也很有趣。
但剧本出彩可远远不够，作为已经相当有经验的演员来说，奎东强清楚的明白，想要拍出一部好剧光靠剧本可不够，更重要的是导演的指导和后期的剪辑工作等等等等诸多因素。
其实这点也很好理解，倘若好的剧本就能定义一部剧的好坏的话，那么前世那些由热门小说翻拍的电影电视剧都应该是部部精品才对，但事实却往往不如预想的这么简单。
奎东强没听说过这部戏的导演，估计也就是哪个草丛堆里冒出来的草根导演而已，所以，他迫切的需要从经济的方面来补偿这一部分的风险。
而很显然两个人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所以等到奎东强放下剧本之后，经纪人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插嘴道，
“相信魏导应该也了解过我们东强的境况，下一部作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它会是东强的分水岭，失败了，他从今往后在圈子里再无一席之地，成功的话，他就可以彻底拜托‘毒药’名号，魏导应该能理解吧？”
“这个我明白。”魏少言郑重的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请你们放心，虽然我们的团队暂时没有什么出圈的作品，但剧组的导演是我的大学同学，对他我是再了解不过了，他不仅平易近人，而且才华横溢，专业指导能力极强，就你们如今看的这个剧本就完全是由他一人完成的……”
看着一旁对着自己一顿猛夸的魏少言，秦升微微的咧了咧嘴，暗自有些想笑。
平易近人？
才华横溢？
嗯，是我没错了——
“既然魏导能理解，而我们东强对于这个剧本也挺感兴趣，那我们就来谈谈片酬待遇如何？”
“可以。”魏少言从容的点点头。
秦升这时候则是目光玩味的看向奎东强，阅人无数的他自然早就看穿了这两唱双簧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多为自己争取一些好处嘛。
对于为自己争取更多好处那自然是无可厚非，不过倘若是狮子大张口的话，那秦升可是没耐心陪他们在这浪费时间。
“我们剧组愿意为奎先生开出五万一集的价格，不知道……”
然而还不待魏少言说完，经纪人已经是冷着脸摇了摇头打断道，
“魏先生，东强虽然最近境况不佳，但他的能力你是清楚的，所以这么低的片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那你们觉得片酬应该在多少比较合适？”
魏少言索性把包袱丢过去，由他们开价，自己做后发制人。
经纪人和奎东强对视一眼，而后轻抿嘴唇做深思状，
“嗯……要不然这样吧。”她公式化的笑了笑，“魏导，我们知道你们这是小成本情景喜剧，所以要求自然也不能太过分，就我觉得，二十万一集的片酬已经是不能再低的要求了，毕竟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倘若不是东强特别喜欢这个剧本，这么低的价格我们是向来不会接受的。”
二十万一集，整部剧如果后期审核没问题的话应该在四十集左右，这也就意味着单是奎东强一人的片酬都不够整个剧组付的。
过分了啊，这真的过分了！
实际二十万一集的价格已经是二线明星的门槛，奎东强一个过气明星提这个价格是极为不妥的。
合着剧组就养你这个大爷，其他人就站旁边看你演就行了？
魏少言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而对面那头的经纪人见他面色踌躇，立马就居高临下的补充道，“魏导如果觉得不行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毕竟三个月后东强就有王卫导演的新戏接，所以我才说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善意了，毕竟王卫导演您也认识，不但口碑好，能力也强，我们东强完全可以依靠着新戏逆袭而不用去冒你们这部作品的风险……”
“……”魏少言纠结着正准备再谈谈，然而一旁的秦升却是突兀的站了起来，
“行了，别谈了。”
魏少言：“？？？”
一旁两人：“？？？”
你特么一个副手插什么嘴啊？
这里是你该说话的地方嘛！？
秦升无视了对面两人惊愕的目光，“奎先生适合大制作剧组，我们这一类小剧组的确不太适合你，所有说多了也是无用功，就这样吧。”
“走了。”
说完，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而魏少言一看秦升走了，赶忙也是起身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唯独留下先前尽显高位的两人还在原地“优越”……
莫名的转折，令得两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不明白，一个副手他凭什么有在这里大放厥词！？
经纪人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连忙是往奎东强脸上瞄了瞄，
“这人有毛病吧！”
奎东强此刻整张脸都是阴沉着的，他望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哼，就这点诚意嘛？”
“这人也太没素质了吧，没资历没钱的还找什么演员啊！”经纪人也跟着在一旁愤愤的谩骂道。
“算了。”
奎东强长呼一口气，释怀一笑，
“不过就是一部剧本不错的穷剧组外加一个草根导演而已，给他一个大罗金仙也弄不出什么名堂，不要了也就不要了，无所谓，等着王导的戏就行了。”
“不行，我必须得和公司高层汇报一下，这个魏少言他竟然敢这样对咱们，以后必须得拉黑这个人，让他连腾辉的门都踏不进来！”
……
第九章 影后就是这样摸鱼的嘛
“奎东强那王八蛋是真的装，一个过气明星他凭什么啊！二十万一集，他怎么不去银行抢呢？”
出来的路上，魏少言就在愤愤不平的谩骂着，眉毛都气成了倒八状，连带着还解气似的踹了一脚地面上的易拉罐。
“哐”
易拉罐在沥青路面上跌跌撞撞着，
紧跟着“咔”的一声，
被秦升稳稳碾在脚下。
“小心点身子，还怀着孕呢。”
笑着看了一眼魏少言的啤酒肚，秦升弯腰捡起来因为大力惨遭变形的易拉罐，顺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魏少言身心已经是极限的连轴转了好几天，眼下被拒绝了自然难免心情浮躁，“你还有心情笑啊？说说吧，怎么办现在？再找一个还是怎么说？”
秦升闻言，认真想了想，他原本的意愿就是找个有资质的老演员扛大梁，顺便帮忙那些新人带带戏，这样一来他也就能省下许多功夫。
但事实是，每当你想要做好一件事，困难总是一件一件接踵而来。
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其实奎东强形象气质方面的确挺适合白展堂这个角色，只是这家伙太过贪婪和老油条，这点让秦升很不喜欢。
“要不然让我看中那人来试试戏如何？”
见秦升半天没道出所以然来，魏少言索性插了一嘴，他是真心想给自家外甥一次机会的。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谁演不是演嘛！
“靠谱吗？”秦升挑眉看了他一眼。
魏少言当即拍了拍胸脯，“我你还不放心？靠谱，绝对靠谱，你要问演技，那他绝对比奎东强那王八蛋还好，而且照片你也看过了，就和我年轻时候一样俊美，最关键的是什么，他还便宜啊！”
“呵呵……”秦升咧嘴冷笑，“你连俊字的单人旁都不沾，插根洋葱装大象，怎么就俊美了？”
“我知道你这是嫉妒我，不敢承认，所以这方面我不和你多争。”魏少言占了点言语上的便宜，美滋滋的就转移了话题，“拿定主意吧，要的话我现在就联系他，让他等会过来试镜。”
思忖了片刻，秦升便答应了，竟然魏少言如此力荐，那看看倒也无妨，反正时间还有。
不过事情一件一件零散着做的确挺烦人，秦升索性让魏少言一并把约好的童星唤了过来，想要尽快的结束选角过程。
中途，魏少言乐滋滋的率先回了办公室去联系人员，至于秦升则是跑到了营业厅换了张卡号。
原来的卡号已经欠费很久了，貌似还被注销卡号了来着。
他倒也没多大兴趣用电话联系，毕竟这个世界也没几个需要笼络的关系，只不过眼下工作大概率还是需要联系的，所以还是补办一张比较稳妥。
把微信什么的社交软件重新验证了一下，在通讯录里找到“萧雨沁”的微信，秦升果断的把新号码报了过去。
这倒不是因为要藕断丝连的死抱不放，而是因为双方早就约好了这个月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而他往常又不怎么看消息，所以给个电话以防对方万一到时候联系不上自己的窘况出现这也是很正常的。
萧雨沁的微信昵称很简单，就一个“M”。
仅是看了一眼，秦升便收回目光，不过那头倒是猝不及防的秒回了一句。
“这是你新换的手机号码？”
秦升愣了一下，笑了。
“影后工作就是这样摸鱼的嘛？”
萧雨沁最近是忙着在拍新戏的，不过恰好秦升给她发信息的时候是休息时段，看到了也就秒回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拿这个开玩笑……
想了想，萧雨沁不禁莞尔一笑，她还挺喜欢这种打趣式的聊天方式。
毕竟聊天本就是放松的一种手段，没必要揣着太多的复杂心思。
M:“刚好休息而已，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你等等哈，今天的钢筋格外的烫手，我把车上钢筋卸下来再来和你聊天。”
M：……
萧雨沁其实看到这句话是真的想笑的，她明白秦升的秉性，他的性子有些惫懒，应该是不太可能去工地的。
只不过把暂时有事还能说得这么有趣的，萧雨沁还真是第一回遇到。
所幸眼下没事干，她也就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等着秦升的回话。
不过等着等着，这家伙就和石沉大海似的没回话了……
他还真是变了呢。
萧雨沁好笑的这么想道，按以往来说，秦升是绝对不可能干这种扭头不理自己的举动。
所以，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萧雨沁鬼使神差的点开了秦升的微信号，她竟然破天荒的想要看看秦升的朋友圈动态。
然而，朋友圈依旧空空如也，头像也还是原来的那个……只不过这昵称就意味深长了。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萧雨沁寻着字眼喃喃的念了一句，而后轻皱柳眉，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她想多了呢，她原本还以为秦升会释然的放下过往，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他还是喜欢着自己，期待着自己能够回心转意，只不过是想要用另类的方式想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已……
犹豫了半晌，萧雨沁还是主动发了一句话，
“秦升，这几天有空吗，我们去一趟民政局吧？”
……
另一边，秦升才刚是到达工作室的门口，突然的，手机就“叮咚”“叮咚”的传来好几声提示音。
点出来一看，原来是萧雨沁确认离婚日期来了……
想了想最近还在等待着自己处理的一箩筐事情，秦升突地皱了皱眉头。
麻烦，真的麻烦。
他本来就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但眼下离婚这件事又不得不抽出身去处理，这就很令人烦躁。
不过站在萧雨沁的角度来看，这要求还真是一点儿都不过分，毕竟这是上个月就说好了的事了。
犹豫了两秒，秦升还是做好了定夺。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好，你定时间，到时候和我说一下。
M：嗯……
第十章 我会努力的！
工作室里，
魏少言此刻拉着一名身高一八零左右，身材修长，面色白皙的青年苦口婆心的做着交代，
“小深，记得等会试镜好好发挥啊，千万别紧张，我相信你的能力，还有，在外面就别喊我舅，喊我魏哥就好，免得让其他人觉得你是关系户明白不？”
周深激动的点点头，“我明白了，舅舅。”
魏少言：“……”
“舅舅，那导演是你朋友吗？”
周深很开心，他已经好久没有接戏拍了，而这一次舅舅魏少言还清楚的告诉自己，他要试镜的角色竟然是主角！
这简直太棒了！
他毕业三年了，从来都只有当配角的份。
事实上，每年表演专业毕业的学生都很多，但出头的仅仅就只是凤毛麟角的那几个而已。
机会少之又少，一个配角往往就有几十个人在竞争。
周深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和关系，有的仅仅只是从事副导演职业的舅舅偶尔帮衬和追梦的赤子之心，虽然这几年来的机会都不多，但他每次都是抱着十八分的认真态度对待的。
而这一次的机会，
是主角！
一部剧的灵魂人物之一！
他很激动，同时也很感激，所以在来之前就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活费买了一盒水果篮和一条烟，准备送给导演留作好印象。
虽然挺寒碜，但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朋友不朋友的不关你事，只要你有实力就肯定可以，别成天想着投机取巧的事。”
“好。”周深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紧跟着从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舅舅，这是我刚从超市买的果篮，很新鲜的，你尝一个？”
魏少言欲哭无泪，“别喊我舅舅了行不行，你是要我跪下来给你喊哥嘛？”
……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嘀嘀咕咕的，秦升笑着走过去，“魏少言，人喊来了没？”
魏少言指了指周深，“喏，这不就是嘛。”
秦升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嗯，魏少言的确没吹牛逼，虽然比之我还是差了亿点点，但长得确实挺英俊的。
周深的性格是偏向于阳光开朗不内向的那种，但眼下在秦升专业的“疯狂扫视”之下，也有些紧张起来，连带着嗓音都有些磕巴，
“导……导演，您好，我叫周深，这是我路过买的一点小东西，还希望导演能收下。”
说着，他把水果篮和烟搁在桌上，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两步。
小伙子人倒是挺单纯的……
心里默默地笑了一下，秦升瞄着桌上的果篮，摇摇头，“不需要送我东西，这些东西你等会走的时候带上。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人情可言，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因为任何其他因素动摇。”
“这个我知道。”周深郑重的点了点头，“舅……不，魏哥让我来的时候已经和我说过了，说导演的要求很严格，连奎东强都看不上。”
“嗯。”秦升点点头，把早就筛选好的剧本片段拿出来，递给周深，“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按着剧本上面的这个片段无实物表演一段给我看看。”
“好。”周深踌躇满志的走出房间一边阅读一边酝酿情感去了，夸张的是这家伙用的还是朗读的方式，不但抑扬顿挫，声音还贼大——感觉就好像是被老师罚在走廊背书的小学生似的。
不过很快，童星那头的联系好的家长也领着自家孩子来试镜了，虽然这部片子只是小成本作品，但魏少言给的片酬还算丰厚，而且剧本也实打实的不错，自然而然就吸引了不少家长前来报名。
可能是因为周深带了个不好的头吧，走廊里的“一枝独秀”瞬间就变成了“百花齐放”，家长们都勉励着自家孩子大声的读出来自己的对白，整个工作室突然就热闹了，熙熙攘攘的和菜市场似的。
半小时后，试镜开始了。
由于周深的片段内容比较多，所以秦升多给了他一些时间，把他的试镜安排在了最后。
至于这些童星嘛，大多是有参演过一些小作品的，又或者是演过一些主角的童年片段，所以也不怯场，台词基本都能流利的说出来。
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莫小贝的角色试镜终于结束，秦升把其中圈好了的名单放到一旁，准备等晚些时候再着重选择，便把周深唤了进来。
秦升截取的这个片段背景是在祝无双来到同福客栈之后，店内众人埋怨李大嘴厨艺不精，但又担心伤到李大嘴的自尊心，因此派白展堂去引开李大嘴，方便让祝无双进厨房操作。
或许是因为情绪酝酿得久又或者本身能力的确不赖的缘故，周深瞬间便进入了状态。
他也不嫌弃地上脏，直接盘腿就是往地上一坐，眼神忽远忽近得有些飘忽。
“这件事怎么和你说呢……”
“应该得从很远很远说起了……”
仔细的考察着周深脸上的表情变化，秦升撇撇嘴笑了。
有点意思，功底真是不错。
“那后来……”
周深站起来，遥望窗外，身体上下晃动，
“又发生辽～”
“什么样滴”
“神秘莫测滴”
“不可告人滴”
“离奇滴”
“事件腻？”
说完，整张脸用力的撇成“囧”字形。
“噗……噗……噗……”
魏少言当场就忍不住发出放屁似的憋笑声。
不过周深却是没去在意自家舅舅的表现，他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一脸古井无波的秦升身上，期待着他的答复。
应该能过吧？
他心里这么默默的想着，心跳踹踹不安着。
然而秦升却仍旧是沉默的态势，像极了不喜不悲的老干部姿态。
老实说，这还是周深头一次这么紧张，或许是因为秦升莫名的给人一种太过沉稳的气场，又或者是因为试镜的角色是主角的缘故，他的背部已经是冷汗狂冒着了。
终于，
三秒后，
秦升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笑了。
妈妈呀，爱了爱了，这男人他终于笑了！
那双眼睛里像是簇着热切的期待，仿佛在无声的告诉自己，你其实很会演戏，这个主角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周深很感动，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
“谢谢秦导！”
“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十一章 片场开拍
眼下剧组的全部人员都到位了，莫小贝的角色演员也于当晚定为一名叫做李倩倩的女孩。
而在忙活完所有演员以及剧组工作人员的签约之后，秦升等人第二天便直接包下了一辆车，马不停蹄的飞奔前往早就预定好的片场——横店。
说来也挺巧，前世横店就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影视城，而这个世界同样也延续了前世的历史文化，横店的场景建筑十分丰富，基本上各个朝代的都有。
由于早就和场方预定了拍摄地点的缘故，车辆一路顺畅无阻，得了空闲的秦升偶尔还会往窗外欣赏欣赏风景。
横店的剧组多如牛毛，沿途秦升就看到了不下于三个大制作剧组。
为什么说是大制作呢？
明星扎堆呀！
而这番盛况也的确是剧组里的这些新人从没见过的，当下一个个都有些兴奋的探讨着，
“看，那是魏玲儿啊，原来真人和网上的照片也没有什么差别，太漂亮了。”
“还有王河山，好帅呀！爱了爱了！”
“咦，他们貌似是在拍《三生缘》吧，听说是以前《缘分一片天》的导演拍的呢。”
“我的天哪，影帝白程飞怎么也在这！我偶像他竟然也在横店！我怎么不知道！”
剧组里招的这些年轻人的年纪都相差无几，经过一早上的路途也都算认识了，再加上兴趣相投，相处起来自然融洽，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对了，周深哥，你以前拍戏的时候有加什么大咖的微信之类的嘛？”
突然的，有人兴趣盎然的冲着周深这么问了一句，周深抿抿唇，认真思考了一下，
“嗯……好像没有，虽然有见过几次面，但是我没好意思上去搭话。”
“那你拍了这么多片，觉得哪个导演最厉害呀？陈凯真的像新闻上说的那样是‘片场暴君’嘛？”
“没有吧。”周深笑了笑，“陈凯导演人挺好的，至少他从来没骂过我，可能也是因为我只是个小角色没跟我一般见识吧。”
“至于哪个导演更厉害……”他顿了顿，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状的秦升，“我感觉秦导很厉害……”
“啊……这……”
全部人视线猛然齐刷刷落在已经睡过去的秦升身上。
嗯，
要说秦导是最帅的导演那还有一点点可能性的，但如今成片都还没出呢，怎么就厉害了啊？
全部人忽然都有了一个一致的意识，那就是——周深这家伙拍马屁的技能估计是点满了，这马都睡了还能隔空拍屁，厉害厉害，实属厉害！
像是被众人眼里的“社会”聚焦给看得不好意思了，周深赶忙补充了一句，“其实就是一种直觉，一种演员的直觉而已……”
“没事，不用解释太多，我们都明白的，哈哈。”张东升哈哈一笑，紧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秦升的确睡着了，这才俯下身子轻声道，
“不过，说句难听的，我前段时间看过秦导以前拍的剧了，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也看了，的确不太行……”
“别这么说吧。”李妍妍突然低声反驳了一句，“人总是会变的，而且我觉得秦导很有自信呢……”
几个人纷纷往声源处望过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与之年纪反差巨大的轩然大波。
“哟，妍妍，看不出来，你这是在维护咱们秦导呢？完了完了，我保护了四年的花儿这才几天呢就见异思迁了，害，我好难过。”
作为剧组少数的几个女性，郑月蓉和李妍妍本就是关系亲密的姐妹，所以开起玩笑来自然是荤素不忌。
“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秦导他人本来就很好啊……”李妍妍脸色酡红的羞赧说道。
“我又没说秦导人不好，只是这能力和人好不好可挂不上什么干系啊……”
李妍妍还准备再说几句，然而，前头的司机大叔却是重重的踩了一脚刹车呦呵道，
“秦导演，到了！”
“好。”
秦升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几天堆砌下来的疲惫感都一扫而空。
精神奕奕的扫了一眼车厢内众人，秦升点了点头，简言意骇道，
“下车！”
这个世界的第一部作品，终于要开拍了！
下午，天气略有些闷热，但开机仪式仍旧是按照计划中进行着。
虽然不是什么大制作剧组，但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的。
开机仪式结束之后，剧组各部门开始打开设备箱，布景师负责布置场地，摄影组则是寻找合适的摄像机摆放处，铺排轨道，录音组也开始忙活着拍摄时收音的活儿……
秦升全程就在旁边指导着各个部门的布置工作，至于魏少言则是带着一众演员安排住宿去了。
下午两点半，演员们按约定好的时间相继就位。
毕竟也都是新人，没什么资本摆大腕儿，所以时间观念自然是很强的。
中途的时候，李妍妍还是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捏出两个肉包递给了秦升。
她知道秦升一中午都在忙活着布置，所以午饭的时候特地从饭店给秦升带了点东西充饥。
“导演，这肉包挺好吃的，你尝尝。”
秦升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他也不介意形象，接过包子就是囫囵啃了几口，一边啃着还不忘一边交代道，“记得多熟悉熟悉剧本，下午拍不好我可不会因为这包子对你留情的。”
“我本来就没想用包子买人情的……”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秦升没听清，靠近了问，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啦。”李妍妍眼睛顿时笑做了弯月状，手指绞在一起，“那，导演，我去看剧本去咯？”
“去吧。”
摆摆手送走李妍妍，秦升忽然皱了皱眉，拿起手里的包子闻了闻，
莫名其妙的，
这包子……怎么还有股奶味呢？
不过还容不得他多想，布景那头又有人过来问了，
“秦导，这个匾牌这样挂怎么样？”
秦升往那斜了一眼，随后一口把半个包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含糊不清道，
“等着，让我来看看。”
……
2020年6月28日，没有闪光灯，没有记者会，更没有华丽的仪式，秦升穿过无垠时空，从此开启了光影交织的新生……
第十二章 头也别回的继续走下去
道具的布置方面秦升是希望尽量还原原剧的味道，不需要多华丽，只需要营造出一种“家”的温馨感即可。
由于场地本来就是模仿古代建筑的酒楼，所以布景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仅是半个多小时便在秦升的指导下完成了。
等到秦升把所有年轻演员喊到一边安排走戏问题之后，时间已经是匆匆的来到了下午三点左右。
“化妆组，给他们上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升立马让化妆师给各个演员上妆，拍戏因为需要布置不同的光影打在演员脸上，所以无关男女，都得化妆。
等到几个演员各自准备完善出来之后，秦升审视一遍，突地脸就可见的冷了下来，
“跟妆的化妆师在哪里？”
魏少言愣了愣，立马回头把化妆组组长给喊了出来。
化妆师是个二十五六左右的女孩，之前曾经和秦升合作过一次，在她看来，秦升也就是个马虎大咧的二逼导演而已，所以这突然的被喊一下，心里也有些纳闷。
这货在干啥呢？
但整个剧组里导演是老大，所以虽然心里鄙夷秦升，但她还是站了出来弱弱的问道，
“导演，是我化的，有什么问题嘛？”
秦升瞥了她一眼，眸光清清淡淡，但却又不乏一丝肃穆，
“为什么给张东升和高光亮化眼影？还贴了睫毛膏？我要的是符合剧情的形象，不是抛头露脸冲人放电的娘炮，一个厨子和一个穷酸秀才配卡姿兰大眼睛，你以为是在闹洞房嘛！？”
“我……我……”
化妆师张大了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这就是跟多了小制作剧组的坏处，圈内有好多导演都是得过且过，所以导致了手下部门执行力低，随遇而安的坏习惯，反正你也就这么小的投资，随意得来就行了。
但秦升可不是那种习惯粗制滥造的导演，他追求的是完美的人设，完美的镜头，自然是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失误。
一边的摄影组，布景组等等其他部门人员也有些愣神，他们自认为合作过一次已经足够了解秦升的行事风格了。
至少在专业水平上，秦升以往纯粹就是一个“顺眼就行”的表面导演，他从来不会过分的追求镜头的角度，打光的效果以及妆容是否适合这些琐碎的小事，往往看顺眼了就成。
但眼下，对方却的确因为这么一个一放至以往不起眼的小问题而斤斤计较，这就挺离谱的。
莫非是因为之前一部作品扑了所以改过自新着要从细节抓起了？
我滴亲娘嘞，这不是折腾人嘛……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扪心自问自己先前的工作安排是否除了差错，虽然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抱着混的态度来的，但人要脸树要皮，他们可不想被秦升这样拎着教育。
毕竟，烂钱还是要恰的……
“导演，对不起，我这就去重新化……”
化妆师有些害怕了，虽然秦升的表情很平静，但总是给她一种暗潮汹涌的可怕感觉。
不过秦升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居高临下的蹙着眉头，问，“你觉得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和我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他变了！
他真的变了！
他这是要杀鸡儆猴！
他真的准备把自己给踢了！
意识到这样的可能性之后，化妆师眼睛都红了，低下头，豆大的眼泪蓄在眼眶里泫然欲泣，
“导演，对，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化妆师啜泣的声音很伤心，但秦升仍旧是无动于衷。
“唉……秦升这次真打算玩真的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跟着叹了口气，
“可惜小吕了，偏偏撞到这个枪口上。”
“秦升他怎么会变得这么严格呢？”
“这次的片子比上次的成本还低，就一个酒楼啥都没有，怎么要求反而还更严格了？”
……
老实说，按照秦升以往的行事方式，他是断然不会轻易给人第二次机会的，尤其还是这么低级不走心的错误。
可想了想眼下时间紧迫，再找一个化妆师时间上也的确不允许。
况且手下这么随便也的确有前身马虎眼的原因。
所以沉吟了两秒，他最后还是幽幽的回了一句，
“记住，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化妆师也愣了愣，她都准备卷铺盖走人了，结果没想到秦升竟然还愿意给她机会？
感动，欣喜，劫后重生的感觉瞬间充斥着整个脑袋。
化妆师仓促着连连弯腰给秦升道谢，
“秦导，我会记牢的，谢谢您！”
没多大兴趣去欣赏对方此刻感激涕零的表情，秦升板着脸点了点头，扭头就走到了监控器后方的导演椅。
结果还没坐下呢，魏少言已经是走过来顶了顶他的肩膀，揶揄道，
“可以啊，秦升，你这手玩的不错啊。”
“嗯？”秦升转头皱眉望向他，“怎么说？”
魏少言一咧嘴，“行了，别装了，你不就是故意想在杀鸡儆猴的同时再软硬兼施的放吕秋萍一马，让所有人知道你虽然要求严格但却不失情理，借机树立威信嘛，难道不是这样？”
魏少言一边说着，一边啧啧称奇的点了点头，
“妙，你这招真是绝了，杀人不见血，相信这件事之后，各部门里那几个老油条也不敢胡来了！厉害厉害！”
“？？？”
这解释……
好像还很合理啊！？
秦升站起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紧跟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佩奇，你很聪明，将来保持住，继续头都别回的往这条路走下去吧。”
魏少言嘴一抖，“你这什么意思？按你这么说，我的聪明还是间歇性的？”
秦升没回他，眺望了一下远处，张东升等人此时已经重新化好了妆准备就绪了。
“没什么，就是夸你聪明，走吧，开工去。”
“莫名其妙的。”嘟哝了一句，魏少言也跟了过去。
各单位此刻都已经是准备就绪了，演员也是按着秦升先前的交代站好了位。
就秦升个人而言，他更喜欢由简到繁的步骤顺序，所以刚开始挑的镜头算是比较简单的，毕竟带的演员多都是新人，开头就NG太多必然会影响他们的自信心。
坐在工作椅上环视了一圈四周，秦升问道，“各部门准备好了吗？”
“摄影组准备完毕。”
“灯光组准备完毕。”
“道具组准备完毕！”
……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一个小插曲，片场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他们知道，秦升他生气了真是会分分钟开人的！
毕竟现如今活也不好找，但凡是小有名气的导演那都有预定的团队，大制作的制片方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小团队。
所以有钱赚啊，那还是老实着配合吧！
“好。”秦升深吸一口气，“全场注意，”
“第十二场，第一镜，第一条。”
“开始！”
随着场记敲响打板，秦升新生涯的第一个录制镜头，重置开始……
第十三章 拍戏进行时
表演开始了。
这一段剧情发生在郭芙蓉初入同福客栈，在认定客栈是黑店的情况下以住客的身份潜入准备替天行道的故事，是一段冲突的戏。
郭芙蓉身着黑衣从二楼客房快速踱步下楼，
白展堂，李大嘴，吕秀才，莫小贝抱作一团瑟瑟发抖，佟湘玉做母鸡护子状，
“郭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啥？”
郭芙蓉冷笑一声，握了握拳，“替天行道！”
“唉呀妈呀，这话咋听着这么耳熟呢？”
众人恍然，“雌雄双煞？！”
“是双侠！”郭芙蓉眉头一皱，“你们怎么知道？”
莫小贝：“地球人都知道！”
佟湘玉面色挣扎道，“不要过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岸！”
白展堂：“岸佛家来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
李大嘴：“佛，佛法无边普度众生，生！”
吕秀才：“生，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惧！”
莫小贝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懵逼……
“咔！”
秦升喊了一声。
摄像机关闭，秦升回顾了一下方才各个演员的表演，基本没什么问题，这种戏动作和语言到位了就能过关。
演员们都很兴奋，拍一条过一条的感觉是极有成就感的，而这其中功劳最大的就是秦升之前面面俱到的走戏讲解了。
当下几个小演员心里对于秦升的认同感都大幅增加，且不说结果如何，但秦升的讲解真的很细致，也很容易理解。
只不过到了第七个镜头的时候，进程就开始阻塞了。
至于秦升，也终于不再是原来和蔼可亲的模样了……
“郭芙蓉，你搞什么？我要你演的是一个初出江湖，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孩，你能不能别演的那么社会？”
“吕秀才，穷酸求生明白什么意思嘛？百无一用，软弱的一面你得给我凸出来，否则你这个人物就废了！”
“还有白展堂，你是要扛意大利炮去打战嘛？我不要你这么刚，你得怂，从心的怂，明白我意思吗？”
挨个的教育过去，秦升深吐了一口气，朝摄影机那头望去，“好了，重来！”
“二号机偏转二十度，用内反拍，一号机专门负责白展堂的侧面镜头！”
一众工作人员频频点头，不敢反驳一丝一毫。
因为他们分明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以往从未有过的威信，他就像是山岳一般狠狠地镇压着整个剧组，没有人敢多加置喙……
而事实也恰是如此，在秦升的教导下，整个剧组都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像是齿轮一般精确的运转着，一个又一个镜头在飞速的完成。
这是剧组里所有人从所未见过的高效率，仅仅是两个小时多的时间，二十个镜头就这么完成了。
而且每一个镜头都不是粗制滥造，反而是精益求精的完美镜头。
秦升很用心的在每一次开拍前都特意的交代了走戏以及情绪的着力点，甚至有时候还会亲身演一遍以做示范。
而作为一个导演，秦升必然是懂表演的，并且他自己本身的表演能力和细节把握能力就不差，所以在他百无一漏的教导下，演员们消化得也极其快速，往往一个镜头都不会NG超过五次就能够完成。
晚上八点半，
横店沉入了灯光繁茂的夜色之中，
秦升看了一眼手机，时候不早了，这才站起来喊了句，“收工！”
剧组人员纷纷散开，该收器械的收器械，该打扫场地的打扫场地。
“知道今天秦升拍了几个镜头嘛？”人群里有低低的交流声响起。
“多少？”
“三十二个！整整三十二个！”
“嘶……”
倒吸凉气声在夜色下更显突兀，“这么恐怖？”
“你说呢，我说这秦大导演怎么变了这么多啊，吃错药了还是打激素了？这效率……恐怖滴很啊！”
“小声点，被他听到免不得又要挨骂，赶紧走吧，吃饭去。”
“走着走着。”
事实上，秦升现如今导片的效率真的比之以往拉稀式的半天挤出来一镜头的效率高的多得多。
甚至这种差距用天差地别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
所以有不少人都在背后津津乐道着这位导演究竟是人性方面受了刺激还是石头砸到脑袋痛改前非了。
毕竟一个人，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差距这么大呢？
但秦升本人倒并不觉得这种效率有多么令人自豪，他甚至还在导演椅上思考着如何把拍剧的进程速度再提升一档呢。
至于演员那头，被秦升摧残了几个小时也都是筋疲力竭，一个个耷拉着舌头狠狠喘气。
但这种累并不只是单纯的疲惫，而是累并快乐着，很充实，也很满足。
他们中有些开始还对秦升的能力保持怀疑态度的人此刻在经历过秦升720度无死角的亲身教导之后也彻底被折服了。
这就和语文老师授课是一样的道理，虽然语文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繁琐的科目，普通老师只懂得照本就搬，让人听得呼呼大睡。
而优秀的老师呢，则是能举一反三的用诙谐轻松的方式去授课。
作为授课的接收方，学生们自然能最直观，最直接的体会到老师的能力。
秦升他显然就是属于后者的那种人！
“害，妍妍，看来你说的果然没错，秦导果然很厉害呢，感觉比我们大学教授还厉害！”郑月蓉这时候兴奋的拉着李妍妍的手臂说道。
李妍妍一边笑着，一边卸妆，“对吧，我早就和你说了。”
“是啊是啊，我宣布从今天起，秦导就是我偶像了！”一旁立马有人开始附和，“周深哥，你觉得呢？”
莫名被cue到的周深抿了抿唇，“其实不只是这样，你们会不会也觉得……”
众人：“觉得哪样？”
周深抬眸看了众人一眼，犹豫半晌，“就是被秦导骂了还很爽的感觉，就像是醍醐灌顶的那种感觉，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我，他不是因为我做错了才骂我，而是因为看重我，期待我的进步才骂我的。”
“……”
众人齐齐挑眉，一言不发。
周深一看迎面扑来的鄙夷表情，有些慌忙的急切想要证明自己并不是异类，问，
“难道你们没这么想？你们就没看到秦导眼里的希翼和期待吗？”
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去！”
周深：“哦……”
没去理会已经彻底“舔化”的周深，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开开心心的讨论着今后几天的安排。
结果才刚走到门口，就恰好碰到了两道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熟悉身影。
几个人走过去一看，秦升和魏少言就各自靠在叠得比人还高的矿泉水箱旁，也不嫌弃地面的脏乱，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
汗流浃背，狼狈不堪……
“秦导，魏导，你们……不去吃饭嘛？”郑月蓉诧异着问道。
秦升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原来是他们啊。
笑了笑，而后摆摆手，疲惫的从塑料箱里抽出一瓶水，大口大口的灌着，秦升含糊不清道，
“剧组里没水，搬水呢……”
“……”
众人愕然，只觉得如鲠在喉，看着秦升和魏少言湿透了的衬衫，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 溜了溜了
和原剧《武林外传》不同，秦升把整个原先八十多集的剧情浓缩成了四十集左右，满满都是精华。
篇幅缩短，外加上以秦升为重点，剧组各部门为分化点的有机结合，演员渐入佳境等等缘故，整个剧组的拍摄速度非常之快，每天都有上百个镜头在飞速完成。
用剧组部门里的那些老资历的话来说，这速度就和坐火箭似的，是奔着上天去的。
于是乎，不知不觉，半个月的时间溜过去，《武林外传》的进程已经走了一半有余。
而在这半个月里，相处的时间多了，整个剧组对于秦升的态度也愈加敬畏。
不敬畏不行啊。
这个男人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表一般，不管每一个角度，每一个走位，每一个动作语言都拿捏得精确无比，同时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子自律自信的人格魅力实在是太过熏眼，很难让人对他提起任何反抗情绪。
甚至不夸张的说，整个剧组都像是被秦升以一人之力扛着走的工具箱一般……
“唉，也不知道秦导每天哪来的精力，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还晚还能每天那么神采飞扬的，这不，昨儿半夜摄影组那里的摄影机昨晚出故障了，结果人二话不说就开车一家一家店的联系修理，忙到凌晨三点半才回来，结果躺了不到四个小时，人现在又爬起来晨跑了……”
说话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一边摆放仪器，一边吸了一口豆浆，“你们想啊，秦导之前拍了个烂片，失败了，这一次如果能成功，那这故事报道出去该有多励志呐，篇头再来一个‘坚持的力量’，啧，妥妥入选十大感动人物之一啊。”
“哈哈，是这么说没错了，不过秦导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前些天亲自操刀摄像机，感觉比我这老手还要熟练。”负责摄像的老秦这时候也冒了这么一句。
“总而言之，大家最近一段时间都打起精神来吧，如果这剧真能成，咱们也能跟着秦导水涨船高。”
“那必须的！”
……
对于手下工作人员对自己的评价，正在晨跑的秦升自然是不清楚的。
眼下他的着重点只有两个，一个是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把《武林外传》尽快完成了，至于第二个，则是把自己这副破财的身体给练得硬朗一些。
没办法，这副身体在长时间缺少锻炼且长期酗酒的残害下，扛点东西就两腿发软，实在是丢人得很。
秦升是早就做好职业规划的，将来那肯定得是奔着奖项成就去的。
所以说，万一到时候领奖台上连举奖杯都举得颤颤巍巍的，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奖杯，那就得举高高！
眼下时候还早，影视城里的行人不多，四周满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沁人心脾的绿景，秦升深吸一口气，就沿着小道慢跑。
跑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到双子桥旁找了一处座椅坐下，从随手带着的塑料袋里抽出包子和豆浆，秦升一边就着豆浆吃油条，一边欣赏着附近的景色。
路过的有很多晨练的男男女女，秦升本打算吃完就回剧组，结果没成想却是在其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雨沁？
不会吧？
难道她也在横店拍戏？
秦升心里嘀咕两句，但也不能很好的确认对方的身份，毕竟这女人还戴着口罩呢……
“萧雨沁？”秦升试探着问了一句。
果然，那头身着运动装的女人立马停下脚步往秦升这头看过来。
“秦升？？？”
萧雨沁看到秦升是十分诧异的，按理来说，秦升这时候应该在盛海才对，哪怕就是来了横店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坐在这个地方的……
除非……
萧雨沁突然就明白了，她抚了抚额头上晶莹的汗水，犹豫了半晌还是说道，
“秦升，你在这里是为了等我吗？”
“？？？”
秦升愣了愣，随后转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胸大不但代表着无脑，还代表着自恋？
但他也不在意，只是洒然一笑，回道，
“不是，来这打工的，刚好碰巧遇见你而已。”
“是这样的吗？”
萧雨沁显然有些不信，眸光里流转的尽是疑惑。
或许在她此刻看来，秦升这只是嘴硬着找借口了。
毕竟，秦升这么惫懒，怎么可能会去打工呢？
“能说说你打什么工了吗？”
问着，萧雨沁也不见外，一边温柔的说着，一边直接就坐在了秦升的左手边。
不过这一坐，貌似是坐到了什么东西，有点硌人。
像是手在后头托着的感觉……
她扭过头来准备查看，长发随着她的动作瞬间宛若瀑布一般倾斜开来，带起阵阵香风扑鼻。
嗯……
香味并不过分的浓，也不过分的淡，恰到好处，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对于不小心占了人家便宜的秦升倒是显得古井无波，对着萧雨沁就咧嘴笑道，
“别找了，你刚刚不小心坐到我的小手上了。”
“？？？”
萧雨沁怔住，桃花眼里先是闪过一阵惊愕，随后立马有着隐约的怒气在升腾。
秦升愣了愣，
不是吧？
这……
生气了？
拜托，那可是你自己坐上来的，我啥也没摸到啊！
“你……”
萧雨沁白皙的脸蛋突然就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连带着耳廓都染上了一抹红晕，但那不是因为羞赧，纯粹就是被气得……
这可太冤枉了吧！？
强人锁男啊这是……
“秦升，你这个流氓！”
“你太让我失望了！”
“混蛋！”
像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话一般，萧雨沁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白皙的双手都似乎因为愤怒的缘故在微微的颤抖着……
她一直以为秦升虽然懒惰懈怠了一些，但至少为人还是光明正大的。
结果谁能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下流！
不过绕是对面的萧雨沁此刻一副怒不可遏且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秦升的表情却是渐渐的黑了下来。
不过在意识自己要是不给萧雨沁个说法，对方貌似不会轻易平息怒火。
秦升想了想，还是把情绪缓和下来，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站起来，语气清淡道，
“唉……你如果非要这么想，我能有什么办法？”
“算了吧，萧雨沁，虽然咱们只是合约婚姻，但如果相处这么久，你连我的为人都看不清的话，那我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告辞告辞。”
说完，秦升二话不说转头就走，独独留给萧雨沁一个坦荡沉稳的背影。
而望着那道缓缓离去的身影，萧雨沁却是葛地皱起了柳眉，紧紧的咬着红润的嘴唇，心头也开始跟着摇曳起来，
难道……
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他真的只是不小心的？
……
只不过，萧雨沁所没看到的是，
在小道转角的一瞬间，
秦升再也没有了原先那种如履平地的淡定姿态，反而像是麋鹿一般，撒开两腿就是一顿狂奔，
嘴里还有些庆幸的念念有词道，
“卧槽，还好没追来！”
“溜了溜了！”
第十五章 奇怪的知识在增加
溜回剧组的秦升压根没时间去思考如何处理和萧雨沁的关系，热火朝天的便又投入了一天的工作之中。
剧组的凝聚力在不断提升，而这个结果反馈而来的便是整个拍摄进程异常的顺利。
也许刚开始，整个剧组绝大部分的人也就是抱着恰烂钱的心态参与。
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秦升的专业素养和能力的确太过惊艳，这些全剧组都看在眼里，于是乎，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下，整个剧组都被秦升认真专心的感染力渲染得拧做了一股绳，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着。
甚至于一些演员从开始时的按部就班，到之后也懂得按着秦升的要求去独立思考，究竟一个角色需要把握怎样的细节才能够更加丰满，让观众相信这个人的存在。
“秦导，我觉得在这个片段，我应该跳个舞，用这个来表达出人物内心的欢愉和快乐，你觉得呢？”
正午吃盒饭的时候，周深一脸认真的跑到导演椅旁向秦升发问。
秦升看了他一眼，笑了，“跳是可以跳，但是你会跳舞吗？”
类似于这种演员期望给自己添加戏份的事，秦升见得不少了。
虽然演员妄图加戏对于导演来说那无疑是挑战权威的冒犯，但秦升却并不是一概不收。
毕竟，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能够拥有自己的一套表演逻辑思维，这是一件好事。
而且他也有心培养一下这一批年轻人，将来大概率自己是要成立公司单干的，手底下如果有几个用顺手的大将那是再好不过了。
而眼看着秦升并没有直接拒绝，周深突然就兴奋了，一大串名词和炮仗似的奔涌而出，
“跳舞我会，我学过爵士，街舞，伦巴，拉丁……”
秦升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你好骚啊。”
“啊？”
周深看着秦升坏笑的模样，愣了愣。
“嗯……”秦升抚了抚下巴，啧啧嘴沉吟两秒，“钢管舞会不会？”
啊……这……
周深迟疑了半晌，
最后还是为难的点了点头……
秦升心里打了个马哈哈，点头道，“成，这样，你和佟湘玉交代完你因为害怕就要离开之后，就在柱子旁边舞一段，记住，要点是为了搞笑，所以动作可以不标准，但嘴上一定得哼歌，还有表情一定要妖娆，狐媚一点。”
“好，我试试。”周深咽了咽口水说道。
二十分钟后，
“咔！”
周深以着妖娆的舞蹈天赋完成了镜头，剧组的工作人员在镜头完成后都忍不住笑喷了。
“哈哈哈哈哈……”
“周深，干得漂亮！”
“太骚了，你小子哪学来的这一套，笑死我了。”
“我隔夜饭都要笑吐了，哈哈哈哈嗝。”
负责摄影的老秦这时候也忍不住冲着秦升赞叹道，
“秦导，这是一个完美的镜头。”
秦升也挺满意，点头笑道，“还不错，下一个镜头！”
老秦：“下一个镜头！”
……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在飞逝，效率依旧保持在水准线以上。
8月18号，
同福客栈的戏份全都拍完了，秦升带着已经磨合默契的剧组来到临时搭建的地牢拍摄最后一场戏。
在以着周深所饰演的白展堂重新把临时搭戏的群演背回地牢之后。
“咔！”
秦升喊了一句，而后盯着监视器浏览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站了起来。
一双双簇着期待和热切的眸子此刻全都落在了秦升的身上，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秦升的那个回答，等待着秦升给他们这将近两个多月的努力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下面我宣布……”
秦升深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以一种抑扬顿挫的声线继续道，
“《武林外传》历时52天的拍摄，于8月18日下午16点13分，正式杀青！”
“呜呼！！”
“解放啦！”
“万岁！”
“秦导牛逼！”
“秦导，我爱你！”
整个剧组突地陷入一阵前所未有的欢声笑语。
感受着这欢乐的氛围，秦升没由来的有也有些感慨，实际自从前世在导演界初现峥嵘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接触过这种小成本的情景喜剧了。
其实当初入行影视圈完全就是因为热爱而已，也享受那种光影在指尖被成就的快乐。
但后来随着功成身就之后，浮华便渐渐地蒙蔽了双眼，他开始追求着大制作，大场面，期望着能闯入世界一线行列，但无意间却忘却了自己最开始拍片的初心。
其实……
快乐就好了啊。
“好了，大家回去收拾收拾。”
秦升举手示意，
“晚上六点来珠光酒店集合，今晚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好！”
“秦导万岁！”
“不醉不归！”
欢呼热切着，所有人皆是欣然应允，只不过这时候郑月蓉却是陪同着李妍妍走了过来，李妍妍怀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秦导。”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秦升点了点头，指了指花，笑道，“这花给我的？”
“嗯。”李妍妍点了点头，脸蛋微红，“这是我们的心意，希望秦导能收下，感谢秦导这段时间的教诲，希望秦导以后不要忘了我们。”
“不会的，我会把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刻在脑子里的。”秦升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接过花束。
不过奇怪的是，扑鼻而来的并不是什么沁心的花香，反而是一股子熟悉的……奶味？？
而看着秦升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郑月蓉立马纳闷着问道，
“秦导，怎么了嘛？味道不对嘛？不会吧，这可是我们刚订的花呢。”
“呃……”秦升舔了舔略干的嘴唇，释然道，“倒也不是，就是有一股奇怪的奶味，没事，心意到了就行，走吧，你们也快回去收拾收拾吧。”
奶味？
郑月蓉一懵，看看花，再看看李妍妍胸前夸张的曲线，突然就恍然大悟了。
紧跟着，
“鹅鹅鹅鹅鹅鹅鹅唔呜呜呜呜……”
一串拖拉机般的笑声响起。
她头都快笑掉了，不过李妍妍却是满脸羞赧的用手捂着她的嘴不让她笑出声来，顺手还在她的手背拧了一下。
“嗷嗷嗷嗷，李妍妍，疼啊！你轻点！胸大就可以打人了！？秦导，您看她！真讨厌！”
看着面前两个女孩莫名其妙的嬉闹模样，秦升忽然就怔住了。
瞄了一眼李妍妍的那里……
呃，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知识在增加……
第十六章 巧妙的操作
片场很快人都散了，唯独还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在收拾器材。
秦升和魏少言两个人和剩下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句别迟到，便一同步行前往影视城外的停车场。
路途中，魏少言瞥了一眼秦升手里捧着的一大束鲜花，语气酸溜溜的，
“凭啥李妍妍她们就给你送花呢，我这个副导演的奉献难道就没有人看到嘛？”
秦升轻嗤一声，“得了，你这段时间偷懒跑到其他剧组勾搭妹子当我没看见是吧？”
“什么叫勾搭妹子啊？”魏少言义正言辞道，“我那是想给她们一个家。”
“那可惜了。”秦升勾唇笑道，“大概率没人想要你给的家。”
说到这个，魏少言明显提起了兴趣，声调都往上扬了两分，“你懂啥，成天就知道打击我。
我和你说，我本来吧，还觉得隔壁剧组的钟小霞和辛秋萌挺好看的，所以这几天偶尔会过去探望一下，不过直到我看到萧影后，我忽然觉得那些庸脂俗粉突然就不好看了。”
“那简直就是神仙啊！”
“我以前只在剧里见过她，结果没成想真人比荧屏上的还好看！”
本来听到“萧”字，秦升还没什么感触，毕竟圈子里姓萧的数不胜数。
只不过要说姓萧的影后，而且还是同在横店拍戏的，那秦升瞬间就明白魏少言说的是谁了。
仔细一想，
自从上次被萧雨沁误会之后，她貌似就没再联系过自己了，本来商量好的离婚事项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也得亏对方没提，否则就秦升这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的态势，也的确很难抽出时间陪她回盛海一趟。
估计她应该也很忙，所以一时之间才会忘了离婚的事吧……
算了，还是抽空和她联系一下吧，就是不知道经历上一次事情之后萧雨沁还会不会搭理自己。
害，女人就是麻烦……
无奈的摇摇头，秦升继续静静揣摩着心事，而魏少言则是一个人在一边自言自语的起劲，
“唉，你说我将来老婆要是能有那么好看那该有多好啊，我宁愿折寿十年都可以。”
听到这，秦升忍不住轻笑一声，“好看的女人很多，你养得起嘛？”
不过魏少言此刻却并没有理会秦升，他的脸上反而是突兀的呈现出一种惊愕状，
“诶，诶，那儿，你看看！那儿！”
“？？？”
秦升皱着眉，顺着魏少言所指的方向望过去，结果还真看到了身材高挑的萧雨沁和虎牙走了过来……
萧雨沁应该也是刚结束拍摄，所以穿着古妆服装还没来得及换。
黑亮柔顺的秀发此刻被髻在耳后，白皙的鹅蛋脸彻底暴露出来，隐约之间还真有一种古代美女的那种高贵和典雅。
萧雨沁还在和虎牙讨论着明天的行程呢，结果抬头一看，也看到了杵在远处往自己这里看的秦升。
她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事实上，她已经可以确认上次的确是错怪秦升了。
倘若秦升真是流氓的话，那他也不至于等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这个时段才动手动脚。
所以事后她也的确给秦升发了微信消息期望着能够向他道歉……
毕竟是她误会了秦升，那么，她也不会因为身份的缘故，自视甚高的不肯低头。
道歉的气度她还是有的，否则她也不可能走到影后这个位置。
只不过秦升那时候愣是没回自己微信，而她当时也忙得焦头烂额的，所以一来二去的也就忘到脑后。
眼下刚好遇到，那就索性道个歉，顺便重新商议下离婚的日期吧……
这么想着，萧雨沁默默的拉着虎牙走了过去。
虎牙本来还在低着头看行程，结果当发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竟然是秦升的时候，当时就错愕道，
“咦？秦升他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说来打工的。”
萧雨沁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打工？？？
不是吧，
这男人会老老实实的打工！？
虎牙一脸懵逼……
而看着莫名往自己这头走来的萧雨沁，秦升和魏少言的表情也是各有精彩。
魏少言此刻想的是，
卧槽，踏马走的时候忘记打发油了，我现在模样该不会很丑吧！？
他甚至还拿起手机屏幕当做镜子照了照。
至于秦升，
他则是有些慌了……
该不会，这女人她还因为上次那事揪着不放吧？
她是准备过来让虎牙赏自己一大耳光呢？
还是揪着我头发一顿锤呢？
应该不至于吧！
不好说啊，
毕竟女人心海底针啊……
“秦升。”
几秒后，一声满载着磁性和轻柔的嗓音响起，萧雨沁已经是走到了秦升面前，“我……”
然而还不待她继续说话，秦升已经是把花束到了胸前，和煦笑道，
“好久不见，这束花送给你，祝愿你新戏大爆，事业高升。”
虎牙：“？？？”
魏少言：“？？？”
包括萧雨沁本人也被秦升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愕了，两秒过后才堪堪反应过来。
“是……给我的吗？”
“嗯。”秦升重重的点了点头，“上次的事挺抱歉的，所以今儿一早我就用赚来的工钱特意去花店订做了一束花，在这里等着送给你。”
气氛像是凝滞了两秒钟，
这时候，
虎牙在看着秦升，
萧雨沁也在看着秦升，
甚至魏少言也在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升。
终于，
萧雨沁笑了，
她笑得很好看，桃花眼里近乎要滴出水来，两个可爱的梨涡也像是陈年香酒被打翻了一般，醉人得很。
“谢谢你了啊，秦升，你等了很久嘛？”
“没事。”秦升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也就等了两三个小时吧。”
“这样嘛……”
萧雨沁接过花束，抿了抿唇，表情颇有些自责。
其实上次那事的确是她误会秦升在先，结果秦升反而在太阳底下等了自己几个小时主动来道歉……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秦升，
于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她犹豫了半晌，问，
“对了，你吃过饭了嘛？要一起吃个晚饭吗？我请你，嗯，还有你的朋友。”
秦升一听，“不用了，我和我朋友都吃过了，你们两去吃就行。”
“那好吧，过几天我再和你联系。”
“行。”
好说歹说才送走了两位大佛，秦升暗自长吁了一口气，这才转头准备离开。
然而这一转，却是刚好对上魏少言阴郁而又鄙夷的双眸。
“呵。”
他冷笑了一声，
“特意？工钱？还等了几个小时！？”
“好一招借花献佛啊，秦升。”
“你下贱！”
第十七章 我，秦升，让我来
“什么！你是说，萧雨沁是你老婆！？确定没在逗我？”
在秦升告知了魏少言有关于和萧雨沁的关系之后，魏少言整个人都傻眼了。
“也就是合约婚姻而已，马上就要离婚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魏少言沉着脸，低声道，“秦升，我做的饺子很好吃。”
“滚远一点。”
秦升笑骂一句，魏少言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姿态，认真道，
“所以你拍片就是为了挽回人家？我觉得还是算了吧，秦升，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你俩的身份差距这么大……”
“谁和你说我是为了挽回她才拍片的了？”秦升打断道。
“不是就好，好好过生活吧，我就说你这段时间难怪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瞬间，所有的变化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魏少言瞬间就明白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抬起手来，最后还是重重的落在秦升的肩膀上，轻叹一声，
“害……这段时间如果难过的话就来找我吧，虽然我做不了什么，但陪你消遣消遣还是可以的，你有故事，我有酒，这样就够了。”
还真是够自作多情的……
不过感觉还不赖。
勾唇一笑，
秦升转头，
“不扯这个了，走吧，今晚不醉不归。”
“走，话说咱们上一次喝酒都已经是大学的时候了，今晚你必须给爷死哈哈。”
看着头也不回的秦升，魏少言边嚷嚷着，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勾住秦升的肩膀，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当天晚上的杀青宴，给秦升敬酒的人很多，得亏是魏少言帮他挡了不少酒，否则他断然是最早离场的那一个。
可尽管宿醉的后遗症很明显，头晕脑沉的，但秦升第二天醒了之后仍旧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眼下虽然拍摄是完成了，但无数个毫无顺序的镜头还需要通过细致的剪辑粘合才成最终成为荧屏上的作品。
但剪辑所需要的这些专业设备在秦升这一穷二白的临时工作室是压根没有的。
于是乎，
魏少言立马联系了一家叫做“布鲁影视后期制作”的剪辑室，商谈好价格，便马不停蹄的和秦升带着素材前往剪辑室剪辑。
然而，到了剪辑室后，剪辑师还没开始动手呢，秦升已经是果断的把对方的椅子推开，不容置疑道，
“我，秦升，这部戏的导演兼制片人，让我来！”
说完，不由分说的就直接占了位置熟练的打开软件开始剪辑。
剪辑师当时人就傻了，心说你一个导演会剪辑嘛？别剪坏了还怪到我们工作室头上啊！
然而，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秦升剪辑的进程却异常顺利，而且剪辑的效率还夸张的高。
就好像每个镜头早就在他的脑海里组成了清晰的画面一般。
这什么情况？
自编自导自剪？
这还是个人嘛？！
剪辑师懵逼的看着魏少言，然而一旁的魏少言却是古井无波的点点头表示淡定，
毕竟他这段时间早就对秦升层出不穷的技能习以为常了。
不就是剪辑嘛——
小意思，我兄弟他离婚了，破后而立。
基操，勿6。
事实上，由于前世大多数剧作的剪辑权都在制片方那头抓着，所以导演哪怕懂得一些剪辑的基本操作，但也没有太多的机会上手亲自上手，所以在剪辑方面的技能和效率方面那是绝对比不上专业的剪辑师。
但奈何前世被称作“工作狂”的秦升向来都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很早就在剪辑技能方面下了大功夫。
Finalcutpro，ADOBE PREMERE这些电影剪辑软件，他都能够熟练的上手。
剪辑先是要合板。
分清景次，顺场这些工作，而这些工作剪辑助理早就已经帮忙完成了。
紧跟着就是初剪。
初剪之后就是精剪。
而在精剪后，再三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会定剪。
这就是剪辑的惯有流程，也是所有剪辑师惯有的工作顺序。
一般来说，这一整个流程走完最少也需要几周的时间，然而在秦升灵性诡异的操作下，一整部片子的剪辑工作竟然只是花费几天便完成了。
“嘶……这也太快了吧。”
“这人到底谁啊，一个人的效率都够顶咱们好几个加起来了。”
“太恐怖了……”
剪辑室门外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闲暇无事的剪辑师，
而在看到“老熟人”秦升近乎是火箭般的剪辑速度后，也都纷纷送上自己不要钱的震惊脸。
魏少言最近几天基本也跟着待在剪辑室里，眼下见秦升终于完成了剪辑，便忍不住问道，“都结束了吗？”
“剪是剪完了。”秦升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现在就差调色和混音了。”
“调色和混音交给剪辑师吧，咱们还得安排一下配乐。”
想着调色和混音的确只是基本操作，秦升这才放心的离开工作位，匆匆的塞了几口外卖后，紧跟着又和魏少言大步流星的赶到早就预约好的音乐工作室。
实际上，一部作品里的配乐异常重要，配乐能够极大程度的起到渲染气氛，调动观众情绪的作用，所以断然是不能缺斤少两，敷衍了事的。
插曲秦升沿用了原剧的轻音乐模式，或悲伤，或欢快，或煽情，应有尽有。
至于片头曲和片尾曲，秦升却并不打算继续使用原剧的那一套。
毕竟他如今一没名气，二没关系的，想要起势那就务必需要在片头曲就给予观众爆炸体验。
于是乎，在再三斟酌下，秦升决定引用《夜空中最亮的星》当做《武林外传》的片头曲，王菲的《但愿人长久》作片尾曲。
《夜空中最亮的星》这首歌是逃跑计划在06年创作的歌曲，旋律抒情，歌词动听，秦升前世就曾单曲循环过好长一段时间。
至于王菲的《但愿人长久》那就更是代表着华夏文明五千年上下的完美缩影了。
苏轼大老爷，
今天晚辈就借你的面子来使使了哈！
或许是接触到了音乐这个新领域，秦升浑身都充满了干劲，把词写出来之后，完整的谱也在专业谱曲人的帮助下于三天后完成。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秦升立马一个电话把周深和李妍妍喊来录音室录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第十八章 卖版权是不可能卖的，这辈子都不会
周深和李妍妍虽然并没有经过专业歌手的音乐培训，但由于本身音质就不错，时常去ktvK歌，经验丰富，所以在音乐师的帮助下，很快便录好了两首歌。
“秦导，这歌是你写的嘛？”
录完音的周深和李妍妍神情崇拜的看着秦升。
实际上在拍摄期间的时候，秦升于他们这些演员的心里，形象就已经够高大了。
结果，这时候秦升又展示了自己的作曲天赋，形象的高度瞬间又垒叠了另一个高度。
这就是个鬼才。
全能的鬼才！
感觉就没有他不会的领域！
“词是我写的，曲是人家师傅谱的，算不上什么大本事。”秦升敷衍的回了一句。
“不会的，秦导，我觉得这两首歌真的很好听，指不定等作品发布了之后，还能上个音乐风云榜呢。”
李妍妍甜甜的笑着，目光流转之间几乎都快要滴出水来。
“可能吧。”
秦升干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音乐风云榜什么的，他倒是没多大兴趣。
当下更重要的是，《武林外传》的成片究竟应该投放到哪个平台比较好。
卫视暂时就不用考虑了，普通的卫视传播速度太慢，而上星卫视的收录流程又太过复杂。
更关键的一点是，近些年由于网络大爆炸的缘故，电视收视率比之往年已经是萎靡了不少，原先的市场份额早就被网络视频平台瓜分了大把。
所以，流量大，传播速度快的视频网络平台便成了秦升的首选。
国内如今的视频平台有很多，实力也都参差不齐，其中名号最响亮，用户数量庞大的仅有三个，
一个爱棋艺，一个企鹅，一个优库。
这三家视频平台因为身后站着五大娱乐公司，资源和资金雄厚，大量人才堆积等等缘故，已经成为了视频平台里头经久不衰的常青树。
往往年度里成绩最为爆火的那几部网剧皆是出自于这三家。
而平台流量大，观众覆盖范围广，这也意味着竞争力度强，毕竟每年都有不下三位数的成片投放到这三家网络视频平台的库存里，也正是因此，作品的扑街率奇高无比。
但秦升却是不太在乎这些，他有自信，只要对方没瞎，那么《武林外传》绝对会被选中。
9月初，《武林外传》的成片终于制作完成，秦升和魏少言还有一众演员都耐心的坐在工作室里欣赏了一遍自己两个多月的成果。
不出所料的，《武林外传》的剧情依旧延续了原剧的温馨和爆笑。
工作室里笑声连连，有些演员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表演竟然会有那样的出色。
“不行了不行了，我自己都要被自己笑死，哈哈哈。”
“真没想到我的演技竟然到了这个地步，一点都不突兀，简直叼炸天！”
“你别吹牛了，那都是秦导教得好，得意什么呢。”
“秦导的确教得好，但我怎么说也算是秦导的学生，所谓名师出高徒，秦导厉害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等于我也厉害吗？”
“胡说八道。”
看着一群年轻演员兴高采烈的模样，魏少言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好了，成片看完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秦导还有些事得商量一下。”
“好滴好滴。”
“秦导，魏导，拜拜。”
所有人都乖乖听话的离开工作室，大大咧咧的郑月蓉一时高兴，甚至在临走前还给秦升和魏少言送上了飞吻——
“mua-秦导，魏导，我走了哦～”
秦升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至于魏少言这货则是言笑晏晏的也送上了一个飞吻。
不过这家伙嘴大，飞吻没出来，反而愣是和芋头拔丝一般把口水给拔了出来，差点把秦升给恶心死……
人终于都走了，魏少言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四周，
没有卫生巾……
但没关系，山人自有妙计。
“呵呵。”他洒然一笑，走到秦升身旁，“秦升，你上次说要把片子投放到网络视频平台，现在有想好投哪个嘛？”
说着，抬起右手就准备往秦升肩膀上拍。
结果秦升却是及时的把椅子往后一挪，瞬间拉开了距离，斥责道，
“滚远点！”
“脏的一B。”
被发现了意图的魏少言此刻也不尴尬，仰着脖子就笑出了鹅叫声，
“鹅鹅鹅鹅鹅鹅鹅……”
“要不说咱有默契嘛，我这招声东击西你都能看破，果然你是懂我的。”
秦升看了他一眼，“弱智玩意儿……”
魏少言笑得更开心了，“鹅鹅鹅鹅鹅鹅鹅……”
……
清洗一番过后，魏少言也不逗了，正儿八经的拿出流水单和秦升稍微计算了一下《武林外传》的总成本。
由于没有什么重量级演员的加入，《武林外传》的成本远远没有预算的那样多。
前后扣去场地费，劳务费等等也就花了200万不到。
“可以可以，这一次花的钱可比你上一部少多了。”魏少言满意的点点头，“成本一共是194万，我觉得，如果咱们要卖版权给视频平台的话，价格最好是在300万这样。”
“少了，咱们不值当，多了，人家可能又不愿意买，毕竟本来就是小成本情景喜剧……”
然而还不待魏少言说完，秦升已经是坚决的摇了摇头，认真道，
“不，我不准备卖版权，我只接受广告分成协议。”
听到这，魏少言一愣，“啥？广告分成？你认真的？”
秦升点点头，“认真的。”
事实上，企鹅，爱其艺，包括优库这三家视频平台与制片方的合作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版权买断，意思就是制片方直接将作品版权出售给视频平台，视频平台出钱买断版权，随后与作品有关的一系列收益都与制片方无关。
简单点，就是拿钱走人的意思。
而秦升想要的那种合作方式则是广告分成合同模式，版权在制片方手上，而作品相关的收益则是与视频平台以合同上的分成制度划分。
笼统的说，这种合作模式的盈利主要是与作品的点击率，广告插入数量以及平台会员有效观看次数息息相关。
魏少言很不能理解，毕竟两者相比，前者显然更保险一些，而且来钱速度也快。
唯一要求就是标准比较高一些，毕竟你得让人家看上，人家才会愿意出钱买断。
至于后者，也有它的优势，但一般来说，如果不是那种大爆的作品，广告分成合同的盈利是绝对来不过版权买断的。
而在此之前的影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部情景喜剧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爆过，顶多也就是过得去的成绩而已。
所以魏少言个人是更偏向于版权买断的，但秦升的态度却出奇的强硬。
两个人商量了半个钟头，
最后还是魏少言让步了，
他点了一根烟，长叹一口气，幽幽道，
“唉，秦升，我知道你进步了很多，但咱们搞这个的，最大的缺点就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否则也不至于会有那么多扑街作品了。”
秦升咧嘴笑了笑，“怎么，你觉得我是太自负了？”
“呃……”魏少言咬了咬烟蒂，最后敲了敲桌子犹豫道，“嗯……有点？我也不太清楚，但又觉得很合适……”
“算了算了。”
他深吸一口烟，“你做决定就好，反正是你的片，老子可不爱去想那么多。”
秦升瞄了他一眼，往后靠了靠，找到一个最舒适的状态，惬意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在退股还来得及，反正也才194万的成本，我一个人足够，你把工作室的股份退了就完事，工钱我再给你另算。”
“艹。”
魏少言当时就不乐意了，打火机往桌上一丢，“滚你妈的，退个鸡儿退，退股是不可能退股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退股的，说好的同富贵，老子可不会掉队。”
见他一副义气横生的模样，秦升冷不丁笑了。
抬起水杯喝了口水，双手撑起身子，
“那行，你今晚就把样片发给这三个视频平台，如果有意向的话，让他们联系我，就这样。”
第十九章 我绝对不按快进键
翌日，
企鹅视频网剧收购部，
蒋倩倩按照往常的节奏，坐在电脑面前，挨个点开邮箱里头的投放样片审核。
作为收购部一组的负责人，蒋倩倩所负责的工作就是筛选出各类样片中的潜力股，然后代表企鹅影视与片方商议合作事项。
但她最近很苦恼。
苦恼的原因也很简单，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淘到好剧了。
类似于她们这一类工作岗位，薪酬往往都是与合作作品的成绩挂钩的，合作作品的成绩如果爆火，光是奖金就足够顶过他们好几个月的底薪。
这不，收购部二组和三组最近代表公司买断下来的作品《我的机器人女友》和《我总是被谋杀》，一经上架成绩就出乎意料的好。
虽然称不上爆火的程度，但两者的成绩在小成本网剧里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
自然而然的，
二组和三组的负责人最近都过得相当滋润。
每天都喜笑颜开着，活像是中了几百万彩票似的合不拢嘴。
羡慕，
酸，
除此之外，蒋倩倩已经没得任何感情了。
她真的也很想躺赢一次啊！
可尽管她最近工作得愈发刻苦认真，可邮箱里最近投来的样片那简直就不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这还能叫片吗！？
车祸，癌症，治不好，三宝齐全，简直狗血的不能再狗血了！
甚至蒋倩倩都怀疑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想认真拍片的，他们就是在针对自己……不，他们这是在报复社会！
赤裸裸的报复社会！
深吸了一口气，把杯子里昨晚加班留下的咖啡一口喝完，再捏捏略有些僵硬的脖颈，蒋倩倩心里虔诚的祈祷着，
“希望今天能让我淘到一部正常一点的剧吧，拜托了！”
“再不出点成绩的话，部长一定会扣了二组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到时候我就真的会死了！”
一想到部长开会时若有若无瞄向自己的眼神，还有那张千年松树般褶皱满布的严肃脸庞，蒋倩倩浑身反射性的痉挛一下。
我滴妈，
太可怕了！
关键是……
真的好丑啊！(′ʘ⌄ʘ‵)
如果不想被单独教育的话，还是尽快做出点拿得出手的成绩吧。
心里长叹一口气，蒋倩倩打开邮箱，仅仅是一晚上的时间，邮箱里已经是堆满了投递得样片。
耐下心点开第一个叫做《爱情修炼手册》的作品，蒋倩倩铆足了劲瞪大自己昏昏欲睡的眼睛，认真的开始审核。
这部片子的片头曲还过得去，走的是小清新风的，但也只能算是平平无奇没有特色。
紧跟着，正剧缓缓拉开帷幕。
第一个画面就是男主和女主躺在酒店的特写，老掉牙的剧情又来了，女主一声尖叫，拧着被子慌不择言道，
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男主长得马马虎虎，但仍旧是老套的高冷人设。
看到女主慌乱的模样，当时就冷笑着斥责道，
“慌什么？成年人一夜情不是很正常吗？”
“去，把桌子上的烟拿给我，我点根打火机抽抽……”
“哈哈哈。”
突兀的，蒋倩倩就笑了，还不错，这个反转挺有意思，人设算是立起来了。
然而再往下看之后，蒋倩倩的笑容技能就一直在CD中了，再也没有释放过。
快进着匆匆浏览过全剧情后，蒋倩倩摇了摇头无奈的点击关闭键。
虎头蛇尾，
如果说开头的反转是还不错，但那终究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整体的剧情还是怎么老套怎么来，小三上门，女主分手，冷雨夜里巧妙的碰到男主，上车，然后男主又巧妙的有个前女友上门，紧跟着又是三角恋狗血大戏。
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实际上，这一类枯燥剧情在电视剧上几乎都快被演烂了，而那些玛丽苏无脑言情剧还能够被投放的原因也很简单。
人家有明星参演啊。
至于网剧，
它本来就是个低成本作品，在没有明星的光环加持下，唯一吸引观众的就只能靠新颖的剧情。
所以，这一部根本不行……
头都不回的直接pass，又花了几秒钟重拾心情，蒋倩倩又点开了一部叫做《铁道神侠》的战争剧。
只不过看了几眼后，蒋倩倩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天呐，看这样的烂片对我的眼睛来说简直就是成吨的魔法伤害啊！
神侠？
这简直就是神仙。
明明是写实类战争片，结果开局就是男主宛若天仙下凡一般从上千米高的悬崖踏步而来，然后毅然决然加入枪战，身中数十枪不死，站起来还能打十个。
这还不算最夸张的，
最夸张的是，也不知道是被男主感染了还是偷偷喝了血包，原先被扛不住敌方火力累瘫的大爷莫名其妙的也大吼一声，直接耍了个空手接白刃……
我太难了！
蒋倩倩痛苦的揪着头发，脚下十多厘米的恨天高也不心疼，直接就往桌角“叩”“叩”来了几脚解气。
半晌后，她才总算是恢复了心情，勉励着自己继续点开后面的样片。
于是，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就剩最后一个了，我离死不远了……”
哭丧着脸点开最后的作品，蒋倩倩双眸一凝，
武林外传？
名字不咋样啊……
不过当看到备注栏那头“只接受广告分成合作”时，她突兀的就笑了，笑得有些漫不经心。
还只接受？
你难道就这么自信我会给你多种方案？
开玩笑，
版权买断那可是要质量的好吗！
不过不得说这一句话也恰好激起了蒋倩倩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她倒想要看看，这位到底是有何底气说出“只接受广告分成”这么高傲的条件的！
点开样片，
《夜空中最亮的星》开始播放，片头曲的画面不是正儿八经的作品画面，反而是一些拍摄时的花絮片段，有笑场的，也有导演教戏的片段……
这男人挺帅的呀！
蒋倩倩原本灰沉的双眸突然就亮了，全程开始捕捉着秦升的画面。
她很想按下暂停键认真看看秦升的模样，
但这片头曲又过于好听了，旋律优美不说，演唱的男音还极具深沉磁性。
根本就停不下来！
得，就冲这个片头曲，还有这个男人，这部剧老娘我必须看完。
哪怕是部烂片，我也绝对不按快进键。
第二十章 犯抽
片头曲缓缓行进，屏幕上不断闪过相关团队负责人的名称。
然而当在看到导演，编剧，制片的名字都是同一个“秦升”时，蒋倩倩却突然怔了一下。
她认得这个秦升，之前他就曾往自己邮箱里投放过样片，历历在目，宛若昨日。
印象深刻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先前的那部作品实在是烂，简直都烂得出奇了。
如果把蒋倩倩职业生涯浏览过的烂片排个名次的话，那秦升的那部《诡城》绝对能排进前三。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结果只是个绣花枕头。
蒋倩倩才刚燃起的兴趣莫名就被浇灭了一半，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往下看，顶多就是期望小了许多。
剧情开头就是佟湘玉挽留邢育森保护自己的片段，开局意外的很新鲜，台词诙谐幽默，剧情悬念够足，镜头切换得也很有逻辑。
不过最令蒋倩倩好奇的是，这部剧的演员阵容虽然都是面生的新人，但演技方面却没有任何的突兀感，反而是给人一种自然且真实的既视感。
除此之外，画质也没有当下网剧劣质的磨皮加美颜，反而是颇为写实，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这部剧真的很成熟！
所以，该不会这个“秦升”根本就不是那个“秦升”，只是碰巧的同名同姓而已？！
继续往下看，
剧情到了“雌雄双侠”准备一举将“同福客栈”这家黑店给荡平的剧情。
没能挽留住邢捕头保护自己的佟掌柜招呼店内众伙计一同开会，商议着如何躲过“雌雄双煞”这对谋财害命的贼人。
佟湘玉严肃着脸提醒大家七侠镇最近治安很差，千万不要到处行动，万一要是有人询问起有关于同福客栈的人和事，千万不要暴露。
吕秀才和李大嘴纷纷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然而此时，一旁的白展堂却是冷着脸鄙夷道，“不会什么？就你两那胆，一害怕肯定要说秃噜嘴，都听掌柜的话，嘴一定要严。”
大嘴和秀才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是是。”
“你说这两个贼人是不是武艺特别高，杀人如麻的那种？”
“不至于。”白展堂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就是两个小毛贼而已，想我闯荡江湖那阵子……”
“哐。”
突兀的，房檐响起一阵瓦片碎落声。
众人皆是惊慌失措的往桌子底下塞，而这其中就数白展堂躲得最快，浑身还瑟瑟发抖着，嘴里大喊，
“妈呀，妈呀！”
“噗。”
看到这里，蒋倩倩忍不住笑了。
这个反转特别精彩，演员的表演也非常到位，一般来说，这种桥段，演员先前表现得多正经，后期就有多搞笑。
而白展堂的饰演者恰好是抓住了这个重点。
继续往下看。
在听到房檐上的猫叫声之后，众人终于心安，继续讨论着相关事宜，然而这时候，“雌雄双煞”中的郭芙蓉却是站在了门外，敲了敲门，问，
“有人吗？”
众人本就害怕极了，此刻听到声音，立马风声鹤唳的紧张起来，拥着白展堂就走到了门外。
白展堂吓坏了，捏着嗓子问道，“谁呀？”
郭芙蓉，“我。”
白展堂：“我谁啊？”
郭芙蓉：“我哪知道你是谁，开门。”
白展堂瑟瑟发抖，对着众人道，“唉呀妈呀，他不知道我是谁呀。”
佟湘玉贴着他耳朵说一句，“别慌，就和她说我们打烊了。”
白展堂：“佟湘玉说我们打烊了。”
郭芙蓉：“佟湘玉是谁？”
白展堂：“我们掌柜的！”
“啊呀妈呀，我给说漏了……”
“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里，蒋倩倩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带着恨天高还轻轻的踹了踹桌角，动静大得连带着路过的员工都忍不住把目光探了过来……
“咳……”
她微微正了正色，
“不行，不行，我要镇静，又不是没看过片，至于这样吗？好歹也是一个组的组长啊，不能这样失态了。”
不过当把目光再次转移到屏幕上时，她又忍不住发出杠铃般的笑声，整个桌子紧跟着都开始猛烈摇晃着。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剧情还在继续。
郭芙蓉：“我住一晚上就走。”
闻言，李大嘴立马轻声对着老白说，“就说没空房了。”
白展堂：“李大嘴说没空房了！”
郭芙蓉：“李大嘴是谁？”
白展堂：“做饭厨子，厨艺不咋地。”
李大嘴人多傻了，狠狠地掐着老白的脖子。
“妈呀，大嘴，我给你暴露了！”
……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这种借着轻松诙谐的剧情带出人物关系的叙事方法实在是别开生面，蒋倩倩已经彻底沉迷在剧情里，心情也随着主人公的经历开始跌宕起伏。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蒋倩倩看完了前三集，只觉得心情振奋，满心欢喜。
她很大可能淘到一部好剧了！
但作为专业人士，仅仅是三集还不够，高开低走的作品她见得多的去了，所以必须得把全片看完她才能定下最终究竟是否与片方达成合作。
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带着热切的希翼和期待，蒋倩倩紧跟着点开后续片段……
然而，与此同时，爱棋艺收购部办公室里头，一位带着金框眼睛的男人已经是在办公室里召集了自己的组员，眼眸里头尽是兴奋急切的跃跃欲试，
“去，赶紧去联系《武林外传》的制片方，必须得拿下！”
“赶紧的，机会不等人，全都给我麻溜的提快速度！”
……
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优库公司里头。
收购组一组的组员们也不知道自己组长今儿是犯了什么毛病，一大早的就让他们挨个调查“秦升”的资料。
结果也查出来了，就是个拍了部烂片的扑街导演。
关键是自家组长听到这消息貌似还很高兴的样子，当时就合不拢嘴，说，
“好，非常好，这样的新人也意味着条件不需要多高就能合作。”
“你们立马拟好广告分成合同，会员付费期分享金额条款里的每部单价调高到7元每集，其他条款保持不变。”
组员们闻言都傻眼了，7元每部？
这待遇可不是扑街导演该有的啊？
什么情况啊这是？
组长犯抽抽了？
第二十一章 他们的眼睛都没瞎
投放样片后，忙碌的生活节奏总算是放缓了一些。
早上睡了个自然醒，秦升想了想，有点闲不下来，便打电话把魏少言叫来一同爬山。
盛海这地儿能爬的山不多，佘山算其中为数不多风景还过得去的。
于是乎，两个人随便带了点便当，便风风火火的上了山。
魏少言体态并不是很胖，顶多就是有点儿虚胖，但因为长年缺乏运动的缘故，全程气喘得和头牛似的粗重。
这不，也就爬了一半的路程，这货脸就和涂了粉底样的苍白，索性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用一种高亢尖锐的腔调喊着，
“不行了，要去了，秦升，再来我就真要去了！”
一旁的游客听到了，都忍不住驻足回头，揶揄一笑。
小伙子说话倒是挺文艺的……
秦升也是很无奈，一边把他身上的行李包拿过来，一边搀扶着把他送到亭子里，嘲讽道，
“呵呵，骚言，你这样的身体是没有优先交配权的。”
“切……”魏少言撇撇嘴，稳稳当当的坐下，然后猛灌了一口水，含糊不清道，
“那也比你好，只能看着不能吃，多痛苦啊，比起这个，我还宁愿单身。”
“呵。”
秦升冷笑一声，拿毛巾擦了擦鬓角的汗液，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皱了一下而后又收敛的笑着，
“那……依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神出鬼没的对上秦升的视线，魏少言肝都颤了两下，当即把脑袋撇开，
“卧槽，你踏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怪吓人的！”
“哈哈。”
秦升干笑一下，收回目光，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不是来的时候还问我怎么今天好端端的要爬山嘛？”
“对啊，我说你真是闲得蛋疼。”见秦升果真没再摆出那副渗人的表情，魏少言这才扭过头来，
“我和你说，我来盛海这么些年，还真就从来没爬过山，要不是你，爷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踏这地儿的一个台阶。”
“嗯，那你以后可要经常来锻炼了。”点了点头，秦升也坐了下来。
“啥？你什么意思？”魏少言满脸的惊愕。
“是啊。”秦升俯视了一下山下的风景，而后自说自话的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儿了，布景和光效都很合适。”
“不是，你在说什么呢？”魏少言听得浑浑噩噩的，一根毛也没听懂。
“我在考虑着下部戏的安排。”秦升也不瞒他，索性就把想法潦草的说了一遍。
魏少言听了表示很懵逼，
不是，你《武林外传》都还没弄出去呢，怎么就开始想着下一部戏了啊？
退一万步来说，两个人的钱也就那么多，《武林外传》哪怕审核过关了，也就是广告分成。
而广告分成这玩意儿要是亏了，那可真是能短裤都给你赔裂了的那种血本无归。
所以，真就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破釜沉舟了呗？
意识到秦升这样的心态不太合时宜，魏少言想了想，最后还是沉声劝道，
“秦升啊，我知道你因为离婚这事受的刺激挺大，但咱们饭得一口一口的吃，路得一步一步的走，不能光想着一蹴而就，一夜暴富，你明白吗？”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他踌躇了半晌，掏出行李包里的小面包递给秦升一个，缓缓说道，“你这就完完全全的赌徒心态，咱们还是得脚踏实地的比较好。”
这还真是秦升第一次从魏少言这张嘴里听到这种碎碎念……
但鉴于他出发点是好的，所以秦升也就老老实实的听了下来。
“你扪心自问，你这是不是和赌徒的心理是一样的？”
“哥们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劝你，一般人我都懒得搭理。”
“你啊，老老实实把婚离了，然后也别去挂念萧雨沁了，她虽然漂亮，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对不？”
“婚姻本来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不是我打击你，你这和她的差距差的远得去了，少说也得奋斗十来年。”
……
难得秦升一副认真听教的模样，魏少言说着说着，成就感就油然而生了。
这种心理大概就和马云站在讲台上给各大985高材生讲大道理是一样的感觉——你虽然比我有才，但我说得比你溜啊！
不过这家伙比马云差的一点就是，人家可以没头没尾的忽悠到底，而魏少言这家伙还非得拼了命的和你互动……
“对了，萧雨沁最近找你没有？”
“她爸妈那头知道了你俩要离婚了嘛？”
“她还有什么认识的单身漂亮明星不？”
……
头都听大了，秦升不耐烦的摆摆手，“够了哈，你是狗仔附体了吧？”
“呃……”魏少言把伸长了的脖子缩了回去，笑咧咧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恰在这时，
秦升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一听，不过仅是嗯了几声，片刻便挂了。
结果还不到两秒钟呢，电话又响了……
一个接一个的，总共响了三次。
秦升的语气全程都保持着同样的高冷，不过挂断电话之后，这家伙的嘴脸就来了个满意的坏笑……
“你刚不是让我扪心自问我是不是赌徒的心态嘛？”
“昂，是啊，你意识到问题了嘛？”魏少言愣愣的点点头。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秦升撩了撩头发，“不过我赌对了。”
“赌对什么了？”
秦升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神色睥睨道，
“我赌的是爱棋艺，优库，企鹅这三家视频平台的眼睛都不瞎。”
“什么？”魏少言突地站起来，口齿不清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三家都联系你了？”
“废话。”
秦升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垃圾丢到垃圾桶里，收拾完了也不等魏少言，转头就走，
“走了，下山去会会他们。”
而看着那道意气风发的从容背影，魏少言整个人就不好了。
合着我刚说了一大堆，完全就是对牛弹琴了？
不过也是这么一瞬间，
魏少言忽然有一种隐隐的预感，貌似这家伙还真的配得上影后啊……
不，指不定还是影后配不上秦升呢！？
嗯，
迷之自信……
就很离谱……
第二十二章 魏少言傻了
首先联系秦升的是爱棋艺的徐文辉，对方提出约在黑皮咖啡馆见面。
而后再是优库的石顺义，企鹅的蒋倩倩。
一次性来三个，秦升也并不觉得受宠若惊，反而是一股劲把三条鱼约到了一起，愿者上钩。
黑皮咖啡馆，
四男一女相对而坐，空间并不拥挤，但气氛却是有些玄妙。
事实上，哪怕任徐文辉，石顺义，蒋倩倩这三人想破脑袋，他们也想不到秦升竟然有胆量直接把三家视频平台巨头都给约到了一起。
这家伙是在养蛊嘛！？
还真是有勇气呢，
他难道就那么自信我们不会掀桌离开？
当然，这些也就是想想而已，他们也的确是抱着诚挚的态度前来合作的。
这圈子向来都是这样现实，只要你作品好，那就压根不愁没地要。
三个人礼貌的对视一眼，皆是展现出完美的社交性微笑，但心里却是开始紧急的拉扯计算。
究竟他/她开出的条件会是怎样的呢？
“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秦升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本来是没想到能同时得到你们三家平台相中的，但事实却的确是出人意料了点，所以我一时震惊，糊里糊涂的就把三位约到了一起，还希望三位别介意。”
“呃呵呵呵呵……”
三个人同时扯了扯嘴角苦笑，心里却是不约而同的开始吐槽，
你这神情哪里有一分一毫的震惊！
分明就是待价而沽啊！
这可太不要脸了！
但场面话还是有必要说的，三个人摆摆手，皆是言笑晏晏道，
“不会的，不会的，秦先生多想了，我们企鹅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好作品自然是值得竞争的。”
“我们爱棋艺也是……”
“俺也一样……”
一旁的魏少言都快憋不住笑了，
一时震惊？
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就是故意为之，偏偏还厚着脸皮找了这么个四不像的理由，估计也就秦升有这个脸皮说这话了，反正他是不行。
三人又是暗自揣摩了一阵子，终于，企鹅的蒋倩倩选择了主动出击。
“秦先生，你好，我是企鹅视频收购部的蒋倩倩。”
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名片递给秦升，
“我们企鹅视频非常看好秦先生的作品，出门前部长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和秦先生达成合作，我们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秦先生最优厚的待遇，还希望秦先生考虑一下。”
秦升接过蒋倩倩的名片认真看了一下，对于她的漂亮话却是充耳不闻。
在他这里，目前唯二只看重的只有作品的推荐位和合同分成条件而已。
至于其他的，那都是挠痒痒的无用功罢了。
作为行内人，秦升很清楚推荐位的重要性，一个醒人眼目的推荐位能够让作品在最短的时间拉拢大批粉丝，换言之，好的推荐位就意味着高曝光，这对于秦升一个本身没有影响力的新人导演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虽然有句俗话说得很有道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但没人喜欢等待的苦楚，所以秦升本意还是希望能够把发光的进程给缩得越短越好。
“秦导，我是爱棋艺的徐文辉。”
徐文辉就更直接多了，直接把条件摆出来，
“我们公司相当中意秦导的《武林外传》，愿意开出会员付费期每部7元的价格，相信秦导应该也知道，国内目前的行价是多少，我们的诚意已经在这儿了，希望秦导能考虑考虑……”
“秦导，俺是优库的石顺义，公司也愿意用每部7元的价格，同时公司还愿意为秦导开出三七分的分成条件……”
秦升全程都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其实他也在心里默默的做着计算和比较。
实际三人口中所说的每集单价即为会员付费期的每集单价。
这其中涉及到了广告分成合作里的条款，简单来说就是：
总分账金额＝会员付费期分账金额+广告分账期分账金额。
会员付费期分享金额＝会员有效播放次数（10分钟以上）＊每集单价＊分成比例。
而在当今互联网恐怖上涨的趋势，视频平台的会员也来到了近十年来的顶峰数值。
因此，每集单价哪怕只是涨了一小点儿幅度，对于制片方来说，那都是肉眼可见的巨大收益。
不过单集又或者单部价格，那也仅仅只是秦升考虑的一部分，并不能单凭这个起到决定性作用。
于是他敲了敲桌面，往后一靠，表情淡淡，语气也有些轻松，
“各位都说说如果我的作品与贵平台合作，初期能有什么样的推广力度吧。”
石顺义以及蒋倩倩，包括徐文辉三人此刻面色皆是一愣。
事实上，如果说开始“谈判”的节奏还在按着三人心里所想的轨迹上走的话，那么此刻节奏的掌握权却是完全被秦升所操控了。
这家伙哪里还有一点儿第一部作品扑街了的新手导演的姿态啊？
简直就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抱歉，秦导，我们收购部没办法全权决定推荐问题的。”
徐文辉一板一眼交代道，他向来直来直去，所以也懒得拐弯抹角的糊弄人。
更何况在推荐方面那压根就糊弄不了人的，真假一眼便知。
“不过一般来说，网站推荐都不会太差的，毕竟我们组长交代过，您如果与我们合作的话，作品是被标注为B级作品的，网页小推荐是肯定有的。”
秦升抬眸看了他一眼，轻扯嘴角，笑了，
“不够。”
唉……
徐文辉心头长叹一口气，完犊子了，自己算是交代在这了。
毕竟他真的不能保证公司会如何运作，哪怕就是把他们部长拉来，答案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他细想了一下，最近各个板块的推荐都满了，换谁下来也不行，顶多也就一个边边角角的推荐位而已。
“石先生呢？”秦升把目光转向石顺义。
“呃……”石顺义大概明白秦升的意思了，这家伙他的心大得很呢，条款和推荐他全都要！
“那个，这方面得请示一下领导，不好意思，俺离开一下，打个电话。”
“好。”秦升点点头，气定神闲的继续坐着。
至于蒋倩倩，在开始听过两家的条件后，她本来还有些绝望。
企鹅在合同制度方面向来都要求严苛，除非对方排面足够大，否则断然不可能让出多大利益。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没希望了。
但秦升却表态了，他并不只是在乎合同条款而已！
这一刻，蒋倩倩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要知道他们企鹅虽然待遇要求严苛，但他们强的就是推广渠道多啊！
“秦先生！”
她激动的站了起来，上半身靠着桌沿猛的向前倾，
“咔”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她上衣的第一个纽扣竟然直接崩飞出来，
“咕嘟”一声没入魏少言的咖啡杯里，
紧跟着，
又是一声“咕噜”，
魏少言咽了咽口水，眼神瞬间淹没在了那道可以夹死人的沟壑之中。
“我……去……”
“这汁……溅我一脸啊！”
第二十三章 上档
好歹是闯荡职场多年的女强人，蒋倩倩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立马捏住领口防止春光乍现，脸上虽然有些尴尬得酡红一片，但还是不失大方道，
“抱歉啊，见丑了……”
结果“有一说一”的魏少言立马摇头如捣蒜，细心的安慰道，
“不丑的，你放心。”
蒋倩倩：“……”
“咳……”秦升咳了咳，稍微把身子摆正，“蒋小姐，能介绍一下推荐位嘛？”
蒋倩倩脸色也立马恢复正常，“秦先生，我们虽然给的每部单价只有6元，但是分成也是三七，而且推荐方面，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能有小板块的封面推荐，这一点是我和部长申请过的。”
小板块的封面推荐嘛？
秦升不动声色的计算两秒……
靠，这男人，你倒是给个脸色啊我说！
蒋倩倩心里有些抓狂，她是真的很想要签下《武林外传》，虽然不知道这部剧最终成绩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但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必定是一笔不会亏本的买卖。
石顺义这时候终于咨询回来了，脸上带着些许的遗憾，
“抱歉，秦先生，我们部长说无权干涉推荐方面的安排……”
徐文辉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秦先生，我觉得你的条件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推荐这方面我们的确无法干涉，但是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的，作品的成绩如果出来了，那么内部肯定也会把作品安排上去的。”
“嗯。”秦升点点头，看着他漫不经心道，“但是……我并不想等得太久。”
实际重生一趟，倘若还只是朝着钱看的话，那秦升可真就算白活一辈子了。
他有自己的安排，也有自己想要达成的成就，所以眼下比起资本更重要的是——时间。
况且小的推荐位实在太冒险，虽然面上和魏少言说自己在赌，但他本人其实是更倾向于稳的……
“那既然这样，只能和秦先生说声抱歉了。”
徐文辉直接退出了竞争，在他来看，《武林外传》虽然不错，但终究是有个心理价位的，而且市场这玩意那就和荡秋千似的，谁也料不准什么时候它又荡哪去了，因此根本不值得为这部剧投入太多……
“秦先生，你看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石顺义在听了秦升这句话之后，本来还准备再谈谈，然而这时候蒋倩倩却是站起来激动道，
“秦先生，我刚才已经和我们部长商量过了，愿意在同等条件下把单部价格提高为7元！”
绝杀！
企鹅的态度很坚决了，
而且优势也太明显了……
石顺义知道没希望了，轻叹一口气，但还是不失大方的祝福道，“既然这样，那只能期待和秦先生的下次合作了。”
秦升也笑着点了点头，“多谢了。”
而送走两位竞争对手的蒋倩倩这时候则是满脸都笑开了怀，“两位慢走，我来买单！”
秦升看着她满脸都写完了胜利喜悦，但手又死死捏着领口的滑稽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那么蒋小姐，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举杯相碰，蒋倩倩眼睛笑做了弯月状，
“合作愉快，干了！”
……
两天后，
工作室与企鹅签订了广告分成合同，定档的时间定在25号，一次性放送10集，随后以每天两集的速度更新。
至于推荐位的位置则是安排在网剧板块的封面推送。
对于这点，秦升算是比较满意，毕竟是一个新人作品，总不可能开头就把你摆在首页推送吧。
24号上午，
“卧槽，秦升，和咱们25号一起上档的有好多作品啊……”
魏少言本来是抽空看一下微博，结果刚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不好了。
原来是众多剧组已经在拉着旗下小明星在给自己的新剧上档造势了。
而比起这些自带流量的剧组宣传，自家的作品就显得平平无奇多了，毕竟一没宣传，二没流量明星，的确前景堪忧。
“有谁啊？”秦升淡淡的问了一句，继续悠闲的炒着锅里的荷包蛋。
“有吴可强的《青春那件小事》，李威的《天使之恋》，然后还有钱少东的《克杀》，卧槽，这是大杂烩煮火锅呢，怎么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
“这样啊。”
秦升不惊不喜的回了一句，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哧”
蛋黄已经彻底被煎至黄灿色，连带着一阵蛋香味扑鼻而来。
魏少言走过来，“还煎个蛋蛋呢，你难道一点就不着急？”
秦升勾了勾嘴，稳稳当当的拿出盘子，答非所问道，
“火候刚好，熟了。”
……
当天晚上，
11点整，已经有大批《青春这件小事》《天使之恋》《克杀》的粉丝在企鹅视频官网等待着自己中意的新剧上档了。
而在《克杀》的众多忠爱粉群体中，王薇是最为激动的其中之一。
她早就被《克杀》女主角吴仪萱给圈粉了，所以这次也异常期待自家姐姐的新剧，甚至于在粉丝群里很早就开始嚷嚷着，集结好一大波姐妹静静等待着。
终于，时间来到了凌晨十二点整。
《克杀》直接一口气播出了五集，这是当下视频平台的一贯做法了，先是大口喂饱，然后再一点一点吊你的胃口……
果然，因为《克杀》《天使之恋》《青春这件小事》明星阵容又或是投资力度的缘故，三个作品都携手登上了企鹅视频的封面推荐。
调整好呼吸，王薇在群里喊了一声，随后抱着期待的心情点开《克杀》的第一集。
不过令她惊愕的是，刚是点开第一集，无数红红绿绿的弹幕已经是倾泻而来，
“抱歉，在下死于第8分，各位保重，告他妈辞！”
“我吐了，你们呢？”
“这拍的什么烂片呢，就不能有一点新意嘛，真的垃圾。”
“国产悬疑已经够垃圾了，结果这部剧愣是又把国产水平线拉低了两分。”
“要不是吴仪萱出演，我压根就不会点进来看，事实证明，我就应该在外面蹭蹭的……”
洋洋洒洒几百条弹幕，而且如出一辙的全是差评……
王薇突地一怔，她不是那种无脑的脑残粉，事实上，她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粉丝，对剧不对人。
但她还是认真的看了下去，比起评论她宁愿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小时后，王薇一秒不漏的看完了克杀的前三集，终于对着电脑屏幕留下了自己的无力一叹，
“虽然我是姐姐的粉丝，但是真的只能坚持到三集了。”
仅是这一小时的时间，底下的剧评又刷了几百条。
很显然，大多数观众都是冲着《克杀》的明星来的，只不过生硬的剧情却又是一把大帮人马给阻在了门外。
说实话，真的挺难看……
不仅剧情无聊，恐怖气氛也树立得极差，乃至于吴仪萱在剧里的表演都非常的僵硬。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王薇突然就有些心灰意冷了，心情郁结之下，也很难入睡了。
索性时间还有，她便点开了首页推荐的其他作品。
出乎意料的，《天使之恋》的口碑也是滑铁卢一般的惨。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部不行就算了，首页推荐的两部都是烂片，你们当观众是傻子吗？
第二十四章 哎呀妈呀，这剧太好看了！
应该不至于首页推荐的全扑了吧？
王薇有些难以置信，《天使之恋》的导演是李威，这位导演之前拍的《绝情》王薇有看过，剧情挺不错的啊，应该不至于水平差了这么多吧？
抱着怀疑的心态点开看了三集，王薇忽然就明白为何评论区一堆差评了。
这……根本就是在炒冷饭啊！
除了男女主换了名字，剧情基本和《绝情》一毛一样，甚至有些台词都分毫不差。
连续被喂了两口屎，心情郁闷到快要爆炸了。
反正第三口不管是糖还是屎，她都不想再去尝试了。
恶心死人了！
与此同时，吴仪萱的粉丝群也彻底炸锅了，
“什么鬼啊，我等了这么久，结果就给我看这个？”
“不爱看别看啊，又没人硬逼着你看！”
“姐姐是最美的！”
“姐姐演技好棒哦！”
“不是我说，是真滴难看，我隔夜饭都快吐了。”
“你们几个脑残粉别瞎嚷嚷，这剧就是垃圾，你看着吧，豆办评分明天超过4分我倒立吃屎五百斤！”
“支持➕1。”
“兄弟好胃口！”
“开播！”
“开播！”
“➕1”
“还有那个天使之恋也是垃圾，李威江郎才尽了。”
“真的吗，我去看了青春这件小事，嗯，还行，一般般过得去。”
“也不太行，我看了开头就知道剧情脉络怎么样了，无聊的一批。”
99＋的消息王薇都完整的看了一遍，但毕竟是粉丝群，那些谩骂腔调最大的群员很快便被群主踢了。
不过这种行为很快便遭到了大多数群友的抵制，一些本来还保持中立的群友也忍不住发声了，
“什么意思？@管理员，粉丝还没有发表评价的权利了？合着你们就只能接受赞美不能接受批评？”
“就是，人家也没有发起人身攻击啊，就说剧烂了还不行？”
两边战线瞬间成型，眼看着一言不合就要掐架，结果这时候一个叫做“梦优”的群员发声了。
“梦优”是群里的老成员了，而且还是豆办里小有名气的剧评人，不仅说话好听，也很懂得搞气氛，群里的活跃分子几乎都认得这位大姐大。
“大晚上的别掐架了，来，我给大家搞点好剧778。”
“什么剧？@梦优”
“企鹅的剧就算了哈，实名垃圾……”
梦优：“我刚刚看了首页推荐的这三部剧，剧情都不算太好，顶多只能算得上流畅而已。”
“实锤了，人家剧评人都这么说！”
“有文化的人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流畅，哈哈哈哈哈嗝。”
梦优：“不过我刚看了一下企鹅网剧那头新出的剧，有部还真的挺不错的，剧情很新颖，演员演技也在线，你们闲得慌可以去看看，我现在已经看到第十集了。”
“真的假的？”
“名字来一个！”
“我去看看？”
“啊，@梦优，你看的那个是《武林外传》吗？”
“是的！我准备晚上赶一赶稿，争取明天早上就把剧评发出来，不吹不黑，真的很有意思，建议你们也可以去看看。”
“咦，我刚也在看诶，话说看了不到三集，我就饿了，这剧也太好下饭了。”
……
突兀的，整个群聊像是换了一个画风，原先的撕逼环节直接被《武林外传》这个话题给架空了。
而看着群里许多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没看过的群友都觉得格格不入，无缝可插。
再加上“梦优”的疯狂安利，众多人等立马又重拾包袱，相约着冲击《武林外传》去了。
然而王薇仅是看了一眼，便关掉了手机屏幕。
她个人是不喜欢跟风的，而且《武林外传》这剧名压根就不对她的胃口啊，给人的既视感就是打打杀杀腥风血雨之类的枯燥，且乏味。
起床，准备去厨房冰箱拿一瓶肥宅快乐水快乐一下。
结果才刚出门呢，客厅就笑起了一阵令人肝颤的猪叫声。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肯定是她爸的声音了……
“爸，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像猪一样哼哧哼哧的笑啊，难听死了。”
王志祥一看自家闺女竟然还没睡，脸上当即闪过一丝小孩子迫切分账喜悦般的渴望，拍拍手道，
“闺女，你快来，你快来，爸爸看到一部很好看的剧，快来啊！”
王薇喝了一口可乐，摇了摇丸子头，嫌弃道，“我才不看呢，你整天就看战争片，难看死了。”
“谁说爸爸只看战争片的。”王志祥虎着脸道，“那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爱看的那些泡沫肥皂剧太无聊，啥剧情没有，整天就情情爱爱的，亲个嘴都磨磨唧唧的。
现实生活里哪有那种爱情啊，想我和你妈妈初中在一起的时候，连表白都没表白就齐活了，你以后年纪大了就明白爸爸的感受了。”
“哼。”王薇觉得自己的审美观遭到了侮辱，冷着脸就准备回房间，“那是爸爸你的爱情观有问题。”
“唉，你别走啊，闺女。”王志祥立马摆出了尔康手挽留，“你过来看看嘛，快乐是需要分享的。”
“别了吧，爸。”王薇耷拉着脸道，“我们有代沟，你喜欢看的我真不喜欢看。”
“你来看看，看一眼再说。”
“我不想看。”
“哎呀，快点，就一眼，过来过来！”
“那……好吧，我就看一眼哦。”
“行，就一眼。”
无奈扛不住自家老爸的分享欲，王薇想了想还是不情不愿的走过去。
王志祥立马热切的把位置让开，一边挪着，一边还津津乐道的介绍道，
“你看看，这武林外传才叫剧嘛，有温馨，有快乐，有句话说得好，看一部好剧，那就和做马杀鸡一样，让人意犹未尽。”
“切，这什么比喻啊，没文化。”
看着自家老爸吹牛逼的模样，王薇只觉得莫名好笑，不过心里却是有个大大的问号开始浮现，
这武林外传，真有这么好看？
老少通杀？
应该不至于吧！
带着疑惑的心情，王薇低头看了几秒，
然而就是这几秒钟的停留，
她的目光却是再也挪不开了……
一小时后，
看了一眼自家女儿死死抱着自己肩膀不肯撒手的模样，王志祥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的抽走平板，正色道，
“咳，闺女，要不然明天再看吧，爸爸明天还要上班的……”
“不行！你不准走！”说着，王薇一把抱住王志祥的大腿，“是你说的快乐需要分享的，今天没看完，谁也不能走！！”
王志祥人都傻了，“胡闹！还有7集呢，这要是看完，鸡都打鸣了！”
“啊，我不管，我不管！你得陪着我看完！”
一边说着，王薇一边躺在了地上，动作熟练得得就像是演练过一样，噗通一声就在地上滚成了车轱辘……
王志祥：“……”
这她奶奶的叫怎么一回事啊？？不是说好了就看一眼的，结果瘾比我还凶！
……
实际上，在25号的凌晨时刻，不仅仅只是王薇一家在通宵达旦的欣赏着《武林外传》，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盛海的千家万户里。
倘若他们有心打开窗去看看的话，那么他们会诧异的发现，不论是大街小巷处，又或者是曲径通幽里，都在隐隐的酝酿着一股“武侠”风……
改了个名字，大家莫慌
原来的作品名《挑衅文娱》改成了《老婆明明是影后却偏要自立》，原来的读者请进，莫慌——
第二十五章 上档即爆炸
蒋倩倩一晚都没睡着，事实上她真的很看好《武林外传》这部剧，否则也不至于死缠烂打着和部长拿了那么多条件。
虽然对于市场的了解算得上精辟，但她工作这么些年了，对于好剧烂剧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
《武林外传》是一部好剧，而且充满了十足的正能量，老少皆宜。
剧中每个人物的性格鲜明，人设也立体，故事也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突兀。
当然，最重重重要的是，这部剧非常的走心，有笑点，也有泪点。
当初蒋倩倩看到最后一集，一众演员走到同福客栈门外道别的时候，她甚至也傻乎乎的在屏幕面前和老白，掌柜，大嘴等人摇了摇手。
这种不舍和冲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过可！
所以，《武林外传》在她心里的分量很重，甚至于说它是蒋倩倩的职业救命绳也不为过。
而眼下，她需要关注的是《武林外传》的首播成绩，这是她作为负责人的命脉所在。
当然她也很清楚，作为一部零明星零宣传的作品，仅靠着版块封面推荐，《武林外传》的首播成绩几乎不太可能会有什么亮眼的成绩，哪怕要有成绩也得靠着自来水和口碑过渡好长一段潜伏期。
这是网剧的常规走势，蒋倩倩自然懂得。
但明白归明白，蒋倩倩的内心仍旧是忐忑不安着。
毕竟这部剧是她全权负责的，倘若最后还是出不了成绩，那么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手下的埋怨，上司的冷眼以及公司层面的举步维艰。
一次失败固然不可怕，但三个月的连续失败，这是蒋倩倩所承受不起的后果。
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打开手机屏幕一看，
“三点了啊，再等会，等到四点整我再看数据……”
默默地做好算盘，蒋倩倩又玩了两把游戏，但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两把都是落地成盒，果真就遭到了队友劈头盖脸的“祖安”问候。
而面对这样的谩骂，蒋倩倩果断的选择了挂机……
“才三点半吧啊……靠，不管了，老娘等不及了！”
说干就干，蒋倩倩果断起身，敷上面膜，一边“啪啪啪”打脸，一边凝重的点开企鹅视频的首页。
首页挂着的三个作品《克杀》《天使之恋》和《青春这件小事》分别是由收购部一，三，五组负责。
而出于对比心理，蒋倩倩还是默默地点开了各自的链接。
但出人意料的是，《克杀》的评论区竟然是被各大网友给炸了个千疮百孔。
“垃圾片，企鹅是什么鬼，放这种烂片在首页，眼睛瞎了吗？”
“大晚上的差点把我看阵亡了。”
“男主的表演我也是醉了，这哪里还有一点的杀手本色，哥，你是伊拉克暑假工吧？”
“666，伊拉克暑假工，你要笑死我吗楼上的。”
“没错，男主是伊拉克回来的暑假工，我在战线上见过他。”
“伊拉克战场上，我端起ak进行一波随缘扫射，结果没想到对面和我交火的人喊了一句卧槽，我一惊，对着那里大喝了一句，‘对面的兄弟混哪的，我是打暑假工的’。
那边的扫射停下了，说了句，‘嘿，巧了，我也是啊！’”
“噗。”
蒋倩倩知道自己作为企鹅视频员工在遇到自家公司合作作品扑街的情况下是不应该笑的，但她真的憋不住了。
甚至于心里还有一些揶揄的意味，
扑！
给老娘死劲扑！
让他们一组前段时间还笑话我！
再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点开了《天使之恋》，
呦呦呦！
你也扑啦！
蒋倩倩面膜都要笑掉了。
但笑过之后，她又没由来的皱了皱眉。
事实上，一个视频平台的首页作品要是都留不住人的话，那么小板块的流量也必定会收到大范围的影响的。
这就好像迎宾似得，你大门都塌了，还指望人家客户能进房间里看看？
不行，
《武林外传》你千万得别死啊，
你死了我也得死了！
仪式感满满的撅臀挺胸，佯装拿了三炷香往屏幕面前拜了拜，蒋倩倩揪着心跳点开网剧模块的《武林外传》。
然而，
屏幕上方闪过的数字却是瞬间让她目瞪口呆……
《武林外传》
点击量：45961
评论：12000
评分：9.7
啊！
不会吧？
不会吧！
蒋倩倩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当清晰的疼痛感传递到脑部时，她就彻底的兴奋了，兴奋到手舞足蹈，
“我挖到宝了！”
“我挖到宝了！”
“天哪！！奥利给！！！”
“一部根本没有前期宣传的作品刚刚上档第一天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如果之后再得到网站大规模宣传，它又会上升到怎样的高度呢！！”
蒋倩倩激动到浑身发颤。
当把目光移到下方热火朝天的评论区，看着一万两千多条的清一色好评时，蒋倩倩甚至神情陶醉的朗诵了起来，
“好剧！”
“太好看了，我熬了一宿的夜把十集看完了。”
“《完美恋人》我憋住了，《奇侠传》我也憋住了，但《武林外传》我是真的没憋住，好了，我充会员，充会员行了吧！”
“天哪，半夜看得肚子饿，你们有这感觉吗，总觉得客栈里的人像是一家人围一起吃饭一样，好温馨。”
“老白笑死我了，为什么还要跳舞啊！而且还是神奇的印度舞！”
“掌柜的还一起跳，逗死我了！”
“爱了爱了，这部剧我以后一定一集不落的看完。”
“你们发现了嘛，制片，导演，编剧都是同一个人，这人也太有才了，怎么以前没听过他的名字呢？”
“这个导演绝对是一个段子手，太逗了！”
“闺女开始不愿意看的，结果现在大呼真香，现在正在和闺女熬夜ing……”
“恭喜《武林外传》，即将登顶国内情景喜剧的头把交椅！”
“发达了，发达了！”
蒋倩倩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但她还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转而点开了豆办网官网。
事实在影评方面，豆办要比单独的视频平台更据说服力得多，毕竟里头的好多剧评人都是圈子里响当当的人物。
而眼下，蒋倩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专业剧评人对于《武林外传》的评分如何了。
“9.4！”
呜呼！
蒋倩倩发誓，这绝对是她看到过情景喜剧里的最高评分了！
虽然目前评分的人数还不多，但评论里头仍旧是好评居多。
疯掉了！
这成绩，绝对要疯！
心里这般呐喊着，蒋倩倩颤抖着拿起手机，
在她看来，秦升作为制片方，想来心情一定也和她一样的激动不已，所以她近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大概十多秒钟，仅是接通的一瞬间，蒋倩倩嘴里就和炮仗似的欣喜道，
“秦导，秦导，《武林外传》的成绩爆表了，打死我都想不到上档第一天竟然能有这样的成绩！”
“太棒了，我明天就去和领导申请更多的推广位。”
“微信，微博这些社交平台的广告后续我都会尽力去争取，请你放心……”
然而，自说自话了好久，也不见电话那头憋出个回应来，蒋倩倩满心的欢喜突然就仿若被浇了盆凉水。
“喂？秦导，你在听我说话嘛？”
沉默，
仍旧是无尽的沉默，
耳畔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蒋倩倩抿了抿唇，试探问道，“抱歉，秦导，我打扰你睡觉了嘛？”
终于，秦升终于开口了，
只不过语气明显是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无奈，
“嗯，你多喝热水，我继续睡了……”
说完，
“咔”的一声，
电话就挂了……
“……”
蒋倩倩人都傻了，
看看手机，再看看自己，
满脸错愕。
不会吧不会吧。
就这？？？
嗯一下？
没了？？
而且他竟然还睡得着！这男人的心是什么做的啊？
钢筋嘛？！！
第二十六章 恐怖如斯
🌞
清晨的光，照在秦升脸上。
睁眼起床，收拾了一下卧室卫生，走到卫生间洗漱一番，花费了些许时间在偌大的别墅里找到厨房，洗锅炒蛋，平平无奇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老实说，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难免会有一点空虚，所以之前几天秦升都借宿在魏少言那儿，一来是为了方便商议事情，二来人多也热闹一些。
其实重生的这段日子事业方面进展速度倒是可以，但生活方面还真挺不好过。
周围的环境全都变了，以往熟悉的脸庞在印象里也逐渐淡化，甚至前世的一些阶段性记忆也在慢慢的消亡……
倘若不是秦升心脏够大，在来的初期就定好了目标，他还真可能会迷茫好一阵子。
“叮咚”
门铃响了一下，
秦升把炒好的蛋一翻，娴熟的倒进盘子里，过去开门，恰好对上早就把鞋拖到鞋跟，就等着进门的魏少言。
“哎呀，这什么味道？不会吧，不会吧，你该不会碰巧就在做早饭吧，你说这也怪不好意思的，每次来都碰上你吃早饭的时候。”
实际上，这连续的几天魏少言都借着讨论的名头来秦升家蹭饭，甚至都恨不得搬进来住了，没办法，只因为秦升的手艺实在太好了，在魏少言家住的那段时间可把他胃口给养吊了，一顿不吃馋得紧。
秦升自然是心知肚明对方的打算，但也没戳破，呵呵就是一笑，“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没吃早饭？”
“你懂我，好兄弟！”
魏少言一边感慨着，一边看了看桌上的菜，也不见外，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来，好兄弟，搞快点，端碗粥给我。”
“行。”
秦升会意的笑了笑，走到电饭煲一看，突地满脸的震惊和悔恨，
“卧槽，我竟然才做了一人份，你说我怎么就不多做一点呢，抱歉啊，骚言，你得看我吃了。”
妈的，玩我呢？
但魏少言仅是愣了一下，便立马把头埋进盘子里，360度无死角的狂舔了一波蛋饼，舔完还把盘子还一脸诧异道，
“卧槽，秦升，我太对不起你了，我刚一时糊涂，不小心就把蛋饼里里外外都舔了一遍，你还能吃得下嘛？太对不起了啊。”
然而秦升却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走过去坐下，慢条斯理的把蛋饼的皮给剥了下来，
“没事，咱两谁跟谁，好兄弟吃皮，我吃肉，别和我客气。”
说完，一边美滋滋的吃着蛋饼，一边就咕噜噜的把一碗粥给灌了下去。
魏少言人都傻了，
尼玛，骚还是你骚啊，就他妈给我吃皮！
但蚊子腿再细那也是肉啊！
况且这还是好吃的蛋……
犹豫了一下，魏少言最后还是屈服了，几口就把皮给巴滋巴滋咽了下去，嘴里还颇有怨气的念叨着，
“呵，还好兄弟呢，表面兄弟。”
吃饱了的秦升心满意足的看了他一眼，鄙夷道，“在我面前别来这一套，要吃自己做去。”
“那算了，我自己炒的那根本就不是人吃的。”说到这，魏少言正了正色，“诶，话说你昨晚看没看咱们的成绩？”
“没看，一天的时间能看出啥来。”
“屁嘞。”魏少言难得激动道，“我还真就看出来了，咱们这剧就是准备大火了，一个板块的小推荐，59000多点击，上万的好评，评分还9.7，等着吧，企鹅今儿绝逼把咱们作品推上首页，你看看它现在首页的那是个啥，《克杀》豆办评分4.7，《天使之恋》3.8，真是惹爷笑掉大牙。”
“应该吧。”秦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你就一点都不吃惊？”魏少言纳闷道。
“有什么好吃惊的。”秦升起身把碗丢进洗碗池里，抬眸想了想，“只不过是时间快了一点而已。”
……
事实也的确如魏少言所预言的那样，
企鹅视频公司，
收购部按例召开了一周一次的内部会议。
收购部部长整张脸全程都保持着一种阴沉状态。
其实也很好理解，由于昨晚上档的三部主推作品都毫无例外的遭到了观众的冷落，上层领导早早的就拎着收购部部长教育了一顿。
俗话说，一日之初在于晨，大早上的就被教育，任谁也难免心情郁闷。
而领导郁闷了，那倒霉的自然就是他们这些基层员工了。
毕竟职场嘛，基本都是这样，领导被喷了，自然而然的，最后的责任还是得落在他们这些基层员工这里，哪怕有些作品还是部长钦点看好的……
“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克杀》《天使之恋》《青春这件小事》这三部咱们平台主推的作品，昨晚的初档成绩都没能达到预期效果。”
收购部一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发声。
“在这里我要重点批评一组，公司给你上千万的资金，结果你就给我这点成绩？”
一组负责人低下头，不敢动。
“记住，下次李威的剧，给我重点审查！”
“其他人也是一样，别以为对方小有名气又或是怎样，就直接来我这申请！”
“我一再强调要的是质量！质量！”
“还有五组，你看看你们买下的是什么片？啊？自己看的舒服嘛？我问你？”
一众人等迎着年过半百的老头儿的咆哮声，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们心里也想辩解来着，但又有什么用呢？
职场本来就残酷，向来都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你不能创造利益，那就趁早混蛋，没人有心情去倾听你失败的理由。
说到这里，部长终于收起黑沉沉的恶劣态势，转而略有些欣慰着说道，
“不过，幸好的是，昨晚网剧模块的一个封推作品总算是为我们部门挽回了一点脸面。”
“这部作品以着三级推荐的位置拿到了59000点击，评分9.7的好成绩，你们都知道了吗？”
闻言，众人皆是打心底里惊愕，
三级推荐就59000点击，评分9.7了？
不是吧，这是什么鬼片？
也太强了吧！！！
“所以在这里，我也要重点表扬二组的成员，这是蒋倩倩组专门负责引进的作品，成绩非常优秀。”
“因此，公司早上会议决定，把《天使之恋》撤下首页推荐，位置让给这个作品，连带着资金支持，全渠道着力宣传。”
嘶……
听到这里，众人再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光是三级推荐就这样了，
如今在收到公司的重视的情况下，首页推荐再加上全渠道宣传，该不会是要冲上季度冠军吧？
“相信你们有些人可能都知道我说的那部作品是哪部了。”
部长长呼一口气道，
“这部作品是出自新人导演的，而且明星阵容也基本为零，但就是这样一部要啥啥都没有的剧组，却能创造出这样的作品！
你们以后的眼光也多学着二组点，要放长远，不要看低别人，明不明白！？”
“明白了。”
一众人回答道，但目光却是不约而同的聚集在蒋倩倩身上，意味深长，又酸又羡慕……
“蒋倩倩，你做得很好，希望你能再接再厉。”
“我会的，部长！”
出乎意料的，蒋倩倩的声音突然显得异常淡定。
事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仔细想来，或许是因为昨晚半夜被某人的态度感染了吧……
那家伙，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心大，还是自信到极点了呢。
第二十七章 发力
26号，
企鹅视频资金开闸，微信，微博等各大社交软件全渠道广告放送。
渐渐的，登上企鹅视频首页的《武林外传》，其数据以着一种恐怖的态势疯狂暴涨着。
而在这个文娱层面的相关法律都已经基本成熟的世界，前世那种淘宝几块钱刷上万数据的市场泡沫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毕竟这个世界对于数据监控是非常的严格苛刻的。
所以，这也意味着《武林外传》在26号上午十点整的时间，浏览人数已经货真价实的达到了百万级别。
实际上，网友初初对于企鹅首页推荐的这部作品是极其陌生的。
因为这里头一没有耳熟能详的明星坐镇，二也不是什么名导主刀，分明就是网剧中的网剧，也就是众人口中的三无影视剧。
而对于这样毫无名气毫无宣传的作品能登上企鹅视频的首页，网友们都纷纷表示看不懂，笑称企鹅是服务器崩溃了，这才出了这样的乌龙。
但玩笑终究只是玩笑，如果企鹅视频真有这么作死的话，那它也不至于长期霸占国内三大视频平台之一的宝座了。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抱着“我就看一眼，不好看我扭头就走”的心态点开了首页推荐的《武林外传》，但也就只是这么一点，网友们便再也出不来了。
画风写实，但又不缺温馨搞笑！
这是网友们对于《武林外传》的第一既视感。
这是一部风格完全迥异于其他同类作品的情景喜剧，它完全抛弃了以往同类作品的陈词滥调，无套路，无狗血，就像是一幅清新别致的画卷在大众面前徐徐展开。
一众性格鲜明的角色正在走向大众！
心地善良，婆婆妈妈但又有些鸡贼的佟掌柜；武艺高强，想要改过自新但却很怂的白展堂；大大咧咧，喜欢动手动脚但武功又不咋地的千金大小姐郭芙蓉；经常之乎者也，百无一用的穷酸秀才吕轻侯；整天幻想着学武功做大侠，却不好好做饭的李大嘴；古灵精怪，只喜欢吃糖葫芦的莫小贝……
导演的功力相当不俗，每个人物形象都雕刻得入木三分，甚至于每个人都能在身边的朋友又或者家人找到剧作人物的影子。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亲切感，使得《武林外传》的粉丝在以着十万为单位的速度爆炸聚拢着，评论也是接踵而来，仅是正午十二点整，评论次数已经达到了三万。
“我顺溜愿称你为情景喜剧最强！”
“超级好看！”
“导演秦升太强了！！”
“里面的人都给我听着，交出臭鸡蛋！”
“让我住进七侠镇吧，我愿意为此折寿十年。”
“五星的作品，无需多言。感慨市场混乱的如今，不知下一部这么精彩的全民喜剧在哪里。”
“老白是周深，我一年前就注意过他，只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他的演技竟然又上了一层楼，棒棒哒。”
“鹅滴神呐，神剧，这是一部神剧！”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尝尝他们吃的菜吗？总感觉很香的样子……”
“你并不孤单。”
“我也是。”
“俺也一样。”
“片头曲戴帽子教演戏的是秦升导演嘛，挺帅的呢，好想认识这个人才。”
“我有秦升的私密照，10块钱一个，要的加qq，1542764245，逾期不候。”
“喜欢这样省心省力的剧作，不需要花费头脑的费力欣赏，每个悬念不超过30分钟，目前充了会员看了12集，不急不缓的看下来，仿佛看着一段感情慢慢滋生成长，生根发芽，生成一段有血有肉的岁月，差点当真……”
“楼上好文采，恕在下没文化，只能迎风感慨一句卧槽，以表致敬。”
……
好评如潮！
这是真真切切的真实评论！
虽然其间也有“一般般，也就这样”“怎么都没有想看下去的欲望”“剧情尴尬无厘头”诸如此类的差评，但是很快便被众多网友的好评给刷了下去。
一百三十万，
一百七十万，
两百万！
仅仅上档三天的时间，《武林外传》的点击率已经破了两百万了！
属于《武林外传》的风暴，声势愈发的浩荡！
一群专业的剧评人这时候似乎也都敏锐的感知到了属于《武林外传》风暴的气息，忙不迭是前来观看打卡。
而在观看了前十集之后，这些剧评人也都毫不吝啬的表达了自己的赞美之情，
“无可争议，这部剧很可能是近几年情景喜剧的天花板了，剧情轻松诙谐不说，秦升作为新人导演，对于群像的刻更是栩栩如生，好久不曾看过这样令人温馨的情景喜剧了，仿佛是冬日里的骄阳，给人暖暖的感动，感谢秦升导演，感谢一众演员，谢谢你们。”
“感动到泪目，这是一出好剧，甚至于在我看来，它的教育意义之深刻甚至不亚于一些教育大片，给人以深沉的警醒作用。”
“这部剧的观众范畴非常之广，所以家长们千万不要担心自家小孩能否观看的问题，全剧都在源源不断的输出正能量，老少皆宜，可安心品鉴。”
……
一众剧评人的好评相当于起到了前人指路的作用，《武林外传》的数据增量更快了。
等到下午三点半企鹅视频开始整合数据的时候，《武林外传》已经是拿下了579万点击，4万评价，企鹅视频官网周评分第一，豆瓣评分9.5的不俗成绩。
收购部的组员们都羡慕死了，
蒋倩倩这次真的是吊到大鱼了，不，这已经不是大鱼了，这是实打实的鲸鱼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部剧只要保持这个增长速度不崩的话，那绝逼会刷新企鹅视频自成立以来的各项最高记录！
到那个时候，蒋倩倩可就真是水涨船高，一发不可收拾了。
于是乎，一些以往和蒋倩倩不对眼的同事们这时候都纷纷跑到其面前怒刷好感，期望着能够冰释前嫌，重新打好关系。
蒋倩倩心情高涨之余，自然也不会去在意以往的小摩擦。
况且，她如今更迫切得想要知道的是，这股属于《武林外传》的风，究竟能吹得多高。
与此同时，
花苑别墅里，
秦升一人淡定从容的站在窗外欣赏着窗外的夕阳景象。
天空中，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其间，而夕阳则是只能乘着一点点的空隙，竭尽全力的钻出来，迸射出一条条绛色霞彩，宛若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秦升看过《武林外传》的成绩了，意料之中的还不错。
而眼下的一切事项都不需要他插手了，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好。
挟着淡淡热息的微风拂面而过，骤然扬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但他无心整理，
只是往下俯视一眼，树叶摇曳，花瓣飘动……
然后他葛然间就想起了一句话，笑着念了出来，
“风是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却吹起人间烟火——”
第二十八章 秦升是导演？
一周的时间过去，企鹅视频在尝到全渠道推广《武林外传》的甜头后，更是卖力的投入了大量资金开始宣传。
甚至为此还不留余力的动用了身后五大娱乐公司的力量，联合旗下大量艺人在微博开始宣传。
而这样的宣传力度也是立竿见影，28日上午8点，一则篇幅为“武林外传里的江湖”的话题成功登上微博热搜榜第十的位置，并且随着流量不断涌入，它的热度还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态势往上猛涨。
而紧随而来的热点报道，
网络媒体，
营销号，
更是为《武林外传》的这把火添了一批柴。
微博，
微信，
朋友圈，
武林外传的火势瞬间弥漫了整个社交平台，连一点儿死角都不放过。
而在此期间，更是有好多媒体联系皎月工作室想要单独采访秦升以及相关制作团队，但无一都被秦升拒绝了。
毕竟比起在荧屏上的大肆宣传，高调出镜，他还是更喜欢在背后低调做事。
但魏少言就不一样了，这货从来就没体验过火的滋味，所以在《武林外传》上热搜榜的当天就立马注册了皎月工作室的微博号，连带着置顶了一条消息，
“感谢大家的喜爱，《武林外传》是我们工作室制作长达半年的心血，这里小皎月要重点感谢一下副导演@追风少年魏少言以及一众演员@升升升子@周小深@……”
而对于魏少言这种明目张胆的借着工作室名号给自己吸粉的“挂羊头卖狗肉”行为，秦升倒也没多说些什么，毕竟这也算变相的为《武林外传》一众新人演员吸引流量了。
其实对于导演来说，粉丝基本是没甚大用的，因为最后无论如何还得要靠作品说话。
但对于演员来说那就完全不同了，一个艺人的路人缘和粉丝群体量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艺人的公众影响力，这可是吃饭的家伙，所以自然是多多益善。
“诶，秦升，你说我以后出门是不是也得戴个墨镜口罩啥的，防止狗仔拍我啊？”
魏少言依然是借着“报喜”的名字蹭饭来了。
只不过这货一大早的就犯抽，没完没了的显摆自己的粉丝量，甚至还畅想着以后红毯铺路，所过之处皆是封道欢迎的人生巅峰。
对于已经彻底飘了的追风少年，秦升也毫不客气的送上了致命一击，
“别想了，就你这装逼犯的样子，放街上去分分钟被监管所的人带去劳改。”
“草！”
魏少言很不开心，
“你他么就不能配合我一下说点好话吗？”
“妈的，我就想出个名这难道过分了吗？”
“骚言啊。”秦升长叹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坐，笑着道，“有时候我真挺想当个园丁的，这样我也方便在你心里种点B树，免得你整天胡思乱想的。”
魏少言：“……”
行了，指望从秦升嘴里抠出来什么好话，简直比母猪上树还难。
魏少言索性放弃，转移话题道，
“对了，昨天大群里头升子他们说已经有经纪公司联系他们了。”
“嗯，然后呢？”
秦升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抛开《武林外传》爆火的事实，其实这几个新人本身的专业能力也都不错，而且恰值豆蔻年华，自然是可待挖掘的一众潜力股。
“但他们有几个还是说想问问你的意思。”
喝水不忘挖井人，
显然，这几个小年轻还是记着秦升的恩情的，毕竟倘若不是秦升在人海茫茫里找到了他们，那他们很可能这时候还在家里待着准备转行呢。
“嗯……”
想了大概两秒钟，秦升就有了决定，问道，“还有几个人还没决定去向的？”
“周深，李妍妍，郑月蓉，升子，高光亮，王东海都在等你的答复。”说到这，魏少言看了秦升一眼，“呃……至于其他的一些人，都已经签了。”
“明白了。”
对于对方没有通知自己就签约经纪公司这件事，秦升其实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虽然自己的确在某种方面的确算帮过他们，但人嘛，就是这样，起起伏伏，有些人注定只是人生的过客而已，所以根本不需要太过纠结。
“这样吧，你立马拟一下合同，以工作室的名义签下他们，等过一段时间，再多召一些职业经纪人专门负责他们的经纪工作就好。”
“ojbk。”
……
不同于《武林外传》一众演员水涨船高的兴奋情绪，一名曾经因为高傲拒绝了秦升的艺人此刻却是非常的懊恼和后悔。
奎东强很难过，难过到这几天他连健身都健不下去。
微博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武林外传》的新闻，哪怕他很不想听，但“年度爆款”“评分奇高”“最佳情景喜剧”这些字眼总是像蚂蚁一般窸窸窣窣的往脑子里爬。
他失算了。
他真的失算了。
当初幼稚的以为对方毫无实力的想法此刻全然演变成十成十的笑话。
妈的，鬼能想到这部剧能这么火啊！
才上档十多天，点击量八千万，十万评论，评分还特么的9.5！
这特么是一个穷酸剧组能拍出来的玩意嘛？
如果用一句经典语录来表达奎东强此刻的心境，那么无疑是这么一句话了：
曾经有一部即将起飞的三轮车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我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够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对开车的那位说六个字，
“秦导，我要上车！”
经纪人方静对于《武林外传》如今全网火爆的成绩也是异常吃惊，事实上，还真没几个人能预料到秦升一个曾经扑街过的新人导演竟然能拍出这样口碑质量双开花的作品来。
但为了安慰奎东强，方静还是选择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东强，别不舒服了，王导的戏马上就要开拍了，你会有机会的。”
奎东强怔了好一会，抬头，苍白一笑，“王卫能拍出9.5评分的作品嘛？”
“这……”方静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回答些什么才好。
毕竟，那可是豆办评分9.5的史无前例的情景喜剧啊！
怎么可能说有就有的……
而奎东强最过痛苦的也是这一点，他看过原剧，周深饰演的白展堂的确是剧里头最亮眼的主角，而那个角色本来是他的！
而且他也有那个信心和实力演得不比周深差。
但是，
机会从来只有一次……
“呵哈哈。”
奎东强仰天苦笑了一阵子，失魂落魄的说道，
“也许他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人，眼高手低，笑话罢了……”
……
虎牙最近一直都陪同着萧雨沁待在横店拍戏，偶尔闲暇时刻刷刷微博，看看剧，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事实上，她最近也在追《武林外传》，这部剧是她之前在工作闲暇时间淘到的，很是符合她的胃口。
故事温馨不失笑点，而且人物还非常的饱满，说是上上之作也毫不夸张。
可虽然天天都在追看，但这里就涉及到一个盲点了。
那就是她压根不知道这部剧是秦升拍的。
因为当下的视频网站为了追求以最快的效率留住观众，系统都会智能的跳过片头曲直入正剧，所以哪怕已经看了十四集，对于相关制作团队她也是一概不知。
直到《武林外传》上了微博热搜后，虎牙偶然间才在评论区看到了“皎月工作室”的官微评价。
点进去一看，置顶的消息竟然在最后还at了一下秦升！
虎牙当时就愣住了，这个秦升是什么鬼？重名的？
然而在她急不可待的点进去想要了解一下此秦升究竟是何秦升时，系统却是提示她并无此微博号。
什么鬼？只是点名道姓的at了一下？
这么火的剧，导演竟然还不注册微博？
于是乎，抱着疑惑的心态，虎牙开始在评论区的茫茫大海里寻找秦升的相关消息。
终于在一条几天前发表的评论里发现了有带秦升字眼的消息。
“哇，片头曲里秦升导演的侧颜也太帅了，爱了爱了。”
片头曲里有秦升！？
虎牙立马点开视频，拉到最前端的开头曲，瞪大了眼睛开始寻找名为秦升的身影。
结果，她还真在里头看到了秦升的身影。
而且，更让人眼花缭乱的是……
导演：秦升
编剧：秦升
制片人：秦升
配乐：秦升
片头曲词曲：秦升
片尾曲词曲：秦升
秦升秦升秦升……
“秦你个大头鬼升吧……滑天下之大稽……他竟然是《武林外传》的导演！！？？？”
原来潜意识里的：我认识的秦升≠导演，
突然的，中间的那一撇正在不停地扭曲，变化，最后变成虎牙脑海里的一个大大的❓
不是，这家伙，他怎么可能啊！！！
第二十九章 我连压箱底的三好学生证都备好了
傍晚，《王朝》剧组收工，一身古装打扮的萧雨沁回到房车内，冷不丁就开始换起了衣装。
虎牙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沁沁姐，不先去吃饭嘛？”
“不了。”
说着，萧雨沁干练的把衬衫的两角往上一卷，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和马甲线，顺带着又将两角打了个蝴蝶结，性感而又成熟的气息扑面而来，直直使得一旁的虎牙都看呆了眼。
“我订了五点多的机票，今晚我得回盛海一趟。”
“啊？”虎牙愣了愣，“为什么呀？是去找秦升离婚的嘛？”
“不主要是这个。”萧雨沁想了想，摇摇头，“今天是我爷爷八十大寿，我必须得回去一趟。”
“这样啊……”虎牙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还是艰难问道，“沁沁姐，阿姨叔叔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和秦升要离婚的事吧？所以……你要带他一起去吗？”
秦升嘛？
话说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呢，
实际自从上次秦升离开横店和自己说过一次外，两个人这一个多月都没有过联系了……
萧雨沁脑子里莫名闪过这样一道念头，少倾，才点头莞尔道，“应该要吧，刚好趁这次机会和我父母交代一下。”
“那，那你得小心点啊……”
看着虎牙忧心忡忡的模样，萧雨沁错愕了一阵子，桃花眼使坏似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害怕秦升了？是不是有事偷偷瞒着我？”
“没有。”虎牙蹙了蹙眉头，“我只是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了，你知道最近的《武林外传》嘛？”
“嗯哼？”萧雨沁鼻音一哼，一边穿鞋子一边回道，“有听一些工作人员讲过，听说是一部好剧。”
实际萧雨沁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忙碌，压根没空暇时间去关注网上的一些消息，唯独只有虎牙偶尔会分享一些咨询给她听听，但多都是关于自己工作的安排汇报，所以对于当下正火的《武林外传》，她也了解甚少，仅仅只是偶然间听到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私下里在讨论而已。
“这部剧怎么了嘛？好不好看？”萧雨沁颇有些活泼的问道，而她此刻的表情却俨然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影后风范，反而像是热衷追剧的小迷妹一般。
emmmm……
这个问题问得艰深呐。
事实如果虎牙事先没知道这部剧导演是秦升的话，那她肯定脱口而出，“炒鸡好看。”
但《武林外传》的导演偏偏还就是秦升这个以往一无是处的憨仔，所以哪怕是在私底下，虎牙也没有想夸他的欲望，于是只能马马虎虎的敷衍道，
“不太好说，不过这部剧是秦升拍的……”
突地，萧雨沁手上动作猛的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落落大方的笑了笑，“那他蛮厉害的嘛。”
虎牙：“……”
厉害嘛？
貌似是挺厉害的样子……
……
“哈嘁！”
“哈嘁！”
相隔横店百里之外的秦升坐在空调间里猛的打了两个喷嚏。
扭头盯着魏少言正色道，“有人在背后偷偷夸我帅。”
魏少言哈哈一笑，撅起屁股美滋滋的“blue”了一声，
“听，有人也在夸我帅了，而且比夸你的还用力。”
“……”
对此，秦升无话可说。
果然，这圈子啥都不多，就是奇葩多，想当年一个姓陈的也不知道哪练的喉功，能够随时随地的打嗝。
结果到了这里，他转眼就遇到了一个更狠的，还能灵活的控制括约肌随时随地的放屁……
这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沼气提款机啊！
不去新能源圈混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一个字，
绝！
“骚言啊，就冲你刚刚那一下。”秦升冷着脸道，“你三年的优先交配权，没了。”
“哈哈哈哈，你可别唬我。”魏少言很恬不知耻的拍了拍翘臀，“别人可不知道我这绝活，我这屁股啊，他认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机灵着呢。”
对于互相伤害这事，秦升早就习惯了。
毕竟朋友嘛，就这样，关系越亲近，怼的也越狠。
随手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数据，嗯，点击量上亿了，至于微博上有关于《武林外传》的话题也登上了第三的位置，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进展着。
事实你说这成绩秦升吃惊嘛？
有一说一，还是有一点的。
毕竟前世《武林外传》可不是什么一夜爆火的作品，而是随着时间的酝酿，最后才有了国内情景剧前三甲的好成绩。
或许只能说这个世界的公众对于文娱作品的关注度高吧，所以才会形成类似井喷似的爆发现象，否则一时之间，秦升还真找不到太多理由去解释。
“唉……”
莫名的，魏少言往沙发上来了个葛优躺，满脸都写着“人生巅峰”四个大字，无奈而又臭屁道，
“你说咱工作室这次应该能挣个几千万吧？
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怎么花呢，
要不然先买个兰博基尼吧，然后去咱们母校操场跑个五圈，再把以前教咱们专业课的那个，老徐，对，就是他，把他的车位给抢了，啧啧，这就美滴很呐！”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秦升哭笑不得的感慨一句，正准备再说些话，然而这时候手机却是响了。
低头一看，
原来是萧雨沁给自己打电话来了。
“喂？”
“秦升，你在盛海嘛？”
“嗯，我在。”秦升把锅铲放到一边，“要带什么证件吗？身份证？结婚证？医保卡？房产证？”
萧雨沁那头停顿了一下，随后“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干嘛？带那么多证干嘛！？”
秦升皱了皱眉头，“你难道不是找我离婚的嘛？”
没办法，秦升现在下意识的就认为萧雨沁是联系自己离婚来着，毕竟两个人也就这点羁绊了，其他的感情一点么得。
而他连结婚都没结过，对于手续流程自然是毛都不懂。
不过眼下看来，对方貌似不是为了这件事联系自己的。
萧雨沁也觉得好笑，“不是这事，是其他事。”
“害。”
索性心情不错，秦升也就玩兴大起的开了个玩笑，
“你不早说，就你沉默的这几秒钟，我反手都把压箱底的三好学生证都备好了。”
第三十章 逃不掉的对线
“其实我还没和我爸妈说我们的事呢，然后因为晚上爷爷八十大寿，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
听到这里，秦升猛的一怔，“你还没和你爸妈说啊？”
“嗯……”萧雨沁踌躇了一下，“他们比较传统，所以没敢说……”
“……”
秦升明白她的意思了，无非就是两个人一起做个“完结报告”嘛。
但他不明白的也是这一点，婚姻嘛，本来就是两口子的事，父母哪怕想要干预也不可能干预太多的吧？
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人能做的报告为啥偏要两个人做呢？
秦升一直是个讨厌麻烦的人，所以当下也在斟酌着要不要去，毕竟去了，肯定就要面对很多不熟悉的亲戚朋友。
而以前身原来吃软饭的那种身份过去，指不定就会遭到某些亲戚的冷眼嘲笑，而这种情节恰好就是秦升最讨厌应付的。
纠结啊，
所以到底去还是不去呢？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升的犹豫，萧雨沁停顿了半晌，语气宽慰道，“秦升，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也不用太勉强的……”
结果还不待她说完，出乎意料的，秦·有一说一·升还真就不勉强了，
“嗯，那听你的吧，我就不过去了，你和你父母交代一下离婚原因就好，随便怎么说都行，例如你可以说我家暴脾气差，骂人还骂得很凶，这种理由就挺好。”
“……”
萧雨沁错愕了，与此同时，还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叫那就听我的吧，说得好像真是我不让你去一样……
而且还家暴呢，他是活腻了所以忘记了爸爸是军人吗？
不过萧雨沁还真没想到秦升能拒绝得这么干脆，
甚至于她还有种对方似乎极其不乐意与自己的家庭扯上关系的感觉。
“我明白了。”她想了想，温柔的莞尔道，“不过还是要祝贺你，你拍的《武林外传》很好看。”
“谢谢了。”
秦升笑了笑，紧跟着两个人又像是普通朋友那般寒暄了几句，最后才挂了电话。
电话掐断的一瞬间，秦升轻松的长呼了一口气，
幸好啊！
幸好萧雨沁足够善解人意，否则这一趟去和陌生的岳父岳母对线，他还真没什么经验。
“怎么了？是萧雨沁联系你离婚吗？”
魏少言早就在厨房里帮忙了，在听到“证件”“离婚”“家暴”这些敏感词汇的第一瞬间，立马就意识到打过来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不应该啊，这么晚民政局早下班了啊。”
“并不是。”秦升也不藏藏掖掖，“她让我陪她一起去她爷爷的八十大寿，我给拒绝了。”
“卧槽。”
听到这话，魏少言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秦升，你是真是牛啊，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拒绝萧影后，你算是我破天荒见到的头一个，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这虽然是假夫妻，但你未免也太无情了点吧。”
“有事没事的？”
秦升心说你懂个吉尔，我特么又不是原来那货，为什么要去介入这些繁琐的家庭问题，
“行了，你赶快滚去洗米去。”
“得嘞，秦公公。”
……
晚上七点半左右，两个人吃完晚饭，收拾了一下，又合力把秦升网上订购的红木展柜给搬上了二楼。
魏少言表示很不能理解，好端端的干啥买个这样前后不着调的东西来家里摆着。
不过等到把展柜摆正一看，魏少言突然就看出端倪来了。
这分明就是专门用来放奖杯的展柜啊！
秦升这家伙，他的野心这么大的嘛？
“秦升，你可能忘记了，咱们的网剧是没资格参评官方奖项的……”
出于好心，魏少言还是提醒了一句，虽然他也觉得《武林外传》这部剧是完完全全有那个实力拿奖的。
但没办法，人家导演协会官方指定的规则就是这样，只要是没有《电视剧发行许可证》的作品，一律都没有参评资格。
“慢慢来嘛。”
秦升不在意的回道，等到把展柜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便站在前方，静静地欣赏着如今略显空旷的数十个木格。
他的目标很清晰，甚至于职业蓝图都画好了。
上辈子从二十三岁操劳到了二十九岁，自己也就获得过两座奖杯，所以这辈子怎么着也得四舍五入来个十二三座吧。
等到真达到目标的那天，整个展柜里陈列住满满一柜子的小金人，又或者小金狮，这就足矣让他无憾了。
所以下一部剧，秦升就不再可能再冲着网剧去了。
毕竟网剧这玩意儿，哪怕再是火爆那也只是这十几年互联网快速发展下的产物而已，始终没有被官方影视圈重视起来。
想要拿奖，那还得是上星的电视剧或者大银屏电影才行。
心里头粗略的计算了一番，秦升和魏少言一起到小区外的奶茶店坐下喝奶茶，拨通了蒋倩倩的电话。
蒋倩倩最近几天也是加班加到快要起飞，作为《武林外传》的负责人，她必须时时刻刻的抓牢了作品风评的方向，并且绘制相关数据表格方便汇报领导。
可尽管她如今忙得不行，但在看到秦升电话的第一时间，仍旧是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按下了接听键。
毕竟秦升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呐，这放在古代，以身相许都不过分。
况且，她可是立志要做秦升第一个腿毛挂件的女人！
“秦导，您好啊，您吃过饭了嘛？要一起吃嘛？最近新开张了一家星月披萨店，听说味道很不错的，我们一起去吗？”
“不用。”秦升语气淡淡，“我打电话是想问你，分账资金大概需要多久能到账？”
“这个合同上有写着呢，需要一个季度，也就是三个月才能分账的。”蒋倩倩继续用着能腻死人的甜美声调回道。
“这样的吗……”
秦升皱了皱眉，不太好办了，毕竟眼下皎月工作室的资金是完全负担不起一部高质量电视剧或者电影的，而这也意味着这三个月的时间里秦升要么坐家里待着，要么就是寻找投资人去。
挺棘手的……
不过那头的蒋倩倩在听到秦升的回话时，身为腿毛挂件的意识突然就有了，甚至还学会了预判！
“秦导，其实如果您需要资金的话，我是可以和领导申请提前拨款的，只需要签个附加协议就好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
秦升温声道，“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的，秦导要不然我们明天约一下？我和领导申请一下，然后带合同过去？”
“行，我请你吃饭到时候。”
“不，应该我来的！”蒋倩倩态度坚决的回道，“谁都不能和我抢！”
面对这样铁了心要当自己腿毛挂件的憨憨少女，秦升非但不觉得排斥，内心反而还觉得挺可爱。
毕竟，都是为了生活嘛……
又多聊了几句话，和蒋倩倩约好了碰头的时间，秦升便把电话掐断。
结果魏少言立马就俯身向前，迫不及待的问道，
“秦升，你干嘛这么急要分账啊？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了，赶紧给爷老实交代。丫的，你这家伙不老实，对我竟然都有小秘密了！？”
“看情况吧，暂时还没想好……”
话还没说话，
突兀的，
秦升电话响了，
打开屏保一看，打来的电话竟然是个陌生来电。
粗略的看了几眼，确认应该不是什么骚扰电话，秦升这才忙不迭的按下接通键，
“喂，你好？哪位？”
紧跟着，
一道中年男人的幽幽嗓音透过听筒传到耳畔，腔调里尽是愠怒和恼火，
“秦升，我是萧国军，废话不多说了，过来和我谈谈。”
秦升：“……”
第三十一章 姐夫，我要签名，再不签就没机会了
秦升表示很无辜，自己这都已经挂机了，奈何岳父还要来虐泉。
但人家好歹也算长辈，无奈秦升只能去一趟了。
“诶，你去哪啊？”
见秦升做势要走的模样，魏少言纳闷的问道，“奶茶都还没上呢，你不喝了啊？”
秦升轻叹一口气，“别了，萧雨沁她爹那头让我过去一趟，那儿可够我喝一壶了。”
“啊这……”魏少言欲言又止，随后“鹅鹅鹅”的笑出鹅叫声，不过身为好友，他最后还是不忘衷心的提醒了一句，
“记得留命回来啊。”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点。”
秦升鄙夷的瞥了他一眼，扭头就循着记忆搭上公交车前往萧雨沁父母的住处。
不过中途他稍微一想，今天是人家爷爷的八十大寿，两手空空的去貌似也不太好，于是便在转车站停下，买了个陶瓷茶杯，包装好一并带走。
毕竟老人家嘛，送礼还是送点实用的比较好，花里胡哨的没啥用。
买个茶杯，泡泡枸杞，一点问题没有。
半小时后，秦升终于艰难的找到了岳父岳母的住处，
事实上，虽然萧雨沁也给父母买了栋别墅，但貌似老人家并不喜欢太过空旷的住所，所以始终在原来的旧房子里住着。
稍稍站在门外入定了半分钟，秦升做了一下心理铺垫，确认自己的确可以应付各类突发事件之后，这才抬手准备摁响门铃。
结果手刚是触到门铃按钮，
“咔嚓”
门突兀的就打开，露出一张大概八九岁，稚气充盈的男孩脸庞。
秦升不记得这是谁，但想来应该是亲戚家的孩子，所以只能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男孩也装模做样的学着平静点头致意，结果挨着就说出一句很强大的话，
“负心汉，给我个签名呗？”
秦升听了差点把腰给扭了，臭小子你特么喊我什么呢？
顷刻间，屋里大大小小的一众小孩全都围了过来，目光都簇着一抹奇怪的火光，热切而又压抑着……
“姐夫。”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竖着马尾的女孩率先打了个招呼，而后对着男孩就是斥责道，“王晓盛，你这个大嘴巴，谁让你乱说话的。”
小男孩撇撇嘴，“我又没乱说话，舅舅刚刚吃饭就是这么喊他的，而且还说要拿枪毙了他的……负心汉，给我签个名呗，这次签不到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姐夫，我也要，我也要，我喜欢你拍的武林外传。”
“姐夫，能不能帮我要个白展堂的签名照啊，我好喜欢他啊。”
都特么要用枪了，我还给你签名！？
秦升觉得自己现在跑的话应该还有救，结果几个小孩都已经掏出试卷等着签名了。
“都挤在这里干嘛？”
骤然，一名中年妇女突然站在门口训斥了一句，然后把目光望向秦升，双眸闪过一丝焦急，“阿升，该死的，你可终于来了啊！”
这人秦升认得，是萧雨沁家二婶，时常来岳父母家窜门，性格朴实，待他的态度也一向平和，所以印象自然深刻。
只不过，我滴婶，我真的不该死啊……
秦升都快抑郁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萧雨沁说了什么，究竟是怎样的交代才会导致自己成为众人口中那个该死的负心汉了……
这就很无辜啊，
我特么连萧雨沁一根手指头都没碰，顶多就摸了一下屁股，怎么就成了我是渣男了？
造孽啊！！！
二婶这时候也不废话了，赶忙走过来，把秦升拉到一处角落去，急切说道，“你怎么回事！和雨沁好好的怎么就要闹离婚呢？
今天雨沁吃完饭就拉着你妈和你爸说要离婚的事，你爸当时就生气了，然后你妈逼着雨沁交代原因，雨沁说她对你没感情了，不想和你过生活了，你妈偏不信，现在两个还在卧室里问着呢。
来，你告诉婶，到底出了啥事？”
呼！
听到二婶的这番话，秦升终于长呼了一口气，原来萧雨沁一个人就已经扛下了所有了。
这样自己的操作空间就有了。
秦升轻松的笑了笑，“婶，你以后还是叫雨沁她妈吧，要不然我听着总觉得不得劲……”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得劲！”二婶依旧是满脸的肃穆，“我和你说，阿升，你爸那脾气你也知道的，他习惯在军营里训人了，这要是真生气了，是真的会打你家媳妇的，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直到听完这一番话，秦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难怪老人家对儿女的婚姻把控得这么严厉，原来是军人家庭。
那这就解释的通了，军人嘛，不仅仅是对自己要求严苛，甚至对子女的婚姻要求也不比军婚来得低的。
所以这婚怕是不太好离咯。
至于媳妇要被打？
那他么管我啥事。
秦升非但不觉得着急，反而还有点想要搬个椅子到门口去观战一下的冲动，啧啧，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而见到秦升不急不缓的姿态，二婶的表情也错愕了，“阿升，你什么意思啊？那可是你媳妇啊，你还不进去护着她？”
秦升看了二婶一眼，想了想，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而郑重，“二婶，雨沁她受得住的，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你瞧瞧，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二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阿升，你变了！”
“是。”秦升也很坦诚，“我的确变了，反正都快要离婚了，再挨板子那不是太亏了？所以我还是等她爸气消了再去谈谈吧。”
“……”
二婶无话可说了。
虽然听到这种话她也挺生气，但仔细想想，这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的……
事实倘若两个人的确是铁了心要离婚了，那谁又会闲着屁股痒去挨前岳父一顿抽呢？
只不过，秦升的表现未免也太局外了一点了吧？
虽然要离婚了，但以往朝夕相处下来遗留哪怕一丝丝感情也不至于这样无动于衷啊！
二婶突然觉得眼前的秦升很陌生，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在娘家畏手畏脚，饭桌上使劲给萧雨沁夹菜的男人了！
他变了！
变得非常干脆，还变得非常无情！
然而，就在两人沉默的空挡，一个小脑袋却是呼噜噜的插了进来。
他拿着一张试卷，眸光里满是希翼和紧张，
“姐夫，快帮我签一个吧，求求你了，雨沁姐腿都被打得不利索了，马上就轮到你了。”
秦升架不住他们热情，接过来看了一眼，笑了，
可以啊，
现在小孩也是鬼精鬼精的，
11分的试卷想让我冒充家长签名？
秦升也不客气，反手就拿过铅笔写下了三个大字，
“太强了”
第三十二章 秦升心软了
萧雨沁今天的打扮，说实话就挺让人有控制欲的。
她本身长得就姣好，外加上今天的穿束恰好是秦升个人最喜欢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所以光是看着就令他赏心悦目。
不过让秦升感触最深的还是她脖颈上系着的那根黑色丝带，丝带上面镶着一颗闪耀的宝石。
虽然装饰是挺简单，但总是让人非常想要……嗯，用手指去勾她的下巴。
再往下瞄了一眼，右边脚踝果然肿了一点，但明显不是被打的，而是因为扭伤。
二婶这时候看到萧雨沁从卧室里颤颤巍巍的出来了，忙不迭就过去搀扶，问，“雨沁，你这是怎么了？你爸他真的打你了？”
“没有呢，婶，爸怎么舍得打我呢。”
虽然腔调是玩笑的语气，但那双桃花眼里依旧还是有着藏不住的委屈。
毕竟从小就是被当成掌上明珠宠着长大的，磕着碰着都有人哄，这还是萧雨沁第一次被父母这么严厉的训斥，如果连哭都不能哭的话，那她真的可以一头往墙上撞死了。
“秦升。”
她远远的望着秦升，略带歉意的柔声说道，“抱歉了，麻烦你跑来一趟。”
难顶了……
秦升被她这一眼看的头皮发麻，那种眼神就好像满眼泪痕的邻家小姑娘捏着你的衣角说“哥哥，我被爸妈打了”的既视感是一样的。
其实秦升原本一直都是维持着一丁点都不想掺和进这些家庭纠纷的远观态度的，因为他对萧雨沁没有感情，萧雨沁对他也没感情，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给自己加什么深情人设。
因此，今天哪怕萧国军喊他过来，他也早就做好了当场撕破脸然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心理准备。
但萧雨沁这样强憋着眼泪还和他道歉的态度，突然就让秦升不忍心了。
唉……
做男人，
真难！
一旁的二婶也从两个人交流的态度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是非离不可了，否则两口子还道什么歉啊。
可惜了，
看来爷爷他老人家想抱大曾孙的愿望从此是没着落了。
“没事，我和叔叔谈谈就好。”秦升想了想，摇了摇头，走过去还不忘关心一句，“你的脚没问题吧？”
“没事。”萧雨沁对着他柔柔一笑，“爸妈都在里面等着你……我们感情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和他们实话实说就好。”
这其实算是变相的一种商量口供了，秦升自然听明白了里头的意思，点了点头，说，
“我上个厕所先。”
……
卧室里，
萧国军沉着脸坐在办公桌旁，而莫珂则是泪眼婆娑的坐立不安，焦虑的心情令她根本静不下心来，她气愤且心疼着，气是气自家女儿不说实话，而心疼呢，则是心疼萧国军方才的责骂太过严厉，乃至于萧雨沁一哭，她这个当妈的也忍不住哭红了眼。
眼下闺女终于离开，莫珂也不忍了，开口就是骂道，
“萧国军，你凭什么骂咱们闺女没家教！她难道不是我们带大的嘛！你骂女儿没家教，那就是在骂你自己！你这个老糊涂！”
“好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这样想自家闺女的。”说着，她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嫁过来，不嫁过来我就不会受那么多委屈，这样也就不至于让我的女儿过得这么不幸福……”
“说什么胡话呢。”
头发半白的萧国军见妻子一把年纪的人突然也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妻子这时候需要的是安慰和温暖，换成以往，他也确实都是这样做的。
但这次是真的不行啊！
“你就是这样想的，你知道我在你家受了多少苦嘛，你爸当初就是看不起我乡下出身，所以每天都让我出去干农活，晒稻谷……”
“够了！”突地，萧国军语气冷冽着低斥一句，但眼神却是诡异的一个劲往阳台处瞄，像是在打眼色。
其实这要是放在往常，莫柯肯定是能注意到丈夫的深意。
但眼下情绪激动，她自然也就彻底放开了，像是要把几十年的苦水一肚子往外吐。
“怎么了？瞄什么瞄！合着你就只关心你爸，一点都不关心你老婆了？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个榆木脑袋呢！”
“我哪里瞄了。”
萧国军皱了皱眉，一脸正色的反驳道，只是语气颇有些心虚的味道。
“你还说你没瞄，你那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
“胡说八道。”
“明明就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眼看着两口子越闹越起劲，就要朝着不把牛角尖钻破不罢休的态势发展，
然而，
就在这时，
一道年迈的笑声却在阳台那头突兀的响起，却恰好是起到了停战哨声的作用……
萧国军咳了咳嗽，立马重新整理好被妻子揪乱的衣领，至于莫柯也是满脸呆愕的站在原地，没敢再动了。
下一瞬间，阳台转角处骤然走出一道年迈的身影，虽然拄着拐杖，但老人家的背却是挺得笔直，精神焕发。
他在笑着，笑得很慈祥，可目光里却像射出一道摄人心魂的沧桑和深邃，令人心悸。
“爸，你怎么出来了……”
萧国军埋怨的看了一眼妻子，匆匆走过去。
至于莫柯这时候则是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了，而且是连尾巴都不想露在外面的那种。
这可太尴尬了！
当着公公的面说坏话。
完了完了，
可算是完犊子了。
……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老人家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呵呵笑着走过去，用一种充满力量但又不乏和蔼的语气说道，
“阿珂，爸爸当初让你跟着隔壁阿婶去干农活，割稻谷，那是因为你的身子骨太虚了，好让你锻炼锻炼，你可莫要误会爸爸是在针对你，故意让你过得不好啊。”
“爸……”莫柯头更低了，“我知道您为我好，我只是一时口快，没有怪您的意思。”
“那就好。”萧国强和蔼的点点头，而后指了指门外，“去把秦升叫过来，然后就都出去吧。”
萧国军点点头，立马冲着妻子打了个眼色，“赶紧去叫。”
结果萧燕强却是立马收起笑脸，面色冷肃的望着萧国军，
“军子，你也出去。”
“啊，爸，这……”
萧国军一愣，感情好了，自己这正牌岳父连旁听的权利都没有，老爷子可太狠了！
“我说你也出去，你没听到吗？”
“听到了，爸……”
第三十三章 你爷爷让我给你个机会
好说歹说总算在厕所里解决了生理问题。
结果秦升前脚才迈出厕所，萧国军后脚就赶到了。
萧国军因为长年暴晒的缘故，皮肤异常黝黑，但单从五官来看的话，还是能找到很多英俊的余韵。
只不过在此刻，这张英俊面庞上的表情就不太对劲了，活生生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的凶狠和愠怒，仿佛站在他身前的压根就不是女婿，而是战场上的敌人！
不过绕是面对岳父的死亡干瞪眼，秦升却依旧不慌不忙。
毕竟，
条理已经足够清晰，
锅也都被萧雨沁一个人默默扛了，
所以这波他必不可能打我。
但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于是秦升顿了顿，还是客气的说了声，
“叔，好久不见，你的身体还好嘛？”
然而也就是这一声亲切的“叔”，差点没把萧国军给气的当场破了功……
很好，很好，非常好！
这个臭小子，奶奶的婚还没离他竟然就叫叔了！
他搓了搓粗糙的掌心，但最后还是选择忍了下来，
“进去，雨沁她爷爷要问你几句话！”
萧雨沁的爷爷嘛？
秦升心里嘀咕了两秒，而后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进去。”
……
卧室里，
老人就坐在办公桌旁，半眯着眼，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通过余光寻找着什么东西。
秦升进屋，把礼物轻轻放在桌面上，他这才睁开眼眸，和蔼笑道，“阿升，去，把门关上。”
“好。”
秦升把门掩上，回来坐下，萧燕强恰好在给他倒茶。
等到茶倒满了杯子，老人这才缓缓的往后一靠，目含笑意道，
“阿升，我看了你拍的剧，本以为我这个老人家看不进去，结果竟然还真挺喜欢的。”
老人家倒是挺会聊天……
秦升心里默默这般想着，而后也跟着轻轻的笑，“说明爷爷您没老嘛。”
“是吗？”说着，萧燕强睨了一眼秦升，而后抿了抿唇，长叹一口气，“可是我觉得自己没几年了，阿升。”
秦升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老人家后头还有话呢。
果不其然，重点立马就来了。
“阿升，爷爷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不要看到家庭破裂的事情发生，这难道过分嘛？”
秦升：“……”
看着秦升默不作声的姿态，萧燕强继续以着同样的句式大力劝说道，
“爷爷只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四代同堂，这是每一个人临死前的夙愿，这难道过分吗？”
……
“爷爷可就这么一个孙女，我希望她能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这样的要求，它难道过分吗？”
……
太沉重了，秦升无奈的摇摇头，“爷爷，问题是您孙女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
“哦。”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秦升会这么说，萧燕强摆出高冷脸，顺畅的转头，挥手，动作一气呵成，
“那你走吧，你就让我这个老头含恨而终吧，也别心疼我，我就是命不好，下个月记得来参加我的葬礼就好。”
秦升都快被老爷子这拙劣的演技给逗笑了，拜托，我可是导演，专业的好吗，您这苦情戏演的也太假了。
但事实就是，虽然老人家演的烂，但你作为晚辈还偏偏只能看着他演完谢幕，拍手叫好，这才是最无奈的地方。
斟酌了一下用词，秦升总算才是开口回道，
“我和您孙女真不合适，已经没感情了，如果非要强硬挤在一起，那就是强扭的瓜，不甜的。”
听到这里，萧燕强终于转过身来，“合适不合适，你俩处了几年我还能看不出来？”
强词夺理了这是。
秦升有点哭笑不得。
“知道爷爷当初为啥不肯让雨沁去演戏吗？那就是因为有家才成方圆，一个人没家，永远定不下心的，尤其现在环境这么浮躁。”
“你们如果离婚了，我一定会让她隐退。”
“所以如果你真喜欢她的话，那我希望不管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再给雨沁一次机会。”
“三个月，就三个月，你两都冷静下来再处着试试三个月，如果处下来还是决定要离婚的话，那我不会再管……”
……
半小时后，秦升走出卧室，和萧雨沁爹妈告了辞之后也不再停留，直接就走。
不过临走之前，萧燕强还是出来嘱咐了一句，让萧雨沁亲自开车送秦升回家一趟。
两个人在小区走道走着，秦升在前，萧雨沁在后。
因为腿扭伤了的缘故，萧雨沁走得很慢，但她也没叫唤，就这么咬着牙跟着。
走了一段路，秦升这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她略有些不舒服的姿势，恍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太绅士。
毕竟是人家爷爷耍流氓搞道德绑架，但怎么也怪不到萧雨沁头上吧。
于是他停下脚步，就站在原地看着萧雨沁像是企鹅一样的踉跄走过来。
你还别说，挺滑稽的，反正秦升是挺想笑。
或许是因为追秦升追得太艰难了吧，萧雨沁此刻白皙鹅蛋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汗珠，数缕青丝黏在了她的脸颊，然后柳眉微蹙着就这么望着秦升，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害！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秦升无奈的走到过道边的一张长椅，坐下拍了拍，“过来坐下。”
萧雨沁先是在原地错愕了一下，这还是秦升第一次以这种命令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但仅是想了想，她还是很听话的走到了长椅前坐下。
“秦升，你是生气了吗……”
结果还不待她说完，秦升已经是伸出一只手，“把脚伸过来。”
而面对这样极其唐突的要求，萧雨沁突的就有些不知所措。
实际她这二十几年来都未曾谈过恋爱，所以哪怕秦升是本着照看她伤势的目的，但把一只脚伸向一个异性于她来说还是太害羞了。
“没事的，一点点疼而已，明天就能消肿了。”
“怎么？”秦升心情也因为萧雨沁方才的走姿给逗乐了，转而揶揄道，“是怕脚臭熏到我嘛？啧，原来影后也有汗脚啊？”
汗脚！？
萧雨沁突然就咯咯咯的笑了，“你胡说，我没有的，你才有。”
“行，我一个有汗脚的人那还是离你远点吧。”
见萧雨沁扭扭捏捏不肯伸脚，秦升索性也就不婆婆妈妈的了，
“你的脚记得回去用热水泡泡，跌打水涂一点搓一搓，搓热了就不疼了。”
他站起来，
“行了，我走了，你不用送。”
不过刚走了两步，他又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爷爷说让我给你个机会再处三个月，否则就让你隐退，我寻思着你对我也算不错，人也挺好，所以就帮帮你，给你个机会，三个月后咱们再去办理手续。”
萧雨沁突然愣住了，
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升已经是消失在转角处了。
她低下头，心里有暖流荡漾，撅了一下红唇，紧跟着又笑了，
“谢谢你了，秦升。”
第三十四章 导演，我想演戏
事实也正如秦升说的那样，萧雨沁待她不错，人也挺好，那么帮她三个月又何尝不可呢？
反正他也不着急处对象，顶多就是挂着“已婚”的名头三个月，对自己压根没一丁点儿损失。
琐事处理到这里差不多了，秦升回家冲了个澡，擦干身子，随手打开企鹅视频app看了一眼数据。
《武林外传》这时候已经播送到第32集了，顶多再来个一周多的时间就要完结了。
这也同样意味着它的热度也就这么十多天的时间。
长呼一口气，秦升打开word。
是时候该准备下一步工作了，闲着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
翌日，
因为这是皎月工作室首次签约旗下艺人，所以魏少言觉得这很有纪念意义，建议大家一起合影留恋一下。
于是，
秦升特意六点早起，沿着湖边跑了几圈，再吃个早饭洗个澡，便悠闲的搭上了公交车前往盛海市中心的工作室所在地。
事实虽然《武林外传》成为了网剧里的现象级作品，流传度极高。
但秦升这个导演在普通人群里仍旧是鲜少人知，观众对于一部剧的印象重点实际主要还是在各个性格鲜明的主角里，乃至于这种喜爱会不断延展放大到现实中的明星身上。
至于导演，制片人？
谁闲得蛋疼去认识啊，估计也只有那些娱乐记者和营销号才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钻研这些内容了。
毕竟一部作品的成功可并不能说明太多东西，导演界可从来不缺昙花一现的鬼才。
但没人认识，这在秦升看来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乐得清闲。
但下车的时候，还是被人逮着了，不过要的却不是签名，而是……
“秦导，我想演戏！”
这是一张十七八岁的青春脸庞，五官平平无奇，丹凤眼里像是簇着热切和期待的火焰，背着包，穿着校服，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脑袋上那一坨松垮垮的等离子烫超级大泡面。
这特么哪来的杀马特非主流啊？
而且竟然还认得我！？？？
秦升一脸错愕，
“同学，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说完，掉头就走。
男生立马不依不舍的跟了上去，一边跟着，还一边说道，“秦导，秦升导演，是你，我放大过你的画面观看了无数遍。
我记得你的长相，刚在车上我就一直盯着你，是你，就是你，我不会认错的。”
“……”
秦升停下来，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激动到语无伦次的男生，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问一句——你是在看黄·图吗？
为什么还能放大啊我去？？？
“秦导，我想演戏……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名片！”
他从书包夹层掏出一盒名片，从里面掏出一张，低头双手奉上，姿态恭敬。
无奈，这是真真切切的被认出来跑不掉了，秦升只能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名片里的信息很详细，名字，学校，年龄，班级，住址什么的都有。
只是一个学生为啥要搞这种名片？
秦升表示很不能理解，遂用幽幽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
“因为其他导演都有保镖或者经纪人拦着，只有你没有啊。”
大男孩的回答非常坦诚，坦诚到让秦升有点扎心。
尼玛，合着你已经找过很多导演，最后才轮到我这了？
“呵。”秦升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他可没功夫和一个高中生打交道。
“秦导，给我个机会吧！”
“拜托了！”
“求求你了！”
真挚的请求声在身后始终没断过，但秦升却始终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地往前走着。
等到工作室门口的时候已经9点整了，秦升终于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男生，问，
“你不要上学的嘛，今天是周一。”
“我刚已经请假了，谢谢秦导关心。”男生满脸真诚道，“我爸说过，机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应该大力的握住它，我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呵。”
秦升咧嘴笑了一下，果然，不正经的孩子往往都是不正经的家长带出来的，还大力的握住呢……
想了想，类似于这种热血的中二少年，想让他冷静下来的最好方法那就是社会的毒打。
所以，根本不用鸟他，他愿意在工作室门口站多久那就站多久，站累了自然也就会走。
于是，秦升果断的抬脚准备走进工作室，结果前脚才刚踩上台阶，后脚记者就到了。
也不知道魏少言从哪拉来的记者团队，足足上下有十几个拿着话筒的记者突然从工作室里一涌而出，迅速的就把秦升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导，秦导，我们播音娱乐想采访你一下，可以吗？”
“秦导，请问你是如何创作出《武林外传》这样的现象级情景喜剧的呢？”
“秦导，请问下一部作品你有怎样的打算呢？”
“秦导……”
“秦导……”
每一根话筒都拼命的挤着往嘴前凑，生怕没有问问题的机会。
秦升愣了好半晌，最后才长叹一口气，嫌弃的把嘴边的话筒挪开，“别挤了，一个个来，你们是想采访我还是想打我？”
得到回答的记者们这才冷静下来，有条不絮的排起了队。
实则他们也是被秦升拒绝怕了，这家伙丫整就一个田园导演，一点曝光率都不想要的，之前联系过N次都被拒绝了，所以这次他们才会这么急着拿到独家报道。
等到记者们排好队了，采访才初初开始，
“秦导，请问您为《武林外传》这部现象级作品的创作花费了多少时间呢？”
记者这么问是有深意的，毕竟秦升的故事非常曲折，第一部作品血扑，结果第二部作品就来了个现象级网剧，中间的创作过程一定是曲折而又痛苦的。
回去完全可以用这些材料搞个专门的励志专题蹭蹭《武林外传》的热度。
甚至于篇幅他都想好了，就用“震惊！扑街导演华丽逆袭背后竟然是这样的血泪史”。
但……
“一个多月吧。”秦升点点头，无情铁手一滑，“下一个。”
采访的记者瞪大了眼睛，人都傻掉了，
一个月？？？
且不说40集网剧的剧本就是一个超量的活，再加上分镜头剧本这些，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鬼信啊！
拜托你走心点回答好不好啊大哥！
但背后的记者已经不给他再问的机会了，挤上来就问道，
“秦导，请问您对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有什么打算或者是什么方向嘛？”
这一次，秦升倒是认真的想了想，轻扯唇角，
“悬疑。”
“那剧组的相关准备还有演员方面都确定好了吗？”
“暂时没有。”秦升摇摇头，“剧名定好了而已。”
“能告诉我们吗？”
“隐秘的角落。”
第三十五章 微博热搜榜第一
采访结束得很快，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秦升本人在媒体面前不愿交代太多的缘故。
但对于这些记者来说，能从沉默是金的秦升嘴里挖到下一部作品的信息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
“秦升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趁着咱们《武林外传》的热度没下去，多曝光曝光，多接几个采访，这样也方便给你下一个作品宣传嘛对不对？”
魏少言这时候就坐在办公室里在给秦升出谋划策，
“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在镜头前面说几句狠话啊，台词我都帮你想好了，比如‘这一期的对手，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又或者你觉得这个还不够嚣张，直接摆个手势，大喝一声，‘来，我要打十个！’
真的，你要是按我这个说了，明天妥妥的娱乐头条就是你！”
“噗。”
李妍妍，郑月蓉一众人等这时候都憋着笑，纷纷把目光投向秦升，但碍于秦升如今的身份，他们也只能艰难的勉励着自己，
不能笑！
不能笑哇！
大老板，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老板啊！
至于秦升呢，则是一副“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弱智”的表情看着手舞足蹈的魏少言，
“骚言啊，我忽然想改主意了，要不然下部片子咱们拍个功夫片，你去当武替怎么样？反正你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摔，你看如何？”
魏少言立马挥手拒绝，一脸震惊的摆出尔康手，“叔叔，我们不拍！”
“哈哈哈哈哈。”
真的憋不住了，办公室里瞬间笑声一片……
不得不说，同是导演专业出身的魏少言虽然专业能力一般般，但搞气氛这行他是真的轻车熟路。
本来还因为秦升突然从导演变成自己大老板而感到略有些拘束的男男女女，被魏少言这么一闹腾，恍然也意识到了，
秦升还是那个秦升，
魏少言也还是那个魏少言。
他们根本不会因为身份变化而对自己几人的态度大变。
而这样略显轻松的氛围下，几个人的精神也都不再紧绷，反而像是在剧组里的那般开始打趣秦升。
“秦导，我觉得魏导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您就应该趁着热度未退的这个节点赶紧多刷刷曝光率，这样不管是对工作室还是您的下一部作品都或多或少有好处。”
“对呀，况且秦导这么帅，指不定还能吸引好多女粉丝呢，羡慕。”
“是啊，秦导你就开个微博呗，肯定会比我们的粉丝还多吧。”
“开吧开吧，我要做第一个关注秦导的粉丝！”
秦升本来对这些东西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而眼下这些年轻人又这样强烈要求，那索性搞也就蛮搞一个了。
微博认证很简单，
除了身份证之类的必要信息之外，其他的无非就是提交一些能够证明自己导演身份的资料而已。
“叮咚。”
十几分钟之后，系统提示音响起，微博认证通过了，秦升的名字后面加上了黄色的“V”，另外在下方还多了一串简介，
“导演秦升。”
“代表作《武林外传》”
这介绍也是挺寒碜的……
秦升这么默默想着，结果还没等他设置好头像，李妍妍等人已经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开始疯狂艾特他了。
“欢迎秦导！”
“热烈欢迎！”
“我们最帅的秦导！”
无奈的摇摇头，秦升把手机放下，认真道，“好，现在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下一部作品我的确准备拍一部悬疑片，但是里面的大部分角色都不太适合你们这个年龄段，所以近期我会招一批经纪人专门负责你们的工作安排。
我知道近期已经有部分剧组在拉你们入组了，但你们别急着答应，毕竟你们眼下事业才刚起步，每一步都很关键，红一部紧跟着立马凉的艺人有很多，所以你们自己也得谨慎点。
可以把他们的剧本先给我看一遍，我觉得可以之后，你们再答复，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连连点头。
“嗯，那就这样吧。”秦升想了想，确定没什么事要交代了，这才散会离开，径直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隐秘的角落》剧本如今还没有着落，他必须得尽快把它加工完成了。
老实说，秦升做导演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懂得热度需要珍惜的道理，但这个热度可不是什么开个社交账号所就能够维持的，而是要在最短的时间继续出优质作品，用实力巩固热度，这才是实打实的硬道理。
“诶，秦升，你等等。”
不过就在秦升准备转角走进办公室时，魏少言却是喊住了他。
秦升转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魏少言晃了晃手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企鹅那里有个负责人下周有个聚会，打电话问我你下周有没有空，到时候会有很多业内的导演在那里。”
“下周吗？”
秦升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在圈内并无交集，虽然自己是个导演，没必要八面玲珑的讨好谁，但花花轿子人抬人，多一些人脉以后也方便做事，况且对方主动邀请，那去了也就去了。
“行，那我就答应他了，到时候咱两盛装出席，做全场最靓的靓仔。”
“开玩笑，《武林外传》这个成绩，有好多知名导演都想认识一下咱们的。”
魏少言还在自言自语的感慨着，而秦升则是直接无视了他，拿起手机打开屏保瞄了一眼，然而就是这一眼，却是足足把他瞄愣了两秒。
他有点不明白……自己微博的粉丝量怎么会这么多？？？
705427？？？
开玩笑呢？
这他么不会是这几个闲得蛋疼的给我买的僵尸粉吧？
但点开与我相关那栏，秦升瞬间就明白原因了……
原来，是某位影后闲着没事干，在他注册微博得第一时间就关注了他，
而且还置顶动态艾克他了，
“被秦导圈粉@秦一划【撒花】【撒花】【撒花】”
然后底下足足两万➕的评论，这猝不及防的热度直接让“萧雨沁被秦升圈粉”的话题猛窜上了微博实时榜头条，乃至于在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七十多万人关注了秦升。
“你有没听我说话的？”
魏少言这时候看见秦升哭笑不得的表情，也忍不住把头往那里伸了一点，
而在看到屏幕上的数字时，
浑身跟着就是一颤，
“卧槽？秦升……你上头条了？！”
第三十六章 找人去
要知道，当初《武林外传》在企鹅全渠道推广后的作用下，话题也仅仅只是达到了热搜第五的位置。
而眼下，单是萧雨沁这一句圈粉，却是瞬间把秦升顶上了热搜第一的位置。
萧雨沁于当下娱乐圈的人气，由此也可见一斑。
评论越来越多，
关注也在以线性的趋势上涨着。
不过很显然，评论区的大多数人仍旧还不知道秦升是何许人也，所以对于自家姐姐圈了陌生人这件事也都感到怪异。
“敢问一句，这个秦一划是谁嘛？”
“不会是官宣恋爱了吧？我女神恋爱了，爷青结！”
“秦一划是《武林外传》的导演，秦升！”
中间不知道是谁冒了这么一句，然后紧接着，越来越多人点进秦升微博主页，等到看到秦升微博认证的简介时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秦一划，也就是秦升，真的是那部现象级古装喜剧《武林外传》的导演！
“我想起来了，这个秦升还是《武林外传》的制片人和片头曲，片尾曲的词曲人！”
“我尼玛？多才多艺？”
“是个人才啊！”
关注越来越多了，
同时评论区里也有众多欣赏秦升的粉丝发声了，
“期待秦导的下一部作品，一定会支持的！”
“我承认，一开始我只是想进来看看秦升究竟有没有片头曲里的那么帅，结果点进来才发现主页里连根毛都没有，不过说归这样说，我还是会默默支持你的，毕竟你写的歌是真的好听啊！”
“秦升导演，自从看了你的作品，我发现其他导演的作品我都看不下去了，你搞快点啊，业界唯一良心也就只有你了。”
“秦升导演，你怎么和我们家沁沁认识的？”
……
好多人开始疯狂艾特自己，但秦升没去理会，他只是默默地掏出手机，冲着萧雨沁打了一个“？”。
他有点搞不明白萧雨沁置顶这个动态的目的是什么。
是真的被《武林外传》圈粉了还是单纯为了还人情帮自己？
但哪怕是这些原因，那也不至于憨憨的在微博上直接发这个吧，她难道就不怕引起狗仔注意进而发现两人隐婚的端倪？
萧雨沁回了，只不过她回了个更大的问号表情包，是一个几乎快要顶破苍穹霸占整个屏幕的超大问号表情包。
秦升：“……”
真没看出来她也有这么皮的一面。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为什么这样做？”
萧雨沁回得理由很简单，
“因为喜欢啊。”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是说你的作品，我很喜欢，你别多想……”
你看我还有机会吗：“你不想怎么会知道我在多想？”
M：“因为我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你在多想了。”
秦升笑了，“下次不要这样了。”
那头的萧雨沁还在片场坐着，收到消息的一瞬间便蹙紧了眉头，表情略有些不适，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像是被人嫌弃了自己的多此一举，又像是不被别人待见的冷落……
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实际上这种感觉在和秦升提出离婚的那一天她就已经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
只是，她一直都没去细想而已……
“你讨厌我嘛？”
突兀的，手指比脑子的反应还要快半拍，萧雨沁浑浑噩噩的就发了这么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
秦升看见，怔了一秒钟，最后忍不住轻嗤一笑。
果然，女人的占有欲从来都不比男人少，哪怕是不喜欢的人或物，心里也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
当然，他可不至于会自恋到认为萧雨沁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么说。
哪怕他的确挺帅，也挺有才华……
稍稍的想了一下措辞，秦升正准备回答，
结果那头萧雨沁应该是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恰当，及时的撤回了消息，紧接着还拙劣的发了句话企图补救一下，
“秦升，抱歉啊，刚才旁边有个小朋友按了我手机……”
有内味了，
这就是典型的无中生友。
秦升也不戳破，洒然一笑，便不再回她。
然后，萧雨沁面色微红的窘迫着，苦等良久，最后成功的等了个寂寞……
秦升已经无暇去在乎微博粉丝究竟有多少了，他的剧本就写了一个草草的大纲，无非就是笼统的把记忆重新捋一遍，至于一些记不起来的细节，则是需要他思考着往里头塞，同时还不能让整个剧情不显得突兀，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活！
秦升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响起，一行行黑色字体瞬间跳跃在白色的背景里。
“时间：白天
外景：佘山
远镜头拉近：山清水秀，绿树成荫。
岳母：你能不能慢点照顾一下别人？我都走不动了。
岳父：你说要爬山，爬高了又嫌累，那怎么着咱们？咱们要不然下去吧？
张东升：爸，妈，都到这儿了，咱们坚持一下吧。
岳父：那就这儿吧，这儿高，你帮我们拍个照。
两人收拾摆姿势。
张东升：爸，你靠妈近一点。
两人继续收拾。
张东升：妈，你身子再侧点。
两人有点不耐烦。
张东升：算了，妈，您别动了，我靠近一点试试。
一阵摆拍后，
岳母：又怎么了？
岳父：你快点吧。
张东升放下相机：来，我帮您们摆一下，妈，你把脚放这，爸你把脚放这……
岳父：这下好了吧？！
镜头拉进，张东升俯首的表情特写。
张东升：好了。
张东升朝岳父母往前用力一推。
镜头切换，
一只蜥蜴受到惊吓，左右腾挪。
张东升：爸！妈！
……”
一个小时，
整整一个小时时间，
秦升终于把这部剧所有剧情里最重要的起始点，同时也是贯穿整部剧的悬念给完成了。
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东西，秦升立马拨通电话，
“喂，魏少言，帮我去找演员，不要年轻的，其中一个可以是忧郁戏路的，年龄在30到50之间最好，实力派，另一个是50-60之间年龄最佳，老戏骨。”
魏少言本来正带着一众年轻人在吃龙虾了，这时听到秦升这要求，人当场就傻了，含糊不清道，
“哥，你这要求还真是一次比一次高啊！你是要累死我嘛？”
第三十七章 秦导当真是恐怖如斯
10月25日，
这一天，《武林外传》终于播到了最后一集大结局！
网络之上，尘嚣四起，
有关于这部剧的讨论已经来到了情景喜剧历史上的最高顶点，不仅是对剧里各个角色的最后归宿，也是对于这部剧为情景喜剧所带来的意义。
《武林外传》的最终成绩是5亿五千八百万点击，豆瓣评分则是高达9.6！
情景喜剧历史第一！
网剧历史第一！
年度爆款！
虽然这样的比喻略有些浮夸，但它却实实在在的刷新了网剧的天花板，成为了三大视频平台几十年来所推出的网剧系列中，最闪耀的那一颗星。
当然，这颗星并不是意味着掩盖了所有其他作品的光芒，毕竟这个世界同样也出产了不少质量优秀的网剧。
但抛开内容和类型对比的话，《武林外传》已经是傲立云巅之上了。
点击量和评论或许还不能当做官方乃至于服众的数据，但豆办评分9.6的网剧，这在网剧自衍生到发展的几十年悠悠历史里还真是头一遭。
微博上，因为秦升的微博并未发言的缘故，一众热情观众只能纷纷跑到“xx工作室”微博号里刷评论。
“秦升导演重新定义了网剧。”
“年度最走心作品，吊打同期所有作品。”
“相当于给其他情景喜剧好好的上了一课，不需要刻意的低俗段子，也不需要狗血的剧情，一样能拍出既温馨又搞笑的好剧！”
“看了好几遍了还是欲罢不能，真的好好看。”
“搞笑与感动。”
“期待秦升导演的下一步作品。”
芸芸众人纷纷在评论区里留下足迹，《武林外传》最后一波超大热潮不断涌入，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国内多名导演也都发声表以祝贺，其中浏览量最高的当属知名导演谢志于上午8点发表的动态。
“长江后浪推前浪。”
谢志以这样的一句感慨作为开头，“初初点进《武林外传》是一个意外，但结果却也同样意外了我。
作为观众，我衷心的欣赏并且喜欢这部剧的导演，他把许多的包袱和梗都融入了剧情，一经抖落，斑斓四溢。
但作为同行，我又是那样的嫉妒和紧张，我是过来人，所以能够很清楚的明白一个新人导演时常会犯的错误和自我满足。
但他没有，作为一个业界新人，他表现得很成熟，也很理智，这一点是我曾在他这个年龄段所做不到的。
后生可畏！
期望未来能有与你合作的机会，有缘见面，以上。”
谢志很有名。
作为国内一流导演的其中一列，谢志获得的荣誉也很多，无论是国内奖项，又或者国际奖项的奖台，都曾有过他的身影驻足。
然而，就是这样的业界大佬，如今却在观看了《武林外传》之后感慨了这么一句，他说衷心期望着能与秦升有合作的机会，这就从侧面说明了，他认为秦升与他的专业能力是在同一水平上的！
“牛啊，秦导！”
“秦导，快去和谢导演强强联合吧！”
“在线表白秦升，我想给你生猴子。”
……
不过对于网络上此刻的热议，秦升本人倒是完全没关注，他还在全身心投入的完善着《隐秘的角落》剧本。
“秦升，今晚记得企鹅那里有聚会吧，你答应去了可千万别放人鸽子。”
魏少言本来还想说说微博热议的事，但看着已经彻底投入创作激情难以自拔的秦升，话也就咽下去，改成了交代。
秦升抬起头，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明白了，你到时候和我说一声就行。”
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他立马又补了一句，“对了，门口那泡面头男孩应该没来了吧？”
实际这个泡面男孩还真挺出乎秦升的意料的，那天跟着来工作室之后，秦升还以为他站累了就会自动离开，结果没成想他还真就一声不吭的站了一天。
而且还不止如此，每天早上他都会在工作室门口蹲点蹲半个小时，特意给秦升送早餐，等到早餐送完了，存在感也刷了，然后再接着去上课，等到放学又立马回来站岗。
一些对事实不太清楚的工作室人员甚至都以为这是皎月工作室特意请来的保安呢……
“嗷，你说那个啊！”魏少言也想起来了，“昨儿傍晚被他妈打回去了好像，然后今天就没来了。”
听到这里，秦升终于安心了些，“那就好。”
果然，社会的毒打还是不及老妈爱的铁拳来得管用。
……
晚上7点，
耀华大酒店门口，
蒋倩倩早就在门口侯着了。
秦升下车的时候，她立马热切的迎上去问，“秦导，聚会快要开始了，我带你进去吧。”
“行。”
秦升点了点头，对于蒋倩倩会在这里倒也没觉得意外。
毕竟《武林外传》给她在职场上带来的收益可不小，这姑娘前几天升职的时候甚至还和秦升报过喜，想单独请他吃饭来着，但秦升却是以没有时间给搪塞了。
“秦导，里头刚才有好多业内的导演问我你在哪呢，他们都很想认识你。”
秦升笑了一下，很平静，“嗯，那就走吧。”
坐着电梯到了八楼。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里头西装革履的男人又或者穿着艳丽的女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们拿着手里的高脚杯，或是推杯换盏，又或是言笑晏晏，空气里都弥漫着美食和香水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偶尔还有几个服务生穿梭在人群之中……
这种场合，
秦升并不陌生。
其实都是圈内的人脉拓展，制片人，导演，编剧，鱼龙混杂，指不定今晚就能诞生好几部超大份额的影视巨作。
“这位就是秦导吧？”
一个啤酒肚显眼，脸色复杂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
蒋倩倩立马帮忙介绍道，“秦导，这位是《天使之恋》的李威导演。”
哦，原来是被自己作品踢下推荐位的那位……
“幸会幸会，李导。”
秦升和煦一笑，温和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秦导可真是年轻啊。”
说着，李威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他挺酸的，
当初自家作品被《武林外传》挤下推荐位的时候，他甚至还恼羞成怒的嚷嚷着要找秦升线下对线来着。
但没过多久，《武林外传》的成绩就狠狠的给他来了一记勾拳，彻底把他打趴在了地上。
太恐怖了，
实在太恐怖了。
就这点击将近六亿，评分9.6的成绩，换谁也不够打啊！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个秦升他还真就这么年轻，比自己还小了一轮……
“唉。”
无情的现实让得李威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握着秦升的手更是加上了两分无奈的力道，“秦导年纪轻轻的，却没想到当真是恐怖如斯……”
第三十八章 哦？
虽然秦升并不是场上最重量级别的那一类人，但仍旧是有不少的目光朝他投来。
“那个就是秦升啊？”
“这么年轻的嘛。”
“自古英雄出少年，自编自导还有一手剪辑的好功夫，厉害，反正我在他这个年纪是不行。”
“《武林外传》我也看了，确实是部不错的作品。”
现场有人开始低声的交流起来，有些小公司的制片人甚至都起身准备好好和这位“当红新人导演”交流一番，为的就是混个脸熟。
而同样注视着秦升的还有爱棋艺和优库的负责人团队，石顺义和徐文辉两人此刻虽然距离甚远，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奇的默契一致，都是一脸的懊悔和歉意。
因为他们都接收到了来自于领导的白眼和埋怨了……
是啊，
怎么能不埋怨呢？
那可是刷新网剧成绩的历史第一啊！
假如当初他们两在和蒋倩倩竞争的时候再多允诺一些条件，推广位再给好一点，那么收益最大的伯乐便会是他们了！
没有什么能比机会从指间溜走还要让人痛苦了……
徐志辉也听说了蒋倩倩升职加薪的事了，他很羡慕，但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时间能够再重来一次，自己真的有那个眼光和决心签下这部作品吗？
回想一下秦升当时的态度和语气，徐志辉苦涩一笑，
“只能说我的命不好了啊……”
……
“秦导，你好，我是银灰娱乐的负责人，蒋鑫，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合作一下。”
“秦导，我是山谷集团的魏媛媛……”
“秦导……”
找秦升认识的人有很多，但其中大多都是一些小型影视公司的负责人而已，谈的无非也就是那几句话，什么将来有机会合作吧，导个片之类的。
不过尽管都是客套的场面话，但秦升还是很客气的一个个回复了。
“下次下次。”
“一定一定。”
反正吹牛逼嘛，说说而已，别走心。
“秦导，你好啊。”
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身边响起，秦升转过去一看，“您是？”
蒋倩倩这时候已经彻底代入大腿挂件“小秘书”的角色了，连忙介绍道，“秦导，这位是企鹅娱乐的副总，叶寒先生。”
“哦，原来是叶寒先生，幸会幸会。”秦升友好的和对方握了握手。
“听说秦升导演自己成立了工作室对嘛，名字叫做皎月对嘛？”叶寒笑眯眯的问道。
秦升点点头，“嗯，是这样。”
“难道秦导一点都没有加入影视制作公司之类的想法吗？”
秦升闻言，勾唇一笑，“叶总这是想邀请我加入企鹅娱乐嘛？”
“如果秦导愿意得话，那我们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不用了。”
秦升果断的拒绝了，“我这人比较喜欢自由，不喜欢受限制太多，但还是要谢谢叶总的好意了。”
其实秦升曾经也加入过影视公司，所以对于这些影视公司的制度自然摸得一清二楚。
总结起来，那就是公司越大，掣肘越多。
影视公司的签约导演根本就没有选择用哪个剧本又或者拍哪部戏的权利，只能像是流水线的机器人那样源源不断的生产作品。
他们不能有喜好，拍片也就类似于完成任务一样，拍得越多，钱也越多。
其实有部分导演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毕竟他们进圈子本身就只是冲着钱去的，所以在某部作品火了之后，便立马高价签入影视公司开始自己的圈钱之旅。
可惜的是，秦升却并不是这样的人……
“行吧，既然秦导对于加入我们没有兴趣，那我自然也不能强求，不过这一次我来的目的还真不是这个。”叶寒也不觉得遗憾，只是用一种平静地语气徐徐道，“听说秦导最近在筹划一部悬疑片对吧？而且剧组都还没定下来是不是？”
“看来叶总很关心我嘛。”秦升咧嘴笑了笑，“的确是这样没错。”
“你看，我们合作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叶寒两手一拍，笑呵呵道，“我也明白秦导的状况，工作室刚刚成立，资金也都周旋不太过来，而我们企鹅娱乐呢，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帮帮秦导，这么说吧，秦导你可以就预算经费和我们企鹅娱乐交个底，然后我们公司愿意出资一半的资金投资秦导，同时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给皎月工作室，秦导你觉得如何？”
出资一半资金，然后还只愿意占股百分之四十？
这怕不是天上掉馅饼了吧？
但聪明人都知道，天上永远不可能掉馅饼，顶多就是掉个鸟屎而已。
所以秦升的表情依旧是平静如初，“叶总你有什么条件就明说吧，我不太喜欢绕圈子。”
“哈哈哈，秦导这脾气，我很是中意呢。”
叶寒笑得挺夸张的，甚至于秦升都能清晰的看到其嘴里的后槽牙了。
丫的，这嘴还真是大啊，感觉能一口把我头给吃掉……
秦升心里这么腹诽了一句，紧跟着，叶寒才补充道，
“相信秦导应该也听说过我们企鹅娱乐之前推出的选秀节目CZY吧？”
“有点印象。”
“嗯，这么说吧，我们公司有意捧红新晋的艺人，所以让利给皎月工作室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希望秦导能在剧里给我们旗下艺人让几个位置，如何？”
哦，明白了。
不就是出钱买角色嘛！
常规操作至于这么弯弯绕绕的嘛。
看着秦升嘴脸陡然浮现的笑容，叶寒下意识就以为对方同意了，同时内心忍不住暗自赞叹一声，
这秦升还真是个人才啊。
知进退，能力也不错，
如果后续作品成绩还可以的话，那将来倒也的确可以考虑长期合作一下。
但，令人意外的是，秦升虽然笑了，笑得很温煦，但说的话却一点也不温暖，
“叶总，我记得你们的那个选秀节目，小年轻们唱跳都挺好，rap也不错，但至于能不能演戏，我觉得是不能。”
“……”
他……竟然拒绝了！
那可是百分之十的让利啊！
百分之十！
叶寒猛的怔住一下，眉头逐渐紧锁，声音也逐渐变冷，
“秦导，我觉得你好像太膨胀了呢，这样不太好的……”
“国内悬疑就没出过几部好的，秦导，你不要认为一部作品就能代表自己是特别的那个……”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狂飞，
“我看多了那些成功一次就意气风发，沾沾自喜，自命清高的导演了，总以为自己拍的电影是最纯粹的电影，其实，他们这就是病！惯出来的毛病。”
“我也不怕告诉你，哪怕我们企鹅娱乐这次愿意投资你，那也是投资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作品，你明白我意思嘛？”
秦升用淡然的表情看着他，点点头，
“明白，叶总，慢走。”
第三十九章 有事，就得找嫂子帮忙
秦升这样油盐不进，叶寒突然也没什么兴趣再多说了，冷笑一声便端着高脚杯离开。
或许在他看来，秦升不过是一个膨胀的新人导演而已，但在秦升本人看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带资进组”这种操作了。
他拍的不是偶像剧，更不是拍以捧人为目的的言情剧，所以一个连表演基础都没有的新人他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两小时后，晚宴结束，秦升走到酒店外正准备打车，蒋倩倩却是驾着一辆橙黄色的宝马停在了秦升面前，摆摆手道，
“秦导，上车，我送你。”
秦升也不客气，直接上车报了自家的位置。
一路上，秦升都在思考着接下来的剧本完善工作，蒋倩倩也很识趣的没有打扰他。
只不过路程行进一半的时候，蒋倩倩还是忍不住说道，
“秦导，那个，刚刚那个叶寒是企鹅娱乐的，虽然同是企鹅旗下子公司，但他可不能代表我们企鹅视频的态度，所以您千万别误会……”
这算是明显的站队了。
毕竟不管对于蒋倩倩本人又或者企鹅视频来说，他们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都不可能去得罪这位刚为自己创造巨大利益的新人导演。
哪怕他下一部作品的确是一招险棋，但这也不妨碍他们继续与秦升交好关系。
指不定，他还真就能扭转国内悬疑的颓势呢？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迁怒他人，不明白事理的人吗？”秦升放下手机笑着问道。
“不像！”
蒋倩倩扭过头来回答道，表情上尽是郑重和认真，
“秦导是我见过最没架子，脾气最好的导演了。”
“呵。”
秦升讪笑一声，“行了，开车别扭头说话，我还想多活几年。”
“哦……”
蒋倩倩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心里头顿时有些挫败。
不是，这男人到底什么做的呀，怎么就愣是舔不动呢？
我也不丑吧，
怎么就不和我多聊聊家常呢？
真是生硬……
工作室里，魏少言最近都忙着在演员工会上寻找着秦升所要的那一类演员。
但实力派，还得40岁往上的演员清单魏少言都浏览过一遍了，片酬都吓人得很，动辄就是三十万一集。
而秦升一次还得要俩，这对于初初成立的皎月工作室无疑来说是个巨大的负担。
虽然眼下秦升的确因为《武林外传》闯出了点名堂，如果自己代表秦升的名义去邀请的话，只要剧本合适，对方也的确会答应。
但这片酬，人家就明码标价的标着了，是绝逼是不可能有太多商量的余地的……
毕竟那可是40岁往上的实力派啊，哪一个不是真金火炼出来的，人家压根不愁没片拍，所以根本不像《武林外传》那一批新人一样，宁愿降低片酬也要博一个出场机会……
“唉……”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魏少言继续浏览演员工会上的信息表。
这时候，秦升也到了工作室，见魏少言还在工作，忍不住满意一笑，“骚言啊，出来，我给你带夜宵了。”
魏少言瞄了一眼秦升手里提着的美食，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住了，“算了，我最近在减肥，否则的话我早也跟着你去宴会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今儿突然和我说不去了，原来是为了减肥啊。”
秦升笑眯眯的点点头，走过去，正想摸摸魏少言的小肚腩，但却被魏少言嫌弃的推开了，
“摸我肚皮干嘛，一边呆着去！”
“怎么？”秦升坏笑的看了他一眼，“今天受什么刺激要减肥了？”
“……”
魏少言撇撇嘴，没说话。
只是目光朝着边角处的办公桌望了一眼，秦升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结果就看到了桌面上此刻摆着的一条裆部被撑破了的xxl高端西装裤……
“哦——”
秦升特意拉长了声调，揶揄道，
“难怪今晚我骚言竟然舍得不去，原来是没裤子穿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别说风凉话了，过来看看吧。”魏少言不想就体重问题继续下去，便招了招手让秦升过来一起挑演员。
他指了指标记的几个红格子，认真介绍道，
“你看一下，我标红的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戏骨，有些还拿过奖项的。”
两个人的性格其实蛮像的，平时嬉皮笑脸，百无禁忌的，但真到了谈正事的时候，都会正儿八经的就事论事。
秦升俯下身子看了一遍魏少言整理出来的清单，用手指了指表格里的其中一行，问，
“这个江真奎怎么样？和我介绍一下。”
魏少言准备得很充分，所以不假思索的便给出了回答，
“这名演员以往演饰过很多电视剧里的警察角色，年龄也符合你的要求，是个老戏骨，曾经还和影帝刘洋飚过戏，拿过腾飞奖最佳男配角。”
“标记一下，再看看其他的，没有更合适的就找他。”
听到这，魏少言忍不住顿了一下，“哥，咱们工作室抛开企鹅视频提前分账的一千多万，再加上咱们自己的几百万，根本扛不住这位的片酬啊……”
“你如果真要找这样级别的，真得拉一些大公司联合制作，要不然就等咱们分账金额全到了再说，否则的话，咱现在真玩不起这样的阵容……”
老实说，拉投资，秦升也有想过，但私下里联系过几家小制片公司，一听秦升不但要拍悬疑，还非要拉那些价格昂贵的老戏骨来，纷纷都表示下次下次，下次有机会一定合作。
没办法啊，不是他们不相信秦升的能力，能拍出历史第一网剧的人他能力会差吗？
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你哪怕再有刷子，你能把已经彻底糊得发黑的悬疑给刷干净？
不存在的。
以前也不是没有知名导演尝试过，热热闹闹的拉投资，拉明星，拜山头，甚至用自己过往的成绩打包票。
结果还不是来一个死一个，来一双死一双。
这悬疑啊，它压根就不是国内该玩的玩意儿，国内限制那么多，根本放不开手脚，而观众又看不懂里头的暗线伏笔，这他么能起来才怪呢！
至于大的影视公司，正如秦升之前所说，掣肘太多，他们必定会要求秦升为旗下的流量艺人安插角色……
说到底，其实还是钱的问题。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秦升如今甚至比刚开始筹备《武林外传》时还要更深刻的体会到了没钱的痛苦。
“算了，我这段时间先把剧本写好吧，等剧本写好之后，你再拿去和这些老资质的演员谈谈，商量一下片酬的问题。”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
秦升又折回工作室不知疲倦的码剧本去了，至于魏少言自己，则是继续翻阅着演员工会的信息栏。
直到看到其间的一行字时，他突然愣了一下，猛拍一下自己的大腿，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索坤呢？”
“这么好的演员，我竟然给忘记了！”
他自言自语着，连带着还望了一眼秦升的方向，然后又重新回神，盯着电脑屏幕的一行字笑道，
“啧啧，太巧了，索坤竟然还是秦升老婆工作室旗下的。”
“这有关系不就简单多了嘛。”
魏少言突然就笑了，当然，这事最好还是得自己来说，秦升那里毕竟都快要离婚了，拉不开面子。
于是乎，魏少言很自觉的通过圈内人的帮忙顺利的加上了萧雨沁的微信，连带着还备注了一句，
“雨沁姐，我是皎月工作室的合伙人兼副总，魏少言。”
……
第四十章 橘子味的唇膏
剧本方面，秦升其实早就开始准备了，剧情的脉络整理好了之后，完成的速度却依旧龟速……
原剧《隐秘的角落》改编自紫金陈的《坏小孩》，这本小说其实在改编成影视作品之前就在网络上备受瞩目。
所以当初《隐秘的角落》在刚上档之初，原著粉就很好的起到了带动流量的作用，乃至于这部剧在老粉带新粉作用以及源源不断涌入的流量作用下，拿下了豆办近年来最高评分悬疑片的成就。
或许可以这么说，原剧不论是质地，节奏又或者是都为观众制造了一个个“尿点”。
每一集都有悬念，每一集都有挣扎……
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是，剧里的主角几乎都有面临抉择的时刻。
学霸朱朝阳给福利院的普普和严良开了一扇门，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东升在每次开刀前的那句“我还有机会吗”，决定了他接下来的抉择和所作所为。
普普在音乐教室看着晶晶，幻想着自己在唱歌的场景，变成了后面悲剧的导火索……
而这一系列的伏笔和暗线，秦升都需要在脑海里仔细的捋清楚，才敢动笔，这也导致了《隐秘的角落》剧本以及分镜头剧本的完成速度比之《武林外传》慢了不止一个度。
终于，前前后后的剧本准备终于在11月2号完成了。
然而诡异的是，秦升才刚把剧本完成的消息告诉魏少言，结果转头萧雨沁的电话就打来了……
古龙茗茶的包厢内，
身着黑色露肩装的女人，姿态优雅的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偶尔又会把眸光瞄向远方，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谁。
她戴着墨镜，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眸，但仅是从眉毛又或者琼鼻亦或者唇形，都能管中窥豹的猜测出这位的长相必定不凡。
而在她身边坐着的是一名年龄将近五十的中年男人，短脆发，身材中等，隐隐之间散发出一股独属于中年男人才有的不悲不喜沉稳气场。
“雨沁，你今天带我来见的是？”
尽管索坤是萧雨沁工作室签下的演员，但平日里萧雨沁对这位长辈都十分尊重，所以从来不会以老板身份自居，也因此，索坤对于萧雨沁的称呼都是直接以姓名开头的。
“坤叔，这次要见的是《武林外传》的新人导演，秦升。”萧雨沁轻轻的笑了一下，“您应该有听说过他吧？”
“哦。”索坤提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原来是那位，那自然是有听说过的，他拍的《武林外传》挺不错，是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导演。”
“嗯。”
不知道为什么，从别人嘴里听到对于秦升的夸奖，萧雨沁心里也有种由心的认同感。
她笑得更灿烂了，
“所以这次我带您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有合作的机会，秦导最近准备拍一部悬疑片，正愁主角没合适的呢，我就寻思着让坤叔来看看，应该可以吧，坤叔？”
“哈哈哈。”索坤呵呵一笑，“你是老板，何必在意我这个员工的意见。”
“那怎么可以，您是前辈，我肯定要询问一下您的意见。”
看到萧雨沁一副耐心解释的模样，索坤不由得心安了一些……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雨沁和秦升这个新人导演的私交不错，否则也不至于在微博上那样指名道姓的圈出对方互动了。
所以他还真有点担心自己半辈子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誉被砸在新人导演的手上，但眼下萧雨沁说了，不会强迫他接戏，这样一来，倘若剧本不好，他便也有了拒绝的权利，这就挺让人放心。
实际上，有过成功例子的新人导演索坤也见过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往原先观众接纳度最高的方向继续往下走积累名气。
就比如，你拍喜剧火了，这说明你喜剧拍得好，那就多拍几部，等到成绩沉淀下来，再去尝试一下转型。
毕竟，一部作品能红，有时候真的证明不了什么，火的原因可能有很多，运气，市场，又或者观众善变的G点。
而类似于秦升这样，刚拍一部情景喜剧火了，结果转头就要转战市场最冷门——悬疑片，这样的新人导演，总是会给人一种步子太大容易闪着腰的感觉。
这也是太过轻易取得成功的弊端，那就是很容易给人一种“我可以改变市场”的盲目自信。
“总而言之，看看再说吧，也算是给雨沁一点面子了……”
索坤一边饮着茶，一边这样的默默想道。
半小时后，
秦升终于姗姗来迟，
实际上，在听到萧雨沁愿意让自己工作室演员与自己讨论合作事项的时候，秦升还真的惊愕了好半会。
他在想，魏少言这是不是成心搞事呢？
圈里头实力演员虽然不至于多如米，但数量也不少的啊。
结果你特么偏偏就给我找了萧雨沁工作室的？
但魏少言兴许是早就知道了今天萧雨沁会联系秦升的行程，所以一大早就逃离现场健身减肥去了，最后搞得秦升只能是一头雾水的按时赴约。
今天天有点热，路上还堵车，结果好死不死的的士空调还坏了，这也导致秦升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口渴难耐，浑身不得劲。
“秦升，你来了啊。”看到秦升来了，萧雨沁自持着微笑，站起来轻声唤了一句。
至于秦升呢，则是瞄了一眼她光洁的锁骨和露出来的小肚脐，忽地扯了扯嘴，笑道，
“衣服挺凉快，早知道我也这么穿，这样就不会热了。”
索坤怔了一下，眼神忽地有些狐疑和惊愕闪过，
我滴龟龟，
这雨沁和秦升该不会在恋爱着吧，
否则的话，正经朋友他能开这种玩笑？
而萧雨沁闻言，向来平静的脸颊突地也微微红了，赶忙是坐下，用桌子挡住自己的小肚子……
她此刻很想说一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但想了想，旁边还有人在，这样说总感觉是在打情骂俏，遂也只能放弃……
而秦升看她一副忍住不敢发作的模样，突然也觉得挺好笑。
忍住，
又看了看一旁的索坤，伸手问道，“你好，索坤老师是吧？”
索坤站起来，压下心里的疑惑，友好的点点头，“秦导，你好啊，初次见面，没想到秦导竟然这么年轻。”
“其实不年轻的，只是长得比较年轻。”秦升笑着谦虚说道。
“秦导几岁了？”
“28，眼瞅着就要奔三去了。”
“那也还是年轻啊，秦导只是心态老沉而已，哈哈。”
“哪里哪里。”说到这，秦升揶揄的瞥了一眼一旁把自己肚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萧雨沁，“好多朋友28岁老婆孩子都有了，就我，至今一个都么得。”
莫名被cue到的萧雨沁又愣了，
所以，他这是在怪我咯……
“哈哈哈，没事的，秦导一表人才，想成家自然有一大堆小女孩追着要，不急的。”
索坤一副过来人的态度劝慰着，秦升则是一直都在笑，一边嘴上说着“那是那是”，一边就毫不客气的端起桌面上的绿茶，
“这是给我点的吧？”
“等等，那……”
结果萧雨沁还没来得及阻止呢，秦升已经一饮而尽了，紧跟着喝完他还纳闷的嘀咕了一句，
“奇了怪了，这不是绿茶吗，怎么还有一股橘子味的唇膏味道？过期了？”
“……”
一旁的索坤人都傻了，
我滴亲娘咧，
这两个人连杯子都不介意同用一个了！
完了，看来今天这剧本再烂我也拒绝不了了……
第四十一章 说好的投资呢？
“咳……”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喝了萧雨沁口水的秦升也不在意，咳了咳嗽便正色道，
“索坤老师，我很喜欢您之前演的《烈日》，甚至很早就想和您合作了，要不然这次您先看看了剧本，如果喜欢的话咱们再谈谈酬劳？”
索坤差点没忍住给秦升送了个白眼，心里骂骂咧咧道，
忒娘的，你俩这都共饮一杯的交情了，就甭在我面前演客气了。
欺负我老实人没看明白了？
还喜欢的话再谈酬劳呢，
这我要是不喜欢，你俩能给我机会不？
索坤心里那个郁结啊，几十年积累很可能这一朝就得破了功，这就很难受滴很哇。
但没办法，萧雨沁这几年也待他不薄，哪怕明知是烂片，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顶多拍摄的时候提点秦升几句，尽力而为吧……
“唉……”他叹了一口气做无力状，“剧本拿来我看看吧。”
“成。”
秦升从公文包里抽出厚厚一叠刚刚新鲜出炉还带着打印余温的剧本纸稿，递过去，紧跟着索坤还真就认真的阅读了起来，至于闲来无事做的秦升，眼神则是开始往萧雨沁脸上瞄。
呵，这姑娘脸还红着呢。
“诶，萧影后，你《王朝》那里拍完了吗？怎么有空跑回盛海，不会只是为了帮我吧？那我还挺感动的。”
听到秦升在和自己说话，萧雨沁脸上的红晕方才褪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高雅，笑着道，
“你多想了，我这可不是为了帮你，我这次是单纯以着一个投资人的身份来找你合作的，至于《王朝》那里，我的片段都已经拍摄结束了，所以才有时间过来。”
“投资？”秦升瞬间抓住了重点，“什么投资？”
“投资你啊。”她说得很自然，眼眸里宛若一泓清泉在盈盈流动，“秦导这么有潜力，刚拍完一部大火的《武林外传》，我应该不会是第一个想投资你的人吧。”
“那还真巧，你的确是第一个主动找我合作的。”秦升洒然的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没人投资算什么痛处。
其实他也仔细的想过了，大概率是在拒绝了企鹅娱乐之后，那个姓叶的在行业里疯狂给自己泼黑水，再加上悬疑这方向的确冷门，这才会导致他一个刚有成绩的新人导演如今“无人问津”的地步。
但秦升对于自己的这一步决定并不后悔。
毕竟，玩别人玩不起来的东西结果还成功了，这才是真正的平地一声雷，才能真正的起到证明自己的作用，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圈内树立起自己的威望。
还有，他真的很不想再这样挨个去找演员了，演员主动上门，这它难道不香嘛？
所以，秦升对于第二部作品选定《隐秘的角落》是经过重重考量的，并不是一时脑热。
而且他也有信心扛得住压力和不看好，好歹以往也是举过两次奖杯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了。”
心直口快的萧雨沁笑得撅起了红唇，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用词里的不妥之处。
“？？？”
你这是……犯哪门子毛病了啊？
秦升脸都黑成碳了，心里顿时有了好多奇怪的想法，甚至于还脑补了好多画面，只是如出一辙的，那些都是十八禁的画面……
至于原先在一旁认真阅读剧本，压根没听到前半段的索坤，这时候听到“第一次”也忍不住嘴角猛的一抽，倒吸一口凉气，
嘶……
我滴亲娘咧，
这什么狼虎之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两人竟然心平气和的讨论起了第一次？
现在年轻人也太开放了点吧，哪像我们那阵子啊……牵个手都得脸红半天……害……
“嗯……”秦升沉吟了两秒，把目光看向索坤，转移话题道，“索坤老师，您看完剧本了嘛？我刚看了一下，您的戏路还有气质都很适合演正派角色，剧本里面的老陈就挺适合您，您可以留心看看。”
“好，好，好。”
索坤尴尬的点了点头，但仅是垂眸一秒，便犹豫着说道，“要不，我换个桌，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老花眼，看剧本得老长时间了。”
“没事，您可以带回去看的，我还得回去筹备下另一些事项，就先走了。”
说完，秦升示意一般的冲着萧雨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包厢，结果还不等两秒，身后又响起“咕咕咕”的高跟鞋响声，紧跟着，一道略显得焦急的嗓音响起，
“秦升，你难道以为我刚说的投资是开玩笑吗？”
还真是倔脾气啊，不过眼下自己倒的确缺钱，既然萧雨沁有心帮忙，那自己带她赚上一笔也算是回馈了。
想明白这些，秦升扭回头，看着萧雨沁满脸的坚定揶揄说道，“乱说话的跟屁虫又跑来干嘛？”
“嗯？？”萧雨沁一脸懵，“我哪里乱说话了？”
哟！？
合着这姑娘是真没意识到自己先前说的话究竟有多么容易让人误会。
但出于萧雨沁对自己伸出援手的难得可贵，秦升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先给这位憨仔上一课再谈谈投资的事。
他站直了了身体，目光一改之前的随意，变得凝重而又严肃，
“萧雨沁，听好了，我不知道你的警惕性为什么会这么低，但你如今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传出绯闻来得好。”
“嗯？”萧雨沁也因为秦升这突然认真的模样怔住了，“你指的是……哪方面啊？”
“你说呢？”
看到她一脸迷茫的模样，秦升的腔调忍不住变得更严厉一些，
“在这个圈子里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别人，因为往往背后插你一刀的就是你最信任的那一类人，明白我意思吗？”
哦……
原来他是在担心坤叔乱说吗？
所以他离开，也是因为担心我说多错多？
萧雨沁想明白的一瞬间，突然就不觉得秦升此刻严厉的嘴脸有那么可怖了，反而……还挺可爱的？
“喂，我说这么多，你到底明白了没有的？”
看着萧雨沁发愣的模样，秦升又加重了一些语气。
这姑娘就这心智到底是怎么当上影后的啊，秦升对此表示很不明白。
然而接下来萧雨沁的话却是更让秦升一头雾水，
她抿了抿唇，用着略有些感激和颤抖的尾音喊了句，
“秦升……”
秦升不耐的看了她一眼，“上次不是说了，就两个人在，别老是叫我名字。”
但萧雨沁却依旧不管不顾，继续着自己的节奏，
“谢谢你愿意为我考虑，我挺开心的。”
说完，她似乎还有些害羞，掂着轻盈欢快的脚步就返回了包厢。
“卧槽……”
秦升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厉害，连连往自己胸口来了几下重锤火花才稍稍晃回了神。
“这个傻憨憨的脑袋是豆腐脑嘛？你不是下来谈投资的嘛？怎么就又跑了啊？？？”
“喂，投资啊，投资呢？？？？”
第四十二章 怎么回事啊小老妹？
萧雨沁回包厢里的时候，索坤不知不觉间已经戴上了迷你的老花镜。
他看的很认真，几乎是把每个台词嚼过去才会换行浏览。
其实业内对于秦升的认识仍旧是处在一个比较片面乃至于稀薄的层次。
毕竟干导演的和当明星、当演员这两者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
一个演员，或者一个明星，他的确有可能因为一个角色或者一首歌的爆红而水涨船高，事业从此走上正轨。
但导演不是，
导演由于是幕后工作者的缘故，没能直接与观众接触，所以并不像演员又或者明星那样能够拥有直接的变现能力和宣传力度。
所以一个新人导演，它是需要大量优秀作品的沉淀，无数履历的堆砌，方才能在圈子里被人认可，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秦升如今恰恰就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他有过很优秀的开局，也的确有不少投资人看上他，但这还不够，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再一次的一鸣惊人，这样才能垒住自己的名望。
其实也很好理解，《武林外传》只是秦升在偌大的影视圈里打下的地基，虽然占地面积大，但旁观人等类似于投资人，制作人却根本无法预料到这片地基上究竟能盖多高的楼层。
所以——观望，
是绝大部分投资人如今最严谨的态度。
索坤还在继续浏览，他之前说自己看得慢，其实真不是谦虚，绕是现在看了半个钟头的时间，他的指腹还是停留在剧本的第一页……
文笔不错，台词也挺有深度。
这是索坤通过这个剧本对于秦升的初步了解。
但光靠这些可不能定义一个剧本的好坏，他的眼神平静，继续往下浏览。
至于一旁的萧雨沁则也是把目光望向了剧本，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秦升的剧本。
有一说一，她以往对于秦升的了解是很少很少，几近于零的，甚至于他有编剧这样的才能也是在看了《武林外传》之后才恍然发觉，原来秦升真的挺厉害的。
两个人继续细品着剧本，
第一页……
第二页……
第三页……
索坤翻页的速度很慢，慢到萧雨沁都看完了他还在原地细嚼慢咽着，但她也不能催促，因此也只能拿起手机和虎牙有一下没一下的聊起了工作室相关的安排。
但也就是她看手机的这个空挡，索坤已经是翻到了第四页，
像是看到了什么很是跌宕的情节，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
紧跟着，
第五页……
第六页……
如果说前期张东升精心布置的爬山杀人以及朱朝阳和普普严良两条线分割得很零散，让人很难猜透秦升到底有怎样的布置的话。
那么到了第六页，两者却是被巧妙的整合在了一起，仿若两条泾渭分明的死海与活海汹涌撞击在一起般的撞出无数个细细碎碎的悬念和摇曳。
张东升杀人被人发现了！
这几个小孩有物证！
他们会怎么做？
索坤脸色突然变得很精彩，目光也变得逐渐沉迷，
这个剧本，
开始有意思了！
他很想要知道答案！
一晃四个小时过去，
夕阳西下，
淡黄的光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索坤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把剧本合上，表情透出一股“浑身被掏空”的疲惫。
萧雨沁还以为索坤这表情是对剧本不满意了，当下便放下手机，问道，“坤叔，是对剧本不满意吗？”
其实如果索坤真看不上剧本的话，那萧雨沁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她自己本身也是演员，自然明白千里之堤，毁于一旦的道理。
但出乎意料的是，索坤却是摇了摇头，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情唏嘘道，
“雨沁，这个剧本很好，不，是超乎我想象的好了！”
“真的？”
萧雨沁有些意外，索坤是圈里的老前辈了，和不少名导合作过，但她还真没从没听过他这样慷慨的夸奖过别人。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萧雨沁就认为索坤是因为误会自己和秦升的关系才会这般夸奖。
“坤叔，没关系的，您如果觉得剧本不好，可以实话实说的，我和秦升……只是普通朋友，您别多想。”
“不。”索坤摇摇头，脸上有着认真和郑重，“我真是在就事论事的说。”
“虽然我没接过悬疑戏份，但这个剧本真的非常好。”
“如果可以排名的话，那在我二十几年的演艺生涯里，这个剧本足足可以排进前五！”
“秦升，这个小伙子，真的很强。”
“不说别的，就单是编剧这一行，秦升已经是做到了一流的水平。”
夸奖像是不要钱似的从索坤嘴里一个个连串吐出。
萧雨沁愣住了，
事实哪怕她因为《武林外传》对秦升的能力有了改观，但也不至于到了索坤所说的这个地步。
“是……吗？”
“是。”索坤看着萧雨沁愕然的表情，回想一下两人方才的谈话，眯了眯眼便笑了，
“雨沁啊，看来你对你这个朋友还不太了解啊，其实如果看对眼的话，那就不必因为身份的差距畏手畏脚的，我相信，将来他一定会在导演界崭露头角的，所以，大胆的去谈吧，别等到哪天后悔了，到那时候，后悔药可就不好买了。”
“……”
突然被人这么一说，萧雨沁面色顿时发窘，但她不是那种整天扭捏娇羞的性子，所以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桃花眼里闪着自信的涟漪，
“坤叔，你了解我的，我从来都不会后悔，况且我帮秦升只是因为他之前帮过我而已，没您想得那么复杂。”
“哦，这么说来，他还是单相思咯，我这样说应该没错吧？”
“emmm……”萧雨沁沉吟半秒，心说大概……应该……可能……就是这样吧。
关于秦升喜不喜欢自己？
答案在萧雨沁这里是肯定的，
否则他刚刚在下面怎么可能还会那样为自己考虑呢？
也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事无一漏的贴心交代了。
但这事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秦升也特意交代过别和外人说，于是萧雨沁笑了笑便说道，
“好了，坤叔，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了？”
索坤错愕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行吧行吧，我只是年纪大了，习惯啰嗦了一些，你们年轻人自然有想法，用不着我在这说。”
“那这戏？”
“你代我和你朋友说一声吧，就说我接了，对了，雨沁你麻烦一下，再问问他那个‘张东升’的角色有没有人选，如果没有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推荐人选。”
毕竟是自己感兴趣的作品，索坤自然也希望作品整体能好一些，所以也就尽心尽力的推荐优秀人选。
他可不希望到时候戏里的对手拉胯反而把自己二十几年的名誉给搭上。
年纪大了，该稳还是稳点好……
“嗯，我这就和他说。”说着，萧雨沁便掏出了裹着汤姆猫保护壳的手机，打开微信。
结果刚是点开秦升的微信，却发现他的头像已经是换了。
换成了一只柴犬站在灯光下俯视的头部图片，眼神犀利而又邪魅，
下面还配了字，
“怎么回事啊小老妹？”
突地一瞬间，萧雨沁忍不住捂嘴“噗嗤”笑了。
因为她猛然发现，秦升在她离开时候的眼神竟然和这只柴犬一模一样。
好可爱啊——
想捏～～
第四十三章 秦升的目标
萧雨沁用微信准备联系秦升的时候，秦·大忙人已经是回到工作室了。
魏少言也刚是健身回来，据他所说是在附近健身房里办了张VIP年卡，还特意找了个女教练，每天都有身体接触……
试着想想，每次力竭的时候都有一对好东西撞上来，这哪怕再肥的体重也扛不住内心的鸡冻多练几小时啊。
所以不得不说，这骚包这段时间的减肥效果的确喜人，体重径直从180直降170，原先一直处在“隐身状态”的眉骨也露出了一点儿雏形，看起来精神多了。
“怎么样，下午谈的如何？还算愉快吧？”
秦升也不计较他这波先斩后奏的骚操作，沉吟了一会便回道，“把剧本给索坤看了，应该是大概率能成。”
“这么自信啊？”魏少言笑了笑，把换洗的衣服从工作室的柜子里拿出来，“话说你那主角就叫张东升，结果还不让咱们张东升本升来演，小心人家告你侵犯姓名权啊，哈哈哈。”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能不让自己手下的人演？”秦升咬着嘴唇摇摇头，“但他们还是太年轻了，扛不起来那样的人物厚度。”
听到这里，魏少言皱了皱眉，表情有些拿不准到底要不要问的意思，但秦升还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飘了他一眼，淡淡道，
“想说什么就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秦升都这么说了，魏少言也就不客气了，捧着衣服坐下来，“其实我真不太明白你怎么想的，倘若咱们不拍悬疑，反而继续拍喜剧类型的话，或者，哪怕你拍个偶像剧啊，我都敢保证咱们的成绩绝逼不会差的，而且还会有大把大把的投资人来求着咱们兜口袋收钱，哪至于这样啊？
你的头实在太铁了，秦升，真就不怕步子迈大了闪着腰？”
秦升沉默了一下，砸吧砸吧嘴没说话。
所谓一条路走到黑，魏少言显然就是这个心态，既然自己拍过一部成功的情景喜剧，那为什么不在这个方向继续加大马力疯狂输出呢？
其实前世也有很多导演乃至于制作公司都是这样，在一个影片类型里赚了钱之后便不愿意再去摊浑水，毕竟比起冒着动辄损失几千万的风险，他们还是更宁愿待在舒适圈里。
好比如开心麻花，这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但秦升作为一个重生者，倘若只是冲着一个方向卖力的话，那还真是浪费了自己脑子里的影视宝库了。
如果非得用一句很中二的话来形容秦升所想的话，那么最贴切的莫过于这一句：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那实在太假大空，指不定魏少言听了就给自己来个窝心腿。
所以脑子里稍微修饰了一下用词，秦升便有了回答，
“你觉得我的目标是什么？”
“你的目标？”魏少言想了下没头绪，“我又不是你肚子里蛔虫，我怎么知道。”
“呵呵。”秦升干笑一声，“这里也就我们两个，索性我也就和你说说吧。”
“我的目标，其实也挺平平无奇的。”
“喏。”
说着，他的目光随意的往后一瞥，“看到这个展柜了吧。”
魏少言头一抬，惊讶道，“你……这是……”
“是啊，我喜欢收藏，所以，我想把它填满，我的目标就是这个，一个朴实无华的目标而已。”
这一刻的画面仿若定格了，
在秦升身侧稍后的位置，是空空如也的乌黑展柜。
而在魏少言的视线中，整个展柜仿若扛在秦升的肩上，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刺目的光芒。
而秦升本人，恰恰就坐在金属办公椅上，桀骜不驯的笑着。
我凑，是真的帅啊……
魏少言心里偷偷骂一句，但嘴上肯定是不会承认的，“都填满？你怕是在开玩笑吧？今晚喝几杯酒了？”
秦升肃然的摇摇头，继续道，“事在人为，去做才有机会。我虽然是新人导演，但这个名号并不能限制住我，我要做，就要尽力做别人做不到的，尽力做得比别人好，这才能体现我的价值！”
“我可以为此做很多努力，因为我知道，时间很宝贵，抓不住就是浪费。我在做《武林外传》的时候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去做的，而同样的，悬疑我也一样可以做，别人做不好的并不代表我也做不好，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问心无愧，因为我试过了。”
魏少言抬头又低头，表情有点惊愕，又有点意外。
他看着秦升那张平静的面庞，恍然一瞬像是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目标一直都明确，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这个圈子里闯出一片天地，他的野心很大，甚至都已经急不可耐了！
“叮咚。”
突地，手机响了一下，秦升气定神闲的打开看了一眼，挑眉问道，
“梁元声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魏少言点头，“这家伙演技是真的不错，但就是性子很傲，声称是不拍烂片，所以好多制片人找他都被拒绝了，这两年也基本没声了，怎么？你要找他？”
“索坤推荐的，说他很适合扮演张东升……”秦升抿了抿唇，“这样吧，你去找找他以往的作品资料，我来看看，可以的话，就叫过来。”
“叫？”魏少言脸都瘪了，“你可能是不知道他还有个外号叫‘娱乐圈拳皇’，那可是连导演都敢打的狠人，你还敢让我去叫，我喊他爷爷他都不一定鸟我。”
“这么傲？”
秦升尾音透着兴奋，魏少言人都傻了，白了他一眼，
“你兴奋个什么呢你？你是准备和他在片场摆擂台嘛？
我和你说，你最好别招这种人进组，脾气大得很，演戏又贼自我，导演说的话都不听，你要是把他拉来，我看咱们剧组就得叫辆救护车在旁边没日没夜的陪着了，这样你要是被打了，我也好第一时间就能麻溜的送你上担架抬医院去。”
“谁打谁还不一定呢。”秦升揶揄的笑了笑，“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有练过功夫？”
“呵。”秦升冷嗤一声，“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我在峨眉山学过咏春的事。”
魏少言一愣，
随后，
“鹅鹅鹅鹅鹅鹅鹅……峨眉山……还有教咏春？”
“鹅鹅鹅鹅鹅鹅鹅……你别欺负我不懂啊。”
“峨眉山……鹅鹅鹅鹅鹅鹅鹅……他妈不是教得峨嵋剑术的嘛……哈哈哈哈嗝”
第四十四章 不回家的柴犬【二合一】
翌日，
晚上21：30，
秦升终于是一个不落的看完了有关于梁元声的所有作品合集，由此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一个戏路偏向演绎内敛阴狠反派的演员，而且戏风十分具有爆发力，简直就是扮演“张东升”的不二人选。
甚至于，秦升还觉得他比原剧的秦昊还要适合！
对于原剧，秦升其实也并没有觉得秦昊演绎得有太大问题，唯一有的一点小瑕疵就是——可能秦昊这个演员本身在生活中是偏向于性格温和的那一类人，所以在角色善未黑化之前的懦弱虽然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但黑化之后的那股子狠劲却并没有很好的体现出来。
而梁元音，秦升就有十足的把握让他把“张东升”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背叛后的歇斯底里给彻底展现出来！
总而言之，就是他了！
拿起手机，秦升发了条短信让魏少言帮忙联络一下，结果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曾经被拳皇蹂躏过还是怎么的，态度非常抗拒，甩了句“我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去说，我这里还忙着找其他演员呢”，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至于嘛？
秦升觉得很不能理解，
不是他吹，虽然他眼下的确还够不上大咖导演的范畴，但也是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的好吧，只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线明星都能请来，更何况梁元音这种不愠不火的二线明星了。
不就是拳皇嘛，我不能用武力征服他，难道还不能说服他了？
“行吧，把号码给我，我自己去联系。”
给魏少言发完这句话，秦升匆匆收拾了一下，去浴室冲了个澡。
回来的时候，魏少言的消息是没等到，反而是等到了萧雨沁的消息……
萧雨沁其实在带着索坤和秦升见面的当天晚上就匆匆搭机飞到横店了，根本不像她之前和秦升所说的那般轻松惬意。
尽管《王朝》的拍摄的确是结束了，但作为剧组里的一号人物，杀青宴她不但得及时参加，而且往后剧组的宣传她也务必得亲自到场。
她真的很忙，甚至于行程都已经安排到了年末了……
和以往的杀青宴一样，这次的杀青宴她仍旧是全场的主角，剧组里的演员，副导，导演乃至于制片人都纷纷找她敬酒。
虽然众多工作人员因为她的身份以及性别都表现得很绅士，并没有劝酒之说，但一个小时下来，她仍旧是喝了不少的酒，乃至于扑了点粉底的脸蛋都禁不住酒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突然间，也不知怎么的，场面喧哗了一下，虎牙往后望了一眼，神色秒变紧张，随后贴着萧雨沁耳畔低声道，
“沁沁姐，王思凯那个二货来了，咱们要不要躲起来啊？”
听到这个名字，萧雨沁柳眉蹙了一下，淡淡说道，“别去理他就好。”
“哦。”
闻言，虎牙也只能重新坐下，但目光仍旧是带着忌惮和余悸的往着王思凯那头瞄。
至于萧雨沁呢，则是全然无视了导演桌那头饱受欢迎的王思凯，只是静静地开始摩挲着汤姆猫的手机套。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百无聊赖，她突然想起了坤叔今早和自己交代过，让自己转告秦升如果看中梁元音的话让他去负责联系就好，毕竟他两是有交情的好说话。
本来萧雨沁还准备中午和秦升说的，结果没成想中午忙得焦头烂额的就给忘了。
不过这时候想起来也不晚就是。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顺利的在最近联系人里找到了那一只柴犬，萧雨沁顿了一下，思考了两秒究竟怎样的词汇能让自己显得并不是在搭讪的样子，最终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在吗？我有事和你说。”
其实放在以往，她是不可能这样小心翼翼的，但自从上个月她想找秦升为了爷爷那事说句感谢，但秦升却回了句“你再这样没话找话，我就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是在故意搭讪我了”之后，她和秦升网络联络的每句话就都下意识的会深思熟虑了。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还是个这么自恋加臭美的人呢？
发完信息，萧雨沁把手机翻在腿侧盖住，想着想着，突然又想起秦升的憨憨头像，嘴角竟是不自觉的漾起一丝幅度。
而一旁本来还在认真观看敌情的虎牙，在看到萧雨沁此刻对着空气微笑的模样，突然就傻了，“沁沁姐，你这是在笑什么？”
“没。”
萧雨沁淡定的收起笑容，“对了，虎牙，你这段时间抽空和秦升联系一下，问一下他新片的预算金额，然后拟一份合同，交代一下财务从工作室的账户里以占股百分五十的条件把首期款项悉数转给他就好。”
“啊？”虎牙一脸震惊，“沁沁姐，你竟然要帮他？？？”
“傻子。”萧雨沁抬起手指轻搓了一下虎牙的脑袋，桃花眼里闪烁的尽是笑意，“我这哪里是帮他，是他说好了要带我一起赚钱的。”
“切。”虎牙冷哧一声，满脸的不屑，“他说赚钱就赚钱，也就沁沁姐你会信了，那我还说我的小目标是一个亿嘞！”
“不就是吹牛嘛，搞得谁不会一样。”
毕竟对方是之前混吃等死的秦升，所以虎牙对于他的成见依旧是很难消除，乃至于哪怕他确实有两把刷子，但在她的眼里，那也只是个好看点的绣花枕头而已。
萧雨沁剐了她一眼，双手下移，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位置，拧了她的小肥臀一把，霎时引得虎牙连连尖叫，
“啊，沁沁姐，你干嘛捏我屁股啊，疼！”
“让你乱说话，秦升人家好歹能拍出《武林外传》的作品。”说着，萧雨沁佯装生气的嗔怒道，“你行吗？”
“哼。”虎牙一边揉着小肥臀，一边继续不服道，“不就是一部嘛，而且还是网剧，那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
萧雨沁想了想，笑道，“说明他在上进啊。”
“反正你记着去办这事，知道吗？”
看着萧雨沁一脸认真的模样，虎牙撇了撇嘴，也只能懒洋洋的回了句，
“知道了……”
两小时后，宴会接近尾声，萧雨沁中间又是喝了几杯酒下肚，脸蛋这时候红得几乎都快要掐出水来。
她抬起手机看了一眼，眸里不自觉的闪过一点点失落。
秦升还是没回她啊……
不过巧的是，久违的“叮咚”声终于在萧雨沁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响起，她匆忙拿起来一看，
秦升这条“不回家的柴犬”终于回她了！
不回家的柴犬：有事就说，还有，大姐，就咱们两个聊天，这不是群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叫我名字呢？【问号脸】【问号脸】【问号脸】
“咯咯咯。”
萧雨沁对着发亮的屏幕少有的憨笑了起来，而后在仔细的品了两遍聊天框里的字眼后，回了一句很强大的话，
“我喜欢，难道不可以吗？”
她也是醉意上脑了，否则按她以往的沉稳和恬静的性子，是断然不可能说出这样带着少女矫情和调皮的话来的。
虽然仅仅才认识三个多月，但秦升对于萧雨沁的性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在看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瞬间就明白了。
这姑娘绝对是醉了……
不回家的柴犬：【叹气】【挠头】【懵逼】你醉了。
M：不，我没有，你胡说。
不回家的柴犬：你真的醉了。
M：真的没有，我的酒量很好的。
不回家的柴犬：那我问你个问题吧，答出来就说明你没醉。
M：那你问。
不回家的柴犬：马路上发生车祸碰撞事件，当警察立刻赶往时司机虽然全力救助，一人却已死亡，但司机却始终表示死者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其他原因。当时车上只有司机和这位死者，并没有其他目击者，但警察却立刻明白司机没有说谎，请问，为什么？
萧雨沁脑子顿时当机……
“我猜不出来……但是我真的没有醉。”
不回家的柴犬：行吧行吧，你没醉，那能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M：嗯……坤叔让我转告你，如果你觉得梁元音适合的话，那就让他去说。坤叔和梁元音是有交情的，他的性子比较冷，也很傲，不太好说话的。
收到消息的秦升突然就笑了，可以啊，这索坤真是一个顶俩，直接省掉了我不少精力。
玩兴之余，秦升直接来了个土味表情包三连击，
【谢谢你】
【好人一生平安】
【祝你心想事成】
连带着还补了一句，
“梁元音的确很适合，那就麻烦萧小姐替我谢谢索坤老师了。”
萧……小姐？
他竟然叫自己萧小姐？
萧雨沁突地就不舒服的蹙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太生分了！
想到便说，
M：“为什么这样叫我，还有，你就不谢我的嘛？【大大的疑惑】【霸屏式问号】”
都说酒后的人思维混乱，但秦升还真没想到萧雨沁喝醉了还更厉害，竟然直接蒙眼玩起了盲僧。
那么大个的“谢谢你”表情包你都没看到？
我不是对你说的难道还是对小马说的嘛？
但人家毕竟帮了这么大忙，秦升还是艰难的压下吐槽欲望，尽力的哄着，
“沁沁姐，谢谢你了，改天有空一定请你吃饭可以不咯？”
萧雨沁依旧不满意。
“不要叫我姐，也不要叫我大姐，我明明年纪就比你小两个月，你为什么要喊我姐姐占我便宜呢？”
不回家的柴犬：“【黑人问号】那我叫你什么？沁子？好兄弟？哥们？好姐妹？前妻？”
在目光触及“前妻”这个字眼的时候，萧雨沁桃花眼里突地闪过一阵惶恐，那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绪。
是了，
她恍然明白了。
自己虽然名义上和秦升还是夫妻关系，但离婚协议书已经是签了……
所以，自己又是以着什么样的身份在和秦升这样聊天呢？
明明就是自己提出离婚的，秦升他现在一定会觉得我很奇怪吧？
“……”
沉默，
萧雨沁那头突然陷入了沉默，
连带着原先带着窃喜的桃花眼也黯淡了不少。
而秦升见她突然不说话了，索性也关掉了微信，当场和魏少言打了通电话，仔细的交代了一下其他配角的筛选要求。
……
杀青宴结束了，之前外出替萧雨沁挡酒的虎牙这时候也回来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萧雨沁整个人就像是失魂落魄一般的坐在位置上，双手捧着脑袋，轻轻的揉搓着太阳穴，像是在深思着什么事情一般的愁眉不展。
虎牙立马走过去，“沁沁姐，你怎么了嘛？”
萧雨沁听到声音，这才晃过神来，笑容颇有些疲惫，“没事，我就是在想些东西，都结束了吗，那我们走吧。”
然而，正当萧雨沁在虎牙的搀扶下准备起身的时候，一道带着热切和期待的招呼声却是在二人身前响起，
“雨沁，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王思凯其实早就在注意着这边了，尽管他之前始终被留在导演那一桌不断地喝酒，但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的心思始终都在萧雨沁的一颦一笑所牵扯着。
所幸，萧雨沁人总算是没走，他也总算赶上了。
萧雨沁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眼下这个痴汉竟然又来纠缠，突然间胸腔里就有莫名的火气在滋生，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她还是抑制住了，
“王先生，抱歉，我得走了。”
她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但或许是坐太久腿麻了，又或者是醉了一点，脚步竟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所幸关键时刻还是虎牙围住她的腰肢，及时的扛住了她，这才避免了窘状的发生。
“沁沁姐，你小心点啊，来，我扶着你。”
虎牙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忌惮得很，所以和萧雨沁的态度也是默契的一致，越早离开这个地方越好。
王思凯自然也看出了萧雨沁对自己的抵触，但他也不在意，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雨沁，你喝醉了，要不然让我载你回酒店吧？”
说着，他往前一跨，就要用手去搀扶萧雨沁。
但也不知道萧雨沁哪来的力气，穿着黑色礼服的腰肢发力，拉着虎牙猛的往后一退。
“雨沁，你这……”
“王先生。”萧雨沁眉头紧锁着，语气里尽是冷冽，“能请你离开吗？我男朋友不喜欢别人骚扰我，请你自重！”
……
半晌，
等到虎牙搀着萧雨沁离开之后，王思凯仍旧是站在原地，但他并没有在发呆，反而是鄙夷般的轻笑一声。
“阿鬼，我现在真的挺后悔的。”
旁边有人附和道，“老板，您在后悔什么？”
“呵。”王思凯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角，随后表情阴狠道，“我当初就应该在捧红萧雨沁之前把她给收了的，这样她也不至于现在还在我面前玩清纯。”
“不过，现在也不晚就是了……”
“老板说得对。”
……
上车，
车里弥漫着提神的馨香味，导致萧雨沁略有些胡乱的思维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用力的揉着眉间试图驱散酒意，前方开车的虎牙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兴奋道，
“沁沁姐，你刚刚真的好A啊，太飒了，那个王思凯，你没看他那个表情，笑死我了，哈哈哈。”
“是吗？”
萧雨沁无奈的苦笑一下。
像是看出了萧雨沁情绪不佳，虎牙止住笑容，最后踌躇着问道，“怎么了，沁沁姐，你不开心吗？”
萧雨沁深吸了一口气，连带着还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郁结都全给吐出来一般的用力。
然而，恰在这时，手机屏幕却是亮了，屏幕那头闪出一条微信消息。
“不回家的柴犬：你少喝点，早点回家，我睡了……”
葛地，萧雨沁原先紧锁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连带着脸上重新盛开出灿烂的笑容。
就像是久经干旱恰逢洗礼的水仙花，一经绽放，斑斓四溢。
“没有呀，我现在就挺开心的。”
“？？？”
虎牙愕然回首，这才发现萧雨沁竟是紧盯着手机屏幕，在痴痴的笑……
第四十五章 猛言猛语
其实有关于晚安又或者其他一类睡前的嘱咐，秦升已经好久好久没说过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说这类话的最后一次还是初中那段当舔狗的日子……
仔细想想，那时候的恋爱倒也挺有趣，好几个男生暗戳戳的在背地下当班花的舔狗，明面上却是心照不宣的依旧勾肩搭背。
偶然间被告知好兄弟也喜欢自己的意中人时，还会装作一脸震惊的模样，
“卧槽，你特么竟然喜欢她！？”
然后扭头就开始骂骂咧咧，
“狗东西，你他么竟然也喜欢她！”
……
想到这里，秦升不由得笑了，有一说一，年轻时候的恋爱其实还是值得细品的，哪像后来啊，大家索性都放开了来，那股子恨不得在床上弄死对方的劲，光是想想就挺……
当然，需要澄清的一点是，秦升回萧雨沁这句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舔，纯粹只是因为对方帮了自己的回报而已。
他以往见过的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所以根本不至于因为萧雨沁的颜值或者身材就有什么非分之想。
刷了一下实时新闻，困意袭来，秦升倒头便睡。
第二天，
索坤加上了秦升的微信，告知了梁元音在看过剧本后决定参演的好消息，对此秦升自然是客气的送上了真挚的感谢，同时清楚的表示自己以后会记住这个人情。
索坤一听，当时就笑了，小伙子倒是上道得很，一点都没有新人的青涩和高傲。
实际他虽然并不是冲着秦升的人情才帮忙的，但娱乐圈嘛，那就是张庞大的关系网，今天你帮我站台，明天我帮你宣传，多挣些人情总是没错的。
而且他本身也挺看好秦升这个新人导演，指不定哪天人家就飞上枝头盖凤凰了，到时候登门拜访都得挤破头，所以对于秦升说欠自己人情的事，他也毫不扭捏就收下了。
而在确定了《隐秘的角落》的各个主演名额之后，秦升便立马加快动作，催促着魏少言把剧组的摄像组，布景，以及化妆等部门给组建好。
魏少言也很给力，仅仅三天的时间里，剧组便已经集合完毕，不止如此，魏少言连一众配角的扮演人物也都已经安排妥善。
两人间的配合明显在经过上一次磨合之后更加的默契了！
不过向来办事严谨的秦升仍旧是不放心，在选角之后便找魏少言拿来了角色名单仔细查看，不过当看到严良的扮演人员之后，他就有点懵了。
“欣少佟？你确定没搞错？”
没办法，这个名字秦升真的记得太牢了，这不就是前段时间紧跟着自己屁股的那个泡面头嘛！
“真的……”魏少言也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皮，“我还特意请来好几个专业人士呢，为的就是按你的要求筛选出合适的人选，这小泡面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估计是在官网上看到咱们的公告，所以也来试镜了，结果还真就出奇的合适……”
“……”
秦升愣住，“你确定没在开玩笑？”
“真的，那小子为了试镜通过还把自己的泡面头给拉直剪短了，你瞅瞅人家这决心，这觉悟……算了算了，你要不信的话那就自己去看看。”
“那你把他叫过来。”
“那我喊了啊？”
“喊。”
……
半小时后，
欣少佟如约而至，事实在听说秦升要亲自看看自己时，欣少佟心里那个骄傲啊，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于他在车上都把一会儿在秦升面前装逼的N个体位准备好了。
比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就能巧妙的表达出自己当初对于秦升不理不睬自己的愤慨之情。
又或者“昨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这句也很不错。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想而已罢了……
在踏进工作室对上秦升愁眉不展的视线的一瞬间，他还是软了，语气变得恳切而又卑微，
“秦导，好久不见，您还好吗？吃过午饭了吗？要不然一起吃一顿，我请客？”
秦升没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
果然，
正如魏少言所说的那样，曾经欣少佟那一头浮夸到令他烦躁的泡面头，此刻已经是变成了平平无奇的碎刘海，连带着独属于少年的那种干净阳光也有了。
但光是形象契合，那也远远不够，毕竟这瓜娃子可还在读着高三呢，再过半年多可是要迎战高考的，如果真被自己拉去演戏了，万一学习没学好，他家长找自己闹事那怎么办？
毕竟他娘麒麟臂的生猛，秦升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合着惹不起我难道还躲不起了？
所以沉吟了两秒，秦升还是沉着脸问问，
“你妈她知道你来试镜嘛？”
“啊……”
欣少佟一愕，显然是没想到秦升竟然好端端问候起他妈来了，但出乎意料的，他的脸色竟然一点忧虑都没有，反而是变得坦坦荡荡，
“秦导，您放心吧，我妈这次绝对不会拦着我的，我和她认认真真的交流过了，只要跟着您拍片，将来火了那直接就是奔着年薪千万去的，哪里还需要走读书这条捷径啊，您说是吧？”
秦升人都傻了，心说卧槽，瓜娃子你的思维倒是很新奇啊！？
一旁的魏少言也被欣少佟的猛言猛语给逗乐了，连忙站起来拍了拍欣少佟的肩膀，夸奖道，
“好！非常好！少佟，我早就看出来你骨骼惊奇了，今天一看，果然，将来必成大器！”
欣少佟乐呵呵的弯腰鞠躬，衷心感谢道，“谢谢哥！”
魏少言咧咧嘴，“没事，以后跟着哥混，哥教你把妹！”
“魏少言，你少带坏人家小孩。”
秦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魏少言这才闭上嘴不再多说，但脸上却依旧是泛着对于欣少佟的欣赏和欣慰，上面就差写着“同道中人”四个大字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升思考再三，最后还是问了句，
“你确定你妈同意了？”
“嗯，真的。”欣少佟连连点头，连带着还补充道，“秦导您真的可以放心，我很聪明的，少复习三四个月一样也不会比别人差。”
“那行。”
既然欣少佟都这么说了，秦升想了想也就点点头，
“既然你家长同意了，那我给你一次机会，但是，你的学习也不能落下，在剧组拍摄期间我会给你买几套五三，你每天晚上都必须至少做一卷，如果第二天交不出来的话，立马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明白吗？”
欣少佟：“？？？”
卧槽，秦导，您这比我妈还狠啊。
一天一卷五三？
您是盼着我死吧！？？
第四十六章 我演给你看（求票票）
剧组的筹备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大多数部门用的都还是《武林外传》的那一批，倒不是秦升贪便宜，而是这些人在专业方面的能力的确过关，而且还有过合作经验，所以在各方面条件都满足的情况下那就没必要大动干戈的换团队。
11月15号，
秦升以着导演的身份把各部门集合开了个简单的见面会，商议了一下包括定妆，选景，工作细致安排等问题，各个部门都拿到了魏少言分发的制片表，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没什么意见。
其实他们从《武林外传》一路跟着过来，也算是见证了秦升一路的辛酸打拼，心里对于这位向来雷厉风行且工作高效的导演自然是佩服不已。
参与了第一网剧《武林外传》的拍摄工作是他们职业生涯里头最荣耀的履历，甚至于因为这个履历，找他们团队合作的剧组也多了，薪资待遇也比之原来高了不少。
但在接到魏少言合作意向的第一时间，他们还是放弃了许多高待遇的合作，不约而同的选择投奔了皎月工作室。
毕竟，赚钱的机会有得是，但“镀金”的机会可真不多。
秦升，他成功过。
所以有非常大的概率能够在他们的履历上再次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秦导，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初步筛选出了以下几个适合的场景。”
负责选景的美术组组长这时候拿出一些资料照片给秦升浏览一遍，
“这些街巷的布置，还有房屋的大概设计，都很符合秦导您说的质朴气息。”
秦升看了一眼，点点头，递过去一张绘制公整的图纸，
“嗯，都不错，你下午亲自去看一趟，尽快选出一个来，然后联系设计人员，把这张图里的布置都给我做出来。”
“好。”
“都没问题了吧？”秦升环顾一圈四周。
各部门组长纷纷摇头，“都没问题了。”
“那好。”秦升站起来，“我回去以后会尽快完成分镜头，大家各司其职，争取在月中就开机。”
“好。”
众人一起点头。
会议结束之后，秦升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分镜头剧本的制作。
事实每个导演都有自己独特的绘制分镜头的方式，而秦升由于前世深受一位姓姜的导演影响，也十分崇尚简洁，更喜欢用简单的线条去代替人物，所以火柴人的绘制功夫更是炉火纯青。
他不担心摄像组会看不懂，毕竟是有过一次合作经验的，一回生二回熟，而这也恰恰是他不太想用新团队的原因，毕竟从头到尾的再详细介绍那可太麻烦了，他讨厌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里，
剧组各部门都在持续的完善着最后的筹备工作。
而众演员那头，魏少言也在秦升的交代下让他们碰了个头，相互熟悉了一下，毕竟这些演员将来都得在剧中演对手戏，太陌生了总归不好。
更何况这里头还有欣少佟这个只是上过表演补习班却并没有实战经验的雏儿，哪怕他天赋异禀，但让老演员们多带带也是极好的。
时间来到11月16号，剧组的各项工作终于完成，此时的气候虽然已经是来到了秋末，但正午的空气却依旧灼热，整个剧组聚集在佘山山头，工作人员在征得风景区相关管理部门的同意下拉起了警戒线，一众游览观光的乘客觉得新鲜，此刻都围在外头，纷纷拿起手机拍摄。
确定各部门的安排都准备妥善，《隐秘的角落》终于开机了！
第一幕戏秦升依旧按照一惯的由易到难的步骤开始，选拍的就是张东升带着岳父岳母爬山最后成功推人下山的片段。
这个片段其实重点不多，主要是在张东升的表情变化上，简化来说一共有两个突出点，一个是在面对岳父岳母时风轻云淡的笑脸，另一个则是在帮岳父岳母调整姿势时的表情特写。
可重点虽然不多，但仅是第一个镜头，秦升却是喊了不下于三遍的“咔”。
身着白色衬衫的梁元音本来性子就傲，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表演有什么问题，甚至于还想要和秦升争论一番，但碍于索坤的原因，他还是很好的忍下来了。
可过分的是，秦升竟然还和他较上劲了！
三遍！
十遍！
十二遍！
全都不过！
一旁的摄像师手都酸了，结果愣是连一个镜头都没完成……
“休息一下吧。”
秦升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打了一声招呼，便重新落座在导演椅上。
一旁的魏少言心悸的看了对面那头坐在石坎边上默默擦汗的梁元音一眼，忍不住凑近了说，“秦升，你这是不是故意激他呢？我特么还真担心这家伙生气了，一个抓举把你丢下悬崖，到时候那可真就不是戏了，那就成现场直播了……”
“哈哈。”秦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合着他要丢我下山，我还不会跑了？偷偷和你说一句，我跑得很快的。”
被秦升这么一打趣，再想象一下那个滑稽的画面，魏少言也跟着笑了，“那你可千万记得啊，跑的时候来个信号，我跑得也贼快。”
“某门忒啦。”
乐呵呵的回了一句，又休息了一会儿，秦升重新站起来，“好，各部门，继续！”
所有演员，镜头重新就位，场记立马拿出拍板，
“一场四镜，第十五条，action！”
但，不到两秒钟，
“咔！”
秦升再一次掐断进程。
所有人都懵了，纷纷错愕的看看肌肉虬结的梁元音，又看看一脸淡定的秦升，心里不约而同的嘀咕着，
“我滴个神呐，秦导这是要干啥呢？这可是拳皇啊！？”
“完了，完了，拳皇要生气了。”
“我其实也觉得拳皇表演的没问题啊……秦导还是太严格了。”
正如众人所想得那样，梁元音自己也觉得表演没问题，但却接二连三的遭到秦升的刁难。
第一次乃至于第十四次，他都忍了，甚至于事不过三的条例他都特意改成了事不过十五，但秦升依旧是打断了自己！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走过去，脱掉衬衫，露出一片青筋横起的肌肉群，对上秦升淡然的视线，沉声问道，
“秦导，我觉得我没问题，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魏少言一看梁元音这架势，当即就站出来把秦升拦到了身后。
这赫然是一个保护的动作……
“梁元音，你要干嘛？记住，你可是演员，剧组里可由不得你胡来！”
“呵。”
梁元音轻笑一声，他本来就只是为了还索坤当初的人情才会加入剧组，而眼下秦升显然是在故意刁难，那他可没功夫陪着他在这儿玩。
不拍，那就不拍，有什么的？
不过是一个新人导演，更何况来之前的签约合同他都还未签字，所以根本没有违约费的限制。
当然，
打是不可能打的，这辈子都不会再打人了。
且不说他这几年脾气收敛了很多，更何况还有索坤的人情面在这儿，只要秦升没有人身攻击，那他自然也不会傻不拉几的去挑起事端。
“秦导，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如果叫我来拍戏只是为了刁难我，那……”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问题？”
突兀的，秦升默默的把魏少言推开，双手环于胸前，正对上梁元音的目光注视。
被打断了的梁元音沉着眉头，想了想，说，“是！”
“我本来还以为你这样有经验的演员应该懂得自我调整……”
说着，秦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过去，伸出手，
“把衬衫给我，我演一遍给你看。”
第四十七章 拳皇道歉了（求票，求投资，奥利给了）
调教演员，
尤其脾气还是像梁元音这样偏向于自负的♂演员，秦升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理解。
跟这种演员说戏，他的反应就是现实版曹达华，我怎么演戏还用你教？鸡婆！
所以只能亲身表演给他看一遍，让他自己去判断，究竟哪个更好。
心服了，往后傲气也会弱了不少，更好驾驭，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秦升在喊了十多遍咔之后却并没有说出问题的原因。
“你用的是方法派对吧？”
穿上衬衫，秦升淡笑着问了一句。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梁元音皱了皱眉不耐道，他不清楚秦升葫芦里卖的到底什么药，但光是通过表演就看穿他的表演方式，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新人导演的确是有些真功夫的。
“知道你缺点在哪里嘛？”
秦升比划了一下监视器里头定格的画面。
梁元音回头望了一眼，没说话。
“你太吃力也太用力了，我估摸着你也是找不到对应的自身经历，所以很难摸索到这里头的情绪把握吧。”
一击命中！
梁元音有些愕然，因为秦升竟然是准确的剖中了自己之前一直踌躇着的问题。
实际这里头就牵扯到了表演艺术形式的区别了。
表演形式总的来说有三种派别，而其中常规多用的就是方法派和体验派。
体验派指的是演员必须让自己变成角色，在舞台又或者镜头前想人物所想，思人物所思，努力的进入人物，然后表现出人物的情感。
而方法派呢，则是要求演员在舞台或者镜头前真正的去想，其角色的情感则是通过扮演者的自身经历去触发的，而不是努力的让自己的思想与角色保持一致。
举个简单例子来说，比如某演员需要扮演的是一个同性恋角色，而所需要拍摄的画面呢，则是要求男男深情对望然后热烈拥吻。
那么这时候，问题就来了，
演员A并不是同性恋，但他崇尚的表演艺术形式是体验派，所以他就必须在戏里又或者舞台上彻彻底底的把自己想象成同性恋，然后从内心里去深爱对面的演员B。
至于方法派呢，那就大不相同了。
在演员A和演员B对手戏的时候，演员A完全可以通过回溯自己过往经历的方式，把对面的演员B尽情的想象成自己曾经深爱过的某个女人，这样一来，情绪自然而然也就爆发出来了。
很显然，梁元音就是典型的方法派演员，但也恰恰是因为他根本没有经历过“张东升”的类似经历，所以方法派的表演艺术形式在这里使用得特别突兀，直接导致了他的情绪乱入的厉害，时而咬牙，时而又皱眉，时而又捏拳隐忍的……
且不说别的，剧情在这样的表演下就根本立不住脚。
太假了！
试着想想，倘若张东升当初真是这个表情，那岳父岳母真是皮痒了才敢陪他爬上山头啊！？
“……”
看了一眼陷入深思的梁元音，秦升心知效果已经达到一半了，但还是得趁着这个火候让这个刺头儿对自己心服口服。
毕竟让演员听话，这对于加快将来的拍摄进度可是很重要的一环！
“行了，你站到一边，看我演。”
说着，秦升站起来脚步轻松的走到镜头面前，四周的目光立刻汇聚在他的身上。
而一众工作人员在看到秦升为了调教演员竟然要亲自出马时，竟都有些莫名的期待起来。
“啧啧，秦导竟然要亲身调教了，也不知道秦导的演技到底怎么样，这回有乐子看了。”
“啥情况？”
“秦导亲身教学？”
“这不会玩砸了吧？”
“其实我觉得张东升这个角色的确挺难把控的，那可不是简单的一个赘婿。”
“别多说了，待会不管秦导演得怎么样，反正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得一起鼓掌喊好，明白吗！？”
“明白明白。”
众人心领神会。
也不需要定妆站位，熟悉台词之类的了，秦升撩起衣袖直接上。
“一场四镜，第十六条，action！”
表演开始了，
秦升捧起手里的佳能摄像机摆弄了一会，移开，然后嘴角向上三十度微扬，冲着岳父岳母温和一笑，语气恭谦道，
“爸，妈，你们换个姿势。”
“嘶……卧槽，有内味了。”
“还真是有模有样啊。”
“这才刚开始呢，继续看下去。”
一众工作人员乃至于群众演员都在小声嘀咕。
魏少言在一旁咳了咳，满脸的淡定，“都别说话，认真看看什么叫做现实派表演！”
众人：“？？？”
什么时候表演艺术形式多了个现实派的？？？？
那头的表演还在继续，
岳父岳母刚是摆好了姿势，结果看到秦升又是放下了摄像机，当即都有些不耐烦的数落了秦升一句，
“又怎么了？”
“你快点吧！”
秦升转身把摄像机放在身后的石头上，全程一点儿不耐的情绪都没有，依旧是漾着微笑，走过去，
“爸妈，来，我帮您们摆一下。”
说着，蹲下身子，卑微的拖着岳父母的脚放在前方的小石堆上。
但尽管他这样卑微，岳父的态度却依旧恶劣不耐，冲着他皱眉说道，
“好了吧！？”
这时候，镜头拉进，面部特写。
秦升的脑袋此刻是俯着的，绕是背上的的阳光耀眼刺目，却仍旧是渗不进他的面部分毫。
他的唇轻轻抿了一下，腮帮微微颤动，紧跟着整个人停顿一秒。
这个停顿……
早就走出来看戏的索坤和助手纷纷对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这个停顿太讲究了！
就是因为这一个停顿，瞬间表达出了张东升最后一刻还在挣扎考虑的心理……
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
哪怕一个人在杀人之前下了怎样的决心，但在真要实施的那一刻，他必定还是会犹豫的！
而秦升的这一个停顿瞬间就把人物的心理活动给彻彻底底的剖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的演技……
简直让人望而惊叹！
没去理会一旁的讶异惊叹，秦升仍旧是全身心的投入。
他慢慢的抬头，过程中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
再抬头时，岳父岳母迎来的依旧是那抹微笑，只不过不同于之前的微笑的是，秦升这次笑得很轻松，甚至唇角还肉眼可见的掺着一份期待。
“好了。”
说完，他的两手做势往前一推……
“咔！”
负责摄像的老秦这时候喊了一句，而后，
“啪啪啪。”
一个掌声，
两个掌声，
……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掌声就和早就商量好了一般，整齐而又热切，声势浩大。
可能现场唯独只有“岳父岳母”还一脸忌惮的望着秦升了……
然而就在此刻，
“抱歉，我承认，我的表演的确有问题。”
梁元音深吸了一口气，略有些别扭和生涩的说道。
顷刻间，
掌声葛然停顿，
全员集体错愕，
拳皇，他竟然会道歉了！！？？
第四十八章 过来，我帮你拍照
众人惊得手里的瓜都掉了。
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以往听说的都是梁元音怎么怎么脾气炸裂，怎么怎么目中无人，还真就没听说过他给谁服过软。
“没事。”
秦升淡笑着脱下衬衫，坐回导演椅，“你调整一下，并不是说方法派不能用，只是你代入情绪的对象用错了，换一个试试。”
事实胜于雄辩。
秦升他的表演的确比自己的表演更为贴切，这点是有目共睹的。
而事实上，梁元音也并不是那种狂妄到油盐不进的人。
只要任何方面有人做得比他好，比他强，他就能服气，就能虚心的接受学习。
“休息十分钟再继续吧。”
这算是秦升特意给自己时间调整了。
不管怎么说，对方对于方才自己的表现只字未提，甚至还愿意给台阶，这已经是莫大的尊重了。
梁元音冲着秦升点点头，转身回去调整状态了。
“元音啊……”
索坤这时候轻轻的喊了一声。
梁元音点点头，“师兄。”
“你看到秦导刚才的表演了吧？”索坤笑了笑，“有什么感想吗？”
梁元音皱了皱眉，实事求是道，“很强。”
“不管是对节奏的把握，还是情绪的演演绎，都是专业的水平。”
“我不如他。”
唉……自己先前还认为秦升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争辩来着，现在想想却觉得有些讽刺了。
“你还是老样子，虽然愿意承认别人厉害是件好事，但也不用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索坤这时候摇头笑了笑，“也许你现在会觉得秦升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当主演，反而还要拉你，是不是？”
“……”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梁元音还的确有这点疑惑。
“放心，我认为秦导拉你来，可不仅只是因为担心导演演员两边身份忙不过来的原因。”
梁元音苦笑一声，“那是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这么强了……”
“他需要你的爆发力，你的狠劲。”索坤凝着梁元音的眼眸，如是说道。
“可他分明也有……”
“不。”索坤这时候笑了，打趣道，“看你两年多没演戏，难道都忘记了戏路一说了？”
“秦导他的确底子厚，不管是小细节又或者小情绪都抓得非常准确，可是你忘了咱们做演员的，不仅只是要靠演技吃饭，有些时候，也很靠脸型……”
“秦导他人长得太清楚了，清楚到容易盖住张东升角色本身的内容，还有，别看秦导虽然演得好，但他的气质终究还是和这个角色不搭，他适合的路子应该是那种优雅斯文，又或者阳光开朗的美男角色，而不是这种，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
梁元音算是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但他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要不是索坤此刻的态度和语气都是安慰的口吻，梁元音甚至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位师兄是在人身攻击自己。
哦，
合着秦升长得清楚，你师弟我就长得不清不楚了？
“我明白了，师兄。”梁元音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去吧，你可以反推一下秦导方才的表演情绪与你过往的哪个情绪相似，然后代入进去就可以。”
索坤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准备要走，但又像是临时想起什么一般顿住，回头，补充了一句，
“一会儿拍摄结束记得拉秦导去吃饭，虽然你道过歉，秦导人也不小气，但该做的还是得做。”
梁元音纠结了一会儿，艰难的点头，“明白。”
……
另一头，
秦升坐在导演椅上，饶有兴致的望着梁元音那头。
他相信梁元音足够聪明，自己这样手把手的带，应该是能一点就通。
其实这场戏不难的，无非要表达的就是一个从犹豫——受刺激——决定的心理过程，只要把每个点都清晰的展现出来就能过。
十分钟到了，
秦升站起来，招呼了一下众人，拍摄继续。
而不出所料的，梁元音在经过秦升的点拨后，状态果然把握准了，前后折腾了半小时的镜头如今仅仅只是一遍就过了。
“秦导真是大师级别的导师啊。”
“你看，梁元音这一次的表现明显比之前的好了不少。”
“唉，我要是早碰上秦导，我哪还有必要当个拍板的啊，我早就可以当演员了。”
一众人等都在下方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在梁元音彻底掌握了角色情绪变化之后，整个剧组又重新开始了独属于秦升的节奏。
快，准，狠！
整个下午，抛开前面浪费的两小时，剩下的四个小时里，秦升几乎是以一人之力扛着整个剧组在不停地架铁轨跑火车。
二十八个镜头！
足足二十八个镜头！
这还是在拍片嘛？
这是在拍纪录片吧！？
作为资深老戏骨的索坤这时候都忍不住惊愕了，他真的从未见过这般高效的拍摄进度。
甚至于在当初秦升接受媒体采访说《武林外传》的制作只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候，他还觉得秦升是在胡乱吹嘘来着，但从眼下这个进度来看，他真的信了！
这个男人，
简直就是“高架上的导演”！
太恐怖了……
傍晚，剧组收工，
梁元音姿态别扭的走到秦升跟前，
“秦导，一起吃个饭吧？”
秦升看了一眼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办法啊，梁元音这姿态就和乡下小媳妇似的，先前嘴里喊着不要不要的，结果在见识过某人的深浅后，立马就回心转意舔人来了。
但吃饭嘛，还是算了。
秦升晚上的确有约了，于是便摆摆手道，“下次吧，下次一定，我今天有点事。”
“那行。”
梁元音见秦升没有一味的拒绝，心头也安心不少，他还真挺担心秦升因为之前的事对自己有什么坏印象。
毕竟，他说下次了嘛，那就是有机会改善关系的！
等到梁元音走了，一旁的魏少言才忍不住开玩笑道，“怎么？你晚上还有约了？不会是要约你岳父岳母来爬山吧，哈哈哈哈哈。”
“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我想你能演得这么好，一定是在岳父岳母那里受了不少的苦吧？”
“答应我，放过两位老人家好不好，他们是无辜的啊，你有怨气，那就冲着我来！”
然而还不待秦升训斥神经突变的魏少言，草丛的一边却是响起了略有些不耐和轻蔑的清脆喊声，
来的女人身高不高，但长相却是极为不错，娇俏又可爱，可能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其脸上此刻带着的傲娇和鄙视了。
“喂，姓秦的，你到底好了没有，快点过来把合同签了，我晚上还得回去的！”
秦升往那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
“急什么，要不然这样吧，虎牙妹妹，这里风景不错，哥帮你拍个照吧？”
第四十九章 相信我
当天晚上，
为了以最隆重的接风方式迎接敬爱的投资人代表，秦升告诉虎牙他已经特意包下了一整个露天街景豪华包厢。
虎牙听了，这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下来。
然而，等到三人站在秦升口中所说的“露天街景豪华包厢”的地盘时。
摇骰子的，划拳的，喊酒令的，应有尽有，人山人海。
虎牙人都懵了，瞪着秦升大声斥责道，
“秦升，你这个混蛋！你答应我的露天街景豪华包厢呢？”
秦升无辜的摊手，环顾一圈四周，
“我哪里有说错嘛？
露天，
街景，
豪华，
一个不落。
如果你非要来个包厢，那我让老板娘给你个装冰箱的纸盒子，把你套得严严实实的坐在里面吃，怎么样？”
“靠，你可太不要脸了。”虎牙脸都气得通红，“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把路边摊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行了行了，快坐下吃吧。”
说着，秦升直接坐下身子，戳拾着筷子夹一口烧鸡肉片放进嘴里，咀嚼几下，浓浓的酱香和嫩滑的肉条瞬间在味蕾荡开。
它不像是横冲直撞的炮仗似得在舌尖炸开，反而是像丝绸荡开一般的丝滑柔软。
所有所有的触感和味觉瞬间冲脑，让得秦升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凉气，气结丹田，而后从喉间发出一声，
“卧槽——”
这家店是魏少言先前强烈推荐的，这时候看到秦升的震惊模样，魏少言自豪得不行，冲着虎牙就招招手，
“虎小姐，来呀来呀，你也快坐啊，这家菜真的很好吃的，比一些五星级酒店做的菜还要好吃，真的，你信我。”
“你才虎小姐呢！”
虎牙轻哼一声，依旧傲娇的别着脸不去看桌上的饭菜。
这样的态度，大有王境泽那股子打死我都不吃一口饭的铁骨铮铮。
“呃……那你叫什么啊？我看秦升喊你虎牙来着，难道你不姓虎嘛？”
说着，魏少言撞了撞秦升的肩膀，示意让秦升介绍介绍，别一个劲光顾着吃。
但秦升仍旧是无动于衷，一边吃着菜，一边咧嘴笑道，“别问了，咱们虎牙大小姐嫌贫爱富，连路边摊都吃不惯，你们俩是做不成朋友的，问了也白问。”
“屁，我他么可有钱了！”
“屁，我哪里嫌贫爱富了！”
突兀的，两个人竟是莫名的异口同声的拍板反驳了一句。
他们似乎都迫切的想要在陌生异性面前证明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
然后，
气氛突然就尴尬了……
秦升嘴角荡着坏笑，看看她，又看看他，揶揄道，
“那行吧，为了证明佩琪很有钱，那今天必须就得佩琪买单了。
还有，王双虎，你不是说你不嫌贫爱富嘛，那就坐下乖乖吃饭。”
“吃就吃，你这个骗子。”
虎牙闷闷不乐的坐下，把一次性筷子拆开，动作都带着不满，迅速的夹起一片肉块放进嘴里恨恨的嚼着，仿佛嘴里嚼的就是秦升一般，表情用力而又狰狞。
至于魏少言，则是在听到虎牙的“芳名”之后抽抽了好半晌……
这名字……它也太虎了点吧？
王双虎？
这得是有多没文化的人才能给一个女孩子起这种鬼畜名字啊！
“怎么样？好吃吧？”
秦升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虎牙的表情变化，期待着真香定律的发生。
但虎牙仍旧是勉励着自己维持着脸上的平静，不以为然道，“还行吧，也就一般般。”
“呵，别装逼了，王双虎。”秦升冷笑一声，“一般般你还一副恨不得把筷子都吞下去的模样干嘛？”
“切，臭男人，说话真难听。”
虎牙一边骂着，一边仍旧美滋滋的夹着菜吃。
……
半小时后，魏少言抽空去和店老板拿了两瓶酒，本来还只是想和秦升喝几杯润润口。
结果虎牙这妮子也不知道咋回事，看见酒都和看见命似得，一把抢过去，咕噜噜几下就吹完了两瓶。
喝完了还不够，立马催促着魏少言又去抬了两箱过来。
两箱酒几乎全是被虎牙一个人干了的，秦升和魏少言两个大老爷们从始至终就端着一杯满满未曾动过的酒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虎牙吹瓶。
哪怕秋末的凉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凌乱，他们也未曾去打理过……
一小时后。
“嗝！”
酒足饭饱的虎牙满足的打了个酒嗝，眼眸涣散的拎着空瓶子晃了晃，问，
“这就没了？？？”
“……”
两个人纷纷一愣，
这……王双虎你是真的虎啊！！！
“好了，别喝了，等会你喝死了你沁沁姐还得找我赔钱。”
魏少言也在一边附和道，“对啊，王小姐，你喝得太多了，今天就算了吧，下次我们再陪你……再看你吹瓶行不行？”
“你还好意思提沁沁姐？”突兀的，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虎牙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板，怒目圆睁道，“秦升，你到底怎么忽悠的沁沁姐，为什么她会想要投资你这个废柴啊！？”
“……”
秦升猛的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魏少言也慌了，赶忙是拍了拍秦升的肩膀，劝慰道，
“别生气，别生气，她喝醉了，胡乱说话的……”
“我没喝醉！”
虎牙又是重重拍了一下桌面，眼眶里骤然闪着委屈和泪花，
“你知不知道……沁沁姐前段时间刚和SN单方面解约赔了一个亿的违约费啊，我们……”
说到这，她开始轻轻的啜泣，
“工作室本来资金就很紧张了……结果你还要忽悠沁沁姐用卖房子的钱给你投资，你是人嘛？秦升！你还是人吗！！！”
虎牙的声声斥责突然像是记记重拳一般狠狠地击在秦升的胸腔处，乃至于他的思维都有了瞬间的恍惚……
萧雨沁……赔了一个亿？？？还卖了房？？？
“你太过分了，秦升！枉我还以为你变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不就是拍了一部《武林外传》嘛，凭什么能保证这一部剧能赚钱！”
“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
“恶心！”
一旁属于虎牙的斥责声还在继续，但秦升这时候却已经是彻底的恢复了镇静。
往日的经历让他这一刻很好的冷静了下来。
他没去理会一旁已经彻底放开骂上瘾的虎牙，反而是默默地抽出手机，拨出了一通电话出去。
不到五秒钟，对面接通了，
紧跟着，话筒里响起一道略有些慵懒和疲惫的女声，
“喂？秦升？”
“唉……”秦升轻叹一口气，“都说了别一直喊我名字的，只有人和宠物单独交流才会特意在句子前面喊个名字的……”
他这话真的都提醒了不下二十遍了，结果萧雨沁该喊的还是一个都没落下过，合着不把话说明白，萧雨沁这憨憨是真不能理解。
“咯咯咯。”
萧雨沁也被秦升无奈的语气逗笑了，撅了撅红唇，“我习惯了，但你也可以喊我名字啊。”
“一起当狗？”
“不要。”萧雨沁笑得花枝乱颤，“我才不要。”
“那不就是了，你不想当狗狗，干嘛整天喊我和喊旺财似的，是不是还想听我吠几句给你听啊？”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倒是蛮愿意听的。”
秦升：“……”
算了，
古人说得对，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闲得蛋疼才会和一个女人斤斤计较这些。
还是谈谈正事吧，毕竟萧雨沁都这样信任自己了，怎么着也得给对方一个定心丸。
虽然不知道这个“定心丸”究竟能不能定住萧雨沁的心，但该有的负责态度还是要有的。
“还记得我当初说过这次会带你赚钱的话吧？”
“记得啊，要不然我干嘛给你投资。”
萧雨沁的语气略有些轻松，甚至于你一点都不能从中观察到她像是遇到困难的样子。
姑娘倒还挺乐观？
秦升心里这般想着，也跟着笑了笑，紧跟着，以一种裹挟着强大自信和坚定的语气说道，
“放心吧，说到就会做到的，毕竟是答应过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突然显得很有重量！
萧雨沁那头突然就顿住了，
所以，秦升他是因为知道那事了才会这么庄重的给出承诺吗？
不，与其说是承诺，倒不如说是安慰……
一个很暖心的安慰。
心头里顷刻间有暖洋流动，很舒服，乃至于萧雨沁原先因为失眠而紧绷的身体在这时候都放松了不少。
她微微抿唇，仅是想了两秒，便决定了沿用了一如当初签离婚协议书时回复秦升的那个答案，
她说，
“嗯，我信你……”
语气很淡，很轻，像是掖在被子里闷着说话一般，很痒耳……
但仅是片刻，这种痒耳的感觉就被人骂丢了，秦升不耐烦的转身，冲着虎牙吼了一句，
“王双虎，你他么给我闭嘴！”
原先骂骂咧咧的虎牙突然就被秦升这莫名的“男子气概”给吓住了，满脸泪痕的委屈道，
“你……你……你……你凶什么凶啊！”
“想让我不凶？那行。”秦升皱着眉说道，“那咱们来打个赌，赌一个亿，这片要是赔了，我赔萧雨沁一个亿，但要是赚了，你赔我一个亿，如何？”
虎牙虽然喝上头了，但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其实主要还是被秦升如今的态度吓清醒的……
她哭得更伤心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出一句非常没骨气的话来，
“我……呜呜呜……我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