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书的一些要点在这里说明一下。 其一,本书为大女主文,不喜勿入; 其二,作者由于之前写过沙雕文,有可能人设会变成沙雕,本人不敢肯定人设不会崩,但尽量维持人设; 其三,本书为架空,里面的所有剧情均为虚构,考据党勿入。 其四,本书之中的服饰着装,日常用品,官职称呼,日常称呼,地名称谓,钱币购买力等若是与历史有所偏差,请不要见怪,本书为架空,非为历史; 另外,本书官职参考个个朝代,以先秦,两汉为主。 其五,本书参考背景主要为春秋战国,但不限于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唐宋元明等均有参考; 其六,本书若是有常识错误,错别字错误,感谢指出; 其七,对于故事情节不满意可以提意见,但本人会不会改那就两说了; 其八,本人不敢保证质量,更新量; 其九,若有疑问,均可提出; 最后一点,本文周更,顾名思义,就是一周一更,一周多更算是怪事,但也不是没有。本人码字能力,思考能力有限,望请见谅; 要是喜欢的,可以收藏,要是不喜的,悄悄路过便是。 另外,这本会完结的,可以入坑,只是更新慢。 QQ群号:712993065 第一章 万古长青 大雨淅淅沥沥地下,天上乌云密布,整个世界的声音被雨水声淹没。 一少女身穿素白衣裳,衣裳上绣着淡青色的绿竹,恬静而淡然。站在长亭下方,平静着望向天空,看着那雨水不停歇的落下。 “十四年了。” 少女唇齿轻启,用着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少女名唤谢纪,不出众人所料,她是个穿越者,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四个年头了。 谢纪前世是个历史系的教授,寿终正寝,但生命并没有因为她的去世而结束。 谢纪穿越来时,正是她刚出生,通过周围的一切认知,这是一个架空世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古代世界。 她用了几年的时间了解这里,这是一个战乱的年代,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但是与春秋战国不同的是,这里的衣食住行比春秋战国更为先进。 谢纪想既然来了,不闯出一番风云便愧对于这第二次生命。自己要让自己的大名在这里万古长青。 委曲求全,与世推移,随波逐流,不好意思,这不是她。 战乱年代,正好,适合她。 “娘子,家主请你一叙。” 正在谢纪心中波涛汹涌之时,一道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一位婢女走来在谢长青身旁轻声地说。 谢纪稍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施展开了。 “知道了。” 谢纪淡然的声音传出,那位婢女行了一礼缓缓告退。 这天下诸侯纷争,王朝更迭,而大国还算平静,小国则时有灭国的危险。 周天子立国指出分封天下,造成了今日群雄争霸的局面。 周天子式微,其他大国实力凌驾于天子之上。但就算如此,天子最大的优势便是天子之名,因此周国也最为平静。暂时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不敬周天子。 谢纪父亲谢尧谢平章是楚国的当朝令尹,身居高位,是谢家家主。 谢家,与陈家,王家为当朝三大世家,把持楚国朝政,与楚王共治楚国。 世家的势力遍布朝廷,因此就算是楚王也得礼让世家三分。 谢家的势力又远在其他两大世家之上,因此三大世家以谢家为首。 谢纪为谢尧谢平章唯一的嫡女,深得谢平章器重。 谢纪手持油纸伞,在大雨中缓慢穿行,一身素白色的衣裳点缀着淡青的竹子,淡雅而又宁静,从容而又洒脱。 “父亲。” 谢纪把油纸伞收起,放在房间外面,走了进去,对里面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行了一礼。 中年男子便是谢尧,他正在沏茶,看见了谢纪便点了一下头。 “坐。” 谢尧示意了一下,谢纪走到谢尧对面的那个座位缓缓地坐了下去,优雅而淡然。 “近日,齐燕两国大战,燕国不敌,求助于我楚国,我楚国是隔岸观火还是出手援助?” 谢尧边品茗边问。 “救,为何不救?楚国与齐国为强国,燕国稍弱。一山不容二虎,楚国与齐国之间必有一战。燕国虽弱,但亦是五霸之一,我楚国联合燕国便远胜于齐。救燕,何乐而不为?” 谢纪思考了一下,谈笑间,颇有股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哦,那要是燕国联齐而抗楚呢,我楚国不就被动?” 谢尧淡笑着说。 “非也,这次燕齐两国大战,燕齐两国结仇,燕国式微,齐国又怎会将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呢?” “燕国此次求助于我楚国,必是抱有联盟之态。我楚国在燕国最危难的时刻雪中送炭,自会让燕国感激不尽,而我楚国只要在关键时刻援助燕国一把,便可以在此战中获得燕国的感激。” 谢纪分析道。 “行,那我这便向王上提议。” 谢尧说,利大于弊,可行,更何况他老看齐国不顺眼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不急,此时援助只是锦上添花,燕人则感激有限,雪中送炭方得燕国感激涕零,更加深燕国亲楚绝齐的决心。” “并且,此时大战尚未削弱两国实力,等到燕人力不从心时,便能花费更少代价去取得更多的利益,此不更于我楚国有利?” 谢纪淡然一笑,她最喜欢的便是运筹帷幄,谈笑杀人。 第二章 来吾道夫先路 “如此,甚好!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我们则可坐享其成。削齐燕两国以壮我楚国,有朝一日,我大楚则可称霸东方。” 谢尧点点头,他也深以为然。 谢纪听到了这句话,微微笑,心里想还不够。 称霸东方,不,我要的不仅仅是这样,流芳千古也好,遗臭万年也罢。要说后世谁她最赞赏的是谁,便是千古一帝秦始皇。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这是她心中的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这是何等的霸气,‘千古一帝’当之无愧。 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从这些语句中便可以看出秦始皇横扫六合,制衡八荒的磅礴气势。 这里是另一个平行时空,没有秦始皇,有的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这里,会是她的舞台,她要将整个天下握在手里。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 “那孩儿便在此先恭贺父亲了。” 谢纪笑道,这个恭喜是真心的。 她父亲现在权倾朝堂,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怎么能实现她的抱负呢?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往往当君主取得他想要的成果时,那么便是他开始卸磨杀驴的时候。功成身退的屈指可数。 商鞅为秦国变法,最终却落得车裂的下场;张仪为秦国出谋划策,也不得善终;韩信为汉高祖刘邦攻城略地,但是结局却更加悲惨。 如此种种,不由得她不担心。 既然如此,为何不更上一步呢? 当然,这个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 “现在恭贺为时尚早,等楚国成为东方霸主时还来得及。” 谢尧说,他现在充满了斗志,楚国成为了霸主,那他谢家在整个东方便无人敢惹。 “是。” 谢纪微笑,父亲,你现在是应该是先想想要怎么说服楚王,最好让他欣然接受才是。 雨停了。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谢纪散步在这湖边的长亭。 谢家府邸很大,其规格只比王宫稍逊一筹。 但是却没人敢说逾矩,便是王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娘子,该回去了。” 一个婢女低下头轻声的问道,谢纪一般对下人不像其他人那样非打即骂的,但是要真的做错事了,或者不把她放在眼里,下场绝对不是打一顿就过去的了。 这个平行世界接近于先秦时期,奴婢根本不值钱。 贵族打死几个奴婢根本不算是事。 谢纪虽然有点同情他们,但是并不想改变什么,其一,她做不到,为奴婢考虑就是与天下人作对,失去了贵族就只能够失道者寡助。 虽然并不是绝对,但是在这个贵族当权的时代却确实是这样。 其二,她也是贵族阶层,每个人基本都会站在自己阶层上考虑问题,只有少数人例外。 要怪便只能怪他们出身不好吧! 不是每个人都是陈涉吴广,大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在这个时代,为奴婢发声的又有几人? 就算有,只会被波涛汹涌的大海吞噬掉,连浪花都溅不起来。顶多只是泛起一点涟漪。 “嗯。” 谢纪说道,看着这湖边秋色,夕阳西下,一切风平浪静。 透过云层,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月亮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晚饭时间到了,谢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用膳。 她喜欢一个人吃,因为这样可以让她冷静下来思考。 她享受独处的时光。 让所有人退下之后,看着这满桌的玉盘珍馐。 边吃边思考着以后的人生走向。 纵前路坎坷多磨,吾亦义无反顾。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楚王宫…… 宫内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宫人在大殿上摇曳生姿、长袖善舞、婀娜多姿,王座上一位男子在享受着妃子的服务,其乐融融。 “大王,这个好吃,你尝一下嘛。” 一位头戴金钗,衣着锦绣的妃子剥了一个葡萄送到楚王的嘴边。 “好好好,爱妃,我尝一口。” 说着就把嘴巴张开,那个坐在楚王左边的那个妃子就把葡萄送入楚王的嘴里。 楚王品尝了一口:“爱妃剥的葡萄就是好吃。” “大王,葡萄哪里好吃了,尝尝这个草莓,这可是我父亲今天刚送到宫里来的,可香甜着呢,妾都不舍得吃,专门留给大王呢!” 右边的一个妃子不服气,拿起了一个红彤彤的草莓递给楚王。 “爱妃的嘴就是甜,那寡人就尝一下了,要是不好吃爱妃就要受罚哦。” 楚王兴高采烈的咬了一口陈婉手里的草莓。 “嗯嗯,爱妃的草莓好吃,不错不错。” 楚王哈哈大笑,陈婉冷哼的看了那个剥葡萄的妃子,看吧,你是斗不过我的。 “大王,妾的葡萄不好吃吗?” 许浇撒娇道。 “好吃好吃,都好吃。” 楚王安慰许浇说。 “那大王……” 许浇还想在说什么就有一个寺人走过来。 “大王,谢令尹正往兰台宫走来。” 楚王吃了一惊,他来干嘛,真是扫兴。 “不见不见,你让他先回去吧!” 楚王立马说,他才不要见那个老匹夫呢,朝堂上都被烦够了,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清闲。 “大王这是不想见我?” 谢尧走进来喝退了大殿上的宫人,对着楚王说。 “哪能呢,寡人刚才是喝多了,说错话了,令尹可不要见笑。” “你怎么搞的,令尹来了也不通传一二,来人啊,把这个奴婢拉下去杖毙。” 楚王立马笑道,看了一下那个寺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个寺人立马跪下,大喊饶命。 左右把这个寺人拿下,正要拖下去。 “大王何故为难一奴婢?岂不有损大王威仪?” 谢尧看到那个要被拉下去的奴婢说。 “既然令尹这么说了,那这次寡人就饶了你吧,下不为例。” 楚王对着那个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的寺人说道。 “谢大王,谢令尹,小奴绝不再犯。” 寺人感激涕零,连忙磕头。 “见过大王,见过两位夫人。” 谢尧拱手的对楚王行了一礼。 “令尹这是为何事而来?” 楚王说着,就挥挥手,让左右两个妃子下去了。 两个妃子依依不舍的,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了一下楚王,轻移莲步的退了下去。 第三章 争苹果 “大王,燕国特使前来请求支援,大王如何看待?” 谢尧问道,颇有智者的风范。 “如何看待,燕国他让我楚国救我楚国就要救吗?想不费吹灰之力战胜齐国,捞得好处,门都没有。不救。” 楚王轻笑了一下,然后气愤的说道,为了解气,还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下去。 “大王,我年幼时曾游历过大江南北,路过一间驿馆听过这样一则趣事。有三个男子为争夺一个苹果,定下了比武来得到那个苹果的归属。” “三个男子,张三最强,李四次之,王五再次之。大王,你猜最后是谁得到那个苹果?” 谢尧开始讲起了故事,楚王听的还挺投入的。 “那还用说,当然最后是那个张三得到那个苹果了。” 楚王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非也,要是这样那就不是故事了。” 谢尧轻轻地摇了摇头。 搞得楚王一头雾水:“那到底是谁得到了那个苹果?” “李四自知比不上张三,因此与王五联合,答应分一点苹果给王五,王五自然无异了。张三虽然最为强盛,但是李四和王五两人联手却比孤身一人的张三厉害。” “苹果最后的归属就落到了李四和王五的手里,由于两人之前协商过,李四扯出一小块苹果给王五,两人皆满足。” 楚王惊呆了:“还能这样,不公平啊,那个李四作弊。” 楚王才不觉得这个故事好,那个李四就是作弊,再说了,万一要是张三强盛到可以同时对付李四和王五时,那他们两不就没招了吗? “大王,我们先不看李四是否有失公平,请问大王,要是你是这三位中的其中一个,大王是愿做哪一位呢?” 谢尧说,他就不信他忽悠不了楚王。 “寡人当然是要做张三了,然后联合王五打倒李四不就行了。” 楚王想着说,你以为我傻啊,放着那张三不做,偏要去做李四。 “王上有这想法自然是好的,可要是张三与王五有仇,而且是生死大仇,那还能合作吗?” 谢尧没有气馁,还是淡笑着说道。 要是有一把羽扇就更为形象了,活脱脱的一位谋士形象啊。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这种风轻云淡的表情真的很欠揍。 “令尹,等等,你这拐着弯是想让寡人出兵援救燕国啊。” 楚王终于反应过来了,谢尧专门来见他绝对不是讲个故事这么简单。终于明白了,原来他的目的就在于援助燕国啊! “王上英明,臣的来意已被王上洞悉。” 谢尧知道瞒不过楚王,干脆开门见山。 “那自然了,寡人是何人,怎么能被你蒙骗在鼓里,以后要骗寡人要想个英明的对策才行。” 楚王乐呵呵地笑道,我是谁,怎么会被骗呢? “王上自然是神人之资,臣这点雕虫小技还不是被王上识破。” 谢尧笑着说,与楚王相识,自然是把他夸到天上去才好。 “自然,令尹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瞒不过寡人,但是瞒过那些愚笨之人绰绰有余。” 楚王心想也不太好打击谢尧,要是把他打击的没面子了到时候跟寡人作对怎么办? “那王上,是否援助燕国?” 谢尧笑着说。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别用寡人的军队,就用你自家的,对,就是这样。” 楚王说,想骗我军队,门都没有,想救燕国,那你自己去救吧,反正你谢家军那么多,就用你家的吧! 更何况,要是失败了我也不会丢面子,成功了我也脸上有光。这也是削弱你谢家实力的一个绝佳方法。 要是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去。 第四章 天堑 “诺,大王英明。” 谢尧不吝啬的夸赞楚王,反正动动嘴皮子能解决的事还用得着其他吗? “寡人累了,要是令尹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楚王打了一个哈欠,疲惫不堪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无精打采的。 每次来都没好事,我还要去跟爱妃玩呢,爱妃现在等着肯定很着急。不能让美人独守空闺,我可是个有爱的君王。 “既然如此,那大王,还望保重身体,臣告退。” 谢尧看了看楚王那张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脸上不自然的抽了抽。 你把你心思都摆在脸上了,看你心不在焉的,心思早就飘到两个妃子上面去了。 不过他现在不想跟楚王闹掰关系,还是由他去吧! ……谢府…… 黄昏时刻,谢纪忍不住寂寞就到小阁楼上看着那轮明月。 谢府上下,灯火阑珊,灯光若隐若现,忽燃忽灭。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谢纪遥望那轮明月叹息道,造化啊,能够让我与前世联系起来的,唯有天上那轮皎白的明月了吧。 要是这黄昏时刻,前世那时可能才用晚饭,而现在,确是灯火阑珊,万籁寂静。 唯有风声,虫声以及动物行走的发出的音响。 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信号的时代,赏月便是她饭后最好的消遣。 不过对于谢纪来讲,她不仅仅只是赏月那么简单,借着这皎洁的月光,寂静的环境,来思考着明日的路。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这未来的路难走,稍有差错,便会坠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应再慎重才行。 不过,在悬崖边上行走,那应该是有趣的很。 不知,等到我登上顶峰之后,在回想今日,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该回去了。” 谢纪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三刻钟就要到人定了。 提着一个灯笼便要回房间去。 下了阁楼,走在青石路上,忽然听见悦耳的箫声,声音悠扬,但其间却夹杂着悲凉。 “谁在吹箫?” 谢纪有点疑惑,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吹萧。 循着那声音走去,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走过去发现,一青年男子倚靠着树干,对着湖水吹奏,眼神中充满了相思与愁怨。 “兄长是在思念何人?萧声如此凄凉。” 谢纪走过去看到了是他兄长谢城,让她不解的是他兄长为何现在还没睡。 听着这箫声,其间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思念与惆怅,确实令人潸然泪下。 “哦…没有,妹妹你听错了。” 谢城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放下手中的玉箫。 转头一看,看到穿着素白衣服的谢纪,嘴里噙着笑意,亭亭玉立站在那里,手上提着一个灯笼。 “兄长,没有吗?听说父亲这几天正在为你张罗婚事,听说是大司马家的娘子。兄长,你觉得如何?” 谢纪淡笑道,这件事情确实父亲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有商谈好。 要是兄长不喜的话,还有一丝机会,要是再过几天,大局已定,就无法更改了。 谢城听了,仿佛晴天霹雳,瞬间愣住了。 “妹妹,是真的?” 谢城抱有一丝希望想要在确认一下,要是真的,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正有此打算?” 谢纪说,他这兄长待她其实挺好的,看这样子兄长是有心上人了吧。 但是这里并不是可以自由恋爱的现代,要是兄长的心上人地位低下或者是父亲的政敌的话,那便是绝对不可能了吧。 “啊……” 谢城张大嘴巴,陷入悲痛中无法自拔,他该怎么做。 “兄长,何不告诉妹妹是哪位佳人深得兄长爱慕?” 谢纪淡笑道,大兄,要是可行的话我会为你争取的,但是也只是量力而为。 谢城眼神一闪,但又瞬间暗了下去。 “兄长所求何人?要是兄长不言的话那之后父亲为你订婚的话妹妹也就无法为你分说了。” 谢纪微笑着说,显得格外的亲切,谢纪她虽然有点利己主义,但是还是恩怨分明的,能帮的可以帮,只要不对自己产生负面影响就行。 “她,人很好,以织布为生。” 谢城说,他知道这桩婚事是成不了的,但是没想到婚姻回来的这么快。 “织布。”谢纪思索了一下。 要是这样,看来兄长失望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贵族与平民,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深有同感。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她明白这何止是社会地位上的差别,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二者就如天堑一般,无可逾越。 第五章 形象 “兄长,忘记吧,对谁都好。” 谢纪劝解的说,这种狗血的事情居然被她遇见了,真是有缘。 或许两个相爱的人都没有错,但是在这个时代,两人的相识一开始便是错误。 没有对抗整个封建社会的实力,哦不,还不是封建社会,是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阶段,这件事便是一个妄想。 要是兄长执迷不悟的话,父亲是不会坐等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发生的,后果如何,兄长你也不希望吧。 谢城点点头,他知道,这件事本就是不可能,他不能违抗父母之命,也不能对抗整个家族。 谢城的眼神充满了无奈,没有一丝生机。 谢纪感叹,爱情就那么容易让人冲昏头脑吗?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欣然接受不好吗? 是的,对于谢纪来讲,是权利不好吗,还是地位不香吗,为什么偏要去追寻虚无缥缈的爱情。 谢纪她前世活了六十九岁,仍然是单身贵族中的一员,并不奢求什么爱情。 “兄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不是傻是什么?兄长,妹妹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望你深思。” 谢纪看着谢城提醒道,她不想她兄长误入歧途,还是早日回头,以免造成更大的后果。 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不该求的,还是别求了。 谢纪说完就走,留给谢城独自思考的时间,让他自己考虑清楚。 谢城苦笑道,哈哈,没人能理解他,他只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么简单的要求却与世不容,哈哈哈,这个世界沉闷而又压抑,真让人难受。 谢纪提了灯笼回寝室休息,心想,难道爱情这能够让一个人深入其中无法自拔吗? 与心上人隐居在世外桃源,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或许是件很美好的事。 但是转而又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爱情,是什么?能吃吗? 谢纪心想她是注定没有爱情的,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来此的目的是搅乱这个天下。 因此爱情与她注定是无缘了。 ……第二天早朝…… “你说这个燕国特使来干嘛,不会是打了败仗来向我们求助吧!” “那还用说,你说这次是出兵还是不出兵啊,要是出兵,我们国力岂不亏损;要是不出兵,那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群臣在朝廷上议论纷纷,针对燕国特使来楚求助的行为,有两种态度,一是出兵,联燕抗齐,另外一派则是不出兵,坐山观虎斗。 “令尹到。” 一道声音传来大家都转过头去。 “令尹啊,你说这次应该是出兵还是不出兵,我们都在等着你的决策啊!” 一人小步跑过来掐媚道。 “对啊对啊,谢公是什么态度我们便是什么态度。” 一人在附和道,听他的意思就是听从谢尧的安排了。 谢尧听了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闭嘴。 什么叫我是什么态度你们是什么态度,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也是一个麻烦,这个蠢货。 这个榆木脑袋当什么官啊。 “安静,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谢尧训斥道,瞬间大殿上就顿时安静下来了。 “令尹何必与那些人计较,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宣陈大司空走过来笑着说。 谢尧也开颜大笑,摸了摸胡须。 “是极是极,陈公啊,你是有所不知啊,昨天夜里我没睡好,今日脾气就不太好。你也知道我脾气特别冲,一旦心情不好就喜欢打人,那骂人还是轻的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谢尧笑眯眯地说,丝毫看不出他现在心情哪里不好了。 “哪里哪里,当然不会介意,谁还没有脾气不好的时候。” 陈宣笑着说,但可以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脸上的眉头皱的很明显。 陈宣和谢尧是政敌,有此可以看出他们只是日常发难。 “诶,对了,令尹啊,你说这次是援燕好还隔岸观火好?” 陈宣明知故问,凭他在王宫中安插的探子他还能不知。 “陈公以为呢?” 谢尧反问过去,找茬的问题为何要回答? “自然是隔岸观火,齐燕两国大战,势必会有损于两国国力,我们最好就是不参合,等到两国耗损巨大,到时候我们在给予他们沉重一击,二国自然会臣服,到时我楚国尽收渔翁之利。令尹以为呢?” 陈宣说,他就是要和谢尧作对,他往西,我便往东。 谢尧不动声色,他早就知道陈宣会从中作梗。 “大王驾到。” 一道声音传来,谢尧就无视陈宣回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 陈宣眼睛睁大了,冷哼了一下也就回原位了。 “见过大王。” 众臣行礼,楚王没有表示什么,直接坐了下去。 而大臣们虽然有点无语,但是没说什么,他们已经无视了楚王的无礼。 没错,在这个时代,君主是要对臣子还礼的,但是楚王已经无视了这个规矩,而臣子也自动的将礼节化繁为简了。 没有当初的那么繁琐。 “诶,你们还站着作甚,快坐啊。” 楚王坐下之后,看着还屹立不动的大臣,惊奇的说道。 大臣们这才落座,平常的朝议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只需作揖即可。 楚王在臣子们落座之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忌讳,看着底下的大臣目瞪口呆。 都说楚王好色,贪吃,自以为是,不听劝告,没想到还能无礼到这地步。 这是猪吗?许多大臣的心声便是这个,你要吃也要下朝之后再吃,你这样要怎么议事,是要我们看着你吃吗?猪都没你这么能吃。 众人心里鄙视不已,以前上朝时打瞌睡我们也不说了,现在居然开始吃起东西来了。 “大王,你这明显于理不合啊!还请你多注意形象。” 一人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 “形象,什么形象,有规定寡人不能在这里吃东西吗?” 楚王不乐意了,他是楚王,有什么事情不能干的,这些老匹夫,就这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的。 朝议嘛,自然是你们议,寡人听着便是,寡人吃东西还是睡觉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议你们的就是,多管闲事。 第六章 敬意 “圣人见微以知萌,见端以知末,故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之不足也。大王今日在朝堂上吃东西,明日是不是就不早朝了,后天整个朝堂就是奸臣的天下了,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那人并没有慌乱,调整好气息,直言不讳。 楚王气的发慌,直接将咬过一口的苹果丢在那个臣子的身上。 “沈均,你是在说寡人是昏君吗,还是在说朝堂上的大臣都是奸臣吗?” 楚王质问道,这个老匹夫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敢当面指责寡人。 “大王。”沈均大声说。 “大王可知,今日大王将这苹果砸在老臣身上不仅寒了老臣的心,也寒了朝堂上这些忠臣的心,更是寒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心。” “大王在朝堂上将苹果砸向臣子,是为无礼,无君主之相。国无礼不兴,人无礼不立。大王如此作为,对这起我这泱泱大楚的列祖列宗?对这起先辈披荆斩棘创下的大业?对这起头顶上的那顶王冠吗?” “大王是想要让列国嘲笑我楚国吗?燕国特使此刻就在外面,大王是想要让燕国特使深知我楚国国君的‘王者’气度吗?” 沈均哽咽道,大王,你让我太失望了。 楚王被沈均这一番话给吓着的,有那么严重吗? 不就是吃了一下苹果并扔了一个苹果,居然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后果。 沈均再看楚王现在的模样,摇了摇头,大王啊,你什么时候才像个王啊。 “沈均,你够了,大王终究是大王,做臣子的怎么能如此辱骂大王,这是为人臣子该做的吗?” “大王,沈均辱骂大王,诽谤大臣,藐视君权,以上犯下,大逆不道,危言耸听,臣请大王将沈均车裂以正国法。” 陈宣呵斥道,大王是你能骂的吗?我看你这是不忠。 其实陈宣就想排除异己,好家伙,之前我亲自拉拢拜访你你无视我,现在我就让你明白得罪我的下场。 拉拢不了的,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臣等请将沈均车裂以正国法。” 陈宣一派的人纷纷出言道。 沈均看到说不出话了。 楚王看着阵势,心里犹豫不决,会不会太残忍了。 看到了底下一言不发的谢尧。 “令尹,你怎么看?” 楚王问道,这件事还是交给令尹吧。 令尹在楚国,相当于一国之相,位高权重。 “大王,沈大夫固然是为大王着想,但其言语不当,有失分寸,有罪,但念起有功,罪不至死。” “大王可让沈大夫入狱面思己过,要是沈大夫死不悔改再治罪也不迟。” 谢尧知道楚王不想处死沈均,要不然也不会问自己。 楚王听到这话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按令尹说的办吧。” 楚王立马愉快的答应了。 但是沈均脸色变了,入狱,呵呵,谁不知道左尹是你的人,大狱是你的地盘,你想要让一个人死那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吗? “哈哈哈哈,满朝的奸佞,君主昏聩,奸臣当道,谢令尹,我看整个朝堂上最有谋反之心的人便是你吧。” 沈均笑道,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的,可笑,可笑至极! “还不快闭上他的嘴,拉下去。” 谢尧谢尧脸色微变,立马说道。 左右立马把沈均给拉下去了。 “大王,你可不要被这个小人给蒙蔽了双眼啊!” 沈均喊道,坐在王位上的楚王有点触动,谢尧是小人,不像啊。 令尹刚才还帮你说话来着,你居然恩将仇报,污蔑令尹,还满口胡言。 看来是疯了,看谁谁都是小人,巴不得朝堂上的大臣都是小人来着,他们是小人,那我任用小人,是什么,合着我就是一昏君,岂有此理,敢骂寡人为昏君。 “大王,燕国特使已在外面等了许久,大王是否召见。” 谢尧立马切换话题,移开楚王的注意力。 “见吧。” 楚王听到这话立马出声道,太晦气了,拿个燕国特使压压晦气。 “传燕国特使觐见。” 门卫喊道。 外面一人身穿燕国朝服,带着燕国符节缓缓走进大殿。 “外臣宋艾见过楚王,吾王让外臣代他向楚王问好,祝愿楚王身体康健,楚国国泰民安。” 燕使宋艾向楚王行礼。 “燕使有礼了。燕使远道而来,辛苦了。” 楚王回答说。 “为王效命不敢言辛苦。” 宋艾讲。 “燕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楚王开门见山。 ………… “娘子。” 一个护卫在谢纪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你去备马。” 谢纪听完了护卫的话,吩咐道。 “诺。” 护卫说着就去准备了,谢纪立马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 黑色的衣裳,简单的纹路,还是无法掩饰谢纪非同一般的气质。 下了马,看到了前方“大狱”两个字。 ‘大狱’是用来关押朝廷的罪臣。 谢纪刚往里走就被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两个兵甲之士拦住了。 谢纪停住,面无表情,不知是喜是忧。 旁边的侍从拿出了一块令牌,两位兵甲之士让开了。 进去后有一人身穿官服走了过来。 看见谢纪说:“谢娘子。” “叶廷理,带我去见沈大夫。” 谢纪直接开口说道。 “这,娘子,这不好吧。” 叶直有点犹豫,这个沈均是朝廷重臣,怎么能随便见呢? “你是想违抗命令?” 谢纪反问道,颇有点威胁的意味。 “娘子,请跟我来。” 叶直无法了,谢纪是谢尧的嫡女,反驳,是想要与谢家作对? 至于为什么叶直看到谢纪不奇怪,是因为看见好几次谢尧在议事的时候谢纪在身边,要是谢家的其他人来,叶直是不会放他进来的。 这大狱里收拾的是挺干净的,但是这幽暗的气息让谢纪感到稍微有点不适。 “娘子,到了。” 叶直把谢纪带到一个牢房门前,并且把门打开,然后退下。 谢纪看见里面的老人眼神枯萎,毫无生气。 谢纪缓慢的走了过去,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忧国忧民的忠臣,一股敬意油然而生,他效忠楚王以来,战战兢兢,克己复礼。 怀着一颗对楚国的赤子之心,却没想到回落的如此下场,可悲可叹,可笑又可敬。 “大夫是在忧心何事?” 谢纪问道,表情略有敬意,也有一丝佩服。 第七章 楚有硕鼠 沈均看了一眼谢纪,没有说话,也不想理会谢纪。 谢纪明白他不想和自己说话。 “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大夫有如此才华,何不寻一明主以展平生之志。直上青云,何不乐哉!” 谢纪缓慢地说,给出足以令人立马答应的诱惑。 扶摇直上,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愿望。 士大夫之徒,都以辅佐君王,心怀天下作为平生之志。 “你是?” 沈均警惕起来,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她说着一番话是想要做什么? “谢家。” 谢纪缓缓说出这两个字。 “哈哈哈哈哈哈,谢家,哈哈哈哈,谢家,真是好谋划啊!谢尧前脚就把我关进大狱,后脚就派来说客,大王啊,我说的没错啊,谢家是彻彻底底的佞臣啊!” 沈均大笑道,真是可笑至极,谢家谋划的太好了。 谢纪脸色暗了下来,还好这里是大狱,人都被她给支走了,否则这句话传出去,势必会对谢家造成一定的威胁。 “大夫何故言谢家怀有二心,谢家欣赏大夫的才华,只是想与大夫一起为大王效忠,为百姓谋福,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心思。” 谢纪刚说完,沈均开始怒骂道。 “还敢言未有二心,谢尧身为令尹,不知为大王分忧,欺上媚下,玩弄权柄,祸害百姓,陷害忠臣,罔顾人伦,结党营私,夺取兵权……” “这其中之罪名,罄竹难书,还敢言未有二心,把野心显示的明目张胆,除你们谢家之外,未之有也!都说前朝奸臣狼子野心,我看,你们谢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王却被你们愚弄的不纳良言,不近贤臣,偌大的楚国,早晚会被你们玩的分崩离析。” 沈均大声的怒发,好似把所有的怨气一口气吐出来。 谢纪皱了皱眉头,没有反驳。 “哈哈哈哈,满朝佞臣,无有忠良,楚有硕鼠,祸乱纲常,奸臣何心,百姓何苦。” “大王啊,警惕小人啊……” 沈均还没说完就吐血而亡,谢纪站在身旁,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君子谋国,而小人谋身。谋国者,先忧天下;谋己者,先利自身。或许,这便是我只能做小人的缘故。” 谢纪叹息道,不慌不忙的从牢房里走出。 叶直看到谢纪出来了,去把牢房关了,看到倒地的尸体。 吓了一跳:“娘子,你……” “沈大夫为大王操劳,心力憔悴,现因有愧与大王,心中有愧以致于郁郁而终,良臣逝世,真是我大楚的不幸啊,悲哉!” 谢纪一脸愁苦,仿佛再为楚国失去一忠臣而悲。 叶直心里发麻,感到眼前的人好可怕,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均会突然逝世,但是直觉仿佛跟眼前这个人脱不开关系。 谢纪说完就离开大狱了,其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了叶直知道外,没有第三个人知晓。 第八章 不杀不以正国法 “燕国特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回到朝堂上,楚王正在对着宋艾询问。 “外臣此番前来,是受吾王嘱托,来向贵国请求援助。” 宋艾恭敬的说,有求于人,不得不恭敬。 “我楚国为何要出手相助?” 谢尧站出来说,他虽然是想要出手帮助燕国,但是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帮的,你燕国也得给出点诚意才是。 “齐国不仅为我燕国大敌,更是楚国大敌,齐国若是此番大败我燕国,齐国必定日益壮大,届时,齐国必为楚国大患。因此,援助我燕国,不仅于我燕国有利,更是于楚国有利。” “若楚国愿意出兵相助,燕国愿以高阳,宛城两座城池作为诚意,以表燕国与楚结盟的决心。” 宋艾知道会有这样对待问题,干脆就把援助燕国的好处说出来。 楚王有点动心了,正想马上答应他,就出兵一下便可以得到的好处,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谢尧看到楚王已经有那个意思了,赶在楚王开口之前说。 “大王,燕国特使将燕国的诚意已带到,特使舟车劳顿,特地从燕地千里迢迢来我楚国,我楚国作为礼仪之邦,怎么能不让使者感到宾至如归呢?” “为此臣请大王将特使安顿好,并派遣一人,向特使介绍我楚国的风土人情,大王以为如何?” 谢尧向楚王说完转向宋艾:“燕使这便请去休息一二,此番结果会尽快通知使者的,使者可尽情欣赏我楚国的大好河山。燕使以为然否?” “既然如此,那外臣这便去等消息了。” 宋艾对楚王一礼,楚王点点头,便下去了。 “令尹何故?” 楚王等宋艾下去了问谢尧为什么要制止,你昨天不是特意跟寡人说了吗? 怎么现在寡人要答应,你却先制止了。 “大王何必操之过急,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昨日可行不代表今日可行。更何况,臣只是稍后回复,臣一言一行,皆为大王考虑,为楚国考虑,大王何故猜疑下臣呢?” 谢尧说,字里行间表达因楚王对他的不信任而悲伤。 “不是,令尹,寡人信你,寡人没有猜疑你。” 楚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没有猜疑啊。 “多谢大王信赖。” 谢尧说,他就知道楚王吃这套,欲得其心,莫若投其所好。 君喜则我喜,君憎则我憎,我与君同心,则君不为我异。 “那令尹为何不刚刚就答应燕使所求,寡人不解。愿详闻之。” 楚王问,这是他说疑惑的地方,为什么不立刻就答应他呢? “大王,臣正想说明此事,燕使所求为何?为求不败于齐,为此不惜赠地于我楚国以求援助。我楚国自然欣然接受,毕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而援助也应是有援助的方法,要做到三思而后行。” “那你说,要如何援助?” 楚王觉得谢尧说得在理,点点头。 “大王,何不坐山观虎斗?等齐燕两国斗个你死我活之时,我楚国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逼迫两国齐燕两国臣服于我楚国,这天大的好处大王不应错过才是。” 陈宣不乐意了,朝堂是你谢尧的一言堂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立马阻止谢尧的发言。 “诶,这个可以。” 楚王又心动了。 “大王,大司空所言就是要将我楚国置于烈火上烤,目光短浅。真要按大司空所说的做,我楚国便会四面受敌,不仅失信于天下,更落得不仁不义之名。” “更何况要是有这么好的事,宋魏两国不会蠢蠢欲动吗?最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未可知呢。” 谢尧直接冲着陈宣怒骂,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便是陈宣目光短浅,要是按他的做楚王就会土崩瓦解。 “宋国与魏国离齐燕两国相差甚远,如何坐收渔翁之利?唯有我楚国可以,令尹你也说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因此这眼前的好处怎么能让他溜走。” 陈宣义正言辞的说,敢骂他目光短浅,那就不能怪他一直针对你了。 “人皆知金帛为贵,而不知更有远甚于金帛者。谋之不深,而行之不远,人取小,我取大;人视近,我视远。未雨绸缪,智者所为也。 我为大王所出的谋划,正是三思之后而做出的决定,大王,臣决策已出,还请大王自行裁决。” 谢尧直接把决定权交给楚王,任凭楚王裁决。 只有陈宣气的跳脚,这明明是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考虑不周到,非智者所为,出歪主意,还把自己夸了一遍,无耻,真会以退为进的。 “既然如此,那就依令尹所言。这件事就交给令尹全权处理。” 楚王想了一会说,总而言之,还是谢尧更可靠点。 陈宣想着等着瞧,我就不信你是无孔不入,要是被我抓到你的把柄就完了。 “诺,臣多谢大王厚爱,定会给大王一个满意的结果。” 谢尧恭敬的说,给楚王一种可靠感。 “既然如此,散会…” 楚王正想回去跟爱妃一起游玩,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停住了。 “报,大王,沈大夫已卒于狱中。” 一个士兵从大殿上跑进来跪在地上说,战战兢兢。 “等等,你说什么,死了?” 楚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那么快就死了,到底什么回事? “是,是愧疚而死。” 那个士兵不敢抬头,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啊,不敢欺君。 这句话传出来,大殿上直接炸开了锅,怎么会死了呢,才一会儿的功夫。 “大王,沈大夫卒于狱中,这一听就不正常,臣请大王彻查此事。” “大狱是由令尹负责的,令尹怎么看呢?” 陈宣想机会来了,立马向谢尧发难。 “听大司空此言,是在说这件事是本尹所为?” 谢尧也搞不懂是谁做的,突然灵光一闪,谁能在大狱里出入自由的,并且还没有留下痕迹的,自由一个了。 “我何时说是令尹所为了,我只是觉得此事不正常,大夫刚才还好好的,就这么短短时间,就没了,而大狱是令尹的地盘,怀疑一下也是应该的。” “请大王彻查此事,察不明则奸佞***佞生则贤人去,贤人去则国不举,国不举,必殆,殆则危矣。” 陈宣对着楚王一礼,楚王也觉得有礼。 “既然如此,令尹,那彻查此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楚王刚说完,陈宣就开始反驳了。 “大王,大狱为令尹掌管,令尹要是徇私枉法便是简单了,应将此事交给一个举世无争之人彻查。” 陈宣听到要交给谢尧就开口说道,交给谢尧,那结果是什么还不是你想要什么结果。 “既然如此,上柱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给沈大夫一个公道。” 楚王说,敢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罪该当诛,不查不以正乾坤,不杀不以正国法。 “诺。” 上柱国詹惕站起来回话,这件事难办啊! 第九章 存江山社稷于心,而行小人之事 “好了,散会。” 楚王想耗费了那么多的宝贵时间,听你们瞎扯还吵架的,我精神都累乏了,赶紧去补补。 因此楚王直接甩袖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有底下的朝臣还在议论纷纷。 “下朝了,回家吃午饭去喽。大司空,要不要去本尹府里坐坐?” 谢尧在楚王走了之后故意对着陈宣说,伸了一个懒腰。 还发出了邀请,看上去像个老朋友一样。 “令尹府里奢华可比王宫,像老夫这样的俗人可不敢去。” 陈宣本来就够郁闷了,现在还能给谢尧好脸色看。 “本尹这府邸只能算是一般,大司空的府邸才能诠释什么是极致奢华吧,那可比王宫富丽堂皇多了。” 谢尧反击道。 “令尹还是先担心自己吧,沈大夫可是在大狱里死的,无论怎样,令尹都逃脱不了关系,谋害朝廷重臣的罪名可不好洗哦。” 陈宣开始说风凉话了,坐看你倒霉。 “令尹,大司空,你们各退一步如何?二人同心方能其利断金。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有人过来劝和,还没说完谢尧就拂袖而走,丝毫不给那个劝和的人一点脸面,陈宣也离开了,只留下那个人在风中凌乱。 “哈哈哈,阿谀奉承,活该,这下可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阿谀奉承也需要真材实料的,这年头连小人都不好当啊!” 许多朝臣见了,纷纷大笑起来。这人可真搞笑,这溜须拍马的本领是学到了,可是结果却不理想。 不过这些笑着人官职不高,也就当成一场笑话罢了。 谢尧下朝回到家以后,对着家臣说:“去请娘子过来。” “唯。” 家臣答道,他知道谢尧说的娘子是谢纪,至于其他的,家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谢纪正在长亭里看书,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此时的谢纪有着一股宁静淡然的气质,与世无争,飘然洒脱。 家臣走到谢纪的面前,真要开口,谢纪就起身了。 “走吧,去见父亲大人。” 说着就往谢尧所在屋子的方向走去,家臣一脸懵逼,他还什么都没说啊。 谢纪淡定地走到了谢尧的面前:“父亲大人。” 谢尧示意了一下左右的人,不一会儿,整间书房就只剩下了谢尧和谢纪两个人。 谢尧看着谢纪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如往日一般无二。 如果不是他有足够理由相信沈均确实是被谢纪杀的,任凭谁也不会怀疑谢纪便是此案的杀人凶手。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可怕,事后与平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幸好这个人是他女儿,否则他无论如何都要从源头毁掉一切可以造成危险的人或物。 “为何要除掉沈均?” 谢尧问,他没有问谢纪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他明白谢纪有这个能力。 问他为什么要除掉沈均,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沈均为人比较刚硬,当他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忠于楚国的,别无二心。 但是这个人不懂变通,而且还看满朝的大臣不顺眼,因此很少和他是一路人。 谢尧得知了他的死却也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因为沈均可以算是整个朝堂上最‘清醒’的人,举世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谢尧羡慕他,但是他不行,他只能与众人皆醉。 他一旦清醒了,整个谢家会迅速被楚国贵族们排挤,别说是王陈两家不放过他,依附他的那些贵族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楚国少了一个贵族算什么,楚国的根基就是这大大小小的贵族,要是与贵族作对别说是他贵为令尹,就算是楚王也会被赶下台。 因此为了谢家考虑,他只能是站在贵族这一边。而沈均明显是动了贵族们的蛋糕,不然肯定是会有人向他求情的,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父亲,沈均忠于大王,更忠于楚国,但是他对我谢家有威胁,人应有忧患意识,因此他得死。” 沈均不得不死,因此他随时可能会成为路上的拦路虎。他既然不投靠,就只能死了。 无关对错,只关立场。 她心中有愧,但是她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必定会染上更多无辜人的鲜血。现在只是刚开始,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干脆做好她的娘子,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罢了! 或许还能花前月下,琴棋书画,柴米油盐酱醋茶。 但是她做不到,她不甘心,不甘心被人贴上一个贤妻良母的标签,要是这样,那她穿越的意义何在? 说她追求名利也罢,说她篡权夺位也好,她便是她,她来此的目的,便是改变这个时代。 楚国,已经没有出路了,不破不立,要想挽救楚国,就得把这些贵族都除掉,但是没有了贵族的楚国还是楚国吗? 别看现在楚国强大,但是这强大背后的支撑是贵族,贵族手握兵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要是如果发生内斗的话,楚国危矣。 而内斗谁也不敢保证不能发生,就像现在朝堂上就是贵族们的内斗。 但是要只是内斗还是有救的,问题确实贪官污吏已经占据了整个朝堂,这样的楚国,还有救吗? 上无明君,下无贤臣,而百姓却是贵族们手里任人宰割的匪菜,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 他们在贵族的眼中不算是人,只能算是贱民,贱民在贵族眼中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这便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她来此,便是为了改变这个时代而来。 而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合,这天下总有统一的一日,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做这异世的秦始皇。 根治楚国的最好良药便是破而后立,这个时代百姓无出头之日,贵族的后代还是贵族,平民的后代还是平民,奴隶的后代还是奴隶,人的地位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她庆幸她出生在贵族,要是她想的话便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但是这不是她。 她要的的东西太多了,青史留名,试问这个名声有什么比得上统一天下来的还大的吗? 就像沈均之前说的,谢家的野心昭然若揭,但是这何尝不是她的野心。 听了谢纪的解释,谢尧明白了谢纪话里的深意,便是沈均不投靠谢家,虽然他钦佩沈均,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这也不能影响他杀他的决心。 “父亲,苟存江山社稷于心,而行小人之事,可乎?” 谢纪问道,她要试问他父亲,他心里装的是什么,是心怀天下还是目光短浅的只顾眼前的权势。 要是他父亲的眼里是整个天下,那么她便为他父亲谋划一切,要是他父亲目光短浅,那么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人之智,亦可谋国。尽忠事上,虽谗犹可。然君子行小人之事,亦近小人。” 谢尧回答道,他是有想要为民谋利的心思,但是却不能以正人君子行事,只能以小人的面目来做。 但是要说他尽忠,他有点心虚,他忠于的是楚国,不是楚王。 放任楚国一步一步走下坡路,这不可能。 他不能忍受楚国被他国分裂,因此他只能去分裂他国。 “父亲,盛世需要的是治国平天下的君子,而乱世需要的,则是小人。” 第十章 何处寻人才? 没错,乱世君子无法生存,仁义礼智信,早就被抛弃到哪里去了。 现在盛行的是纵横家,改革家,至于儒家,抱歉,在这个时代并不吃香。 都说君子谋国,小人谋身,但小人也可以谋国。 “哈哈哈,你说的没错,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君子,而是小人。” 谢尧笑道,但是有几人能懂得这个道理。 君子无争,但是这个时代能走上权力巅峰的往往不是君子。 他钦佩君子,但他永远也成不了君子。 谢尧笑了一会,回头再看看谢纪,还是跟以往一般无二,风轻云淡,谈笑风生。 “纪儿,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答案?” 谢尧知道谢纪不可能向寻常女子一样,也不可能,这些年来,他明白谢纪的控制力有多可怕。 他也深切的感受到了谢纪那种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心理,并且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父亲,你说在这乱世,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 谢纪反问道。 “权势?地位?名声?” 谢尧试着回答,几乎很少人能摆脱这几个。 谢纪摇摇头说:“是,也不全是,生在这个乱世,我感到不幸,但又倍感有幸。” “不幸的是,这个时代命如草芥,易子而食,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陷入深渊泥潭之中;但幸运的也是出生在这个时代,诸子百家,纵横谋士,与虎谋皮。” “这个世界如此不公,我为何不去改变这个世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不枉此生。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地位,她要,权势,她要,名声,她也要;但更重要的是改变这个世界,她更需要的是成就感。没错,就是成就感,仿佛错的不是我,是整个世界。 “这是你的答案,不后悔,要知道,踏出这条路,可由不得你反悔了,不是权掌阴阳,便是功亏一篑。” 谢尧看着谢纪的眼神回答,有这么一个女儿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要是不是这次询问,不知道他女儿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连整个天下都敢谋划。 “父亲,你觉得我会后悔吗?无论今后是生是死,我都无悔于今天的决定。恃人不如自恃也,明于人之为己者不如己之自为也。” 谢纪表示她这一生都要不弱于人,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她从不知道依附人为何物? 就算是这个时代,也不能让她抛弃她的自尊,她无法像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以夫为天,要是那样还不如让她去死。 “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力去让那些人听命于你?” 这也是谢尧所关心的,年纪不大,士气不小,这族里居然没有一个男儿比得上他这个女儿,不是狂妄自大,就是妄自菲薄,要不就是翩翩君子,整天克己复礼。有的有才,却没志向,有的空有大志,却无才华。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更何况,利之所在,虽千仞之山无所不上,深源之下,无所不入焉。这世间的人,大多数都是看利益的,有人追求权势,有人追求地位,有人追求名誉,唯有少数的君子会不受利益所驱使。” “只要是人,皆会有所求,有人为保一家平安,有人为施展平生之志,因此要让人才为我所用,应对症下药。因此,不仅要礼贤下士,更要以利动人心。” “天下不患无臣,患无君以使之。天下不患无财,患无人以分之。” 谢纪缓缓叙说,她不怕没有可用的人,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世上怀才不遇的人多得是,只要我能给他们足够动心的利益,那便不怕没人效忠。 当然,给他们利益是一回事,对他们真诚又是一回事。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自身实力的强大,否则,这一切只能是虚妄。 “善哉,不过最近上柱国詹惕在严查谋害朝廷大臣的罪魁祸首,这其中,陈老匹夫绝对会在背后做手脚的。” 谢尧笑着说,他可不相信詹惕会查到他们谢家,就算有,也不敢。 不过那个陈宣是个麻烦事,指不定在背后无中生有,这我可得防着点,他自然是不会承认是他的女儿做的。 “父亲,他做手脚就让他做呗,人构我,我亦构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谢纪颇有点无耻的说,谢尧听后哈哈大笑,看来,他是不用担心了。 不过最近事情很多,忙的他都抽不开身了,齐燕两国大战不可疏忽。 “对了,父亲你要给兄长安排婚事,不置可否问下兄长的心意,要是两者不合,不得把家里弄个鸡飞狗跳。” 谢纪说,兄长,这是我所能帮的最大的忙了,毕竟你的这个想法于我谢家无用,反而会使我谢家成为笑柄,贵族不娶平民之女。 虽然我并不反对,但是谢家会反对,父亲更会反对,与之相抗,莫过于以卵击石。 “这件事,我已与大司马王衡商量过了,亲事已经定下了,容不得他反抗。” 谢尧根本没有在意过谢城的想法,他只是个庶子,有没有才能,整日吟诗作赋的,有什么资格跟他提条件。 谢尧是个很注重嫡庶的人,当然,这也不怪谢尧。 因为这是个嫡庶分明的时代,庶子如果没有大才,绝对会被排除在外的。 庶子,只能够是个半个主人,因此,根本没有权利作主自己的婚事。 谢纪拍了一下额头,为她这个兄长默哀。 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要是反悔的话,便会与王家交恶,要知道同为三大贵族之一,王家的力量也不可小觑。 谢家与王家联姻,这对王谢两家都有利,而要是谢家单方面解除,虽然不会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但是两家好不容易交好的局面就给破坏了。 就算这桩婚姻解除了,兄长也不会得偿所愿的,后果势必会更糟。 谢纪觉得两情相悦的爱情是好的,但是一定牵扯到两个家族,那么反抗就是一种不理智的选择。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没了家族做背后靠山,那就什么都不是,平民连活下去都是奢望,又怎么能去谈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呢? 第十一章 彻查 上柱国詹惕奉楚王之命彻查沈均死案,因此来到了大狱里。 “沈大夫死之前有人来过吗?” 詹惕看了下牢房,然后问下在大狱里办公的人。 “回禀柱国,没有。” 叶直身为廷理,是管理大狱的官员。他是令尹一派的,不可以背叛,否则下场绝对很惨。卖主求荣,只要有一次背叛,后果就不是他能担的起这,廷理之上有左尹,左尹是楚国最高是司法职位。 而左尹与右尹又是辅佐令尹处理事务的,因此这个大狱变相的就成了令尹的地盘。 关于这楚国对案件的审理,地方的案件由县尹处理,县尹裁决不了的交给左尹,而左尹裁决不了的报告给楚王,但是由于令尹的权利变得极大,对内职掌政治、军事、司法,对外代表楚王处理外交事务。 左尹一般裁决不了的事都会交给令尹,令尹觉得可以交给楚王了之后才会上交到楚王手里。 为了以防令尹徇私枉法,楚王派了上柱国来查询此事,以便能够查出沈均真正的死因。 听了叶直的话,詹惕有点狐疑,没有人来过,那沈均为何会死。 “把医师唤来。” 不一会儿,医师就过来了。 “见过柱国。” “行了,说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詹惕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直接步入正题的为好。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沈大夫应该是过度悲伤,郁闷,气愤,精神不稳定而猝死的。” 医师说,这事实也应该是这样的啊,并没有发现异常。 詹惕想难道真是这样,不过为什么恰巧就在大狱里死了,一切都是巧合吗? “报,属下在沈大夫身体里找到了这个。” 一兵士急忙走到詹惕面前,单膝跪下,把一根极为细微的针双手递给詹惕。 詹惕从兵士手里拿起了这根细小的针,难道这就是作案工具。 “你把情况说清楚点?” 詹惕问道,这针是怎么杀死一个人的。 “属下刚才帮沈大夫整理遗体,没想到,就在沈大夫的头上发现了这个,由此可以看出沈大夫是被人谋害的。” 那个兵士说,这个明显是被人害的。 “什么,不可能,明明是怒急攻心,猝死而亡,怎么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医师不可置信,他明显就没有看错,就是怒急攻心,怎么可能会被针给谋害的。 “医师,可是大夫的头上就有一根针,要不是我清理的很仔细还发现不了,你说不是被谋害怎么可能头上有这个针呢?” 兵士说,这是事实啊,这明明就是被人暗杀的,再说了,这么不正常是死亡怎么可能是怒急攻心,明显是有人谋害,这个医师是不是想要为谋害的人脱罪。 医师也无辜,明明是怒急攻心而亡的,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一根针呢? 詹惕看到这两人争辩不休,搞的他头都大了。 这根针确实是个嫌疑,因此就说:“去沈府。” 沈均的遗体已经被沈家的人给拿回去安葬了,这回应该在办葬礼。 沈府内外,都呈现出一片黑白,里里外外的人都身穿丧服。 “不好了,主母晕倒了。” 一沈府家臣对着沈观禀明此事,沈观差点也晕了过去,还是由下人们搀扶着才勉强站起。 “母,母亲,带我去见母亲。” 沈观语无伦次,不知所措。 沈观是沈家少主,沈均唯一的后代,世代单传。 “母亲,你怎么了,父亲走了,我只有你了,母亲,你醒来啊,观儿今后一定会听你的话,你醒醒啊,医,医师,你快给我母亲看看,快点,我求你了,一定要让我母亲醒来。” 沈观哭着脸跪下对着他在旁的医师求道。 “这是应该的,少主,你别这样,我现在给主母看下。” 医师苦恼道,你这样我怎么看。沈观听闻马上松开医师。 医师走到沈家主母面前,蹲下,替她把脉,突然,眼神凝滞了,她,她,没脉搏了。 “医师,我,我母亲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昏倒。” 沈观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主,主母,没了。” 医师虽然不忍心,但还是把真相说出来,沈观听到直接昏了过去。 “少,少主,少主……” 周围的家臣都围了过来,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上柱国和随行官员来了看见这悲惨的一幕,心中不由得为沈家感到悲哀。 现在沈家只剩下一个沈观,哎~ “逝者已逝,活着应倍加珍惜。” 詹惕来到沈均的遗体前,忽然有点悲凉,昨日你我还同朝为官,今日怎么就已然逝去了呢? 詹惕叹息到:“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现在再看清楚了,沈大夫到底因何而死?” 詹惕用着严厉的声音警醒着那些医师,他不想连沈均的死因都不知道。 为了找寻真相,他特地叫了许多医师过来。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能致沈均于死地的就那么几个人,沈均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那些人都是位高权重,就算他们承认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更何况,他们绝对不会承认的。 “回禀柱国,沈大夫是怒急攻心而亡,那针是后来插进去的。” 一个医师回禀道。 “柱国,沈大夫是死于那个银针,不像这个医师说的是怒气攻心。” 另一些医师说道。 詹惕搞的头都大了,到底是什么缘故,还是回禀大王吧,由大王定夺。 “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说清楚啊。” 沈观醒了之后立即跑出来,他父亲死的冤枉啊,活着不能查明真相,死了却还是无法查明死因,他有愧啊。 “是死于怒火攻心。” “不是,是被银针所杀。” 两派医师争夺不休,互不相让。 “你们别吵了,吵到我父亲了,出去,都出去,滚啊。” 沈观说,他不想让这些人玷污他父亲的遗体,父亲的死无非就是那三大贵族其中之一做的,哈哈哈,那三大贵族为了争夺权势,将他父亲作为棋子,不惜在朝堂上陷害他父亲,还在背后暗杀。 至于说怒火攻心,这绝不可能,他父亲身体硬朗着呢,怎么可能会怒火攻心,这绝对是谎言,结果出来了,怒火攻心对谁有利,谢令尹,这样子他就会摆脱谋害大臣的罪名。 哈哈哈哈哈,他父亲曾说,朝堂上无一忠臣,全是为自己的私利。 以前他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果然是这样啊,为了私利,不惜去算计朝臣,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第十二章 自毁长城 “大王,事情便是这样。” 詹惕来到王宫对着楚王禀明此事。 “你是说,沈均的死有两种结果,一是怒火攻心,二是被银针所杀,那沈均不就是死因不明了。” 楚王有点苦恼,没想到沈均的死这么复杂,那是谁要杀他啊。 好像他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就是和朝廷里的大臣天天斗嘴,那也没必要取他的性命啊。 “大王,这简单啊,依妾看,沈均是在大狱里死的,而且死的时候头上还有一根银针,要是他死了,谁会那么傻还把银针插在他头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沈均死之前跟谁过不去,那结果不就出来了嘛。” 楚王旁边的妃子陈婉陈夫人对着楚王撒娇道。 “对啊,爱妃你说的有理,可是沈均在死前跟你父亲也有过过节。” 楚王兴奋的点头,没想到这案子被他爱妃破了,不过转头一想,爱妃的父亲陈宣好像也跟沈均有过过节,那结果是什么。 “大王啊,你看,那大狱不是令尹掌管的吗?令尹一直跟父亲过不去,父亲怎么也不会傻到去大狱谋害朝廷大臣啊,还有,父亲就在朝堂上,沈大夫死的时候是在下朝前,父亲怎么会在上朝的时候半路去大狱谋害大臣,这一看就不合理啊。” 楚王想对啊,沈均不是陈大司空害死的,那是令尹害死的,不对啊,他也在朝堂上,也害不到沈均啊。 “那令尹也在上朝啊,不可能去大狱里去谋害沈均啊。” 楚王疑惑的说,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大王,那大狱是令尹的地盘,令尹当然不会亲自动手的,但是他手下可不一定了。” 陈婉说,她的意思就是令尹让他手下去做的,这一听好像很有道理。 “对啊,所以说是令尹做的,李涛,你去请令尹过来一看,寡人让他解释一下。” 李涛走过来说:“唯。” 李涛是司宫,司宫就是相当于后世所说的太监总管,是太监的老大。 但是在这里,不叫太监,叫寺人,也就是阉人,太监总管称为司宫。 “大王啊,不能让李司宫现在去叫,这样子会打草惊蛇的,让谢令尹有了准备,到时候颠倒黑白,以是为非,以非为是那就没用了。” 陈婉制止了李涛的行为,楚王说:“那依爱妃的意思是?” “大王,你现在应该趁现在派兵包围令尹府,不能走漏一点风声,然后再把令尹押到皇宫来,他就没有准备,这样子才可以确保抓到罪犯啊。” 楚王有点皱眉,令尹不能随便动啊,他手里可有兵权啊。 “大王啊,他要是忠臣,便不会反抗,要是他不忠的话,大王也好做准备,要是他不是忠臣,那就太可怕了,不过只要大王你传令给我父亲,我父亲就算拼死也会把令尹捉拿的。就算他手里有兵,但是那是在边境和封地那里,在王城他的兵肯定抵不过大王手里的精兵。” “这样,只要抓到他的人就可以威胁到军队,到时候还不任由大王你拿捏吗?” 陈婉说,这就是她的目的,给楚王的心里插上一根刺。 “对啊,李涛你赶紧去办,就把令尹给缉拿过来。” 楚王想爱妃太聪明了,这都能想到,要是令尹是忠臣的话他不会抵抗,到时候寡人再向他赔罪便是,要是不是忠臣的话,寡人还有对付他的办法。 不过在底下的上柱国冷汗都留下来了,大王,你这是自毁长城啊,令尹虽然不是忠臣,但是他是忠于楚国的,而且大王你真以为事情会想你这么简单。 要是你要用武力逼迫,真的可以抓到他吗,到时候就会楚国内斗啊,妖妃乱国,妖妃乱国啊! 这是把整个楚国当成你的过家家了吗? “大王啊,你要找令尹直接叫他不就是了,何必派兵包围谢府,到时候一旦处理不好楚国就会陷入内斗啊,这是自寻死路啊。”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忠臣,在朝廷上不争不抢,不轻易发一句言论,是为了明哲保身,但是还是要提醒大王,楚国要是内斗了他还能像现在这么清闲吗? “什么自寻死路,上柱国你怎么这么胆小啊,要是他是忠臣到时候寡人亲自给他赔礼道歉,要是不是忠臣的话那就不怪寡人了。” 楚王一副你太大惊小怪的样子了,有那么慌张吗,我这是考验令尹。 上柱国詹惕一脸惊呆,这也能用来开玩笑,考验,你这是把他仅剩的一点忠诚给消磨的一干二净的,正常人会接受他人对自己的一次次考验吗? “李涛,你还不快去。” 楚王不耐烦了,不就是一次考验吗?至于吗? “唯。” 李涛跑了出去,就在李涛离开之后,詹惕心想完了,楚国要变天了。 “你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多笑笑,还以为你吃到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开心点。” 楚王看了詹惕的眉头皱的不成样子,有点不乐意了,笑笑多好啊,像他一样,天天好心情。 “爱妃啊,还是你最好了,寡人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楚王对着陈婉说,这个爱妃真是他的开心果,哪像那些老匹夫,天天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烦他。 “那当然了,妾也是离不开大王,一离开大王妾这心里就难过。” 陈婉娇滴滴的撒娇,惹得楚王更加喜欢。 “妖妃,妖妃……” 詹惕在底下一直咒骂,简直就是妖妃,祸国殃民。 ………… 谢尧正在府里草拟文书,他要把燕国特使的事情处理好,废了好几张纸。 谢纪就在不远处看书,时不时的停下来思考。 “家主,不好了,谢府被围起来了。” 一个家臣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谢尧听到这句话神色没有变,但是他的动作出卖了他,笔断成了两折。 谢纪也把手上的书放下,淡笑道:“大王这是自寻死路?” 想想也知道是谁派兵过来,除了楚王,哪个人有包天的胆子,敢围了谢府。 “让他们进来。” 谢尧淡定的说,看来是楚王你先逼我的,本来是不想对你下狠手的,这次过后,我们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唯。” 家臣回道。 第十三章 舟毁人亡 司宫李涛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大堆士兵。 “见过令尹,没想到令尹还在草拟文书,真是辛苦了。” 李涛看到谢尧没有一丝慌乱心里就有点害怕,要是他记仇怎么办,无论如何,谢尧是不会有事的,但是要是他被谢尧记仇,后果就惨了,还是恭敬点好。 “李司宫前来所为何事?为何要大费周章?” 谢尧连头都没有抬起,他刚换了一根笔继续书写。 “这个阵仗是陈夫人的意思,小臣不敢违抗,更何况,陈大司空也在。” 李涛想要通过这句话表达他只是派来执行命令的,自己人微言轻,不能阻挡大王的意思,还表明了这是陈家的计谋。 “行,走吧。” 谢尧刚把文书写好,就起身了。 “令尹,你……” 李涛不解。 “不是去见大王吗?” 谢尧说着就往谢府大门外走。 大兵压境,好不热闹,他不去也不行啊。 谢府外,谢尧看着陈宣一副甲胄在身骑在马上。 “陈大司空真是有闲心啊,居然来光临我这陋室,老夫真是有失远迎!”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本尹有空,也会去大司空府好好光顾一番。” 谢尧笑着对陈宣说,陈宣看着谢尧语气里的嘲讽,心里十分不平衡。 “这就没有必要了吧,令尹,你不介意老夫这兵就在你这府邸外休息一二。” 陈宣对着谢尧说,再看看这围了谢府一圈的兵,还围着密密实实的,这得多少兵马啊,谢府多大。 “不介意不介意,下次本尹也会造访的,大司空还请不要嫌弃才是。” 谢尧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是怒火中烧,你都打上来了,我不还击还以为我谢尧是只病猫。 “那就不用了,令尹,请,这是老夫特地为打造的,还请不要浪费老夫的一片心血。” 陈宣想,你这个老匹夫,我还不了解你,你最看重面子,现在我要把你的脸往地下踩,看你还怎么嚣张。 谢尧看向陈宣手指这那个囚笼,脸色黑了下来,他还没有受过这等对待。 陈宣看着谢尧脸色黑了就开心了,没错,就是这样,激怒他,然后他要是造反的话就更高兴了。 只要谢尧造反,那他就可以将他拿下。 谢尧虽然脸色黑了下来,但是还是没有被激怒的样子。 只是淡淡地问:“你确定?陈大司空。” 陈宣点头说:“这是大王吩咐的,老夫不敢不照做,令尹,得罪了,请。” 谢尧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要往那囚笼里走去,家臣看见了走了过来。 “家主,你怎么能?你要是不做,陈司空还能奈何得了你?” 他只要谢尧一声令下,管他是谁的命令,都不可以带走家主。 “没事,他们奈何不了老夫。” 谢尧冷哼一下就进了那个专门给他特制的囚笼,都是用的上好的木头制作而成的,上面还雕金刻银的,真是豪华的囚笼。 看来陈宣是老早就有这个打算了。 陈宣想,可惜,居然还能忍得住。 不过回过头再想想,这也不错,这大街上人这么多,就让他们观赏一下令尹的惨样。 哈哈哈,大快人心,这个污点谢尧谢平章你是洗不掉喽。 就这样,许多民众就都来凑热闹,而这次陈宣居然没有把那些他所认为的贱民赶走,还让他们看,不过就算如此,那些民众也只敢远远的看。 而谢尧眼不见心为静,干脆闭上眼睛养养神,表面上不为所动,但是内心十分愤怒。 陈宣,保佑你不要落在我的手上,这下,谢陈两家看来会成为生死大敌。 之前他们还会给对方留面子,接下来就是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另外一边,谢纪心中的已经大涛汹涌,不可平静。 “陈家,这是你自找的。” 谢纪本来还不想跟陈家撕破脸皮,陈家虽然实力弱于谢家,但是实力并不弱。 与他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值得,现在看来,陈家必定得倒。 但是要怎么倒呢,这还得从长计议,要是与他硬抗硬,等他倒了,谢家也就快倒了。 这件事不能急,急则生乱。 谢尧被押送到王宫之后,在王宫门前,陈宣叫人把牢门打开,让谢尧下来走。 要是直接这样连笼带人的送到大王面前,大王可能会可怜谢尧,可能还会引火上身,还是让他自己走吧,反正羞辱已经够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通知大臣们出来看令尹的狼狈样,除了令尹的人不敢出来,大部分的大臣都在看笑话呢? “请,令尹,去见大王。” 陈宣还故作好友般的请谢尧往前走。 谢尧不想理会陈宣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直接甩袖走到最前面。 陈宣没有动气,毕竟已经出气了不是。 到了兰台宫门前,司宫李涛走了进去,谢尧和陈宣在外头等着。 “大王,令尹带到。” 李涛对楚王行礼道。 楚王问:“他没有反抗吗?” 楚王想,那么容易,他是不是冤枉了一位忠臣,这样对令尹会不会有点不公平。 “没有,令尹是忠于大王的,怎么可能因为大王这点事而生气呢?” 李涛每说一句,楚王就越愧疚一番,原来在谢府的时候,李涛已经被收买了。 他当时在谢尧走出门前,要跟上去的时候。 “李司宫,等等。” 一道声音让他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谢令尹最重视的女儿,听说谢令尹谈论许多事都不避讳她,这么说来,这位娘子叫住自己是应该有什么事? 等到只有谢纪和李涛两个人时,至于剩下的人都退下去了,只有谢家的暗卫还在暗处以防不备。因此不怕有什么对谢家不好的风声传出去。 “李司宫,楚王喜怒无常,司宫讨楚王欢心想必废了很大的波折是吧。” 李涛不知道她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你想要说什么?” 李涛越来越觉得她这话有深意,什么叫喜怒无常,这是什么话。 “我只是在为司宫担心罢了,司宫可知在大江里漂流的小舟,摇摆不定,别看那舟上的人安安稳稳,激流勇进。只要有一朵大浪往小舟扑过去,便会舟毁人亡,司宫以为有道理吗?” 谢纪淡笑着对着李涛说,一副只是讲一个故事的样子。 李涛的脸色瞬间变了:“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司宫,你别看你现在仿佛安然无恙,仿佛可以左右逢源,楚王喜怒无常,就像那朵浪花一样,不知何时会往小舟身上涌去,而司宫你就像小舟上的人,一旦舟毁了,那人还能独存吗?” “就算楚王念及旧情,但司宫就不能未雨绸缪一下,人应要居安思危,不可被眼前的风平浪静所干扰,忘记了背后的深渊,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第十四章 威胁 “你,你信不信我告诉大王?” 李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她是想拉拢自己。 “司宫要是觉得谢某说的不对尽可以去告诉楚王,不过司宫说之前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死法,是油炸,车裂还是凌迟,司宫尽可以好好想想。” 谢纪一副随你便的样子,反正她不在乎。 “你,你,你……” 李涛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司宫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灭亡的边缘了吗?就差那么一朵浪花就可以将司宫彻底吞灭。司宫你要是跟楚王一说,你说会是谁死?你觉得楚王可以一句话就主宰我谢家的生死存亡吗?” “司宫既然不明白,那就让谢某好好与你说说吧,司宫要是现在跟楚王说谢家有谋反之心,你说楚王是相信谁呢?就算楚王相信了你的话,你觉得楚王可以对我谢家如何,而到时候司宫你,就会成为楚王向我谢家赔罪的祭品。” “就算司宫就此逃脱一劫,那以后呢,司宫难道就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呜呼哀哉,又能怪得了什么人呢?” 谢纪不紧不慢的说,每一句话都在攻击这李涛最薄弱的地方。 没错,无论怎样,令尹是不会有事的,有事的是他,楚王就算知道令尹有谋反之心,也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散步在楚国的谢家军便会直捣王廷,楚国的内乱也就开始了,楚国的衰败也就开始了。 因此楚王为了大局不得不与令尹妥协。 而他李涛无论如何,只要他敢告诉楚王,结局都是悲惨,自己无路可走,不对,还有一条路,就是投靠谢家。 “娘子,愿谢家能有我一处容身之地,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涛跪下说话,从他说出这句话时就代表他以后只为谢家办事,至于他会不会背叛,谢纪表示不用担心,他不敢,也不可能。 “司宫说的是哪里的话,司宫为我谢家做事也是为楚国尽忠,都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看来司宫选择了正确的那一条路,真是可喜可贺,司宫应感到开心才是。” 谢纪说着就把李涛扶起,对自己人谢纪是不会吝啬的。 “是,是,应该高兴。” 李涛勉强露出笑脸。 ………… “也对,令尹一向是忠于寡人的,这次寡人伤了令尹的心,你说该怎么办?” 楚王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问像李涛。 “大王要是怕伤了令尹的心,大王何不亲自向令尹致歉,令尹忠于大王,大王的致歉一定会使令尹感受到诚意。由此还可以表示出大王知错就改,礼贤下士的贤君形象,不仅不会寒了令尹的心,并且可以展现大王仁爱的胸襟与海纳百川的气魄。” 李涛劝说道,楚王听了有理,对,就这样做。 “行,你去请令尹进来。” 楚王对李涛说,要好好补偿令尹才是。 不一会儿,谢尧面带微笑,没有一丝愤怒的走了进来。 “见过大王。” 楚王看见谢尧这个样子,心里不是滋味,现在看谢尧有点衣冠不整的样子,楚王觉得谢尧受苦了,因为谢尧是最在意仪容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维持住他的风范,不会出现狼狈的一面。 不过楚王不知道的是这是谢尧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的,虽然心里有点抗拒,但是还是忍了下来,他可是有洁癖的。 “令尹,你受苦了,寡人不该派兵围住谢府,还让大军押送你过来。” 楚王有点不忍谢尧这个样子。 “大王说的是哪里话,大王就算是想要臣的项上人头臣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大王不该向臣道歉,这不符合礼仪,还请大王收回。” 谢尧用着受宠若惊的样子对着楚王说,楚王看到谢尧的样子就更加愧疚了。忠臣啊,真是忠臣啊! 不过谢尧心里却心无波澜,他早知道楚王会这样做,楚王什么样子他还不知道吗? 优柔寡断,太轻易的听信他人的话,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没有自主性,明显的昏君。 又自作聪明,不辨忠奸,听不得劝谏,喜欢甜言蜜语,贪婪好色。 “这不行啊,寡人话已说出口,决不能再反悔。” 楚王完,谢尧立马就两眼盈眶,跪下说:“多谢大王,臣誓死为大王效忠。” 楚王看见了连忙起身走到大殿下扶起谢尧,真是忠臣啊! 楚王已经忘记了找谢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还站在外面的陈宣忍不住了。 这叫什么事啊,我把谢尧押送过来是要你审判谢尧,不是让他来加深你们的君臣情谊的。 陈宣直接闯了进去:“大王,沈大夫一案还没有着落,还请大王尽快定夺此案。” 楚王一听,好像正事忘了,对啊,沈大夫一案还没有定夺。 “谢令尹,沈大夫的死是因为有人将银针插入他的手上,就是这小小的银针而导致了他的死亡,而能够在大狱里来去自如的,唯有令尹你的人,谢令尹,你如何解释沈大夫的死。” 陈宣咄咄逼人,势要把谢尧咬下一口肉来。 “哦,陈大司空也太武断了点,如何断定那根银针是谢某的人所为,说话可要讲证据。” 谢尧反驳道,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对啊,说话要有证据。” 楚王也觉得谢尧说得有理。 “要证据是吗,行,把人带上来。” 陈宣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身穿囚服的犯人走进来。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此事都是小人所为,不关谢令尹的事,还请谢令尹放过小人的家人吧,小人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身穿囚服的犯人一进来就跪地求饶,看见谢尧还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回事?” 楚王不解,为什么这个人一进来就求饶。 “石头,你告诉大王事情的真相,若有半句谎言,决不轻饶。” 陈宣用严肃的语气对着石头说,石头吓了一跳。 “小人不敢说,不敢说。” 石头还是支支吾吾的样子,用畏缩的眼神看了看谢尧,仿佛是谢尧威胁他的一样。 “有什么不敢说的,大王就在这,说。” 陈宣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