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那年杏花微雨,我七岁。 收到了皇室传来的密函,天皇战败,希望我能够作为质子,而前往高丽国…… 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我就是那扶桑国二皇子,子桑允南。 自打我记事起,我的记忆就是和乌山联系到一起的,这里便是我真正的家,而师父和小师弟就是我唯一的家人。 “你是孤的儿子,生来就得听为父的话!” “父皇,那哥哥呢?为什么那个人偏偏只能是我!” 乌山上的茅草屋内,扶桑国的天皇子桑汶赫也就是我的父皇,和我正在交谈着。 “你的哥哥生来就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怎么能去敌国做质子!” “那为什么我就可以了?难道在父皇的眼里我不过是你生下来就为哥哥用来铺路的工具吗?” 最后我和父皇不欢而散,但过不了几日,他便命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里无非就是那些威胁人的话语,师父也曾对我说过:我人虽小,却比平常人看的更加透彻! 仅仅七岁,就把所有文人雅致,兵法攻略学的如此精湛。 除了对武功一窍不通之外,可谓样样都略懂一二,反倒小师弟白纪棠就和自己相反,除了喜欢学武之外对那些文文字字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这段时间,我很快乐,可是我还是得走了…… 因为那封信,我就算可以不顾及自己,也不能不顾及别人,这是我的选择!也是我逃不开的宿命…… 再见了!陪伴了我七年的乌山,再见了!那个让我获益匪浅的师父,再见了!那个只会调皮捣蛋逗我笑的小师弟。我必须得离开了…… 我告别了我的师父洛尘和我的小师弟白纪棠,他们对我而言!是我唯一既尊敬又牵挂的人! 我,是真的放心不下他们呀…… 我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里,一些精兵强将跟着马车与我随行。 而后我撩起马车上的窗幔,看了一眼渐渐模糊的乌山。星光闪烁,一盏盏孔明灯盘旋在空中,为迷雾漫漫的乌山点亮了一方熠熠光辉。 师父,小师弟!谢谢你们的孔明灯,虽然现在并不是寒食节,但我知道你们这么做的意义,只不过是希望我在路途上不会感到孤独和寒冷…… 希望我的离开,能换来对乌山的守护和对你们的保护!我能做的,现在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高丽国的京城内,最有名的教坊司。一名绝世风华的舞姬以一曲举世无双的惊鸿舞大展风采! 乔装客人的圣上,为此青睐!花重金买下了她的初夜,可她却冷漠的拒绝! “我是舞姬不错,但我只卖艺不卖身!” 这一身傲骨,让圣上心生爱意!他私下表明身份,却迎来舞姬的再次拒绝! “无论你是谁?又与我何干!我只是一介舞姬,但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如果圣上想强要我,那么我也就只能以死明志!” 这样刚烈的女子,他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不为他的强权和身份而轻易屈服的女人,他想要占有她! 就这样你来我往,圣上最后还是拥有了她,把她捧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温声细语:“辰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渐渐的,她的肚子日渐隆起,再也瞒不住了,被教坊司的管教嬷嬷斥责不说还引来其他舞姬和乐人的嘲笑,她只是捂住自己的肚子轻轻说了一句:“孩儿!等你父皇回来就好了!你在等等!” 管教嬷嬷又怎么会容许有孽种出生,一副砒霜早已暗中准备好。她端着药,若有所思。直到喝了下去,捂着疼痛的肚子,才打翻了碗。 他来了,可是……已经晚了! “把这些人给孤拖下去,通通处死!” 圣上轻抚着她的手,渐渐冰凉。 “辰儿,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舞姬轻缓的睁开眼,惨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朱唇蠕动着。 “勋郎,只恨我没有那个命!不能与君白头偕老了,若有来世,我定不负君!” 泪水抽泣已经让圣上的双眼朦胧,他哽咽着求她不要离开,什么来世他只想今世…… “勋郎,将我的肚子剖开吧!他是我唯一的牵挂了,就让他代替我陪着你吧!” “不,我不要……我宁可只要你活着!” 舞姬一笑,彻底松开了手,眼睛紧闭。圣上久久不能平复,看着那隆起的肚子,心一狠,掏出匕首狠狠划开,里面的婴儿,被抱了出来。 “以后你就唤亦宸,巫马亦宸!” 高丽皇宫外圣上抱来一婴儿,亲自抚养,亲自照料! 有无数人猜想这孩子到底和圣上什么关系,大部分人都觉得此孩子是圣上遗留在外的龙裔。 其他后宫的娘娘们,觉得这个孩子会是个隐患,想要除之而后快!奈何圣上近乎与这婴孩寸步不离,无从下手! 待到圣上亲封巫马亦宸为九殿下,称故人之子。并下达了圣旨,九殿下将不能继承高丽国之位,那些后宫娘娘们才松了戒心。 自从那之后,巫马亦宸便从宜阳宫搬进了念辰殿,而圣上也再也没有去看过他。那年他才七岁…… 直到扶桑国攻打过来,圣上亲自御驾亲征,扶桑国大败! 送来质子子桑允南,并承诺每年上贡五万匹云丝罗锦,十万旦粮食,三十瓶琉璃葡萄酒,这才得以作罢! 高丽国内因为这次首胜大捷而举国欢庆,宫内也办起了盛宴! 在父皇打仗的这一年,巫马亦宸在学子府学习私塾,受到所有人不友好的对待! 为什么,明明父皇还在身边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谩骂、鞭笞、暗地算计摧垮着这个本就善良的巫马亦宸。 “父皇,你快来救救宸儿,宸儿好害怕!” 呆在黑暗房间里的他瑟瑟发抖,他不懂为什么周围那些对他谄媚的人最后都变了另一副嘴脸,这样的他们很可怕! 父皇得胜归来,再一次相见。父皇却撒开了他的手,眼里没有往日的柔情,反而透着疏离! “父皇……父皇也不要宸儿了吗?” 巫马亦宸以为父皇是因为战事而忽略了自己,不断安慰着自己,只要等到父皇来,他就可以改变现有的一切。 他还可以回到以前,趴在父皇的膝前,撒着娇。感受着父皇的宠溺…… 变了,所有的人都变了…… 这一年,巫马亦宸刚满八岁! 天地分开,混沌出没!地处无界,而后被分为五国。 扶桑国,日出于肠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是谓晨明。故此而为名! 扶桑国以扶桑树立为神木,以子桑立为皇家姓,而扶桑树立于乌山脚下,保护着扶桑的子民。本是其乐融融的欢愉景象,却因为战争而因此变质。 扶桑树不在开枝散叶,乌山也被迷雾所笼罩。故乌山而后被勒令为禁山,除守山人尊者洛尘之外,不得外人进入。 高丽国,东海之内,北海之隅,有国名曰朝鲜、天毒,其人水居,偎人爱之。即高勾丽之旧也,故号高丽。 高丽国以巫马为皇家姓,民风淳朴。虽是小国,却因为一场首战告捷而壮大了国本! 暹罗国,占城西南,顺风十昼夜可至,后分为罗斛、暹二国。暹土瘠不宜稼,罗斛地平衍,种多获,暹仰给焉,而后遂称暹罗斛国。 暹罗国以钟离为皇家姓,龙阳之好为其风靡。 罗刹国,罗刹娑,梵语也,古云罗刹,讹也,乃暴恶鬼名也。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而后立为为罗刹国。 罗刹国以即墨为皇家姓,为女国!在这里女权至上,男子只是附庸。 甘棠国,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说。以甘棠而出世,遂甘棠为国号! 甘棠国以郝连为皇家姓,百废俱兴!由一个弱小国而成为五国之首,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兵力上,都远超其他四国。 自从扶桑国战败之后,高丽国日渐壮大。五国表面上说着互不干涉,但背地里却各有各的小动作。 一场权利的阴谋正在悄然兴起…… 第二章 暗潮汹涌(上) 自从扶桑国大败之后,高丽国由一小国渐渐跻身于五国前列。而位于五国之首的甘棠国却突然提出要和高丽国联姻,这让其他三国因此而惴惴不安! 扶桑国内—— 众臣跪拜,落座在王位之上的是天皇子桑汶赫。头戴玉冠,一身白色平纹绢的御帛袍,绣着唐草、凤穿牡丹等纹样。 子桑汶赫挥出衣袖抬起手,示意平身,众臣才席地而起。 “对于甘棠国有意要和高丽国联姻,爱卿你们怎么看?” 众大臣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子桑汶赫皱着眉,略表不悦! “怎么?孤的话不好使嘛!” “啪” 一群大臣们扑地又都跪在了地上,微微颤着身子,手止不住的哆嗦着。 “天皇息怒!臣等惶恐!” 哪想子桑汶赫猛的一拍案椅,声音带着些许的愤怒。 “惶恐?孤只不过是在寻求你们的想法,怎的一个个畏畏缩缩的,一点武士们气概都没有!” 众臣皆头抵着地,没有一个敢抬头看着此刻的天皇是如何的愤怒! 就在此时,从天皇的屏风后传来一阵蔷薇的花香,钻出一个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女子。那是他们天皇的妻子,也是他们最尊敬的皇后可那嘉美惠子。 天皇之下,最得众臣之心的一个后宫女人。 “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臣紧跟着叩拜,可那嘉美惠子恭敬的站在天皇一旁,一语脱出。 “众卿平身!” 可那嘉美惠子的话语刚落,刚才还在紧张的那些大臣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卸下刚才那紧紧悬着的心。 例来扶桑国都是不开朝会的,天皇作为国家的精神领袖,并无实权。而掌握大权的是拥有地方军事武装力量的幕府将军。 幕府将军可那嘉殊影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同时也是拥有调动扶桑国所有武士的权利象征。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输给高丽国的败战,天皇子桑汶赫也不会被收走实权,作为一个傀儡而被人供奉着。 子桑汶赫看着眼下的那些大臣们,想起却又不敢起的样子,冷哼一笑! “平身吧!没看见皇后娘娘让你们起来吗?” 众臣才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天皇,见天皇神色好转,这才纷纷起身。 “谢天皇陛下!谢皇后娘娘!” 子桑汶赫抬头忘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可那嘉美惠子,小声嘀咕。 “皇后,你怎么看?” 可那嘉美惠子微微俯身,纤手遮住自己的朱唇,凑在子桑汶赫的耳边小声附和。 “陛下与其问这么些个无用的大臣们……倒不如问问臣妾的弟弟!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 子桑汶赫眼睛陡然一缩,他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她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呢! 所谓妻子,不过现在一看,就是妖妇一个! 难道当初自己的选择,真的是错误的吗? 如果那会自己真的没让孤的小儿子子桑允南去敌国当质子,或许自己现在也不至于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孤木难支的下场。 大儿子子桑苏祁,是皇后之子,同时又身为皇太子,自然一切都会是以他为先。 孤承认我有爱过着自己的皇后,但现在同样也厌恶着这样的可那嘉美惠子! 权利是一切的象征,现在孤不过是一具空壳,别看这些老臣们对自己俯首臣称,不过是认为孤的背后会有皇后胞弟可那嘉疏影的扶持,而假意恭谨罢了! 身为皇家人,每个人都像贪婪的怪物一样,在背后做着吮吸的魔鬼,只要稍不注意,便会啃食的干净。 可那嘉美惠子,你还真是个妙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做的出来,可你明明知道,如果是你的它便不会跑,却还这么的急功近利!真是让孤失望…… “退朝吧!” 子桑汶赫揉了揉眉眼,解散了这个无趣的朝会。 而众臣虽略带犹豫,却还是俯首作揖。 “臣等告退!” 转眼之间,高御座上就只有子桑汶赫和可那嘉美惠子两人在这正殿里。 “惠子,说到你的胞弟,孤怎么不曾在这大殿之上见到他的影子?” 子桑汶赫甩袖而起,脸色不悦! 可那嘉美惠子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子桑汶赫看在眼里,哪怕岁月流逝,十多年过去了,而她的皮肤仍旧吹弹可破,人面桃花!与初见时无异! 但子桑汶赫明白,有些东西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然变质! “属下参见天皇陛下!” 正殿外走进来一人,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子桑汶赫见他勾手搭胸,便嘴角一抽。也是,他如果会和那些大臣们行叩拜之礼,便不是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了! “既然弟弟已到,妾身便先退下了!” 可那嘉美惠子欠了欠身,便从正殿门口离开! 子桑汶赫不由得嗤鼻一笑,看来自己不过已经沦为局中人,现在只不过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个过场而已! 如果当初没有听可那嘉美惠子的话,说什么高丽国弱小,只需一战便可轻松将他们吞入囊中。自己也不会披甲亲自上战场,而被他们打的个落花流水,而屈身求和! 每年上巨贡不说,还把孤的小儿子子桑允南也送去做敌国做了质子。至今已有十年未见,不知他尚可还好,是否还恨孤这个不中用的父王! 当年,他母亲生下他便撒手人寰,遵从他母亲的遗愿便将他送上了乌山,并拜洛尘为师! 说到底,自己也并不是子桑允南的亲父王,遇见到他母亲的时候,她便已经怀有身孕。女子未婚先孕,在这是会被浸猪笼的。为得一心人,戴个绿帽又何妨!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相知相守,而是相离! 楠儿,孤答应你的,便会如约做到! 可是,孤还是失约了…… 再你之后,孤便遇见了她,一个眉眼似你的女人。可那嘉美惠子,多美的名字啊!孤还以为是上天眷顾我,没想到不过是一场黄粱一梦! 那些贪图权利的人,不过都是些填不满欲望的蛀虫! 以为给了她皇后之位,又给她儿子皇太子之位,弟弟又是幕府将军,手握兵权! 自己种的因,难道就得接受自己结的果? 不,孤从不信命…… 命运这种东西就得掌握在孤自己的手里,现在首要之急就是得先把允南接回来…… 子桑汶赫看了眼正低头垂眸却眼里透着不可一世的可那嘉疏影,心里已然有了盘算。 甘棠国内—— 甘棠国国王赫连睢禾此刻正在审阅着奏章,烛光闪烁,他揉了揉眉眼,唤来身旁的小夏子。 “几更天了!” “回陛下!约摸着这会怎么也快要有五更天了吧!” 赫连睢禾一览衣袖便放下持在手中的狼毫,语气微微有倦怠之意。 “高丽国的行程准备的如何了?” 小夏子一听,倏地跪在了地上。 “陛下!您可是万金之躯,怎可亲自去那偏远的小国涉险!别说小夏子我不同意,就是文武众臣也绝不会同意的!还请陛下尽早打消这念头,收回成命吧!” 赫连睢禾缓缓起身,双手负在身后。绕过檀木香桌,走到小夏子身前,俾睨着他。 “身为总管太监,小夏子你是不是管的有点过于宽了!” 小夏子并不慌张,反而不卑不亢,挺直着腰板,嘴里还念念有词! “陛下!小夏子是为您好!您若不领情,杀了便可!小夏子连眉都不会皱一下!” 赫连睢禾嘴角挂着邪魅一笑,弓着身子,在小夏子耳边轻吟。 “哦?是吗?本王竟不知小夏子此刻竟有如此正气!倘若不成全,岂不是要辜负了你的美意!” “来人!把小夏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刚刚还挺硬气的小夏子,此刻就像煮熟了的虾米,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不要啊!陛下,我对您是如此的忠心耿耿,您怎可如此对小的!” 小夏子一把抱住赫连睢禾的双脚,使劲的摇晃着。眼里不知何时钻出了点点泪珠,语气里也带着哭腔。 “好歹……陛下,我们也算是两小无猜吧!怎么……您就如此狠心!要将小的乱棍打死!呜呜……呜呜!” 赫连睢禾腾出一只手后掩嘴轻笑,玉指微微一弹。小夏子就委屈巴巴的松开了抱着陛下双腿的手,赶紧摸着脑门,抬头望着那双透着坏意的眼睛。 “两小无猜?小夏子,这词你用的甚好!想来,当时你为了能跟在本王身边,不惜自断家根,可见其忠心不二!” 小夏子猛的一个劲点头,心里暗想:所以呢?陛下,你是打算不让我死了吗? 赫连睢禾直起身子,看着刚好破门而入的侍卫,在看着身前一脸期许的表情,摇了摇头。 两个侍卫,架着小夏子,小夏子被他们悬在空中,双脚不停的扑棱着。 他两眼紧紧的盯着赫连睢禾那连连摇头的举动,一脸绝望。 “乱棍打死就算了!血肉模糊的也很难看!” 小夏子这才松了口气,给他家陛下竖起了个大拇指。 赫连睢禾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小夏子多变的行为,合着的唇又动了起来。 “赐毒酒!” 小夏子竖着的大拇指僵持在半空中,嘴角微微一抽,合着就是换了一个死法? 他两眼一翻,头往后仰,便昏厥了过去。 左右两边的侍卫面面相觑,大声念叨。 “回陛下,夏总管他晕了!” 赫连睢禾扶了扶额,白了一眼,咬了咬嘴皮。 “本王又不是瞎子,用不着你们重复。出去!” “是!” 左右侍卫立马放下小夏子,就匆匆关上门离开! “陛下,每次都闹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真要夏总管死呢?还是想让他活着!” “行啦!见怪不怪了,要不让刚才咱两还在那搞什么慢动作,不就等着陛下开金口说住手吗?” “害!这都什么事啊!你说咋们陛下不会有龙阳之好吧!啧啧!也不对,夏总管可是个太监,陛下也不至于这么重口味吧!” 高个子侍卫一把蒙住身旁的矮个子侍卫,嘘了一声。 “别瞎说!会杀头的!你进宫的晚,不知道夏总管和陛下可是从小长到大的玩伴!当年要不是月贵妃心生妒忌,要断宜皇后的根,夏总管也不会替陛下沦为成太监!你就长点心吧!宫内之事,可是你我能议论的!” 矮个子立马噤声,两人才分开站在坤华殿台阶之下的石狮子前,继续站哨。 坤华殿内,赫连睢禾俯下身看着小夏子,回想起以前的种种。 那时候年少,作为宜皇后之子,受千人宠爱于一身。可这样的他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快乐感,有的只是孤寂。 幸得结识了惠太妃的儿子,合夏。两人渐渐越走越近,时常腻在一起,就像亲兄弟一样! 中秋月圆,本是佳节!却伴随着合夏的惨叫声提前结束了!经监理司调查,是月贵妃一人所为,善妒却害错了人。慧太妃也因此一病不起,郁郁寡欢而终!至于合夏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父王的胞弟合烈,自合夏出世便死在刺杀之下。 没有人知道刺杀合烈的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合烈为什么会被刺杀,只是现在的合夏仅孤身一人,无家可归! 自那之后,合夏便在宫内长大,赫连睢禾登位后,便封锁了消息。谁也不能提及过往,违令者斩! 合夏无关痛痒的以总管太监的身份,陪伴在赫连睢禾的身边,这不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宜皇后的请愿。 宜皇后想弥补合夏,本是想封爵为王,她知道合夏这个孩子自小就善解人意,是个好苗子,将来定能辅佐好睢禾。 树怕招风,合夏自己也知道,如果接受这个爵位,恐怕会离赫连睢禾越来越远!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恐怕估计也没有了!反正现在自己不就相当于一个太监嘛!倒不如顺势而为!宜皇后不忍,但见合夏坚决,便亲封为总管太监,可掌管宫内大大小小的事务,自我做决定! 赫连睢禾质问过母后为什么这么做,是合夏亲自跑来告诉他,他愿意这么做!理由:我只想守护你,这便足矣! 就在这个时候,小夏子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赫连睢禾已然挺直了身子,紫色的龙袍上没有一处褶皱,胸口处那欲要腾空而出的龙似乎就要趁势而出! “哎呦!我这是……已经死吗?” “你要死了,还能再本王面前说话?” 小夏子扑棱的连手带脚着往后缩了几步,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这睢禾也是的,越长大越摸不清楚了!要是当初我选择当个王爷多好,也不至于每天提心吊胆的。 你说我是哪根经搭错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说,还自告奋勇的要打算做太监。真想该自己两巴掌! 赫连睢禾见小夏子没回答他,反而自己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便用脚踢了踢他。 “怎么,没死成,这是还遗憾上了?” 小夏子立马站起来,拍了拍衣袖。 “不不不,陛下,小夏子我还没活够呢!” 赫连睢禾盯了他一眼,小夏子立马缩了缩脖子。 “陛下您放心,小夏子办事绝对妥妥的。您不是要去高丽国嘛!小的这去办!麻溜的嘞!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哈,小夏子告退!” 小夏子想也没想就开启转身就要溜的气势,嘭!门开得很快也同样关的很快。 “呼!得亏我机智,不然小命不保哟!” 小夏子离开后,高矮侍卫不由得摇了摇头。 “陛下,保护你还来不及,还会舍得杀你?快知足吧你!” 赫连睢禾看着如烟一般蹿的没影的小夏子,笑出了声。 “火急火燎的,真不像个样子!” 他绕过屏风进入内殿,和衣而眠! “高丽国,但愿那……会有本王想要的东西!” 第三章 暗潮汹涌(中) 暹罗国内—— 朱雀大街的云鹤楼里,一个男子怀抱着琵琶坐在阁楼之上,用那秋波媚眼,瞥了一眼正入门的华服少年。 微敞的纱衣风情万千,裸露出来的肌肤也如玉凝成。他时不时的拨动着琴弦,那悦耳的琴音萦绕在耳畔,让客人们都不由的驻足侧耳倾听。他的妩媚比风情女子都更胜一筹。 只见曲终,人却未散。客人们鼓着掌,眼里盯着那个魅惑万千的男子,心里涌出一团炽热之火。 男子怀抱着琵琶,悠悠起身,举手投足间皆是万种风情! “江鹤川,弹够了就赶紧给本君滚下来!” 只见那男子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便抱着琵琶,脚尖轻轻一点,就落在了华服男子的面前。 “哎呦!叙白!别这么叫人家的全名啊!叫我川川不好吗?” 江鹤川一手抱着琵琶,一手翘着兰花指掩嘴而笑。 “你听江公子叫那人什么?叙白?不会是钟离叙白吧!” 客座里有个耳汉猛的用胳臂肘捅了捅旁边的白面书生,白面书生经不住这力道,便从位子上狠狠的摔了下去! 云鹤楼里的人因为这声巨响,近乎都看了过去。 “哟!这不是叙白的小跟屁虫宋卿书嘛!怎的?来我这,是为了听曲呢?还是为了和我这的伶人调调情说说爱呀!” “无耻!” 宋卿书羞愤的咬着嘴皮,立即起身,走了过去。 “哼!真是不知道,本君的身边怎么会是你们这些个败家玩意!一个开青楼一个逛青楼,本君是身边没人了吗?怎么父王会派你们两个来辅佐我!” 钟离叙白话语刚落,便愤恨转身拂袖而去,宋卿书瞪了一眼江鹤川,赶紧迈开腿追了出去。 “哎呀呀!还真是不好玩,算了,现在谁叫我吃着皇家饭,领着皇家俸禄呢?该做的还是得做!” 江鹤川看了一眼怀中的琵琶,指尖轻抚。 “幺儿!” 阁楼处一个小角落里,便钻出一个很小的身影,顺着楼梯赶紧跑了下来。 “公子,有何吩咐?” “将流殇放回去吧!大概许久都不能再碰了!我要出去些日子,不在这里的时候,便是你当家!你可要好好留意才是!” 幺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接过了流觞。 “公子,你又不带我去!” 江鹤川笑着给了幺儿脑门一个轻弹,而后又抱了上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细声细语。 “我又不是去玩,而且那个地方,说不一定还会是龙潭虎穴,暗藏汹涌!我又怎能将幺儿你置于危险之处呢!” 幺儿深深的叹了口气,撅着嘴。 “好吧!那公子你可要快点回来哦!我可不喜欢一个人……” 江鹤川松开她,轻轻吻在幺儿的额头上,幺儿别扭的别过头,嘴里嘟囔着。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 “在我的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还有……在外人面前,不要……” 江鹤川捏着幺儿的小脸,软糯软糯的,手感甚是舒服。 “知道了,不叫你哥!好了,公子,你快走吧!啰啰嗦嗦的没完……” 幺儿低着头,眼圈里泛着红丝,泪光闪闪。 江鹤川看着他,便捧起他的小脸,这时候,幺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欻欻的落下。 “你呀!哥还不懂你吗?肯定等着我走后,自己又偷偷的一个人抹眼泪。我只是出去数日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哥……呜呜……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幺儿带着哭腔,哭红了眼。 “知道啦!我走了!记住别再哭了!哥回来一点给你带好吃的。” 江鹤川逝去她的泪水,幺儿也没再哭了,点了点头后,江鹤川才离去,轻功一施,便很快追上了钟离叙白和宋卿书两人。 “小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 “只是贪图我青楼里伶人们的美色?还是你贪图的是我呀?” 宋卿书一路在钟离叙白旁边不断解释着,但每每一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他呢?是收到了主上的命令,也就是钟离叙白的父王钟离梓的密令,一边护送小主,一边从旁监视江鹤川。 至于为什么监视,主上说怀疑江鹤川可能通敌卖国,至于证据,需要自己去搜证。 所以,他才会一直跟着江鹤川的呀!哪想那云鹤楼竟然是青楼,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去过,也并不了解。说到底要怪就怪这个江鹤川,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我贪图你?就算这暹罗国男风正盛,我也没有龙阳之好这等怪癖!” “哎呀呀!暹罗国谁人不晓,咱们的小主叙白钟意大国师扶苏啊!你这是再说我呢?还是拐着弯的再骂叙白呀!” 宋卿书气的嘴皮都快要咬出血来,不跟这个疯子一般见识,当务之急,得解释啊! “小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再解释解释!” 钟离叙白停下脚步,宋卿书没注意一下被撞的后退了过去,结果恰好落在了江鹤川的怀里。 “行了,本君也不管你们说了什么。记住!现在此刻我们是要前往高丽国,查探甘棠国想要联姻的秘密,搞清楚是否有阴谋,是否对我们暹罗国有威胁这些就够了。而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本君!除此之外,本君什么也不想听!” 宋卿书从江鹤川的怀里立马起开,他一边应和着钟离叙白,一边内心慌乱。 刚才在江鹤川的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他还以为像江鹤川这样衣着不得体的人,除了庸脂俗粉的异味应该不会有别的! 而这股兰花香像极了他身上佩戴的香囊,他唯爱兰花,已然不是个秘密。 “是,小主!” “父王已经备好马车,就在青雀大门外,你们估计也收到了命令,废话本君也就不多说了!要不是去寻你们,我也不会去这云鹤楼!哼!” 钟离叙白冷眼一瞪,闷哼一声。便转身径直朝青雀大门走去,一个马夫正在那等候着,周围还有几个武装有序士兵站在马车两旁。 “你们都回去吧!有他们两人便足以!” “可是,小主……” “闭嘴,本君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士兵们犹犹豫豫的还是选择了撤离,就只剩马夫一个。 钟离叙白偏头一转,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两人,三人这才都上了马车。车内的人沉哼一声,马夫便立即挥下缰绳,朝高丽国的方向驶去。 第四章 暗潮汹涌(下) 罗刹国内—— 身披金甲圣衣的女子正站在河岸旁赏玩着湖中的荷花,手中捧着一小撮鱼食,时不时的望湖里投喂! 突然空中一只黑白相间的雪鹰发出一身空鸣,盘旋了几圈,欲势将要朝女子那飞去。 女子剑眉一挑,将手中所剩不多的鱼食都近乎抛到了湖里,这才手一抬,雪鹰才挥舞着双翼扑棱几下,用黄色金爪牢牢的锁在了女子的臂膀之上。 女子不缓不慢的将雪鹰脚拴着的小纸条拆下。雪鹰这才飞走,盘旋在空中啼叫了几下,便向远处离去。 她抬起那纤细的手,仔细一看指间似有几处薄茧。慢斯条理的将纸条铺平展开,眼神由冰冷化为邪魅! “呵!有意思!想联姻?本帝看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到要看看,究竟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远处一个画着云霏妆身着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徐徐跑来,脸上还挂着从额间渗出的汗渍! “姐姐,你今天应该有空陪我玩了吧?” 说话的人是女帝唯一的妹妹,即墨子诺。而她的姐姐则是这罗刹国内最具有威严象征的女帝即墨子熙,自幼就文武双全,是月河大祭司的亲传弟子。 即墨子熙平静的笑着,手一垂再一握,手中的纸条已化作紊粉,随风而去! “怎么?想姐姐了?”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的人都不敢陪我玩,诺儿好无聊的!” 即墨子熙温柔一笑,略微粗糙的手抚摸着即墨子诺的头。 “你呀!这么调皮,谁敢跟你玩呀!每次一闯祸,不都是那些陪你玩的人替你顶嘴,也就你呀!什么也不知道!” 即墨子诺偏过头,撅着粉嘟嘟的小嘴,还哼唧了一声! “姐姐偏心,在乎那些低贱的下人都不在乎我这个宝贵的妹妹!” 即墨子熙叹了口气,一指头就戳在了她的额头上。 “都多大了,还撒娇,看来是时候为你谋一个乘龙快婿了!好好管管你这个调皮捣蛋的性格!” “姐姐!男人这等卑贱之物,怎么能配的上我,我说什么也不嫁人,哼!” 即墨子熙负手而立,微微皱着眉,她这个妹妹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姐姐,不要生气嘛!人家只是还不想那么早嫁人,想多陪陪你嘛!而且姐姐虽然在后宫纳了很多男妾,可是我知道,姐姐根本就没有碰过他们!” “姐姐的心里就只有帝业,这些完全可以交给大祭司去做嘛!他那么闲,干嘛要姐姐这么累啊!” 哪想即墨子诺话一落,她的姐姐黑着一张脸,眉宇之间皆是怒气! “闭嘴,大祭司其实你我尔等可以议论的!看来是本帝太宠你,都把你宠的骄横跋扈了!来人,把子诺公主带回晨霞宫,没有本帝的命令,绝不可踏出宫殿一步!” 站在远处守着的两个女兵,收到命令,立马便一人一手架着即墨子诺,直朝晨霞宫走去! “姐姐,你偏心!那个大祭司不就是个男人嘛!难道姐姐你喜欢他比诺儿多吗?” 即墨子诺的声音渐渐消去,站在原地的即墨子熙抿着朱唇,垂眸闭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素净如雪的衣衫,纤细如玉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被雪白的丝带系了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好似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可是眼里似乎又带着一丝不曾察觉的凌冽,猜不透在想着什么。他的唇色如璞玉般晶莹剔透,嘴角略弯,淡淡的笑容,如那三月的阳光,舒适又惬意。 “喜欢吗?呵!可以喜欢吗?” 我身为帝王,生来便是皇家的继承人!而他则是大祭司,生为祭司,不能绝不可谈情说爱。更何况他是我的师父,我不过是他的徒弟。 无论如何,我们之间总有难以逾越的鸿沟,阻挡着他也阻挡着我! “师父,我想吃糖葫芦,给我买好不好!” “好!” 那一年,我八岁,他十五。 “师父,你看父皇赐我的新衣裳好不好看?” “好看!” 那一年,我十五,他二十有二。 “师父,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取我?” “对不起,公主。我只是一介祭司,除了能够保护公主,并无他求!” 那一年我十八,他已二十有四。 即墨子熙再一次睁开眼,眼角的泪瞬间滑下。 在这个罗刹国内,除了大祭司,她谁都可以娶,却唯独他不行! 先祖曾有令,凡大祭司必须是童子之身,若童子之身一破,便立即处死! 先不说月河是否心里有自己,在而言她也并不想要月河死,如果这世间有可以改变容貌的易容之术和假死药。也不枉她多年四处派心腹沢诩去各国寻找…… 现在沢诩却传来这么一条消息,说不一定会是个转机。 她可不信堂堂五国之首甘棠国国王会亲自去那小小的高丽国祈求联姻,除非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宝物,非得亲自去取! “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呵!本帝也要亲自去看看,究竟会有什么好东西,值得那郝连穗禾走这么一遭!” 过了几日,即墨子熙便准备好了一切,在即将出发之际,才解除了对妹妹子诺的禁制。 结果行驶的路上,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士兵却引起了她的注意。摘下头盔一看,眼里震惊之余还带有愠怒。 “诺儿,你怎么来了!” “姐姐出去玩也不带我,我……就只能化作士兵跟你一起去了!” 即墨子熙把头盔猛的摔在地上,语气极为愤怒。 “胡闹!本帝出去岂是游山玩水的!” “哼!我不管,我来都来了,姐姐难道还要诺儿自己走回去吗?” 即墨子熙知道没有其他士兵的包庇,也不会走到这才发现,但现在若要处理这些,时间上无非赶不上去高丽国见证好戏了! “算了,既然来了,完事都得听本帝的,否则,我就立即叫人送你回去。” “好好,姐姐,诺儿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这才上了马车,那些个女兵在子诺公主暴露之后,吓得胆都没了,天知道女帝会怎么处罚她们。 可是事实上女帝并未斥责看来逃过了一劫,子诺公主惹不起,女帝同样惹不起啊! 一行人这才整理好,向高丽国继续出发! 第五章 藏形匿影 高丽国内—— 一片祥和的场景,百姓们安居乐业! 街摊上叫卖的商贩,一个劲的吆喝着,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来瞧瞧!来看看喽!上好的紫玉珠钗,姑娘,我看这珠钗特别适合姑娘,都一样的娇小可人。” 即墨子诺好奇的接过商贩递来的紫玉珠钗,赞许了一下,便直接戴在了头上!转身就要走,商贩老板立马追了出去。 “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钱?” 即墨子诺很是不高兴,自小到大,她哪怕出宫游玩,都从没掏过钱! 罗刹国内谁人不晓她是子诺公主啊!这些人还敢跟她提钱,简直可恶! 即墨子诺想也没想就一脚踢了上去,踹的商贩连滚带爬,连连叫苦! “哎呦,苍天啊!没天理了,这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实则却是个偷盗的贼人啊!强拿我的珠钗不说,还踢小人!悍妇啊!悍妇!” 周围的人一听,都赶忙围了过来。即墨子诺愤哼一声,拔下头上的珠钗就狠狠地砸在地上!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给我的,说什么我强拿的!呸!还给你,谁稀罕这破烂物件!” 那根紫玉珠顿时摔得四分五裂,商贩立马捧起来,哭个没玩! “烦死了,不就是个珠钗嘛!” 即墨子诺看着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便皱起了娇眉。她突然想到了姐姐之前嘱咐过的话:在高丽高万不可惹事!就这破事要是姐姐知道了,定会把我送走的。 “这个给你,够抵消了吧!” 商贩一把拿过即墨子诺刚取下来的朱玉耳环,高兴的全然捡到了宝贝,早就把那根紫玉珠钗的事,抛到了脑后。 “自然抵消!姑娘慢走,常来啊!” 那些围上来的人群见着热闹没了,便都纷纷散去。 即墨子诺咬着银牙,吐槽了一句便愤愤离开了。 商贩回到摊位之后,嘴角一笑,跑到旁边的宏轩阁,直奔二楼天字雅间。 “少主,事已办妥,确认就是罗刹国二公主即墨子诺!” 此刻眼里带着凌冽的冷光,一身黑色长袍的男子,红唇抿了一口上好的铁观音,垂眸闭思。 “哦?想来现在其他四国的人也都到齐了吧!想不到这小小的高丽国竟能让他们群聚于此!甚是有趣!” 商贩单膝下跪回完话后,便立即站起来了。 “少主,还有什么要吩咐南萧的吗?” 黑袍男子放下茶盏,抬眸起身。 “接下来,自然是看看其他国来这,究竟是想玩什么花样了!” “啧啧啧,南萧,本公子教你的易容还是略有瑕疵呀!可不要忘记了,除了我们还有一些隐匿于市井之中的江湖中人,就等着我们跳出来了!” 南萧手不自觉的摸在自己的下颌,并没有感觉突兀。 黑袍男子见状后,变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看,不自信,这便是破绽!” 南萧抬着的手一下顿住,抱手作揖。 “是,主人,南萧知道了!” 黑袍男子抱着手臂指尖轻弹,眼里流露出戏谑的神态。 “不得不说,现在除了不曾见过高丽国王氏之人,其余的都摸了个大概,正是这样,反而本公子也对这个小国有点感兴趣了!” “少主,那要南萧进宫查探一番吗?” 黑袍男子坐回位置,继续抿着茶。 “不急,这好戏才刚刚上演!” 南萧这才候在一边,不在言语。 而此时就在他们的隔壁,地字间。里面一身如雪的罗衫,手持着一把折扇,轻轻摇曳着。 “师父还说什么,不让我下山,师兄自有造化。要不是我偷溜下来,竟不知师兄所在的国家竟然如此暗潮涌动!” 他挑着一双杏仁的桃花眼,那斜飞的浓眉,很好的将女子的柔软和男子的刚毅结合在一起,恰到好处! “师兄,也不知这十年未见,你可还尚好?” 白纪棠眺望着窗外远处那看不见的皇宫,思兄心切! 回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白纪棠就不由得轻笑起来。 “师弟,你这是在干嘛!” “师父说了,今天是师兄的生辰,所以,我要给师兄做礼物!” “所以你撒尿拌泥巴,就给我捏了个这像粑粑的玩意?” “师兄不喜欢吗?” 小纪棠委屈巴巴的样子,那时候他才四岁,会的就只有这么多! 小允南嘴角抽抽却还是收下了,永远忘不了他眼里嫌弃的表情。 “师兄,你看你看!我给你做的小木剑,很棒吧!” 说着还时不时的拿小木剑来回戳,一副炫耀的样子。小允南松了口气,好歹算是个正常的物件。 刚要去接过,就被一只鸟叼了去,那时候的小纪棠哭了好久好久。 两人打打闹闹的长大,就像过命的亲兄弟一样。 “师兄,你看这个,我给你……” “别给我了,求求你做个人吧!小白” 白纪棠收起折扇,眉眼皆是笑意,也是,那时候每次自己一给师兄做礼物,就出各种状况!想想就觉得好笑,却没想到,师兄还是走了…… “师兄,你可知,我已下山,以前你护我,现在便有我护你。我知你绝不会屈从于做一辈子质子,我定会把你带回乌山,因为那才是你的家!” “师兄等我!” 皇宫内,明兰院。 一个男子抬着小小的木飘,浇灌着院子里种着的花花草草。 一袭血红缎衫在暖阳里闲的格外显眼,浓翘的双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面若冠玉。 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高雅,眼角冰冷,往若谪仙,稍不注意,就能噬人心魄,美到极致。 而就在此时从院子外走来一个人,他一袭黑衣,身段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邪魅而性感。 “阿允!明日父王要设宴款待四国使节,你要来吗?” 子桑允南放下手中的木票塞回桶里,转身走回自己的明兰院。 “九殿下,请唤我公子允南!” 巫马亦宸尾随其后,和他盘膝坐在案桌之前,上面正摆着一副未下完的棋局。 “对弈一局如何!就用这残破的棋局?” “甚好!” 两人相视一笑,巫马亦宸便手持黑子,而子桑允南则只能执白子。他从袖子里钻出一只玉手,指尖红润如豆蔻,指节分明,宛若柔夷。 “白子已落下风,阿允,可需我让让你!” 只见子桑允南合着朱唇,平淡的拾起一白子便稳稳的落下去,一招弃子争先,让巫马亦宸微微皱眉,全棋局势赫然已变! 第六章 已然察觉 巫马亦宸继续从棋盘里持出一黑子,边下边说。 “宁失一子,不失一先。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败”。 “阿允,没想到虽是残局,但你却懂的如何利用先执白子的优势,扭转局面。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子桑允南并未回话,两指一夹白子,便又稳稳的落入棋盘之内。 “棋从宽处拦,入腹争正面。” “好棋好棋!” 巫马亦宸手里紧拽的黑子在指尖来回转动,而后落下。 子桑允南玉指落入白子玉碗,神色凝重的看着眼下的棋盘,眉头微微皱起,微眯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精芒。仅片刻,便瞧见他嘴角上扬,眼里露出了自信的神色。 “啪。”子落,如剑出窍。 “逼孤多占地一二,拆三利敌角犹虚。” “阿允不愧是阿允!” “那么,我也要认真了!” 巫马亦宸话音刚落,子桑允南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那眼里那几分漫不经心皆化作一腔热血。 “拆三拆四分势,自补关腹为良!如何?阿允!” 子桑允南抿着朱唇,巫马亦宸这一步,可谓又将局势扭转,现在自己的白棋又落于下风。 他没有犹豫,执起一白子便又落了下去,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象眼尖穿忌两行,飞柔制劲。” “有趣!” 巫马亦宸已然将黑子落下,眼里的流露出的溢彩似乎要将棋局洞穿! 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巫马亦宸,让他有点进退两难,现在攻也不是,守也不是!悬在半空欲要落子的手微微一颤。 “是在下输了!” 子桑允南平静的将白棋放回玉碗里,轻笑了一声。 只见巫马亦宸玩味的看了一眼失落的他,倏的一下,便从白子玉碗里拿出一子稳稳落在小目位置。 “如果没猜错,这残局便是四劫连环,要破局,必失子。只有自取灭亡了,才可涅槃重生!” 子桑允南一看,顿然醒悟!的确,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把对手当回事,之前也有过研究!想过破解之道,可从未想过要丢子创棋的想法。 阿宸不愧是阿宸…… 此时天色已暗,从明兰院的外墙上越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几个箭步便走入小院内的竹亭里屋。 “主人,卑职打听到陛下已派钦天监厉南初向正处于汉城街的四国使臣都亲递了请柬,预计明日便会开庭设宴!” “知鸢!本王是否说过,在阿允这里,那些和阿允无关的事皆可不必汇报!” 知鸢立马单膝跪地,抱着拳。 “是!” “既知如此,便下去领罚吧!” 巫马亦宸立马站起来,挥了挥衣袖,眼里已骤然变冷! 知鸢应了一声便转身要走,子桑允南缓缓起身,道了一句留步!知鸢这才停下抬起的脚步,幽幽放下。 “九殿下!知鸢何错之有?你便要她去领罚!” 巫马亦宸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回答。 “她打扰到我和阿允了!” “哦?那么在下倒是觉得是殿下打扰到了我,是不是殿下也要自行去领罚?” 知鸢站在一旁,不敢插嘴也不敢离去! “阿允,你舍得我受伤吗?” “自然……舍得!” 巫马亦宸从期盼的小脸一下落为失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阿允,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我一受伤,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我打抱不平!” “最后我们两还一起都被欺负了,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会跑出来救我。现在长大了,我才明白,其实阿允和我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心欣相惜!” 子桑允南眼皮一跳,表情却很镇定。 “在下竟不知九殿下对儿时之事会这么耿耿于怀!” 巫马亦宸抱着子桑允南的双臂,眼里是一种希冀! “阿允,你……” 他还没说完,子桑允南便打断了巫马亦宸的话语,并挣脱开了他的双臂! “我想或许是九殿下误会了什么?在下不过是觉得你有那么一丝像我的小师弟而已,所以才见不得你被别人欺负!” “在下不过一介质子,又怎么能和贵为皇子的九殿下相提并论呢?” 巫马亦宸皱着眉,神情很不自然。 “九殿下,在下这并没有什么您可以利用的,所以还望您无事便不要来我这明兰院了!让别人瞧见,定会诟病于我!” 巫马亦宸不由得后退一步,诟病吗?阿允,你会在乎这些? “天色已晚,我便回念辰殿了!阿允,明日见!” 知鸢瞥了一眼子桑允南,眼里流露出倾慕之情,只是一瞬便转回头跟随主人离开了! 他们走后片刻,子桑允南才又坐回刚才的位置,从玉碗里拿出一个白子,通透明亮。 微微的月光穿透院子影射过来,习习的凉风将他额前垂荡的几缕发丝吹起。 他的眼神紧紧的盯住白子,而后自嘲了一下,便落在刚才已认输的棋局里,只见刚才还略有希望的棋局,现在已然变成一盘死局。 “阿宸,你我本不是同一局里的棋子,又怎么谈感同身受呢?” 夜色笼罩,汉城街的某四处院落里,每个人手里都持着一份镶嵌着金丝红纸的请柬。 郝连睢禾看了一眼,便随意一丢,一旁侯着的小夏子瞅着,想也没想就赶忙接住。 “陛下,你怎么乱丢高丽国大臣送来的请柬啊!明天还得靠它,咱们才能进皇宫呢!” 小夏子把请柬死死的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反倒郝连睢禾一看,掩嘴而笑。察觉不对,才轻咳一下。 小夏子看在眼里,刚才陛下是笑了吗? “咳!就算没这请柬,高丽国的人还是会来请我们的!小夏子大可放心!” “哈?为啥!” 郝连睢禾扶额,伸出一指就谈在他的那光滑的额前。 “因为,当我们踏入这里的时候便被监视了,所以……” “所以,我们不得不去?” 小夏子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抱着请柬,睁着大眼睛,一语脱出。 “还不算太笨!” 郝连睢禾叹了口气,才背过身,负着手。心里已有了几分猜测,看来这高丽国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啊! 其他三处,罗刹国、暹罗国、扶桑国也皆是这样的反应! “好一个高丽国,本君还特意隐藏身份,想暗地里打探一下,没想到一进入这里便已暴露了行踪!” 钟离叙白话刚一落,只见江鹤川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调调,并不在意! 坐在桌子旁的宋卿书用察觉不到的眼神正打量着他,难道这家伙已经偷偷把行踪泄露了…… 不对,我一直盯着,按道理他没有机会!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另一边即墨子熙将请柬放下,冷嘲一笑。 “姐姐,我……是我不好。如果我没在街上闹事,说不一定高丽国的人还没有察觉到我们,都是子诺的错,你要骂就骂我吧!” 即墨子熙轻轻揉着她柔顺的秀发,一脸宠溺。 “无事!高丽国其实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想必其他四国也收到了同样的东西,看来明日会有一场好戏!” 夜色深处,一方庭院。 一男子挑了一下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流露出一丝玩味。 而此时月光将此人的轮廓照得格外棱骨分明,那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趁着夜色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且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尽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勾玉,这是天皇临行前交给他的,这意味着将继承权的一半交给了自己。 王要末将接回子桑允南,而胞妹却希望能铲除这个后患! 该怎么选呢? 他合着削薄轻抿的唇缓缓张开,并将那枚勾玉又揣回了怀里。 “呵!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威胁和命令!” “子桑允南,想来你娘去世也有十多年了,不知你在这可还尚好?” 没有人知道,可那嘉疏影曾倾心于一人,至今未娶!那人便是子桑允南的生母慕容楠。 第七章 宴会前夕 一弯新月划过了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了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皇宫里显得神秘而又寂静。再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深红的宫殿像嵌在地底上一样,威严而又安谧。 在一瞧那坐落在树丛中的高楼和那些华丽的楼阁,也都皆被那华清池中的池水所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又明净。 再回到宫廷内殿,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通透而又灿烂!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就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华丽而又不失优雅! “事办的如何了?” 一声带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内殿里,庄严且肃穆。 地上跪服着一个人,他恭敬地回答着,语气平和。 “回陛下!皆已办妥!明日如愿,四国的人都会齐聚皇宫盛宴!” “那便好!厉天监,宸儿那边可有动静?” 一身明黄色丝绸的中年男子,虽已步入不惑之年,却看似也才而立之年,眼里透着干练! “九殿下,似乎已经知道陛下派臣向四国都送了请柬,臣如果所料不错,他应该不会错过这场好戏的!” 巫马世勋爽朗一笑,赤足站起,走到厉南初面前将其扶起身。 “甚好,甚好!” “述臣多言,陛下这么做,岂不是在刺激九殿下?臣看陛下也似乎有意让九殿下继位,为何还颁布了那则圣旨,这不是无意间让九殿下朝反方向走吗?” 巫马世勋面露凶色,手上力度更重了一些,厉南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本不该说的话! “臣有罪!不该如此妄加揣测圣意!” “无妨!厉天监你只需明白,孤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便是!而你,只需做好孤安排给你的事情便好,至于其他……你应该知道,孤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厉南初立马拱手作揖,应了一声。 “臣明白!夜色已深,便不打扰陛下就寝,臣告退!” 厉南初退下后,巫马世勋这才转身坐会床边,静躺在床上,眼里皆是怀念和惆怅之情! “辰儿,我们的孩子长大了,都学会背着我在悄悄谋划了!可是他还是太弱了,在这个四处充满危机的权势皇族,他还需要磨炼!” “你放心,我定会用尽我的一切护他一世周全!等到他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孤就来寻你……再等等我吧!” …… 天色才刚刚一亮,皇宫里的奴婢、侍从、太监们就纷纷开始各自忙碌着各自的事情,而管教嬷嬷和总管太监则配合皇后娘娘南阳奇诺准备今晚迎接四国来使的宴会。 “皇后娘娘,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南阳奇诺抵着身旁的小桌子一手扶着额,一手持着宴会名单上所罗列的东西。听着管教嬷嬷重复着名单上的内容,沉闷了一声。 这会正巧讲到宴会上所需的菜品: 点心一品:芝麻金糕 金丝酥雀 蜜饯一品:蜜饯鲜桃 蜜饯青梅 奶白葡萄雪山杨梅 前菜一品:龙凤呈祥 龙凤双飞 水晶鱼丸 天香鲍鱼 五香仔鸽 御菜一品:龙凤柔情 凤凰展翅 清炸鹌鹑炒墨鱼丝 串炸鲜贝 饽饽一品:双色豆糕 金丝烧麦 玻璃甜糕 烧烤一品:鲜鱼肉片 鱿鱼卷脯 膳粥一品:黑米甜粥 香茗一品:茉莉淡袭 君山银针 乾果一品:糖炒栗子 怪味腰果 膳汤一品:虾米蟹汤 点心二品:杏仁佛手 茶食刀切 蜜饯二品:蜜饯菠萝 蜜饯红果 蜜饯马蹄蜜饯瓜条 前菜二品:巧手雁鸢 牛柳白蘑 琵琶大虾 芥末鸭掌 怪味鸡柳 御菜二品:奶汁鱼片 葱爆牛柳 桂花鱼条八宝兔丁 罗汉大虾 饽饽二品:枣泥金糕 豆沙苹果 果酱金糕 烧烤二品:挂炉山鸡 麻仁鹿肉 膳粥二品:慧仁米粥 香茗二品:狮峰龙井 庐山云雾 乾果二品:蜜汁蕃茄 可可桃仁 膳汤二品:墨鱼肉羹 点心三品:香酥苹果 枣泥甜糕 蜜饯三品:蜜饯银杏 蜜饯樱桃 蜜饯桔子蜜饯李子 前菜三品:鸡丝黄瓜 玉掌献寿 姜汁鱼片 酱焖鹌鹑 首乌鸡丁 御菜三品:八宝野鸭 红烧鱼骨 川汁牛柳爆炒仔鸽 宫保野兔 饽饽三品:肉末烧饼 糯米凉糕 花盏龙眼 烧烤三品:麻辣鹌鹑 扒鱼肚卷 膳粥三品:红豆膳粥 香茗三品:信阳毛尖 洞庭碧螺 乾果三品:蜂蜜花生 奶白枣宝 膳汤三品:长春鹿汤 管教嬷嬷还特意停顿了一下,询问皇后娘娘南阳奇诺菜品可还需添加什么,只见她摇了摇头,管教嬷嬷这才继续汇报着。 宴会所需菜品,宴会参加人员,宴会桌上物品摆放位置以及宴会所需助兴节目等等一一讲述完,管教嬷嬷这才合上嘴,干燥的嘴皮已然微微裂开。 “皇后娘娘,你看眼下的安排可有欠缺?” 南阳奇诺这才把那名单放在一旁,优雅的抿了一口茶,命身旁的安荣赐下打赏,管教嬷嬷这才眼冒金光,满意的连连道谢! “谢皇后娘娘赏赐,那老奴这便退下了!” 管教嬷嬷看皇后娘娘应了一声,这才悄悄退下! 而身旁的安荣这才赶紧上前,为她揉着太阳穴,边揉边说。 “娘娘,您这么辛苦!陛下也不来瞧瞧您,奴婢真替皇后娘娘不值!” “多嘴!陛下日理万机,怎可事事都能顾及!本宫作为一宫之后自然要挑起这些重担,也好替陛下分忧!” 南阳奇诺垂着眉眼,享受着指尖带来的舒缓。 “娘娘,自从那次陛下回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后嫔宫中,宠幸任何一个人!娘娘你说,是不是……陛下,那不行了……这才……” 安荣话还没说完,南阳奇诺就怒喝一声! “安荣,是本宫太宠你了吗?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陛下其实你等可以议论的!” 安荣吓得扑通一跪,身子瑟瑟发抖。她知道皇后娘娘是真的生气了! 其实南阳奇诺心里也有过这样的疑问,可是,陛下不能之事,岂可非议。再加上也不止只有自己未被宠幸,后宫人皆是如此。 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是陛下现已有九个皇子,除九殿下外,其余皆是陛下龙裔!还外有三个公主,两个待字闺中,一个才刚满九岁。 可这些个孩子里却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不是自己不能生,是陛下纳她入宫,赐给她后宫之位,掌管六院,可是一个女人,她最想要的还是男子的陪伴啊! “起来吧!安荣,以后切不可在乱说,否则就是本宫也无法护你!” 安荣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自小便在一起了!在这繁琐的处处都是禁制的皇宫,她已经开始厌倦,自己现在也才二十有余,纳入宫中的时候也才十四岁! 没想到竟过去七八年了,除了一身华贵,权利尽在手中,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安荣毕竟是丫鬟,自己又怎么可以把心事诉说呢? 后宫盯着自己的女人不在少数,觊觎这皇后之位的宝座一直都大有人在,但凡有一点对自己不利的消息,她们都会大作文章。 如果不是父亲,自己也不会进入这深宫之中,成为自己最不喜欢的人! “安荣,你再去点点那些宴会所需的东西,本宫有些乏了,先小觑一会,若来使已到,定要喊醒本宫,切不可误了大事!” 安荣这才起身,赶紧去办!离去之前,还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憔悴的容颜,就像枯萎的花朵。 “皇后娘娘,哪怕没有陛下!安荣也会寻一个极好的男人给你!” 安荣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很重的决心! 第八章 盛世宴会(上) 已至黄昏,南阳奇诺这才缓缓抬起眼眸。 “安荣!安荣?” “皇后休息的可还好?” 南阳奇诺这才闻着声音往左边一瞧,赫然站起身子就连忙欠了欠身子。 “不知陛下到来,臣妾失礼了!” 巫马世勋够着身子将她扶起,回到位置后这才抬着茶盏抿了一口。 “皇后想是太操劳了!这宫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你一人承担,还真是辛苦你了!” 南阳奇诺微微一笑,倦怠的脸上显得有些许沧桑! “臣妾不辛苦!作为后宫之主,这是臣妾该做的!” “宴会快开始了吧!皇后快去准备准备,孤在这等你,一同前去吧!” 南阳奇诺咬着嘴皮,眼圈泛红,片刻之后才回了一句。 “谢陛下!臣妾这就去梳洗打扮,有劳陛下在这等着臣妾了!” 巫马世勋没有回话,从桌上拿过那份宴会名单,静静地看着。 回到内殿之后,招来安荣,这才在几个奴婢之下,将自己捯饬好。 “陛下!让您久等了!” 巫马世勋一抬头便看见梳着天鸾簪望仙九鬟髻,身着一身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南阳奇诺。 和之前刚才那一脸倦容的她相比,眼前这个女子像是换了一副容颜,明眸里充满色彩。 “陛下?可是臣妾这身衣服有和不妥?” 巫马世勋摇了摇头,这才将名单放下,起身拉过她柔嫩的纤纤玉手。 “今天的你,反而比平常更格外动人!” 南阳奇诺娇羞,脸色一红。 “陛下莫要打趣臣妾!” 两人这才朝华清池的方向走去,安荣和皇帝身旁的杨总管跟在其身后。 今日晚宴便设立在华清池的清澜御花园那个巨大的庭院里。 此时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过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却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让人只烦不奇了。 “陛下驾到!” 伴随着一声太监的高叫,那些助兴的舞女这才退下,丝竹之声也才戛然而止! 巫马世勋拉着南阳奇诺,缓缓走向高踞于晚宴大殿迤北正中的宝座之前和宴桌之后。 皇子、妃嫔、贵人、其他四国来使等人,则依品级分列于晚宴大殿之东西两边。 众宾客见到高丽国国君现身之后,这才悠然起身,纷纷行李! “早闻高丽国国君宝刀未老,现在一看,果然英姿焕发!” “甘棠国国王,还真是抬举了孤!来来来,都坐下!无需站着说话!” 巫马世勋声音里带着爽朗,且举止威严不减。 见巫马世勋和南阳奇诺落座后,众宾客这才纷纷坐下。 “甘棠国国君能亲自来这联姻,倒是让孤深感意外!不知在这宴会上可有中意的女子?” 巫马世勋话语刚完,近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郝连睢禾,等待着他言语里的回答。 “听闻高丽国的女子都婀娜多姿,千娇百媚!本王竟一时被迷了眼,不知何人是本王的真名天女!” 身旁的小夏子当时就白了一眼,他还不了解自己的陛下,妥妥的圆滑,不得罪人的同时,已然下套! “哈哈哈!那甘棠国国君就慢慢看吧!孤定时必帮你签了这姻缘的!” 郝连睢禾微微点头,并没有作答! “哦?这位想必就是罗刹国的女帝即墨子熙吧!” 即墨子熙应和了一声,表情冷漠。一个女子竟比男子还要刚烈,威严满满! “久闻高丽国国君威名,想来也是,能战胜扶桑国还收了一名质子,可谓气度不凡啊!” 即墨子熙话语里带着讥讽,嘲笑扶桑国的同时,也在给巫马世勋丢了一个炸弹。 这扶桑国的来使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还坐在这的,就翻以前的败战,无疑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那个就是扶桑国的来使?竟然还有脸坐在这!” 韩美人讥讽的笑着,手中摇晃着孔雀羽扇,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屑。 她身旁的魏佳人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这趟浑水她可不想沾。 对于这场晚宴所讲的,巫马亦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四处张望,脑海里只想着阿允为什么会没有来! 难道……因为昨晚的事吗? 我以为…… 此时因为这份尴尬的话题,宴会正陷入僵局,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袭血红缎衫,在灯光下显得微微妖艳。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红色丝绸系着,显得随意而自然。浓翘的双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面若冠玉。 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高雅,眼角冰冷,往若谪仙,稍不注意,就能噬人心魄,美到极致。 “阿允” 巫马亦宸立马眼前一亮,他还是来了! 看着已座无虚席的位子,子桑允南立在原地,像一幅静止的画,令人赏心悦目! “还真是像极了楠儿!和他娘那个剑客相比,反而他多了一丝阴柔!” 幕府将军看着他,嘴角挂着笑容。 “呦!这不是咱们的质子,公子允南嘛!怎么平常不出现的人,现在见着母国来人就出面了?是想着还能回去吗?” 韩美人言不忌口的尽情说着,忍得私下几个嫔妃也跟着起哄! 现在质子来袭,却空无座位。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打扶桑国的脸面吗? “呵!臣妾看是来为我们助兴的吧!早就听闻扶桑国才子济济,想来公子允南也会谈个小曲什么的吧!也让大伙乐乐!” 韩美人话一说完,巫马亦宸就立马黑了脸!她当阿允是什么,教坊司里的乐人吗? 眼看巫马亦宸即将要起身,身旁的奴婢知鸢赶紧上前制止! “主人!” 巫马亦宸看着知鸢摇了摇头,愤恨的拿过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微微皱着眉,手中捏紧的拳头,似乎要欲势而出。 “不知高丽国君,对我们的二殿下可是持有偏见?” 巫马世勋眼皮一跳,虽说现在扶桑国一直年年都上了贡物,但他知道现在还不适合再开战,而且据线报,这个可那嘉疏影可不容小觑啊! “闭嘴!来人,把韩美人给孤拉下去!送入冷宫!” “臣妾做错了什么?陛下,臣妾不要去冷宫!” 一声撕心裂肺的求饶,并没有等到高丽国国君的收回成命,就这样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 宴会再次陷入僵局…… 第九章 盛世宴会(中) 巫马世勋处理完这韩美人,威严的脸上挂着微笑。 “幕府将军,孤安排的,你可否还满意?” 似乎所有的人都并没有想到过高丽国的国君却会询问眼前这个男子的意思!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只见可那嘉疏影却将视线抛给了子桑允南,沉闷有力的嗓音回荡在这庭院里! “二殿下,这安排,你又是否满意呢?” 这无疑是将矛盾转向给子桑允南,回答的好与不好,全看他要怎么说! 一时之间,子桑允南又被推向了众矢之的! 巫马亦宸几分担忧的朝他看过去,只见子桑允南淡然一瞥可那嘉嘉疏影,用着平淡的口气回答! “谢陛下!不知可否让在下入座了!” 一声爽朗的笑声划过天际,巫马世勋招了招手,示意将刚才韩美人所做的位置挪到了巫马亦宸的旁边。 巫马亦宸一看,满眼欢喜!反倒是子桑允南有那么一丝犹豫,他并未上前,也并未离去!就这样杵在原地! “公子允南!你对孤的安排可是有意见?” 坐在钟离叙白旁的江鹤川不由的炽然一笑,这一笑竟让巫马世勋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 “这位是?” 江鹤川立马站了起来,向高丽国国君抱手作了个揖。 “在下江鹤川,是小主的贴身护卫!” “哈哈!听闻暹罗国男子都近乎绝美,如今看江公子样貌不凡,定是数一数二的俊才一个啊!” 钟离叙白眼神陡然一缩,这不就是再说他们暹罗国都是除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一无是处嘛! “陛下真会抬举在下!在下自知和眼前的这位公子比起来,根本无法睥睨!倒不如趁着这五国相聚的机会,不如来比一比?如何?” 江鹤川话语刚落,就激起了在座的兴趣,寥寥几句便巧妙的化解了宴会上的尴尬,而且又不将自己推入囹圄!可谓狡猾的像极了一只狐狸! “本帝瞧着甚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高丽国国君,可敢一比?” 巫马世勋阴着一张脸,他还不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的吗?比试是假!试探才是真吧! “哈哈!既然罗刹国女帝都发话了!孤又怎可败了大家的兴致!” 身旁的南阳奇诺,察觉到陛下隐约的愤怒!出言帮腔,举手投足间皆是皇后之范! “本宫正好也安排了几个助兴节目,不如先看看再说?” 巫马世勋紧握了一下皇后的手,眼里投过一丝感激! 江鹤川应了一声便坐下,皇后的提议无疑已经再给台阶下了。若是在多言,恐怕是真的在挑衅他们高丽国,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既然在座没有异议,那么本宫便做主了!” “啪啪”南阳奇诺手轻拍了一下,从庭院外徐徐走来一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引来诸人的目光。 “这是教坊司头牌乐人池清婉,就让她先为大家助个兴吧!” 子桑允南偏头看着正入场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好在察觉很快,便收敛了刚才的失态。 是他? “小女子池清婉见过各位!” 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拨动着在座诸多男子的心弦! “好一个池清婉,还真是玲珑剔透的妙人啊!” 大皇子巫马故渊抿了一口酒,似乎要把眼前这个女子盯个精光! “大哥也对这个女子感兴趣?” 坐在他一旁的二皇子巫马千瑜摸着酒盏,眼里流露出一丝阴翳。 “一时兴趣!” 皇后南阳奇诺见众人都把视线投在了这个女子身上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池姑娘,见你手中持有两把长剑,莫非姑娘是要舞剑?” 坐在佳才人旁边的是她的儿子,也就是五皇子巫马墨臻。 池清婉一身白玉兰散花纱衣,一手负在背后,两把长剑紧贴衣身! 她微微一笑,走到子桑允南身旁,右手划过他那白皙滑嫩的肌肤,眉眼一挑。 “不知公子可否为小女子抚上一曲呢?” 子桑允南一手抓住她的那乱动的手,漆黑的眸子里熠熠发光! 巫马亦宸微蹙着眉,难道阿允喜欢这样的女子? “那在下就便为池姑娘抚上那么一曲吧!美人在怀,本公子也不能拂了美人的意呀!” 池清婉挑了一下眉眼,凑着头,在他耳边低吟,除他之外,别人都不知道这池清婉究竟说了什么!竟然让这个清峻谪仙的子桑允南面露羞愤之色。 “师兄,你看师弟的女装是否还满意,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果然是你…… 子桑允南叹了一口气,纵有心中有万般疑虑,但现在处这个地方,却着实不适合细细询问这些。待宴会结束,定要好好盘问这个小师弟白纪棠! “请陛下,为在下准备一把古琴,也好给池姑娘抚上那么一曲!以此给大家助兴!” 巫马世勋指尖示意了一下,几个眨眼间便有两人抬着散发着檀香木气味的琴,摆放在子桑允南面前。 子桑允南就地而坐,茱萸轻弹,一声轻响,空灵而美妙! “真是一把好琴!” “那么池姑娘,请吧!” 池清婉欠了欠身子,纤手交叉之间,便将一手的长剑,握在两掌之内。 子桑允南和池清婉相视一笑,没来由的默契,琴声起,舞也起! 他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豆蔻红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庭院里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她紧握在手中的两剑脱身而出,一个反转,扭动着腰肢。伴随着琴声,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长剑收回又翻转,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只见池清婉袖若流水清泓,裙如月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倾身起舞,犹如月下仙子。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首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而伴随着绝妙的舞姿,子桑允南一手轻拢,慢捻,微挑,悠划,逆拨,顺搓。时而委婉哀愁,时而激进刚烈! 无论是琴声还是舞姿,皆已让在座的人都如痴如醉! 第十章 盛世宴会(下) 剑走锋芒,池清婉手中舞动的剑又再次挥了出去,犹如一条出窍的游龙肆意摆动。 琴声也突然由缓极快,子桑允南指尖轻弹的银弦,就好似仙境里翱翔飞舞的凤,直冲云霄! 跟着旋律走,诸位看舞的也好,听曲的也罢,都被莫名的牵动着,悬着的心骤的一下被紧紧提起! 就在此刻,一只穿破云霄的箭羽直朝弹琴之人汹涌而来! 池清婉挑了一下桃花眼,瞥了一眼,又一个转身便将子桑允南从位子上拉起。 不仅是子桑允南自己很疑惑,在座的人也顿感疑惑。 “咻” 那只箭羽便狠狠地划破一根琴弦,插在了古琴之上! “有刺客!来人啊!” 不知是哪位高丽国的嫔妃叫出了声,晚宴上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夜色里,无数支利箭朝庭院内齐刷刷的射了过来,在空中纵横交织着,仿佛雷霆呼啸中的暴风雨那样直面而来。 池清婉将子桑允南护在身后,两把长剑交叉横错,尽数打落了数只箭羽。 巫马亦宸则被知鸢拉到一旁,小心应对着。 “阿允” 他话语里的焦急,着实在为子桑允南担心着,但看到那个女子矫健的身姿,不慌不乱的护着他想护着的人,不时松了一口气! 看得出来,这个叫池清婉的女子武功甚高,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箭羽,临危不乱。在瞧子桑允南眼里的信赖,想必他们其实是相识的。 此刻的人都已察觉到这危险,每个人都正在应付着! 巫马世勋揽过皇后南阳奇诺,瞬间就夺过一旁侍卫的刀,一边打落箭羽的同时一边往箭羽涉及不到的地方退去! 南阳奇诺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小心翼翼的在陛下的怀里,感受着这莫名的安全感! 这是第一次,她和陛下靠的那么近,作为皇后。她没有过一次侍寝,至今都是完璧之身!而陛下每次都日理万机,见上一面也是甚难。 本来她自己都快对陛下失望了,甚至已经快厌倦了这样的乏味的生活! 可是陛下又再一次让她萌生了渴望的感觉,而且极其强烈!陛下还是在乎自己的…… “啊啊啊!陛下快保护我啊!小夏子我不会武功啊!” 小夏子立马抓住郝连睢禾的衣襟,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身后。 “小夏子,你是把本王当肉盾了吗?” 小夏子哪管这些,生死当前,当然得先保住命再说! 郝连睢禾一把将身后的夏子抓到身前,小夏子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箭羽,腿一下就软了! “小夏子,你的职责不是该保护本王吗?” “陛下,我……我腿软了!” 小夏子这一声服软的口气,让郝连睢禾叹了口气! 各国来使进入宴会都不得佩戴武器,这下两手空空,拿什么和那些箭羽拼! 唯有一个字,躲! 郝连睢禾看似把小夏子推向了风口浪尖,实则在一旁观察着四周,寻觅一处安全之地! 就是那了…… 突然一只箭羽嗖的射了过来,眼看小夏子就要被利箭穿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郝连睢禾将小夏子护在怀里,一个转身。 尽管避开了要害,可是臂膀却还是被划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陛下,你受伤了……” “废话!” 小夏子瘪了瘪嘴,郝连睢禾带着他,几个快步,便落在一处箭羽不可涉及的地方! 即墨子诺吓得扑在了姐姐的怀里,她哪见过这么多箭就这么直挺挺的冲过来,而且听见那些奴婢和侍卫被射穿后的惨叫,更加害怕了! 即墨子熙微眯着眼,冷静的没有与箭羽过多纠缠,同样也是带着子诺躲在了一处,静静地看着,脑海里却在思量着:这箭雨到底针对的是谁? “叙白,看见没?关键时候还得靠川川我才行!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 钟离叙白白了他一眼,自夸能不能看看什么场合。 “嗯?宋卿书你多我身后干嘛!不会你也怕了吧!” 宋卿书眼皮一跳,这个时候,还是不和他抬杠了! “对!我怕了,行了吧!” 江鹤川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了当直接的说,嘴角一笑。 “得嘞!今,小爷我就保护你一回,记得大恩不言谢,要还的哦!” 江鹤川面对箭羽十分从容,他两只手一抓一边提个钟离叙白,一边提个宋卿书就轻功一点,上了屋顶。 “好了!安全了!” 钟离叙白和宋卿书刚一落脚,就居高临下的看着庭院里慌乱的场景。 “哪里……安全了!” 钟离叙白和宋卿书扯了扯嘴角,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是半残!还不如利箭呢!至少还可以躲…… 江鹤川抱着手,站的稳稳的,看着钟离叙白和那宋卿书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叙白,宋卿书,你们不会是怕高吧!” 明知故问! 两道恶狠狠地目光像两把刀子,盯得江鹤川一愣。 “得!我就吃力不讨好呗!救你们于水火,还不想感恩戴德……良心都被狗吃了!” 江鹤川假意掩袖哭泣,早就被钟离叙白和宋卿书看穿,论武功他们比不过江鹤川。论眼力,他们可不是盖的! 庭院里惨叫身连连,很明显中箭的人越来越多。 巫马亦宸看着正在和箭羽对抗的池清婉,这女子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吗?就不会找个地方躲一下吗?好歹别让阿允一个人在身后躲来躲去的好吧! 害得自己一会心一下悬上去又松下来,又悬上去又松下来!反反复复的,倒是阿允很平静的样子,这个池清婉一定和阿允认识,可是他和阿允相识那么久,他也不曾说过,算了!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曾经阿允保护自己,现在自己要保护阿允。 刚有这想法,要冲出去的时候,知鸢又拉住了他。 “主人,此刻若是你暴露了武功,结束之后你跟陛下又作何交代!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哪学的武功,你又做何回答!所以,主人你万不可去啊!” 巫马亦宸咬着嘴皮看了一眼阿允,拂袖一拍身旁的大树,该死!偏偏自己有能力了却不能这么做! 第十一章 初逢识君(上) 蛰伏了十年,这十年的每个日日夜夜,对巫马亦宸来说都是无比煎熬的! 自从父王打完胜仗归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跟着改变了,那年他八岁。 无论是身边的奴婢侍从,还是父王皇兄,对他的态度皆是翻天覆地的转变! 父王不再疼爱他,皇兄们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他无处诉苦,最可怕的回忆就是那个被关在黑屋的日子里。 饥饿,黑暗充斥着他。他以为只要熬了过去,在醒来就会变回从前! 可等来的也只是无限的讥讽和鞭笞,他一度绝望,吃着馊食饭菜,苟延残喘着…… 直到一个那一次,他正在被几个皇兄戏谑的踢打着,那个一身白衣的小少年,想也没想就将他护在怀里。 “呵!一个小质子,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一起打!” 直到两个小少年都被打的鼻青脸肿,那几个皇子才肯罢休离去! “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想救便救了,哪来的理由!” 后来他才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小少年是父王打败扶桑国后所送来的质子,名为子桑允南! 当天夜里,巫马亦宸拿着太监送来的隔夜馒头,有些微微发硬! 看了一眼馒头,眼角涌出泪珠,哽咽的咬着。 “给!” 一个白面馒头出现在巫马亦宸的眼里,是白日里的那个小少年。 “阿允!” “嗯?” 巫马亦宸笑着拿过他手里递来的白面馒头,松松软软的。 “我可以叫你阿允吗?” 小少年淡漠的眸子看着巫马亦宸眼里的渴求,点了点头! “我叫……巫马亦宸!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叫我阿宸!” 子桑允南没有说话,转身坐在门槛那,看着夜色里闪烁的星星! 巫马亦宸衣袖一擦小脸,边吃着馒头边跑过跟着坐下。 “阿允,你在看什么?” “乌山!” 巫马亦宸看了半天,高高的宫殿遮住了外面的世界,除了乌黑的天空,闪着几颗星星,别的都没有! “乌山?我怎么看不见……” 子桑允南小身躯一颤,亮丽的眸子暗了下去。 巫马亦宸把最后一口白面馒头啃完,偏头一看。子桑允南还在低着的头,猛的抬了起来。突的就站了起来! “阿允,你……也要走了吗?” 子桑允南不明所以,只是巫马亦宸小手一抓,他的袖袍被巫马亦宸牢牢拽着,让他刚欲要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去! “夜已深了!我也该回去了!” 巫马亦宸小手慢悠悠的才松了开来,垂着眸,抱着头,蜷缩着。 子桑允南瞥了一眼,迈开步伐离去! “呜呜……呜呜!” 一声又一声的抽泣,让子桑允南不得不驻足!他叹了口气,转身又往回走。 “你哭什么?” 巫马亦宸在一抬头,被蒙的发红的脸,和隐隐约约的泪痕,让子桑允南一颤!这一刻他竟然想起来小师弟,每次被师父训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哭的! “阿允,也不要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离我而去!” 子桑允南蹲下身子,抚摸着他的头,鬼使神差的了一句。 “不会的!我一直在!” 巫马亦宸哭的更凶了,从小声哭泣,到放肆大哭! 路过的太监闻声看见了,也都见怪不怪!走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命啊!偏偏不是天子的亲生子,虽名为九殿下,却没有九殿下的命!” 子桑允南等待着他渐渐归于平静,沉着声。 “可哭够了?” 巫马亦宸此时声音已然沙哑,眼泪就好似已经流干一样,小脑袋埋在双膝处,憋着嘴,不说话! 子桑允南这才起身,可是因为蹲的太久,脚已经不发麻,一站起来就往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巫马亦宸一看,先是一笑,就赶紧跑过去扶起他。 “阿允,真傻!” 子桑允南任由他扶着坐会门槛处,而后他又蹲在自己面前,用小手锤着自己发麻的腿部,渐渐的腿部恢复了知觉! “好点了吗?阿允?” 子桑允南点了点头,依旧不开口!巫马亦宸这才由坐会他的身旁,杵着腮帮子,幽幽出口。 “阿允,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巫马亦宸自顾自的就讲了起来,也不管子桑允南想不想听。 “以前,有个小孩,他一生下来就获得了万千宠爱!除了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渐渐地他开始享受着这些,却不曾想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开始改变……” 子桑允南一直听着,深思了起来。 “所以,阿允,你觉得这个小孩还可以回到以前吗?” 巫马亦宸惨然一笑,不像是询问,反倒是自我安慰!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命运往往都是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巫马亦宸咬着嘴皮,紧握小手松了开来。 “自己把握的吗?” 子桑允南见他小嘴蠕动着,也同时看了看自己的手。 自己何尝不是呢? “阿允,谢谢你!” 微风吹过子桑允南的脸,白皙的小脸上有几处乌青。 “你的脸还疼吗?” 巫马亦宸的小手触碰着他的脸,软软的。子桑允南只觉得一惊,僵住了脸。 只是一瞬,子桑允南便把他的手拿下,反问他。 “你何尝不是?” 巫马亦宸笑着,收回了手。转过头,抬头看着星空。 “痛啊!不过痛着痛着就习惯了,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子桑允南心里触动了一下,也朝他眼里的方向看去。 “是吗?可能痛的不再是身体上的,而只是心了吧!” 巫马亦宸扯着笑的脸僵住,弯曲的嘴角渐渐归位! “阿允,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光和见解都比常人要毒辣许多?” 子桑允南一笑,如沐春风,这是巫马亦宸第一次见他笑,没有防备的笑! 有啊!那就是师父洛尘…… “阿允,你笑起来真好看!和我那些皇兄相比还要好看许多,在我眼里,他们都不过是虚伪的笑!” 子桑允南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不相识的人挨打,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地方对着这个陌生的人就轻易地展露情绪! 这个陌生的人叫巫马亦宸!人称九殿下!可是看上去他的待遇还不如他一个沦落为质子的自己! 有那么一丝,子桑允南觉得巫马亦宸和他理解的那些人都不同! 或许,刚才巫马亦宸他口中所叙述的小孩其实就是他自己吧! 倒也是和自己一样,皆是命不由己的人…… 第十二章 初逢识君(下) 又是去学子府的路上,巫马亦宸一身素袍,挎着布制书包,穿过华清池。 “呦!这不是来我们高丽国的质子殿下嘛!怎么也要和我们皇子一同上学子府不成?” 一脸傲娇的四皇子巫马旭尧一脚就踹翻了子桑允南,子桑允南跌落在地上,脸上很是平静,只是轻微的拍了拍身上所沾的灰尘,便越过他们,淡漠的往学子府前去! “呵!质子就是质子,怎么能跟我们皇子相提并论!” 只见巫马旭尧从怀里掏出一把细小的匕首转身就要刺到子桑允南,就在他要得手之际,眼前窜过一个黑影! “噗呲!” 子桑允南,只感觉耳边一阵风吹过,他不由得偏头一看,瞳孔放大,满眼皆是震惊。 巫马旭尧似是没有料到巫马亦宸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为这个质子挡下了这一刀,一咬牙就把匕首从他的身里又拔了出来。 只见瞬间胸膛处一片鲜红,血液染红了素袍,很是触目惊心! “这可不管本皇子的事,是你自己要冲上来的!” 匕首“啪”的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就在巫马旭尧慌乱无措的时候,他身后的五皇子巫马墨臻,轻拍着他的肩。 “四哥,莫怕!虽说他是九殿下,可是父皇从来都不关注他,再加上欺负他的人可不止有我们……” 巫马墨臻指了指那个还愣在原地的子桑允南,巫马旭尧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本来还在害怕颤抖的他,嘴角得意一笑。 “既然这个小质子好巧不巧的在这,就算父皇真的说了什么,让他背锅也就是了!” “我们走!” 一行人这才离开,伴随着空鸣的鸟叫,子桑允南才回过神。 抬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那个一脸苦痛的巫马亦宸身旁,他僵硬的步伐,一步又一步艰难行走! 巫马亦宸捂着伤口处,单膝跪服在地上。 “阿宸” 子桑允南合合张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声音。巫马亦宸身体也伴随着这声轻唤,顿住身子。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阿允不唤他的名字,不唤他为九殿下,只唤他阿宸! 他突然觉得身体上的疼痛也不那么痛了,他扯着嘴角一笑,偏过头,一句阿允话语刚落,便身体侧倾,晕了过去! 子桑允南想也没想,就接过了他,红润的小脸已变惨白。眼角的泪不听话的从眸子里滑落,一滴又一滴的落在他的脸庞之上! “阿……宸” 昏厥的人只感觉耳畔有个细微且熟悉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他,他眸子转动着,可是却无力睁开! “阿宸!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子桑允南用着自己的小身板,背着正在昏迷的巫马亦宸。 路上遇到过无数的太监和女婢,子桑允南试图想要搭话,可是话还没出,那些人就像看到瘟疫一样,纷纷绕过自己,当做看不见! 还真是冷漠,不愧世人皆称最是无情帝王家! 不知走过多久,他来到了太医院,对于这个高丽皇宫,他仅用几天便摸清了所有的路,没想到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太医院的一些医师看到伤者,二话不说就从子桑允南的背上接过巫马亦宸,送到里间刚要准备救治。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蓝色官服好像刚从哪里探诊回来,看到床上躺着的九殿下巫马亦宸立马脸色大变,怒斥了这些刚入宫没多久的医师。 “这是九殿下,别人避之不及,你们还给我接进来了!出了事你们负责吗?” 那些个医师个个都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子桑允南咬了咬牙,又把巫马亦宸背了起来,愤然离开! 他自然知道这个人话里有话的意思,冷嘲一笑,不经同情阿宸的同时,也在同情自己! 说白了,自己也就只是一个质子,无权无势,又怎么可以惹来别人的高看和注意,更别谈关心了!而阿宸亦然…… 回到明兰院,他将巫马亦宸放到自己的床上,喘着粗气,额间渗出些许的汗珠! 这是他的住处,自然也能松了口气! 子桑允南从容的往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玉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 “白骨生肌丸,肉白骨,重生肌,死人都能掉回一口气!师父说这世间只有三颗!一颗给了自己,而剩余的也皆在师父那!师父说这是关键时候可以救我一命的药丸,呼……” 子桑允南手掌平摊,一颗药丸立在掌心处。他看了一眼正在床上躺着的小少年,在回过头。 毫不犹豫的紧握药丸,就几个箭步走到床边,把药丸塞到他的嘴里,一抬下颚,只见巫马亦宸喉咙一动,药丸就吞了下去! 子桑允南才释怀的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阿宸为自己挡下伤害,说不一定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而这颗白骨生肌丸自己恐怕还没有用上,就已经…… 或许,这就是命吧! 阿宸,你最好活过来!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 子桑允南掀开他的衣服,简单的为他处理着。伤口处已然结痂,子桑允南才松了一口气! 刚看到那一瞬,胸口处那么大个窟窿,着实还是吓到了!还好,师父给的东西,很管用,肉眼间,就长出白肉,堵住了往外不停渗出的血液! 几盏茶的功夫便开始结痂了,给阿宸重新穿好衣服后放平,为他盖好被子,便回桌子那坐着,困意袭来,便趴着睡了过去。 半夜,巫马亦宸渐渐醒了过来,发现醒来不是自己的房间后,瞬间戒备,看了一眼自己被换好的衣服,胸口好像也没有那么痛了! 再一偏头看那个小身影,阿允,一直在这里?周围静悄悄的,好像这里除了他们两,并没有别人! 他捏手捏脚的走了过来,站在他身旁,小声的喃喃自语,却不曾想子桑允南赫然一醒。 “阿允,谢谢你!” “别人都在想着怎么欺负我,害我,唯有你,是在关心我!” 巫马亦宸抿了一下嘴唇,将手缓缓覆在子桑允南那柔软的千千发丝上。 “以后,阿允,你便是我的亲人了!而我也是你的亲人,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子桑允南心里不由得触动着,亲人?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在乌山,师父和小师弟对他而言便是亲人,唯一的亲人! 可是阿宸不是高丽国的九殿下吗?沦为质子的他,真的可以做他的亲人吗? 夜晚的云层很深,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牢牢的将天空捂住…… 次日,九殿下受伤一事传到了巫马世勋的耳里,瞬间勃然大怒。 几个皇子都被关了禁闭,罚写孝经!并整顿了皇宫的歪风邪气,并尊称质子子桑允南为公子,想有特殊待遇! 这样的处理方式,大家都心知肚明。看来陛下看重的并不是九殿下而是质子,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开罪扶桑国,在度引起战争! 之后的日子里,高丽国的九殿下倒是平繁往扶桑国质子的明兰院去,而这个公子允南自此之后都没再去学子府,以及巫马亦宸也是如此! 因此那些女婢和太监也不怎么敢欺负他了,同时也包括他的那些皇兄们! 皇宫里看似恢复了平静,其是暗地里早就开始步步是危机…… 第十三章 局势反转 夜色笼罩着乌黑的天空,悬挂的那轮明月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一声“主人,小心!”把巫马亦宸拉回了现实,眼前突闪过一只箭羽,直从他的天灵盖而来。 知鸢纵然发现的很快,可是却还没来的急反应,只看见一柄长剑一个冲击就打断了那只箭羽,狠狠地戳在了他们旁边的泥土之上! 巫马亦宸吞了吞口水,才朝刚才那柄长剑的方向看去,是池清婉刚才救了自己! 池清婉一边护着子桑允南,一边一手拿着长剑抵挡着突啸而来的箭羽。根本无从顾及其他,若不是子桑允南抓住他后背的衣襟,用焦急地口吻只说了一句救他! 池清婉也不会将视线投来过去,毫不犹豫的将其中一柄长剑就这样甩了过去,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差丝微距离的箭羽才被打落! “师兄,你救他干嘛!” 子桑允南默不作答,眼神却还没从巫马亦宸那里移开。 巫马亦宸皱着眉,这箭羽的方向似乎是只冲他一人而来,他微眯着眼,打量着四周,最后眼神留在一处。 一个远处的身影手持着弓箭,准备好下一只箭羽,弓一拉,又射了过来,巫马亦宸身子一偏,便躲了过去! 知鸢也朝那里看了过去,主人万不可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那么这个人也就只有自己能对付了! “主人,你自己小心一点,知鸢去去就来!” 巫马亦宸颔了颔首,知鸢就瞬间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月色里。 “歘歘歘!” 就在巫马亦宸身后不远处的树上,纷纷掉落了一些穿着黑衣的人,回头一看,他们皆是一箭毙命! 就在他疑惑之际,这些箭是从何处射来的时候,一群黑压压的人影由远及近,再一看,原来是一些整装有序的侍卫正踏着步伐朝自己这而来。 他们身穿着银色铠甲,背挎箭囊,手持箭羽,腰间佩戴着长剑。一个个脸上挂着刚毅,从容不迫的走了过来。 奇怪的是,自他们来了之后,四处而来的箭羽便消匿了,四处一片安静! “踏踏踏!” 为首的是一个金色铠甲的男子,麦色的皮肤,单薄的朱唇,眼睛里闪耀着黑色的光芒! “亦宸,许久不见,你长高了,也变得俊俏了!” 一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三哥?你回来了!” 这是巫马亦宸的三哥巫马靖驰,对他自小便很好,从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是一个追求自我的人! 巫马靖驰轻拍着巫马亦宸的肩,满眼关切。 结果巫马亦宸被他这么一拍,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三哥是用了多大的力再拍自己! “亦宸你这小身子骨不行啊!还是得在多练练!” 巫马亦宸干咳了一下,他的三哥靖驰从小就以习武为趣,自己身上的这一身武功也都是他悄悄教的,希望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护自己,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果然在三哥十五岁的时候,他便消失了!皇宫里不再有他的任何消息,他一度以为三哥已经出事了!那年他才十岁…… 现在想想竟是十年未见了!这些年三哥都去哪里了? 突然身后一个银甲侍卫抱着手恭谨的向巫马靖驰汇报着。 “回三殿下,贼子已尽数消灭!” 巫马靖驰沉哼了一声,那银甲侍卫便赫然退下! 所有人在看着这场刺杀突然因为这一群身着铠甲的到来而戛然而止,都纷纷投来了目光。 池清婉本来觉得只拿一柄长剑对付这些箭羽还要护着子桑允南,已经够吃力了,却突然发现周围的箭羽也越来越少,直至没有。 池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算自认为自己的武艺超群,这不停的战斗还是很费体力的! 身后的子桑允南,见场面恢复平静,池清婉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必现在已然安全。 从刚开始他的视线就没从巫马亦宸的身上移开过,直到那个魁梧英挺的男子带着一群银甲侍卫出现,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个人对他自己而言也并不陌生,巫马靖驰可谓和这些人都不一样,他虽身为皇子,却从不被清规戒律所束缚,从来都是我行我素,只做自己钟爱的事情! 而高丽国的国君不仅不制止还挺纵容这三殿下的,可是在那一年他却突然消失匿迹,甚至还有人传闻说是高丽国国君已经私下把他处理了! 现在一看,那些传言不攻自破!三殿下不仅活的好好的,而且这出场方式可谓震惊了众人! “弛儿,回来了?” 一声雄浑的声音打断了巫马靖驰和巫马亦宸的叙旧,巫马靖驰刚才还在嬉笑的脸,突然变得冷漠,与其说冷漠,不如说是威严! 巫马靖驰抬起手,食指微微一点,身后的一群银甲侍卫骤然间便轻功一点,消失在夜色里! 巫马亦宸在一旁看着他沉稳的几个箭步便走到父皇面前,单膝而跪! “父皇,十年不见,您的身子一如既往的硬朗!” 巫马靖驰这话语刚落,无疑,这话看似关心,可是总能感觉这不像是问候,反而是暗自嘲讽! 巫马世勋面无表情,示意巫马靖驰起身,他会是这个反应,早已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当年就是自己亲手,把他送到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 现在一看,他这个儿子已然成长,谈吐间都具有威慑力。除了他眼中流露出的怨恨,无妨!恨,只会让他变得更强大,而他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 巫马世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巫马亦宸,自嘲了一下。 突然一个叫喊声,引来了其余人的关注! “陛下,醒醒,你不要抛下夏子啊!” 巫马世勋才收好情绪,微蹙着眉,刚才太混乱了,竟没注意到这甘棠国的国君已经中箭了!这可是件大事啊! “来人,赶紧把甘棠国的国君送到凌霄殿,传御医!” 瞬间便有人把甘棠国的国君往凌霄殿的方向送去,小夏子紧随其后! “各位来使,面对这场刺杀,孤也不知道他是针对我们其中的谁,所以孤建议大家都留在这皇宫之中,才好确保各位来使的安全,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只见江鹤川两手拎着宋卿书和钟离叙白就稳稳落在地上,放下他们之后,江鹤川才回话。 “我们暹罗国无异议,尽听高丽国国君的安排!” 暹罗国率先发表了态度,紧跟着罗刹国也跟着表明态度。 “本帝也无异议!” 就剩下一个甘棠国和一个扶桑国还没有表明了,现在甘棠国国君中箭昏迷,自然只能留在皇宫中。那么就只有扶桑国的来使了! “幕府将军,如何?孤决不强求,只是为了考虑到您的安全!” 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摇了摇头,磁性的嗓音回绕着。 “本将军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我的安全,我自己可以确保!” 没想到扶桑国作为败国,还一身傲骨,这也是众人的意料之外! “无妨!皇后,罗刹国和暹罗国的住处便交给你了!” 身旁的皇后南阳奇诺点了点头,看的出来陛下已经有些疲倦了! 而这个时候,这场画面落在了立在远处红梁屋檐之上的两人眼里。 “主子,所派的人都全军覆没了!” 黑袍男子嘴角上扬,双手覆在身后。 “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不过好在死的其所,本公子才看到了如此精彩的画面!” 南萧看着自家公子,这怕不是魔怔了吧!手下都死绝了,不生气还在这自我安慰? “夜深了,回去吧!这高丽国还真是汇聚人才之地……有趣有趣!” 两道黑影轻掠一闪,便往宫外飞去…… 第十四章 有意隐瞒 宴会散场,皇后南阳奇诺命身旁的安荣为罗刹国的女帝即墨子熙和公主即墨子诺安排在了秋和宫,暹罗国的国君钟离叙白和他的两个侍从江鹤川以及宋卿书安排在了青璃宫。 剩下的几个皇子也只能见状纷纷对巫马世勋福了福身,便回各自宫中! 刚才还在欢闹的宴会此时人丁零散,场上只有巫马世勋和身旁的一些侍卫太监陪其身侧以及被陛下强留下的巫马靖驰。 除此之外,还有未曾离场的巫马亦宸和子桑允南同时还有他身旁的池清婉三人。 “教坊司的乐人竟会武功,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身姿敏捷的女子呢!” 巫马世勋从高座上走下,渐渐靠近这四人。 “陛下谬赞了,小女子不才,恰巧会些武功!” 池清婉欠了欠身子,一双美丽的桃花眼流露出万种风情! 巫马世勋赫然一笑,挥出衣袖,就连忙伸手便去扶她,子桑允南眼皮一跳,眼里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池……清婉!果然美人配美名啊!” 池清婉含蓄一笑,巧妙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多谢陛下如此抬举小女子!” 巫马世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这才走到三皇子巫马靖驰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可没料到手还未曾触碰到,他便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身子。 “咳咳……靖驰,看你归来,为父不甚欢喜。想必路途劳累,不如就先回你的坤申殿吧!那里……还是一切照旧!” 巫马靖驰很显然并不想跟他过多的攀谈,弓了弓身子,便抱拳转身离开。 巫马世勋直接略过巫马亦宸,直接将视线移到子桑允南身上。 “孤瞧着这池姑娘似乎对你有意,不如公子允南就将其带回你的明兰院吧!” 子桑允南内心一惊,这高丽国的国君究竟是其何意?他既不敢答应,但也不想拒绝! 小师弟不该来到这个是非之地,就在子桑允南犹豫之际,一直默不作答的巫马亦宸一把将池清婉拉了过来,顺势就搂在怀里。 “本皇子看池姑娘甚是倾心,不如父皇就赐给我吧!如何?” 子桑允南知道为什么阿宸突然会这样,就如他和自己都知道,这个高丽国国君是个老练的家伙,心思缜密,很难猜透,就怕在不经意间,殊不知就不小心钻进他准备好的圈套里。 巫马世勋一挥长袖,背着身子,看不清脸上的情绪,低哑的嗓音只说了一句! “既然宸儿喜欢,便赐给你了!不过孤看这池姑娘可不简单呢!享用的时候,可千万小心别被鹰啄了嘴!” 随着巫马世勋话语刚落,三人都同时一惊! 巫马亦宸偏头看着这个叫池清婉的女子,似乎刚才她眼里有一丝慌乱,再一看阿允,竟也是如此! 巫马世勋负着双手离开,身旁的的太监侍卫跟随在其身旁而后离去。 巫马亦宸见父皇走远,便立马松开了搂在池清婉细腰的手。拉着阿允,咬下嘴皮,小心翼翼的只说了一句。 “阿允,这里……不适合细谈,跟我来!” 子桑允南很明显没有拒绝的权利,任由他拉着,一路奔跑。 池清婉戏谑的抱着手,这放着一个大美人不管,去拉他的大师兄?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看样子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一般,不如跟上,前去看看! 池清婉心中一想,身影化作鬼魅般瞬间跟上他们,他们停留在念辰殿便匆匆进去。 而后池清婉刚离开之后,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树后钻出。 是刚才离去不久的三殿下巫马靖驰,身上的金甲在月光下闪着熠熠光辉。 “这个乐人果真不简单,就这轻功还在自己之上……” 巫马靖驰抱着拳头,心中一想,看刚才她消失的身影竟然捕捉不到她要去的方向。 他眼里流露出丝丝火焰,一个女子竟然可以将轻功用到如此卓越,可真是个数年难遇的人才啊! 只可惜偏偏却是个女子…… 念辰殿里—— 巫马亦宸将子桑允南直接带到了内殿后,才松开捏住他手腕的手。 “阿允,你……和那池清婉是相识吗?” 子桑允南没想到阿宸把他拉到他宫殿里,竟然是来问他这个问题。 见子桑允南不说话,巫马亦宸换了个问法。 “看来阿允和她应该是旧相识,那么这女子会武功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子桑允南就这样听着他自言自语的分析着,淡漠的眼睛看着他。从一会放松的表情又突然沦为焦急。 “阿允,看来父皇他已经察觉到了!这次行刺……是不是……” 巫马亦宸低着头,手却控制不住的捏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不是!” 子桑允南明白他想问什么,这次行刺是不是自己特意安排的。怎么会呢?阿宸,我了解你,而你却不了解我! 巫马亦宸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坐在圆桌旁。 “那阿允,这个池清婉是你的手下?还是你的心上人呢?” 子桑允南垂着眸,这阿宸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我竟还以为他已然变了!这不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傻愣傻愣的! 一声清越动人的笑声打破了两人的谈话,巫马亦宸这才立马起身,骤然变脸。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池清婉?” 原来是池清婉,她怎么找到这的,在这多久了,自己竟然全无察觉! “九殿下,怎么不唤我池姑娘了?这么直呼姑娘芳名,小女子可是很不高兴呢!” 池清婉假意生气,做到大师兄旁边,就搂着他的脖子,举止很是暧昧。 巫马亦宸看到后,眼神一亮!想来这池清婉应该是阿允的心上人吧!不然怎么会让他靠的这么近,平常他和哪个女的不保持着安全距离…… 子桑允南白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师弟,抖了抖身子。 “阿允,我懂!” 巫马亦宸突然释然一笑,子桑允南叹了口气,看来这阿宸已经全然往那方面想了! “没想到阿允喜欢这样的,不过言归正传!父皇似乎已经怀疑她了!阿允,你要怎么办?” 子桑允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关于小师弟的事,他还占时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阿宸! 第十五章 反手黑化 池清婉灵动的桃花眼察觉这着两人的情绪,很微妙! “无妨!我和……清婉,本就情投意合,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子桑允南漫不经心的话刚落,池清婉眼皮一跳,刚才师兄再说什么?情投意合,不会吧!难道师兄还真喜欢自己扮女人? 这口味真重啊!几年不见,师兄竟然……不过师兄啊!你这样对我倾慕,让小师弟很为难啊!本公子喜欢的可是女人啊! 池清婉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拒绝自家师兄,子桑允南看着他那些小动作,叹了一口气,没有搭理。 突然池清婉瞳孔一缩,瞬间就掐住了躲在暗处里那人的咽喉。 “咳咳……” “住手!知鸢她是自己人!” 子桑允南刚说完,池清婉才悻悻的松开了手。 “偷偷摸摸的,谁知道好人还是坏人!” “咳咳……” 知鸢才从喘息着,刚才差点就窒息了! 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却还是被这个池清婉发现,看来她真的不好对付! 巫马亦宸冷哼一声,询问知鸢。 “你知道的,本王最讨厌有人在背后偷听我们的谈话,你最好是有事汇报,不然……” 此时的巫马亦宸全然变了一副面孔,眼神似刀,盯得知鸢心里一颤! “回主子!刚才射箭之人寻到了,是四皇子!” 巫马亦宸猛的一拍桌子,语气透露着愤怒。 “又是他,巫马旭尧!这次是什么,打算要置我于死地吗?” 池清婉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嘴角上扬,这家伙有意思! “夜色已深,我看九殿下还有私事要处理,本公子便退下了!” 子桑允南微微一弓便打算往外一走,却被巫马亦宸拦住。 “阿允……对不起,又讲了你不想听的话!我刚才……” “九殿下何必对在下说对不起呢?心里不是早就自有自己的做法了,不是吗?” 子桑允南那薄情的眸目瞥了一眼他,巫马亦宸忍不住一颤,这是第一次阿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清婉,跟上!这么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池清婉很显然看不明白这两人,刚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会?就都变脸了? “阿允,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子桑允南并没有应和,在阿宸让开之际,便毫不犹豫的朝外走去! 池清婉虽然疑虑,可还是选择跟上,巫马亦宸拉住她的手腕说了一句,便也放她离去。 “阿允,就……拜托你了!” 这两人还真是奇奇怪怪的,不过又关自己何事!自己来这,只是为了来带师兄走的。 在两人离去之后,巫马亦宸一脚就踹翻了刚才还在单膝跪着汇报的知鸢。 “都是你……每次都是你,阿允才会一次又一次疏远本王!你这个碍人的东西,为什么我当初会从死牢里将你救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滚!” 知鸢捂着胸口,不敢愤恨。的确如果没有他,现在自己不过只是一句尸体,可是她也是人啊! 她以为被解救的那一刻会来到天堂,殊不知是坠入另一个地域。 只有她清楚的知道,巫马亦宸他其实就是个魔鬼,只有情绪一到偏激的时候,就会爆发他心里的那层阴暗! 除了只有在公子允南面前,他才会理智的展现温柔似水的一面。 知鸢踏出念辰殿后,享受着微风,想起初见公子允南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她被主人罚跪在雪地里,膝盖似乎都感觉快冻裂了! 就算在难熬,她还是坚持,自己活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家人报仇,否则她绝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九殿下变态的对待! “阿允?你怎么会突然来我这?” 一身红衣似火,浓翘的双睫,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面若冠玉。 这是知鸢第一次见到这样容颜绝美的男子。 他额前几缕黑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高雅,眼角冰冷,往若谪仙,稍不注意,就能噬人心魄,美到极致。 “她是?” 巫马亦宸一身黑衣,棱骨分明的容颜微微一笑。 “她啊!叫知鸢,是我的女婢!” 子桑允南看着她,脸色被冻的已然发紫,身体不停的发颤,却还是保持着这样的直挺挺的姿势! 看着她手上的薄茧,骨骼几分外扩,子桑允南便知道她不仅仅只是一个女婢! “她习过武!” 巫马亦宸才爽朗一笑,眼里却瞥了一眼她。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阿允的眼睛!” 子桑允南弯着身子扶起她,她看了一眼巫马亦宸,她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阿允让你起来,你还不快快起来!” 知鸢才起来,可能因为冻得太久的原因,四肢已经麻木,才刚一站起,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清幽的香味扑鼻而来,怀里暖暖的。 再后来她就昏倒了,可显然她四肢都上满了药,自己的主人绝不会这么做的,那就只有公子允南了! 知鸢打听到公子允南的住处,明兰院,一个种满奇花异草的小竹园,清新优雅。 每次一完成任务,她都会落在墙头远远的看着他,拾起桶里的小木瓢浇着花花采草或有时躺在摇椅上晒着日光睡去也或者自己一个在棋局上和自己对弈…… “知鸢,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这是公子允南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也是第一邀她共同品茶。 这里真的很温暖…… 可是好景不长这样的行为却被主子发现,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沉重的处罚。 她想过反抗,可是自己已经身中五毒草,除了主人那里可以得到每月的解药,自己别无他法! 对于这个主人他并不了解,他很神秘,自三皇子消失之后,武功都是自学,对于主人给她服用的五毒草,自己也打听不到是来自哪里! 唯一明白的就是公子允南对主人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从背后偷偷关注公子允南,到明面上,别人从不知道她自己经历了什么。 主人只需要会听话的人,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只留有自己的原因。 可是,她从没有想过,越是靠近公子允南,她就难以克制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主人说过杀手不该有心,有的只会是无尽的杀戮。 她喜欢上了公子允南,但只敢埋藏心底,先不说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这样高贵的人,再者主人知道的话,只会因此先除掉自己。 就这样保持着暗地里的爱慕,却不曾想她竟然听到了公子允南竟有钟情的女子,而她就是那个晚宴上大展风采的女子池清婉。 论容貌自己不及她,论武功竟也不及。 微风吹着她的发丝,知鸢捏着拳头又松了下来。 “该放弃吗?” 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身旁闪烁着的星星,又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要放弃,我都没有尝试过争取,凭什么要放弃!” “池清婉……你必须死!” 知鸢那纯洁的脸上开始阴暗,眉眼一挑,主人说的有句话现在想想不无道理,得不到不如就毁掉! 不过她还不希望走到那一步…… 第十六章 夜下诡议(上) 秋和宫—— 即墨子熙正褪下她的一身戎装,露出一身洁白的亵衣,臂膀处一抹鲜红浸透了那洁白的衣袖。 她盘坐在床上,将白皙的皮肤微微一露,臂膀上赫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还在往外渗着血。 “姐姐,你受伤了!我……我去叫太医!” “回来!” 即墨子诺一看姐姐那臂膀上冒出的血液,咬着嘴皮,脸上既是担心又是愧疚! 焦急的她刚要转身出去唤太医,却被姐姐一声呵斥又叫了回来。 “姐姐……你” 即墨子熙麻利的扯下衣角的布条便飞快的打了个结,似乎往外渗出的血液瞬间开始被止住。 “诺儿,我受伤之事,只可你知我知,明白吗?” “诺儿不想明白,我只知道姐姐受伤了,说不一定会想那个甘棠国的国君一样……诺儿不要失去姐姐!” 即墨子诺委屈的用双手挥去着眼角流出的眼泪,语气带着哭腔。 “乖!诺儿,姐姐不会有事的!这箭并没有毒,大可放心!” 即墨子熙站起身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就就近走到衣柜前打开一看,是一些男性衣物! 看来这所宫殿曾经是有男人住过,所以才会有这些。她也不介意,拿起一套便穿在身上。 “这些……要处理了!” 即墨子熙喃喃细语,走到床前,看着刚换下的衣物。 “姐姐……不如我们回去吧!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即墨子熙微微一叹,摇了摇头。 “现在反而更不能回去了!” “啊?为什么?” 即墨子诺好不容易收敛了贪玩的情绪,结果姐姐却告诉自己回不去了,心中难免有疑惑。 “这场宴会变故,想来是有两波人!一方用毒明显就是来刺杀的,至于刺杀谁,还并不清楚!而另一方无毒的箭,则是来试探的!” 即墨子熙认真的摸索着下巴分析着,而即墨子诺在一旁听的晕头转向的。 “刺杀?试探?姐姐什么意思?” 即墨子熙拍了拍她的肩,只说了一句。 “诺儿,你只需知道,姐姐来这,可不仅仅是陪你玩的,我还有其他目的。至于是什么,原谅姐姐,我并不能告诉你!” 即墨子诺点了点头,她能明白的事,自从姐姐接管了帝位,姐姐就变得忙了起来,总是要做很多很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作为她唯一的妹妹,她自己也有过抱怨,但更多的还是关心。 有时候姐姐处理政务几天几夜不睡,脸色倦怠,让她看了都极其心疼。 自从父王母后过世,自己的身边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 别看她平时爱胡闹的样子,她不过只是希望姐姐能够注意到自己,多给她一些关心和陪伴! “嗯嗯!诺儿明白!” “不早了,快睡吧!” 即墨子熙拾起床上的衣物,便为即墨子诺铺好被子。 “姐姐,你不睡吗?” “我处理好这些东西,便回来陪诺儿,乖!” 即墨子诺乖乖上床,等待着姐姐归来。 即墨子熙翻窗离开,正门有侍卫看守,还是得避开! 她几个身影便落在华清池旁,在衣物上捆上一方巨石,就投进池子里,扑通一声便沉了下去。 “谁?” 即墨子熙一惊,定是这水声引来了别人。 远处走来一个绣衫罗裙的女子,即墨子熙只好站在原地,现在施展轻功便会误以为是贼人,再加上若是这女子招来其他侍卫就会很麻烦! “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即墨子熙在思怵着该怎么回答,只听哎呀一声,便感觉眼前扑来一个身影,是那个说话的女子。 她顺势便搂住她的腰,一个转身便稳住了身子。 只见那女子俩颊绯红,低着头只呐呐的说了一句。 “谢谢公子!” 公子?即墨子熙一看自己的一身装束,可不就是男人的打扮,还好自己从来都不会梳什么女子的发髻,这对她来说很麻烦,不如竖发来的方便! 即墨子熙突然灵光一闪,压低嗓音。 “姑娘,无事便好!” “你……不认识我吗?” 女子疑惑了一下,她不认识自己? 在高丽国皇宫里,又怎么会没有认识她的人? 即墨子熙眼皮一颤?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 只见女子掩嘴轻笑,告诉她。 “想必你是那四国的来使吧!也难怪不认识我!” 女子刚说完,即墨子熙心都瞬间忍不住一凉,果然看出来了。她正要准备要不要把她打晕了再说,结果女子又发话了! “我叫巫马星觅,他们都称我为星觅公主。” 即墨子熙皱着眉,怎么办,还偏偏是个公主,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对了,公子,你是谁啊?那……那个,我不太喜欢宴会场面,所以就没有去……” 巫马星觅带着羞涩,搅着手中紧握的苏帕。即墨子熙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不知道她是谁! “回星觅公主的话,我是……暹罗国人,名唤宋卿书!” 即墨子熙这会犹豫了一下,便决定既然她不认识自己,不如就用别人的名字来代替一下。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叫宋卿书的,那是因为这个人在宴会上几乎没讲过话,所以就算被怀疑也不至于会被发现! “宋……卿书!” 星觅小声嘀咕的反复念着他的名字,眼睛里都透着欢喜。 “星觅公主,夜色已深!我便回去了,公主也不要一个人在这,身边还是的有个侍从才好!” 即墨子熙拱了拱手,便转身要走,身后传来巫马星觅的声音。 “宋……卿书” “嗯?” 即墨子熙不得已又转会头去,巫马星觅歪着头,笑着告诉他。 “宋公子……咳咳……明日见!” 明日见?即墨子熙没有深究这句话,只是点头敷衍了一下便骤然离开。 华清池旁的柳絮吹着,巫马星觅看着他的背影,她只感觉小鹿乱撞。 脑海里都是刚才那一幕,她脚下打滑扑到他怀里,从容的接住自己,仿佛时间停格在那个画面。 作为深宫的公主,她不明白为什么心为什么会跳这么快,就好像会随时冲出身体一样。 “宋……宋卿书!” 巫马星觅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的名字,而即墨子熙此时已回到秋和宫。 为什么甘棠国国君会身中毒箭,这场刺杀到底意味着什么,明明自己已经闪躲了,却还是中箭了,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还好当时中箭的一瞬,便立马拔了箭。所以在别人眼里,似乎她自己依旧安然无恙! 即墨子熙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熟睡过去,脑海里钻出月河的身影…… 第十七章 夜下诡议(中) 天空划过一声啼鸣,寂静的夜晚,瞬间被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凌霄殿内—— 数十个太医跪在地上,颤着身子,额前冒着些许的汗珠,低着头,不敢和他们的陛下巫马世勋对视。 “如何?甘棠国的国君中的什么毒?可有解?” 那些个太医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却没有一个回应巫马世勋的话。 “陈太医,你来说说!” 被突然点名的陈太医,算得上太医院的老人了,经验自然会丰富些。 “回陛下!甘棠国国君所中之毒恐怕世间无人能解!” 陈太医老气横秋的话语刚落,站在在床边的小夏子立马冲了过去,摇晃着陈太医的身子,声音里带着嘶吼。 “你骗人!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他不会死的,不会!” 巫马世勋微眯着眼,作为一个太监关心陛下的身体自然不差,可是这个小太监的眼神看上去,却不那么简单。 但这也不是他该深究的事情,当务之急,必须得救活甘棠国的国君,要是让他死在这,无疑马上就要和甘棠国准备开战了! 先不说甘棠国的兵力如何,再加上眼下,还有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保不准,会想来个渔翁得利! 巫马世勋沉声一呵,挥了挥衣袖。 “孤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定要救活甘棠国国君,否则就提头来见!” 那些个太医心中一凉,仿佛已经看的自己不久之后就要死的样子。 “放心,孤定会不惜余力救活甘棠国的国君!” 小夏子咬着嘴皮,苦痛的看着床上,一脸惨白之色,泛着乌紫的朱唇,沉重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们都给孤滚下去想办法,想不到办法,就别来见孤!” 太医们这才颤着身子,挎着衣箱,连忙走了出去。可是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太好,自怜自艾! 巫马世勋看了一眼,便拂袖而去。 小夏子跪伏在床边,对殿内的一些女婢只说了一句,凌霄殿内所有的女婢们便面面相觑,但还是纷纷退下了! “你们都出去,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见到所有人都走后,小夏子这才敢拿起郝连睢禾的手,一种冰凉感传到他的肌肤。 他忍不住贴着郝连睢禾的手,流泪哭泣! “睢禾,你不许死,听见没?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难道忍心……也要抛弃我吗?” “说好的要使唤我一辈子呢?我都还没被你欺负够呢!” 小夏子一声又一声的抽泣着,突然之间一动,他惊喜的赶紧抬头去看,可是床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此刻,郝连睢禾虽已昏迷,但意识却还在,他听到耳边传来很吵的声音,除了合夏,又还会有谁呢? 小夏子气的把他手一甩,口里带着一丝愤怒。 “死睢禾,臭睢禾!你要是丢下我,就撒手人寰,我……我就……呜呜呜” 此时的小夏子奶凶奶凶的,蜷缩着身子,把头埋在双膝里。 父王离去,母妃也离去,他真的无法再接受郝连睢禾的离去,眼睁睁的看着重要的人在他面前咽气,他做不到…… 突然感觉发间传来一阵抚摸,小夏子忍不住身子一颤,他缓缓的钻出小脑袋,仅仅一个瞬间,就拉住他的手,仅仅握住! “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 郝连睢禾苦涩一笑,天知道,他靠着自己的毅力冲破身上的穴道,强趁着睁开了眼,就为了安抚这个满脑袋瞎想的人! “合夏,你是在乎我,对吗?” 小夏子手上的动作一僵,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在那次之后,他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他都快忘了,当时无忧无虑的他们嬉笑打闹的样子了。 那个时候,他总唤着自己的名字,还说后宫之中只有自己不同,只有自己最真实,而自己呢?也是从小没有玩伴,孤独的长大,除了遇到他…… “合夏,你看这个是什么?” “啊啊啊!死睢禾,你不知道我最怕虫子吗?” 合夏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合夏,这个好吃,给你吃!” “臭睢禾,我要杀了你!” 合夏拿着自己养了好久的兔子准备给郝连睢禾看,却被不知道内情的睢禾命厨子做了一个兔肉煲。 如果那一天,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或许不会经历那样的苦痛,母妃也不会一气之下离开了自己。 可是,那又如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些话!,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小夏子嘟囔着嘴,郝连睢禾一看,粲然一笑。 “合夏,我们……还是兄弟?对吗?” 小夏子抿了抿嘴唇,原来郝连睢禾他还记得那个约定,小时候抱着关公像就来了个桃园结义,无知的拜了把子! 可是……很多时候,现实逼着我们不能再像从前一样! 你是一国之君,而我只是一个总管太监! 世间又哪有和太监称兄道弟的,睢禾,我们注定只能是主仆! 小夏子垂着眼眸,松开了他的手。 “陛下!我只能是小夏子,合夏这个人,请陛下就此忘了吧!” 郝连睢禾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没有放下! 也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开! 没事的,合夏!我定会找到治愈你隐疾的方法…… 诺大的宫殿里,两人在无过多话语。寂静的夜,彼此都在想着救他的办法! 这个夜晚总是那么的漫长,参加宴会的几个皇子各自回宫之后,都并没有安分的入睡。 他们每个人都在心里计划着,盘算着一个阴谋,对自己有力的阴谋。 皇后南阳奇诺回宫之后,便疲惫的熄灯睡去。反正陛下也不会亲临,这些也都早已经习惯! 她闭着眼,脑海里回想的都是陛下揽腰护住自己的画面,原来她对陛下竟还抱有着些许的期待! 站在内殿帘子后的安荣,早已经在策划着要为自家娘娘缓解宫中的寂寞。 一个女子她最需要的还是男人的疼爱,安荣已经物色好了一个人选! 就算东窗事发,陛下也不会杀了娘娘,更不敢开罪,那个人选就是暹罗国的王位继承者钟离叙白! 第十八章 夜下诡议(下) 青璃宫内—— 一身尖叫划破云霄,江鹤川立马就捂住了那个大叫的人,是宋卿书! “你疯了,叫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宋卿书抱着江鹤川捂住嘴的手就是一咬,吃痛之下,江鹤川不得已松开了手。 “你个变态,竟然还穿女孩子家的衣服!” 江鹤川扶额,叹一口气。 “这不废话!本公子不穿这衣服难道还要裸着不成?” 宋卿书撇了撇,不忍在看下去。一张脸长得像个女人似的,不得不说一身女装竟然没有违和感,除了胸平了点。 要不是他开口说话,宋卿书自己都快要以为这里怎么会有个女人出现! 可是开口说话了,就更想打他了!破坏了这份美感…… “这衣柜里不是有衣服嘛!为什么偏偏挑女装?” 宋卿书那质疑的口吻,让江鹤川忍不住一笑。 “你笑什么?” 这时内殿走出一个人,湿漉漉的长发,一身粉红色的裙衫,乍一看,还以为又是不知从哪冒出去的女人。 “这……高丽国的人,本君看是纯粹在玩我们吧!” 宋卿书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眼里满是震惊。久久才颤着声音说话! “小主?” 那赫然低着头的人,猛的抬起脸,脸上表情很是不爽,还带着稚嫩的生气! “啊哈哈哈!” 结果下一秒,宋卿书就破功了。 没办法现在钟离叙白可不就是一个瓷娃娃嘛! “宋卿书!” 被钟离叙白一呵,宋卿书才强忍着笑意,他们的小主太可爱了! 生气的样子,根本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嘛! “小主,你为什么也穿着女孩子的衣服啊?” 钟离叙白像看白痴一样,这不是很明显吗? 看看江鹤川,再看看自己,你看我们很乐意穿的样子吗? 等等……江鹤川这个样子,看他一脸享受的样子,钟离叙白就青筋爆跳。 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走过来推着宋卿书,让他往内殿去。 “小主,你要把我推去哪?” 宋卿书被钟离叙白莫名其妙的推着,也不好意思,就只好自己往里走。 “看,你们也陪着本君,辛苦一天了,去洗个澡,好好放松放松!” 宋卿书一脸茫然,这小主转性了?还会体恤下属? 只听见嘭的一声,内殿门一关。宋卿书才回过神来,这小主还真是阴晴不定! 看着那里有个巨大的池子,还冒着热气,哇!皇家般的待遇,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宫殿竟然有这么个好地方。 宋卿书想也没想就褪下衣服进去泡了一来,看来小主真是转性了! 内殿外,钟离叙白得意的一笑,准备等着一出好戏上场。 宋卿书,叫你笑话本君,等你出来,本君也笑笑你!哼! 一旁的江鹤川长叹了一声,这小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竟然还这般幼稚! 结果内殿门一开,钟离叙白的脸就僵在了原地。 “你怎么没换衣服?” “啊?换什么衣服?” 宋卿书一脸疑惑,钟离叙白就指了指内殿的衣柜! “小主,原来再说这个啊!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所以就继续穿自己的了,有问题吗?” 钟离叙白嘴角一抽,合着都是洁癖,这宋卿书洁癖的还和别人不同? “要是一直在宫中呆着,你是不是都打算穿着你这一身?” 宋卿书点了点头,然后回应着他。 “这宫里不是有专门制作衣服的裁缝嘛!到时候叫他为我做几身适合我自己的不就好了!” 钟离叙白深吸了一口气,这宋卿书的话无懈可击! “小主,你身子不舒服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江鹤川同情的看了一眼,真是无知者无畏! “宋……宋卿书!” “啊啊啊啊!小主,你打我干嘛?我又做错什么了?” 明兰院内—— 子桑允南和池清婉刚走进竹屋,花香吹过,沁人心脾!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温柔细腻。 “师兄,你还以前一样,就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子桑允南点燃四处的灯盏,才徐徐走了过来,到那小桌前坐下。 “小师弟,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竟有喜欢当女人的嗜好!” 池清婉也就是子桑允南的小师弟白纪棠,他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像子桑允南这么讲究,跪膝而坐! “师兄,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不是为了能和你见上面,才不得已出此的下册!” 说话之间,白纪棠扭动着身体的骨骼,一下纤细柔弱的女子,一下变成了骨骼清奇,身段伟岸的男子形态,就连前面那凸起的部分也消退下去。 最奇特的便是他的容颜,刚刚女子的妩媚瞬间就化作男子的刚毅! 子桑允南倒着茶,看着他的变化,虽是一惊,但转瞬就化为习以为常。 “小师弟,又学会了别的武功?” 白纪棠一脸雀跃的样子,猛的一口就灌下一口茶,爽朗的一笑。 “什么也瞒不过师兄的眼睛,这叫缩骨术。本来只能改变骨骼来关键用于逃生的保命方法,师兄你猜,怎么着?” “被你用来变女人,满足你的嗜好!” 子桑允南毫不客气的说,白纪棠尴尬的轻声一咳。 “师兄,你可还真是会打趣我!师父也说我是武功界的奇才,会举一反三,所以缩骨术就被用来变换外表了!” “那小师弟的声音?” 子桑允南话语刚落,白纪棠就激动的炫耀了起来。 “师兄慧眼啊!知道吗?我这是口技,失传已久的口技,我都学会了!师兄,你看我厉不厉害!” 子桑允南白了一眼,这一点倒还和小时候一样! 什么慧眼?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变化! 子桑允南敷衍的回答了两句厉害,便一本正经的问他。 “你下山,师父知道吗?” 白纪棠眼神分散,飘忽不定,抿了抿唇。 “我……偷偷下来的,估计这会应该是知道了吧!” “小白!” 十年过去了,这是师兄第一次叫他乳名。 “你回去吧!师父会担心你的!” 白纪棠本来闪烁着激动的眼光,一下黯淡下去。 “师兄,你不要赶我走!要走也可以,我们一起回去!师父,他也很想你……” 子桑允南低着头,手上握着的杯子一颤。 “我不能走,也走不掉!” 白纪棠挥着拳头,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师兄,我现在有能力带你走的,这些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子桑允南站起身,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微微一笑。 “小白,我都知道!可是,我走了,就有可能面临高丽国将要和扶桑国开战,民不聊生!” “我自认为,我也不是救世主。但若眼睁睁看着这场战争是因我而起,我也会于心不安的!师弟,你能明白吗?” 白纪棠咬着嘴唇后,沉着脸回答。 “那师兄,就不要赶我走!师父要是知道我来这,也铁定只会让我保护你的!” 子桑允南手中一顿,便撤了回来,转身离开。 “随你吧!” 白纪棠这才又恢复神采,至少师兄他没拒绝不是吗? “竹屋一侧,还有一个房间。小白,你就在那住下吧!” 白纪棠看着他走到那个隔间,关上房门,笑着摇了摇头。 “师兄,你就是表面冷,心里却还是这样热心!” 白纪棠站起身,走回子桑允南所说的房间,进屋一看,才发现这里的陈设和乌山里他们曾经居住的茅草屋一样。 原来,师兄,一直都在挂念着我们,挂念着乌山! 第十九章 心事重重 自那场晚宴因突发刺杀过后,皇宫内人心重重。 能巧妙的安排刺客进入这皇宫来,能说明的只是高丽国的守卫实在是太松懈了! 因此,一夜过后,高丽国的国君巫马世勋便立马大力整顿了宫中的侍卫。 对于甘棠国的国君身中箭毒,巫马世勋也很是头疼。太医无能,让他有些感觉微微棘手! 尽管已经封锁了有关郝连睢禾受伤之事,但也不保准其他人会向甘棠国传递消息! 就比如这里还有其他四国的来使,而且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特别是那个扶桑国的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就极有可能会是个变数。 这个人行踪诡秘,又喜欢独来独往。派出去的人,就没有回来的。不得不说,多半可能已经死在他手上了…… 关键面对这样的事,巫马世勋也不能质问他为什么。否则,这不就是在坐实自己正派人跟踪他,打探消息吗? 过后的数日里,郝连睢禾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从刚开始还能勉强的说几句话,做一些简易的动作,到最后现在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闭着双眸。 若不是鼻尖还有微弱的呼吸,就那惨白的脸,可能都会以为这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太医院日日夜夜的捣鼓着解救的办法,有好几个老太医经不住不眠不休的操劳,也都纷纷病倒。这一下,太医院的人就近乎少了大半。 小夏子一边照顾着陷入沉睡的郝连睢禾,一边来往与太医院询问进度。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感到无措的他也是好几日没有休息了。 脸上浮现着倦怠,眼下沉重的眼圈,脸色也惨白了许多。可那又如何,郝连睢禾的身边只有自己,尽管吃不下任何东西,也会强迫自己咽下。 因为他不能倒下,他也倒下的话,郝连睢禾不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吗?所以,他暗暗告诉自己。 合夏,要坚持下来,睢禾他正等着自己救他呢! 每到深夜,凌霄殿内便会传来阵阵哭声,声音带着无助和懊悔。 如果不是睢禾挡下箭羽,说不一定躺在这的便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太监,又怎么只能干看着,又有谁知道,他那紧绷的弦,一直都没有松懈下来! 然而陷入麻烦的可不只有他一个,还有明兰院的子桑允南。 仅仅一夜之间,宫中的流言蜚语便传遍了有关他带乐人头牌回去的消息! 一个年轻方刚的男子和如花似玉的女子,却住在同一屋檐下。要说没发生点别的事,几乎没有人肯去相信! 在念辰殿的巫马亦宸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愤恨自己! 说到底都是自己没有留住池清婉,说什么拜托的话语,最后却酿成了这样窘迫的局面! 他无数次跑去去明兰院,想看看阿允的情形,可每次都是闭门不出,并回绝了他。 屋外池清婉却悠闲地浇着花花草草,不痛不痒的样子。 “池清婉,你不要声誉可以!但你有没有考虑过阿允他在不在乎这些?” 反倒是池清婉放下水瓢,平淡的回答他。 “那你觉得他会在乎这些吗?如果会在乎这些,我又如何能继续呆在这,说到底巫马亦宸,你并不了解他,不是吗?” 巫马亦宸忍不住后退,眼神里闪躲着,他在内心反复询问自己,真的是自己不了解阿允吗? 回答自然是肯定的,他真的不了解。除了他喜爱之物,关于他的身世,朋友,已经眼前他所说的钟爱之人,他都不了解。 巫马亦宸瞥了一眼屋内,便拂袖离开!离去之时,自嘲了一下。 “阿允,我是不了解你,可你又何尝了解我呢?” 待人离去之后,子桑允南才从竹屋里出来,池清婉本就武功很高,生性灵敏,自然听见了他刚才所说的话。 他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师兄这件事,却瞥见此刻子桑允南正久久的望着远去的背影,便还是将那人的原话告诉了他。 子桑允南听完之后,便又回到竹屋内。池清婉看不明白,感觉师兄明明很在意,却又偏偏表现的不在意。 “不了解吗?呵!五毒草……” “阿宸,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但我知道,你的背后定还有一个连我都不知道的人再帮你,与其说帮你倒不如说是在害你!” 子桑允南靠着门渐渐滑下,坐在冰冷的木板上。 眼角一颗泪珠似隐似现,子桑允南察觉后,指尖便轻抚抹去。 “阿宸,我不希望你变成最后你不喜欢的样子,如我,亦是这样!” 年少的他们虽然在皇宫里遭受了很多非议的对待,但两个人心心相惜! 你不是说过如果可以,你并不希望做这高丽国的九殿下,想肆意在江湖里当个侠士吗? 对我而言,我也并希望自己是这扶桑国的皇子。替所谓的哥哥,来这高丽国,安心的只当一个质子。我志向于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隐士,想一生与乌山相伴! 不知什么时候,阿宸,你变了!变得暴虐,变得捉摸不透!就像一个被利益驱使的棋子,正在被人操控。 你总在我面前装作关心我的样子,可是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阿宸,你关心的一直以来都只有你自己…… 我们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们了,而你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宸。我心目中的阿宸是那个向往自由,驰骋江湖的侠士。 现在的你,一心想的只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可偏偏,我却放心不下你。五毒草,据师父给自己的药经记载,服用者,每月必有一日,会剧痛难忍。如果没有服用其解药,必会后七窍流血而死。 面对五毒草的剧毒,它唯一的解药便是曼陀罗。可你不知道的是,曼陀罗的确可以缓解当时的疼痛!但同时它的余毒也会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最后,会慢慢的失去意识,变成一具傀儡! 那次如果不是我,碰巧在那个雪天撞到了你的手下知鸢在那里跪着,扶起她之间,触摸了她的脉搏,我也不会知道竟然这世间真有五毒草这样毒物的存在。 我担心的并不是她,而是你!因为你也是如此,可是看你的眼神,似乎并不知情的样子! 那么毒从何来,想必你的背后定有一个人,此人还很善用毒物! 几年下来,我已经明白了,关于知鸢的毒是你下的,但你的毒又是谁下的呢?或许,是你不经意之间被背后之人也下毒了,而自己却全然不知吧! 至于为什么都没有发作,能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背后之人都会在某一日给你解药服下,而且还是在你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所让你服用的! 我观察过很久,可是从来都没见过那个人,自然便也不知道他会如何下手。 然而中毒越深就越难解,我看过很多医术,对于你身上的毒,我竟也无能为力,如果师父在的话…… 可相较于解你的毒,我更关心你背后那个人是谁?他可是个很危险的存在,阿宸!疏远你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因为你的急功近利会引出那个人的出现。 现在小师弟也在,这无疑是如虎添翼! 那么,现在,我所要等待的便是守株待兔,瓮中捉鳖了! 第二十章 蠢蠢欲动(上) 高丽皇宫内不太平,宫外也没歇停! 醉仙楼的三楼处,此时正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那夜立在宫墙之上的黑袍男子,而另一个则是行踪诡秘的幕府将军可那嘉疏影! “果然还是被你找到了!” 黑袍男子带着褐色帽衫,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只有一双狡黠的眼睛裸露在外面。 可那嘉疏影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后放回原位。 “说吧!你是谁,那次试探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呵!疏影大将军还真是开门见山,一来就直逼问题所在!” 可那嘉疏影对于为什么这个黑袍男子会轻易的得知他的名字,并不足为奇。一个能带着一些下属就轻而易举的混进高丽宫内,怎么看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 “你不也一样,故意流下线索,不就是为了引我和你见面吗?” 黑袍男子不由得站起身拍着手,一边赞叹可那嘉疏影的冷静反问,一边肯定着自己选中的人果然如他预期的一样,就是他想找的人! “疏影大将军,此次前来,恐怕可不是为了只是来见一下作为质子的二殿下吧!想来,恐怕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让你跑这一趟吧!” 黑袍男子调侃着,可是坐在原地的他听在耳里却并不为所动! “让本公子来猜一猜,是你那亲切的皇后姐姐呢?还是你那可敬的陛下呢?” 可那嘉疏影沉着脸,脸色有了一丝变化! “本公子想最重要的可能是疏影大将军自己吧!” 这时可那嘉疏影这才有点些许的坐不住了,但还是表现得很不在意。 “哦?是吗?那我可得好好的洗耳恭听了!” 黑袍男子戏谑的抱着手,低头看着和他对视的男子,那一双鹰眼漆黑如墨。 “换句话说吧!本公子也不想说的很直白!与其说你是被派来的,倒不如你是专程为他而来!疏影大将军,可懂了在下其中的意思!” 可那嘉疏影眯着眼,只是一瞬便起身捏上了黑袍男子的咽喉。 这七八分的力简直是要杀了黑袍男子的节奏,黑袍男子也不慌,干咳着继续说。 “合作吧!……咳咳……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咳咳……而相同的,你也要回报我想要的!” 可那嘉疏影才松开了他,,黑袍男子咳了几声才缓了过来。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黑袍男子眼睛里闪烁着,没人察觉到他那帽衫之下的邪恶的笑意。 “自然!” “你想带他走,但又不想引起两国开战!而我,恰恰能帮到你!” 可那嘉疏影又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把玩着刚才的茶杯。 “哦?这倒让我很好奇了,你打算要如何帮我呢?” 黑袍男子一挥袖袍,也跟着坐下,指尖轻弹着桌面,而眼睛里透露着笑意。 “那就要请疏影大将军,好好和在下商议商议了!” 青璃宫内—— 钟离叙白正拿着小羊毫在白色浆纸上汇报着这里的情况。 白色浆纸内容:甘棠国君中毒病危,罗刹国女帝来意不明,扶桑国来使行踪诡秘,高丽国宫内形式复杂。 此时钟离叙白还没写完,就被宋卿书夺了去,撕了个粉碎! “宋卿书,你干嘛!本君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宋卿书撕完之后,就郑重的告诉他。 “小主,不可!” 钟离叙白气的把小羊毫放到桌上,绕到他面前。 “你最好说个不令本君发怒的理由,否则……” 宋卿书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小主,你这样通风报信,若是被人拦截,你可想过后果?” 宋卿书看着钟离叙白眼神里透着思考,又赶紧继续说着。 “而且小主这么直白的话语,不是在点名就是我们暹罗国做的吗?” 钟离叙白咬着嘴皮,鼓着腮帮子。宋卿书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的确欠缺了点考虑。 “那……我把我们的境况也写进去不就好了,这样谁也看不出来了!” 钟离叙白突然茅塞顿开,绕回桌子前,刚要提笔重写。 宋卿书嘴角微微一抽,反复告诉自己,小主他还年幼,他还年幼。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小主!” “干嘛,突然又吓本君一跳!” 钟离叙白微蹙着眉头,有些不悦! “你要写也可以,我念着你来写!” 宋卿书话语刚落,钟离叙白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个宋卿书怎么做! 钟离叙白一揽衣袖,就提起小羊毫,跟随着宋卿书所说的一样,纷纷写下。 晚出闲庭看海棠, 便应双拜紫薇郎。 刹利王孙字迦摄, 胡雁哀鸣夜夜长。 桑女日盼将君望, 姽婳素衣六月黄。 丽质仙姿烟逐去, 繁芜似景落心倘。 写完之后,钟离叙白拿起一看,气的当场就要撕了自己刚写的东西。 “小主,你干嘛!” “本君就不该相信你,你瞧你让本君写的都什么东西,这不就是一首情诗吗?你是在戏耍本君吗?” 能看的出来,钟离叙白气的眉毛都快要扭到一起了。 宋卿书也不管小主那全然黑着的脸,反倒耐心的解释道。 “小主,这看似是一首情诗,可也不全是!还请小主再仔细瞧瞧……” 钟离叙白冷哼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到那张白色浆纸上,细心端倪。 “这……不仔细看,本君竟然没发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首两句取后面递减之字,中间四句取藏头之字,最后再取后面两句前面递加之字! 连起来在替换二四六八之字就是棠危刹忽桑诡丽霧。这不就是他最初想表达的意思,只不过以诗词来表明,反倒不那么让人察觉了! 钟离叙白激动的拿着它,眼睛放着光,察觉到有人看着他,才干咳了一下。 “咳……还好吧!也不过是自作聪明的手段!本君只是不屑去用……” 宋卿书一叹,习以为常的摇了摇头。小主这不就是在傲娇吗? 话说从刚才开始就不曾见到那个江鹤川,自己都疏忽了这一点! 国君安排的这个差事还真是好难,这江鹤川武功那么高,想溜开,简直就轻而易举! 还谈什么找到他通敌叛国的证据,我连他的步伐都跟不上,而且这江鹤川不男不女的行为也着实令他厌恶,要不是任务在身,他才不想和这种人过多纠缠! 钟离叙白卷起纸条就捆在青雉之上,这是他们暹罗国所特地豢养的信鸽。 利落的弄好之后,抱着它,便朝窗子外一抛,青雉便挥动翅膀飞走了。 而不远处有个人落在树上,巧妙的乘其不备用石子将它打落,取下信便展开一看。 看完之后,便又将信放了回去,青雉虽然因此受了些轻微的伤,但好在还能飞。便低鸣一声朝暹罗国的方向飞去! 第二十一章 蠢蠢欲动(中) 秋和宫内—— 罗刹国的女帝即墨子熙也并没没有闲着。 自上次晚宴插曲一别,她倒是以男装的身份正接近着高丽国的三公主星觅! 如往常一样,她们约到华清池不远处的玉兰亭,故命名为玉兰亭是因为这里都种满了玉兰树,正直茂盛的季节,花香扑鼻! 女子一身淡蓝色的裙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流云髻上斜插一根镂空玉簪,光滑泛着水光,流苏洒在青丝上。娇小可人的模样,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伫立在她身旁的男子,乌黑如泉的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着,眼里透着一丝不拘。 “卿书公子,今日又邀约在这,莫不是又想听我继续讲这宫中的趣事吧!” 宋卿书,不,准确的该说是顶替他名字的即墨子熙。 她邪魅一笑,便出其不备的一手搭在星觅公主后方的木柱上。 星觅转过头的瞬间就正好迎上她的动作,不经思考就紧靠在身后的柱子之上。 两人相望着彼此,一个小鹿乱撞,一个则在计划着如何从她嘴里打听到别的事情。 毕竟,她可没功夫在这陪这个小公主在这耗费时间,听那些她所认为的趣事,这些落在她耳里,就变成了一些无聊的事情! 再加上她每次换装出来之际,都是在哄骗着妹妹,让她乖乖待在她的房里不要轻易外出。 可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就自己妹妹那跋扈的性格,也不见得会听自己的。 所以每次才会以轻功出门,这样即墨子诺也就追不上,坏不了大事! 可眼下,这个星觅公主,也不好忽悠。 而相反暹罗国内边的人也近乎自那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倒给自己有了可乘之机,借着宋卿书之名接近这星觅公主。 女帝的身份太明显了,只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平添麻烦,还打听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最近在这倒是和她日日交心了,宫里七七八八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可是,自己很清楚,她想了解的是关于高立国宫里的秘闻。 “星觅公主,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其实……” 巫马星觅还没听完她讲的话,就红着脸推开她,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 什么情况?即墨子熙纵使见过很多大场面,可是总感觉刚才这星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而且话还没说完,就跑了。难道这公主已经知道自己想要问她什么了? 也是,宫中的秘闻又怎会轻易的就对一个外人说出口,看来这几天的,所做的功夫都白搭了! 即墨子熙叹了一口气,刚要准备拂袖而去,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上前看清楚还好,这……不是她朝思暮念的男子,月河吗? 她的眼里透着惊讶之色,神情恍惚了一会。 他怎么会在这,好像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即墨子熙咬了咬银牙,捏紧拳头,还是忍不住悄悄跟在身后。 她也想知道,月河出现在这的目的。 前面的男子,一身墨袍,徐徐的往前走着,嘴角却露出令人察觉不到的一丝笑意。 两人一前一后的停留在宜阳宫面前,突然男子猛的一回头,惊的即墨子熙瞬间躲在旁边的石狮子之后,心跳加速。 差点就被发现了…… 可是不对的是,她深知月河武功很高,自己这一身武艺便是他亲传的,按道理应该会当时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对。 这时即墨子熙身前路过一群经过的宫女,宫女用惊诧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啊!这石狮子真好看!” 现在还不能惊动别的人,特别是这里,这宜阳宫她从星觅公主的口里自然知晓,这里便是高丽国国君巫马世勋的寝殿! 宫女看了一眼,听到她说的话,也没有太怀疑,便纷纷离开。 即墨子熙松了一口气,在回头去看,那里哪还有月河的影子! 她站起身,皱着眉头。要说看错,这绝不可能!那么看来,想必他已经进去了。 宜阳宫的侍卫众多,几乎各个地方都站着几个,还有时不时有其他巡逻的。 即墨子熙尽管很好奇,也深知不能硬闯。想靠近,也近乎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等他自己出来了。现在自己所占的地方也很明显,得寻个隐匿的地方。 即墨子熙左右环顾,看到了一处绝佳位置,虽然有点远,但还能清楚的看清楚,还不易被发现。 她边想着边几个鬼魅之步,稳稳的躲在了上面。 宜阳宫内—— 墨袍男子单膝而跪,朱唇轻启。 “陛下,如您所料!暹罗国已然有了动作,但信上的内容并无不妥!只是一封简单的情诗!” 巫马世勋停下手中所翻阅的奏折,抬头看着眼前的人。 “情诗?” “是的,并无不妥!我也曾耳闻,钟离叙白一直钟意那他们暹罗国的国师扶苏!想来是寄托相思的物件!” 墨袍男子复述了信上的内容,巫马世勋已然脸色微微一变! “晚出闲庭看海棠, 便应双拜紫薇郎。 刹利王孙字迦摄, 胡雁哀鸣夜夜长。 桑女日盼将君望, 姽婳素衣六月黄。 丽质仙姿烟逐去, 繁芜似景落心倘。” 巫马世勋眼睛微眯,沉着声音。 “信呢?” “放回去了!” 巫马世勋垂着眸,往椅子上一仰。捏了捏鼻梁,叹了一口气! “算了,竟没想到暹罗国里还有这样巧妙的人才!还真是失策了!” 巫马世勋回过神,看着他眼里不明的样子,便继续开口! “南初,你好好想想,把这首诗首两句取后面递减之字,中间四句取藏头之字,最后再取后面两句前面递加之字!连起来在替换二四六八之字,会是什么?” 厉南初深思了一下,猛的醍醐灌顶。 “棠危刹忽桑诡丽霧。” “是臣疏忽,请陛下治罪!” 巫马世勋这才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 “起来吧!既然已成定居,孤惩治了你又有什么用呢!” “将功抵过吧!” 厉南初这才猛然起身,抱手作揖。 “臣明白,自当竭尽全力!” 巫马世勋背着身,闭着眼,一声退下吧!紧跟着厉南初便转离开,可回过身的时候,嘴角又泛起了一丝邪笑! 第二十二章 蠢蠢欲动(下) 黄昏的夕阳渐渐落下,钦天监厉南初幽幽的走了出来。 躲在远处的即墨子熙等待着机会,一个接近他的机会! 可是厉南初根本没有朝她这里走过来,相反一个转身便往右边走去,而这偏偏是和这个方向背道而驰的。 “该死!” 即墨子熙只好立马现身跟上,可偏偏跟在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却撞上了一大堆女婢们,她们端着食盘,里面是盘子装满的食物。 只听地上传来一连串盘子碎裂的声音,即墨子熙被撞到坐在地上,她现在哪管这些,猛的站起来就只好当着这些女婢的面轻功一施,伴随着女婢们刺客的声音而离开! 轻宫一点在各个屋檐之上的即墨子熙尽管找了很久,却没有一个地方有他的声音,相反因为刚才的那件事,倒是引来了不少侍卫! 只好咬着嘴皮,选择撤退!毕竟这样一身装束真到了高丽国国君的面前,也不太好说,再加上还带着武功游走在这高丽皇宫内,就更加会让人怀疑了! “咻”的一声,即墨子熙便消失渐渐黑下来的夜色里。而随着她的离去,一处小屋后绕出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即墨子熙寻了好久的人,钦天监厉南初! 他那双已经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那抹黑点,嘴角勾起,便悄然离去! 青璃宫内—— 江鹤川抱着手悠然进来,他进来的瞬间,宋卿书便立马迎了上去。 “怎么,老早守在这!是特地来欢迎我的?” “才不是!” 宋卿书想也没想,就果断的否定! “那不然,就是别有目的?” “咳咳……什么目的,我怎么会这么无聊!” 宋卿书刚一回答完,内心就慌了一下,自己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江鹤川看一眼,瘪了瘪嘴,并没有深究。直接朝内殿走了进去,而宋卿书却想着,这几天江鹤川都是鬼鬼祟祟的,来无影又去无踪,或许,说不一定就是去传递消息去的。 现在人回来了,说不一定,会打听到些什么,这会再不跟上,就怕最后啥消息都套不出来了! “你跟着我干嘛!难道想看本公子沐浴更衣?” 江鹤川边说还边脱下了衣服,光滑细腻的胸膛裸露在外面,胸前红润的茱萸泛着水光。 宋卿书脸色一青,怕什么还就来什么。偏偏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这个时候要沐浴,不行,既然进来了,干脆就硬这头皮继续吧! “呦!好巧啊!我也是!你看这池子够大吧!咱两一起绰绰有余!” 宋卿书边扯着嘴角笑着边褪下衣裳,瞬间就进到了冒着热气的池子里! 江鹤川嘴角一笑,蹲下身子,凑在他耳边低吟。 “宋卿书,你这样,可是有点反常哦!” 宋卿书吞了吞口水,身子就僵在池子里。头也不敢回,心里乱乱的。难道江鹤川察觉到了点什么? 江鹤川拾起刚才脱下的衣服就往外走,走前还说了一句话。 “要洗你洗吧!本公子可没有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沐浴的癖好!” “江……鹤川!” 宋卿书气的扭过身,一拳挥在池子里,水花四溅! “你个王八羔子!以为本公子稀罕和你洗似的,爱洗不洗!” 江鹤川哼着小调,心情愉悦极了!这宋卿书说来也奇怪,感觉总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不像在云鹤楼里那些客人看他的目光。 倒像是在窥探自己的一举一动似的,可刚才看着他脸红红耳尖粉粉的。感觉似乎也并不是装的,想到这,江鹤川鸡皮一抖,这家伙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这暹罗国还真是个麻烦的地方,要不是为了寻找……也不会一直呆在那,可最后却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有查到! 这高丽皇宫也是,看似松散怠慢,但每一个士卫都训练有素,和暹罗国皇宫里的不相上下! 还真是一个又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地方,而且,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呢! 就在不久之前,江鹤川来到了大殿下巫马故渊的宫殿。此刻的他正杵在案桌前垂眸小睡,而就在他的前方正跪着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他醒来。 本来江鹤川感觉到似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打算离开时,却听见了之后两人之间惊人的谈话! “殿下,刺杀巫马亦宸又失败了!是属下失职,没抓好机会!还请殿下责罚!” 案桌前的巫马故渊,并没有起身,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可是嘴边的话却没有落下! “又失败了!这是第几次了?” 那个男子颤着身子,回答的声音也都是抖的。 “回殿下……是,是一千三百一十四次!” 江鹤川听到这,不由的咂舌。这手下可以啊!搞个刺杀,竟能失败那么多次,最可疑的是他还能够活着,真是个奇迹! “是啊!都一千三百一十四次了,可为什么还没能除掉他呢?本殿下记得,从他十岁便开始了吧!也有十年多了,没想到他还可以好好的活在本殿下的眼皮子里!” “是他太强了,还是本殿下的手下太弱了呢?” 只见巫马故渊一手将笔筒里的毛笔两指一夹便瞬间只穿那男子的咽喉而去,男子带着震惊之色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 可能就连那男子也想不到,为什么都十多年了失败了,偏偏这一次殿下却要自己死。他想不通,因此也带着不解无法瞑目! “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本殿下已经玩腻了!接下来,就让我亲自会会这好弟弟,巫马亦宸这次你又打算如何逃过呢?” 江鹤川咽了咽口水,这高丽国的水还真深。来之前,他就了解到一些这高丽皇宫里的秘闻了! 这巫马亦宸不是高丽国国君捡回来的孩子嘛!听说还是故人之子,可特别的是虽然封为九殿下,却并没有身为九殿下该有的待遇。 这一点的确很让人费解,当然这些也并不算什么,最费解的自然也就是眼前这位身手毒辣,捉摸不透的大殿下了。 为什么他会一直坚持要杀了巫马亦宸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九殿下呢? 除非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之后江鹤川便轻功一施就离开,宛若鬼魅,并没有引起巫马故渊的一丝察觉! 第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 念辰殿内—— 巫马亦宸沉着一张脸,脸色极差。 “阿允!” 自那之后,子桑允南一旦撞见他,总是在刻意回避着。为什么? 巫马亦宸想不明白,而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人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只见巫马亦宸烦躁的来回踱步,左右踌躇!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已然站在他的身后,他年迈老成的低嗓,轻声一咳! 巫马亦宸才骤然转身,口里念着老毒物三个字! “小家伙,在等我?” 这不是废话,巫马亦宸伸手一张,轻微的来回摆动着。 “快拿来!” 老毒物抚摸着自己的羊山胡子,冷哼一声! “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你这小家伙,好歹也要问候一下我这个老人家近况如何吧!” 巫马亦宸才懒得理他,白了一眼,继续直截了当的说。 “你这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吗?还用问!” 老毒物气的小胡子飞起,一拳就毫不犹豫的打了过去。 “你打我干嘛!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你这臭小子!当初老夫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收了你这个徒弟!” 此时正躲在暗处的白纪棠听到这,内心一惊! 这和师兄说的也不一样啊!既然这个人是他师父,又为什么还会给他下剧毒,还同时给他解毒? “谁?” 只见老毒物不知从袖袍里摸出一枚红苏飞镖,就朝白纪棠那毫不犹豫的飞了过去! 白纪棠在察觉到之后,便在千钧一发之际,悄然躲过! 白纪棠赶紧拍着胸口,看着柱子旁的红柱,你大爷的!差点就要嗝屁了!师兄,你这差事还真是不好做啊! 他心中默念完,就赶紧如鬼魅般赶紧跳出就近的窗户,蜻蜓点水般穿梭在各个宫殿之上,瞬间只能看一个黑点在移动着。 巫马亦宸刚要冲出去,想要去追那个窃听的盗贼!就被老毒物勒令回来,想不明白,明明可以追,为什么不追! “别追了,他绝不是一般人,就那一身轻功,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追出去,都不一定能追的上!” “老毒物,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都还没试过嘛!” 老毒物挥着灰袍,走到红柱面前,拔下红苏飞镖。 “我在上面涂了雪青,不说立即致死,但凡只要沾上一点,便会当场昏厥!” 巫马亦宸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反问老毒物。 “这么说,他非但没中飞刀,还巧妙的躲过,游刃有余之际,还当着我们的面逃脱了!” 老毒物这才开始微微蹙着眉头,将红素飞镖收回袖口。 “臭小子你可长点心吧!能出现在这的人,不是对你感兴趣的,就是来杀你的!” “老夫,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巫马亦宸点了点头,这老毒物说的没错,看来是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 “好了,老毒物,这些我会小心的!你快把东西给我吧!” 老毒物叹了一口气,从胸口里摸出一个白色玉瓶。拔了瓶塞,从里面滚出一枚光滑泛着乌光的药丸落在掌心。 “老夫就知道,只要是你来主动联系老夫的,准没好事!” “你又要拿这五毒草的毒丸干嘛!老夫都不曾知道,你这臭小子,到底要干嘛!” “要说杀人吧!这宫里的人都还活的好好的,要不然……难道是在培养像那个知鸢小女一样的手下?” 巫马亦宸邪魅一笑,便直接夺过老毒物手中的毒丸,眼皮一挑。 “老毒物,想知道?” 就在老毒物疑惑之际,巫马亦宸便将药丸吞进肚子里! 老毒物急得赶紧上前,把手覆在他的脉搏上! 那忽快忽慢的跳动,像一个滚珠在滚动着。 老毒物知道,这绝不是第一次中毒,而且不可能才服下毒丸就立马彰显症状的。 “老毒物,别把了!那些毒丸我都自己吃了!” 老毒物一脸诧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这臭小子,不要命了!这可是五毒草,连老夫都没有真正的解药!” “我知道!” 巫马亦宸表情扭曲,捂着胸口,撕裂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他咬着牙,额前冒着冷汗,在地上蜷缩着,似乎相当痛苦。 老毒物急忙弯下身焦急的看着,想来他服用这毒丸已经有数次了,不然也不会发作的这么快! 他从怀里拿出青色的玉瓶,从里面滚落出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犹犹豫豫的。 最后老毒物一咬牙,便扶起那个已经无力,脸色苍白的他,刚要把药丸放入他嘴里的时候,巫马亦宸抬着无力的手制止了! “老毒物,不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虽说这曼陀罗不能够治你的毒,但好歹可以压制你现在的痛苦。虽然……” 老毒物不敢说,这曼陀罗的确可以压制苦痛,但同时也伴有毒性,而且也不比五毒草的弱!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臭小子在他眼前如此痛彻心扉的样子吧! “我知道,我在……在做什么!老毒物,不是也说过嘛!要想练毒,就得先把自己变成个怪物!” 老毒物眼圈里泛着泪花,这臭小子,没想到会把他不经意间说的话,放在了心里! “可你也用不着拿这五毒草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嘛!稍有不慎,臭小子你就会没命的!” 巫马亦宸嘴唇泛着乌色,脸色惨白如纸。 “知道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 老毒物简直被气的,真该给你拿个镜子照照,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叫好好的……气死为师了! 巫马亦宸感觉好了很多,没有像刚才那样再剧痛了。他被老毒物扶着起身露出凄惨一笑。 “别担心了,老毒物,我自有分寸!你徒弟我怎么会轻而易举就死了!” “你说什么?你徒弟?臭小子,你总算承认为师了!” 巫马亦宸叹了口气,这老毒物当初也不知道看中自己什么了,硬要收自己为徒,当然他那时候虽小,但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可没承认过这个老者是自己的师父,相处久了,便老毒物,老毒物的叫着了! 但他心里知道,其实他已经承认这个人就是他的师父了! “老毒物,这里便就交给你了,我要进去运功了!” “臭小子,还叫我老毒物!为老不尊!” 老毒物气的憋着嘴,背身负着双手,基本他已经知道为什么巫马亦宸要以身试毒了,与其说是在试毒,倒不如说是在养毒! 这一步很惊险,成则百毒不侵,败则唯有死! “是!师父,徒儿再次谢过了!” 老毒物顿时潸然泪下,口里暗骂着:臭小子! 第二十四章 救命稻草 明兰院内—— 白纪棠如鬼魅般跑到了师兄子桑允南的身后,准备吓他一吓。 子桑允南弯下的身子瞬间直了起来,他手里正拿着刚刚拔下的杂草。嘴里念着:“回来了!情况如何?” 白纪棠手中的动作停下,无趣的摆了摆,双手覆在脑后。 “真没意思!师兄,奇怪了,怎么你比那个老毒物还厉害,好歹我轻工也是上上乘,怎么不会武功的你也察觉到我的存在,难道我的武功又退步了?” 白纪棠憋着嘴,看着子桑允南在他那些花花草草面前继续捯饬着,弄好之后,才开始将桶里的木瓢拿出,往花草身上浇着水。 “师弟,自然是厉害的!只是老远我就闻见你身上的味道了,所以自然便知你来了!” “味道?什么味道?我自己怎么闻不到!” 说着白纪棠就把袖子凑到自己的鼻子前闻着,又在胸口嗅了嗅。 子桑允南浇好水,放下木瓢,将桶放在了竹屋旁的柴火堆一处空闲的角落里。 “师弟,还是进来说正事吧!” 子桑允南看着小白这样忍不住一叹,看来智商还停留在小时候呢!真好,师弟,还是他原来的自己!相反,亦宸他就…… 白纪棠只好叹息作罢,赶紧跟上师兄的步伐。 两人落座在放着棋盘的小桌上,子桑允南为其斟着茶。 “师兄我跟你说,你不知道,就在刚刚,你师弟我差点就没命了!” 子桑允南抿着那杯中苦涩中带着一丝微甜的乌龙茶,继续听他讲。 “哼!师兄都不关心一下我,我还是不是你师弟了!我看那个叫什么巫马亦宸的都比我这个师弟更让你在意!” 子桑允南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白纪棠被盯的不好意思,挠着头悻悻的说道。 “好啦,小师弟我也就不嫉妒了,毕竟这十年都是那个家伙在师兄旁陪伴着。” “对了,师兄!你猜怎么着,果真如你所料,那个人真的出现了,听巫马亦宸好像叫他……对!老毒物!” “果真如他的名字一样,他发下我的时候,一把飞镖就射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快,不然你师弟我就真回不来了!离别之际,我还扫了一眼那飞镖,凭我多年的经验,一看就淬了毒,泛着的光也太反常了!” 子桑允南才低着头,深思。果然,真有这么一个人,应该是来送知鸢的解药同时又给阿宸毒药的! 想来现在阿宸现在很危险,不行我得去看看,我不能再错过了! “诶?师兄你去哪?” 子桑允南并没有回话,而是一个劲的往外走,朝念辰殿的方向去了! 白纪棠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的装束也不适合跟着追出去! 又要穿女装了…… 走过念辰殿,必然得经过凌霄殿,就在这个时候,子桑允南和刚出来的小夏子倒是撞在了一起。 小夏子神情恍惚,被撞到在地上也不自知,一心想的只是赶紧继续去太医院,询问那些太医是否找到救治办法了! 子桑允南弓着身子,作了个揖,说了句抱歉,就打算继续赶往念辰殿。 就在这个时候,小夏子突然抱住子桑允南的双腿,不放他离开,眼里涌出泪水,一脸恳求的样子。 “公子,救救我家陛下吧!” 子桑允南微蹙着眉,再一看前面不远处的牌匾,上面刻着凌霄殿,想必这就是之前那个中了毒箭的甘棠国国君的住处吧! “恕在下爱莫能助,你应该寻求的是太医才对!” 小夏子失落的松开了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像个被丢弃了的孩子一样,透着无助! “太医?呵,他们都说陛下没有救了,我不相信,陛下,陛下,他一定可以活下去的……呜呜” 子桑允南本来想走的,却不知为何停下脚步,看着他,似乎又想到了以前,这个小太监就和当初的阿宸也有几分相似,那个时候的他,也和现在一样无助交措…… “不妨这样吧!让在下看看,虽不能保证能够救你家陛下,但在下也偶然习得一些医理,说不一定……” 子桑允南话还没说完,小夏子就仿佛看见一道希望的曙光,咻的站了起来,就拉着子桑允南往凌霄殿去。 心里有了一丝窃喜,睢禾,别怕,合夏我找人来救你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子桑允南被迫拉着跟着一起跑着,进殿之前,几个守门的侍卫看到这个质子殿下眼里也是一惊。 糟糕,现在自己不过只是一介质子,却和甘棠国的国君扯上了联系,就算自己不会多想,可别人呢? 子桑允南这样想着,被小夏子拽到内殿后,看着床上躺着一个面若白纸的男子,就连乌青的嘴唇,现在也已泛着白色。 他赶紧走上前去,便从被子里抓住他的手,几个指尖便轻抚在那手腕处的脉搏。 虚而无力,脉搏的跳动也是漂浮不定。 几乎快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中毒几日了?” 子桑允南边询问着小夏子,边两指翻动着郝连睢禾的眼皮,细细察看。 小夏子赶紧回答,语气透着激动和焦急。 “大概已有七日了!公子,我家陛下可还有救?” “看着情况……” 子桑允南轻轻的文摇了摇头,小夏子一看就直接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不……这不是真的,睢禾,你醒醒,不要抛下我!我不要一个人……” 子桑允南看着他匍匐在郝连睢禾的床边,一脸诧异。如果没听错,这小太监叫的可是这位甘棠国国君的名字! 这就奇怪了,这小太监和这郝连睢禾是什么关系呢? 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该深究的事情。 “在下并没有说他就没救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若在没有解救之法,必然只会一命呜呼!” 小夏子停止了哭泣,立马又抱上子桑允南的大腿,使个劲的来回摇晃,仿佛眼前只有这株救命稻草了一样! “我就知道陛下还有救,公子一定要就活我们家陛下,小夏子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 子桑允南被晃得有些许的头晕,立马用手抵住小夏子的头。 “行了,可以放开在下了吧!” 小夏子这才不好意思的松开他,那憔悴的脸,才开始有了一丝笑容。 第二十五章 清理门户 子桑允南拂了拂袖子,一手抬着郝连睢禾的下巴,一手捏着他的脸颊,看着他嘴里的舌苔之色。 舌苔依旧还呈现出紫色,再加上嘴唇虽然泛白,但几乎也是同样有些许乌紫迹象。 子桑允南看了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灸包,掀开被子,从刚才拿出的针灸包里面取出几根便分别扎在人中、涌泉、合谷、内关、中脘、足三里六处穴位。 小夏子焦急地只能看着,也不敢说话。 “这个只能占时压制住他的毒性,要像根治,必须得找到其解药。” “那些太医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上哪去找这解药啊!刺客都死了……” 小夏子叹了口气,垂着头,眼里又流露出失落。 “解药的话,在下或许能想到办法,只是……” 子桑允南突然犹豫道,一旁的小夏子立马焦急的反问了起来。 “只是……什么?” “只是需要一些时日,在下怕他那时候已经……” 小夏子愤愤的咬着牙,告诉他。 “公子,能告诉我解药是什么吗?在哪可以找到!” 看着小夏子如此认真的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解药是重楼,又叫七叶一枝花,以及还要一株白花蛇草。至于在哪,恐怕只有宫外两三公里的山了吧!” “先不说这七叶一枝花难寻,再加上白花蛇草更是长在九龙山的峭壁之上,想要拿到恐怕也是不易之事!” 小夏子看着床上那个只有微薄呼吸的男子,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呐呐道。 “睢禾,就算再难,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子桑允南只说一句,便匆匆离开了,因为他还有自己所担忧之事,已经在这停留很久了。 “这些银针需每日三扎,就如同在下所的地方一样。至于解药还是在下去帮你吧!若有什么状况,可到明兰院来寻我,在下还有事在身,恕公子我不能多留!” 小夏子一心都扑在这个快没有生机的郝连睢禾上,也不强留,这位半路拉来的公子,能告诉这些他已经很满意了。 剩下的还是得靠自己,可是这位公子又说需每日三扎,那自己又哪有时间出宫去寻两味解药呢? 如果告诉高丽国的国君,小夏子立马摇了摇头,看刚才公子进来的样子,眼神似有回避之意,恐怕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事。 可是如果不告诉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把扎针之事交给别人,先不说自己也不放心,再加上这扎针之法若是被别人知晓,恐怕那位公子也会有麻烦。 可还真是难办…… 而此时,念辰殿外—— 一白衣素纱的女子久久站在门外,门边有知鸢一个人守着。 “喂!真的确定允南没来过?” 知鸢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白纪棠,不,现在他的身份可是那日教坊司前来献舞的乐人池清婉。 池清婉柳眉一皱,拿起手中的剑就拔鞘而出。 “我才不信呢!你给我让开!本公……姑娘要自己进去看看!” 知鸢此时嘴角一笑,哼!这可是你自找的,这次我定要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公子允南便是我知鸢一个的了! 池清婉和知鸢两人瞬间交手上,几个回合下来自然是池清婉占了上风,知鸢节节败退,想过她武功之高,却不曾料到,自己却没有还手之力! “该死!” 知鸢暗骂,便从袖口处,摸出一枚飞镖,镖上正涂有剧毒。 可是她这个小动作怎么能逃过池清婉的眼睛呢?只见一个侧身一跃,这枚飞镖便扑了个空。 “呵!小姑娘,我看你长得挺好,心肠却如此歹毒,你主子他知道吗?” 知鸢冷眸一缩,既然已经全然暴露,那么不妨光明正大的来。 “哼!我看你能接住我几招!” 说着话的功夫,知鸢便又摸出数十枚飞镖,只是这会那些飞镖上都没有他们淬毒。 “嗖嗖嗖!” 那数十枚飞镖就尽数落在了池清婉的手里,眼眉一挑。 “飞镖不错,就是技术差了点!” 池清婉挑衅的看着她,把刚刚搜集过来的飞镖都丢在了地上。 知鸢咬着嘴皮,眼里透露着恨意。 “该死!竟然一个也没中!” 池清婉抬起手,便剑指封喉。 “喜欢允南,本姑娘看你似乎没有那样的资格吧!” 话语刚落,知鸢便震惊的后退了一步,她刚才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了?不可能,她怎么会? “想知道?恐怕你没命知道了!” “本姑娘,就好好替你主人清理门户!” 剑走游龙之势,知鸢也没有干愣着,不断闪躲,却终被池清婉的慧眼一一看破。 “刺啦!”一声,知鸢便抱着手臂一看,被深深的滑了一道口子,这个女人是认真的,她真的想要自己死。 就这池清婉要再次出手的时候,子桑允南刚好看到这一幕。 “住手,小……清婉!” 池清婉见到来人,便立马跑上去迎合,把知鸢晾在了一边。 “师……允南啊!我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已经到了,看来是我轻功太快了,都没顾及到你的脚步!” 池清婉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在耳边低吟。 “他还没有出来,想必那两个人还在里面!” 然后池清婉才松开了手,然后指了指那个知鸢。 “允南,她刚才要杀我!” “你……胡说!” 池清婉立马指了指地上的那些飞镖,还软声软气的说。 “允南你看嘛!这些飞镖就是她来杀我的证据!” 子桑允南瞥了一眼,便收了回来。 “清婉,别胡闹了!” 池清婉见状,只好瘪了瘪嘴,师兄都不疼爱他了……师父,你快看看你的徒弟,胳膊肘往外拐! “知鸢,他在里面吗?” 知鸢看了一眼屋内,便低着头,只说一句不在! 主人她也不敢得罪,自己的命还被捏着呢!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但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人去打扰,自己心爱的允南公子也不行! 子桑允南低着头,冷嘲一笑。 “是吗?” 便一个几个箭步冲了上去,知鸢完全没有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怎么也不会相信刚才那个人动作利落的就像一个训练过的杀手一样,只是他的身上少了一股杀气而已! 第二十六章 隐然察觉 只见子桑允南刚要破门而入,玉手还没触及到那扇门,“吱呀”一声门却从里面开了。 知鸢这才松了口气,捂着流血的臂膀看着正拉门出来的巫马亦宸。 “主人,我……” “阿宸,你怎么来了?” 子桑允南仔细端倪着他,脸色看上去和往常无异,巧妙的捏住他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眼神里流露出几丝诧异。 而此时的池清婉却率先冲进了念辰殿里,左顾右盼根本没有那个老怪物的踪迹。 “池姑娘,不知你竟对在下的居所如此感兴趣,莫不是你对本王也有情意不成?” 池清婉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着子桑允南。 “九殿下,大白天的就关着个房门。还让一个会武功的练家子守在门外,你说,小女子我能不好奇,你会在里面做什么吗?” 池清婉话语刚落,巫马亦宸就立即瞥了一眼知鸢,像一把冰刀,看的知鸢内心直发毛,只敢低着头,默不作声! “池姑娘,说笑了!本殿下自然是偶感疲乏,便在里面小睡了片刻罢了!仅此而已!” 子桑允南垂着眼眸,眼里一直流露出几分不可置信和怀疑。 “不知九殿下可容在下进去坐坐?” 巫马亦宸先是一惊,后又大笑。 “阿允能来,我便已经很开心了!哪有什么容许不容许……” 子桑允南便步履平缓的走了进去,然后直接右拐便瞧见了一个铺着华丝绸缎的楠木桌。 上面摆着一个玉酒壶,而旁边还放着一个空杯,只是这空杯的表面上沾了一点点水渍,想来是有人用它斟过酒。 “九殿下还真是雅兴,说什么小睡,原来是关着房门一个人在这饮酒?” 池清婉走了过去拿着空杯把玩着,臀部倚靠着桌子。 “不过,九殿下,若是你刚才就在饮酒的话,那小女子方才打斗的声音,你应该听见了才是!可为什么等到允南来了之后,你却才来开门呢?” 巫马亦宸走过去便将池清婉手中的空杯夺下,一手拿着它,另一手又拿起玉壶倒着酒。 “池姑娘这你就说错了,本殿下不过是有个习惯,就是喜欢睡后喝杯小酒来暖暖身子,所以这才在这准备了这些!” 说着,巫马亦宸便将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子桑允南沉着脸,只是站着,并没有像巫马亦宸一样坐下。 十年相伴,他竟不知阿宸会有这等习惯! “哦?是吗?九殿下这习惯倒是挺惬意的,对了,看在允南的份上,那小女子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 “小心点外面那个侯着的家伙,别养条毒蛇,却被毒蛇反咬了!” 巫马亦宸沉着声,只说了一句。 “池姑娘,那就谢谢你的好意了。本殿下自有分寸!” 池清婉眉眼一挑,邪魅一笑,眼神却停留在内殿。 虚浮的呼吸声,里面有人! 就在池清婉刚要走过去察探一番的时候,师兄却发话了。 “清婉,我们该走了!” 子桑允南淡漠的眼神,不在过多停留。 一身红绸纱衫,披肩散落的秀发身影却落在巫马亦宸的双眸里。 池清婉只好转身跟上,不懂师兄刚才为什么要制止,就差几步,他就可以进去一探究竟了! “叨扰了,九殿下!” 巫马亦宸刚才紧捏的酒杯,这才松了下来。 “阿允,不在多坐一会吗?这里……还是和曾经一样呢!” 快要走到门外的子桑允南顿住身子,屋外的阳光影影约约的透过外面大树,从茂盛的树叶枝丫里穿透而过,映射在那谪仙的容颜之上,雕刻出完美的轮廓。 “谢九殿下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过多停留了!” 巫马亦宸也没有在强加挽留,待两人离去后,他才匆然走到内殿里。 “老毒物,谁允许你在这喝酒的!” 老毒物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憋着嘴。 “臭小子,没大没小!老夫酒瘾上来了,还不让老夫碰了?” 巫马亦宸懊恼的负着双手,来回踱步。 “怎么了,难道那允南小子看出什么了?不对啊,老夫我隐藏的很好啊!” 老毒物捋了捋胡子,斟酌着。 “恐怕,是有点怀疑了!阿允知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小睡后喝酒的习惯,也怪我,没有思量一下就脱口而出了!” 巫马亦宸叹息着,语气里带着悔意和一丝自责。 “哎!这允南小子说什么也是老夫我看着长大的,只是他不知道我这老毒物的存在罢了!” “还有,臭小子说到底,不是你自己不跟他说清楚,真该不懂,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老毒物气的胡子飞起,佝偻着身子。 这允南小子,瞧着一看就是个好苗苗,当初第一眼就想收他为徒来着,偏偏这个臭小子不让! 就这样错失了一个爱徒啊! “老毒物,你别管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知道了又如何?来阻止我吗?” 巫马亦宸自嘲着,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随便你吧!你们这些小辈啊,老夫还当真猜不透!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也就不掺和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臭小子,你身体也恢复了,那老夫也就该走了。” “对了!小心点知鸢那丫头,那小姑娘说的不错,这丫头心思缜密,不得不防!” 一瞬间,老者袖袍一挥,便以鬼魅的功夫从门外钻了出去。 而此时,侯着不敢进殿的知鸢只感觉眼前晃过一个黑影却并没有在意。 目送着公子允南离开,之后她就有点愤愤不平了! 为什么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却不是她。 就在神游的时候,巫马亦宸便大喊了一声知鸢的名字,她才回过神个,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 知鸢伤口的血已经渗透肩膀的衣裳,但她不敢动单膝而跪,等待着主人的责罚。 “知鸢,记得本殿下救你的时候,你几岁吗?” 知鸢不懂为什么主人会问这个,只是本能的回答着。 “回主人,是十岁!” “还记得在这呆了有几年了吗?” “回主人,已有七年了!” 知鸢小心翼翼的回答着,不懂主人问这些想干嘛! 巫马亦宸背着的身子转了过来,语气里没有苛责之意,而是温声细语。 “晃眼,你已是豆蔻般的年纪了,可有心上人?” 心上人!!! 知鸢心漏了一拍,她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公子允南吗? 可是主人这么问是何意?她看不明白! “回主人……有!” “哦?是谁?让本殿下想想?是我的阿允,对不对?” 知鸢只感觉气氛压抑的不能呼吸,立马把头低的更低了,眼里充斥着惶恐。 “对不起,主人!我……我自知,我配不上公子允南,属下会……收起这份不该有的心思的!” 巫马亦宸却此时大笑起来,惊的知鸢抬起头,感觉越来越摸不准主人的情绪。 “本殿下,有要阻止你的意思吗?” “那……殿下这是?” 巫马亦宸将手里的药丸丢在知鸢面前,知鸢立马拾了起来,投在嘴里。 这是每个月的解药,所以,知鸢才会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呵!不看看是什么,就吞下去,就不怕本殿下在给你下毒吗?” 知鸢眼里才开始惊恐,难道这又是毒药? “放心,没毒!” 巫马亦宸话语刚落,知鸢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也不是解药?” “嗯?” 知鸢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那这是什么? “相思引!” 相思引?这是什么?知鸢满脸透着疑惑,不懂主人下药的用意! 如果要她死,又为何还要下药。 “换个词而言就是春药!” 春药?主人给他下春药干嘛?难道? 知鸢后怕的缩了缩身子,她虽畏惧主人,但也不想因此失了清白! 巫马亦宸眼里流出一丝厌恶,但却仍然强撑着笑意。 “药效将会在两个时辰后发作,你应该清楚如果不和男人结合的话,这难忍的过程上在加上你五毒草的毒性,恐怕,熬不过今晚!” “所以,要怎么做!你知道吗?” 知鸢咬着朱唇,主人这是要她去…… 不,主人本就很在意公子允南,会允许自己这么做? 虽然自己……也想这么做! “选择权在你,本殿下可从未说过什么……” 巫马亦宸说完,便往殿外走了出去。独留知鸢一人在这,挣扎着选择。 “希望你的选择,不是本殿下想的那样!否则……” 第二十七章 扶苏往昔(上) 太阳夙夜降,少阴忽已升。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现已阴雨绵绵不停! 此时远在暹罗国的大国师扶苏那里,也依旧如此。 未央宫里空落落的,扶苏素喜寂静!从不让人随身伺候,这样高冷雅静的翩翩男子也让不少少女为之倾心! 暹罗国本就是个偏好男风的国家,龙阳之好和断袖之癖的人也是比较颇多。 爱男子胜过爱女子的人比比皆是,倾心知己,彼此交心。 暹罗国也是唯一一个认许这样男风风靡的国家,他们对待男性相教会更加尊重。 但也并不因此而歧视女性,和邻国罗刹相比,就比较人性化了。 罗刹国的女性要更为强势,而男性的存在感本身就很弱,甚至还会因此沦为女性的附属品,卑微生存! 甚至因此有很多罗刹国的男性想投奔其他国家,但近乎没有人能够这么做,因为他们出生便因为卖身契而四处被辗转。 或为奴仆,或为宠幸的工具。 在这,嫁娶的习俗也会和别国大大相反,在这,只有女人可以娶,男人只能嫁的惯例,从来没有人能够打破常规! 要说罗刹国也就只有一个男子和其他男人不能相提并论,他便是大祭司月河。 可因此他一生都不能娶任何一位女子,必须恪守祭坛教规。无特例情况,谁也不能与之相见! 谈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强加于身上的枷锁罢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湿着未央宫外的一个个白石台阶。 未央宫里—— 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浅金色的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紫荆花。 颀长纤细的身影一直伫立在窗前,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白玉扇面,淡然的眸光一直直视着前方。 似乎在等待,又仿佛在迷茫,犹如里雾花丛中迷路的青蝶,蹁跹起舞;散落的长发漆黑如夜,被随意地披在身后,恣意潇洒。 男子举手投足间俊美似神祗,再加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高贵冷雅更令人惊艳到无言。 他,便是暹罗国最受人爱戴的大国师扶苏,也是钟离叙白扬言最钟意的心上人! 一只黑白相见的青雉挥动着翅膀,在雨里穿梭着,停留在窗前。 抖动着翅膀,红嘴啄着身上湿透的羽翼,发出一声低鸣。 扶苏将它抱起走到内殿,放到桌前,顺便将折扇放下,一手解下它脚腕上一个细小竹筒,优雅的从里面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摊平细细察看。 嘴角流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便将纸条放到桌上点着烛光的火里,看着它尽数燃烬。 “叙白,你还好吗?” 雌雄难辨的声音刚落,眼里便立即流露出一抹忧伤。 他起身将青雉放回挂在屋里的笼子里,看着刚刚抱着青雉而因此胸前湿透的衣服,叹息一身。 走到屏风后,窸窸窣窣的褪下衣服。 白皙的皮肤裸露出来,细细一看,这个男子竟然胸前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束巾。 原来暹罗国内使万千少女爱慕不已的大国师扶苏,竟然会是一个女子。 没有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换好一身干净舒爽的衣服,扶苏才悠然从屏风后走出。 她走到梳妆前的坐下,正视着铜镜里映射出的自己,将木梳拾起,梳着自己柔顺的秀发。 眉宇里都是女子该有的柔情,倜然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头戴白色袍子的老妪。 “如何,找到那把钥匙了吗?” 这个女子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感。 扶苏放下木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 “云婆婆,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来这见我!” “这里可不是碧落宫,被别人瞧见了,对我可不好!” 老妪透过铜镜看着扶苏那变化的表情,赶忙解释道。 “圣女,老朽也没有办法。现在其他江湖势力已经都有所动作,恐怕都知道开启异世界宝藏钥匙的存在了!” “我们要是还不继续采取行动先一步夺取的话,这个位面小世界就会随时面临崩塌,到时候他们要是先发现圣女躲在这个地方的话,你的性命堪忧啊!” “我们必须在其他人收集钥匙之前,先收集起来。这样圣女你的神力才会恢复,我们也才一战的可能!” 扶苏揉了揉头,缓缓站起。 “云婆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寻找钥匙也是一件不易之事。” “掉落在这个位面的时候,我就发现这里并不简单,感觉在这神力不是流失消散,而是被抑制住了。” 老妪皱着眉,询问着扶苏。 “圣女,此话何意?” “也就是说,这里正如我们知道的一样,的确存在着开启异世界大门的钥匙,可是正因为这样这个小位面才因此不简单!” 扶苏顿了顿身子,继续说。 “所以云婆婆你猜测的小位面崩坍,应该不会存在,相反,我隐隐约约能察觉到,似乎流落在这个位面的人不只有我和云婆婆你,我们两个!” 老妪这才流露出惊恐的眼神,急忙问。 “圣女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我们那个世界的人?” 扶苏点了点头,一张秀颜有着前所未有的担忧之色。 “所以,我才在这一直停留至今。我能感受到,几股比我还强大的力量这个小位面里,涌动着……” “也不知是敌是友!” 老妪举足无措,老手反复摸索着。 “这可如何是好……” 扶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神力停滞之前,我也曾窥探过,这钥匙的所在,就分布于四国。” “四国?可是,圣女,这里却有五个国家啊?” 老妪很不解,如果是这样的话,按道理应该是五把钥匙才对啊! 扶苏立即解释道:“本身应该如此,但排除一个开启的大门,那无疑就只有四把钥匙了!” “开启的大门?” 云婆婆皱起的皮肤挤在眼角一处,眼里透着疑惑。 “嗯!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高丽国便是这开启异世界的大门所在!” 扶苏遥看着窗外还在下着的小雨,神情有些不自然。 “圣女,这是为何?” “甘棠位北,于执明所在,故禺疆之水神,则玄武钥匙就藏于此处!” 老妪一听,顿时豁然贯通! “老朽知道了。所以罗刹国位西,于孟章所在,故蓐收之金神,则青龙便在此处。扶桑国位东,于监兵所在,故句芒之木神,则白虎钥匙在此处。” “至于我们所在的暹罗国位南,于陵光所在,故祝融之火神,则朱雀钥匙便在此处。而那高丽国于应龙所在,故黄龙之土神,则便是大门的所在!” “圣女,老朽分析的可对?” 扶苏点了点头,云婆婆看的还算通透,一点就破! “所以这就相当于一个金木水火土的开启异世界地图,可正是这样,我才隐约感觉,这里有很强烈的危险感!” 云婆婆激动的捏住粗糙的手,乌黑的指甲陷进带着老茧的肉里。 “圣女,是老朽太急切了,竟不知这里会危机四伏!” “我知道,云婆婆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 “云婆婆相信我,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到最后被亲人背叛了,而因此四处追杀,被迫躲藏的圣女了!” “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老妪激动的颤着身子,眼里钻涌出一丝泪花。 也是,如果当初,不发生那样的事,或许圣女还在那碧落宫快乐的长大吧! 圣女,她真的成长了…… 第二十八章 扶苏往昔(中) 扶苏听着雨滴敲打窗子的声音,思绪被拉回数年前的那个异世界里。 碧落宫内—— 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正赤足在池塘边,来回的荡着池里的水。水腾势而起,溅到她的裙摆、衣袖、脸上。 她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微湿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 “云婆婆,你看,这些鱼儿在我的脚边游啊游的,挠着我的小脚丫,真是痒苏极了!” 一旁的白衣女人,虽已上了年岁,但却依旧风韵犹存。她抬手摸着扶苏的小脑袋,一脸宠溺。 “因为你是圣女殿下啊!所以鱼儿自然也喜欢殿下喽!” “咯咯咯!云婆婆也喜欢我吗?” 云婆婆颔了颔首,松开那只还在触摸女孩的手。 “圣女殿下,咱们该回去!还有一些事等着你去处理呢!” 扶苏撅着小嘴,抱着手别过头去,发起了小脾气。 “哼!云婆婆,你又来了!我才六岁,干嘛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我来处理,不是还有姐姐嘛!” “姐姐比我年长,人又漂亮还聪明,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亲力亲为!” 云婆婆眼里闪过一抹阴翳,心中一想。 扶瑶,的确也是一个不可多的天才就和圣女殿下一样!仅仅六岁,就已经是破云之境! 可偏偏正是这样,她才因此落选。 一个一直停留在破云之境的人并没有值得再去看的点,而眼前的圣女殿下就不同,同样是六岁,她却快要步入凌云之境了! “圣女!她……” “好了好了,我去还不成!” 扶苏透着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手上提着鞋,便赤足一跃。 神奇的是,她的脚底有一层淡黄色的气焰包裹着,使她不费吹之力就踏步于空中。 云婆婆眼里透着震惊,什么?圣女已经进入凌云之境了,太快了! 可震惊之余,却满是欢喜。 果然天选之女,必然不同凡响! 云婆婆赶紧跟上,只是她的脚下包裹的气焰而是青色的。 分为七个不同阶层,所处的境界也有所不同。 红橙黄绿青蓝紫,最强的无疑为紫色最胜。 红——初云之境,橙——破云之境,黄——凌云之境,绿——鹤云之境,青——游云之境,蓝——龙云之境,紫——巅云之境。 可是在这个异世界,最高的也就只有刚入蓝云之境的人而已! 十三年过去,扶苏已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姑娘。 然而,刚步入豆蔻年华的她,却经历了无法想象的背叛和杀戮。 碧落宫外厮杀一片,各个地界的人仿佛约好一般,都纷纷齐聚于此。 刹灵族,南柯军,巫式神…… 还有一些似乎从来都没见过的新面孔。 只见空中五彩绚烂的气弥漫着,同时伴有的还有血的气味。 今天是扶苏的生辰,作为圣女。便一切都会有所束缚,自然也就没有过生辰一说。 “噗嗤!” 只听一束耀眼的青光闪过,扶苏睁大了双眼,眼前被血雾染红了脸。 一个美貌的女子就这样护着她,死在了她的眼前。 被杀的是她的娘亲,而杀她的却是最亲的姐姐! 为什么! 扶苏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恨,她很乱,心一阵刺痛。 “圣女殿下,小心!” 云婆婆踏破虚空而来,手掌一挥,蓝光一闪,便挡下了扶摇的狠辣攻击。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姐姐,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只听扶摇一笑,那美丽的俏脸,是一种妩媚和凶狠夹杂在一起的神情。 “一家人?你们可曾看待我是你们的家人!不,没有!我的确不如你,到现在也只能徘徊在游云之境止步不前!” “可凭什么,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父母的疼爱,别人瞩目的眼光,就连圣女之位,也都通通是你的!” “不公平!我明明是姐姐,这一切本该属于我的,却通通被你夺走了,我要你死,死!” 扶摇阴狠的紧紧的盯着她,似乎要把扶苏洞穿。 “姐姐,我从未想要夺过什么!如果你要我可以都给你的……” 只见扶摇刚一听就立马怒吼,气的身体都颤扶起来。 “给我?你以为我会接受你的施舍吗?看到了吗?这些人都是我让他们来的。说什么碧落宫里有入巅云之境的残卷,结果那些家伙就想也没想都来了!” “哈哈哈,要的就是让这碧落宫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你们消失,最后要这些闯入碧落宫的他们自相残杀,通通死去!” 扶苏一脸的不可置信,到底是因为什么,姐姐才会变成这样。 如此的陌生,如此的狠辣,就像一个在毁灭世界的恶魔,令人恶寒! “姐姐,你不会得逞的,爹爹还在这,足可以驱赶走他们!” 结果扶摇一听,不气反笑。 “你说爹爹吗?恐怕这会他也随着娘亲去了吧!” 扶苏柳眉一皱,不可能,怎么说爹爹也是踏入龙云之境的人,而且已经触摸到巅云之境了!怎么会死呢! 可是在看到扶摇那似笑非笑的容颜,她不得不有点开始相信了。 这么大的动静,爹爹不可能不来,除非……真的如她所说一样。 扶苏想也没想就飞快的朝碧落宫里奔去,可扶摇一看,怎么会放任她离开! “想走,打过我再说!” 一道青光化作一支支利箭,直朝她而来。 扶苏一咬牙,她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下去,她要亲眼去确定这件事不是真的,姐姐一定是在骗人。 光芒一闪,她身上蓝芒正盛,那些青光形成的箭羽尽数化作虚无。 扶摇震惊,不可能,她怎么就到了龙云之境,而且这光芒几乎和爹爹的相差无几。 心里更加想要扶苏的命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好运都被她占了去,既然自己得不到,就毁了吧! 毁灭吧!全都毁灭吧! 扶摇没有追上去,看着那些正自相残杀的各个门派。 “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便自来投!” 所有的人都该死,扶摇嘴角笑着,病态的神色,令人看着就一股恶寒袭来! 第二十九章 扶苏往昔(下) 扶苏赶到之后,就后退一步,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瞪大双眼,满眼都是惊诧和不可置信。 “不——爹爹,这不可能!” 她手里一颤,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爹爹……你,你醒醒,不,爹爹。不要丢下我!呜呜……” 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眸垂眸。但鼻尖却早已经没有了呼吸感,就连脸色也是变的惨白如纸。 扶苏抱着他,眼泪涌了下来。但此时眼里的神情,不在像之前那样透着善意和理解,而是化作一抹悲愤。 她轻轻的放下爹爹,便拂袖而去。 步履急促,飞快的又回到碧落宫外面。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更加绝望,那便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于她一人之上! 而此时为首的人还是她的亲姐姐,多么讽刺! “姐姐……” 扶摇邪魅一笑,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青色气剑。 “别这么称呼我,我和你可不熟!” 扶苏凄惨一笑,心彻底凉透了。先是娘亲被姐姐杀死,后是爹爹被姐姐毒死,痛失双亲还不够。瞧现在姐姐这阵势,恐怕是要自己死了! 不知何时,扶苏身边闪过一人便是那云婆婆。 “圣女殿下,现在这形势对我们而言,很不利!我们还是先撤吧!” “撤?岂有不战就撤了的道理!” 扶苏眼里闪过一抹坚毅,手里顿然也出现了一把蓝色气剑。 “扶摇,既然你这么想要我死,何不亲自动手,来个痛快!” 扶摇手里握着的剑也紧了紧,眼里透着炽热的火焰。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一抹邪笑挂在脸上。 “呵!这恐怕就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想要你死,可是我更想要这碧落宫从这个世界消失!” “消失?扶摇……你可曾有过一次,哪怕是在心里,认定过这里,还是你的家?” 扶苏很悲痛,握着蓝色气剑的手也忍不住跟着一颤。对姐姐现在如此暴虐的样子,她还怀有一丝侥幸。 如果她还……曾把这里,依旧当做自己的家,她会选择原谅她弑亲,毕竟死去的人不会在回来,而活着的人,也只有姐姐了。 “家吗?你们又可曾把我当做家人……” 扶摇表情露出一抹苦痛,但凡爹爹和娘亲能像疼爱妹妹一样来疼爱自己,自己也不会变成今日的样子。 “姐姐,你一直是我们的家人啊!” 扶摇一听,青色气剑先是光芒一暗,但仅仅只是一瞬,便强了几分。 “废话少说,接招吧!” 扶摇如凌燕一般,快步就直冲她而来。剑里带着杀气,眼神冷漠的不掺杂一丝感情。 扶苏后退猛闪,一边闪退着,一边与她过招。 招招狠辣,让扶苏不禁皱起眉来。 明明只是游云之境,却和自己打的不相上下,看来姐姐其实一直都在低估自己。 就在两人过招的时候,后面的那些各个家族便一拥而上,往碧落宫里直蹦而去。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得到巅云之境的残卷,突破瓶颈。 虽说只是残卷,但无疑可以让他们更胜一层。 强者只会追求更强! 扶苏瞥见云婆婆,贫一己之力,正抵抗着众人的袭击。 无疑又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对手,光是龙云之境的人有数十人,更别说形形色色其余的人,也都是游云之境和鹤云之境。 乌压压的一片,让人看着就直发怵。 至于碧落宫里的守卫,早在那之前,就被扶摇以一人之力,尽数让他们昏睡了。 (明日补) 第三十章 鬼新娘(上) 老者青木前辈是巫氏一族中最具有威严和说服力的人!自然他身后的一些小辈也不敢发话,看形势就懂得察言观色。 而刚刚与之交战的其他氏族,军队……都和他们接触过,此人运用自己的蓝之气焰化作了巫术蛊毒,让人简直防不胜防! 自然青木前辈话语刚落,所有的人都没有了戏谑的意味。 “小女娃,不错,练到此等境界的,老夫不虚夸,在我相识的人中,你可是头一个!” 扶苏笑了笑没说话,就这个包围圈近乎耗费了她太多的气焰,已经有些开始吃力了! 老者继续道,扶摇却脸色一变。 “不过小女娃,你若是想凭借这个就要拦住我们所有人,恐怕还略微显得有些稚嫩了,好好珍惜自己得来的不易吧!我们可不是来针对你的,所以,不妨各退一步!你看如何?” “退?往哪里退?” 扶苏自嘲,就冷哼一声。 “啊!” 顿时身上就光芒四射,一股蓝色充气波就席卷他们而来。 这是禁术,一旦开启,自己可能也要陨落于此,而且还是陨落在自己的手上。 青木老者袖袍一挥,稳稳的站住,至于其他的个别几个,有些实力的和他一样没受到什么影响,反倒是那些小辈们一个个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青木老者闻声便回过头,看到那些少男少女吃痛的表情,便又回转看向扶苏,突然一道蓝光闪过,如闪电般,呼啸疾驰! 扶苏眼前一惊,突然蓝色气焰顿时消失,四处开始弥漫着毒物。 只见黑袍老者袖袍一挥,瞬间一道蓝色的气焰就这样直突突的朝着扶苏射了过去,像一把锐利的剑,定格在她的面前。扶苏顿然神情一变,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把剑就突然消失了。转瞬之间,一团黑色的浓雾就散了开来,窜过细缝弥漫在空气中。 就拿靠近青木前辈不远处的那个老妇人来说,她看到这一幕后,面色大变,同时伴随着惊恐和震惊的,还有其他人,也皆是如此。她对着青木老者说:“你是何意?这样的毒物散了开来,我们岂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吗?” 青木老者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枯木般的指节再次一挥,那弥散开来的毒物瞬间就凝聚在了一起,化作一条黑色的游龙,然后龙头正对着扶苏的脸,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的珠眸,一龙一人,就这样对视着。 “小女娃,老夫可没有想要杀你,但如果你执意这样,要拦住我们的话,就别怪老夫不给你这个机会了。” 扶苏惨然一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眼神不卑不亢的看着这条随时就会发起攻击的黑龙,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彻天空。 “呵!我自知不是前辈的对手,但若你们来犯,我还畏畏缩缩,岂又是这碧落宫作为圣女殿下的作风!”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别怪老夫我不讲情面了!” 就在这个瞬间,那条黑龙似乎又活了过来。眼看就要逼近扶苏,突然天降一个白衣绝绝的男子,就好像宛若神邸仙灵降世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于此。 一道磁性的声音沁人心脾,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令人神往!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同时还有白衣男子轻轻挥起的玉手。那道黑色的游龙,瞬间化作虚无。 “尔等来犯,是欺负我们碧落宫里没人是吧?” 随之而来的,是众人忍住不住的为之一叹!这个翩翩公子身上围绕着的紫色气体,就是他们所有人都向往的境界!那就是巅云之境。 扶苏见到来人之后,眼里踊跃出喜悦的心情。 “师……师父!” “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为师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要瞒着我?” 扶苏悻悻的低着头,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师父,怪我喽?” 一身素雪的男子叹了一口气,回想了一下当时离别的场景。 “师父,你要去哪里?” 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女孩揪着他的衣摆,撅着嘴撒娇着。 师父叹了一口气,只是摸了摸她小小的的脑袋。眼里透着一丝伤感,但却又不得不离开! “为师……去办一些不得不办的事情。徒儿,为师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不能忘了为师教你的。可明白?” 小女孩就是小扶苏,他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眼里透着生气,瞬间松开了抓住师父衣摆的手。 “哼,师父,那你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办法。脚下紫色气焰包裹着脚身,便瞬间离开了,没有再留下一句言语! 待师父走后小扶苏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云婆婆当时还安慰了好久,说“圣女殿下,如雪真人毕竟不是这个位面的人,想必应该是有重要的事,约莫处理完了就会回来了!” 小扶苏这才止住了哭泣,虽有疑惑但还是在心里还是选择相信。 “师父,会回来的吧!” 小扶苏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却是三年之后,碧落宫遭到外侵,父母双亡,亲姐背叛,自己都绝望的打算陨落于此的时候,他却出现了! 惊喜,激动,生气,期盼各种情绪交杂着。 名为如雪的男子,就是眼前这个拥有这强大气场的人。 青木前辈看到他的到来的那一刻,眼皮都在抖着,包括身上的那些老骨头都再为之颤抖。 “尔等,还不速速退下,等着,本真人将你们都杀了,才肯离开?” 徒弟固然要哄,但是眼前还是得解决掉眼前的这些麻烦。 站不住的那个妇人,娇躯一颤,柳眉一皱,就直挺挺的冲了过去。 “空口小儿,还妄加诳语!这里可从没有人达到巅云之境的人,说不一定你是什么手法欺骗我们,就让老身来试试,看看你是真是假!” 说着的同时,妇人早就冲了过去。如雪嘴角上扬,青木前辈捂住脸不想看这一幕,心里早就暗骂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有命无回嘛!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这一幕,伴随着那个妇人犀利的惨叫,一团血肉模糊的残尸就跌落在地上,那死状好不惨烈! 发生了什么,明明这个男子根本就没有动过,她怎么就死了。 扶苏并不感觉意外,她一直都知道师父很厉害,不然自己还瞧不上呢! 第三十一章 鬼新娘(中) 如雪看到那团血肉,厌恶的手一挥,那团血肉瞬间化作血水,便蒸发掉了。 扶瑶看见那一幕,,眼神也是一抖,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却不曾想这人会这么厉害,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算! 她愤恨的咬着嘴皮,心里又开始在盘算着,可是周围的人都纷纷开始怯场,甚至有些人想退缩了。 扶摇便立马娇声一喝:“你看,我没说错吧!这碧落宫存有巅云之境修炼的功法残卷的确在这,这个人的出现,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青木前辈不得不捋了捋胡子,这女娃说的倒是不假,这反而更能说明的确存在这样的宝物。 可是这个人已是巅云之境,深浅还不知,有必要以身犯险吗?他很纠结,而身后的那些人从起初的怯场,瞬间化作炽热,眼里透着贪婪。 如雪微微蹙起眉头,这个女人就一句话,瞬间让这些怕死的人又活了过来,自己没记错,他不是徒儿的亲姐吗? 她为什么这么做? 如雪瞥了一眼徒儿,扶苏手里窜紧拳头,眼神没有往昔对姐姐的爱慕,而是厌恶和愤恨! 想来自己离开之后,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 “怕什么?我们人这么多,就算他是巅云之境又如何?我们合力也不是没有胜算!”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那些散乱的人,一下齐聚一起,就像本身就是一体。 如雪看到,眼里有了一丝玩味,有意思! 这些人明明不是一个帮派的,却关键时刻齐聚一心,还真是难得! 扶苏和云婆婆有了一丝担忧,都想着如雪虽然厉害,可是面对这么多人怎么说也会很吃力吧! 扶摇看到那些人被自己挑唆的各个纷纷无惧上前,露出一丝笑意。 等着吧!解决完他,好妹妹就到你了! 我要看着你,亲自跪在我面前声嘶力竭且有无助的咽下一口气,绝望的表情…… 扶摇阴翳变态的神情展露无疑,突然一位老者的声音打破刚要前进的那些人。 “真人,多有冒犯!我们巫士一族选择退出,还望真人勿怪!” 如雪点了点头,还算有人识趣。 巫士一族虽然疑惑,为什么青木前辈为什么选择退出,但对于他的尊敬和威严,让他们不敢反抗! 见到巫士一族临时倒戈,一个长相刻薄的男子便发话了。 “我看,是你们巫士一族害怕了吧!也是一个玩毒蛊的家伙又能厉害到哪里去,好好睁大眼睛,瞧瞧我们怎么把巅云之境的修炼残卷拿到手里,果然老家伙都是不中用的,哈哈哈!” 巫士一族的后辈气的要上前反驳,却被青木前辈劝退,后辈们只好头一撇不满的吞下了这口恶气。 伴随着这个刻薄男子的打趣,其他人也顿时一笑,士气高涨! 如雪烦躁的扶了扶额,指了指他们。 “我说,你们还站在那干嘛!本真人眼睛都看乏了,不是要我身后碧落宫里的巅云之境的残卷吗?那就赶紧先把我杀了再说啊!” 扶苏皱着眉头,她这师父还真敢夸下海口,你知不知道这么多人一起不好对付这个道理? 如雪眼睛一眨,示意徒儿不用担心,看来徒儿还是蛮关心自己嘛! 扶苏白了一眼,这师父刚开始见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神圣不可亵渎的谪仙去哪里了?现在感觉在看个傻子…… 众人一咬牙,除了巫士一族,和挑起事端的扶摇,其他人都纷纷冲了上去! “杀呀!” 蓝光,青光……弥漫四散开来,都直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如雪稳稳的站着,衣裾飘飘,傲然独立,如一只独行的野鹤,不屑的看着一群乱糟糟的蚂蚁即行而来。 扶苏看到师父那淡然的模样,便没有投过去更多的关注,而是将视线转到自己的亲姐扶摇身上。 该算的帐还是得算,哪怕你是血肉之亲。 扶摇也看着她,两个人就像突来的默契一般,只一个瞬间,两人就提剑噼里啪啦的切磋了起来,但是这切磋却招招暗藏杀机。 云婆婆担忧的望着,刚才圣女殿下似乎耗费了不少气力,……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接下我几招?” 扶摇话一出,便力气加重了几倍,扶苏只感觉臂力一颤,蓝色的剑被击碎,眼看扶摇的青剑就要刺了过来,如雪揽过扶苏的腰身,两人相视而笑。 扶摇脸色一变,赶紧偏过头一看,震惊的,差点没昏过去。 这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些冲过去的那些人都死了。 在偏过头一看,这个男子似乎并没有用多大力,就轻易解决了,看来,这一次…… 难道真的就要这么算了? 不,自己策划了这么久,绝不允许失败!可是……还有谁能帮自己! 扶摇眼圈一红,眼里透着不甘,瞬间红色的眼泪划过两颊,让人一看都为之触目惊心。 “师父,这是?” 如雪松开扶苏后就看见扶摇流着血泪的样子,眼里闪过惊异,暗暗道。 “恐怕,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扶苏不懂师父话里的含义,只是空中突然散落无数的花瓣,一顶红色大红轿子便疾驰而来,还有几个穿着诡异的女子。 轿身稳稳的停在扶摇面前,一个身着红色金丝袖的嫁衣女子顶着妖艳的妆容从轿子里钻了出来。 她紧闭着双眼,走到扶摇身边,心里的喜悦让她的表情变得奇怪,狰狞,吃惊,贪婪交杂一起。 她捧起扶摇的脸,近距离嗅着她,扶摇此时已经僵住身子,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提线木偶,动也无法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红色朱唇的的女人,滋溜的深处舌尖吮吸着她脸上的血泪。 “恨?爱?绝望?杀戮?多么美妙的味道阿!” 突然红衣女子将脸一转正对着扶苏,搞得扶苏当时就吓得身子一颤,好在师父握紧了她的手,才让她不至于被这个女子一吓再吓! 女子如鬼魅般瞬间站到扶苏的面前,鼻子往前一凑,嗅来嗅去。 扶苏吞了吞口水,像师父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是师父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自求多福的样子! 师父,这举动,有点奇怪! 第三十二章 鬼新娘(下) 就在扶苏还在思考师父为什么不帮自己的时候,那个女子刚好猛的一睁开眼,差点没吓得扶苏瞬间屏住了呼吸。 女子的眼睛呈青色琉璃状,似乎看的见,但举止却有看不见的样子。 “多么纯洁的灵魂!这和刚才的味道不同,就好像一个来自天界一个来自地狱,不过都是难得遇见的美味!” 扶苏不懂她的话里有话,小声嘀咕一句。 “师父……还活着吗?师父?” 师父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做声。扶苏无奈的叹气,想要转头乞求云婆婆,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不能动了,顿时有些心慌。 “师父……师父,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如雪也很无奈,但此刻他可不想和这个眼前的这个女子有过多的接触,只好心里默念:徒儿,在忍耐一下,等她走了就好了! 可是,扶苏她哪里听得见,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女子,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突然女子停下手上的动作。 一掌就打向如雪,如雪吃痛的后退了几步。 “呵!还是被发现了!” “我说我怎么会闻见臭男人的味道,原来是你!” 扶苏哪想听他们在这絮絮叨叨,她现在只想动。 女子看了一眼这个扶苏,嫌弃的离开。 “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恶魔的味道,被男人碰过得东西,都很恶心!” 说完女子便走到扶摇面前拉起她的手就钻进了轿子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她走后,扶苏才开始恢复知觉,赶紧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如雪解释道:“她是鬼新娘,来自地界,专食女子魂魄,厌恶男子!” 扶苏这才想起一件大事,那就是扶摇好像被带走了,那么她…… 她死了不是很好?自己干嘛要担心! 如雪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告诉她。 “你放心,她不会死,相反她可能会是下一个鬼新娘!” 扶苏眼里透着疑惑,如雪耐心的解释道。 “你方才看见她的眼珠已经成青璃色了吧!那说明她的大限将至,她必须的找契合自己的接班人,接替她的位置。” “你是说,她选择了扶摇?” 师父白了她一眼,抱着手。 “怎么,你还想去当鬼新娘啊!” 扶苏立马摇了摇头,怎么会!一看就是阳间的玩意!她才不想碰呢! 但是扶摇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自己恐怕就更没有胜算了吧! 师父,也不能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而扶摇对自己莫名的恨意,恐怕只会随着我死,她才会善罢甘休! 如雪刚想说什么,脸色又变。这次恐怕不是麻烦,是要命啊! 他毫不犹豫的就拉起扶苏的手,准备开溜!扶苏一脸发懵,不满的甩开师父的手。 “干嘛啊!这除了那个巫士一族和云婆婆外就没别人了,师父干嘛一脸后怕的样子!” 如雪那俊俏的容颜立马抽抽,后怕?不,根本没有后怕的资格…… 天刹风云,青木前辈远远观望,看着这等异象,恐怕和刚才那个女人相比,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刚要选择带巫士一族撤离,突然一道黑色光芒夹杂着一道白光直挺挺而来。 扶苏顿住身子看了过去,是两个人,一个被黑色气体所笼罩的,另一个被白色气体所笼罩。这两个男子的容颜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妖孽降世,一个天神下凡,简直是女子的人间理想。 这么一看,比师父还要好看呢! 如雪叹了一口气,这会可好,这会想走也走不了了,怎么今天这么热闹,一个小位面迎来一尊又一尊的大佛。 “天帝,别来无恙!” “这句话不该本君说,魔帝,你还敢来?” 两人的气场比如雪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他们身上的气,似乎前所未有。 青木前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气,难道巅云之境之上还有…… 只见黑衣男子邪魅的舔了舔朱唇,眼里透着杀虐。 突然望向青木老者这边,近乎青木前辈自己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慌张感! “不如先给你来个开胃小菜,天帝?” 天帝知道他要做什么,就在他化作鬼魅出现在青木前辈面前的时候,天帝早就出现在他眼前,一掌打开。 魔帝吃痛的望着他,嘴角勾起。 “我说,天帝,你还是这样的性格,保护这些蝼蚁作甚?他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天帝冷峻的容颜一横,话不多说。 一堆白色的箭羽直朝黑衣男子呼啸而来,男子并未感到害怕,而是少许的兴奋感。 只见黑衣男子身前出现一个黑色的漩涡,那些白色的箭羽尽数被吞没殆尽。 “天帝,紧靠这些手段,可对我没什么作用哦!看来还是得给你点压力才行,不然你可不会使出全力。” 魔帝盯着一身银色的男子,明眸皓齿,但表情有些略微难看了些。 “啊!!!”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从青木老者的背后响起,引得他忍不住回头一望,瞪大了眼睛。 一个小生后辈,被黑色的气包裹着,死状惨不忍睹,和之前如雪的那些血肉比起来,这样的死法直戳灵魂! 青木老者不由得咂舌,这个人完全没察觉到何时出手的,就连手法也洞察不到,可谓很强! 扶苏看到这一幕,偏过头问如雪。 “师父,他们是谁?” 如雪嘴角抽抽,他会不知道,在那个地方,他们就是王者,自己这点修为还不够看的,怎么这么倒霉,遇见地界的鬼新娘不说,这会还连魔帝,天帝都光临这个小小的位面了。 一看就是出门没算好时机,偏偏…… 一言难尽! 如雪低着头,表示不想看,心情差到极点。 “你!魔帝?你竟然又杀人!” “诶!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你看见是我杀的了?还有,我会不会杀人,你还不清楚吗?” 银衣男子抿了抿朱唇,眼里有些伤感之色流露。 “是不是,只要我和你一战,你就不在杀人了?” 黑衣男子突然被这句话说的来了兴趣,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 “前提是你要打的过我呢!不然,你糊弄我,可就不好玩了!” 银衣男子点了点头,手里赫然出现一柄长剑,和那些气剑不同,这柄长剑银光闪闪,手把上还镶嵌着一颗白色的宝石,极其耀眼! 第三十三章 落入异界(上) 黑衣男子看到他拿出的宝剑之后才欣然一笑,月华神剑出手,恐怕不沾血是收不回去的!看来,他认真了! 云婆婆这时候走到扶苏身旁,暗示她,此地不宜久留,这两个人就连自己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扶苏看了看局面,云婆婆说的的确没错。可是她还有一件事没做,就是父母的尸首她还没好好安葬。 如雪明白她心中所想,便让她私自去处理,而自己必须留在这,看着这两个人,他们齐齐会出现在这,他可不认为仅仅是巧合而已。 天帝魔帝两人刀剑乱舞,看不清身形也不清动作,突然一道鲜红的血液闪过,两人才从纠缠而分开。 “谁受伤了?” 就连如雪,他处在巅云之境也完全看不透这两人的身法,毕竟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天帝。他明明受伤了,为什么会嘴角挂着笑意。 “我不是说了,拿出真本事吗?不然……” “不然,你就杀人是吧!” 黑衣男子被突然打断,欲言又止。 “没这机会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引在这个不起眼的小位面吗?” 魔帝神情开始不太好起来,他看了看周围的气波,冷声一笑。 “呵,看来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乌压压的人群踏破天际而来,皆是巅云之境的强者,就连青木老者看见了,都为之一惊。 这是见到一个如雪真人就很神奇了,这还来了一堆,巅云之境的人都不要钱的?一来一大把? “天帝,你受伤了?” “无碍!眼下是怎么绞杀了这个他!” 黑衣男子身子一颤,一个当做对手的人,竟然只是为了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绞杀他?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是魔?所以就该死吗? 如雪有些许焦急起来,看来,这里不免会有一场恶战,徒儿怎么还没好! 焦急的他四处瞻望,眼下自己又不能离开,万一错过了点什么,说不一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天帝淡然的一瞥,便将月华神剑收了回去,的确见血,神剑才可回鞘。那么,就用自己的血吧! 魔帝有些还是不太明白,如果要杀自己,为什么不是亲手,而是…… 还有刚才,明明有机会,他为什么要收剑? 魔帝自己都混乱了,一个称作对手的人,究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明白! 站在天帝身旁的是神羽大将军暮煜,一个冷血的家伙! “那天帝便在一旁看着,待我等将这魔头的脑袋摘下,便一切都结束了!” 魔帝冷笑,手中的黑剑一指,挑衅道:“就凭你?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配跟我打的!” 暮煜并没有因此而懊恼,只是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盏玉灯。 “这是……结魄灯?” “猜的没错!以神魂结魄,引魔魂入灯,灯油耗尽之时,便会化作虚无。” 魔帝脸色大变,不由得看向那个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天帝。 “所以,你们要以他来入魂,就为了彻底杀了我?” 暮煜没带一丝感情,点了点头。 “你是疯了吗?南允?这样你不也会没命?” 魔帝口中的南允便是银衣男子,男子避开他斥责的眼神,嘴里默念了一句。 “这是我身为天帝的职责!” “所以,南允你的职责就是杀了我?你口口声声说救世人,那你现在呢?和我有什么不同?” 南允被说的不假思索的有了一丝犹豫,暮煜看在眼里,闪过一丝错乱。 “天帝,时机正好,请你将你的神魂贡献出来吧!” 南允将手放在心尖,看了一眼魔帝,嘴里念了一句:宸逸,对不起,容我我先走一步! 拿知魔帝瞳孔一所,早就将结魄灯从暮煜的手里夺了回来,义正言辞。 “南允,你好好看看,他们想杀死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他们眼里充斥着的都是对力量的渴望,你……看不出来吗?” 南允忍不住眼角滑下两行清泪,他怎会看不出来,只是这便是自己的命罢了! 魔帝宸逸看他手里并未停下动作,残然一笑。 “哼,好!那我就让他们皆不如愿!神魂入引,我偏要魔魂入灯,逆行之!” 什么?天帝南允完全没料想到,包括暮煜,尔等巅云之境的来者,被这突然打断,眼里闪过差异! 暮煜见时机不对,便使眼了使眼色,一些人顿然明白他的意思,南允被按住,直接戳入心脏,那钻心的疼痛,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哼!只要我先一步,魔头你就没有机会!” 看着南允痛苦的表情,魔帝愤恨,心一横,直接将灵魂扯了出来。这可比从心脏死亡后,慢慢抽出灵魂要撕裂般要痛的很多。 扶苏处理完,和云婆婆赶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幕,想要问发生了什么,只见师父已经跑去了魔帝身边,按住他的手。 魔帝被人打断,有些震惊和恼怒,震惊的是这人虽不比自己强,但和这些来的巅云之境的人相比,简直不足为题,他可要强上许多。 “想清楚了,一旦你把灵魂放入灯中,可能真的没有生机可言了?” 魔帝以为他是来阻止自己,抢结魄灯的,结果却是来关心自己死活的,不由得苦笑。 想他一介魔帝竟沦落到被人劝的地步,他看了看远处那个倒在地上正看着他的南允。 是对手,才会彼此懂心中所想。大概,都是厌恶这修真的世界了吧! 那么,就让我结束这一切,也不能让这些人得了便宜。 魔帝一掌把将如雪打开,如雪嘴角渗血,灵魂都出窍了,还这么大力量,果然不同小觑。 “师父,你干嘛?找死啊!怎么看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扶苏这脸打的啪啪的疼,话糙理不糙,徒儿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的确没那本事打得过他,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 就在这时,天帝的神魂也出窍了,自动飘向结魄灯,而魔帝也不落后,两个灵魂一涌而入,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的灵魂先钻入了灯内。 第三十四章 落入异界(下) 灵魂没入灯内,玉盏亮起烛光,漂浮在天空,天生万象。 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从四个方位显示着它的神态。就像远古的神裔,正举行着神秘的仪式。 呼啸着狂风,吹的让人忍不住掩袖遮眼。 “师父……你在哪?” “圣女殿下,等等别过去!” 如雪尽管功力深厚,却也抵住不住这样的强风。好像身体被吸扯住一般,情不自禁的朝那盏亮着异光的灯盏过去,等到近距离看见之后,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他们吞没。 近乎一炷香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被带入了漩涡之中,之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也纷纷落入,灯盏才缓缓落在地上,灯光已灭! “唔!好痛!” 在醒来的时候,扶苏已经来到了这个异世界,周围只有云婆婆,在无他人。 他们顶着奇装异服在城外徘徊了几日,才明白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因为自己女相,不免有些登徒子,所以才化作男生装束跨入了暹罗国。 大概过了有一年左右,他以自己的惊世才华而登上了国师之位,而云婆婆则作为影探暗地保护。 “师父,你在哪?” 扶苏曾不止一遍问过自己,就在那一天,他转上了一个男子,那么模样简直是当初她十四岁见到师父时的样子,她还一度觉得可能只是像的问题。 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这个少年却告诉他的父王他钟意自己,甚至整个暹罗国的人都知道,虽然知道这个国家很好男风,可是作为一个殿下,未来的国君就公开自己好男风,真的好吗? 而且,扶苏自己也觉得很烦恼,一个顶着师父容貌的男子,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身边,让她都觉得很怪,明明对师父的时候并没有那种会让人心动的感觉,而现在自己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好这件事云婆婆虽知道,但没见过,不然的话,她肯定会以为自己对师父有那样别样的心思。 至于有没有,扶苏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过了很久,她打探出了一些异动,看来有些人落入这个异界失忆了,似乎只有自己因为落入异界的时候,神力爆发之时保护了自己,但同时神力也消耗殆尽,在这里,勉强会的就是这个人界所谓的武功。 越到后面她得知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其中没想到钟离叙白竟然真的会是师父,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因为一次误入,钟离叙白沐浴,刚好撞见背后的那点朱红花瓣印迹,她才确定了这一点。 在碧落宫的时候,师父有一次换衣服,恰好见过这块印迹,当时还被师父臭骂了出去,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映像因此特别深刻。 因此可以确幸的就是很多人都和师父一样失去了记忆,而云婆婆因为在自己身边,免受失忆。 在进入那个神奇的漩涡那一刻,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卜卦,大概是因为圣女殿下的关系,竟然在生死攸关之际之际,悟出了预见。 拉回现实,扶苏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停去,阳光穿透而来这天气还真是说晴就晴,说阴就阴。 “云婆婆,下去吧!还有,下次别再来宫里找我,有事还是在老地方见!” 云婆婆弓了弓身子,便退下了!一道白色身影悄然离去…… 见到云婆婆走后,扶苏才叹了一口气,坐会梳妆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一切的开端不都是自己的好姐姐扶摇吗? 估计,就算她已经是地界的鬼新娘了,想杀自己,却还找不到人,我该感谢这突入其来的这一切吗? 如果神力回复,恐怕自己和她不免有一战,届时自己能打败她吗? 姐姐,为什么这么恨自己?就因为圣女殿下这个虚位?还是因为父母的眼里只关心到自己而忽略了她? 扶苏不想想这么多,起身走到摆放墨台的书桌,提起小羊毫,洋洋洒洒的寥寥写下几个字:君勿挂! 便将笼子里的青雉抱了出来,把纸条放进它的脚上系着微小的竹筒里,于是放到窗子边,手一抛就放飞了。 青雉啼鸣了一声,便朝高丽国的方向飞去了。 此时,高丽国内—— 阴雨依旧绵绵不断,一个黑衣女子面色潮红的站在明兰院,她已经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燥热感。 脑袋嗡嗡的,耳尖泛红,呼吸急促,让知鸢非常难受和无措。 此时,子桑允南因为淋雨的关系,正准备好洗澡水,刚要褪下衣服沐浴。 “啪嗒!” 门被撞开了,白纪棠不由得咂舌,指了指自己。 “师兄,你就这么对我的?我也淋湿了,都快感冒了!” 白纪棠噘着嘴很不满,还时不时的假意干咳几声。 子桑允南只感觉到头疼,叹了一口气。 “行吧!你先洗,总归可以了吧!” “什么嘛!师兄你不跟我一起洗吗?” 子桑允南嘴角一抽,脸色瞬间一黑。 “要洗就洗,不洗就滚!” 看来师兄真的有些生气了,白纪棠只好憋着嘴,耸了耸肩,开始脱衣服。 “好吧!好吧!我自己洗!真是的,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洗的嘛!怎么十年不见还害臊了!” 子桑允南也不回嘴,默默地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去往小白那屋,但是感觉头有些昏昏的了!便直接就着湿衣服睡着了…… 站在门外的知鸢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她仅凭着一丝意识走到那屋,打开房门,便看见一个光滑白皙的背影正靠着木桶。 “师兄,我就知道,你放下我对不对,来来来,正好给我擦个背!” 白纪棠将白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知鸢也不知怎么的就鬼事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接住帕子,慢悠悠的擦拭着。 “师兄,你这手力有点小啊!怎么在这吃的不好,力气都没有了吗?” 知鸢完全没听他的言语,手中的帕子一顿,便开始脱着自己的衣服,小白耳力惊人,自然听的很清楚。 “怎么师兄,后悔了?要和我一起洗,我可不答应……啊啊啊” 小白说着便转过脑袋,刚好看到知鸢穿着肚兜的模样,直接吓得打晕了她。 “” 第三十五章 生病(上) 夜黑,明兰院内—— 此时正躺在白纪棠那间竹屋里的子桑允南,被师弟的叫喊声震醒。 想着,师弟武功很高,却还叫的这么惨烈,说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也不顾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赶忙往自己那屋跑过去。 “嗯?门是开的?难道……” 师弟已经惨遭毒手了? 子桑允南显得格外紧张,因为自那声叫喊过后,再没传来师弟别样的声音。 因为担忧,他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就看到这样一幕…… 知鸢歪倒在地上不说,还衣衫不整,脸色还有些绯红的异常! 再一看师弟,好家伙,就像个石头墩子直直的站在木桶里,呆愣的看着地上,双手忍不住往后扶着木桶边缘,一脸的茫然! 见到师兄来了之后,仿佛就像望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此时一丝不挂。 “师兄!我我我……不知道她啥时候进来的,我没想打晕她的,是她自己要脱衣服,我才不得已……” 白纪棠话还没说完,子桑允南就赶紧遮住眼睛,压着声音说道。 “把衣服给我穿上再说!” “啊?哦!” 白纪棠吃瘪的,还没等他讲完这个过程,就被师兄一声打断。 “又不是没见过,这小时候我们还经常……” 小白一边叨叨的小声说着,一边从木桶里跨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裳飞快的穿上。 而此时,子桑允南早就蹲下去,两指一夹便把知鸢摊开外露的衣服拉回来遮住。 “师兄!合着你不敢看我的,喜欢看女子的?早说嘛!师弟我还可以锁骨成女性的!” 此时,正捏着知鸢手腕的子桑允南,早就已经黑了脸。 “小白,你可以滚了!” 白纪棠才不敢继续打趣,蹲下身子,看着这个知鸢。 “咦?师兄,她脸怎么这么红?中毒了?” 子桑允南点了点头,白纪棠立马笑了起来,笑的人仰马翻,直接坐在地上捧腹大笑。 “活该!这种女人早就该死了!不然,活着也是个祸害!” 子桑允南顿住身子,站了起来。 “的确是中毒不假,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也就是类似媚药差不多性质的药物。只不过和媚药相比,如果没有经历两性之欢,必然活不过今晚!” “媚药?” 白纪棠才立马撑地而起,随意的拍了拍衣服。 一手摸索着下巴,一手处着那只手肘拖着,思考着什么。 “师兄!她不会是中了媚药,来这,是为了和你?” 白纪棠本来还想说下去的,结果师兄给了他一个冰刀子眼神,吓的又吞了回去。 “还好!还好,是我在这,师兄的清白倒是保住了!” 子桑允南嘴角抽抽,这家伙还和小时候一样,嘴里就不曾停过,一个男子,怎么话这么多…… “好了,将她放到床上,我好为她解毒!” 白纪棠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脸鄙夷。 “师兄,我没听错吧!你要救她?” “嗯,你没听错!所以可以开始干活了吗?” 白纪棠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是该死,怎么就对师兄言听计从了呢? 师父在的时候,他自己也没这么听话过! 知鸢平稳的躺在床上之后,呼吸有些略微急促。 子桑允南掏出怀里的银针包,便麻利的一铺,一针一针的扎在几处大穴,知鸢才渐渐稳定! 白纪棠根本不想看,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师兄还不知道这女人一直在惦记着他,还真防狼意识都没有! “不是说不经历两人交合,也熬不过今晚的吗?干嘛,浪费功夫!” 子桑允南施完针后,悠悠脱出。 “她对我还有用处!” 白纪棠才咂了咂舌,看来师兄什么都知道,那师兄把自己藏的这么深干嘛,搞得自己还以为他很笨,被人利用,都担心他会被卖了! “所以,师兄你其实很早就知道,她对你……” 子桑允南并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亦宸,你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夜已深,天上无星。 巫马亦宸站在寝殿,推开窗子,感受着凉风吹拂。 “阿允……” …… “咳咳!” 知鸢干咳了几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公子允南。 “公子……” 她心里有一丝窃喜,难道她真的和公子…… “你醒了,便好!告诉亦宸,如果是派你来试探我的大可不必,我不会成为他想登入皇位的绊脚石!” “什么?” 知鸢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除了感觉身体已经没有了燥热感,头也不昏沉了,可是对于自己怎么来到这的,她已经一无所知。 所以,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更加不清楚了。 “好了,知鸢姑娘,我看你以无大碍,休息片刻,便从我这明兰院离开吧!” “啊?” 知鸢不明白,为什么感觉此刻的公子允南开始有些看不透了,还有唤她知鸢姑娘,明明之前还没有如此生分的呀! 知鸢缓缓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公子允南,早就跨出了竹屋,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落寞感! 到了住院外,子桑允南站在白石子路上,望着远处的那个大槐树。 “师兄,你干嘛多此一举说那些话?” 此时的白纪棠一身女装,此刻的她只是池清婉。 “有些东西,只有他明白!” 云里雾里的,师兄还真会欺负人,自己不就是不怎么喜欢读书嘛!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自己不懂他呗! 知鸢此刻从房里出来,看着远处的身影,他的身旁站着池清婉。 “又是你……” 知鸢眼神一冷,本来还在落寞的神情,此刻被妒意蒙上双眼。 “哼!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你这个碍事的家伙处理了才行!” 知鸢愤恨的咬了咬银牙,便悄然离开了,她离开后,白纪棠瞟了一眼,才转过头,告诉师兄。 “她走了!” “嗯!”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哎!喂!” 在白纪棠说完知鸢已经离开之后,子桑允南刚好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被眼疾手快的白纪棠抱在怀里。 第三十六章 生病(下) 白纪棠刚想用手拍拍师兄的脸,才触及到皮肤,就立马收回,眼里有些焦急。 “师兄,你怎么这么烫?” 忘了,师兄都已经晕了,还怎么回话。 没办法了,白纪棠只好把他抗到竹屋里,放到床上。 “喂!师兄……你醒醒!你至少告诉我你怎么了或者怎么帮你你在晕也不迟啊!” 竹屋内只有白纪棠自己一个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尴尬。 白纪棠沉思了一会,才猛的站起来,跑到厨房端来一盆冷水,直接浇了上去。 “咳咳!” “呀!师兄你醒了!我就说我这办法可行嘛!” 子桑允南半眯着眼,一副要死的样子,师父,你怎么就交了小白这个智障!师承不幸啊! “小白,你是看我没死透是吧!巴不得我早点死!” “啊?师兄怎么这么说,你看,我为了救你,我才废了好半天想出唤醒你的方法。你怎么不夸我,还讽刺我!” 子桑允南捂着发痛的脑袋,嗓音沙哑。 “真是好方法,差点没直接送我上西天……” “师兄,你说啥?” “我说,给我滚!立马从我眼前消失,立刻!” 白纪棠委屈巴巴的站了起来,一脸哭兮兮。 “师兄,你这样我好怕!” 子桑允南内心世界即将面临崩塌,他本身就话不多,可是遇见自己的师弟,就控制不住的会无语,暴怒,甚至话多。 简直命中克星! “你这样,我更害怕!” 子桑允南心里默念,深呼吸了一下,突出一口浊气后,才缓缓说。 “师弟,我没事啦,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可以吗?” 小白才讪讪的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嘱咐着。 “师兄,我走了……” “嗯!” “师兄,我真的走了!” “嗯!” “师兄,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陪……” “不用,我很好!” “师兄,我……” “滚啊!” 小白唠唠叨叨的话,气的子桑允南直接坐了起来,吓得小白立马出去关上房门。 子桑允南,才躺下,世界总算安静了。 走到半路的小白突然折了回去,只听“吱呀”门一开,小白露出半个脑袋。 “师兄,早点睡啊!” “滚!” 子桑允南这一刻,已经不顾身上带来的难受感,直接将枕头丢了过去,小白看见,立马关上了门。 小白拍了拍胸脯,刚才师兄那个样子,真的就像一只山中的豹子,怎么这么凶。 我记得师兄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小白带着疑惑回到自己的小屋,在门关上那一刻,子桑允南就有些开始呼吸急促起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得不说他已经撑到极限了,头一昏,彻底晕了过去。 而此时念辰殿,知鸢正汇报着公子允南的原话,巫马亦宸背对着知鸢,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写满了难过。 所以,阿允,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一心只想扑在王位上的人吗? “下去吧!” 知鸢愣了一下,主人好像并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但这样也好,想也没想便立即退下了! 待知鸢走后不久,已经就寝后的巫马亦宸辗转反侧,脑海里浮现的都是阿允说过的那些话,真的很诛心。 想也没想,便立即起身,趁着这夜色,悄然无声的来到了明兰院。 “嗯?阿允还没睡吗?” 子桑允南的房间灯火通明,但是却没从里面照射出一个人影,觉得有些奇怪的他,立即推开房门,正好有些话他也想亲自跟他说。 子桑允南躺在床上,眼睛紧闭。 巫马亦宸看见后屏住呼吸,点灯入睡?阿允,何时有这等习惯了。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那盏亮着的烛台,刚要熄灭烛火,却听见一声低吟。 “亦……宸” 惊的巫马亦宸背对着他,就开始在一个劲的解释自己的为什么在这。 “阿允,我我我……就是碰巧……碰巧走到这,碰巧见到你灯未熄,才碰巧走到你的房,想帮你熄个灯而已!” 巫马亦宸并没有等到子桑允南的回话,想着难道还在因为这件事在和自己心生嫌隙? “好吧!阿允,我其实来这,是专门想告诉你,我从没没觉得你是我的绊脚石,我也不喜欢王位,可是,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依旧没有子桑允南的回答,巫马亦宸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脱口而出。 “我不敢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但……我是真的想帮你,你跟我说过,你想回乌山,那里有你向往的生活。” “我只是想帮你,可是没有权利,我……什么也做不到,你知道吗?我把自己逼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我跟你说过,我向往江湖,想做一个大侠,可是……” “生来就是皇子的我,有什么资格呢?虽然,我只不过是父皇收养的一个孩子……” 巫马亦宸有了些许哭腔,他只敢在阿允面前才会如此的暴露自己的情感,就连那个怪老头师父都不曾见过他脆弱的一面。 子桑允南依旧没有回答,巫马亦宸有些懊恼,转过去的同时,并说了这么一句。 “阿允,你好歹……骂我一句啊!” 巫马亦宸的脸上流下两行珠泪,看到床上的人一声不吭,看似熟睡的样子,这样反倒显得有些怪异了。 他走到子桑允南身旁,手背一搭额头。 “好烫!阿允,你生病了!” 巫马亦宸这才回过神,想也没想就抱起他,轻功一点便往太医院去。 太医院内—— “九殿下,你这是?” “质子病了,救他!” 一听是那扶桑国的质子病了,一下太医院的人都精神抖擞起来,这位质子殿下可是深受高丽国君厚爱,所以一点也没有耽搁。 大概过了约莫半宿,子桑允南的烧才退了个大半。太医院的人想要轮流值守,都被巫马亦宸回绝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功夫,便又抱着子桑允南回到了明兰院。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黑亮起来,安放好子桑允南后,他才拖着疲惫之态离开。 “阿允,也好!那些话还是不如没听见的好!” 一道黑影穿梭在红檐之上,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