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 傍晚时分,原本湛蓝的天空乌云密布,大风骤起,风所到之处,卷起一阵阵冷风,微黄的树叶随风卷起,飘向空中。 陆长晚下车就被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上身的长款风衣被风掀起衣角,她尝试压下去,却怎么都压不住,只得作罢,迎着风,步履艰难的往陆家大门走去。 刚进门,玲姨已经等在门口,一身黑色绒面旗袍,裙摆被灌进来的风吹起,露出白皙的小腿,那张保养得益的脸上满是慈爱。 “长晚,冷不冷” 陆长晚刚进门,玲姨就替她脱下了风衣抖了一下,随手挂在衣架上。 陆长晚看了一眼客厅,听到钟摆的声音回响在客厅,鼻尖是幽幽的檀香味,茶台上热气袅袅,但没人。 “还好,就是风刮的迷人眼睛,爷爷呢?” 陆长晚脱下脚上的平底鞋,接过玲姨递过来的拖鞋,低着头问道。 “你爸回来了,两人在书房” 陆长晚闻言一顿,便没再说什么,起身挽着玲姨的胳膊,走进了客厅。 玲姨拍了拍她的手 “先去喝口热茶,我到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得怎样了,今晚有客人要来” “是他吗?” 玲姨点了点头“还有沈老爷子” 陆长晚放开了玲姨的胳膊,眉眼低垂,没再说话。 一个月前,趁陆长晚不在北城时,父母自作主张的替她安排了婚事,问其原因,陆父说,早年间,沈君付的父亲帮过他,才有了他如今的地位。 后来,偶然间见到了沈君付,一番交谈过后,得知他三十了还未结婚,陆父便当着沈君付父母的面提出了两家联姻的事情。 沈父沈母思虑再三后,觉得两家人知根知底,门当户对,再加上沈君付眼看着三十了,感情上也没个定性,陆家姑娘嫁过来也好,至少也能让沈君付定心,基于陆家,也不会薄待于陆家姑娘,于是,便同意陆父的提议。 等陆长晚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沈家都已将聘礼送上了门,连婚期都定了下来,丝毫不顾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愿。 想到这里陆长晚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她不是没有闹过,可没等她闹起来,她的母亲就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她答应,当时她看着疯子一般的母亲,心里发堵难受。 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 “我的父母在别的事情上,恨不得掐死对方,唯独在坑女儿这件事上,你们倒是同气连枝,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 一口茶下去,略微有些苦,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她将思绪拉了回来,膝盖隐隐的有些疼,陆长晚轻轻的揉了揉。 抬头便看见爷爷跟她父亲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双方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老爷子黑着脸,明显不悦,在看到陆长晚的一刻,还是扯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晚晚来了!” 陆长晚露出一个笑,点了点头。 爷爷黑脸的原因无外乎也是因为她的婚事,临走前还跟孙女说,要给她介绍老战友的孙子,把对方夸的是天花乱坠,回来后,自己的孙女儿被儿子儿媳自作主张的要嫁给沈老头的孙子,当场晕倒,气的进了医院。 苏醒过来朝着儿子儿媳发了好一顿脾气,连着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理他们。 老爷子夜夜难寐,无奈他只能放下脸面去找沈老爷子,要求把婚退了,原本想着心平气和的聊,可两人天生气场不和,没说两句又吵了起来。 最后不欢而散,临走前,沈老爷子叹了口气,郑重的对着陆老爷子说 “老陆,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陆沈两家联姻的事情早被宣扬了出去,退婚,我们沈家倒没什么,可对长晚来说,会怎么样!” 陆老爷子停下脚步,沉思了一下,没有过多停留,离开了沈家。 沈老爷子说的对,退婚对男方不算什么,可对长晚来说,女儿家的名誉就会受损。 “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陆老看着孙女儿清瘦的模样有点心疼。 “我吃得可好了”陆长晚倒了一杯茶递给爷爷,鬓角又添了几抹白色。 “还是让阿玲给你补补吧!” 沈长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一旁的陆父看了一眼她,也没再说话。 一时间客厅安静了下来,三个人若有所思,直到门铃声响起。 去开门的是四叔,四叔姓林,是陆家三十年的司机,说是司机但也算是陆家的一份子。 玲姨从厨房出来,朝陆长晚招了招手,陆长晚放下茶杯,透过窗户玻璃,看见院子里的一行人,没再在客厅里做过多停留,去了厨房。 王姐看见陆长晚进来,擦了擦手上的水,连忙给她拿了瓶酸奶,草莓味的,是陆长晚喜爱的味道。 王姐不会说话,小时候发烧,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听力受损,语言功能丧失,如今只能带着助听器。 陆长晚接过打了个谢谢的手语。 王姐憨厚的一笑,转身继续去忙手头上的活。 玲姨在旁边打着下手,陆长晚,坐在餐厅椅子上,发着呆,看着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原本安静的客厅里,此时因为沈家一行人的到来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只有陆长晚知道这一切她就是个局外人。 玲姨看了一下菜的数量,八凉八热,还有一份汤,可以了。 挂着笑出去招呼大家可以开饭了。 陆长晚开始跟王姐一起上菜,将菜摆好后,拍了一张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她站在饭厅门口,看着一行人走过来,为首的是爷爷和沈老爷子,。 跟在沈老爷子后面的男人,一身深色西装,身姿挺拔,气质矜贵,五官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正气,剑眉下面那一双桃花眼,墨色沉沉,挺括的鼻梁,殷红的薄唇。 迎面走来,如世家公子一般,谦谦有礼。 “这是长晚吧!”沈老爷子看着她出声。 “长晚,这是沈爷爷” 陆长晚移过视线,颔首低眉“沈爷爷好”。 “果然女大十八变啊”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沈君付,意味深长。 沈君付脸上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看向站着的陆长晚。 当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娶的人是陆长晚时,想起外界对她的评价,说貌丑,脾气古怪,相亲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婚事也是煞费苦心,用这么一个评价不太好的女人搪塞与他,自觉有点头疼。 如今一见,那女孩站在门口,安静柔和,长发披肩,鹅蛋脸,蛾眉杏眼,挺俏的鼻子,红润的唇,乍一看并不惊艳,五官看着赏心悦目,是传统意义上的古典美女,浅浅一笑竟有两个梨窝,让人不自觉的与她亲近了几分。 他一时起了好奇心,这么样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相亲多次都没成功,以她的外貌,家世怎么会每每相亲都不会成功,那只能说明她没有那个谈恋爱结婚的心思。 此时两位老人已经步入了饭厅,陆长晚问候过沈父沈母后,便看见了他! 沈君付主动伸出手“你好,沈君付” 陆长晚看着眼前男人宽厚的手掌,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圆润,犹豫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伸出了手。 女孩软绵细腻的手放入他的手掌,只一瞬就离开了。 “你好,陆长晚”女声温婉好听。 第二章 领证 雨渐渐小了,陆家饭厅里大家都一派祥和的吃着饭,时不时的会有碰杯声传来。 主位上坐着陆老爷子,右手边是沈老爷子,除此以外两边依次坐着双方父母,陆母是在大家刚入座时到的,一来就赔礼道歉,陆老爷子心里不悦倒也没表现出来。 而后便是陆家长子陆长亭风尘仆仆的回来,见饭厅好不热闹,到嘴边的话也止住了,无论此时自己有多愤怒,到底此时不是个好发作的机会。 只能带着得体的笑坐到了陆长晚自家妹妹的身边。 一坐下,陆长亭便开始给长辈敬酒,一盅一口,看的陆长晚,胃疼,连忙起身接过王姐递过来的碗,给他盛了一碗汤。 一轮结束后,已经是略显疲惫了。 陆长晚轻轻拉拉他的衣袖,将汤递过去。 “喝口汤”陆长晚柔柔的说着。 陆长亭端起碗喝了一口,又看向自己的餐盘里堆成了小山,不意外肯定是自己妹妹夹的,心里柔了几分。 “老陆,婚事这边你放心,我让君付的母亲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定会让长晚风风光光的嫁进沈家”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儿媳。 沈父沈母也都附和着。 陆老爷子原本想着推辞几句,刚想开口,陆长亭便开口了。 “沈爷爷,结婚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咱们也得听听当事人的想法吧!是吧!沈少?”嘴角挂着笑,眼神带着几分讥讽看向坐在对面的沈君付。 沈君付抬眼看了一眼陆长亭,笑了笑,放下筷子,看向主位上的陆老爷子。 “陆爷爷,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一切听长辈安排”说完撇了一眼陆长亭,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平静无波的陆长晚。 陆长亭低头吃了一口菜“沈少什么时候这么柔顺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想想,记得当年为了前女友不惜跟家里闹翻!”语气漫不经心,嘲讽意味浓厚。 陆父闻言,一记冷眼看向陆长亭。 “长亭!”出声警告 陆长亭不惧,撇了陆父一眼,拨了拨筷子下的菜! “王姐,今天的菜,味道有点淡啊!尤其是这鱼汤,平常长晚能喝两碗的,今天连半碗都没喝,你说是不是长晚!” 陆长亭定定的看着她,话题引到陆长晚这里,大家目光不约而同的都望向她。 “哥,我这不是给你留着呢吗,你平常不都跟我抢王姐煮的的鱼汤喝吗”一脸天真的看着陆长亭。 陆长晚打了个太极,陆家人都知道今晚的陆长晚安静沉默的可怕,太极一打,不明情况的沈家人面色缓和了不少。 陆长亭看了她一会儿,“呵呵呵,还是妹妹疼哥啊,”笑了两声,其他人都跟着笑了一下,都以为以为就是兄妹间的的情深意长。 却不料下一秒,陆长亭起身拉住她的手腕,脸上布着寒霜,“走,哥带你离开。” 见此情景,沈家人刚缓和的面色再度变得不好,沈君付倒是一脸的淡然。 陆老爷子已经是隐隐的怒气要发作。 陆长晚手腕被大力扯的生疼,她捏住陆长亭的手,“哥,你先放开!” “那你说你在想什么?”陆长亭看着低下的头,气不打一处来。 陆长晚抬起头,看着沈老爷子和沈父沈母。 “沈爷爷,伯父伯母,您们就不要浪费精力去办什么婚礼了,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只领证的好,毕竟大家都挺忙的!”此话一出,两家人面面相觑,就连一脸淡然的沈君付也看向她。 这下轮到陆父陆母不乐意了,陆母当即反对出口。 “不行,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陆长晚听到这话,只觉得有点可笑,压抑了许久的怨言是彻底压不住了。 她收敛了笑,看向站起来的母亲。 “唯一的女儿?您当初和父亲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决定了我的婚事,那个时候您怎么不想想我是您唯一的女儿?”她呼出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答应您给我安排的这场婚事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所以,以后您和父亲别妄想再把握我的人生” 说完鞠个躬,九十度,十分真诚“各位长辈对不起,我吃好了”,说完没有再看一眼众人,就离开了饭厅,陆长亭压下心里的毛燥,喝完桌子上最后一口酒,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出了陆家。 沈君付看着陆长晚离去的背影有点单薄却又倔强。 眼前的父母,只觉得让他碍眼,今天原本是不想来的,奈何爷爷勒令他必须来,他早就不想待了,陆长亭这么一闹,正好,于是起身 “陆爷爷,就按照陆小姐说的来吧!公司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 连着几个人的离场,聚餐到此结束,陆老爷子一脸歉意的送走了沈家人。 陆父陆母坐在客厅开始了相互指责,女人尖厉激昂的声音和男人的吼声,吵得陆老爷子心烦,他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青瓷茶杯摔的四分五裂,在安静的客厅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一刹那都安静了,陆老爷子,气的吼了一句 “还嫌不难看啊!要吵回家吵去,滚蛋” 陆父陆母一听,连忙出了陆家。 玲姨端着一碗醒酒汤,走到老爷子跟前,放下汤,开始捡地上的碎片 “别气了,心脏本来就不好,瞧瞧,摔什么不好,偏摔晚晚送你的茶具,这下好了!”她捡起来伸出瓷片给老爷子看,老爷子目光深了深。 见他听进去了,玲姨继续说 “当时我在厨房听见晚晚说的话了,晚晚有自己的打算,她不想办婚礼是因为她不想这桩婚事被更多的人知道!将来也好抽身!” 老爷子一听叹了口气,端起醒酒汤喝了下去。 玲姨见他喝完,接过碗“既然晚晚都这么说了,就答应了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爷子没说什么,闭上眼开始养神。 一周后,沈君付与陆长晚领了证,领完证的第一天,她看着偌大的房子和放在地上的行李箱,陆长晚累了一天也懒得动了,索性就提到客房里,还好她把自己养了三四年的金丝熊带了过来,一个小笼子就够了。 洗完澡后趴在桌子上,看着爬上爬下玩的不亦乐乎的六一,看着看着想起了早上领完证后,她跟沈君付坐在车里,一时相顾无言,良久,沈君付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 “这是我房子的钥匙,今天就搬过去,平常我很少回来,你可以睡客房也可以睡主卧,随你” 说完就将钥匙丢到了她的腿上,陆长晚没有恼,她将钥匙放进包里。 “那个我有一只养了三四年的金丝熊,我可以把它也带过来吗?放心,它很干净,占的地方不大!”温润的询问着他。 “金丝熊?”沈君付疑惑问出口? “就是仓鼠”她看了一眼有点懵的沈君付解释。 沈君付看了看她,仓鼠,她还养老鼠,不是说女生都怕老鼠吗?她倒不怕。 “可以,但不要让它跑出来” 闻言陆长晚甜甜的笑了,“不会的” 看着那浅浅的梨窝,沈君付一时间愣了一下,仿佛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开,璀璨夺目,很美,不知不觉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第三章彻夜未归 大概自己的丈夫新婚第一天就彻夜未归的,也就沈君付了。 陆长晚住进了隔壁的客房,由于搬到陌生的地方,有点认床,昨晚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才隐隐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十点了,好在自己不是上班族,陆长晚五年前开了一家创青馆,平常自己过去算算账,看看书,喝喝咖啡,听着有志青年的高谈阔论,去她哪里的客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金融投资顾问,一种就是去拉投资的创业人员。 起床,洗漱,穿衣,给六一添了粮后,经过对门主卧,门开着,金黄的阳光铺在床上,大床平坦没有一丝褶皱,陆长晚便知道他一晚都没有回来。 她笑了一下,那笑略微苦涩,又一副了然的模样。 打开冰箱,冰箱除了几瓶啤酒,还有一盒过了期的牛奶,别无其他。 陆长晚轻微叹了口气,看来,下班后还得跑一趟超市。 想到这里,她索性也不吃了,看着窗外大好的天气,微风不燥,阳光柔和。 换了一袭无袖白色及膝丝质半身裙,衬的知性优雅,脚上一双银色尖头平底鞋,小腿匀称白皙,头发扎成低马尾,拿起包,看了一眼没有烟火气的房间,踏出了房门。 而这边沈君付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端着咖啡,衬衣扣子被他解开了两颗,袖子挽起显得有点慵懒。 “扣扣”门被敲响, “进来”沈君付喝了一口咖啡。 “老板,都准备好了,下午三点的飞机”进来的人是沈君付的助手姚辰,一身蓝色西装,一副金边眼镜,不算高,一张脸算不上精致,倒也眉清目秀,乍一看,跟大学生一样。 “她……怎么样?”沈君付停顿一下,语气不算亲柔。 “夫人昨天将行李搬过去后,并未出门,这会儿已经在去上班的路上了” “她一个人搬的?”沈君付摇了摇杯中的咖啡,咖啡晃了一圈,又恢复平静。 “是的,另外夫人将自己的车也开到了宜家名苑地下车库里”姚辰如实回答。 “知道了”沈君付转过身,将咖啡放到办公桌上。 姚辰颔首离开了办公室。 想不到自己一夜未归她倒也不在意,想到这里,沈君付心里有些毛燥,打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很稳重也很清冷,那晚与她母亲对峙又看她倔强,领完证后又看她活泼灵动,自己一夜未归她倒也不在意又恢复了第一眼时的清冷模样,他摸不清这个女人的脾气。 也对不过是联姻罢了,没必要想太多。 陆长晚伴着一阵风铃声走进了创青馆,馆里已经坐了很多人,原本看着电脑,风铃声响起,抬头便看见美女老板娘脚步款款的走进来,有几个熟客纷纷打招呼,陆长晚一一微笑回应,员工有序的工作着,见她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继续干着手头上的工作。 陆长晚进了吧台,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拿起电脑,坐到了角落里,阳光倾斜,落在她的身上,侧脸温柔知性。 打开邮件开始处理一些工作,除了创青馆是她打理以外,她还有一个兼职,那就是舞蹈老师,平常去教孩子们跳舞也只是周六周天。 今天是周一,压了两天的工作量着实够忙一会了。 她在整理工作内容,习惯性的拿起咖啡,放到嘴边却发现咖啡已经完了,正当她准备起身再去煮一杯时,一只男人的手将一杯咖啡推到了她眼前。 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花哨的西装,配上他那张俊秀精致的脸,倒也不轻挑,反而多了几分俏皮。 一双眼睛打量着陆长晚,伸出手 “你好,美女,我叫林晓城,认识一下”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带着笑,为他那张脸平添了几分玩世不恭。 陆长晚看了一眼,一身打扮也是价值不菲,一眼便知道,又是一个纨绔子弟,对于这种存在还是拒绝的好。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语气微沉,听起来很不悦。 明显的拒绝,可林晓城却丝毫不在意,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果然,晚亭创青馆的老板娘正如传言里脾气古怪啊!” 他扯出一个笑露出白洁的牙齿,细看还有两颗虎牙。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如果您是来这边消费或者来拉投资的,我们欢迎您,但如果您只是过来撩妹的,不好意思,恐怕这里不太适合您,出门左拐,向前走一百米就是酒吧一条街,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下午六点开门,哪里比较适合你,慢走不送” 陆长晚动作麻利将电脑关上,抱起电脑,扭头离开。 林晓城看着离去的背影,摇曳生姿,嘴角带着笑,这个女人,他喜欢。 林晓城今天来的目的是来找项目合作伙伴的,转了一圈发现都没有他中意的,正坐的百无聊赖时,扭头一瞥,只一眼,就让他的目光定在了陆长晚的身上。 咖啡馆的角落里,一身剪裁得当白色衣裙,皮肤白皙,蛾眉杏眼,清新淡妆,微微低着头,静静的看着电脑,时不时会皱一下眉,但更多是那双眸子里透露出来的温柔与自信。 坐在那里仿佛整个咖啡馆的时间都静止,变得安静不已。 他摸了摸下巴,看向她手边的咖啡,眉毛一挑,快完了! 于是就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林晓城的确想撩她,但奈何撩不动啊!的确,陆家的陆长晚,圈子里,万年冰美人一个。 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晓城,临走前给吧台的服务生留了一张名片并给了些小费。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名片,转手就被扔进了垃圾桶。 晚亭创青馆一般都会营业到晚上十一点,陆长晚待到五点,交代好事情,就去了宜家名苑旁边的大型超市,毕竟,那个还算不上称之为家的地方,是空荡荡的,不管是心理上的空,还是物质上的空,她只能选择后者,把它填满。 林长晚选购了一大堆的东西,蔬菜水果,零食,路过生活用品区,她算了算日子,又买了些女性用品。 可能购物对女人来说不管买的是什么,都足以让她们开心,所以尽管提的东西很重,陆长晚心里是满足的。 双开门的冰箱,她留了一半给沈君付,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但说到底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他,而她只是个房客。 空荡荡的房间,陆长晚吃着面,灯光拉长了她淡淡的影子,看着对面大楼的一盏盏的灯火,很温馨,看着看着,碗里的面变得索然无味,她打开冰箱开了一罐啤酒,冰凉的液体入喉,填补不了心里的空缺。 她开始突然感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很孤独,记得上幼儿园时,父母从来没有接送过她,大点了,开家长会永远都没有父母的影子,到了本该叛逆的青春期她却乖的像个小孩子。 婚事,也是她将自己放逐的一时兴起。 第四章你,回来了 连着一周天气都很不错,转眼也快要入秋了,陆长晚在舞蹈室里,看着小女孩们踢腿,旋转,如一个个小精灵一般,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看着看着,陆长晚一时间晃了神,仿佛又看到自己小时候,在偌大的舞蹈室里翩翩起舞。 何曾相似。 “老师,组合跳完了”被学生的声音叫回了思绪的陆长晚,看着一朵朵的花朵。 “今天就上到这里,小美女们,下周见”笑魇如花,陆长晚知道这是发自肺腑的笑容。 世界上没有比心灵纯净的孩子更可爱的了。 陆长晚回到宜家名苑时,天色已经黑了,千家万户已经亮起了灯。 当她走到门口时,房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马变得有点紧张,从包里拿出了一瓶定妆喷雾,不管有没有效果,目前情况权当先防身用吧! 她拿出钥匙的同时又将手机按下110,等会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直接报警。 就在她做好防守准备,演示了几次以后,电子锁的声音慢慢响起,陆长晚往后退了一步,左手拿着喷雾,右脚后撤,做防护的姿势。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陆长晚都没看见人,就直接开始喷。 喷了几下后,见人没反应,她慢慢睁开眼,傻眼了。 门口的男人裸着上半身,下身一条黑色长裤,湿着头发,看来是刚洗完澡,而喷雾尽数喷到了他有力的胸肌上,下方的八块腹肌也点点密布。 一时间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那男人不是别人是出差回来的沈君付。 陆长晚定定的看着沈君付,耳廓渐渐红了,等反应过来时,连忙闭上眼,非礼勿视,不过沈君付身材确实不错,她怕再看下去会流鼻血。 “你干什么?”沈君付的语气很不好,应该是生气了。 他刚下飞机,直接回了公寓,刚洗完澡,想到厨房拿瓶水喝,路过门口看见鞋架上自己的鞋没有摆好,出于强迫症,刚摆整齐,就听见门口好像有人,于是透过猫眼就看见陆长晚一副紧张的模样。 于是打开了门,结果被喷一身的不明液体。 有洁癖的沈君付,顿时脸上就黑成了碳。 陆长晚有点不好意思。 “你回来了,我以为家里进贼了,所以……” 沈君付没理她,转身就往主卧走。 陆长晚见他不理,也没说话,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就感觉像泄了气的气球,心里暗骂,这算什么事啊! 转头一看六一睡的四脚朝天,好不舒服。 “没良心的小东西”她笑骂一声。 不一会儿,隔壁的关门声震天响,紧接着就是公寓门关上的声音。 她松了一口气,这尊大佛是终于走了,摸了摸肚子,有点饿。 正当她切着菜时,门锁开了的声音传来,沈君付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厨房是开放式的,厨房正好对着门口。 沈君付见陆长晚在厨房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径直向冰箱走去。 陆长晚余光看了一眼,买来的东西里没有一样是正经吃的,速冻饺子,速食面,还有好几瓶酒。 原来沈君付平常就是这么对付自己的三餐。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个往冰箱里填着东西,一个切着菜。 陆长晚看着那些东西只觉得胃疼,想着还没有蒸米饭,于是试探性的开口 “你吃饭了没?” 沈君付看了她一眼,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扎了起来,一张小脸素白干净,安静的切着菜,看去真像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原本想说吃了,但出口就变成了 “还没” 陆长晚闻言舒了一口气。 “我还没煮饭,一起吧!” 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他,微微一笑,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周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沈君付因为被喷喷雾的事情有些生气,被陆长晚这一笑是彻底抚平了。 当即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跟陆长晚相处,让他觉得很轻松,不用刻意的去拉开距离,或者伪装自己,她不多话,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总是恰到好处的跟你说话,询问。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沈君付看着她熟练的切菜,出口询问她。 陆长晚抬头,看见他倚在桌边慵懒惬意。 “没有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吧,半个小时以后出来吃饭” 沈君付点点头进了书房。 陆长晚松了一口气,目前两人的关系挺尴尬的,而她又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尤其对方还是沈君付,沈君付的大名她上学的时候就听说了。 陆长亭与沈君付是同龄人,小学的时候同一个班,上了初中,两人一个在一班,一个在二班,到了高中又成了同班,直到大学时,陆长亭去了国外,沈君付上了北城大学。 按理来说,即是同龄,又是同班同学,陆长亭和沈君付应该关系不错,可两人却很少在一起。 两个人相比就是两个极端,陆长亭是属于明着来,但行事果决狠辣,沈君付属于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行事,可以将人一步一步逼到无路可退,任他宰割。 沈君付可以是正面教材,也可以是反面教材。 从陆长晚记事起,她的耳朵里几乎充斥着关于沈君付的英雄事迹。 “沈君付那小子,不错,这次考试考了第一,沈老头子高兴得假牙都快笑掉了,长亭下次一定要超过他” 又或是 “沈君付那小子可真给沈老头子丢脸,竟然去掀女同学的裙子,长亭你可别跟他学” 想到这里,陆长晚突然想起,自己上高中时,那天下了晚自习,又碰巧下着雨,没带伞。 顶着书包跑出校门,看了一眼旁边的胡同,这个胡同是一个近道,过去就是陆家所在的街道。 刚跑进去,被眼前的一幕弄的小脸绯红,尴尬不已,路灯下,沈君付一身休闲装扮,打着一把黑伞,将一个女孩压到墙上,两人吻的热火朝天的。 察觉到被人注视的视线,沈君付停了下来,将姑娘拉进怀里。 “看什么看?没见过亲嘴的啊!”声音透着些许嘶哑。 陆长晚停在原地踌躇不已,雨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打在水坑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这样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碰见,她手紧紧的抓住顶在头上的书包,弯下腰, “对不起,打扰了” 就向前跑去,没跑几步。 “等等!” 陆长晚转过身,不明所以,就见他,将怀里的姑娘放开,打着伞走过来。 那时的沈君付已经二十一了,个子长到了一米八七,可陆长晚才十六岁,个子只有一米六,。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导致与沈君付俯视着她,陆长晚没来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了?”声音有点紧张,以为是沈君付要教训她。 “你是陆长亭的妹妹?”他剑眉一挑,有几分痞痞的感觉。 陆长晚乖巧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了,沈君付将伞举到她的头顶。 “拿着,赶紧回家” 陆长晚愣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 见她不拿,沈君付有点不耐烦了,于是将她的书包从头顶扯下来,便扯边说。 “叫你拿你就拿,拿上赶紧回家,老子还赶着回去花前月下呢!” 陆长晚没再扭捏,拿过伞,说了句谢谢,就飞奔离去。 这就是陆长晚见到沈君付的第一面,不太愉快的相遇,却让陆长晚记忆深刻。 那晚的雨下的很大,沈君付站在雨里看着陆长晚离去的背影,雨水打湿了衣裳,打湿了头发,尽管睫毛上落满了水珠,睁不开眼,但沈君付从模糊的视线里,确认陆长晚已经到了主干道人多的地方,他才转头抱着姑娘离去。 第五章 停电了 半个小时以后,沈君付准时从书房出来。 陆长晚已经将菜端到了餐桌上,两菜一汤,青椒肉丝,清炒四季豆,玉米排骨汤,两碗粗粮饭,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光从色泽看,就已经很诱人了。 陆长晚拉过沈君付右手边的第二把椅子坐了下来,沈君付见她坐的离自己有点远,眉头皱了一下,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吃饭吧!”陆长晚刚坐下,说完话,抬头就看见沈君付看着她。 她以为自己有什么不恰当的举动,疑惑出声。 “怎么了?” 沈君付没再看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单独吃饭,都在默默的吃着饭,没有说话。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了,陆长晚起来收碗,刚拿起的碗被沈君付拿了过去。 “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见沈君付主动收拾,林长晚便没有在推辞。 陆长晚将围裙取下来,递给了沈君付,沈君付手里端着碗碟,腾不出手。 “我帮你带吧”林长晚大方提出建议。 沈君付也没拒绝。 随着林长晚的靠近,沈君付主动低下头,一低下头,便跟陆长晚的距离越来越近。 女人身上独有的幽香飘进他的鼻腔里,很好闻,没有别的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是一种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清新淡雅。 陆长晚踮起脚尖,给他套围裙的时候,没有过多的心思,可真当男人独有的气息包围住她时,她还是有点紧张,强装镇定的给他系上围裙后,连忙退开。 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耳朵悄悄的红了。 “好了,那辛苦你洗碗了” 女孩子温声说着,细听之下夹杂着一丝雀跃。 沈君付点点头,转头进了厨房吧台。 陆长晚刚准备回房间,哗的一声停电了,而她一脚踩空了台阶,直接摔倒在木地板上,右膝盖先落得地。 陆长晚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右膝盖有旧伤,这次怕是撞的不轻。 “啊!”陆长晚痛呼出声。 在厨房的沈君付在听到她摔倒的声音,又听到她的叫声,连忙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疾步走过来。 “你没事吧”声音放柔了问她。 陆长晚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缓和了一下,但额头已经有密密的细汗渗出来,沈君付抬眼就已经看见了。 他伸手去推她的裤子,却被,陆长晚拉住了他的手。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沈君付意识到自己有点越界了,就没再动,而陆长晚也放开了他的手。 “不过得麻烦你扶我起来!”陆长晚脸色煞白,声音稍微有些哑。 沈君付将手机放到她的手里,借着光找到她腿的位置,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 “别动,我送你回房间”他怕陆长晚乱动。 陆长晚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膝盖是真疼。 沈君付大概也感受到她是真的疼,将她放在床上后。 “你先待一会”说完就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门,开始给物业打电话。 陆长晚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卷起裤腿,果然,膝盖又红又肿。 看来明天又得去拜访自己的老友了。 刚把裤腿卷下去,电就来了,沈君付,走了进来,坐在床边。 “把裤腿卷起来,我看一下” 眼神示意她。 林长晚可不想他看到自己又红又肿得膝盖,关键膝盖上面那两条跟蜈蚣一样的疤痕。 林长晚连忙拒绝“没事,我刚看过了,就是有点红,擦点红花油就可以了” 沈君付见她拒绝样子,大概是真的没事。 “有红花油或者云南白药吗?” 沈君付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自觉的眼里带着几分温柔。 林长晚点点头。 “在哪?我给你取”沈君付起身看向房间四周。 林长晚指了指电视下面的柜子抽屉。 沈君付翻了翻就找到了,抬头便看见一只白黄相间的老鼠,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胡须一动一动的,朝他的方向分辨着气味。 他拿起药,转身看向坐在床上的陆长晚。 “这就是你养的老鼠啊!” 陆长晚点点头,此时她哪里顾得上老鼠啊!先顾好自己吧。 沈君付见她不说话也没有说话,将药递给她。 “有事叫我,我记得那天加了微信的” 陆长晚只求他赶紧走,不然她忍不下去了。 “嗯好的谢谢”扯出一抹勉强的笑。 那笑落在沈君付的眼里怎么都不讨喜。 他走出客房帮她带上了门。 沈君付一走,陆长晚就忍不住了,膝盖传来的疼痛仿佛像是骨头被敲碎了的那种感觉。 她连忙拨通了一个人的视频,就是她的老友,也是她的主治医生,乔若婉。 乔若婉接通后,看了一下她的膝盖,眉头皱紧。 半晌就说了一句话“明天来医院吧!你已经半年没有来找我复查了,我很欢迎你哦!” 陆长晚想骂她几句,算了,以她现在的战斗力,怎么看都是个渣渣。 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生怕扯着膝盖,她看了一眼手机,置顶的是沈君付。 鬼使神差的点进对话框。 “你能过来帮我关一下灯吗?” 等了半天都没有回复,过了半个小时,陆长晚就听到脚步声,沈君付没有回消息,而是直接来到她的房间,安静的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床上的那一团凸起,就关了灯。 临走前,看着黑暗中的她轻道了一声。 “晚安”就带上了门。 林长晚静了一瞬,在他离开后,轻声的回复道 “晚安” 沈君付躺在床上,看着微信里她的头像,是她那只老鼠的照片,拍的不错。 看着看着想起那天领证前,两人坐在车里,早上的阳光很好,照进车里,照在她的身上,沈君付看着坐在光影里的陆长晚,长发挽起,美丽动人,他问她, “你想好了,要和我结婚?”他看着她,语气认真。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干净,却唯独少了女孩独有的生气,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好像夹杂着许多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看着民政局的大门,轻声开口 “既然早晚都要嫁人,嫁谁都一样,我这个人在人际交往中,不善言辞,不会挽留,可能长这么大已经失去了很多东西,在我父母的影响下,而我也渐渐对那所谓的爱情与婚姻不抱期望,既然你我的婚姻能给双方家庭都能带来好处,况且嫁给你,我也不用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所以没有什么想好与不想好,只不过是成年人的权衡利弊罢了” “可嫁给我,就代表着,没有爱情,我们俩即是夫妻,却又跟陌生人一般无二” 他说出事实,而陆长晚只是看了一眼他。 然后笑了笑 “比起像我父母那样无趣的婚姻,倒不如,做陌生人” 第六章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搞定 早上醒来的陆长晚第一眼看的就是自己的膝盖,比起昨晚,红肿消了不少,她从床上下来,右腿伸不直,只能曲着,一瘸一拐。 算了,看来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当她一瘸一拐从房间出来时,沈君付已经做好了早餐,她扶住门框,看着他笑了笑。 “早上好,我先去洗漱了” 沈君付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闻言抬起头,陆长晚扶着门框,头发披散着,眼底下一层乌青,脸上略显憔悴,但依旧带着笑,看得出来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看她的腿没有站直,沈君付便知道,她的腿可能比较严重。 “等下,我扶你去卫生间” 他大步走过来,揽住了陆长晚,陆长晚的肩膀很窄,揽住才发现,她很瘦,因为手心处能摸到她的骨头。 其实昨晚抱她回房时,沈君付就知道她很瘦,轻飘飘的,估计连一百斤都不到,陆长晚一米七的身高在女生里已经很高了,可这么瘦,他只能理解为营养不良。 陆长晚被他揽着,他身上的须后水的味道淡淡的窜进了她的鼻腔,身上的温度烫的她心一颤一颤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线条硬朗,皮肤干净,她轻声开口 “你今天不上班吗?” 沈君付低头看着她,她的身高刚到他胸口处,发香幽幽,皮肤白皙干净,睫毛纤长。 “今天我休息”,沈君付将她带到洗手台边,让她站稳才放开了她。 “出来的时候叫我”说完就出去了,顺带关上了门。 林长晚拿起牙刷,电动牙刷的声音嗡嗡的,回荡在安静的卫生间里,镜子里的她嘴角上扬,眉眼弯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甜的。 厨房里的沈君付将早餐摆上桌,才去敲了卫生间的门。 “没锁,你进来吧!” 推开门,她已经洗漱好了,头发被她扎了起来,白色短t,高腰阔腿裤,露出一小截细腰,高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淡妆掩盖了脸上的憔悴。 沈君付见过的漂亮女孩子很多,有的清纯,有的妩媚,可陆长晚不一样,她的美是多变的,不笑的时候眉眼沉静显得很冷艳,一笑的时候梨窝浅浅,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为她而绚烂。 沈君付此时才发现,今天的她比起以往,多了些女孩子该有的朝气。 “我看你腿挺严重的,今天去医院看看” 沈君付将牛奶递给陆长晚,看着她接过,白皙纤细的手指与牛奶的颜色格外的搭。 “谢谢,我已经约好医生了,吃完早饭过去” 说完看着牛奶,她顿了一下,但还是把它一口气喝完了。 “那就好”说完拿起三明治吃了一口,没再说话。 两人安静的吃完早饭,算起来,这是两人领证一周来,第一次同起,一起吃早饭。 陆长晚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君付优雅的收拾着碗碟,他今天穿了一件v领的黑色短袖体恤,细碎的刘海,让他看起来很有少年感,身姿挺拔,那锁骨,让陆长晚想到了那天早上沈君付光着上身的样子,想着想着,升起一阵燥意。 她连忙喝了一口水,压下升腾的燥意,望着他开口。 “那个,能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吗?我自己开不了车”语气带着一丝害怕被拒绝的小心翼翼。 但沈君付仿佛没有察觉出来。 “嗯,好”沈君付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这令陆长晚很愉悦,他没有拒绝,真好。 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挂完科以后,沈君付将陆长晚送到骨科。 在走廊里等待检查时。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陆长晚看着他笑着让沈君付回去,私心里,她希望沈君付留下陪着她,但她知道,沈君付不爱她,甚至才刚认识她,她不敢麻烦他,也不敢让他等。 可沈君付看着她的腿,终究是不放心,虽然两人没有感情,结婚也是家里人安排的,但说到底,陆长晚现在是他妻子,让她一个人一瘸一拐的排队检查,他做不到。 “你确定你一个人能搞定?” 沈君付看着她的腿凉凉的说出口。 陆长晚心里一阵涟漪泛起,周围的病人那一个不是有家人陪,尽管沈君付留下来陪她的原因是她行动不便,可她依旧很开心,那种开心是心里开出了一朵小花,一点阳光就足以温暖。 长长的医院走廊里,两人并排而坐,沈君付打开了手机看着邮件,漫长的等待过程,她却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玩手机上,她只想享受此刻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哪怕相顾无言,哪怕他不爱她,但这一刻他的陪伴是让她无比满足的。 多希望时间慢一点,可世间不等人,很快便叫到了陆长晚的号。 沈君付听见报数字的声音,立马收起手机,将陆长晚揽起来,周围看病的人都看着这一对俊男美女的组合,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看见沈君付,眼睛都快眨成星星眼了。 进了诊室,女医生让沈君付出去,原因竟是 “男士止步” 被赶出来的沈君付有点怀疑人生,这是骨科又不是妇科。 止步就止步,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等着陆长晚出来,期间还有不少女孩子过来搭讪要微信。 沈君付都以已婚的理由一一拒绝。 诊室里 因为沈君付送她来的医院,所以刚进乔若婉的诊室,就被乔若婉一直盯着。 “我说最近怎么都不约我出来逛街了,敢情是结婚了,陆长晚,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我还是你的青梅吗?” 语气带着浓的不满和埋怨,顺带还瞪了陆长晚一眼。 陆长晚拉住她的手,挠着她的手心, “我错了,你不是忙着评职称吗?我哪敢打扰你” 看着她的小动作,乔若婉心早就软了,陆长晚每次犯错了,她不会撒娇,就会挠她的手心,表示她错了,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正事要紧。 “我看一下膝盖” 乔若婉语气有点凶,虽然不生气了,但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她。 凶归凶,但还是蹲下去,替她卷起裤子,捏了捏她的膝盖,情况比她预想的好点,但看到她膝盖上的疤,心里酸酸的,这两道疤她看了五年多,可每一次看都看的她难受。 “好在之前愈合的骨头没有发生移位,目前来看应该是昨晚一磕,造成了撕裂,但还是得做核磁共振确认一下具体撕裂程度” 看完膝盖,乔若婉又看了一下陆长晚的右脚踝,用手先捏了一下后,卷起的裤腿放下来,动作轻柔。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安排仪器检查,把就诊卡和身份证给我” 陆长晚递过去,乔若婉起身出了诊室,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沈君付。 黑色的体恤,黑色长裤,身姿挺拔修长,气质矜贵,五官俊朗好看,此时坐在诊室门口,不管是脸也好还是那大长腿在走廊里都格外惹眼。 还有女孩上去搭讪,意外的还有她们科室的护士。 “林长晚家属,带你老婆去做核磁共振” 乔若婉声音不大不小,递过就诊卡和身份证,刚好周围人都能听见,护士一看主任出来了连忙走开,其他女孩也都自讨没趣的走了。 沈君付闻言,没有表现出不悦,起身进了诊室。 陆长晚身体微微前倾,双手驻在坐在诊台边上,晃着左腿,见他进来眉眼弯弯的笑了,宽阔亮堂的诊室里,她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沈君付。 依旧是梨窝浅浅,却足以让毫无防备的沈君付心里微微一动。 他走过去,将她从诊台上抱了下来,然后揽住她走出了诊室。 乔若婉看着陆长晚被沈君付抱下来的时候,白皙的脸颊上的那一抹红色,是何等的风情。 果然,女子为心爱之人的脸红,胜过世间许多美景。 第七章 “谢谢你今天陪我到医院看病,我请你吃饭吧!我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陆长晚坐在副驾上,扣好安全带,拿出手机点开了美团。 沈君付看着她点着手机,小脸认真,而他心中一大堆的疑惑,仅仅磕了一下就需要做核磁共振?而且她不让别人看她的膝盖,她的身上好像藏着许多的事情。 “你的腿?” 陆长晚闻言,点着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下,脸上情绪却没有多大变化。 “没事,那大夫叫乔若婉,我闺蜜,她这人就这样在我的事情上,容易小题大做,其实戴两天护膝就好了,我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林长晚将话题引到吃饭上面,沈君付没再问,说到底今天他做的已经很多了,陪她看病,他已经完成了他该做的。 “你决定就好,地址给我” 沈君付说完,就发动了车子。 陆长晚听他的语气,他是不高兴了吗?看他的脸色,也不像生气。 沈君付其实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陆长晚这个人太安静了,有时候脾气也很好,跟她无论说什么她都笑着回话,对待别人也是一样,可他是她的丈夫,他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越是这样,沈君付就越对她好奇。 虽说当初结婚都说好了,双方都不干涉对方的自由,陆长晚看起来比他还洒脱。 这就让他有点不舒服,打着方向盘,想到这里嗤笑一下,自己到底怎么了,这样不好吗?现在不舒服个什么劲儿。 可下午看见她笑时,他的心里泛起的一圈涟漪又是算什么? 沈君付比谁都清楚,他自己好像开始在乎陆长晚了,尽管自己给自己做着无数的说辞。 陆长晚不知道沈君付这么多的心理活动。 她时不时的看着沈君付迷人的侧脸,看得让自己脸红,让沈君付不淡定。 “看够了吗?” 沈君付原本不想说,奈何陆长晚看的频率太高了。 被抓包的陆长晚立马移开视线,佯装淡定。 “帅哥是看不够的!” 被夸的沈君付嘴角轻微上扬。 在陆长晚的带领下,他们两很快就到了火锅店。 已经到了饭点,所以吃饭的人很多,火锅店都排着队等座位。 沈君付一看门口坐满了人,开始后悔答应她来吃火锅了。 陆长晚也皱着眉,她可以等,沈君付可不见得。 “你先坐车里” 沈君付刚想说她的腿,她已经动作麻利的下了车,一瘸一拐的走到店里,不知道跟那个店员说了什么,他的手机微信消息就过来了。 陆长晚:“你下车,我们不用排队了” 他将车停好,迈着长腿向陆长晚走过去。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上了二楼,进了一间包厢。 落座后,沈君付看着陆长晚麻利的拿水涮着碗碟和杯子,又看看包厢四周,很干净,中式装修风格。 陆长晚先给他到上茶,然后拿起菜单,边勾边问他。 “你有什么忌口或者不爱吃的吗?” “海鲜” 陆长晚点点头,“喝酒吗?对你要开车,能吃辣吗?” “不能” “好吧,那就鸳鸯锅” 勾完菜,按下服务铃。 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后,她眨了一下眼睛,模样有点俏皮。 “小姐姐,女儿红还有吗?” 服务员是个女生,长相端正,看着陆长晚,又看看对面的沈君付,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 “好的陆小姐,等会儿就把你酿的那坛女儿红给开封” “行,那就先来二两吧!谢谢” 沈君付听陆长晚跟服务员的对话,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跟老板很熟,怪不得他们不用排队,而且她还会酿酒! 大多数女孩子都不喜欢喝白酒,陆长晚倒是喜欢,这让沈君付很是意外。 陆长晚喜欢那种白酒浸过喉咙时的辛辣而后带着一丝回甘的感觉。 红油锅底翻滚着,看起来令人胃口大开,相比之下沈君付面前的菌汤锅底就有点寡淡了。 “你对海鲜过敏吗?”陆长晚夹着海带放进锅里。 “嗯” 沈君付夹起一片土豆放进嘴里,软棉可口。 “我知道了” 陆长晚的知道就意味着她记住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沈君付看着陆长晚,因为吃辣,她的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嘴唇愈发的殷红。 “你还会酿酒啊!” 陆长晚夹着一块牛肚,放进锅里,闻言抬头看着他。 “我跟这里的老板娘是多年的朋友,老板娘生的美,酿的酒也香,她酿的花雕酒算是一绝,我有一段时间天天都是喝她的酒,喝的酩酊大醉,后来,她不再让我喝,我又闲的发闷,于是就跟她学酿酒,酿了一坛女儿红,存在这里。” 语气轻松愉快。 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入了夜,华灯初上,两人吃完饭时已经是八点了。 趁陆长晚去上厕所的时候,沈君付去结账,虽然她说要请客,但出于礼貌沈君付觉得还是他结账的好。 结账时,服务员们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沈君付忍着不悦,接过账单,准备塞进钱包时就听到收银的服务员问他 “你是陆小姐的先生吗?” 沈君付觉得自己被唐突了,皱了一下眉头,准备转身就走,收银看出来了他的不悦,又看着他不凡的气质,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鲁莽。 “先生不好意思,陆小姐平常来的时候点的都是花雕,今天却是女儿红,所以才如提出如此唐突的问题” 收银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沈君付收敛了气场,看着他。 “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先生有所不知,今晚陆小姐喝的女儿红是她自己亲手酿的,陆小姐说过,等她出嫁了,就来这里吃饭,再把那坛女儿红与自己的先生分享” 听完沈君付才明白,女儿红只有女孩子出嫁时才开封。 难怪她会说请他吃饭,会来这里,吃一顿自己爱吃的火锅,喝二两自己亲手酿的女儿红。 她的心思很巧,巧到让沈君付心里有点空,陆长晚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 心里的好奇大有疯长的迹象。 他道了一句谢谢,而那边陆长晚也从卫生间里出来,去结账时,被告知,沈君付已经结了。 她一瘸一拐的出了火锅店,他已经倚在车门上等着她。 见她出来,沈君付大步走过去,扶着她,让她坐进车里。 车门落了锁,沈君付握着方向盘,看着陆长晚的脸,做了一个决定 “陆长晚,我们试着在一起” 语气平静仿佛理所当然一般。 陆长晚没看他,看着窗外的行人,其中不乏甜蜜的情侣。 “我们在一起了呀!而且直接都结婚了” 陆长晚陈述着她以为的在一起,可心里早已久久不能平静,沈君付说的在一起,她懂,可她不知道沈君付到底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所以才决定装傻。 “我说的是像那些情侣一样” 沈君付看着陆长晚的脸,漫不经心的说着,而陆长晚也在看着他,她很想答应,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拒绝” 沈君付没有因为拒绝而生出不开心,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静谧昏暗的车里,陆长晚静了半晌,抬眼看着因为拒绝情绪没有任何起伏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化的沈君付,轻声开口 “你只是对我充满好奇,觉得我跟你以前认识的女孩子有点不一样,觉得我好像没脾气,对什么事情都没要求,对你而言,比较容易把握,但其实,我没有什么不同,至少我也会拒绝一个要求女孩子跟他在一起,却没有半点诚意的男人” 第八章 自从被拒绝以后,两人都很默契很平淡的过着日子,沈君付有时候三两天回一次宜家名苑,有时候干脆一周回一次,陆长晚也在他回来后尽量避着他。 陆长晚两点一线,生活枯燥不能再枯燥了,连乔若婉约她去逛街她都提不起兴趣,骂她不争气,可陆长晚还是一脸的本人心情欠佳,勿扰的样子,一连半个月都是一副沮丧的模样。 终于在经过乔若婉锲而不舍的骚扰下,被她带到大型蹦迪现场,一家北城新开的夜店。 乔若婉的性子属于比较野的,那男朋友就没见过重样的,再加上生的美艳,林长晚一度觉得世上就没有能降得住的乔若婉的男人。 她坐在卡座上,劲爆的音乐,扭动的人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种场合,可她只觉得闹腾。 看着舞池里蹦哒的欢快的乔若婉,还跟帅哥贴面热舞,她喝了一口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果然乔若婉这妞靠不住,说是来给她排解忧愁,现在一看,她是自己寂寞来撩帅哥的。 再看陆长晚穿着打扮着实不像出来玩的,都入秋了,乔若婉一身黑色性感吊带裙,高跟鞋,在配上那张脸,妥妥的,老娘最性感,谁不服,陆长晚就穿了一件白色体恤,长裤,运动鞋,素面朝天,在喧闹欢舞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纯粹是来买醉的,已经吹了五瓶啤酒,桌面上放着满满的酒,大有不醉誓不罢休的念头。 她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男男女女疯狂舞动身体,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恣意的享受着音乐带给他们的愉悦和放松。 她以前以为的舞蹈是应该在舞蹈室里,穿着舞蹈服,放着舒缓轻松的音乐,在地板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旋转,跳跃,展开四肢,今天一看,原来舞还可以这样跳。 就在她看的入迷时,一个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男人一件原宿风黑色宽大衬衫,一条工装七分裤,脚踩一双经典款的AJ,一件打底黑色体恤,头发打理成三七分,额头上一条红黑相间的对勾护额,五官精致,尤其那眼下的一抹泪痣,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娆,这野性,跟乔若婉有的一比。 陆长晚定睛一看,这人好像是那天在创青馆过来撩她的男人。 叫什么来着,忘了!于是,懒懒的转过头,又开了一瓶酒,大口往嘴里灌。 林晓城见自己被无视了,嘴角一抽。 “怎么,失恋了!过来买醉啊!” 陆长晚没理他,继续喝着她的酒,喝的酒多了,她脸颊处微微泛起了红。 林晓城今天出来跟朋友玩,原本在二楼聊着天,喝着酒,无意中就看见了她。 她坐在舞池旁,小脸白净,一双眸子清澈澄明,穿着简单,那张脸,以及身上优雅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却又独树一帜。 她时不时的呆呆望着跳舞的人们,喝完一瓶躺下,又起身再喝,到后来发展成了,一会笑一下,一会又很落寞的样子,林晓城看出了她的落寞和丧,典型的失恋表现。 想起那天被拒绝的情景,他勾起一抹笑,跟朋友打了一声招呼,跑下来找她,她倒好,压根忽视他。 “关你什么事?” 陆长晚语气带着情绪,有点燥。 林晓城笑了笑,也没恼 “那怎么光喝酒,不去跳舞!不会啊?” 陆长晚双手拿着酒瓶子,下巴搁在桌子上,偏过头,看着舞池。 “切,我怎么可能不会,我从三岁开始,跳到了二十岁” 她呢喃中夹杂着一丝嗟叹,因为酒精的缘故,双眼开始有点迷蒙。 林晓城看着她,她大概是有些醉了,才会放松了一丝防备。 “那怎么不去跳?” 陆长晚转过头看他,直直的看着他。 “大哥,我是跳芭蕾的,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 林晓城心想,原来她是跳芭蕾的啊!怪不得身上的气质高雅,他给自己开了一瓶酒,与她手里的酒碰了一下。 “你今年多大!”他喝了一口酒,嘴角勾着笑。 “你说什么?”陆长晚大声的问他,音乐越来越大盖过了两人的声音。 “我说你今年多大!” 陆长晚听见了大声回复道 “25” 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啤酒苦涩的味道盈满口腔,陆长晚觉得很难喝,可她就是想喝,想让自己发泄,不然有一天她自己会被负面情绪憋死的。 身体开始发软,她知道自己有点醉了,意识却是无比清晰。 说来也可笑,那个被拒绝的人,过的无比淡定,甚至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淡风轻到可以跟吃饭一样平常。 而她这个拒绝的却每天都苦闷不已。 林晓城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在想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值得她为他伤心,他很想知道。 他趁着她有了几分醉意,开始试探性的问话。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陆长晚闻言撇了他一眼,这小子到现在都还想着套话,算了,她自己一个人也开始有点无聊,陪他玩玩吧!看在他长的好看的份上。 “你查户口的吗?”陆长晚嗤笑一声。 “你也可以问我啊!”林晓城摇了摇杯子里的酒,看着她,笑意阑珊。 陆长晚闻言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 “好啊!干问多没意思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过程中如果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喝酒怎么样?” 她暗骂自己疯了,跟一个见过一面的男人喝酒聊真心话。 林晓城微眯着眸子“好啊!” 陆长晚见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且看着她带点戏谑,她有点后悔,可话都说出去了。 “石头剪刀布,怎么样!谁赢了就问输的一方一个问题” 林晓城点点头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石头剪刀布” 两人同时出的剪刀,谁都没赢。 “石头剪刀布” 林晓城出了石头,陆长晚出了布。 “问吧!”林晓城大方的说。 陆长晚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看他这样子年龄应该不大。 “你今年多大?” “22” 陆长晚猜对了,她脸上带着笑。 “原来是弟弟啊!” 林晓城有点不赞同 “弟弟怎么了?” 她抿嘴笑了笑点点头“来,继续” “石头剪刀布” 这下陆长晚输了,她看了看林晓城,后背靠到沙发上。 林晓城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你单身吗?” 陆长晚想了想,她单身吗?名义上是已婚,可自己的丈夫不爱她,也未对自己承诺过什么,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发涩。 “我已婚,弟弟” 陆长晚还是给出了她心里答案。 闻言,林晓城一顿,半天没有说话。 他看着眼前眉眼都带着恣意的笑容,五光十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眼睛里含着一丝泪光,那笑夹杂着怆然在里头。 看她那笑,林晓城看的出,她不幸福,但已婚,又怎样! 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继续” “石头剪刀布!” 林晓城输了,他表情轻松的看着陆长晚。 “弟弟是干什么的?” “软件开发” 陆长晚点点头,“来,石头剪刀布!” 平手 “石头剪刀布” “陆长晚,你输了!轮到我问问题了”林晓城笑容灿烂。 陆长晚喝了一口酒“问吧!” “那你爱你丈夫吗?” 被问到的陆长晚停顿了一会儿,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房顶。 “我不知道,但我期盼与他在一起,期盼了好久,好久” 然后蓦地的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滑过了眼角,没在热闹喧嚣的环境里,仿佛一声轻叹不足为重。 “我期盼他与我相识,期盼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期盼终有一天能够与他在一起,可真当那一天来临,我却退却,变得畏畏缩缩。” 这是陆长晚醉倒前的轻声呢喃,却尽数落进了林晓城的心里。 第九章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醒来时头疼欲裂,陆长晚按着快要爆炸的太阳穴,懵懂的坐在床上,睁开肿着的双眼,得,被乔若婉扛到她家了。 乔若婉自己孤身一人在北城打拼,拼了八年,最后靠着自己八年来攒的的钱再加上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在北城的郊区买了一套小户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小区环境都挺好,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市区太远,有时候你打车都不见得有司机载你,而乔若婉每天都得提前两个小时起床,走十几分钟的路,走到地铁站,搭地铁去上班。 乔若婉家在南城,家庭条件也都算优良,父亲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母亲又是大学教授,他哥乔若年又是当红明星。 按理来说,乔若婉就算再差也不用住这么远,乔若婉要买房时,陆长晚跟她说不要买那么远,要缺钱,她借给她。 乔若婉仿佛很有感慨似的跟她说。 “我要凭我自己的能力买房子,记住,任何东西,只要是握在自己手里,那睡觉都安稳” 陆长晚坐在床上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半晌,乔若婉就敲门了。 “出来吃饭” 陆长晚动作缓慢的下了床,边走边揉着太阳穴。 坐到餐桌上时,乔若婉已经备好了清粥小菜,很是养胃。 可她一直泛着恶心,胃里难受,眉头皱的死死的,终于还是跑向了厕所。 乔若婉淡定的坐在餐桌前,喝了一口粥。 “不会吧!这么快就怀了!”揶揄着她。 陆长晚吐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闻言揉着胃回到客厅后,瞪了她一眼。 坐下来缓着。 乔若婉看了她一眼,“你说你,你知道我昨晚看见账单时多少吗?五千五,还是打完六折后的,真当拿酒当水喝,不要命啊!啤酒也就完了,长岛冰茶那玩意儿你喝了两杯,还开了一瓶伏特加,愣生生的把昨晚那帅哥给喝趴了,你不知道伏特加是烈酒啊!到最后还是人家朋友看着帅哥撑不下去了,你又醉的不省人事给结的帐,你丢不丢人,啊!堂堂一个白富美,陆家小姐” 乔若婉凶巴巴,又唠唠叨叨。 “那你干嘛去了?说是出来给我解闷,你倒好,看见异性就没了人性,把我一个人留在卡座上” 说到此处,乔若婉闭嘴了,她昨晚跟一个帅哥打得火热,忘了时间。 陆长晚见她没再说话,又见她心虚的样子也没说话。 “总之,下次不能再这样!” 陆长晚瞪了她一眼,端起粥开始喝。 乔若婉将手机递给她,“昨晚手机没电了,帮你充好了,另外,沈君付给你发消息了” 陆长晚喝着粥,余光扫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没看。 “知道了” 淡淡的一句回应,没有多少起伏。 吃完早饭,陆长晚准备换衣服衣服昨晚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打开乔若婉的衣帽间,几乎都是裙子,,两人穿衣风格相差甚远。 最后挑来挑去,陆长晚挑了一件自己勉强看得过去的红色一字肩连衣裙,可这样穿出去难免有些,又拿出一件米色风衣套了上去,扣子一扣,腰带一系,捂得严严实实。 她看了一眼手机,沈君付的名字躺在消息列表里。 沈君付“速回” 陆长晚看见大概想着是出什么事了,于是从鞋柜里拿出一双乔若婉的高跟鞋,想也没想的套上就往宜家名苑赶。 果不其然,当陆长晚到达宜家名苑公寓时,陆老爷子严肃的坐在中间的沙发上,玲姨坐在一旁,沈君付坐在单人沙发上,桌子上茶杯的茶叶已经泡散开。 看来老爷子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而且一直在等她。 沈君付看着气都还没喘匀的陆长晚,头发披散在肩上,显得有点凌乱,小脸红扑扑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换着气儿,脸上有点紧张,那模样倒是像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家长的训斥。 还挺可爱的!沈君付心想。 他连着一周没有回来,可昨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揉着眼角疲惫不堪时,他突然想到那天晚上,陆长晚看他买了那么多速食。 她不敢说一起吃饭吧!只能试探性的问他吃饭了没,站在那里,岁月静好般的看着他轻声询问他。 他突然间就想回去宜家名苑看看她在干什么? 结果他一回来,只有冷冷清清的房间,和空荡荡的冰箱。 他打开客房的门,房间很干净,那只她养的胖老鼠,正在笼子爬上爬下。 她没走,那她去哪里了? 那天晚上被拒绝后,他心里确实没有多大情绪的起伏,他说完其实就后悔了,他也知道是自己的一时兴起,他就想看看陆长晚惊讶的表情,可真当被拒绝后,心里那种不舒服挠的他心痒痒的,她认真的拒绝了他,并了解他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动摇他的心思,不就一个陆长晚吗?反正到时候找一个适当的理由离婚就可以了。 他凑合着吃了点东西,洗了个澡,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着联系人,翻着就看到她的头像,打开聊天界面,翻一翻,才发现两人的聊天记录少的可怜。 而时针一圈一圈的转着,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沈君付注意着客厅的动静,可一晚上都是静悄悄的。 而他反复的打字,删除,打字删除。 信息框里只有他打的草稿, “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过了一夜!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去。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九点的时候,他还将醒未醒,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了。 他缓过精神来,以为她回来了,下了床,打开门,是陆老爷子和玲姨。 玲姨手里提着鸡汤,是她熬了一晚上,带过来给陆长晚补身子的,却没想扑了个空。 “爷爷,玲姨”陆长晚乖巧的问道。 陆老爷子盯着她,眼神锐利。 “昨晚干什么去了?” 陆长晚捏了捏自己的衣服下摆。 肯定不能说自己去夜店还喝得烂醉如泥,否则会让爷爷大发雷霆。 “我昨晚跟若婉在一起,您也知道她家住的远,昨晚太晚了就直接睡在她家了!嘿嘿” 陆长晚憨憨的笑着。 陆老爷子可不是好糊弄的,他端起茶喝了一口。 玲姨在一旁使劲给她使眼色,陆长晚一脸懵。 沈君付挂着淡淡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她。 陆老爷子抬眼看着她。 “你跟林家的林晓城怎么混到一起了?” 陆长晚点懵,林晓城,好耳熟的名字。 不等陆长晚反应过来,陆老爷子掏出了一张照片,是昨晚在夜店,陆长晚喝酒的照片,陆长晚已经醉了,趴在桌子上,对面的那个男人,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两人靠的很近,再加上灯光,十分暧昧。 这怎么回事?谁拍的?陆长晚一脸的问号!看向玲姨,玲姨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长晚,就算你跟君付两人没有感情,但你们现在是夫妻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彻夜未归也就罢了,你跑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喝酒,还跟林晓城混到一起,要不是你哥拦下哪些媒体不让登,只怕这时候你跟他的绯闻就满天飞了,你让君付怎么想,让你公公婆婆怎么想!” 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着。 陆长晚还是有些不明白,就跟帅哥喝喝酒,怎么就成绯闻了。 陆长晚挠挠头发,不是,她得搞清楚。 “爷爷,林晓城是谁啊!” 陆老爷子一听,顿时脸黑了,以为她在装傻充愣。 “你跟人一起喝酒你不知道?” 陆长晚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 “君付,你说说” 被点到名的沈君付收起笑,看着她。 “林晓城,林氏集团总裁,林老爷子的小孙子,十五岁开始打职业联赛,在电竞领域里被封为天才少年,原本倒没什么,可林晓城是个花花公子,沾花惹草,职业,背景,长相再加成绩,无疑是媒体关注的对象” 说完沈君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夹杂着一丝讥讽。 陆长晚看懂他眼里的讥讽,心里有点酸涩。 她看向爷爷“爷爷,我确实不了解他,我的确是太放松自己了,夜店是我跟若婉一起去的,我昨晚的确也是住在若婉家,您可以给若婉打电话求证,爷爷,我知道自己结婚了,所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昨晚是我放肆了,以后不会了” 陆长晚说完看了一眼沈君付,仿佛是在说给他听。 第十章 陆家的家教很严,陆长晚从小时候开始便是别人家的孩子。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也得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其他孩子玩乐的时候,陆长晚的世界里是各种特长班和补习班。 陆老爷子对于自己的孙女倒算和蔼慈祥,但陆父陆母不一样,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庸碌碌无为。 他们的孩子必须要压别人的孩子一头,在陆父陆母的调教下,陆长亭兄妹俩确实很优秀。 但长大后的陆家兄妹,开始疏远父母,平常都不见得给他们打个电话,见面也是逢年过节才见一次。 陆长亭读大学时,也是跑去了国外,让自己放纵了几年。 陆长晚上大学时,出了一次车祸,同时也葬送了她如日中天的舞蹈生涯。 五年前她出车祸时,她的父母只关心她以后能不能跳舞,对于她身体和心理上的打击与伤害,也只是安慰了她几句,便因为忙碌的工作匆匆离去,陆长晚的身边只有老爷子和陆长亭玲姨。 自此以后,她对父母彻底死心了。 再后来便是她跟沈君付的婚事,母亲的死死逼迫,让她对于父母早已没了指望。 陆老爷子说完以后就跟玲姨离开了。 陆长晚松了一口气,她正脱掉外套时,沈君付敲了敲门。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算了,她也懒得换了。 开了门,沈君付站在门口。 陆长晚一身红色,莹白圆润的肩头,好看的锁骨,裙子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再加上脚上的高跟鞋,这一身打扮使沈君付眼前一亮。 他眼神闪了闪,看向她的脸,白皙干净,没有化妆,依然很美。 “有事吗?”陆长晚被老爷子训了一顿,再加上前面他眼里的那一抹讥讽,她的声音里带着情绪,很不耐烦。 沈君付大概也没想到一向脾气好的她,竟然也会有跟别人撒脾气的时候,也不怪她,换谁被训谁都心情不好。 他也就勉为其难不计较了。 “玲姨送来的鸡汤和酱牛肉,放在冰箱” 淡淡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陆长晚关上门,关门声音有点大,吓的六一浑身一震,完了,陆长晚生气,是很凶狠的,不是折磨自己就是折磨别人。 果然,在沈君付敲了若干次门以后陆长晚一直没有动静。 沈君付有点担心她出什么事,于是,拿着钥匙打开了门。 床上的陆长晚睡的很不好,嘴里不停的呓语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 “陆长晚”沈君付叫着她,见她还是不停的呓语,脸色变得红红的。 沈君付抬手一摸,果然发烧了。 沈君付连忙回房间套了一件外套,换好鞋,开始打电话。 “姚辰,十分钟到宜家名苑” 吩咐完后,开始查看陆长晚的情况,她很烫,浑身发着冷汗,嘴里说着胡话,沈君付开始给她物理降温,就在他准备去卫生间再淘一遍毛巾时,转身时,陆长晚抓住他的手,嘴里不停的说着。 “救救我救救我” 沈君付原本想拂开她的手,但,她抓得很紧,脸上的神情很痛苦。 他坐到床边没再动,静静的看着她。 渐渐她安静下来,神情也变得安静下来,恰好此时门铃响了。 沈君付给她裹上了她脱下来的风衣。 打横抱起,开了门,迈步就往电梯走,姚辰一看这情况,连忙跟在后面。 “去博爱医院” 姚辰发动车子,十几分钟后到达了医院,不用姚辰下门开车。 沈君付已经开了车门,抱起人直接去了他的私人大夫哪里。 一番折腾下来,陆长晚打上了点滴,沈君付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夫。 “王大夫,她怎么样!” “病人伤寒感冒,引起的肺炎,住两天院就好了,另外病人免疫能力很差,恰逢换季,所以感冒来势汹汹,以后一定要注意” 大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解释道。 “好的,谢谢” “不客气,另外我想冒昧问一下,她是您的?” 沈君付想说朋友,脱口而出的便是。 “她是我太太,怎么了?” 王大夫那是一惊,沈总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王大夫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陆长晚,略微沉思“也没什么,就是沈太太的踝骨肿了,她平常穿的是平底鞋吗?” 沈君付有点回答不上来,每次见她都是平跟,平常又不在宜家名苑,看不到她穿什么,唯独今天她穿了一双高跟鞋。 “这个我不太了解,不过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 王大夫看了看他,想说你们是夫妻吗?连自己的老婆平常穿什么都不知道! “沈总,以后尽量不要让沈太太穿高跟鞋,我不是骨科大夫,但她的踝骨不像是受伤,倒像是旧伤复发,不能穿高跟鞋,轻的话,就是踝骨酸疼,但依您太太踝骨的红肿程度来看的话,她的右踝骨曾经可能受过重创,至于其他的,您还是找骨科大夫来给沈太太看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沈君付从沙发上起身掀开被子看了一下她的脚踝,果然红肿不堪,沈君付的视线又移到了当初去医院看的膝盖,当时他就怀疑,只是磕了一下怎么会严重到做核磁共振。 于是沈君付微微掀开她膝盖下方的睡裙,膝盖上两条狰狞的疤痕,两条疤痕相交,呈X,淡粉色,看上去时间已经很长了。 沈君付神色下沉,看着她苍白的脸,眸色深了深,然后动作轻柔的盖上了被子。 怪不得,他去检查她的膝盖,她不让,原来她是不想让他看见这丑陋的疤痕。 他想起大夫跟他说的,曾经受过重创,那么,是什么样的重创? 既然她已经嫁给了他,他是他的丈夫,他就理应知道,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让姚辰去叫了骨科的主任过来会诊。 不一会儿,骨科的主任医师,柳大夫急急的来了陆长晚的病房,老板来了,谁敢怠慢。 “沈总” “嗯,看看她的脚踝”沈君付站在一旁,双手环胸,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一张俊脸很平淡,但语气有点沉。 柳主任掀开杯子一角,捏了捏陆长晚的脚踝,睡梦中的陆长晚皱了皱眉,很不舒服。 沈君付注意到了她的眉毛,拉了脸看着捏她脚踝的那支手,不由得语气带了一丝冷意。 “捏轻点” 柳主任闻言,手抖了一下,但动作还是放轻了许多。 柳主任现在是满头大汗,不是说检查有多难,而是身后那道视线让他芒刺在背。 沈君付的目光一直盯着柳主任的那双手,看着他一会儿摸摸陆长晚的脚踝,一会儿摸摸她的白洁纤细的小腿,一会儿又是膝盖,眼看着就要摸到她大腿哪里了,沈君付彻底冷了脸,该死,怎么这么不爽,虽是医生,可他是个男的,他不允许其他男人去碰她。 “够了,我让你检查膝盖和脚踝,没让你检查其他地方” 沈君付是很不悦,柳主任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女人跟沈总的关系不一般。 他将被子盖好“沈总,我们出去说吧!”。 沈君付看了看陆长晚安静甜美的睡颜。 跟在柳主任后面出了病房。 “沈总,我光凭借助手来检查,只能跟您说个大概情况,病人以前的右腿,踝骨粉碎性骨折过膝盖粉碎性骨折过,尽管治疗恢复的很好,但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和并发症,比如阴雨天腿部疼痛难忍,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而且腿部很脆弱,必须经常去医院检查。” 这么严重,沈君付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如花的陆长晚,平常带着笑,对谁都一副很和善的人,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 他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问道 “那是由于什么造成的?” “撞击或者高空坠落,具体的话很有可能是车祸” 沈君付转过身看了看病房门,情绪不明,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心疼陆长晚。 “你先回去吧!” 沈君付离开走廊,走到了消防通道,从口袋摸索出烟和打火机,。 打火机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响起,火苗映着他冷峻的脸。 白烟升起,沈君付吸了一口,感觉霎时间轻松了许多。 看着缓缓散开的烟雾,沈君付想到领证前她跟他说的话 “长这么大,我可能已经失去了许多” 以及她当初那个背影,倔强,孤单,如一颗草,坚韧却又柔和。 又想到当初带着逗弄她的心思,问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平淡的表情。 沈君付突然生出一种想要护着她,保她后半生无忧的想法。 第十一章 沈君付散了身上的烟味才回到病房,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陆长晚。 他对陆长晚的不喜仅来自于,他是父母安排的,再加上那些跟她相过亲的那些富二代把她说的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导致与在他认知里,陆长晚就是那样一个人,可接触后,你会发现,她很好,她知道他不喜她,所以她跟他保持着良好的距离。 他不经常回家,她也不在意,他有时候脾气不好,她也不恼,等他冷静了之后,她才会跟他说话。之前因为她拒绝了他的提议,她怕两人尴尬,每次都避免跟他碰面,只有等他进了房间她才出去客厅倒水,去卫生间洗漱。 那时候,尽管他隔三差五回一趟家,但饭厅里始终都有她给他留的饭,而且从来不重样,冰箱也是满满当当的。 她房间的灯永远都是听见他回来时,才会关上,无论到几点,只要跟她说他今晚回家,她都义无反顾的等着。 有时候他脱下来的脏衣服,她要么拿到干洗店洗完了再拿回家,悄无声息的挂到他的衣帽间,要么她自己顺手就洗了。 家里永远都是干净整洁的,有一次他半夜回家,看见她趴在地毯上,轻柔的用手一点一点的洗着地毯上的脏污。 他让她别洗了,换一条新的,她瞪了他一眼。 “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蹲在她身边看着她认真的洗着。 她的到来给他的生活带来了烟火气,带来了平淡,也带来了他久违的家庭的温暖。 她似乎早就做好了为人妻的准备,从一开始就是。 而他从一开始就排斥,跟她说,他不爱她。 今天早上原本老爷子是来看看她,她不在,老爷子是要走的,是他跟老爷子说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其实那时候他还没给她发消息。 她才会火急火燎的回来,而沈君付没想到的是,沈老爷子当着他的面,甩出那张照片,他看见后,心里着实有点气,原来夜不归宿,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才有了后面他用讥讽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而她梗着脖子跟老爷子认错时,他又于心不忍,所以在她进了房间以后,想找个理由跟她搭话。 她冷着脸“什么事”的时候,他知道她生气了。 于是佯装大度的没有跟她计较。 可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毕竟她彻夜未归,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喝酒,所以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理她。 还没等到他实施,陆长晚就进了医院。 陆长晚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医院,天色已经黑了,病房里也只开了壁灯。 她都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中午的时候,她赞了一肚子气,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准备缓和一下自己得头疼。 没想到一觉把自己睡到了医院,想抬手,却发现沈君付趴在床边,静静的睡着,宽大温暖的手掌握着她的手。 陆长晚抬手的一瞬间,沈君付就已经醒了,他坐起身,头发稍微有点凌乱,外套领口也有点皱了,脸上带着慵懒,那双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 “你醒了!”声音磁性,嗓音很是性感。 陆长晚想坐起身才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浑身软绵绵的。 沈君付察觉到她的动作,扶住她,揽住她的细腰,他贴的她极近,陆长晚只要转头就可以亲到他,男人独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边,使她心跳加速,不争气的红了脸。 他的动作让她不知所措,这是她跟沈君付结婚以来最亲密的动作,心想,沈君付是抽什么风了吗? 沈君付倒没想那么多,但手心的触感很美妙,她的腰很细,盈盈一握,身体软绵绵的,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喉咙微微发涩,今天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软香暖玉在怀。 那滋味就好像握住了一朵云,软软的,绵绵的,令人爱不释手。 将她整个人抱着坐起来后,沈君付坐到椅子上,眉眼温和看着她。 陆长晚觉得,她这一病,沈君付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她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过了一会儿,陆长晚绷不住了,她低下头,去拿桌子上的水,沈君付抢先一步,递到了她的手里。 贴着胶带的手白洁无暇,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陆长晚接过水。 “谢谢,我睡了多久”一开口发现嗓子哑的跟在风中摇晃的破旧门窗一般粗噶难听。 沈君付替她掖了掖被角,抬腕看了一眼昂贵精细的手表,温声道。 “,现在是凌晨四点,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陆长晚听完感叹自己真能睡,她放下水杯,看向沈君付,他眼角红红的,看来是他一直帮自己看着点滴,也没睡好。 “再睡会吧!”沈君付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陆长晚点点头,不等她躺下去,他已经扶着她往下躺。 等她躺下后他才往沙发上躺下。 外面月光正盛,照进病房里,给房间里度上一层柔和。 陆长晚其实已经睡够了,睡不着的她,转过头,月光映衬下,他面对着她侧躺着,半张脸埋进阴影里,睫毛纤长,嘴角微微抿着,眉头也皱着,他长腿曲着,盖着一件外套,他那么高,可沙发只有一米二,睡着肯定不舒服。 陆长晚有点心疼,他从下午照顾自己到现在,趁天还没亮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他 “沈君付,你睡着了吗?” 光影里,沈君付睁开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陆长晚,月光铺在她的身上,她看着他,目光柔和宁静,心头一动。 “还没” 陆长晚坐了起来 “沙发太小,你到床上睡吧!我睡沙发” 沈君付想也没想的就拒绝。 “不行,你病还没好,没事就一晚,将就一下”态度强硬。 陆长晚心里叹了一口气 “床还算大,要不你上来跟我挤一挤” 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女孩别过头,耳廓红的滴血。 沈君付看着她,犹豫了一会儿,想到前面手心的触感,。就想也没想的答应了。 “好” 说完几步走过去,就上了床,陆长晚往旁边一挪,拿起被子一角盖到自己身上,背对着他躺下。 沈君付看着她留出的空白,心里很是开心,但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的躺下,拉过被子盖上,尽管陆长晚背对着他,但由于床的窄小,导致两人的身体还是碰到了。 她的后背挨着他的胳膊,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完了,这下就更睡不着了。 沈君付也是一样的感受,但奈何他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很快他就睡着,半梦半醒间他转身抱住了一身僵硬的陆长晚。 陆长晚呼吸都停滞了,听着身后清浅的呼吸声,她笑了笑,抓住了他干燥温暖的手。 轻声说了句“晚安,好梦”。 第十二章 第二天清晨,太阳徐徐升起,一缕阳光照在沈君付的脸上,光影斑驳,光影下的脸,俊美如斯。 他悠悠转醒,被阳光照的刺眼,伸手捂住眼睛,翻坐起来,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早上九点了。 等着自己的起床气完全过去,才发现,身边的床是空荡荡的。 人呢!他下床,穿了鞋,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陆长晚宽大的病号服上套着他的外套,显得她更瘦了,她提着饭盒跟护士甜甜的打了声招呼,然后抬眼就看见沈君付站在门口。 头发凌乱,衣服有点皱,脸上带着担忧,那双桃花眼清明的看着她。 “你去哪里了?” 声音有点哑,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 他走过来靠的很近,陆长晚不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她的手就被沈君付握在手心里。 陆长晚看着被他拉着的手有点不太适应,想抽出来,奈何男人力气比他大,挣扎了一会儿,就任由他去了。 “我去买早餐!”她的声音带着嘶哑,但比起昨天已经好多了。 沈君付拉起她,“先进去”。 陆长晚被沈君付抱着哪里睡得着,听着他的呼吸声,她挨到了早上六点钟后,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没错她饿了。 她小心翼翼的挪开搭在她身上的手,下了床。 考虑到自己感冒了,她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套上了他的外套。 外套上带着他的味道,陆长晚很满足,半晌,自己就笑了。 跑到医院门口,由于六点所有的饭店都没有开门,无奈只能去医院餐厅碰碰运气。 好在医院餐厅有早餐,只可惜没有她爱吃的,只有清粥小菜,罢了,先填填自己的胃。 喝了两碗粥的她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又跑到医院的花园里,坐在长凳上,等着太阳的升起。 后来给沈君带了早餐回去,就看见他站在门口,容颜清俊,长身玉立,除去他那凌乱的头发,外表,身高,长腿,无可挑剔。 陆长晚坐在沙发上,一身病号服,脸上因为感冒气色有点不好,沈君付看她是越来越瘦了,以后还得好好补补啊! 身上的外套被她挂到了衣架上。 沈君付坐到她旁边,将衬衣袖子挽起来,端起粥,还没等他拿餐具,陆长晚就给他递过勺子,动作熟练,仿佛已经成了多年的习惯。 “我手机是不是在家?”陆长晚问他。 沈君付喝了一口粥,微烫,他放下准备等会喝。 “嗯,我等会让姚辰送过来,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两人坐的近,膝盖挨到一起,陆长晚的腿感觉热热的。 她想了想,自己换洗的内衣没带,但总不能让姚辰一个大男人给她带吧! 她想了想等会打完点滴,自己出去买。 “还有电脑” 沈君付点点头。 这边被老板委以重任的姚辰此时在女士内衣店里徘徊踌躇。 一个大男人让他来买这个,确实有些难堪和尴尬,可是没办法,老板的命令不得不遵从。 良久,硬着头皮,拿出一张卡, “麻烦把这里当季所有的新款成套,全部包起来” 导购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斟酌了一下。 “先生麻烦您说一下尺码?” 姚辰哪知道,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老板的电话过来了,瞬间姚辰松了一口气。 他说明情况后,沈君付要求把手机给导购。 这边导购接过电话,不出三分钟,内衣就全部打包好了,不过只有两套。 姚辰拎着一大堆东西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将东西递给老板。 “老板您吩咐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沈君付站在病床边,单手插兜,一副闲散模样,“嗯” 姚辰提着东西看着坐在床上打着点滴的陆长晚,长发挽起,对着他微微一笑,温婉宁静,坐在那里,安静又美好,老板说她脾气不好,但今天一看倒是不像,而且人也长的好看。 姚辰颔首“夫人”,算是打招呼了。 姚辰整理完东西就离开了,病房里剩下了陆长晚跟沈君付。 由于早上喝了两碗粥,再加上陆长晚一直输着液体,所以,她已经跑了五六趟厕所。 最后出来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沈君付接过她的药瓶,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君付,本该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在沈君付面前还是觉得很丢人。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上翘,嗯,很可爱,尤其是她红了脸的样子。 “你今天不上班吗?”陆长晚坐在床上,一手打着点滴,将电脑搁在小桌子上处理邮件。 沈君付看着电脑“嗯” 其实公司的工作很多,陆长晚不让他跟家里人说,看她生病的样子,又一个人在医院,他看不过,叫姚辰把工作带到了医院。 “沈太太,今天怎么样!”王大夫来查房,一脸的微笑。 陆长晚有点不太习惯沈太太这个称呼,她看着大夫莞尔一笑。 “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今天好多了” 王大夫面露难色,沈总是老板,而且现在站在背后,那气场,仿佛在告诉他,你敢叫试试。 王大夫自动略过这个称呼问题。 他走近“沈太太劳驾张开嘴” 陆长晚听到称呼还是轻微的皱皱眉,“啊”。 王大夫俯下身,看了一下。 “今天好多了,明天早上在打一次点滴就可以出院了,另外这几天忌生冷油腻,饮食清淡为主。” 陆长晚点点头!王大夫转身 “沈总,院长那边给您安排了房间,晚上休息的话,可以去隔壁!” 沈君付看了一眼陆长晚,坐到沙发上,翘起长腿,桃花眼是细碎的笑意。 “不用了,她一个人害怕,晚上我得陪着她”。 见沈君付看着她,桃花眼里点点笑意,陆长晚觉得自己被调戏了,当即闹了个红脸。 王大夫眼角跳了跳,轻声咳了一下。 “咳,那没什么事,沈总我就先走了!” 说完大步就离开了病房,他可不能待在哪里当电灯泡。 “沈君付,你别那么说,容易让人家误会” 陆长晚瓮声瓮气的说。 沈君付将姚辰之前带来的纸袋子,放在她手边,顺带坐到她对面,输送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流,沈君付看着她的手,肿得老高,大概是滚针了,她竟然不自知。 “你跟我本来就是夫妻,没有什么误会的” 说完身体前倾,与她近到咫尺,长臂柱在她的身侧,她秀丽的五官映在他的瞳孔中,女人独有的甜美气息向他扑来,那红唇与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喉头一动,还是忍住了。 陆长晚被吓得习惯性往后退,奈何身后是床头,她被沈君付堵在了角落,看着他的逼近,心跳如擂鼓,眼里都是他放大的五官。 就在陆长晚以为他要做什么过分的动作时(也有可能会亲她),沈君付低低一笑,按下了床头的呼唤铃。 退到了原先的位置,拉过她的手,眼神示意她看手,陆长晚反应了一会儿,才看到自己滚针了。 原来沈君付是要按铃,她还在脑补,真的分分钟想拿块豆腐撞死自己。 护士很快就来了,一看手,立马开始处理。 换了另外一只手扎,可能是由于沈君付的气场太过强大,护士很是紧张,她也不想啊!奈何沈君付一直看着她的动作,唇抿成一条线,好像对她不是很信任。 所以导致与她扎了两针都没扎上,陆长晚倒是安慰她,可就在第三针扎失败以后,沈君付,脸色骤然变冷,语气很不悦。 原先温润的桃花眼里此时已经是满眼的不耐烦。 “你的职员介绍上,你已经有三年工作经验,为什么个针都扎不上,嗯?出去,换个人进来” 不容置喙,气场相当凛冽。 护士当时眼圈就红了,连忙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陆长晚原本想张嘴说些什么?但看到沈君付浑身散发着他很不爽的气息,她选择闭嘴!说实话她也疼啊! 两分钟以后,护士长亲自过来扎针,不到一分钟就扎上了。 护士长脸上一脸歉意 “对不起沈总,沈太太血管比较细,属于比较难扎的一种,是护士缺乏经验,回去一定加强培训” 沈君付看着那白皙手背上红红的针孔让他十分不舒服,面色不悦。 还是陆长晚最后笑了笑“没事,我从小扎针每次都得扎个两三下才扎得上,您去忙吧,有事再叫您”。 护士长赶忙离开,生怕下一秒沈君付用那种冷冽的眼神看着她。 第十三章 护士长走后,陆长晚拿过刚才沈君付给她的纸袋子,里头整齐的放着两套内衣,一套黑色的,一套白色的,具体什么款式的,她不清楚,商标上标注的尺码跟她的尺码一模一样,她装作若无其事,放在一旁。 “谢谢”说了句谢谢,他倒是挺细心的。 沈君付看她佯装淡定的模样,耳廓的红晕出卖了她,一时兴起,打算逗逗她。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带着他那双桃花眼,整个人都看起来坏坏的。 “谢什么?” 陆长晚低下头看着电脑,心思早跑完了,明知故问。 “内衣啊!” 小声回复他,不过话说他是怎么知道她都尺码的? 沈君付翘着腿,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不客气”语气上扬,带着些傲娇模样。 “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尺码的?” 坐在一旁的陆长晚告诉自己不要乱,不能让他带着跑。 “没有啊!” “没有吗?嗯?”尾音上挑,极具魅惑性。 陆长晚不自然的点点头。 “我是昨天天给你换病号服时,目测了一下,36b对吧!” 陆长晚小脸爆红,她有点急了,连忙开口。 “不是护士帮我换的吗?” 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呸! 沈君付嘴角勾起,身体前倾,盯着她的眼睛。 陆长晚眼神躲避不去看他。 昨天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的睡裙换成了病号服,不好意思直接问沈君付是谁帮她换的衣服,就偷偷跑到护士哪里询问。 难道护士骗自己,真是沈君付帮她换的?不可能,他在开玩笑?可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尺码? 沈君付看着她害羞不知所措的样子,撤回前倾的身体,至于她的尺码,是在一次无意中看到的,那天他回了宜家名苑,发现他的衣服都被她洗了,旁边是她的内衣,卡通款,他心里暗自笑她幼稚没情趣,又注意了她内衣的商标,36B,看不出来嘛!瘦是瘦,身体发育的不错嘛!该有的都有。 陆长晚往后缩了缩,算了,换就换了,看就看了,那天不也看到了他的上半身吗,算扯平了。 她清了清喉咙“那还真是得谢谢你”。 “不客气”沈君付一脸助人为乐的样子。 陆长晚看他那样子只想离他远点,她转过身,面对着窗户看电脑顺便冷静一下。 沈君付挑了挑眉,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该生气了,于是收敛了心思,也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处理工作。 两人这一忙,关于内衣尺码这一事算是搁置脑后了。 这一忙,忙到了下午六点半,期间护士进来换药和拔针,沈君付也只是抬头看了看她,见拔完了,继续低下头工作。 姚辰到点就带着晚饭过来了,话说姚辰是真的累成狗了,公司所有的工作压在他头上,他一一处理好,再把文件发给老板签字,晚上下班了还得送饭。 这不提着饭就到了医院,病房里,陆长晚坐在床上处理完工作打发时间看着一部电影,叫《一代宗师》。 沈君付听着声音,想不到她一个女孩子还喜欢功夫电影。 姚辰敲了敲门,沈君付合上电脑“进”。 姚辰听见自家老板的声音,单凭一个音节就知道今天老板心情还不错。 他将饭菜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老板娘,屈膝坐在床上,看着电影的人看见姚辰来了,就按下暂停键,下了床,开始帮他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 老板则是坐在沙发上,眼光一直在陆长晚身上,看着她做完一系列的动作,才将目光移开。 “老板,那我就先走了” 还没等沈君付说话,陆长晚看着一桌子的菜。 “姚助理,留下来一起吃吧!这么多我跟他也吃不完,再说你都跑了一天” 姚辰想拒绝,虽说以前跟老板也经常在一起吃饭,可现在老板娘在,他确实有点拘谨和无所适从,老板娘人美心善的也不好拒绝,站在原地踌躇不已。 “留下一起吧!”沈君付发话了,他也就没再推辞,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陆长晚一看姚辰坐到了她想做的位置上,无奈只能坐到沈君付坐的长沙发上。 两人各执沙发两端,中间还能坐下两个人,姚辰看的惊讶,沈君付看的皱眉,想了想,罢了,随她去吧! 姚辰本来就要了两个人的饭,陆长晚到护士站,笑脸盈盈的要了一个一次性饭盒,把自己的大部分饭都扒给了姚辰。 “我晚饭吃得少,正好,你在帮我解决一下” 陆长晚拔好饭,开始吃饭。 沈君到挑了一下酸辣土豆丝里的辣椒段,看着姚辰一脸惊恐的样,陆长晚怕是不知道,姚辰以前很胖,好不容易减到现在的样子所以一般到了晚上他是不吃主食的,而且菜都不放盐,肉都不吃,再看一下满桌子的菜,他能吃的怕是只有那一盘青菜。 嘴角勾出一抹笑。 姚辰看着那一碗米饭,有点骑虎难下,他看着老板,向老板求助,奈何老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陆长晚见迟迟不吃饭,温声的询问他 “怎么了,姚助理?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姚辰想哭,他不想吃这么多,但还是硬着头皮端起饭开始吃。 陆长晚见他吃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夹了一块鸡蛋,开始吃饭。 一顿饭到后面姚辰也没能吃完那碗米饭。 姚辰走的时候表面笑嘻嘻,心里却是泪流满面!完了,又得回去好好的锻炼消耗了。 晚上睡觉前,陆长晚还是给沈君付留出来了一块空床,床垫下陷,沈君付洗漱过后,便上了床,陆长晚背对着沈君付,咬着手指头,这会怕是连脚趾头都是紧绷的。 沈君付躺在床上,转过头看着她清瘦的背影。 想到她腿上的伤,思虑再三还是问了出口。 “你的腿没事了吧!” “没事了” 陆长晚低声回答。 沈君付侧过身,眼神沉沉的看着她的长发铺在枕头上,发香清新。 “那你的脚踝呢!” 陆长晚闻言,什么脚踝?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什么脚踝?”她决定假装不知道。 “那天,送你来医院,大夫看你的脚踝肿了,所以我就找骨科大夫过来给你看了一下”沈君付继续试探着。 陆长晚闻言攥紧杯子,有点紧张。 “那大夫怎么说的啊!” 陆长晚屏住气问道,可心里早就慌乱不已,她的伤,只要是有经验的大夫都看得出来,那是陈年旧伤,她不想让沈君付知道自己曾经出过车祸,她也害怕他知道。 沈君付见她绷直的背部线条,果然,不简单! “大夫说是穿高跟鞋导致,你是不是以前出过车祸?” 陆长晚想也没想的回答“没有”,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字,有多抗拒这个话题,敏感,紧张,夹杂着慌乱,急于否定着。 沈君付就更确定了,她以前肯定出过车祸,看她的样子,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没有就好,睡觉吧!晚安”。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陆长晚松弛下来,被他大掌拍过的地方,隐隐发烫。 至于车祸,她现在不想提,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她不想再回忆。 更不想让沈君付知道曾经她是一个废人,一个曾经心理上有过疾病的人,她只想活在当下,以她现在美好的样子待在他的身边。 其他的她不想再想,也不敢想。 第十四章 第二天打完最后一次点滴后,陆长晚被告知可以出院了,想到这两天与沈君付的相处,她很开心,可一出院想到以后隔三差五才能见到他,心情有点失落,但医院这种地方她一刻都不愿意待下去。 沈君付进了病房,看她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东西,连他站在身后都不知道。 陆长晚一转身就撞到了一堵人墙,硬邦邦的,撞的她生疼,向后退去,被沈君付揽住了她的腰,臂膀有力,稳稳的揽住她。 她耳廓又红了,“你走路没声音啊!”小声指责他。 沈君付低头看着她,她小声的指责带着些娇憨。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揽着她细腰,两人身体相触,气氛都暧昧了起来。 还是姚辰的敲门声,使得沈君付放开了陆长晚。 姚辰进来时,就见老板揽着老板娘,老板身姿挺拔,高大如斯,老板娘温婉静淑依偎在老板怀里,怎么看都挺般配的。 “老板车备好了,可以走了” 沈君付提过手提袋,拉住陆长晚的手,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沈君付牵手什么的,陆长晚就随他去了,被他拉着,心里暗自开心。 本来准备回家的陆长晚接到一个电话后,车子改变了路线,去了创青馆。 店员打电话过来说有人闹事。 陆长晚倒也没有表现出慌乱 “小赵,你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而这边林晓城坐在店里,客人也都一脸惊恐,他一脸慵懒惬意,而那边闹事的不是别人,是他之前交的的几个朋友,说是闹事,其实也就是逼陆长晚出来。 那天晚上他就加了她的微信,本来挺高兴的,结果第二天联系她时,被拉黑了,说实话他很生气,于是在跟这几个朋友喝酒时,随便提了一嘴,他们今天就拉着他过来讨个说法。 这不,就在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看好戏时,陆长晚来了。 原本上扬的嘴角,在看见她身边有个男人时变得有点阴沉。 陆长晚一件长袖白衬衫,黑色过膝长裙,头发扎成了丸子头,显得很是清纯。 男人则是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外套挂在手臂上,长得俊朗好看,长身玉立,温润谦和。 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很般配。 这就是她丈夫,沈君付。 “老板,你来了” 陆长晚环顾店里,那对她从一个艺术大师手里淘来的马克杯被打碎了,还有一把实木椅子掉了一条腿,斜斜地被扔在一旁,吧台头顶的吊灯碎了一个,落在地上。 小赵几步走过来。 哪几人一看陆长晚来了,环着胸,气势汹汹走过来。 “你就是陆长晚?” 沈君付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面色冷淡看着他们。 轮个子,这几个男人都跟沈君付差不多,可气势上差的不是一丁半点,沈君付平常都是尽量绅士,看起来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可一旦有人惹他生气,到底是多年的上位者,年轻时混蛋的事情也没少做,再加上他冷着一张脸,冷冽肃杀的气势就出来了,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夹杂着几分寒气。 那几个人就不敢往前一步了。 沈君付冷眼一扫看向了坐在那里的林晓城,嘴角一勾,那笑让林晓城后背一凉。 沈君付的大名他早就听说过,那是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上的人,想不到陆长晚的丈夫是他! “林少,今天过来是想干什么?” 林晓城见被点到名了,别人都要喊他一声林总,沈君付倒好,直接叫他林少,他硬着头皮起身,笑着走了过来。 那几人中有一人长得还算不错,人高马大还没等林晓城讲话,他就开了口。 “我们是来找陆长晚的,你是谁?” 沈君付转过头,看着他 “我在跟林少说话,你又是谁?嗯?” 语气还算温和,可眼里的冷意却是直直的看进了男人的眼里。 男人感觉压力骤增,梗着脖子,昂起头 “我们今天来,就是要一个说法,陆长晚她不能吊着林总” 沈君付嗤笑一声。 “我沈君付的太太会需要吊着别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那几个男人,都流出几分鄙视的眼神望向他身后。 “陆小姐原来结婚了,那就更不对了,一个已婚妇女勾搭一个比他小的男人,而且我看您这头上指不定戴了几顶绿帽子呢!” 林晓城眼睛微眯,厉声斥道“陈宇” 那男人才收敛了。 姚辰勾起嘴角冷笑,等着吧! 陆长晚一听这话立马从他身后走出来,她听不下去了,他们可以说她,但不可以说沈君付,她身姿柔软,动作迅速,在那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被陆长晚扯住胳膊,来了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连沈君付都没料到,她动作可以这么快。 陆长晚站定,周身散发着清冷,睥睨着倒在地上的人,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晓城。 “嘴巴放干净点,林晓城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要个说法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犯不着找人来闹事,那晚我记得我跟你说的很清楚,我已婚” 被甩到地上的男人,立马爬起来,生气了,准备还手,却被林晓城给阻止了,那个憋屈啊! 陆长晚挺直背脊,那气势跟陆长亭差不了多少,连他都被她弄的有点发愣,沈君付看着她的背影,得,看来他倒是无用武之地了。 陆长晚看了一眼习以常态的小赵。 “小赵,把计算机拿来,另外招呼人做七杯咖啡!” 小赵连忙从吧台拿出计算机递给她,然后走进吧台跟另一个服务员开始忙碌。 陆长晚转过身,收敛气息“你先到那边坐,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 莞尔一笑,语气温和。 姚辰看愣了,老板娘这么猛的吗?而且变脸这么快。 林晓城眼角一抽,这个陆长晚着实给他太多的惊喜了。 陆长晚看向他,“林少坐下来聊聊吧!” 笑脸盈盈的着林晓城。 林晓城安排好三人,他坐到陆长晚对面。 落地窗边沈君付看着远处的陆长晚,勾着笑。 姚辰看着老板娘是一脸的崇拜! 这样的老板娘太对他胃口了,可甜可盐,武力值还报表。 姚辰美滋滋的笑着,转头一瞬,看见自家老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神情懒懒的,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赤裸裸的警告眼神,立马收敛了笑,乖巧做好端起咖啡。 “林少,我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长晚喝了一口咖啡。 “前因后果就是,那晚我加了你微信,但第二天我被拉黑了,在喝酒的时候吐槽了一下,这不,我这几位朋友就过来说要给我讨个说法,不过你别误会,他们就是吓吓店员,让他给你打电话,让你出来” 林晓城认真的解释一通。 拉黑?第二天手机不在她这里,那只有一个,她手机没设密码,那就是沈君付给删了。 “林少,我听我闺蜜说那晚是你朋友付的钱,这样吧!你的朋友今天弄坏了我店里的一对马克杯,不多不少算你三千,另外,你们今天吓到了我的客人,还弄坏了我的一把实木椅子,算你一千五,还有,那个吊灯算你两千,那晚的酒钱是五千五,这么算下来,你还得赔付我一千块钱!刷卡还是现金?” 陆长晚将计算器推到林晓城面前,林晓城没说话,旁边的那三个男人一听,当即不乐意了? “什么杯子要三千,还有那把椅子轻飘飘的能值一千五吗?还有那灯?你该不会是讹钱吧!” 陆长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男人便闭嘴了。 “那对杯子是我从一个艺术大师手里淘来的,花了我五千,那椅子是金丝楠木的,那灯是一个小众品牌需要定做,林少您看看,我这么要价合适吧!” 林晓城拿出钱包,掏出卡,“合适,刷卡吧” 陆长晚转过头示意小赵,小赵会意,那些Pos机就过来了。 刷完卡,林晓城笑笑“对不起,这次是我鲁莽了” “林少,不是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你也知道,光凭我一个人这家创青馆是开不起来的,它需要人脉,需要资源,提供这一切的是我哥,所以你该庆幸今天遇到的不是我哥,不然,你这几个朋友怕是要躺着出去了” 陆长晚将计算机归零,拨了拨键漫不经心的说着。 “至于,删了你”她停顿一下,转头看着远处的沈君付,脸上挂着笑,沈君付也看着她笑了笑。 “大概是我先生吃醋了” 语气雀跃,难掩笑意,只不过那笑不是对着林晓城的。 第十五章 听陆长晚提到她哥,林晓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陆长亭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为了他妹妹,那整个就像一只鹰,凶狠锐利。 这几年陆长晚的相亲对象黄了一个又一个,都是拜陆长亭所辞,导致陆长晚落了个长得丑,脾气差的影响,因为只要陆长晚有相亲,都是陆长亭找演员演的,陆长亭公司一抓一大把的演员,更何况是群众演员,那更不在话下,同时也为陆长晚省了不少麻烦。 林晓城临走前,看着沈君付,眼里带笑,嘴角勾起,又看着陆长晚,附身到她耳边,陆长晚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话在耳边响起。 “陆长晚,我们来日方长,结婚,我也能撬墙角!” 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带着自己的朋友离开了。 关于林晓城说的撬墙角,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走到沈君付面前 “你先回你公司吧!,我把这里处理一下” 沈君付有点不放心,他皱了皱决定还是留下来帮她。 他跟姚辰吩咐了一些事情,让他把车留下,让姚辰打车回公司。 姚辰只得乖乖照做,把车钥匙给了沈君付,自己打车回了公司。 陆长晚说处理事情也没什么处理的,就打了几通电话,然后向每个客人道歉说明情况,好在客人都比较谅解,陆长晚便吩咐小赵给每个客人都免费赠送一杯咖啡。 忙完时就看着坐在那里看书的沈君付,衬衫袖子折起露出半截麦色小臂,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隐隐露出锁骨,白色衬衫显得温文尔雅,坐在书架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书,脸部线条柔和宁静,修长的手指,翻着纸张,仿佛是一个俊朗温润的书生。 陆长晚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心里的小鹿又乱撞了好几下,移开眼神打开手机,已经五点多了。 她走过去“已经都处理好了,我们走吧!”。 沈君付将书合上,抬腕看了一眼世间,已经五点半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他起身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到她身边,熟稔的牵起她的手,在外人眼里,男人英俊挺拔,女人美丽可人,般配!可两人也才不过认识一个月。 “想吃什么?” 陆长晚想了想,“买菜回家做吧!”陆长晚私心想一起跟他逛超市,买东西,买菜,就像平常夫妻一样! 于是两人就到超市采购,两人直奔蔬菜区,沈君付推着购物车,陆长晚走在她前面。 陆长晚拿起一颗土豆,左看右看。 “晚上你想吃什么?”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土豆有什么好看的,随便一拿不就好了,于是开口就是两字。 “随便” 沈君付一句随便迎来了陆长晚的吐槽, “沈总,随便是个很随便的词,但是个难缠的问题” 沈君付见她叫他沈总,当即不乐意,他不喜欢他这么叫他,他喜欢她叫他名字,虽然不亲密,但最起码没有疏远。 “叫我名字!” 沈君付拉了拉脸。 陆长晚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翻土豆。 “好,你既然都说了随便了,那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许挑!” “好” 陆长晚撕下购物袋,装了两个土豆,第一个菜土豆烧牛肉。 她将土豆丢进购物车里,继续往前走,沈君付看着她的背影,感觉今天的她好像格外的有生气。 不知不觉他的嘴角也挂着笑。 就在两人买好菜,准备出去的时候,沈君付看到那边的鲜奶区,长排的冰柜,他想起了冰箱里的酸奶没了,陆长晚好像爱喝酸奶!于是开口。 “去买点酸奶,家里的完了” 他推着购物车过去,陆长晚装了一些小零嘴,跟在后面。 “草莓味的?” 沈君付拿起一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酸奶,问她。 陆长晚看了一眼就选了下面一层的袋装酸奶。 “这个牌子的挺好喝的,就拿这个吧!” 沈君付看了眼价格,一个15,一个5块!一个进口,一个国产。 难不成她在省钱?她还需要省钱吗?于是问她 “5块的不好喝!” 陆长晚看出他的想法,她笑了笑。 “15的我喝过,不太稠,这个5块的挺稠的,物美价廉!” 沈君付一挑眉,她都这样说了,那就拿5块的吧!于是各种口味各拿了两袋,被陆长晚阻止了。 “酸奶保质期短,少拿点” 拉住他的胳膊,拿了六袋。 刚放进购物车,前面就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我买袋5块的酸奶怎么了?”一个女人扎着凌乱的头发,一件黑色体恤,黑色长裤,衣服上还有白色的点点奶渍,此时推着婴儿车,旁边站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格子衬衫的男人,声音有点大,周边的客人都被吸引过去。 男人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怒气,但捏着拳头,忍着没有发作。 他放小声音 “咱家楼下超市不是有三块五的吗?去哪里买” 女的更生气了,她抓紧婴儿车,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 “我以前喝的都是进口的酸奶,嫁给你,我从15块降到了8块,从8块降到了5块,现在你让我降到3块5吗?”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指责女人不给男人面子,有人说男的没本事,总之话都不好听。 男人还是隐忍着,看得出来,男人很是无奈!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婴儿车里的孩子开始哭,声音很大。 女人连忙开始哄,可无论怎么哄,孩子的哭声始终有赠无减。 终于女人绷不住了,她也开始流眼泪,开始哭,到最后,将孩子丢给男人,跑了出去。 男人也顾不上孩子哭,连忙将孩子放进车里,推着婴儿车追了出去。 人一走,人群就散了,陆长晚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 沈君付倒没有什么表现,依旧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对周边事务不感兴趣。 回到家里后,陆长晚开始准备洗菜,洗得心不在焉的,沈君付将买来的酸奶放进冰箱。 一边放,一边看着她,想起吵架的两个人,她在边上,看起来十分的不高兴。 随口问道“你怎么了,还想那对夫妻吗?” 陆长晚闻言点点头。 沈君付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嫁给我,以后你的生活质量下降吗?” 陆长晚摇摇头,“不担心” 沈君付关上冰箱,倚在门上,看着她。 “那你是在担心什么?” 陆长晚放下菜,“我没有担心,我只是在想婚姻把女人都变成什么样了?” 沈君付踱步走到吧台前,坐高脚凳上。 “那你觉得婚姻把女人变成了什么?” 陆长晚择着菜,看着他,他俊朗的五官映在灯光下,为他打上一层柔和的光,好看的不像话。 “我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女人,我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想问题,也会向着女人” 陆长晚按捺住心里的毛燥。 沈君付伸出手,示意她将菜给他,陆长晚就乖乖递过去。 他接菜,开始择“那你说说你的想法!” 陆长晚想了想,“女人为了家庭放弃事业,有了孩子,放弃社交,整日为柴米油盐操心,如果再遇上个不体谅的婆婆和老公!唉!” 陆长晚叹了一口气,拿过放在一旁的黄瓜开始削皮! “那为什么女人都要选择结婚呢?”沈君付问道。 陆长晚略微想了想“因为爱情啊!” 沈君付手指翻动,看着她 “在感情这件事上,女人处于感性,男人处于理性,所以告诉女人,结婚一定得慎重考虑” 他挑出一片枯了的叶子! 陆长晚听完略微一思索 “可你都说了女人是感性的,那肯定在遇到爱情以后,肯定不顾一切要嫁给爱情啊!” 沈君付笑了笑 “那你呢?” 这个弯拐的!有点猝不及防!怎么聊着聊着聊到她的身上了。 陆长晚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看着他。 “我是在权衡利弊下做的决定!难道你不是吗?” 沈君付耸耸肩,不可置否。 “陆长晚,你的权衡利弊在我看来,却是心甘情愿和对自己的放逐” 沈君付其实就想要一个她的态度,这样他才好徐徐图之。 陆长晚继续削着黄瓜,闻言,手下的动作重了些,黄瓜被削掉了一大半,落在水池里,发出声响。 “你怎么知道?” 她很想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她想说,因为嫁的人是你,所以她才心甘情愿接受父母的安排,并且将自己放逐到你身边,可她没有勇气说出口。 沈君付看着掉落的哪一截黄瓜,轻声开口,眸色深深。 “因为你喜欢我,对吗!” 第十六章 一句“你喜欢我,对吗!”不像是问句,倒像是肯定句。 在陆长晚的心里掀起一波浪潮,她垂眸,没有说话。 沈君付觉得空气都停止流动了,他不是傻子,陆长晚如果不想嫁,凭陆长亭的能力,只要陆长晚不愿意,陆长亭为了自己的妹妹,就算搅得陆家天翻地覆,跟自己的父母翻脸,也是能做到的,但他没有。 沈君付不是一个对感情迟钝的人,他知道,在面对喜欢的人面前,会变得小心翼翼,犹豫不决。 陆长晚每每面对他都是这样,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其实是怕他不喜欢,怕他讨厌她。 她说她不爱他,嫁给他只是权衡利弊,却在暗暗的做着妻子该做的事情。 今天那个男人说她勾搭男人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可那个男人嘲讽的说着给他戴绿帽子时,沈君付明显感觉到她生气了,整个人的气场变得跟在他面前很不一样。 那时他很意外,看着她瘦瘦的背影,站在比自己高的男人面前,气势丝毫不输,甚至都压过了那几个男人,她清冷又很酷,但沈君付也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如果不在乎,她不会去维护他。 陆长晚将手里的黄瓜放到砧板上,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 “没有的事,沈君付你想多了哦!” 只有她知道,表面的云淡风轻,一脸坦荡,实际是她掐着自己的手心说出口的,心也如同被一只手捏紧,呼吸都无法顺畅。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眼睛清明透亮,如此坦荡,他心里微微失落,放下菜,环着胸,勾起嘴角。 “那就好!” 沈君付淡笑着说了三个字,但眼里都是寒意,他撇过头,起身,向门口走去,拿起外套便出了门,关门声发出巨大声响,回荡在空荡的公寓里,震的陆长晚的心也变得空空荡荡。 陆长晚停顿了许久,半晌她松了一口气,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她很想说,她喜欢他,可她不敢,她怕沈君付对她仅仅只是好奇,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她不想这样,可又害怕她踏出了这一步,最后自己被伤得体无完肤,她想去爱,可又不敢爱,更不敢相信沈君付会喜欢她,她就像一个矛盾体,在自己的世界迷宫里,独自前行。 她蹲在地上,紧紧抱住双膝,心理学上说这样的动作会让人有足够的安全感。 眼泪划过脸颊,客厅传来的只有她细微的啜泣声。 五年前一场车祸毁了她热爱的舞蹈事业,右小腿粉碎性骨折,身上多处骨折,大夫说以后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也包括跳舞,随之而来的是日复一日的复健,在轮椅上坐了一年,都在她关注身体的伤却忽略了心理上的创伤,陆长晚得了抑郁症,被陆长亭知道的时候是她自杀未果躺在医院,面无表情,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那时的她,拒绝与任何人沟通,但没有变的时,她看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笑,这样的她越发让陆长亭担心,白天乔若婉守着她,晚上陆长亭守着她。 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只有陆长晚知道,在那一段黑暗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听着一档深夜电台节目,而那时的电台主持人就是当时感情失意颓败不已的沈君付。 那档栏目很少有人听,因为是在后半夜,每天的内容都是沈君付自由发挥,从南说到北,有时更是前言不搭后语,但陆长晚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会打电话过去问一下莫名其妙的问题,但沈君付总能给她一个算得上准确的回答,听完她也会发自内心的笑,那时候,她听着沈君付的声音,从整夜不睡到慢慢能睡两个小时,再到后来她能在栏目结束后睡到第二天的中午,陆长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渐渐的,陆长晚就开始默默的将沈君付放到了心里,一放就是五年,因为曾经的经历,让她龟缩不前,但后来父母的强制性的安排,让她走到了他的眼前,在沈君付面前她自卑,她懦弱,她小心翼翼。 她满足于同一个屋檐下,哪怕两人是陌生人,她都不介意,她唯一介意的就是,她的退缩,以及他不爱她。 而沈君付觉得陆长晚不敢坦白是因为不信任他,也不敢答应他,可沈君付不知道的是,不是他不好,而是陆长晚心里那可怕的自卑与懦弱以及她那鸵鸟般的性格,20岁以前陆长晚真的可以敢打敢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追求一份感情,但20岁以后的陆长晚,却是一个遇事则退,感情上自卑懦弱,缩头缩尾的一个怪物。 沈君付站在楼下,看着客厅的灯,拨通了陆长亭的电话。 “出来喝酒” 那边的陆长亭因为工作有点疲惫,接过电话那也是相当不乐意,人也有点暴躁。 “不去!” 沈君付也没有恼, “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将你做过的那些蠢事告诉你妹妹!” 闻言电话这头的陆长亭将文件夹一盖,拿起外套,边走边问。 “地点!” “老地方”就掐断了电话。 沈君付与陆长亭没关系吗?那是不可能的,两人就跟哪地下工作者一样,表面看起来没啥关系甚至两人平常隔空掐架,但实际上那是相爱相杀。 陆长亭到达他们说的老地方,是一间安静的的酒吧,隐藏在老街巷子里,半天看起来平平淡淡到了晚上便是华灯霓虹。 陆长亭熟门熟路的到了顶楼阳台,沈君付倚在栏杆上,看着夜色,拿着一罐啤酒。 陆长亭走到桌子旁拿起一罐酒,走过去,“怎么了这是?借酒消愁?” 沈君付懒懒的撇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妹妹?” 陆长晚灌了一口酒“长晚怎么了?” “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沈君付看着陆长亭的脸,不解的问道。 陆长亭看了看他“这个得你自己去发现”。 沈君付有些烦躁,他喝完最后一口酒。 “她是不是曾经出过车祸?” 闻言陆长亭送到嘴边的酒罐,停了下来,只一下就咕咚咕咚喝完了剩下的酒,用力的将瓶罐捏扁。 “你记不记得,你曾经报警将一个出了车祸女孩送去医院?” 话一出,沈君付陷入了沉思,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因为一个合同,陪客户喝了不少酒,在回去的路上,亲眼目睹了一场车祸。 夜色阑珊,已是后半夜,路上也已经没有了行人,当他的车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车停了下来,他眯着眼坐在后座,朦胧间,透过车窗,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在过着马路,可未曾想,下一秒,一辆黑色轿车直接闯红灯,撞向了那个白衣女孩,然后直接驾车逃逸,连看都没看一眼。 司机惊呼一声,而看到这一幕的沈君付酒也醒了不少,他镇定的吩咐。 “老赵,记住车牌号了没?报警!” 司机闻言连忙拿起手机,一边打一边下车,去查看女孩的情况,沈君付也下了车,走近,那女孩原本纯洁的白裙已经被血染红,脸上也都是血,看不清面容,躺在哪里,奄奄一息。 眼下救人要紧,他急忙拨通了急救电话。 十分钟以后,交警,警察,还有120就到了现场,女孩被抬上了救护车,而沈君付和司机作为目击者留下来配合调查。 想到这里,沈君付才知道,那个女孩是陆长晚,那晚他救的人是陆长晚。 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陆长亭。 “你为什么不早说!之前也没有听你提过。” 陆长亭踢了一下脚边的啤酒罐 “这中间牵扯太多的事情,没办法跟你说。” 沈君付又开了一罐啤酒,灌了一口,他无法想象,当时如果没有他,那陆长晚是不是就!想到这里他内心一阵心悸。 “为什么当时的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陆长亭看了他一眼,语气沉重。 “当时那个司机被抓到时,说他喝酒了,这个案子就按照酒驾结的!我看过监控,那个司机是目标很明确,所以我断定这件事情没有难么简单,不对外公布是因为,我害怕,长晚受到二次伤害” 第十七章 陆长亭看着夜空,眼角红了,他继续说道 “你大概不知道,长晚曾经有多骄傲,她活泼灵动,为人友善,她引以为傲的便是她热爱的舞蹈,很少人能做到她的那个程度,别人十四五岁的时候她已经拿遍了国内外大大小小的舞蹈奖项,十七岁时她已经是舞蹈团的首席,前途无量,可就是因为那一场车祸,她无法再站在舞台上跳舞,迎接她的只有日复一日的复健和坐在轮椅上” 说到这里,陆长亭喉头滚动,哽咽了一下,他不想说了,但还是强忍着心里的痛,继续开口。 “后来,她得了抑郁症,当我知道的时候,她自杀未遂,躺在医院里,跟一个脆弱的瓷娃娃一样,仿佛下一秒随时就会破裂,她吃了整整一瓶的安眠药,大夫说幸亏送来的及时,于是我整夜不睡就守着她,守了整整一个月,后来,她喜欢上了一档深夜电台栏目” 说到这里,他忍住心里的不安,他不想回忆这些,这些是陆长晚的痛也是他的痛,他在外可以迎刃有余,在陆长晚哪里却束手无策,陆长晚的样子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此生都不愿意再回想。 他看了一眼一脸沉思的沈君付。 “不错,就是你那时候打发无聊时间,创办的那个栏目,就是那个栏目,让长晚慢慢回归了正常的生活,你问我为什么让你娶我妹妹!” 沈君付闻言看着他,“为什么?” 陆长亭喝了一口酒。 “因为,你是她黑暗中的一缕光,因为你,她才重获新生” 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沈君付看着他,心头激荡,无法言语,良久他声音嘶哑的开口。 “所以在两家婚事上你就推波助澜,私下来找我,让我答应这门婚事” 陆长亭点点头。 回应他的只有沈君付冷冷的目光。 “可你想过没有,这对她不公平,她的人生已经如此难过了,你就忍心看着她嫁给我,看着她每天守着空房子,看着我不爱她无法给她回应” 陆长亭嗤笑一声, “如果你真的无动于衷,你会出来喝酒,会来问我这些?沈君付,为了她能好好活下去,我哪怕用尽所有的一切手段,都要把你绑在她身边!” 沈君付笑了两声,而后仿佛释然了的样子,松懈下来。 “我承认,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她开不了口的话,我来问你,曾经我以为,周雅菲的离开让我不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可自从你妹妹的出现,让我拥有了一种满足感,拥有了一份对生活的期待,或许我现在不爱她,但我已经想好要护她的后半生,所以,不需要你用尽手段留在她身边,我是心甘情愿的!” 沈君付带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带着满足和幸福感。 陆长亭闻言也轻松了不少,“你怎么决定的这么快?” 沈君付拿起啤酒与他手里的酒轻轻一碰。 “可能是一见钟情吧!” 陆长亭切了一声,喝完了剩下的酒! 是不是一见钟情,沈君付不太知道,他只知道,从他看见陆长晚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她会是一个好妻子,他也没有很大的排斥,当初答应这门婚事,完全也是觉得自己三十而立,为了公司多年的劳累奔波足以让他心累,那些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使他早已厌烦疲倦,他渴望一个家,恰巧那时父母跟他说陆家姑娘不错,再加上他犹豫的时候,陆长亭找到他,只要他答应,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会在第二天归到他的名下,他知道陆长亭是不轻易与他低头的,他问他为什么,陆长亭告诉他。 “我这个妹妹是个很好的姑娘,就是性格有些古怪,看人眼光有点高,她说她看上你了,这不正好,我了她的心愿,何乐而不为!” 那时候他很费解,他跟陆长晚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唯一有交集的便是陆长亭在他耳边提上那么一两嘴,把自己妹妹夸的天花乱坠,鄙视他是个独生子女,每次都提出,那你把你妹妹带出来我看看,陆长亭每次都是一副防备状态跟他说 “我才不呢!万一你看上我妹妹怎么办?” 沈君付对着他这种妹控的样子嗤之以鼻,甚至觉得他纯属是欠揍。 可如今,换成他,他也不愿意别人看见陆长晚的一分一毫。 “叫声哥来听听!”陆长亭痞气十足,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沈君付闻言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桃花眼里夹着不屑,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陆长亭见占不到便宜,喝了一口酒,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天空。 “对了,我妹是不是很难跟你交心吧!” 沈君付正了正神色,看着他“嗯”。 “那是因为她将自己的心锁起来了,连我都不见得能听到她说句心里话,你啊!就更难了” 陆长亭灌完最后一瓶酒,起身正了正衣领。 “说完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沈君付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喝了一口酒变得索然无味,想了想,自己就那样出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唉!做的什么事儿啊! 回到宜家名苑时已经十一点了,客厅陷入夜色,而她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打开灯,客厅突然间变得明晃晃的,厨房吧台上,放着饭菜,他伸手摸了摸,还温着,说明她热了很多遍,看来她还没有睡着!他看了一眼客房门,然后坐下,一口米饭一口菜,吃的很快动作斯文,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陆长晚确实没有睡着,他离开后,将菜做好,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没吃几口,就搁下碗筷,等着他回来,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但一直在等,终于时针转到了十点半,她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他的任何消息,看着凉了的饭菜,又重新热了一遍。 陆长晚沮丧着,进了客房,关上灯,趴在床上也隐在黑暗里。 趴了好久,隐约有了点睡意,直到开门声从客厅声出来,她那点睡意跑得全无行踪。 她小步挪到房间门口,耳朵趴在门上听着客厅里传来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就感觉脚步近了,她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果然,下一秒,沈君付就敲了门。 陆长晚原本想着装着自己睡着了,听不见,沈君付却开口了。 他站在门口,右手插兜,懒懒的开口 “开门,我知道你没睡,不开的话,我有备用钥匙!”。 陆长晚犹豫再三,她将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些,根据自己的记忆走到床边将杯子揭开。 理了理自己的心情,打开了门,她佯装睡眼惺忪的样子,挠了挠头发 “怎么了?”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勾着笑,还挺会演啊! “去主卧睡!” 陆长晚看了看隔壁的门,连忙拒绝,讪笑了下 “不用了,我睡这里挺好,再说你是主人,总不能让主人睡客房吧!” 沈君付看着她,伸出手,将她推到门上,将她围在他的范围之内。 “我们是夫妻,应该睡一个房间!” 陆长晚缩在他的势力之内,看着他俊脸靠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很是温润柔和,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他去喝酒了?她往后缩了缩,不去看他戏谑的目光,那目光令她有点热,接着,她的脸就红了。 “不行!当初说好分房睡的!” 陆长晚义正言辞的拒绝。 沈君付看着她,看着她红红的脸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他想离她跟近一点,于是,继续逼近,下一秒他抵着她的额头,看着她粉嫩的唇,令他无限遐想,可看到抵着自己胸口的两只白嫩的手,他打消了念头,让自己镇定下来。 “明天早上我爸妈会过来,你觉得让他们看到新婚夫妻分开睡会怎么样?” 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哑的说道。 第十八章 陆长晚手指抓了抓身后的门板,眼睛躲闪忽略沈君付投在她脸上的视线。 “那好吧!你先起开”轻声开口。 沈君付闻言就退开了一步的距离。 陆长晚打开客卧的灯,走到床边,抱起自己的枕头。 “走吧!” 沈君付见她抱着枕头的样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很是无辜,像极了小孩抱着枕头找妈妈一起睡的样子。 他忍住笑,然后正着神色。 “不行,你得搬到主卧,不然,明天我妈要是看到你的衣服还有生活用品全在客卧怎么办?” 陆长晚闻言,看了一眼衣帽间的方向,觉得他妈应该没有那么闲来看她的衣服在哪里?转念一想,万一她要是进到客卧转转,被她发现确实是个麻烦。 “那好吧!” 陆长晚低下头,声音有点无奈。 沈君付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嘴角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忍住了想去摸摸她脑袋的念头,收敛了笑。 “现在就搬吧!”于是走到客卧的衣帽间。 陆长晚想到自己衣帽间里乱糟糟的场面,连忙跑到他跟前,善解人意的说道。 “不用了,你去洗澡吧!我的衣服没多少,我自己搬!” 她站到衣帽间门口,双手驻在门框上,笑嘻嘻的。 沈君付双手环胸,略微想了想,俯下头问她“你确定?” 陆长晚向后拉开距离,笑了笑“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沈君付没再强求他看了一眼她含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微微一动,压下那股悸动,转身去洗澡了。 陆长晚拉开衣帽间,开始整理。 随便整理了几件衣服,陆长晚就连衣架都拿上了,这样搬回来也方便,她在心里想着,殊不知,这一去,想搬出来,那就难喽! 沈君付洗完澡,本来平常自己就光膀子出去了,但考虑到吓到她,还是保守的裹上了浴袍,不过他把带子松松垮垮的系上了。 他当初为了方便就把衣帽间和卫生间打通了,中间就留了个门,一出来,果然就看到陆长晚在哪里一脸不情愿的挂着衣服,嘟着樱桃小嘴,红艳艳的,一脸的娇憨。 他眸色带上了几分温柔,但脸如往常一脸的淡然站在门口。 陆长晚见他出来,抬头,目光就定住了,美男出浴图啊! 打湿的刘海,那张脸,线条硬朗,五官精致,尤其那双桃花眼的眼角还微微红着,浴袍的领子大开,水滴落在好看的锁骨上紧接落到了半露的胸肌上,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大腿若隐如现,看起来性感撩人。 陆长晚笃定,如果轻轻一拉就能解开带子,那下面又是何等的风情,察觉到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她不争气的红了脸,她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个你换睡衣吧!,我收拾好了,我先出去” 她连忙出了衣帽间,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沈君付看着慌乱的样子,欣喜不已,嘴巴都翘起了不少,翻了翻衣柜,她的衣服挂在他西装的旁边,看起来分外和谐,拿起被他搁置了很久的睡衣,套进自己的身体。 陆长晚上了床靠在床头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有点口干舌燥,她拿起一旁费手机开始转移自己的想法,可不管怎么样,他的样子始终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 恰逢此时,沈君付换好了睡衣,黑色丝质睡衣,光着脚就出来了。 头发还是湿的,但比起刚才,人又变回了往日那个禁欲矜贵的样子。 她放下手机“你不把头发吹干吗?” “忘了!”沈君付理所当然的说。 陆长晚想说吹风机就在衣帽间里,但想想还是没有说。 “你回去还是吹干了再出来吧!湿着头发睡不好!” “我找不到吹风机在哪里了!”他两手插进兜里。 “不就在衣帽间里吗?” 说着她便下了床,走到衣帽间里,从衣架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又折回卧室。 “喏,给!” 沈君付看着葱葱玉手里的吹风机,眼色一暗。 “我吹不到后面的头发,你帮我吹!” 语气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陆长晚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坐到床边!” 沈君付照做,乖的不行。 陆长晚站在他身前,插上电,风声很快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 柔软乌黑的短发在陆长晚指间穿插,身前的男人安静而又顺从,这种感觉让陆长晚很是陌生却又满足,让陆长晚产生了种幸福,她和他仿佛如多年的夫妻一般。 沈君付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干净秀丽的下巴线条优美的脖颈,让他不自觉的升腾起一股热气,那是什么,他自然清楚,他想抱住她纤细的腰,感受她柔美的身体曲线,感受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柱在身体两侧的手,将床单抓出了几丝褶皱,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随着风声的愈来愈小,他的头发也干了。 陆长晚不知道沈君付刚才的心思,神情如常的将吹风机收好,放进了床头的抽屉里。 “好了,睡觉!” 她刚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脚后跟撞到了沈君付的脚,一下失去重心,慌忙之下她去抓沈君付,不抓还好,沈君付反手一拉,她稳稳的落在了他的大腿上,双手自动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气氛暧昧了起来,陆长晚坐在他的怀里,沈君付的大手揽着她的腰,掌心传来的温度温热有力,烫的她腰线条紧绷,也烫的她的心跳个不停,呼吸也变得紧张起来,偏偏沈君付那双桃花眼专注的看着她,透出几分热意。 他将她稳稳的扶住,隔着她的睡衣,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紧绷,特别是腰,盈盈一握,那双玉臂紧紧的抱着他,一双杏眼看着他,带着点慌乱和无辜,仿佛再说我不是故意的,真是我见犹怜。 他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香气,尤其那双眼睛,让他心思有点乱,他看着她的红唇,喉头一动,他想吻她,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吓着她。 陆长晚连忙跳了下来,她小脸绯红,转过身,有点慌乱的跟他道歉。 “对不起!” 说完就跑到床的另一边,钻进被子的一角,盖住脸。 沈君付看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仓皇逃窜的背影,哑然失笑。 他呼出一口气,起身进了浴室。 陆长晚缩在被子里,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将头露出来,大口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拍了拍自己热热的脸颊,暗暗骂自己。 不过刚才一瞬间的触感,让她羞窘不已,那是什么她清楚不过,而且是对她,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同时她又想到,那是正常的,她将半张脸隐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双眼变得有些失落,她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她能感觉到沈君付对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变得上心了。 可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对她上心,还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喜欢对她上心。 此时浴室里,沈君付身体紧绷,站在花洒底下,任由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 水声越来越大,他渐渐松懈下来,这种感觉很奇妙,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告诉他,它很兴奋,而且它很喜欢陆长晚的靠近,尽管他努力的制止了自己,但他很清楚,他想要她。 冷水划过线条硬朗的脸庞,桃花眼含着一抹笑,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冷静自持的自制力在陆长晚哪里已经趋近于零。 第十九章 沈君付从浴室出来时,温暖微黄的壁灯照在床上,那团凸起,侧卧着,拥着被角,腿蜷起来,把自己缩成了虾球的模样,人已经呼吸浅浅,红唇微微张开。 沈君付走到跟前,蹲下身,看着她的睡姿,明显的缺乏安全的姿势,他皱了皱眉头,眼色却很是温柔。 微黄的光线下,她睡颜恬静,沈君付亲了亲她的额头,一路向下,鼻头,再到她的红唇,蜻蜓点水,一触便离开。 他上了床,侧躺着,看着她的背影,瘦削,终究是没忍住,将她揽进怀里,陆长晚皱了皱眉,没有醒,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沈君付看着她的动作,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隔天一早,没有等到沈父沈母来的陆长晚松了一口气,她想着赶紧搬去客房,没曾想沈君付一边扣着衬衣袖口一边云淡风轻的看着她说 “我记错了,他们明天来!” 坐在床上的陆长晚感觉自己被骗了,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瞪了他一眼回了一句 “你记性可真好” 沈君付勾着笑不可置否,挑眉 “谢夫人夸奖” 弄得陆长晚没了脾气!气冲冲的下了床,洗漱过后,连早饭都没吃,拎着包就去上班。 沈君付不疾不徐的打着领带,看着她背影叫她“我送你!” 陆长晚闻言将脚上最后一只帆布鞋穿上,白了他一眼“谢谢不用!” 沈君付最后还是缠着陆长晚上了他的车。 姚辰观察着后座的情况,陆长晚黑着脸,沈君付眉眼温和,看起来心情不错。 很明显老板娘生气了,他心想,老板真是个钢铁直男,老板娘不高兴了也不知道哄哄的,还挺高兴的,不料下一秒,自家老板眉眼间恢复了清冷模样。 “早上想吃什么?”沈君付看了一眼世间,八点半,一起吃早饭怕是来不及了。 陆长晚看着车窗,看见那早餐摊上的豆腐脑,当即决定就吃它了。 她转过头“豆腐脑!” 沈君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早餐摊,一对老年夫妇,摊前支了两张桌子,生意还算不错,早餐车怕是有年头了,卫生环境都还算干净,到底是路边摊,对于一向在衣食住行上就有洁癖的他来说,眉毛皱了皱,再加上他一向都喜欢西式早餐,看着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好吧,那算了” 陆长晚假装懂事的说道。 沈君付看她眼睛里有点失落的样子,终究是纵容了她。 “姚辰!” 叫到名字的姚辰靠边停好车,临下车前,陆长晚补了一句。 “我要咸的!” 姚辰想回一句豆腐脑不是甜的吗? 可看着沈君付那有点不悦的眼神,终究是闭了嘴。 他关了车门,掐着绿灯最后十秒世间,大步跑向对面。 而车里的两人默不作声,沈君付看着她,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她的脸上,侧脸线条优美,饱满白皙的额头,挺俏的鼻子,卷翘的睫毛以及那红润的嘴唇,阳光下还能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看不见她的正脸,他有些烦躁。 他向她靠近拉过她的手,陆长晚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抽出手,又往车窗边挪了一下。 沈君付是没脾气了,他又气又笑,一向看她脾气挺好的,怎么现如今又摸不清她的脾气了,看来,还得进一步摸索她的喜好。 他索性放弃这些小动作了,淡然的翘起腿,手指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着,半眯着眼,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 这边姚辰提着豆腐脑回来了,坐进车里,看来情况还是没有改变啊! “夫人,豆腐脑!”他伸手递过。 陆长晚看着那白嫩的豆腐脑,不由得心情愉悦了不少,忽略坐在一旁的沈君付。 接过打开盖子,脸上里都是满足的神色,好久没有吃到豆腐脑了,她不爱西式早餐,奈何沈君付爱吃。 一小勺送进嘴里,绵软嫩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满足。 沈君付悄悄睁开眼,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觉得,有那么好吃吗? 可见她吃的开心,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九点整的时候,陆长晚就到了店里,临下车前,沈君付睁开眼看着她,拉住她的手,神情温润谦和。 “中午一起吃饭?”语气也是柔和的,说完还挠了挠她的手心,微微一挠,就仿佛挠到了她都心上,痒痒的,心里对于对他早上骗她的事情,也就消了一大半,她哦了一声,就毫不留情重重的关上了车门,骗她这事也就过去了。 沈君付听着声音,心里倒是挺开心的,代表早上的事情在她哪里过去了,不过这摔车门的本事跟谁学的!生气吗?不生气,摔得好! 姚辰听着重重的摔门声,有点心疼,虽说这是老板的车里最便宜的一辆宾利,但好歹也五百多万呢!平常也是他开,那也是爱惜的不得了。 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问老板,透过前视镜观察着老板的反应! “老板,您能不能下次跟夫人说说关门的时候轻点儿?” 沈君付拿出笔记本电脑,动作优雅的搁在腿面上,打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 “随她,她开心就好!” 姚辰被憋成了内伤,心疼车不说还被塞了一嘴狗粮,这助理是没法当了。 陆长晚下了车,看着车子扬长而去,装腔作势够了,也就笑了,对于骗她搬到主卧这件事,她并不生气,反而很开心,这表示沈君付愿意接纳她了,可还装的样子还得装,伸出手,五指分开,看着碧蓝的天空和耀眼刺目的太阳,嗯!今天是美好的一天,连带着她的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刚进到店里,小赵就看出老板娘今天心情很不错,连带着他对今天的工作一心热忱啊! 可总有那么不如意的时候,临近中午的时候,林晓城来了,小赵原本堆着笑的脸就拉了下来,他来点单,小赵就吩咐另一个店员过去服务,而他转过身去磨咖啡豆。 林晓城一看小赵有意躲避,倒也不在意,毕竟,他也只是个服务员,他的目标是陆长晚。 可林晓城不知道的是,搞定一个女人的同时也得搞定她身边的人,尽管在他眼里小赵只是个服务生,可他不知道的是,小赵也是能在陆长晚面前说上话的人,毕竟跟了陆长晚三四年,那天姚辰就特别聪明的要了小赵的微信,可以说陆长晚在店里的一举一动,沈君付都知道。 林晓城四处环顾,都没有发现陆长晚的影子,打算问服务生,刚抬头,就看到她从二楼下来了,这下不用找了,林晓城暗自窃喜。 他走到陆长晚跟前,陆长晚抱着书,叫他过来,脸色变得不悦,如果没有那天的事情,或许她还看在他身份上给他个笑脸,但就凭那天他朋友说的那番话,她就很排斥林晓城。 她准备绕过林晓城,却被他堵住了去路。 “有什么事吗?林总?”淡淡的语气透着几分不耐。 林晓城听出来了,倒是不急。 “陆小姐,我们聊聊!” 陆长晚抱紧书,看了看他“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林晓城看着她拒绝的冷硬态度,有点失落,但只一瞬, “你先别急着拒绝吗?” 陆长晚不看他,直径越过他向前走去,林晓城没有拦她,只在她转身后,丢了一句话! “周雅菲回来了!” 陆长晚闻言定住了,抱着书的动作又紧了些,脸上多了几分焦虑。 “她是谁?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林晓城没死心,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 “我不信你不知道她是谁?” 陆长晚转过身,将书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林晓城一看她动作,连忙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说吧!”陆长晚环着胸!看着林晓城。 “长晚,自从那晚跟你喝完酒,我知道你过得不幸福,沈君付他不爱你,他当初为了周雅菲跟沈家闹翻,如今周雅菲回来了,你觉得他把你置于何处?” 林晓城看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轻声说着。 陆长晚看了看他,心里的焦虑又多了几分,但面上保持着平淡的神色“那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跟沈君付离婚,我娶你!”林晓城真诚的说着。 陆长晚闻言笑了笑,觉得他有些可笑。 “林总您今天出门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没吃药?” 林晓城闻言没有恼,神情认真 “长晚,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你!我不想沈君付伤害你!” 陆长晚看着他的样子最终那份可笑化为了一声轻叹,她知道眼前的男孩子可能是认真的,但并不代表她会接受 “林总,喜欢不是嘴上说的,就算她周雅菲回来了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才是沈君付的太太” 陆长晚看着林晓城,说的话也是不容置喙的。 是啊!周雅菲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才是沈君付的太太,林晓城看着她镇定自若,语气坚定的说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有些话他终究得说 “长晚,你难道愿意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过下半辈子?就算他迫于陆沈两家的压力不跟你离婚,难道你就愿意整天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期盼着他会不会回来看你,保留着一丝期望,期望他有一天会想起你?我告诉你他不会的,为了周雅菲他什么做不出来?周雅菲才是他的白月光!” 林晓城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可她脸上依旧是平淡的神色,眼睛里都是沉静,不起一丝波纹。 第二十章 陆长晚沉默一会儿,心里早已是乱成一团,但眼下她不能继续为周雅菲一事跟林晓城掰扯,心思有点乱,用翻书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林总,这是我跟沈君付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 说完就拿起书准备离开,却被林晓城拉住了手腕。 林晓城有些着急,又有点失落。 “长晚,我是真的喜欢你,打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知道,我可能管的有点多,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过的开心,哪怕你不喜欢我,不嫁给我,但我真的希望你考虑一下跟沈君付离婚的事情,他并非是你良人!” 语气真诚,那张好看的脸上透着失落与无奈。 陆长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软了些,但她不能给他希望,因为,她的心里只有沈君付,没有任何一处是给别人的,林晓城还年轻,将来会遇见各种各样的的女人,他说沈君付不是她的良人,那她也不是他林晓城的良人,当断则断。 陆长晚冷了脸,一双夹着寒气的眼睛,看着他。 “林总,说起来我们才见过两三面,你的确管的太多了,今天的话我收下了,也麻烦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慢走,不送” 说完抽出手腕,却被林晓城死死拉住不放,她有些生气了。 林晓城站了起来,气质慢慢变得阴郁起来,他勾勒出一个笑,那笑显得漫不经心,却又有点冷,陆长晚此时才知道,以前那个阳光明媚的男人是他装出来的,此时的他才是真实的林晓城,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陆长晚身高只到他的胸口处,他看着她,气场强大不容忽视,店里的客人纷纷看向这边,屏住呼吸。 也对,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林氏集团总裁的人怎么可能那样简单。 他笑着,却不达眼底,那好看的眼眸里透着骇人的冷意,齿间慢慢挤出森森话语。 “长晚,你太不识趣了,我林晓城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说完没等陆长晚反应过来,他附身,强势的拉过她的手腕,一手勾住她的脖颈,陆长晚觉得不妙,连忙去抵住他靠近的上半身,却被林晓城用拉住她手腕的另一只手强制性的反制住,力气很大,陆长晚吃疼,挣脱不了,就在他去亲陆长晚的哪一刻。 一支强有力的手臂拉住了林晓城的后领,拉过林晓城,在林晓城还未反应过来时,就是一记重拳。 林晓城应拳而倒,摔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的小花瓶,应声而倒,落了一地的碎片。 陆长晚看过去,是沈君付。 此时的沈君付一脸骇人的冷意,他看着林晓城,原本勾人的桃花眼,此刻透露着一股肃杀,剑眉挑起,周身冰冷,怒气升腾,仿佛修罗一般,站在那里,气场强大而冷冽,没有人敢说话,都静静的望着这边。 林晓城爬起来,看着沈君付,倒也不怯,但他凌乱的头发告诉他,他被这一拳打的很狼狈,他笑了笑,擦掉嘴角渗出的血丝。 沈君付收敛了气场,淡淡的佛了拂衣袖,而后坐下,抬着冷眼一扫,站起来的林晓城。 “林少真是闲,跑来挑拨我跟我妻子的关系,当真是小人行径!” 林晓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懒散的笑了。 “那也好过沈大少,明明不爱你的妻子却绑住她,妥妥的渣男行径!我喜欢她,你跟她离婚,我跟她在一起,我能给她幸福,这不是皆大欢喜!” 沈君付冷哼一声,“据我所知,就算我跟长晚离婚了,林家也不可能接受一个离过婚的她,喜欢是喜欢,现实是现实,你的喜欢代表不了你们林家,你也不小了,你应该知道,你的婚姻从来不是你自己单方面决定的” 沈君付昵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太小了,掌管林氏集团又怎么样!对于感情和婚姻想的也太简单了。 他拉过陆长晚的手放在手里摩挲着,看着陆长晚眼里的担忧,眉眼里带上了几分温柔,继续开口 “林少,话我说到这里,就像晚晚说的,你管的太多了,如果你再这样纠缠我的妻子,我不介意给你找点事做!嗯?” 语气漫不经心,尾音上挑,话里却是浓浓的警告。 林晓城不傻听得出来!他将衣服整理好,恢复了原来高雅的样子,看着沈君付。 “沈君付,如果你不爱她,就请你放开她,周雅菲回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提到周雅菲,陆长晚的心里一紧,看沈君付的脸色没有变化,难道他不在乎? 沈君付平淡笑了笑 “周雅菲与我无关,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瞎过眼” 沈君付抓住陆长晚的手,看起来是说给林晓城听,但实际上倒像是在给陆长晚一个解释。 林晓城笑了笑,“是吗?那周雅菲跟贵公司合作沈大少也不知道?” 沈君付闻言看着陆长晚,陆长晚面色渐渐有点白,她心里终究是乱了,心被慌乱和难受紧紧的裹住让她喘不上气,她怕站不住,于是坐了下来抓紧桌角,抓到手指泛白。 沈君付看着陆长晚的脸色,泛白的手指,他心有点慌了,这个林晓城存心是来恶心他的,他没有兴趣再与林晓城继续打着嘴仗,眼下她最重要。 “林少,打探消息真是真是一把好手,我也有个消息告诉你,城东那块地政府马上就会进行招标,正好萧氏集团的萧总邀请我掺一脚,我之前觉得没有必要,可如今,我却觉得有必要了” 闻言林晓城眯了眯眼,城东那块地,是林氏早几年敲定好的,但由于政府一直卡着没有明确的表示,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而他竟然比林氏提前拿到消息,萧氏?一个月前上任的市长叫萧生晗是萧氏总裁萧生迟的哥哥,萧生迟与沈君付的关系可不一般,萧生迟因为要避嫌要拿那块地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沈君付插进去,那林氏之前做的工作将付之东流。 想到此处,眼前怕是不能得罪沈君付,也决不能逞一时的口舌之挣,否则……他拿起外套,不愤的看了一眼沈君付,大步离开。 见林晓城离开,陆长晚松了一口气。 沈君付拉着她的手,温和的看着她。 “我可以解释周雅菲的事情” 陆长晚看了看他,她现在的想法就是逃避,尤其是在沈君付的事情上,越发没有信心。 她笑了笑,笑容有些牵强。 “不用了,我不在乎” 看着她的笑,她明明在乎的,可她一味地否认和逃避,他的心底就蹿起一股火,他将火压了下来。 “晚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聊一下” 陆长晚抽出手来,她不想聊,更不想听,她怕自己崩溃,她怕沈君付还爱着周雅菲。 周雅菲是谁,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当年出车祸后是周雅菲顶替了自己舞蹈首席的位置,也是她,在沈君付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沈君付曾经很爱周雅菲,为了周雅菲不惜放弃自己的地位,权利,跟沈家闹翻,气的沈老爷子住了院,那时候的周雅菲是北城最幸福的女人,多少女人人羡慕不已,她想要什么,沈君付都能满足她,车,房子,无数的奢侈品。 这些陆长晚一点都不羡慕,她羡慕的是,沈君付给了周雅菲无上的宠溺和爱惜,羡慕的是沈君付给周雅菲的偏爱,羡慕的是沈君付站在周雅菲身边可以为她背叛全世界,这些东西才是她想要而不敢奢望的。 第二十一章 沈君付拉住即将转身的她,放柔了语气,认真解释。 “我跟周雅菲早在五年前就结束了,至于合作,只是因为沈氏集团投资的项目需要一个代言人,而周雅菲只是恰好合适?” 三天前,周雅菲回国的事,是那天他跟陆长亭聊完后,下楼碰见了萧生迟,也是那天萧生迟给了他一张舞剧的门票,告诉他,周雅菲回来了,并提醒他。 “你现在总归是结婚了,而且是跟长亭的妹妹,出于我跟长亭的关系,我希望你不要伤害陆长晚,作为你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在一个女人身上摔倒第二次,所以,断就要断的一清二楚” 说实话对于前任尤其是曾经投入过爱和精力的前任,他真的能做到平静无波吗? 不能,他看着那张舞剧的门票,坐在地下停车场里整整半个小时。 最后回到家,看见陆长晚给他留的晚饭,心里泛起的焦躁瞬间被抚平了。 萧生迟说得对,他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他不能对不起陆长晚,也不能伤害陆长晚。 不可否认的是那晚提出让她搬到主卧也是为了让自己更快的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实,但对于陆长晚的靠近不排斥和对她的怜惜也是事实,所以到后来,他撕碎了那张门票,扔进了垃圾桶里,不见天日。 陆长晚侧着身,她现在很累,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累到连手指都懒得动,任由他抓住不放,身体感觉很空,再空也比不上心里的空。 她苦涩的笑了笑,沈君付看不到她的苦笑,只看到到她的嘴角带着笑,以为她听进了他的解释,心里也就放松了不少。 “中午想吃什么?”沈君付将她拉近,不顾外人在场,从背后圈住她,吻了吻她的脖颈。 被这一吻弄的全身酥麻的陆长晚,收了脸上的苦涩,安慰自己。 周雅菲回来了,那又怎么样,她现在是沈君付的太太,她现在需要做的只是享受当下沈君付带给她的快乐。 “吃西餐吧!”她知道沈君付喜欢西餐,她再不喜欢也想陪他吃。 沈君付放开她,拉住她的手,拿起外套,温柔的看着她。 早上跟她说好要一起吃午饭,所以他将工作延后了两个小时,踏着点到的店里,结果就看到林晓城对她不礼貌的举动,看着林晓城拉着她的手腕,是那样的碍眼,眼看着就要吻上她,心里的急躁起来,越发的生气,急步走过去,动了手,她是他的妻子,他决定要给她一段美好的婚姻,他就不想别的男人染指她一分一毫。 两人来到了里创青馆不远的西餐厅,环境优雅,大厅里传来的琴声悠远清扬,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在侍者的引导下,沈君付牵着陆长晚上了二楼,二楼人不是很多,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行色匆匆的路人。 沈君付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看着认真看着窗外的她,开口询问 “想吃什么?” 陆长晚转过脸带着淡淡的笑容,显得文静又美好。 “你决定就好” 沈君付点点头,看向菜单“前菜要田园蔬菜沙拉,蘑菇奶油汤,副菜法式焗蜗牛,主菜两份菲力,五分熟,甜品是草莓布丁,咖啡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意式浓缩,可以吗?” 陆长晚听着他流利的点着菜,磁性低沉的声音口中溢出,而他自始至终都是温柔的看着她。 她避开他的目光,这样温柔的眼光让她有点坐立难安。 “一份牛排要八分熟,焦糖玛奇朵太甜,要美式” 沈君付听完她的补充,以为她会喜欢的,没想到她却不喜欢焦糖玛奇朵,平常看她喜欢吃甜食,以为她会喜欢甜一点的咖啡,没想到她却喜欢美式。 他感到有些歉疚,他应该再问问她的。 这位侍者看着一身休闲的陆长晚,白色连帽原宿风的卫衣,搭配一条阔腿裤,白色帆布鞋,帆布包,看起来长得不错,气质也算可以,但这一身廉价的打扮,在高雅的西餐厅里显得十分不搭。 而他旁边的这位男士,一身高定,俊美如期,气质矜贵,身份倒是不凡,可两人站到一起也不怎么搭。 一听陆长晚点七分的牛排就知道她没有进过西餐厅,傍了个有钱人,却连最基本的西餐礼仪都不知道,不由得轻视起来,出声提醒。 “女士!你大概不知道菲力牛排是牛里脊肉,比较细嫩爽口,八分口味会变的老比较柴,完全是在糟蹋食材!”眼睛里带着高傲,语气夹杂着几分鄙视,其实服务生根据食材来说,说得有道理,错就错在他以貌取人。 这话一出,陆长晚还未说话,沈君付的眼里透出几分凌厉,淡淡扫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侍者,这一眼看的侍者压力剧增,拿着菜单的手愈发紧了。 “我想她坐在这里,她是顾客,而你是服务人员,难道你的上司没有教过你,一切以顾客的需求为主,嗯?” 语气带着不悦,周身气场变的清冷。 侍者忍住沈君付身上的压迫感,企图回嘴,没曾想经理连忙走过来,拉住他,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 然后带着得体笑容,看向陆长晚和沈君付,颔首低眉“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服务生培训不得当,望您见谅” 随后抬头看向陆长晚,语气和善带着歉意 “大小姐,不好意思,新来的服务生,不知道您的习惯,这才唐突了您” 沈君付一听大小姐,这家餐厅是陆长亭名下的?不对,应该是她母亲的产业,陆母主业是餐饮行业,北城几乎大部分的餐饮店都是陆母名下的,而且有一些是连锁品牌,全国各地都有! 至于陆父是从政的,现在也是政府要员。 当初陆父和陆母也是联姻,生下陆长晚后,也是各顾各的,而陆长晚的小叔跟陆老爷子一样是从军的,目前已身兼军界要职。 陆长晚的小叔不经常回家,至于个中原因,沈君付不是很清楚,外界说是与陆父关系不和。 而陆长亭没有从政也没有从军,选择了从商,大学时在美国做金融,后来赚了第一桶金后,回国创业,创立了长虹娱乐,陆长亭目光毒辣,做事谨慎稳重,一路披荆斩棘,经过十年的发展早已占据娱乐板块的半壁江山,在文化娱乐产业几乎没有能与之抗衡的。 陆长晚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不留情面的 “常经理,我觉得你可以解雇他了,今天不管遇见的人是我也好,别人也罢!可以给顾客建议,但刚才,他的态度傲慢无礼,甚至不带敬语,一个连最基本的的尊重都不懂的人,在服务行业,这是大忌。” 陆长晚正了神色,看向站在一旁的常经理,又看了一眼那个服务生,此时已是冷汗直冒,面如菜色,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垮掉,她不是一个苛刻的人,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可辩解的,到最后还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 “常经理,给他多预支一个月的薪水,解除劳动合同吧!” 说完看了一眼一脸玩味的沈君付没再说话。 常经理点头,“好的,大小姐” 说完就带着那名服务生离开了,重新给他们安排了一位服务生。 陆长晚看着沈君付有点犹豫的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有点过了?” 沈君付把玩着手机,嘴角带着笑,看着她。 “不觉得,我还觉得你太仁慈,你至少还让经理给他多付了一个月的薪水,他今天遇见的是你,倘若遇见的是别人,他的态度会影响整个餐厅的服务质量,而客流量也就会流失掉一部分,比起客流量流失,如果继续留着他只会得不偿失!辞退他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你还是心太软!” 沈君付或许说得不错,但他是商人,商人以利益为先,只为得一个结果。 可陆长晚只是一时恻隐之心罢了,生而为人,本就辛苦,她生在陆家有不错的家世背景,优渥的经济条件,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有钱人,多的是普普通通的人,多支付一个月的薪水,她也算仁至义尽,毕竟她也不是圣母,原则性的错误,该辞退的还是得辞退。 沈君付桃花眼专注的看着她,眸子里带着一汪清泉,看得陆长晚耳廓泛起红色。 陆长晚自觉有点脸红,没再说话,拿起手机转移自己的心思。 第二十二章 跟陆长晚吃完午饭,送她回了创青馆,临走时拉着她的手,“五点半的时候我让姚辰过来接你!” 说完看着她白皙的额头,没忍住吻了一下她,目光温柔看着她的眼睛。 陆长晚莞尔一笑,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得到她的嘱咐,他心里是开心的。 可开心没有持续太久,沈君付刚踏进沈氏集团公司楼下大厅,就碰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周雅菲,看见他回来,她站起身,一身白裙,高跟鞋,头发还是记忆中的黑长直,姣好的面容,秀丽的身姿,只可惜他与她之间早已是物是人非。 他面无表情直接往电梯口去,却被周雅菲飞快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 沈君付看着纤细的手指上多了一枚钻戒,鸽子蛋,果然如今过的也很好啊!看着挺刺眼的。 曾经这双手在他的手掌里与他十指相扣,如今看到她保养得益的手依然白皙好看,只是他现在更喜欢陆长晚那双葱葱玉手。 他冷了脸斥道“请周小姐自重!” 周雅菲闻言好看的眉头紧锁起来,但手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君付” 她语气带点撒娇意味,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沈君付心软!可没曾想,沈君付看着她,那精致的妆容,虽然美,却让她看起来失了原本的纯真,对比之下他更喜欢陆长晚的素白的小脸。 他勾起一抹冷笑。 “快三十的人了,这么嗲的语气不适合你” 旁边的前台小姐姐忍俊不禁,总裁挺毒舌的,周雅菲来的时候虽然态度还算和善,一身大牌,精致的妆容,原本是美丽的,可眼里的轻蔑,高傲的跟只孔雀一样,让前台两位小姐姐很不舒服,上面交代下来,这一期的代言人是她,她们只能忍着。 如今看总裁怼她,心情顺畅了不少。 周雅菲恢复正常语气,装作大大方的说“好久不见!” 沈君付没有心情在这里跟她拉扯, “我还有工作,就不陪你在这里寒暄” 周雅菲知道沈君付喜欢顺从他的女人,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她识趣道“那你先去忙吧!改天再约” 沈君付摁下电梯键,径自走进了电梯,连眼神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周雅菲看着沈君付绝情的样子,指甲陷进肉里,红了眼框。 沈君付在电梯合上的一刹那,看见了周雅菲红了的眼眶,只觉得疲倦不堪。 而这边的陆长晚跟乔若婉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喝着红茶,吃着甜点,阳光懒懒的照在她们身上,一顿惬意的下午茶。 乔若婉拿出手机跟自己的鱼塘聊的不亦乐乎,陆长晚看着她时而笑,时而拉着脸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嫌累啊!一天应付得过来来吗?” 打着字的乔若婉看了看她,“不嫌累啊!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总不能这样下去吧!收收心吧!” 陆长晚温声细语的劝她,只希望她能听进去一些。 乔若婉放下手机“我不像你在一棵树上吊死,话说你跟那棵树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接吻?有没有为爱鼓掌?” 她一脸八卦的坏笑,眉目如画,秀眉上挑,那样子活脱脱像个女痞子。 陆长晚闻言红了脸!喝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 “没有!” 乔若婉坐过去,揽住她肩膀,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我说你咋这么废呢!都结婚三个月了,你们连吻都没接过,人家有的情侣三天就跑去开房了,你们还是合法的,就没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苗头!” 乔若婉大拇指和食指抵,用手势比划着一点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陆长晚看着她,双手托腮,沮丧的摇了摇头 “有,但我摸不清他的心思,这段时间他对我倒是很上心,每天按时回家,一起做饭,我也很开心,但是,周雅菲回来了” 乔若婉闻言放开她,喝了一口茶,正了神色。 “他跟你说过周雅菲吗?” 陆长晚想到这里就有点生气,想到早上的林晓城。 “没有,不过今天早上林晓城来跟我说的” 乔若婉面露疑惑“林晓城?” “就是上次我喝趴的那个弟弟,因为他我被我爷爷训了一顿,他今天跑过来大言不惭的要我跟沈君付离婚,还说他要娶我!我觉得他疯了” 陆长晚喝了一口茶,看着乔若婉。 乔若婉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的有点不怀好意。 “话说,那小子长得不错,你不打算试试?” 陆长晚给了她一个白眼,“我已经结婚了” 乔若婉切了一声“就我知道你结婚了,别人呢?沈君付对外公开过吗?现在周雅菲回来了,你更得宣示主权”说完抓起她的手,十指细白,唯独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虽然是你提出的光领证不办婚礼,可他沈君付连个戒指都没有给你” 陆长晚闻言看着自己的无名指,她很想说,不重要,可心里很失落,抬起头强颜欢笑。 乔若婉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被针扎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柔柔的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啊!以前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就因为自己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就把自己缩进壳子里,你喜欢他,就得勇敢点,你再怎么样,也是陆家大小姐,是集万前宠爱一身的人,你的底气远比周雅菲要足,曾经的那些黑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把自己找回来,你连抑郁症都能打败,更遑论一个周雅菲” 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垂着眉眼,陆长晚察觉得出来,乔若婉想到了曾经,没有阻止她继续说。 “长晚,执着是一件好事,可有时就会变成偏执,我知道沈君付是你生命里的光,是你无法跨越的山海,我无法跟你说该怎样去讨要沈君付的一颗心,但我想跟你说,爱一个人,你不妨大胆一点,哪怕最后得不到,但至少你亦步亦趋的有过那段路,尽管我很想你放弃他,哪怕最后伤痕累累也比没有得到之后永远失去的好!和他好好聊聊吧!” 说完自己已经红了眼,抬起头,带着笑,看着陆长晚,那笑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温暖,可是低头的瞬间,她脸上却是无比的凄然。 陆长晚看着她的样子,心疼无以复加,她说的对,哪怕最后伤痕累累也比永远失去的好,因为乔若婉她经历过那种爱而不得,满身遗憾,以至于在余下的生命力,只留下无尽的感叹和午夜梦回时轻声的呢喃。 而那个记忆中的人早已变得模糊不堪,让她痛彻心扉。 店里的音乐不知何时被切到了《盛夏光年》而乔若婉的笑随着音乐,渐渐变得空空荡荡仿佛一具躯壳。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 陆长晚听着音乐声看着乔若婉一时感慨万千。 假如时光能回头,在那个盛夏,乔若婉,她肯定想尽情的放肆,尽情的拥抱,尽情的去爱,那怕前面有无数的规则,她只想努力的博出一个有他的未来。 就如那一句话。 “愿以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头” 第二十三章 乔若婉走了之后,陆长晚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她的话,导致陆长晚一直走神,连咖啡何时溢出都都不知道。 还是小赵出声提醒,她才缓过神来,连忙拿抹布擦干净。 将咖啡搁置在一旁,倚在洗手台旁,她确实应该跟沈君付聊聊了,恰好此时沈君付发了一条微信语音。 “出来吧!我在门口” 陆长晚听完嘴角上扬,拿起帆布包就出了门。 “小赵,再见”语气都夹杂着雀跃。 “老板再见!”小赵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往老板都是虽然对待每个人都是恰到好处的笑容,乍一看,看似礼貌热情,实际上是疏离的,而不像现在这样,连眉梢都是笑意的跟你说再见。 以前的老板,长得美,气质婉约优雅,面对外界带来的喧嚣与困扰,总是迎刃有余,独当一面。 而她站在那里就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一样,一双眸子平静无波,二十五岁的年纪把日子过得跟一潭死水一样,仿佛天大的事情在她哪里就跟投了一颗小石子一般,惊不起半点浪来。 如今的老板,有时还会跟他开玩笑,聊聊八卦,这样的老板有了烟火气,有了对生活的期盼与想象,这样的老板才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模样! 而他也是打心底里希望她能开心,能幸福。 陆长晚走出创青馆时抬眼,就看见早上被她摔门的宾利静静的停在路边。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 沈君付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窗上,动作随意,长相俊美,眉眼沉静,桃花眼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展现出他一种慵懒玩世不恭的样子,见过了他斯文谦和的样子,如今看他倒是另一种风景,深深的吸引着陆长晚,而她那种心里的雀跃被无限放大,眼里都是沈君付。 沈君付见她出来,一阵清风拂过,扬起女孩长发几缕,白皙如玉的脸蛋儿,温柔的眉眼,嘴角扬起,笑容灿烂,连带着阳光都温和了不少,此时正带着夕阳的光辉向他走过来。 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眼里盛满了她的身影,不自觉的卸下身上所有的伪装,只剩温柔。 陆长晚打开副驾驶上了车,夏季过去了,可秋季的下午依然有点热,虽然陆长晚穿了一件比较薄的卫衣,但她的额头渗出了细碎的汗,他升起车窗,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了些。 冷风扑面而来,陆长晚浑身上下瞬间凉快了不少。 “晚上想吃什么?”沈君付拉过她的手,给她递了一瓶酸奶,草莓味的!温声开口。 陆长晚接过酸奶,心里甜甜的,她将头发拨到后面,“我想想,要吃什么?”眼珠转了转,摸着下巴思索着。 沈君付看着她有点俏皮的样子,心里越发软了,看着她的手指,无名指空空的。 又想到今天周雅菲那手上的鸽子蛋,目光沉了沉。 “家的附近有一家私菜馆,我想吃他们家的桂花糖藕” 陆长晚想了一下,转过头看他,征求他的意见。 “我知道路,走吧!”沈君付放开她的手启动车子。 一路上陆长晚看着他看车的动作,动作赏心悦目“今天怎么不是姚助理开车?” 沈君付看着前方“他有个相亲” “哦,好吧,果然都逃不过相亲的过程” 陆长晚对于相亲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听着她的感叹,沈君付来了聊天的兴致。 “看来夫人颇有心得” 陆长晚拿出手机边玩边跟沈君付吐槽。 “我记得我从22开始就被我爸妈逼着相亲,刚开始逃不过,于是就去,结果一个比一个奇葩,后来,我就坐着轮椅去,人家一看说接受不了残疾人,陆陆续续相了半年以后,我受不了了,跟我哥求助,我哥就安排他们公司不太红的艺人去,反正挺搞笑也挺麻烦的” 沈君付看着她说坐着轮椅去的时候心里微微一疼,压下心里的毛燥,一脸轻松的继续跟她聊。 “那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没有!”陆长晚想也没想的回答。 她那时候的抑郁症情况刚好点,根本没有心思谈恋爱,再加上,那时候她把沈君付放进心里,早就容不下别人了。 对于陆长晚的两个字,他觉得得亏没有,不然她就嫁给了别人,心里泛起庆幸。 “那就没有一个有好感的吗?” 沈君付继续问着,他想了解陆长晚的过去。 陆长晚快速在脑海中记起一个人。 “有,你应该认识他,萧子卿” 沈君付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后来呢!” 陆长晚莞尔一笑“后来成为了朋友,相亲过后他就出国进修了,不过,这些年我们都有联系,最近好像恋爱了” 闻言沈君付的神色松了松。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吃饭的地方。 刚进大厅,气氛安静,就餐的顾客不是很多,因为这里是需要提前预约,而且老板很任性,一天定一个菜单,就算预约了,也只能按着他定的菜单点菜。 此时经理就走了过来,亲自为他们服务。 “沈总,还是之前的包厢吗?” “嗯” 随后经理走在前面,拉着陆长晚的手,向二楼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周雅菲一身红裙,高跟鞋,脸上的妆容精致,此时挽着一个外国男人,两人动作亲昵,周雅菲温声细语的跟男人介绍着这家餐厅。 就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沈君付和陆长晚。 目光一直看着沈君付与陆长晚相握的手上,脸色白了白。 沈君付目光疏离望着周雅菲。 陆长晚则是一脸镇静,该来的总要来,一味地躲避不是办法,更何况,她已经是沈君付的太太。 周雅菲忍住心里的难受,笑盈盈的转过身,看着陆长晚,看着沈君付。 那名外国男人也看向他们,然后对着周雅菲问道 “你认识他们?”中文不是很流利但基本能听懂。 周雅菲点点头。 “君付,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沈君付一脸平淡的看着她 “我太太想吃这里的桂花糖藕” 周雅菲听到太太的称呼时,心里一阵刺痛,他结婚了,而且是跟她最讨厌的人。 她淡淡的望着陆长晚,伸出手,“陆小姐,好久不见” 沈君付都说是他太太了,周雅菲却叫她陆小姐,这算是一种挑衅吗? 既然她都打招呼了,她也应该打声招呼。 “周师姐,好久不见” 周雅菲听她叫她师姐,不由得想冷哼一声,但终归还是笑了笑。 “David,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跟你之前说过的沈总,这位是我上学期间的学妹,陆长晚” David伸出手“你好,我是David是Amy的丈夫” 沈君付看他伸过来的手,眉毛一挑“你好”,伸出手回握,语气挺客气的,没有半点不悦。 陆长晚看着他不在乎的表情,不清楚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不在乎。 她伸出手回握“你好”,带着得体的笑容。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了,就一起吧”周雅菲开口。 沈君付看着周雅菲,不留情面的拒绝。 “不用了,今天是我跟我太太私人约会,改天吧!” 周雅菲见他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脸当即白了,整个人都不太好,但佯装着大度。 “那改天再约,David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就先沈君付他们一步上了二楼。 等两人上去了,沈君付才牵着陆长晚上楼。 陆长晚原以为沈君付会答应,却不料他拒绝的那么干脆,不由得心里安定不少。 第二十四章 陆长晚跟沈君付刚坐下,经理就拿过菜单双手递给沈君付和陆长晚。 “沈总,您看是按照今日菜单上还是?” 沈君付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陆长晚。 “想吃什么?”轻声问道。 陆长晚拿过菜单,突然间就想吃肉了 “红烧狮子头,小酥肉,糖醋里脊,桂花糖藕,我要的就这些你呢?” 沈君付挑挑眉,原来她不像别的女生为了保持身材不吃肉,看起来倒是无肉不欢。 他看了一眼菜单,要了一份青菜。 经理拿过菜单,就离开了包厢。 陆长晚见沈君付一直看着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 沈君付给她倒了茶,“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们女生不都不怎么吃肉吗?害怕长胖!” 陆长晚喝了一口茶,“以前,因为要跳舞得保持身材,每次吃完饭都得过一遍秤,后来,不跳舞了,当然得把以前没有吃过的全部补回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看她这个样子还是挺瘦的,还是得养养。 “后来呢!怎么不跳舞了?” 陆长晚闻言看了一眼他,他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后来,出了车祸,右腿受到重创,脊椎也有受伤,所以就没再跳!” 陆长晚说出来时心里突然平静了,但却是无比的轻松,乔若婉说的对,不过是一场车祸没有那样的难以启齿。 闻言沈君付看着她平静的说出这件事,替她感到遗憾,她在舞蹈这条路上吃了不少苦,付出的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可最后,她却失去了,如同失去挚爱。 他想安慰她没事都过去了,可发现却说不出口。 陆长晚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笑了笑。 “你不必安慰我的,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周雅菲吗?第一个原因是她跟我是同一个老师,还有另一个是因为你,那时候谁不知道,沈大少喜欢一个叫周雅菲的女孩子,为了她可以去摘天上的星星,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羡慕她” 陆长晚低垂着眼睛,没有去看沈君付,只是摩挲着手中白瓷茶杯,触感温润柔和。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觉得今晚的陆长晚在跟他坦白,跟他说曾经,说现在。 他没有说话,静静的坐着,她有了倾诉的欲望,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的听。 窗外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屋里,两人平静的对坐着。 灯光照在杯具上,泛着莹润的光泽。 过了一会儿,陆长晚抬起头,梨窝浅浅,看着他。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吗?” 沈君付其实早就知道,从别人口中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说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听,他想听听她对他现在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他莞尔一笑,眉眼温和“什么时候?” 陆长晚轻呼出一口气,徐徐的说道。 “五年前那个丁字路口,我出车祸时,那时候的你轻轻拍着我的脸让我不要睡,我费劲的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你的脸,很好看的一张脸,我以为我到了天堂,结果下一秒我醒来时就在医院里了,后来啊!我得了抑郁症,我喜欢上了一个叫,“有话你说”的一个深夜电台节目,那时候失眠总睡不着,我就每晚听你在电台那边无聊的说一些事情,有时候真是无厘头,从东边扯到西边,不过听着听着就觉得很有意思” 陆长晚说到此处,看了看他,笑了笑。 “那时候应该是你人生最失意的时候吧!我能从你的话语里听出你的不开心,你的无奈,你的伤心,我当时觉得,你不该这样活着!所以我几乎隔三差五打电话过去,问你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总是细心的回答,整整一年,每天都准时听你的节目,渐渐的,你治好了我的失眠,也渐渐对生活有了一些期待,我记得你做最后一次节目时,我问你“你想你的余生过得怎么样!”你思索了好一阵说就说了八个字,“岁月静好,万事顺遂”” 沈君付认真的听着,那个时候,他面临着人生重要抉择,而周雅菲的离开,让他备受打击,于是开始放飞自我,去了一个几乎没有人收听的深夜电台做主播,反正没人听他也就没在意,任由自己放飞。 可当那天他接到第一个电话时!他不可控制的有些紧张,那个女孩声音夹杂着疲倦,可问的问题倒是挺劲爆。 “你是处男吗?”他一时间有些尴尬,觉得这女孩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是”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电流的滋滋声响起。 “那你叫什么名字?” “沈君付!” 他说出名字后,电话就挂断了,原以为这个姑娘只是个小插曲,可后来每天晚上都打电话过来,问的问题不是关于情感,就是关于人生。 而当时的他以他浅薄的人生阅历忽悠着未经世事的女孩,但她总是很认真的与他探讨。 直到过了两天她都没打电话,到了第三天她的电话又准时响起。他问她 “你这两天怎么不打电话?”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的开口“我昨天又吃安眠药了,一不小心睡了几天!” 那语气平静的仿佛跟家常便饭一般,他才知道,这个女孩子自杀了。 他企图安慰,但终究还是没说话,这一次他匆匆下播。 再后来,他开始讲笑话给她听,讲到最后他都快哭笑不得了,可对面依旧沉默仿佛不存在一般。 讲笑话行不通,就给她讲心灵鸡汤,可每次都被她反问的说不出话来,也就作罢了。 他尝试了千万方法逗她开心,她却始终没怎么笑过。 在他做了N次的挽留后,也是他的最后一次节目,女孩笑了,她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自杀了,不过最后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想你的余生过得怎么样!” 他沉默了半晌,忽地笑了 “岁月静好,万事顺遂” 简单的八个字,给了他这一年来放飞自我的一个结束,也是给她的美好祝愿,但愿她能重新振作,拥抱新的生活。 沈君付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看着女孩温柔的样子,真好,现在的她连带着他都做到了岁月静好。 而在他们聊天的间隙,菜也上齐了。 等到吃完饭时,街道上行人匆匆,他们手拉着手走在街上,看着霓虹闪烁,看着形色各异的行人。 “沈君付,你对我好是因为出于丈夫的指责,还是出于你对我有好感?” 陆长晚站在路灯下,灯光照在她的头顶,明亮而又晃眼。 “如果说两者都有呢?” 沈君付站定,看着她的眼睛。 陆长晚突然抱住了他,将头埋到他的胸口处,沈君付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弄的有些发愣,仅一瞬,就笑了,随后回抱住了他。 “沈君付,你那天问我,说是不是喜欢你才答应嫁给你,我可以给你答案,是的,我喜欢你” 第二十五章 沈君付闻言心里一阵涟漪,原本他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时间跟她说聊聊两人之间的关系,看来,现在是她主动跟他倾诉。 沈君付不知道为什么陆长晚愿意跟他交心了,不管怎样,这是一个两人关系改变的一个好的开始。 他静静的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淡淡的栀子花味。 “我们试着相处,好吗?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喜欢,但我知道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到了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满足,那种感觉就好像,你的到来填满了我生活缺少的那一部分” 陆长晚听着他认真的话语,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尽管他没说喜欢她,但至少,他愿意跟她在一起,仅仅这样,陆长晚觉得她一直空着的心被沈君付填满了。 人来人往的街头,他们彼此相拥,静谧美好,陆长晚在他怀里,轻声的说了一句好。 沈君付亲了亲她的发顶,紧紧拥住怀里的她。 相信未来的日子可能平淡,但足够让他沉沦。 世间仿佛一匹小马,哒哒的走过,不知不觉北城迎来了又一个冬天。 自从那天两人聊过之后,沈君付和陆长晚的关系进了一大步。 沈君付不管工作多忙都会过来接陆长晚,要么直接回家,要么带她去公司。 久而久之,沈氏集团上下都知道陆长晚的存在和沈君付已婚的事实。 “你先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下,等会一起回家!” 偌大的办公室里,黑白的装修风格,沈君付坐在沙发上,将陆长晚抱起坐在他的腿上,玩手机的陆长晚微微皱着眉,嘴巴微微嘟起,她在游戏里已经死了五六回了,为此队友很不满,正神情贯注的打着,丝毫没有注意沈君付的动作。 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眸色深深,心里有点不爽,打着游戏,已经打了二十分钟了还没完,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吻完后,陆长晚害羞的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君付,耳朵红的滴血。 偏偏沈君付就要逗她,低低的笑着,随后在她耳边说。 “吻技一点进步都没有!看来,还得多加调教。” 他邪魅一笑,声音低沉暗哑,桃花眼里皆是情动。 声音在陆长晚耳边炸开,她佯装镇定的抬眼,瞪了他一眼。 “赶紧去忙吧!” 沈君付看了一眼被他扔到一旁的她的手机,眼色沉沉,警告性的口吻。 “不许再打游戏!” 陆长晚悻悻的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沈君付这才放下她,起身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子,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姚辰见自己的老板舍得从办公室出来,连忙走上去,颔首。 “老板,萧总来了,正在会客室等您” 沈君付边走边扣好西装的第二颗扣子,动作赏心悦目,完全没了在办公室里那个温柔的样子,转而变得清冷矜贵。 “看来以后见你我还得提前问姚辰你有没有时间” 刚进会客室,萧生迟的打趣的声音传来。 座位上的男人双手托腮,动作与他那张硬朗正气的脸形成了反差萌。 沈君付不废话直接坐到椅子上,淡淡的看向萧生迟 “有什么话快说!” 萧生迟自讨没趣的看了他一眼,翘起长腿,喝了一口咖啡。 “上次你说,城郊那块地你要分一杯羹是真的吗?” 沈君付点点头。 萧生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了笑。 “长亭也想投,你觉得怎么样!不过之前你不是没兴趣吗?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 沈君付闻言,陆长亭也想投,为什么?难不成想进军地产业? “他为什么想投,难不成想进军地产业?” 萧生迟耸耸肩有点无奈的说。 “说是要给一个人教训,大概是林晓城那小子,再说了城郊那块地有多少人盯着!” 闻言,沈君付看了一眼手表,表针精确无误的走着,笑了一下, “看来,我跟他的目的是一样的!” 萧生迟有点疑惑,这什么情况?想了一下,笑了,敢情这林晓城同时惹了两个人,至于原因嘛! “绝啊!有生之年看到你们两人目的一致,林晓城怎么惹到你们两了,因为长晚?” 萧生迟手指敲着桌面,挑了挑眉,眉眼带笑看着他。 “那小子年轻气盛,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是时候教一下他该如何做人” 沈君付此时坐着,长腿翘起,气场变得有些冷,桃花眼沉静,却能看到他眼里夹杂着几分肃杀。 萧生迟点点头,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沈君付,沈君付这几年脾气有所收敛再加上他那俊美的一张脸,使他变得温润谦和,所以外人觉得沈君付经历了一些事情学乖了,可只有他知道,一旦触犯他的底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令人战栗,毕竟沈大少也不是什么良善温润之人。 他也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小子撩女人撩到铁板了,这下好了,陆长亭已经是不好惹了,再加一个沈君付,林晓城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不过这与他何干,他只需要看戏就好了,毕竟林晓城这几年仗着林老爷子得罪了不少人,可谓树敌颇多。 “晚上一起吃饭?”萧生迟提议。 沈君付原本想拒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半,如果回家她又得做饭,很辛苦,索性就再外面吃。 便同意了萧生迟的提议。 “你请客!” 萧生迟不乐意的问他。 “要请应该是你,你结婚没办酒宴” 沈君付耸耸肩“唉!没办法,结婚了,得省钱养老婆”。 说完就去办公室叫陆长晚。 萧生迟摸摸头,皱着眉头,看向他背影,愤愤不平的嘀咕“结婚了不起啊!” 姚辰站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萧总真是可爱啊,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明明长得一脸大叔相,成熟稳重,却表现的跟个毛头小子一般。 沈君付揽着陆长晚出来时,萧生迟站在电梯口,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沈君付一脸温柔,陆长晚安静乖巧,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儿。 不由得想起那时候沈君付跟周雅菲在一起时的样子,那时候的沈君付不想现在这样温润谦和,在周雅菲面前表现的跟个痞子一样,流里流气,他给周雅菲什么,不管她喜不喜欢都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也不管周雅菲喜不喜欢,沈君付把他认为好的都给周雅菲。 一个按照自己的喜好来,一个照单全收,以至于后来周雅菲离开的时候,沈君付问他 “我对她不够好吗?” 其实萧生迟想说,不是不好,他们两个人,注定是走不到最后的。 因为两人的身长环境的不同,圈子不同,一个是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用争取一切都在手里,一个是打小在市井长大,父母倾尽所有,给她想要的一切,所以就导致了,一个你不说就当你不需要,一个我不说你应该懂。 萧生迟不止一次的提醒沈君付,所谓的门当户对是有道理的,而且周雅菲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不光有野心还很现实,她想要的不只是现在,还要以后,以沈家的规矩,周雅菲能不能入沈父沈母的眼都说不准,更何况是沈老爷子,当时沈君付也的确走了心,觉得只要他选择的老爷子一定会同意。 所以当沈君付将周雅菲带回沈家时,沈老爷子留周雅菲一顿饭后,当场就跟周雅菲说了四个字。 “你不适合” 沈君付当即跟老爷子翻了脸,顶撞老爷子,老爷子一气之下进了医院并扬言 “如果要娶周雅菲,滚出沈家!” 沈君付当时也是年少气盛,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由分说的拉起周雅菲转身离开。 过了没几天,沈君付的卡被冻结,房子被收回,车也被收回。 走投无路下,找到萧生迟,在萧生迟家住了大半年,出去找工作,却被告知,沈老爷子发话,任何公司都不得录用他,他跟萧生迟借钱创业,萧生迟无奈的告诉他 “不是不帮你,我的卡也被我爷爷冻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我爷爷,那是同气连枝同仇敌忾,你也不要去找长亭了,我估计都是同样的结果” 被迫无奈的他只能去找一些兼职,来勉强度日。 屡屡碰壁的沈君付人生第一次尝到了颓败的滋味,可当时唯一支撑他的只有周雅菲。 原以为他为周雅菲做到这个份上了,周雅菲应该对他不离不弃,可是周雅菲坚持了半年后,提出了分手,国外一个知名舞团对她发出了邀约,她准备出国。 第二十六章 沈君付追到她家,那是一个冬天,冷风阵阵,刮在身上只觉得冷入骨髓,他站在楼下,伤心,无助的看着周雅菲低吼 “能不能别走,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保证一定能让你回到以前的生活” 周雅菲一脸的决绝,她看着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视,她的眼神刺痛了沈君付那颗骄傲的心,他眼眶渐渐泛红。 “怎么保证,沈君付,你现在连最起码的生活都不能保证,离开沈家你什么都不是!我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我的青春” 沈君付无力的垂下手臂,十分沮丧,他捏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朝着墙上砸了好几下,伴随着吼声,砸的血肉模糊,而周雅菲如同一个旁观者,无动于衷。 忽的沈君付笑了,夹着伤痛和讽刺。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不会挽留,但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从此以后,近在咫尺也好,千里之遥也罢,你我皆是路人,最后!祝,岁月静好,万事顺遂” 说罢,干脆利落的转身,没有一丝不舍。 就这样,周雅菲想走的一颗心并没有因为沈君付的一番话而改变分毫,她走的那天北城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她没有跟任何人说,沈君付从航空公司查到她的航班信息,沈君付觉得毕竟在一起三年,还是想去送送周雅菲,萧生迟担心他出事,就开着车送他去了机场,只是坐在不远处的车里,静静的看着。 他看着周雅菲从车上下来,紧接着一个男人,揽过她的腰,热情的吻着周雅菲。 沈君付忍着要杀人的冲动,死死地抓着安全带,脸上的的笑比哭还难看,是的,他被绿了。 萧生迟看着那一幕,看着沈君付那发红的眼睛,怒气冲天,没忍住,下了车。 不顾来来往往的人群,大步走过去,两人吻的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萧生迟的到来,没等他们那个反应过来,萧生迟冷意迸发,眼里是压不住冷冽。 他一把揪住那男人的领子,照着脸就是一记重拳,男人被打得眼冒金星,周雅菲尖叫一声,站在在一旁想拉住萧生迟,却被萧生迟的眼神吓得不敢动。 那男人想起身还手,却被萧生迟按在地上还不了手,只得承受着拳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萧生迟拳拳都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而且就算去医院验伤,也查不出什么,最后还是沈君付从车上下来,才拉住了他。 “够了,尺子” 沈君付冷着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周雅菲,只觉得自己瞎了眼,看上了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不想在多说什么,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也无话可说。 他拉住萧生迟往回走,萧生迟挣脱他,蹲下身,拍了拍那男人的脸,冷冷的撇了一眼周雅菲。 “哥们儿,你知道吗?你眼前的这个女人,昨天才跟我兄弟分手,今天就跟你无缝对接了,真够可以的啊!” 说完起身,看着周雅菲,拿出钱包,将钱包里所有的现金掏出来,厚厚的一沓,直接丢到了周雅菲的脸上,一时间钞票散落一地,旅客们纷纷驻足,看着这荒诞可笑的一幕。 “我不打女人,除非忍不住,这些钱拿好,就当你这三年来伺候我兄弟的酬劳,当然,你也只够值这些,另外,你配不上我兄弟” 沈君付看着周雅菲滴落的泪水,以前是觉得她楚楚可怜,如今只觉得是她的惺惺作态,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拉着萧生迟离开了机场。 就这样,一场原本很美好的爱情,以这样的狗血剧情惨淡收场。 你说周雅菲爱沈君付吗,爱,她爱沈君付的人,也爱沈君付带给她的一切物质生活,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拒绝一个男人的偏爱,更何况是沈君付那样的天之骄子。 你说沈君付不爱周雅菲吗?爱,不然也不会给周雅菲独一无二的爱,可惜的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周雅菲足够隐忍,给沈君付足够的支持和陪伴,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可惜当时的周雅菲只顾着眼前,仅仅尝过了短暂的甜,她就再也吃不下苦了。 萧生迟从回忆里出来,过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他从沈君付的脸上看到幸福就够了。 看着两人走近,他摁下电梯键。 “长晚妹妹好!” 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跟陆长晚打着招呼。 “迟哥好!”陆长晚甜甜的笑着打招呼。 沈君付听着两人的称呼,尤其是陆长晚的一声迟哥,让他脸色沉了沉,揽着她腰的手愈发紧了些。 在去吃饭的路上,沈君付一直脸色不太好,因为这两人不知道有多少话,一直聊个不停,直到饭菜上桌,还在聊。 终于是忍不住了,凉凉的开口 “给你们单独点一桌菜吧!再点瓶酒,让你们敞开了聊” 闻言萧生迟笑了笑,这家伙,吃醋了难道? 陆长晚知道他不悦,于是识相的闭嘴。 可是吃着吃着,萧生迟可没管沈君付的脸色不怕死的开始聊。 “长晚,你跟子卿还有联系吗?” 陆长晚喝了一口汤,点点头。 “嗯,前一段时间还聊过,他说他下个月就要回国了。” 沈君付黑着脸,闷声吃着饭。 “这小子,前段时间还跟打听你是不是单身,说当初就不该答应跟你做朋友!” 说完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沈君付,谁让他前面在他面前秀恩爱,我隔应死你。 沈君付闻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长晚觉得如果在这样下去,沈君付非得炸不可,算了她还是吃饭吧! “迟哥,吃饭!” 萧生迟就再没说话,陆长晚不配合他也没办法。 由于萧生迟的隔应,导致沈君付一回到家,刚开门,就迅速的关上门,将陆长晚压在墙上,一只腿强势的分开她的腿。 陆长晚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干嘛”她的双手被沈君付按在墙上。 他的身体与她相贴,眼神灼热,在黑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俊美面容。 “你说我要干嘛?” 沈君付低沉的声音出来,目光定定的看着黑暗里她明亮的眼睛,眼睛里是赤裸的热意,呼吸有点急促,他身上展现出来的侵略性让陆长晚低下头,不敢看他,这样的他太危险了,稍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沈君付看着她低下头,将她的双手交叠一只大手摁住,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被迫抬起下巴的陆长晚看着他的眼睛,尽管光线暗沉,但足够看到他眼睛里展现的灼热。 而她早已在黑暗里红了脸。 直到她的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沈君付放开了她的手。 陆长晚抱住了他的腰,任由他霸道强势的吻着她,她的舌根被他吸的发麻,但还是跟着他的节奏走。 寂静的空间里,随着沈君付的吻越来越深,两人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沈君付的一只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自腰而上,所到之处仿佛带了火一般,让陆长晚浑身灼热。 就在沈君付要覆上那一处饱满时,陆长晚脑中警铃大作,她抓住了他的手。 沈君付早就知道自己要失控了,直到她拉住他的手时,他停了下来,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平复自己的呼吸,手却在她的腰腹处留恋。 过了好久,他打开了灯。 第二十七章 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房间。 陆长晚揪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敢去看沈君付,这是第一次沈君付在她面前失控,而她原本想,如果他要的话,她肯定给,但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线。 沈君付拉过她的手,“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眼神恢复了原来的清明。 陆长晚抬头看他,笑了笑“没事” 沈君付将她拉进怀里。 “其实是我该道歉,我当初不应该说试着在一起,那样是不负责任,而现在,晚晚,我喜欢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的无比认真。 他想起吃完饭萧生迟借着要他送的的理由,单独把他叫到一边看着他,笑了笑,认真的跟他说。 “长晚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对她,虽然你们刚开始没有多深的感情,可你要跟长晚把一切说清楚,我了解你,你因为周雅菲,在感情方面多多少少会有点阴影,所以没有决定好之前就不要碰她,也不要拖着她,她爱你,我看的出来你现在完全没有将一颗心放到她身上” 沈君付听完,眉头皱了皱“你怎么知道我一颗心完全没有放到她身上!” “因为你没有试着去了解她!她对花生过敏,你不知道吧!而我在提起其他男人对长晚的心思时,你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追问,这是不在乎的表现,我知道长晚对你的执念,你也从长亭哪里知道了些,而在你的潜意识里,想的是,她那么爱我肯定不会离开我,而你现下只想得到安稳,却忽略了,长晚她需要的是一份爱情,而你给自己留了足够的退路,唯独没有想过她有没有退路” 沈君付闻言,目光变得有些沉,怪不得吃饭时,他给夹了那份拌了花生酱的凉菜放到她碗里,她面露难色,问她怎么了,她笑着说没事,随即萧生迟抢着吃了完了那盘菜。 萧生迟见他明白了,拍了拍沈君付的肩膀,上了车。 摇下车窗,看着他,“友情赠送你一个事,你还记得你知道要娶的人是陆长晚时,跟你那帮狐朋狗友说的是什么?对了,那天,长晚和长亭坐在你隔壁的卡座,你的话她都听见了!” 说完幸灾乐祸的笑了笑,随即不去看沈君付一眼,吩咐司机开车,车子扬长而去。 沈君付怔住了,他不是没有反应,心里早已是满满的危机感,不然也不会对付林晓城。 他想起那晚朋友问他,“你当真要娶那个貌丑脾气古怪的陆家小姐” 他恍惚间回了一句“只不过占着沈太太的名分罢了” 而这句话陆长晚全听见了,那她当时该是怎么样的心态。 她没有生气,甚至都没跟他提过,所以刚开始就主动跟他保持距离,也会在领证前跟她说他不爱她,她也没有一点反应,还说做陌生人也好! 他因为周雅菲的影响,所以他对爱情早就失去了希望,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安定,她给了他安定,他感动之余觉得自己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而他所谓的徐徐图之想的便是如何让她离不开他,那份安定能一直保持下去。 直到他知道了她对他的心思以及五年前的旧事,他更加笃定她不会离开他,更不会离婚。 他忽略了,他对爱情失去希望,她又何尝不是,看过了父母不幸福的婚姻,她又明知嫁给他可能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她是下了决心要走到他身边,义无反顾的接受着这段婚姻带来的不公平。 他还不负责任的说,我们试着在一起吧,可她就真的无条件的跟他在一起,没有任何怨言,是啊!他给自己留了退路,可没有想过为她留半点退路。 这么一个心思透亮,对周边事务看得无比通透,一心一意对待他的女孩子,倘若真到分开的那一天她该怎么办,是他给了她幸福的种子,看着种子一点一点在她的心里疯长,可他呢!将自己的心只放了一点点进去,就觉得自己已经对她够上心,做的也够好!讽刺的是他居然连她花生过敏都不知道。 所幸的是,他现在明白的还不迟。 陆长晚靠在墙上,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本应感动和高兴的,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不是发自肺腑的。 但还是挂着笑“知道了,睡觉吧!我困了” 说完没有看沈君付,往卧室走去,刚转身被他从后面抱住。 “晚晚我说的真的!” 沈君付是彻底有些乱了,她是笑了,但在她脸上却看不到一丝雀跃。 “我知道啊!你就不要多想了!” 她抓住他的手,静静的靠在他怀里。 良久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迟哥跟你说了什么?” 沈君付将头搭在她肩膀上,轻声嗯了一声。 “他跟你说我对花生过敏是不是?如果是因为这个,没关系的。”陆长晚装作若无其事的安慰着他。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的声音有些歉疚。 “没那么重要!小事”她低下头看地板。 沈君付闻言一股无名火蹭的冒了起来,他动作有些粗暴的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 目光沉沉的盯着她的眼睛。 “过敏是会死人的!你为什么不说?” 他捏住她的胳膊,低声吼着,目光如炬,脸上是不理解和不悦。 陆长晚看着她的样子,她有些生气,她不说是因为只要是他给的东西,不管吃的还是用的东西,只要是他开心,她不想拂他的心意,可确实过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想也是怪自己,怪自己没有跟他说。 她试图让他冷静一下,于是柔柔的哄他。 “我错了,对不起,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以为沈君付就会作罢,没想到却是一脸的阴鸷,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力气更大了。 她忍住疼,终于是变了脸色,冷声斥责 “放开我!” 沈君付见她生气了放开了她,但说出口的话却是让陆长晚脸色一白。 “陆长晚,你是不是什么都觉得无所谓?我是你丈夫,可我连萧生迟都不如,他都知道你对花生过敏,我却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 陆长晚不想跟他争辩这个无用的话题,双方都需要冷静。 她无力的看了一眼他,没管他,就往卧室走去,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拉住,力气大的惊人,捏得她手腕生疼,白皙的手腕很快一道红印。 陆长晚是真的生气了,就算她再爱他,泥人还有三分气呢!她冷了脸,目光定定看着沈君付。 “沈君付,告诉你怎么样呢?你是会治还是怎样?就想你说的,连萧生迟都知道我对花生过敏,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身边的人我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你拿什么喜欢我的?我喜欢你,所以我会向我哥和迟哥打听你所有的喜好,你脾气不好,有洁癖,有强迫症,你不喜欢吃辣,对海鲜过敏,你讨厌香菜,讨厌葱姜蒜,喜欢吃西餐,你最喜欢的车是布加迪威龙,你最喜欢的颜色是黑白灰,喜欢穿高定,你喜欢睡觉时开着壁灯,因为那样有安全感” 一口气说完,陆长晚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净了。 而后,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看向他。 “你喜欢读的书是《百年孤独》喜欢听柴可夫斯基。而这本书和柴可夫斯基我看了听了不下十遍 沈君付,这才是喜欢一个人,了解他喜好,吃他喜欢吃的食物,看他喜欢看的书,听他喜欢听的歌,他开心时我比他还开心,他给的任何一点温柔我都视作珍宝,他难过了我比他还难过,你说你喜欢我,你拿什么喜欢我?你不过是贪恋婚姻带给你的安稳,害怕我有朝一日抽身而退!所以你不光是不负责任,你还害怕付出,害怕孤独。” 陆长晚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所以你还要继续跟我讨论吗?” 沈君付这次是真的惹到陆长晚,他深情的桃花眼的眼尾红着!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疼,他听完她的话,变得沉默,他想反驳,但发现他无话可说。 第二十八章 沈君付看着她温柔的眼光,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下来。 他俯下身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处。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这里过的这么委屈,你可以跟我说你喜欢的不喜欢的,我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一切,那比我不知道还要难受” 陆长晚回抱住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看来前面跟萧生迟一起抽烟了。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跟你说的” 沈君付抬眼看着她的唇,喉咙微痒,目光沉沉的看着,随即低下头含住她的唇,低声富有磁性的回了一句嗯。 冬夜总是漫长的,有的地方温暖如斯,而有的地方则比冷夜还要冷。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周雅菲此时站在她的公寓门口,被冻得脸色发青,浑身上下只穿着条单薄的睡裙,赤着脚,冷得打着寒战。 过了十几分钟后,他的丈夫David打开门,满脸通红的打开门,五官立体,金发碧眼,原本是帅气的,可此时脸上则是一脸的戾气,周身阴云密布。 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进来吧!”转身进了公寓。 周雅菲跟在后面手紧紧捏成拳头,脸上恨意乍现。 隔天,陆长晚从沈君付怀里醒来,他还在睡着,俊脸温和,睫毛纤长,皮肤干净,下巴处有浅浅的胡茬冒了出来,显得有些慵懒颓败的美。 陆长晚亲了亲他的脸颊,随后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臂从她身上挪开,放进温暖的杯子里,替他掖好被角,动作轻柔的下床。 打开窗帘,天空阴沉,下雪了,这是北城入冬以来,下的第一场雪。 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空落下,地上也已经铺上了一层银被,整个城市被它装点的银装素裹,现代化的都市,冷硬的钢筋水泥,染上一层白色,分外的和谐好看。 屋里暖气很足,她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裙,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图方便没有穿拖鞋,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沈君付。 做贼心虚般的,悄悄的打开窗户,伸出手去接雪花。 脸上带着笑,梨窝浅浅,看着雪花目不转睛的。 没等她高兴一会,她就被抱了起来,回头一看,是沈君付,刚睡醒,看着她,脸上有些不太爽。 沈君付其实前面就醒了,只是她在怀里,不由得贪恋她美好,想多睡一会儿。 没曾想,她光着脚就跑到窗户边,还打开了窗户,伸出手,她不知道外面零下的气温,也不怕感冒。 可是看着她的背影都透出一股开心,他又不忍心打断,就给了她三分钟的赏雪时间。 三分钟一到他就把她强制性的抱回了床上,连忙给她盖上被子。 表情阴阴的看着一脸懵的陆长晚捏住她的鼻子。 “外面很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你忘了上次住院?” 陆长晚缩进杯子里,有些心虚,但同时她心里热热的,被他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错了”她连忙承认错误,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沈君付心里顿时软了,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躺下去钻进杯子,将她拉进怀里。 “再睡一会儿”亲了亲她的脸。 陆长晚伸出胳膊从床头柜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都九点了,你该上班了” 她转过头看着眯着眼的沈君付。 沈君付睁开眼,桃花眼专注的盯着她。 “不睡也可以” 说完就将她抱紧,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细细的摩挲着,而后开始合眼睛,细细的吻着她的嘴角,而后他就不满足了,霸道强势的撬开贝齿,长驱直入,陆长晚心跳得极快,紧紧的攥紧被角。 沈君付一只手也不老实,沿着她的曲线轻轻的摩挲。 引的陆长晚闷哼出声,她想挣脱,可是他抱得很紧,没办法只能任由他为非作歹。 这种感觉让陆长晚陌生又紧张,他所到之处引起她的一阵阵战栗,浑身都开始发软,就在她以为他会有下一步的时候。 沈君付停了下来,埋到她的脖颈处,平复着呼吸。 陆长晚也在呼着新鲜空气。 果然早上的一系列亲昵导致沈君付进了浴室,半个小时以后才出来。 陆长晚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饭,看着他出来,他在扣着袖口,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皮肤白净,想必今天刮胡子了,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深色西装,黑色衬衫,身姿挺拔,风姿绰约。 她低下头,不去看他。 沈君付笑了笑,坐到吧台前,眼前是他爱吃的三明治,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而另一边是她爱喝的粥,原来她不喜欢吃西式早餐。 “给” 沈君付接过咖啡,温度刚好,心里暖暖的,看来以后自己也得学做饭,不然每次都是她做,会很累。 “你今天要去上舞蹈课是吗?” 沈君付喝了一口咖啡,轻声问她,将她手边的粥接过来,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陆长晚取下围裙,“嗯呢” 她走出吧台坐到他的旁边,开始喝粥。 “你今天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开车去,那边跟你公司不顺路!” 陆长晚抬起头,嘴边沾了一粒米粒。 沈君付见状抽出一张纸巾,扳过她的小脸,动作轻柔的擦掉,想也没想的就就拒绝了。 “不行,今天下雪,我不放心你,等会儿让姚辰送你过去!” 陆长晚感觉他们真的就跟平常夫妻一般无二。 “那你呢?” 沈君付喝了一口咖啡,将手里的三明治吃完,“我搭萧生迟的车” 抽出纸擦了擦手。 “我估计我的小奥停在车库里,总有一天会报废的!” 小奥是陆长晚的座驾,一辆红色奥迪A6L,自从停到宜家名苑的地下停车场它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它的主人了。 沈君付笑了笑,“报废就报废,凯旋名邸那边的车库有很多车,要不咱们搬过去?” 陆长晚特别想说他很土豪,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回复他。 “不了那边有点远,再说了,我的小奥是我自己挣得钱买的,我可舍不得它报废” 喝完最后一口,她的眼皮开始跳,心里有些不安。 临出门前还在跳。 她拉住沈君付嘱咐他今天小心些。 沈君付问她为什么,她告诉他自己的眼皮一直在跳。 沈君付笑了笑说她还信这个。 陆长晚压下心里的不安,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算了随它去吧!或许自己忙起来就不再多想。 原本早上的一个小插曲,却在下午成了真,陆长晚一整天都心神不定,就在她让小朋友休息,她拿起水杯喝水时,电话打了进来。 而后水杯掉到了地上,在舞蹈室发出巨响,小朋友都静静的看着她。 陆长晚的手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开始呼吸急促,停了一瞬,动作麻利的套起羽绒服,换了鞋,连舞蹈服都没有换。 姚辰在电话里急急的说。 “夫人,沈总出车祸了” 第二十九章 她飞奔出舞蹈室,教务老师看她着急的样子,在后面喊她“陆老师!” “王老师,我有急事先走了,你安排一下别的老师给孩子上课!” 说完飞奔出工作室。 她将帽子带好,膝盖因为雪天的缘故隐隐作痛,但她顾不上疼,大雪还在纷飞,站在街边着急的拦着出租车,脸上尽是担忧和焦急。 可下雪天,路滑,很难打到车,就在她拦了十分钟,急得在路边跺脚,冷风灌进她宽大的羽绒服里,冷得她四肢百骸,可她现在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冷不冷,她满心都是沈君付,她不知道他怎么样!也不敢想,心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她吞噬,她的眼睛红了,当眼泪留下来时。 一辆保时捷停在她面上,后座车窗降下,是林晓城。 看着眼圈通红,鼻头被冻的红彤彤,一脸焦急的陆长晚,站在那里十分狼狈。 “怎么了?” 陆长晚没有说话,她看着他,打不到车,只能希望他能送她一程。 “开门”她拍了拍车门。 前面司机看了看林晓城。 林晓城点点头,咔一声,车门开了。 陆长晚连忙打开车门“麻烦你送我到博爱医院,我打不到车,谢谢” 车里的暖气很暖渐渐陆长晚身上的寒意少了不少。 林晓城见她焦急的模样,大概是出什么事情了,吩咐司机改了路线。 车子一路疾驰,但碰到了下雪天,马路上的车都堵成了一条长龙。 路长晚坐在后座,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目光一直看着前面的车辆。 林晓城看着她的手被冻的红彤彤的,焦急担忧的样子令人疼惜。想问她出什么事了,但看她的样子还是忍住没问。 “你别急,下雪天,自然会堵车”语气温柔。 陆长晚没有看他,一直看着前方的车辆,点点头。 所幸的是他们走的那条路,路面没有结冰,堵了几分钟,就畅行无阻了。 到了医院门口,陆长晚连忙门下车,林晓城害怕她滑倒,尤其下这么大的雪,也下了车。 陆长晚心里揪得紧紧的,如果沈君付出了什么事她该怎么办? 脚步越来越急,林晓城跟在她后面,嘱咐她慢点,可陆长晚那听得的进去,脚下一滑,直接趴在了地上,原本就疼的膝盖更疼了。 林晓城去扶她,没等他扶,她自己已经麻利的爬了起来。 手掌处被擦出血,她也没有在意,林晓城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加不悦。 “麻烦问一下,沈君付在哪个病房!” 她跑到护士台,大口喘息,焦急的问着。 “沈太太,我带您去” 陆长晚点点头,跟在护士的后面,等电梯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等个电梯也是如此的漫长。 林晓城看着她,她头发有些凌乱,眼圈通红,整个人没了往日的优雅。 沈君付对她就这么重要吗?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她会这样吗?恐怕不会,他自嘲的笑了笑。 等到了沈君付的病房,看见他坐在病床上,脸色发白,头上一圈纱布,此时倚在床头上,跟姚辰交代着工作,一颗悬着的心,松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可无论怎么松懈,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自己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光,静静倚靠门框处,看着他。 沈君付看到她时,他心如擂鼓,她鼻头冻得红红的,一双眼睛红红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头发凌乱,光着脚踝,白色的羽绒服粘上一片泥点,样子很是狼狈,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目光移到她的手上,有一滴血流了下来。 他沉了脸色,露出戾气,看向站在一旁的姚辰,姚辰也被陆长晚的样子吓到了,更可怕的是,老板的样子! 完了,他当时一着急就给老板娘打了电话,原本想告诉她不是很严重,可没等他说完,老板娘就已经挂了电话。 陆长晚几步跑过去,抱住了沈君付,抱得很紧。 姚辰自觉有错,连忙退出了病房,看见林晓城站在门口看着抱着的两个人,他捏了捏拳头,转身离开。 “吓死我了,还好”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 沈君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她抱紧“,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磕破了头”语气柔的不像话。 陆长晚起身,从怀抱里退出,看着他的额头,抬手摸了摸。 “疼不疼” 沈君付摇摇头,将她那只流血的手拉起来,白皙手心处被细碎的石子划破口子,红肿着,看起来很是可怖。 “怎么弄的?”他目光沉着,眉头紧紧的皱起。 “下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吸吸红彤彤的鼻头!说到摔跤,她膝盖好像又磕到了,很疼。 “摔跤!姚辰!”沈君付他冷了脸。 被叫到名字的姚辰低着头走了进来。 “老板!” “叫护士,另外让骨科主任过来!” 沈君付愠怒,冷着脸吩咐。 然后看着她,揽住她腰,又恢复了温柔的样子。 “把羽绒服脱了吧!” 陆长晚才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脏污,沈君付有洁癖的。 其实沈君付不介意她衣服上的脏污,她今天担心的样子让他心疼,车祸对于她来说是梦魇,是阴影。 也让他确定,他是喜欢她的,他无法辜负这样一个女孩,陆长晚将他当成自己的全世界,他不知道,在得知他出车祸的那一刻,她有多慌乱,有多无助,大雪里,她带着一身的寒气,一腔的爱意,一脸的慌乱与无助,脚步匆匆的赶过来,一切种种,只因她爱他。 想到这里,沈君付满眼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她站起身将羽绒服,脱掉,放到沙发上,底下是黑色裙装练功服,V领,露出白皙的后背,膝盖上带着一圈护膝,身姿挺拔,曲线优美。 沈君付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着舞蹈服的样子,连衣服都没换,她是该有多着急。 拿过自己的大衣套披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小小小的一只。虽然病房不是很冷,暖气足,可她看起来很是单薄。 不一会儿护士就进来给她处理手上的伤口。 沈君付看着护士处理伤口,先用双氧水冲了一下,伤口就泛起了白沫!随后碘伏擦到伤口上,陆长晚疼得皱眉,他拉住她的手,让她抓住自己的手,如果疼就使劲捏他的手。 陆长晚的额头 等包扎完柳主任就到了,一系列检查下来,好在没有什么大碍,摔倒时因为羽绒服的原因有了一层防护。 沈君付也放心了不少。 “怎么出的车祸”柳主任走后,陆长晚看着他开口! “红绿灯时,追尾了”陆长晚替她将脸颊处的碎发别到耳边,亲了亲她的嘴角,温柔缱绻。 “你的车追的尾?” 陆长晚靠在他怀里抬眼看着他。 “不是,是别人”沈君付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数据淡然道。 “追尾那人怎么样了?” “追尾那人比我严重,半月板受损,全责!” 陆长晚听到这里也就没再说话,幸亏他没事,不过那人就有些惨。 第三十章 沈君付住院的消息不知道北谁透露出去,在第二天一大波人蜂拥而至到了医院,送走一波,又来一波,送的果篮和营养品病房里都快放不下了。 好不容易没人了,陆长晚着实松了一口气,应付这些人很累,大多都是沈君付生意场上的朋友和那些跑来巴结沈家的人。 她坐在病床边,安静的削着苹果,沈君付处理着工作,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嘱咐她小心手。 陆长晚莞尔一笑说知道了。 萧生迟躺在沙发上,一只腿翘的老高!模样吊儿郎当的。 他认真的打着游戏,在最后一刻传来团灭的声音时,他忍不住说了一声艹,气骂着队友菜,也对,在游戏里,菜是原罪。 如果算得不错这已经是他的五连败了,怪不得他放下平时的涵养,带着脏字骂人。 沈君付被吵得脑仁疼,文件也看不下去了,接过陆长晚递过来的苹果斜睨着萧生迟,语气凉凉的说。 “要玩出去玩!” 萧生迟一听,算了,再打下去,他都要怀疑人生了,于是收了手机坐了起来。 陆长晚笑了笑,她放下手里苹果,拿起手机,示意沈君付她接个电话。 “喂,在几楼?” 是乔若婉,她来看沈君付,虽然两人之前不认识,可自己闺蜜老公住院了怎么着也得过来慰问一下,这不,赶着休息日过来。 “5楼,5012” “好嘞!”乔若婉走到电梯处挂了电话抬眼就看见了周雅菲,一身大牌,白色羊绒大衣,红色高跟鞋,小腿匀称白皙,大衣手里提着果篮。 乔若婉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搓搓自己的胳膊,她不冷吗? 周雅菲也看了一眼她,长得好看只可惜素面朝天,白色的羽绒服,蓝色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脚上一双马丁靴,身材也不能不错,手里提着一箱牛奶。 这年头还有人看病人送牛奶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显出一种优越感来,连带着看乔若婉的眼神都是浓浓的不屑。 乔若婉也没管她,爱咋看咋看,反正她也看不上周雅菲。 正好电梯到了,乔若婉仗着身高腿长的优势先周雅菲一步进了电梯。 靠在角落拿出手机给陆长晚发消息。 乔若婉:周绿茶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看沈君付的! 陆长晚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皱着眉看了一眼沈君付,他正看着电脑没注意她在看她。 手指敲着手机屏幕回复:不知道,来就来吧!谁怕谁 乔若婉看到消息勾了勾嘴角。 周雅菲拿出粉饼盒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没有脱妆后,高兴的将粉饼盒收进包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踩着高跟鞋自信满满的走出了电梯。 乔若婉嗤笑一声,后她一步出了电梯。 果然,周雅菲是来看沈君付。 她带着一个得体温柔的笑敲了沈君付的门,乔若婉跟在她后面不远处。 陆长晚听到敲门声,走过去便开了门。 抬眼看见的是周雅菲,她淡淡的笑了笑,叫了一声 “师姐” 周雅菲见看门的是她,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立马又恢复笑容。 “长晚我来看看君付!” 而此时,乔若婉出声。 “长晚” 周雅菲回头,是她!她也来看沈君付,沈君付什么时候认识品味这么差的女人了? 乔若婉大步走过来,直接直接将周雅菲往旁边一挤。 “我先进去” 被挤到一边的周雅菲脸色不太好,陆长晚见她的脸色不好,笑着说 “不好意思师姐,她就是真么一个人,进来吧!” 陆长晚侧过身,周雅菲踩着高跟鞋一脸高傲的进了门。 “你好,上次见过一面,我叫乔若婉,是长晚的青梅,听长晚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薄礼,不要见怪哈!” 乔若婉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脸恰到好处的笑,看起来很文静得体的样子。 沈君付见乔若婉提着一箱子牛奶,看起来比那些贵的要死的营养品顺眼多了。 “你好,沈君付”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乔若婉挑挑眉,对于沈君付的表现,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 她坐到了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就是萧生迟。 出于礼貌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萧生迟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牛奶,这姑娘挺有意思的,提着一箱牛奶来看沈君付!而且丝毫不怯。她扎着丸子头,额头饱满白皙,精致的五官,尤其那双眼睛,眼尾上挑,很媚,脸蛋白净,不施粉黛,他生出了几分兴趣。 “你好,萧生迟” 眉眼含笑看着她。 乔若婉点点头没再说话。 高跟鞋的声音回响在病房里,是周雅菲,仪态万千的走进来,看到沈君付,脸上是担忧的神色。 看见她,沈君付神色下沉,整个人气场都变得有些冷。 陆长晚没有进去病房,而是进了隔壁的厨房,去倒茶,她不需要表现的有多在意周雅菲的到来,镇静淡然才是最重要的!对周雅菲,她不在意,更无需惧她。 “君付,好点了没?” 周雅菲走过去将果篮放到床头的桌子上,顺势一坐,坐到了床边,离沈君付有些近。 “你怎么来了?” 沈君付将电脑抱在怀里,面无表情往后靠了靠,拉开与她的距离。 “听说你出车祸了,我很担心你,不好意思今天才来看你!” 周雅菲语气柔柔的,加上她那张精致的脸,显得她温婉宁静。 沈君付看了一眼萧生迟,眼神仿佛在说“你告诉她的?” 萧生迟摇摇头,表示不是他。 房间一度陷入了安静,沈君付没接周雅菲的话,继续处理着工作。 恰逢此时陆长晚端着茶,从厨房出来,沈君付这才收敛了身上的冷意,柔和的看着陆长晚。 周雅菲注意到沈君付的变化,心里的嫉妒开始疯长。 长晚看着周雅菲占了她的位置,没说什么,面上淡然的将一杯递给了乔若婉,一杯递给周雅菲。 周雅菲压下心里的嫉妒,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迟哥,把你杯子给我” 萧生迟闻言,看了周雅菲一眼,眼里带了几分不屑。 “长晚你休息会吧!这几天你既要照顾君付,还要应付外人” 萧生迟的意思呢!是想告诉周雅菲,他现在身边的人是长晚,轮不到她担心沈君付。 可偏偏周雅菲却不当做一回事,她看了一眼陆长晚,温婉宁静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无辜温和。 “是啊!长晚,君付他又不是24小时离不开人,你太惯着他了,时间一长,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说完脸上带着几分讥讽。 陆长晚略微挑挑眉,君付,叫得可真亲热啊!不当回事?是在挑拨关系吗? “师姐说这话就言重了,没有什么惯着不惯着的,夫妻之间就是应该相互扶持的,上次我住院,也是他一直在照顾我” 她将托盘放下,语气平淡,坐到了单人沙发上,看了一眼周雅菲,眉眼带笑。 “哦!是吗?我竟然都不知道君付还会照顾人的!” 周雅菲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漫不经心的说道。 沈君付闻言冷冷的看着周雅菲, “周小姐,请你叫我沈总或者沈先生,我们之间没那么熟,另外,我跟我太太之间如何,好像不关你的事!” 周雅菲闻言,脸上的笑顿了一下,摸着杯子光滑的触感,继续说。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好奇嘛!毕竟我们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难不成浪子回头?” 她看向沈君付,眨了眨眼睛,语气有撒娇的意味。 萧生迟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大言不惭啊!而且原配在场竟然也敢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让人佩服她的厚脸皮。 陆长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周雅菲。 倒是乔若婉对于她这种行径嗤之以鼻。 她喝了一口茶,看着陆长晚,有点感叹的说。 “长晚啊!这绿茶是真苦啊!” 陆长晚笑了笑“将就一下吧!这里只有绿茶” 说完目光沉静的看着周雅菲,脸上带了几分的冷色,目光似有挑衅的样子。 “师姐,君付中午要喝咖啡,你陪我去买吧!” 周雅菲转头看着她,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看来她要跟她聊聊了,她也想跟她好好聊聊。 将杯子放下起身,拿起包,优雅的起身。 “好啊!” 沈君付知道陆长晚的意思,于是没有阻拦,只嘱咐她让她早点回来。 第三十一章 从医院出来,陆长晚走在前面,周雅菲跟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走着。 “师姐,去对面的咖啡厅吧!” 陆长晚站定,看着姿态高雅的周雅菲。 周雅菲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厅。 前几天下的雪还未融化,此时阳光正盛,咖啡厅外面堆的雪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咖啡厅环境优雅,两人坐在窗户边,陆长晚一身休闲装扮,白净的小脸,气质温柔恬静,与周雅菲精致打扮形成鲜明对比。 长晚搅动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得饶有兴趣。 “师姐我们有五年没见面了吧!” 她停下搅动的勺子,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周雅菲。 “是啊!这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出车祸,我还没有出国的机会呢!” 她赤裸裸的揭人伤疤,仿佛理所当然,脸上不带一丝善意。 长晚看着她那张娟秀精致的脸,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的恶毒。 “五年没见,师姐还是一如当年啊!那么的恶毒” 她讽刺的笑了笑。 “想不到五年没见,师妹嘴毒的功夫见长啊!” 周雅菲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她双手环胸,一脸的高傲。 陆长晚真的不知道,她的高傲与自大是哪里来的底气。 “既然坐到了这里,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周雅菲推开咖啡杯,双手搁在桌面上,眼里的侵略性不言而喻。 长晚喝了一口咖啡,冷笑着看着周雅菲“说吧!” “跟沈君付离婚!”周雅菲一脸的阴鸷看着陆长晚说出她的目的。 陆长晚没有被她的阴鸷吓到,她坐直身体,看着她,一双眸子似笑非笑,周身开始变得清冷。 “哦,凭什么?” 周雅菲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带着强烈的压迫,眼里冷意迸发,坐在那里,周身升起一股肃杀。 这样的陆长晚她是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让她产生了几分畏惧。 她讨厌陆长晚的原因很简单,嫉妒。 周雅菲认识陆长晚之前,无论是在舞蹈上,还是外表,性格,她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可直到陆长晚的出现,让她从前经营的一切都偏离到了她的身上。 有一年的舞蹈比赛,她见到了陆长晚,那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六岁,而陆长晚十三岁,仅十三岁的年龄陆长晚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看到她,周雅菲才明白什么是豆蔻年华! 修长的身姿,长发如墨,五官清丽,气质脱俗,她站在那里就是美好的代名词,任谁看了都不自觉的想靠近她。 在被惊艳的同时,她第一次了解羡慕这个词,她自诩美貌不输任何人,可在陆长晚面前,她没了底气。 那次比赛她拿了第二名,陆长晚是第一名,她感到深深的挫败感!在外表上她的挫败还没有那么强烈,但在她引以为傲的舞蹈上,她第一次输了。 她看着一袭白裙的陆长晚,捏紧了第二名的奖杯,而后又安慰自己,不就是第一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原以为她跟陆长晚自此以后再无任何交集,直到上了大学,陆长晚和她在同一起跑线上,以专业课第一名的成绩和她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同一个老师,那年她十七岁,陆长晚十五岁! 她的胜负欲愈发强烈了,陆长晚努力,她比陆长晚更加努力,可有的人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陆长晚就是,每次考试,第一名,总是陆长晚,而她只能是第二名。 每次排舞,她永远是陆长晚的B角,每一次的舞蹈比赛都是第一名,老师喜欢她说她是个天才,同学都说她人很好,可明明她是那样的不合群,不爱说话,而她费尽心思的讨老师的欢喜,拉拢同学,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为什么?她不服,凭什么,她开始煽动身边的同学孤立她。 可她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为所动,清高自傲。 周雅菲强迫自己与她对视,她不能输给她。 “凭他不爱你”她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掩饰不住。 “周雅菲,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跟沈君付结婚吗?” 陆长晚收敛了冷意,笑着看向她,却没有一点温度。 “不过是仗着你的家世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周雅菲喝了一口咖啡,不屑的说。 陆长晚听出她话语里的不屑,嗤笑一声 “的确,我是因为家世,跟沈君付结的婚,但也因为家世,我能得到沈家上下的认同,可你呢?你没有家世,所以你进不了沈家的门。” 陆长晚的话如一把刀子扎进了周雅菲的心里,的确,当初就因为她没有家世背景,所以她进不了了沈家的门。 “那又怎样!沈君付他爱的是我?” 陆长晚看了一眼她,又低下眼看着杯子里的咖啡! “周雅菲说你天真还是傻,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呢?你说他爱你?你觉得在一个男人最困难时抛弃他并且和别的男人无缝对接的女人,还会要她吗?” “那是他还在生我的气,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到我身边!我们在一起三年,他有多爱我,我比你清楚!” 周雅菲语气笃定的看着陆长晚。 听到这里,陆长晚摸了摸杯子的温度,在周雅菲一脸高傲看着她时!起身直接将咖啡泼到了那张丑恶的脸上,咖啡顺着周雅菲的脸往下滑,染脏了她的外套,也染脏了世间原本最纯净的颜色,周雅菲尖叫一声,站了起来, “你疯了吗?陆长晚!” 声音尖利刺耳,一张原本精致的脸,伴着她恶毒的嘴脸和咖啡,变得丑陋不堪!店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 “疯的人是你!周雅菲你脸真大,脸皮也够厚,你都结婚了,整天戴着你那颗鸽子蛋的戒指招摇过市!你一方面享受着另一个男人对你的好,一方面又想跟旧爱重修旧好,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 又大言不惭的跑来要求我跟他离婚,你凭什么?你不屑我有家世背景,可是,不好意思,就是因为我的有家世背景,我得到的东西远比你的多!” 陆长晚说到这里勾着冷笑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透着几分鄙视。 “比如,知名芭蕾舞团首席,婚内出轨,欠下巨额赌债,如果我把这一切透露给媒体?会怎样?” 陆长晚言辞平和有力,眼神冷冽,一字一句无比清晰传到周雅菲的耳朵里。 周雅菲呆住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双目圆瞪,狠狠的看着陆长晚。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陆长晚拿起包,没再看她,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就仿佛当她不存在!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回国也是因为你在国外混不下去了,来找沈君付无疑是因为你现在需要一个能护住你的人,你把他当什么了?” 说完转身就走。 周雅菲冷哼一声笑了笑“你不会说出去,因为我现在跟沈氏集团有合作,我一旦出事,沈氏也会受到影响!” 陆长晚停住脚步,转头冷笑了一声。 “所以,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否则,我不介意把这些告诉他,你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事,是完全不给人留退路的!” 说完没有多说一句话,走到吧台,眉目和善的走到吧台!打包了沈君付爱喝的咖啡,而后洒脱的离开咖啡厅。 客人们看够了戏,才反应过来,这是原配撕小三啊!这原配可真霸气,不光镇住了小三,那脸就跟多变得天气一般。 陆长晚知道,虽然沈君付和周雅菲没有私下见过面,但每晚周雅菲都会给沈君付打电话,沈君付拉黑,她就换个号继续打,拉黑,再换! 有时候陆长晚都佩服她的“锲而不舍”。 后来他哥给了她一份资料,里面的内容令人咋舌,不管是那一条关于周雅菲的消息都足以毁掉周雅菲。 今天是给她一个警告,倘若有下次,绝对不是泼咖啡这么简单。 第三十二章 周雅菲一脸惨白的坐在椅子上,不行,她的事情绝对不能曝光,否则,她所有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喂!帮我办件事!事成之后,给你五十万” “一百万!五十万是定金” 周雅菲咬着牙“你别狮子大开口” “一分都不能少!” 周雅菲捏紧手中的杯子,,目视前方,看着对面的医院,午后的阳光照在玻璃上,反射出刺目的光线,她眯了眯眼睛,眼里是不甘心和恨意。 “成交,我把资料发给你!” 与此同时,城郊一个废旧仓库里,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大汗淋漓,小麦色的肌肤,腹肌分明,转过身,眼角的一道疤,显得可怖,一声冷笑后,挂断了电话。 陆长晚回到医院病房时,沈君付已经睡着了。 萧生迟和乔若婉也已经离开了。 她脱掉厚厚的羽绒服,轻手轻脚的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坐到了床边,看着沈君付安静的睡颜,将他的手放进杯子里,正准备转身,就被沈君付一把拉到了床上,。 路长晚惊呼出声,躺在了他的怀里! 沈君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侧身长臂一展,将她抱紧,蹭了蹭她的脸。 “咖啡买的愉快吗?” 陆长晚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又被他抱着,耳廓渐渐红了。 “还算愉快!”她点点头。 “她没跟你动手吧!” 沈君付合着眼,亲着她的耳廓,轻柔而又缓慢,亲得陆长晚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体僵直。 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要命啊! 沈君付早就察觉到她的的反应,微微一笑,生了坏心思,含住她的耳垂。 陆长晚感觉仿佛一阵静电穿过她的身体,微微发麻发软。 她连忙撇过头避开“别~” 声音娇软无力,让沈君付喉头滚动,他捏住她的下巴,拉着她的手往下,抬头了吻上去,随后拉着被子盖过头顶。 等到陆长晚“重见天日”从被子里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她小脸绯红,眼睛里是一汪秋水,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不要脸” 随后跳下床,跑进了卫生间。 沈君付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背影,眼里带着宠溺,嘴角扬起,将纸扔进垃圾桶后,轻微的叹口气,这样的日子真不好过。 在沈君付的坚持下,第二天就出院了。 回到家,休养的日子过得闲散轻松,沈老爷子知道沈君付出了车祸的事情,打电话过来训了一通,责怪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沈君付解释“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不管,今晚带着长晚回沈家” 沈君付原本想要推辞,他不想让她回沈家,沈家会让她拘束,规矩也多。 沈老爷子说完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君付有些头疼的捏捏眼角,看向坐在飘窗上游戏打得起劲的陆长晚。 “上啊!阿西吧!”陆长晚看着自己灰掉的屏,骂了一句,一脸怒气,恨不得扔掉手机。 沈君付见状走过去,看到矮桌桌放的都是零食,有的已经拆开没有吃完,沈君付有些无奈,拿过旁边放零食的篮子,一一收进篮子? 相处了这么久,沈君付也大概了解了陆长晚的一些生活习性,以前以为她就跟个仙女一样,几乎没有缺点,可一起生活的时间一长,她习惯了沈君付的存在,就开始暴露“本性”尤其是一些习惯,十分不好! 吃饭时爱挑食,不爱吃的通通给他,他也就照单全收! 她不爱喝牛奶,当面给她,她转身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倒掉,次数多了,他也就不再逼着她喝牛奶。 还有轻微的起床气,起来的时候发一会呆,睡觉老蹬被子,他就就坐起来给她盖被子,害怕她感冒,于是一晚上要给她盖被子不下十次。 在家里,拖鞋始终是摆设,每次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有时还跑过来跑过去,直到他冷了脸,她才肯把鞋穿上。 爱吃零食,每隔三天都会跑到超市采购一大堆零食,买回来拆开吃上两口,就丢到一边不吃,为此,他有些头疼,每每看见她这些不良习惯,还没开口说她,她就眨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无辜的看着你并主动承认错误,看着她耍赖撒娇的样子心就软的一塌糊涂!几次三番下来,也就纵着她,惯着她,看着她开心随性的样子,他也乐在其中。 随着游戏语音,失败响起,沈君付就知道,陆长晚即将扁着嘴跟他吐槽她的队友。 果然她沮丧的放下手机,扁着嘴,抬头看着他。 “又输了,赢一把怎么就这么难呢!真是猪队友” 她哭丧着脸,心情很不爽。 沈君付坐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怀里,从后面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膀处,亲亲她的脸颊,拉着她的手。 “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打游戏的次数已经够了,晚上爷爷叫我们回沈家吃饭!” 陆长晚看着他的手心,伸出手指挠了挠,小脸恢复了笑容。 “好啊!” “可我怕你去了拘束!”沈君付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边亲了亲。 “没关系的,不是有你吗?” 陆长晚抬头看着他,桃花眼专注的看着她,他五官精致,睫毛卷翘浓密,很是好看,心头一动,亲了亲他的脸。 刚亲完就红了脸,沈君付看着她垂下去的头,心头微微发软,尽管每次亲她,她都不拒绝,可每次也都是他主动,今天她倒是主动,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他心里就很是满足。 将她转了过来,吻上了她的唇。 外面天空阴沉,大有雪花即将飘起的兆头。 沈君付和陆长晚是在傍晚时分到的沈家,沈家老宅依清溪山而建,青瓦白墙,马头墙,典型的徽派建筑风格,富有江南韵味。 走过深色大门,经过三四道的圆形拱门,是一条由白色鹅卵石铺成的路,路的两旁种着耐寒的黄槽斑竹,鹅卵石直通主宅。 陆长晚挽着沈君付的胳膊,笑盈盈的,沈君付眉梢都是温情。 手里提着要送给老爷子和沈父沈母的礼物。 走到主宅时,沈老爷子一身黑色中山显得威严,头发打理的很干净,一双眸子很是锐利,拄着拐杖,旁边站着沈父沈母,沈父一身深色西装,气质矜贵,沈母蓝色的羊绒大衣,底下是一件蓝色绒面旗袍,气质温柔恬静。 在看到他们两时,沈老爷子眸光渐渐变得和善,整个人也和蔼可亲了不少。 “长晚来了啊!” 沈老爷子面带微笑的问候。 陆长晚走到跟前,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梨窝浅浅“爷爷好!”然后看向沈父沈母,纠结了半天,还是乖巧的问好 “爸,妈!您们好!” 沈父沈母听到称呼也是心里一喜,沈母伸出手拉起她的手笑着看向她“来了就好!”。 沈君付见她乖巧的样子,心里软软的,走了过去。 “爷爷,爸!妈!” 他颔首示意便是问候。 沈老爷子脸一拉,“让你早些时候带长晚过来,你推三阻四到了今天!” 沈君付走到老爷子旁边,扶住他,“我们都有工作,一直在忙” 沈老爷子重哼一声,瞪了一眼他。 沈父出口招呼“都进去吧!别在门口站着了,爸我扶你” 沈老爷子腿脚不好,平常上楼梯都得有人扶。 父子两人一同扶着沈老爷子上了台阶。 沈母拉着长晚边走亲切的问她“冷了吧!” 陆长晚摇摇头“不冷的!” 算起来这是陆长晚第一次来沈家,当时两人只领了个证,对于正式拜见,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 第三十三章 一行人进了别墅,沈君付将东西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这是晚晚买的礼物” 然后坐到陆长晚旁边,看了看她。 陆长晚旁边坐着沈母,她笑着拍了拍陆长晚的手背。 “都是一家人,人来了就好” 保养得益的脸慈祥温和。 “念芝说的对” 老爷子摩挲着手里的拐杖,笑着看向她。 “本来应该早点来问候您,一直拖到现在,我听爷爷说您喜欢练字,所以给您带了一块砚台!希望您喜欢!” 长晚拿过一个红色金边的锦盒,打了开来! 沈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是四大名砚中的歙砚,而且通体方正上边雕刻的是他喜欢的竹,这姑娘有心了,看着她,心里越发对她满意了。 当下拿起砚台看了看“长晚有心了,歙砚,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涩水留笔,滑不拒墨,墨小易干,涤之立净,平素里我也是最喜欢歙砚的!” 长晚一听,之前拿不准老爷子喜欢什么,就去找爷爷这个外援,给他打电话,爷爷还拉着脸有点傲娇,说不知道,后来长晚一顿激将法,爷爷才不情不愿的告诉她。 至于沈父沈母的礼物,沈父喜欢喝茶,送了一套白瓷茶具,白瓷通体如玉,看的沈父很是喜欢。 沈母的是一只翡翠玉镯,是陆长亭参加拍卖会时,见成色很是不错拍下来的!送给了她,她觉得翡翠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现在送给沈母,正好! 沈母一看就知道这玉是上好的质地,通体翠绿没有一丝杂质,对陆长晚也是多了几分喜欢。 见长辈们都很满意,长晚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看沈君付。 沈君付眉眼温和,桃花眼沉沉的看着她。 下午时跟她说要去沈家吃饭,她面上安静淡然,临走时却从客房拿出这些礼物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手脚无措站在原地看着他“那个,总归第一次去,还是得带礼物,这是之前就准备好的!今天拿上正好” 原来她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他已经让姚辰准备好了礼物,可没想到她的礼物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如今见到她的礼物,都是了解了他们的喜好,用了心思的。 之前一直没带她回沈家主要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后来他对她上了心,怕她有困扰,规矩和礼数拘束着她。 他怕爷爷和父母刁难她,可她却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用心的为了他去讨沈家的喜欢。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自打结婚,就意味着他跟她才是一个新的家庭,至于沈家那边,逢年过节去一趟,尽到面上的礼节就好了。 她是他的妻子,不用刻意去讨好别人,只要她不愿意的事情,他也愿意由着她去。 大衣搭在他的胳膊上,心里一阵暖意,沉静的望着她,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良久他认真的看着她说了句“谢谢” 陆长晚知道他的意思,就算他再愿意纵着她,可亲人对他来说终归是重要的。 她是陆家唯一的女儿,除了父母对她严苛以外,其他人都把她宠的不是样子,对她的所求也只是开心二字。 结婚前,爷爷跟她说过“你大可不必刻意去讨好沈家人,面子上做得过去就好!咱们不是下嫁,” 其实像礼物什么的随便买点,看起来人多礼不怪就可以,上次见面时她当着沈家人的面上跟母亲吵了一架,如今见面,她不能让老爷子和公公婆婆不喜,说她不好,也不能让沈君付夹在中间为难! 沈母见她乖巧的模样,笑起来的样子很是讨喜,看了一眼厨房。, “高姐,把我准备给长晚的东西拿过来!” 高姐是沈母的一个远方表姐,在沈家也是待了三十多年了,沈君付也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高姐闻言从厨房出来,“哎好的!”说完动作麻利的上了楼。 不一会儿就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将东西交到沈母的手里。 看着陆长晚很是开心,站在一旁声音温和“先前老爷子说君付的媳妇儿跟个仙女一样,如今一看,倒是真的!” 高姐长得不算好看,但胜在亲切,让人不知不觉的亲近。 她为人热情性子也直爽,见她这么说陆长晚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沈君付。 沈君付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他凑到耳边“这是秀姨!” 陆长晚闻言眉眼温和看着她。 “秀姨好!” 问候完秀姨,坐在一旁的沈母打开一个锦盒,是一只看起来很有年份白玉雕刻的玉兰簪,玉兰含苞待放,上好的羊脂玉,质地细腻,状如凝脂。 “长晚,这只玉簪很衬你气质,清丽脱俗” 长晚看着簪子,目光沉沉,这簪子看样子,最起码也有两百多年,也算是古董了,这样的东西太贵重了她不能收! 让她很是为难“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闻言沈老爷子看着簪子“这是君付母亲的心意也是我跟君付父亲的心意就收下吧!” 沈君付见她为难的样子,揽住她的腰,轻轻拍了拍,“收下吧!” 沈父也开了口“长晚,你就收下吧!之前婚礼没办,我们都有些歉疚,况且君付他让你操心了不少,算是谢礼” 三人看着陆长晚,她眉心松动,“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妈!” 见长晚收下了,大家都是一脸欣慰。 高姐此时也走到客厅,招呼大家去餐厅开饭。 沈老爷子坐到主位上,原本沈君付拉着她已经往老爷子左手边的位置上走。 “长晚过来这边,和妈一起坐” 沈母开口,她看看沈君付,沈君付也看她,拉紧她的手,不让她过去,她又不能拂了婆婆的意,她摇摇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伸出另一只手,挠挠他的手背,以示安慰,便用了点力气从沈君付的手里挣脱出来,走了过去。 沈君付皱着眉明显的不高兴,完了,别人跟他抢他的媳妇儿,媳妇儿不坐在他身边,他觉得今晚的饭肯定不好吃! 沈父一看他的样子,意味深长的一笑,乐意看他那不悦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 沈老爷子一看孙子那表现,也是一乐,没想到占有欲还挺强,不过这样也好,说明小两口感情深,起说不定明年他就能抱孙子了。 “长晚,上次在陆家,听长亭说你喜欢喝鱼汤,我让高姐特地煨了一锅鱼汤,问君付,君付说你喜欢吃甜口的,好久没做饭了,手有点生,我就试着做了几道,吃完之后你跟妈说味道怎么样,妈下次再给你做!”说到这里拉住她的手。 “把沈家当成自己家,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用拘束” 陆长晚闻言看着满桌子的菜,有她爱吃的糖醋里脊,糖醋桂鱼,桂花糖藕,还有她从小爱吃的酒酿圆子! 心里不动容是假的,妈妈做的饭! 她记不起她的母亲有多久没给她做过饭下过厨了,而沈君付的妈妈为了她亲自下厨,心里满满的感动。 她敛住情绪,眼里隐约有泪花,但还是克制住快要抑制不住的那溢出来的泪水。 她笑了,温柔美好“谢谢妈!” 一顿饭让她吃的很满足。 回去宜家名苑的路上,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时间有些伤感,周身一股失落的样子。 沈君付大概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有说话! 车子经过隧道呼啸而过的风,风声呼呼,忽隐忽现的光打在她身上,良久,沈君付看着她,拉过她的手。 “在想什么?” 陆长晚感受着他手心温度,烫在了她的心上。 她坐过去,将头搁在他的肩上,看着前方的道路。 “我没有跟你说过,我父母的事情吧!” 沈君付摩挲着她的手,嗯了一声。 “我父母是因为家族联姻才走到一起的,爱不爱对方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母亲很在乎我父亲,可她偏偏性格强势倔强,从不肯示弱,而我父亲也强势,在高位上坐久了,习惯别人顺着他,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互不退让,说出的话一个比一个狠,他们注定是要伤着彼此” 陆长晚说到这里,抱紧了沈君付的胳膊,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后来听爷爷说,我出生,开始记事起他们有过那么几年美好的时光,他们不再吵架,变得相敬如宾,父亲也会对着母亲笑,母亲也收敛了身上的刺,那时候的父亲口袋里永远有我爱吃的糖,母亲经常下厨给我做桂花糖藕” 沈君付默默的听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陆长晚的目光渐渐变得沮丧,“可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次我爸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孩,我妈歇斯底里的要父亲给她一个交代,我爸第一次服软说没有,可我妈不信,她找到那个女孩,在她的工作单位大闹一场,因此那个女孩被辞退,我妈还不做罢!暗地里利用自己的势力让那个女孩无路可走,再到后来,那个女孩的父亲知道了,气的突发脑溢血,瘫痪在床,那个女孩忍受不了,找到了我爸!,父亲回家跟母亲大吵一架,之后,便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家,我妈瘫坐在地上,知道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可能了!” 说完她就红了眼眶,眼泪打在了沈君付的肩上,烫湿了他的衣服。 他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着一个婴儿一般,陆长晚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啪打在他的心上,闷闷的疼。 她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她庆幸她遇到了沈君付,在他这里,她可以无所顾及,她坐在车里,听着呼呼的风声和他温热的心跳声。 六岁以前的她,生活是甜得,余生也是甜的,六岁以后的她,生活是涩的,余生没了归处。 直到遇见沈君付,让她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句话。 “所有的晦暗留给过过往,从遇见你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 第三十四章 回到宜家名苑,跟沈君付倾诉完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她换好睡衣,坐在床上,托着腮,看着沈母送她的簪子,净白通透的簪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 沈君付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她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簪子。 他边走边擦着头发,坐到床尾处,看着她。 “怎么了?” 陆长晚抬头“妈送的礼物有些贵重,收了不踏实” 沈君付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有什么踏实不踏实的!给你了你就拿着!” “这簪子最起码两百多年了,算是古董了,再说了平常我也用不着啊!” 她自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老爷子喜欢收藏,所以有意识无意识会培养她的见识,有时也会叫她品鉴一些上了年岁的东西,眼前这簪子,是一整块纯净的羊脂白玉制成的,看那雕工精细,玉兰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沈君付拿起簪子“这簪子,是沈家祖上传下来的,所以你明白了?” 听完沈君付的话,陆长晚面露惊讶,仅仅见了一面,也也没有对她过多的考验与了解,就确定了她是沈家的儿媳。 沈君付看着她惊讶的样子,笑了笑。 将她拉进怀里,让她背对着他,沈君付看着用皮筋扎起来的头发,长指一勾,乌发如上好的绸缎一般倾泻而下,带着幽幽的清香,进入他的鼻腔里,引起一阵的悸动。 陆长晚想说你干嘛!见沈君付拿起玉簪,她静静的不发一言。 沈君付轻轻将她头发挽起,拧成一股,转圈拧紧,将簪子插进墨发,再转一圈,稳稳的将长发固定挽起,如玉的簪子和墨发相得益彰,知性优雅,气质脱俗。 沈君付将她转过来,看着她,微黄的灯光下她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一双眸子此时有些羞怯的望着他。 房间变得静谧,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他呼吸紧了紧,心跳愈发的快了起来,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她皮肤如同上好的玉,温润绵滑。 陆长晚跪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桃花眼温润柔和却难掩热意,五官俊朗好看,她不自觉的舔舔嘴唇。 沈君付被她的动作拱起了火,他将她推倒,欺身而上,双手柱在床上,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活动空间里,看着她,目光幽深,仿佛黑暗中的一头野兽,带着狩猎的目的,眼神赤裸。 长晚被看得有些紧张,仿佛一头狼紧紧的盯着他的食物,她紧紧的抓住身下的被子,有些胆怯的望着他。 彼此目光交汇,沈君付看着她,俯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路往下,细腻温柔,最后停留在她唇上。 陆长晚不敢去看他,她揪着他的睡衣领口。 她眼色变得有点热,鬼使神差的伸手抵上他的胸膛,那感觉细腻又陌生。 沈君付抓住她的小手摁在了床上,他神色隐忍,看着她。 “可以吗?” 陆长晚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乔若婉说她太废了,都结婚一段时间了,两人还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既然爱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她抬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可以的,沈君付!” 等她说完,沈君付眼里暗流涌动,起身拉住她的小腿,往下一拉,与他贴近身体,随后攻城掠地,大肆进攻。 到最后一刻,陆长晚还是不可免俗的问他“你爱我吗?” 沈君付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继而吻住她,一点也不温柔。动作也变得越发狠,撕裂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被硬生生的撕开,疼得流出了眼泪。 而后,房间内,只有陆长晚细微的呜咽声,和他的闷哼声。 结束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陆长晚已经昏昏欲睡,沈君付穿好衣服将她抱起去了浴室。 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懒得再动,索性就随他去了。 等再次回到床上时,陆长晚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他看着床上的那一抹红色,眼色深沉,原本想着把床单换了,但看到她疲倦的神色,还是忍住了,他从床头抽屉里,拿出烟,去了阳台。 烟雾缭绕,冷风灌进他的身体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想起她前面问他,“你爱我吗?” 他一时不知道该回答还是不回答,喜欢她毋庸置疑,但爱和喜欢是不同的,他想说他喜欢她,但她问的是爱,不是喜欢。 他不愿意一时脑热,违心的跟她说爱她!当时的心里想的只想要她!既然是夫妻了,结婚也快半年了,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 他的妻子只能是她,不会是别人,以后她也会是一个好妻子,作为丈夫,他会宠着她,纵着她,可爱!他一时半会儿不能给她。 他的爱情在五年前已经埋到了土里,怕是再难以苏醒。 他掐灭了烟,走进了卧室,将她抱进怀里,一夜好梦。 北城的天气是多变得,隔天就下起了大雪,陆长晚醒来时,身边的他还熟睡着,依旧是俊秀的脸庞,安静而又好看,她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别过脸,长发遮住她的脸,没有害羞也没有甜蜜,看起来失落又悲伤,她没再看他。 一看手机,早上八点,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出于习惯性的给他盖好被子,看见那一抹红色时,她苦涩的笑了笑,将它盖住,没再看。 站起来时,双腿酸痛发软,但还是忍着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门。 大雪纷飞,雪花落在她的肩头,路上行人很少,但路边的早餐店已经开门了,她裹了裹自己,走进了早餐店,给自己要了两个包子。 老板问她带走还是在这里吃,她有些无力的说“带走吧!” 老板知道她,因为她每到店里,都会买两个红豆包,有时她心情好时,还夸他做的的红豆包好吃,可今天,失魂落魄的样子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宝贝。 老板心生不忍,大雪打在她的的脸上,冷风呼呼,天寒地冻的,斟酌再三还是开口“姑娘,这么冷的天,还是在这里吃吧!省的你再跑回家吃!” 她牵强的笑了笑,“谢谢老板,不用了”。 接过包子,原本想拿手机付的,可掏了半天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她面露难色,“老板,红豆包不要了”,将包子递过去。 老板是个善良热心的人,他摆了摆手“你就住这附近是吧!改天再给我吧!天冷赶紧回去吧!” 陆长晚一时间红了眼眶,真诚的鞠躬道谢“谢谢老板!” 她记起附近有个小公园,她亦步亦趋的走着,公园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大爷大妈捂的严实,在哪里锻炼身体。 她将公园长凳上的雪扫落,也没管干净不干净,一屁股坐下去,仿佛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 手上的包子散发着热气,可心里却如同大雪打在她的心里,冷的骇人。 她看着远处锻炼的大爷大妈,其中有一对老人,大爷满头银发坐在轮椅上,大妈站在一旁打着太极。 大爷脸上带着笑,一直看着自己的老伴儿,神情是那样的温柔。大妈也时常转头看他一眼。 陆长晚咬了一口包子,魂不守舍,本该是甜甜的红豆却味同嚼蜡。 看着他们,换作以前,她会想,是不是以后她跟沈君付会跟这对老夫妇一般,相伴偕老,哪怕满头银发磕磕绊绊却总会牵着对方的手,是彼此的余生也是彼此的羁绊。 可现在,她换了心境,在那种时候,她问他爱她的时候,以为他会说他爱她,她以为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总会生出爱意,他对她很温柔,很宠溺,她的所有坏毛病他都会包容着,她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近他,走到他的身边,她以为终于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了,她以为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 原本是那样的情到深处,她大着胆子问他,他也没有说爱她。 以沉默选择拒绝回答,可他不爱她为什么要要她,不爱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亲昵,不爱她为什么处处对她包容爱护。 她突然想起那天周雅菲笃定的看着她,对她说,沈君付不爱她,她不信,她觉得以她的付出和努力,总有一天他会爱上他。 可是如今她确定了,是的,他不爱她。 他对她所有的好,都只是沈君付的感动和他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这样的沈君付,她宁愿不要,这样的婚姻也不是她期盼的。 吃着吃着,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她发泄似的大口吃着包子,心里的那块空洞也被无限放大,她好累啊! 最后,在漫天飞雪里,无声的哭泣渐渐变成了号啕大哭,哭的不能自己,身体佝偻,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有多痛,也没有人知道,她怀着所有的期望,最后破裂,像心撕开巨大的口子,怎么填都填不满。 果然爱情这东西,任何人都逃不过,最后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第三十五章 陆长晚整理好心情回到公寓时,打开门的一瞬间,沈君付正在换鞋,他已经穿戴整齐,旁边放着一个行李箱,看样子是要出差,她没说话,动作缓慢的换了鞋,不发一言的越过他。 沈君付见她的样子,一时梗塞不知道说什么,停下换鞋的动作,见她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心里没来由的急躁,他拉住她的手,力气有些大“你去那里了?手机也没拿”。 他是想跟她好好说话,可一睁眼她不在床上,去了客厅厨房人都不在,手机也没拿,紧忙起身穿衣服准备出去找她,可姚辰一个电话,说南城那边的分公司出了些问题,需要他过去处理,让他有些急躁,说出的语气带着几分薄怒,可说出口就后悔了。 陆长晚看着空旷的客厅,心里一阵刺痛,“我出去买早餐了,你要去哪里啊!” 沈君付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的早餐,看着她的背影,白色的羽绒服和黑色裤脚湿了一大片,以为她摔倒了。 他皱着眉将她转过身,看着她的脸,她面无表情,无声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温情,有点冷。 他心里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闷闷的“摔跤了吗?衣服怎么湿了?”。 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陆长晚别过脸没再看他,从他手里挣脱,直直往厨房走去,留给他一个挺拔的背影。 “没有,因为下雪的缘故吧!你要出差吗?” 她尽量让自己镇定,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来,可心里早已是疼痛难忍。 “嗯,可能得去一周”沈君付看着她的背影,看出了几分落寞。 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昨晚的那个问题,他自知他理亏,可她是爱他的,她不会离开他的,他心里是如此笃定可心开始变得没有底。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陆长晚将豆浆倒进杯子里,垂着眼没有看他一眼。 “那……我走了” 沈君付提起行李箱,准备出门,临出门前,陆长晚抬起头看着他出声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沈君付开门的动作一顿,抓紧了门把手,背对着她开口。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给你一个解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这些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陆长晚苦涩的笑了笑“好!” 伴随着关门声,她的泪水无声的落下,有两滴落进了那散发着香气诱人的豆浆里,落起一圈涟漪。 沈君付出差了,北城大雪纷飞,南城气候宜人。 陆长晚将沈母送给她的簪子妥善收好,放进保险箱里。 她回了陆家,她不想回宜家名苑,因为哪里都布满了她跟他的回忆,布满了他的影子。 整日待在房间里,不去打理创青馆,也不去教孩子们跳舞,日子仿佛回到了当初她有抑郁症时的日子,谁也不理,也不说话。 玲姨看着她的样子担心得不行,送去的饭也不吃,有时偶尔喝点粥,老爷子看着紧闭的门只是叹着气,这孩子,遇到问题总是把自己关起来,不跟任何人交流。 后来没办法陆长亭强行的把门打开,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没有生气,仿佛就剩下了一具躯壳。 陆长亭一看,心里很是难受。 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咽进了肚子里。 坐到床边,看着她“怎么了,有事说出来,别憋着” 陆长晚转过头看着陆长亭担忧的神色,坐起身靠在床头,“我没事,哥”。 气若游丝一般。 陆长亭揽住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来吧!” 陆长亭给沈君付打电话,那边一直不接,他很是生气,两人不是好好的吗? “哥,我不想哭,因为哭是最无用的,他不爱我,对不对,你说我嫁给他是不是就是一个错误啊!他连跟我上床时都不愿意跟我说一句我爱你!” 说着说着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她的泪水让他的心生疼,她的话,让陆长亭想杀沈君付的心都有! 也许当初去找沈君付,让他娶长晚就是一个错误,他以为只要嫁给沈君付,长晚就会开心,他来找他问关于长晚的过往,他以为他对长晚有了感情。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他不爱长晚,嫁给他,长晚受到的伤害更重。 那种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毁掉的感觉,这让长晚如何能接受。 “那长晚离开他好不好!” 陆长亭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细语。 陆长晚擦了眼泪,瓮声瓮气“哥,你就不要插手了,这是我跟沈君付两个人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像五年前那样!我活着不是因为沈君付,而是因为你,因为爷爷,因为玲姨” 陆长亭听完松了一口气,他最怕她变回那个时候的样子,听她这样说,他就放心了,至于沈君付,不插手那是不可能的。 “好!那你下楼吃饭好吗?爷爷和玲姨都担心你!” “好!” 陆长亭见她同意了,就起身准备下楼,因为她还要换衣服。 临走时,陆长晚坐在床边,低着头,沮丧不已,她听着他哥的脚步声,想到她在沈君付抽屉里看到的股权转让书,没忍住,她想求一个明白。 “哥,当初沈君付答应娶我,是因为你去找过他吧!还答应了沈君付如果他同意就将陆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他,还有我出车祸还有抑郁症的事情,都是你跟他说的吧!” 陆长亭步子一停,心里咯噔一声,半晌他才嗯了一声。 陆长晚嗤笑一声,站起来转过身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当初父母决定了我的婚事,是因为你让父母跟沈家提出来的吧!你知道爷爷压根没想把我嫁给沈君付,爸妈不同意,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呢?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是因为你拿着他们离婚的事情来威胁他们,他们各怀鬼胎,因为爸的事业处于上升期,而妈呢?因为她的公司即将上市!所以他们宁愿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人,也不愿自己的利益有所损失,对吗?” 她平淡的语气扰乱了陆长亭的冷静自持,他转过身,脸上是愧疚,是震惊,是后悔,他看着她,才发觉自己从来都不了解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语气有点沉,望着她,有些手足无措。 “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不怨你,可你能不能不要拿我当一个傻子!我喜欢沈君付那么多年,我能不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没有好处他会娶我?爸妈从来都不管我,他们怎么会突然插手我的婚事?我虽然不了解那些生意场上所谓的手段,可我毕竟是在陆家长大的,也是爷爷一手教出来的!” 陆长晚凄然一笑,目光定定的看着陆长亭,眼里是巨大的悲伤。 陆长亭站在原地,长身玉立,气质清冷,好看的眉毛拢着,他没想到她会看得这么透彻。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暗地里行事,做事谨慎小心,生怕她知道后不开心,可终究还是让她知道了。 “我在打扫宜家名苑沈君付的书房时,不小心打开了他的抽屉,里面有一份陆氏股权转让书,上面的日期是我与沈君付结婚前一个月,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他见面,陆氏集团是你一手打造起来的,你是控股人,不是你送的还能是谁,你跟沈君付从小不对付,那是什么才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给他送上股份?想想也就想通了!至于爸妈离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见过他们的离婚证,就在楼下,爸妈的卧室抽屉里” 她一口气说完后,神色晦暗,笑脸苦涩,良久,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抱住了陆长亭。 “哥,谢谢你,虽然你在骗我,但你让我知道了,有些感情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的!至于沈君付,我跟他的事情,我自己去解决!” 陆长亭红了眼,他以为她会恨他,但他没想到,她这么的坦然接受,心里轻松了不少!随后抱住她,点了点头。 第三十六章 陆长晚对陆长亭的手段,不生气吗,不怨吗?说实话其实是有的,她知道的那一刻,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当成傻子戏耍,跟沈君付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可是,她不能恨陆长亭,因为他是他哥。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开心,能够从阴影里走出来,作为哥哥,他没有错。 她恨的是自己,恨沈君付,一头扎进沈君付的温柔乡里,放任自己沉沦,他说试试,她就答应了,他不爱她,她也认了,可偏偏,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让她以为她得到了他的心,然后有一天亲自把这颗心捏碎,从前以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跨越过与他相隔的山海,才发现,山海皆可平,平不了的是沈君付的那颗心。 她累了,也倦了,她爱沈君付,却又恨他,这种矛盾让她痛不欲生。 沈君付已经出差一周了,自他离开北城起,大雪整整下了三天,而他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有时问她吃了没,有时问她在干嘛!她都没回。 她坐在电脑前,处理着积压的工作,此时唯有工作才能让她抛除杂念,不去想他。 林晓城也会经常过来,但都是保持着距离,静静的喝着咖啡,看着她。 她不理,就任由他看着。 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陆长晚以为是沈君付,没有理,将手机看也没看的倒扣。 终于在第三次手机响起时,她才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她看着电脑开口。 “长晚,我落地了,你来接我吧!” 声音很熟悉,她停下动作,有些欣喜的开口。 “萧子卿,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萧子卿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带着笑轻轻的嗯了一声。 故友回国,有些巧合相遇,无法避免。 陆长晚开着车到达北城国际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长晚,这里!” 萧子卿百无聊赖的坐在行李箱上,看到长晚从车里下来,他连忙起身招手示意。 远远的就看到她红色围巾下那一张梨窝浅浅的笑脸,头发被她扎成高马尾,驼色的短款羊绒外套,下身一件蓝色的牛仔裤,身姿窈窕,腿上一双骑士靴,显得一双腿笔直修长。 萧子卿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他静静的看着,眼里盛满了她的样子。 陆长晚看到站在不远处航站楼的他,一米八的大个儿,黑色长款羊绒大衣,低下一件黑色打底高领毛衣,蓝色牛仔裤,露着两脚踝,白鞋,背着双肩包,那张干净秀气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站在那里,仿佛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看起来懵懵懂懂,有些莫名的天然呆! 陆长晚向着他跑过去,还没开口就被萧子卿抱进了怀里。 “好久不见啊!长晚” 陆长晚回抱住他,“好久不见。” 抱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一道视线紧紧的盯着他们,萧子卿放开陆长晚,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长身玉立,气质矜贵。 看着他的俊朗好看的脸,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就是记不起来。 陆长晚察觉到萧子卿的动作,也转身。 沈君付风尘仆仆,一身黑色大衣,里面一件深色西装,手边拎着那天他离开时带走的箱子,此时面色冷淡,眼睛沉沉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本来气质就冷的他,此时冷着脸色,看起来就如同一块寒冰。 姚辰跟在后面,一脸的担忧。 刚下飞机时,出了机场,便看见老板娘的车停在路边,老板看见车,心情很好,以为老板娘来接老板,却没曾想是来接别人的,而且,两人还抱在一起。 完了,感受着老板传来的冷意,他想逃。 陆长晚原本想解释,但想到那晚他的沉默,话到嘴边还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来了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没有情绪,没有温度,只有无边的冷意,随后拉着箱子转身上了车。 萧子卿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他没有说话,在去酒店的路上,倒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可陆长晚的脑海里只有沈君付无没有温度的一眼,看得她心生疼。 半晌见陆长晚没有参与话题的兴趣,索性萧子卿闭嘴了,安静的看着道路两边的风景。 车里很安静,直到萧子卿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宁静。 “大哥!……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看向开车的陆长晚,“长晚,我哥说要给我接风,咱们直接过去吧!”。 说完给了陆长晚一个地址。 两人在下一个路口,改了路线。 此时,北城饭店顶楼,萧生迟,懒懒的坐在台球桌子上,看着陆长亭发泄似的打着球。 眼神锐利,一脸的戾气,此时盯着球,他突然间就不想打了,起身将杆子丢到一边,,端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浓烈呛人。 萧生迟从台球桌子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觉得你是该啊!你说你当初咋想的,让你妹妹嫁给沈君付,我家子卿不香吗?” 陆长亭撇了他一眼,“长晚不爱子卿”。 萧生迟悻悻的笑了笑,“不过,长晚也是可以啊!看起来那么一个纯真单纯的姑娘!” “我那天才发现,原来我都不了解她!” 陆长亭有点感慨的说,他将脸上的戾气收敛,喝了一口酒。 “对了,林晓城那小子怎么样了?” 萧生迟坐到沙发上,长腿翘起。 “已经老实了,自从城郊那块地失利后,被林老爷子教训了一通,安分了不少” 陆长亭点点头,没再说话。 倒是萧生迟却是八卦起来“你跟君付怎么回事啊!搞得跟情侣吵架一样,心里在乎的要死,表面上恨不得掐死对方!” 陆长亭淡淡的看了一眼,警告意味颇浓。 萧生迟倒是没在意,一脸认真继续开口。 “君付他对感情有阴影,所以想让他爱上长晚,那得需要时间,再说了,他心里不是没有长晚,只是他现在分不清,他对长晚是出于责任还是爱,一旦分清了,他也就明白了长晚对他的意义,给他点时间吧!” 陆长亭何尝不知道,但对象是自己的妹妹,他对沈君付很不满!又后悔当初为什么怂恿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去找沈君付让他同意。 如果没有,是不是长晚就不伤心了,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打小放在手心里宠着,她不开心,他作为哥哥会反省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只有她开心,陆长亭才会觉得开心。 可如今,她所有的不开心,都是沈君付带给她的,但沈君付作为他的朋友,夹在中间为难。 可是陆长亭也知道,如果有一天让他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妹妹。 第三十七章 陆长晚跟萧子卿到达北城饭店时,萧生迟和陆长亭还有出差回来不久的沈君付,坐在餐桌边,端着酒杯,聊着工作。 萧生迟闲散慵懒,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陆长亭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沈君付坐在单人沙发上,衬衣袖子解开,淡然的坐在那里,眼神透露出几分烦躁,脑海里也一直出现的是萧子卿抱住陆长晚的那一幕,怎么也挥散不去。 “你们两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死了!快入座” 萧生迟笑着招呼。 陆长晚看着沈君付旁边的空位,而沈君付淡淡的看着她,仿佛她坐到哪里他都不介意。 她将外套挂好,直接挪步走到了陆长亭哪里,萧子卿紧随其后坐在她的旁边。 服务人员鱼贯而入,开始上菜,菜色丰富令人胃口大开。 “子卿,怎么想着回来了?” 陆长亭喝了一口酒,神色淡然的的看了一眼他。 萧子卿看向陆长亭, “我想回国发展!”说话的同时,顺手开始剥虾,虾仁剥得干净透亮,放进了陆长晚的碗里。 沈君付眼色沉沉,看着陆长晚,只见她眉眼弯弯的吃了下去,沈君付忽然想到,自己海鲜过敏,从来不吃海鲜,她知道,所以她做饭从来都没有海鲜一类的。 原来,她也是爱吃海鲜的。 想到这里,他放下筷子,只觉得今晚的饭菜食之无味,拿起一旁的酒一饮而尽。 猩红的液体随着喉咙,让沈君付心里莫名的堵塞。 他拿起外套,起身看了一眼她,手指微微张开,想拉她一起走,最终还是捏成拳,不发一言,离开包间。 背影夹杂着不悦,如北城冬天的风一般,冷的让人裹紧外套。 萧生迟叫他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连忙追了出去。 陆长晚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眉眼,不经意间红了眼眶。 “君付……沈君付!”萧生迟追在他身后,眼看着他就要进电梯了,大声喊他。 被叫到名字的沈君付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吃饭吃的好好的!” 萧生迟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轻声开口询问。 沈君付看了一眼他,脸色缓和不少“没怎么,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约”。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留下萧生迟站在原地,有些炸毛,这算什么事儿! 原本萧子卿的接风宴在沉默中结束。 陆长晚最后还是回了宜家名苑,毕竟,她还没有跟他离婚,也不想两人弄得那么僵。 刚进门,就被浓烈的酒味,和呛人的烟味逼得往后退。 啪的一声,房间被光照亮,沈君付坐在地毯上,旁边已经倒了好几个空酒瓶。 食指与中指间,夹着未燃尽的烟,他发丝凌乱,衬衫一排扣子都被他解开,露出好看的腹肌,此时一双桃花眼眉眼微红,夹杂着几分落寞,看着突如其来的陆长晚,欣喜大过落寞。 他以为她不回来了,不由得一时间有些怔愣。 回过头的他连忙起身,呲的一声,掐灭烟头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越发明显。 他疾步走到门口,将她拉进他的怀里,身上的烟味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他连忙退开,拉住她的手,“你回来了!”一脸温柔的看着她,语气还有几分急。 陆长晚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平日里他是如何的矜贵自持,现在又是如此的颓败。 压下心里的难过,她点点头,但没有去看他。 沈君付心里不是滋味,他出差这几天,给她发消息她不回,给她打电话,她不接,他以为只要他回来,她就能理他,可他没想到,他刚下飞机安看到的是她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心中很是恼火的同时变得焦虑不安,他怕她会离开他,他怕她不爱他了,他怕她不理他。 果然一切都向最坏的方向发展着。 沈君付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这样她才会回到原来对待他时的样子。 “你早点睡吧!”陆长晚被他看得不自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向客卧的方向。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沈君付打横抱起,他脚步有些急,抱着她进了主卧,后又一脚关上了门。 陆长晚拍着他的肩膀,“你放我下来,沈君付!”。 可沈君付压根没听她的话,直接将她扔到大床上,欺身而上,一只大手桎梏住她纤细的手腕,大腿分开她的腿,令她动弹不得。 然后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带着急迫和紊乱的呼吸声。 陆长晚招架不住,她感觉自己被放空了,她能拒绝吗?潜意识里告诉她,她的身体不能。 想到这里她勾起一抹苦笑,索性就随他去了,可到最后一步时,陆长晚还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沈君付,你爱我吗?” 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闻言,沈君付动作停了下来,他起身,放开她,穿好衣服,坐到床尾,低着头,没有说话。 “呵呵!”陆长晚看着天花板嗤笑一声。 那笑落进沈君付的耳里,带着讽刺。 “如果说我不爱呢?!”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轻声开口。 “我早就知道的!从嫁给你的那天开始,从你接受我哥得提议娶我开始!” 眼角划过陆长晚的眼角,心里一阵刺痛。 “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你哥有过约定!” 沈君付转过头看着她,情绪没有多大起伏,仿佛情理之中一样! 她没有看他,坐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那天打扫你的书房时,无意中看到的!” 她下了床,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头顶的发旋,以前,她总爱摸着他头顶的发旋,旋转着他的发丝,连手心都会觉得,软软的很舒服。 可是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解决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吗?”沈君付抬头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讥讽。 又是同样的眼神,令陆长晚厌烦的眼神。 她忍住泪水,轻轻呼出一口气! “离婚吧!我放你自由!” 沈君付闻言抬起头,眼神变得殷红,死死地看着她,浑身上下透着骇人的冷意,原本温润俊秀的五官,此时变得有些阴鸷!她被这样的沈君付吓到了,原来的他温和谦润,现在的他就跟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他慢慢的开口。 “陆长晚,离婚!你想都不要想!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沈君付的妻子!” 说完放开她,神情冷淡的出了门,留下陆长晚跌坐在地毯上看着他的背影。 泪水无声无息,她的心境早不复从前了。 第三十八章 沈君付走后,陆长晚睡眠质量很不好,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中间好几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 后来索性不睡了,呆坐在床上。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看着窗外的天色从漆黑到透白再到大亮,看着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变得烟火气十足。 突然间她想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人世间的烟火气,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只可惜,现在是冬天,等开春了,她一定要去。 那时候没有沈君付,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的,只是她一个人的旅途。 那天以后,沈君付每晚都会回家,但看到沉默不语的陆长晚,他也没了说话的勇气,回到家再也没有她的笑脸,没有了她亲手做的饭菜,也没有了家的温馨。 他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随着她的沉默逐渐开始消失。 于是他慌了,乱了,心无处安放,坐在办公室里时常走神,钢笔尖把文件划破都不知道。 姚辰轻扣着门,半天也都没有回应,后来姚辰冒着被他责骂的风险打开了门。 只见他静静的看着文件,心思全然不在文件上,白色纸张上他签的名字有些歪扭,落笔处都被划出一道道口子。 “老板?老板!” 姚辰硬着头皮叫他,他才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到姚辰脸上。 姚辰眼神示意纸张,他才低头看见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他将笔丢到桌面上,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眼角,半晌他才有些无力的说。 “重新打印一份!” 说完就转过椅子给了姚辰一个背影! 姚辰叹了一口气,老板最近是彻底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了,自从出差回来,在机场看到夫人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他就跟个木偶一般,有时候跟个马达一样,加班到凌晨,有时,就经常走神发呆,也不回家,凑合着在办公室休息室睡到早晨七点,然后起身开车,去到宜家名苑楼底下静静坐在车里抽烟,看着上面的窗帘动了,就连忙驱车离开。 他不懂老板为什么这样做,他看在眼里着实不太好受。 一次老板看着他,问他“你觉得我爱她吗?” 她是谁不言而喻,他想了半天“我觉得您是爱她的!”只不过您不敢交出自己的心罢了!后面一句他没有说,感情这事如饮水冷暖自知,如穿鞋,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 夫人是爱老板的,因为眼睛不会说话,每次看老板也都是含情脉脉的,性格也是温柔如水的。 可在老板哪里,表现虽不是那样的强烈,但每每对待老板娘也都是恰到好处的体贴和细节,对待老板娘,也是格外的纵容与宠溺,却唯独少了用充满爱意的眼光望着老板娘。 “好的”他从回忆里抽身,欲转身,只听见老板的声音响起。 “你说爱她,对她来说很重要吗?” 姚辰将文件收好,特别想说,不然呢!斟酌再三“老板,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给您送过女人,可您一眼都没有看过,是为什么!一方面是因为您洁身自好,另一方面你也知道那些人的目的,算计您,到最后不过是为了利益。 可夫人不一样,她不需要那些物质,她只想要一份纯粹的爱,她对您的爱里不夹杂算计,可同样也是这样一份纯粹的爱,容不得半分杂质,她爱您的时候可以无比深情,可一旦她不想要了,她也会果断的抽身离开!” 话已至此,老板怎么想他就不得而知,赶紧撤退吧! “老板,我先出去,有事您再叫我!” 沈君付摆摆手,姚辰毕恭毕敬的离开。 陆长晚下午时,去了一趟舞蹈培训中心,跟校长提出了辞职。 校长八十岁了,带着一副眼镜,虽然老了,头发也都变得花白,但皮相依然白皙好看,面色和蔼可亲,慈祥的跟隔壁家的奶奶没什么区别,有区别的是,她一身的书香气质,婉约优雅。 她一脸惋惜的看着坐在她眼前的女孩子,眉眼比起以前的自信风采多了几分落寞,她轻叹口气“长晚,既然你想走,我也留不住你,原本就是当初我死皮赖脸求你到这里来教孩子们跳舞!不过,以后想回来了,这里永远欢迎你!” 她眼眶微微湿着,清亮的眼眸里尽是慈爱,看着陆长晚,这个女孩子年轻时跟她何曾相似。 “长晚,其实人活着不是为了某一件事或某一个人而活着,而是为自己活着,你呢,活的挺通透的,凡事都看的清楚,越看得清楚,就越想求一个圆满,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让自己轻松一点,糊涂一点” 老校长语重心长的说着,眼神看向窗外的阳光,那眼里仿佛带着嗟叹。 陆长晚听明白了,她起身,眼眶泛红,给了老校长一个拥抱。 老校长眉眼温柔的回抱她,亲切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走出校长办公室,陆长晚,有些不舍,看着校区里的物件,都觉得格外亲切。 她想起老校长跟她说的话,只是轻微摇摇头,她需要时间去考虑跟沈君付的关系,她想求一个圆满。 老校长姓林,江南女子,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年轻时也是一个大美人,至今都未结婚,也未有子女,她的一生跌宕起伏,而她的命运也是多舛,起伏不定。 她是让陆长晚重新回到舞蹈上的人,尽管陆长晚不能再跳独舞,但陆长晚对于林校长的爱惜,感激不尽。 陆长晚刚走出学校,就碰到了周雅菲,红衣如火,精致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自大。 她径直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却不料,周雅菲小跑到她跟前堵住她的路。 “陆长晚,我可是特意等在这里的,我们聊聊!” 她倨傲的看着她。 陆长晚很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她两手揣进兜里,抬头望着远处,没看她一眼,毕竟,周雅菲即使穿了高跟鞋,也比她矮一个头,两人站在哪里,陆长晚胜。 她勾起一抹冷笑“你可真有雅兴,这数九寒天的,跑这里来堵我,费心了” “你想说什么直说!” 陆长晚下了最后通碟,眉眼凌厉。 “今天找你呢,很简单!”周雅菲摆弄着手里的皮手套,看了一眼她,有些得意。 陆长晚随着她的动作看清手套后,是沈君付的手套,入冬时害怕她冻着,还给她戴过,此时却在另一个女人手里,而且是前女友! 陆长晚看着手套,目光怔愣,手指甲陷进掌心,掐的她生疼。 周雅菲看见她的反应更加得意和满足了,她把手套装进包里,看着眼前失了神的陆长晚,心里一阵爽快。 “你还不知道吧!君付出差的那几天都跟我在一起” 说完还怕陆长晚不信,就拿出手机,壁纸上,沈君付安静的睡颜和周雅菲的笑容,刺得陆长晚眼生疼,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捏紧,再捏紧,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在扯着疼。 她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腰背挺的如一条直线,尽管再怎么克制,终究还是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忍住快要下沉的身体。 她看着周雅菲,一眼如刀,转而笑了笑,她不能输,至少在周雅菲面前,“不知你给我看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周雅菲被她的一眼看的脸上的笑僵了僵,双手环着胸,气势比起前面弱了不少。 “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他不爱你,你还不信,如今呢!” 一脸的替她惋惜的样子。 “敢情你今天特地过来堵我,是为了耀武扬威吗?”陆长晚看了一眼她,掌心处被她的指甲掐出了血,她毫不在意,比起心里的疼,那又算什么? 她停顿一下,从包里拿出钱包,笑了笑,看着她掏出两百块钱“不好意思啊!今天出门没带够现金,这两百块钱,就当你陪我老公的报酬”好看的眉毛上挑,手指夹着钱币递给一脸怒气的周雅菲,一脸微笑。 周雅菲看着那两张钱,顿时脸黑,脸上止不住的怒气上涌。 陆长晚的意思不言而喻,讽刺,把她当女支女!眼神变得狠毒,刚抬手,就被陆长晚扼住手腕,捏的她不敢动弹,陆长晚嗤笑一声,眼里尽是冷意与讽刺,抬手,就给她一个巴掌。 清脆的把掌声响起,周雅菲大叫一声,没了往日的优雅,跟个泼妇一样,“你敢打我!”声音尖利,连旁边的路人都纷纷停下脚步注视。 “打得就是你,看来你不长记性,当真是要破罐子破摔,我告诉你周雅菲,你要再这么不要脸,见你一次我打你一次,不信你试试!” 陆长晚厉声说完,转身离开,离开的瞬间眼泪落了下来但又被冬日的冷风吹散在空中。 留下周雅菲捂着脸,站在原地恨恨的看着陆长晚离开的背影。 , 第三十九章 陆长晚开着车,精神恍惚,脑海里一直是那张照片,她怕自己这样开着车会出事,就靠边停了车,缓和自己的心情。 她趴在方向盘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啪啪的声响清晰可闻。 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怎么让自己镇定,都发现自己的心空洞的可怕,空洞里,风呼啸而过,她知道,沈君付是真的不爱她。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去考虑两人关系的当下,周雅菲给了她狠狠的一击,这一击足够她爬不起来,让她如坠冰窖。 良久,手机铃声响起,她用手背抹掉自己的眼泪,拿过手机,来电是沈君付,她给他的备注是老公,沈君付跟她亲昵时,每次都会哄着她叫老公,可她脸皮薄,叫不出口,但默默的把他备注成了老公,可如今,看着跳动的两个字,她心里一阵刺痛。 她红着眼呼出一口气,强装镇定,接了电话。 “喂!” 的沈君付,一身家居服,围着围裙,右手插兜,气质矜贵,眉眼带笑,看着眼前做好的一桌子菜。 “什么时候回来,晚饭做好了” 陆长晚按着心口,勉强回复“马上!” 说完立马挂了电话,生怕他听出自己现在的情绪,将手机扔到一边副驾驶上,握着方向盘的手泛白。 回去要怎么面对他?歇斯底里要他一个交代,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边的沈君付看着被她匆匆挂断的电话,皱着眉,将手机放到一边。 这些日子以来,陆长晚跟他就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回到家,有时只言片语,有时沉默以对。 他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他想两人亲密无间的一起生活,他不想看到一个冷冰冰的陆长晚,他想着,今晚跟她好好聊聊,两人或许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沈君付大步走过去,赶在陆长晚进来之前,将拖鞋拿出来,摆在门口。 陆长晚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看见他勉强自己像往常一样,嘴角勾了勾,脱掉外套,沈君付熟捻的接过,挂在衣架上,她没有说话,俯下身开始换鞋。 他看着她换鞋的动作,没有说话,散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脸色,他在心底微微叹气,想开口说话,最后还是保持沉默。 陆长晚跟在沈君付的后面到了厨房,整个饭厅里,只有微弱的烛光,桌子上都是她爱吃的菜,还有醒好的红酒,心里酸涩难受,这是沈君付第一次下厨做饭,用了心思的,可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沈君付拉开座椅,示意她坐下,尽管穿着一身家居服,但绅士风度十足。 她佯装镇定,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坐下。 随后沈君付坐到她的对面,“快吃吧,不然就凉了”他拿着醒好的红酒,猩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顺流而下。 她点点头,夹了一只虾,准备剥时,却被沈君付拿过去,替她将虾壳剥干净,眉眼温柔的的放进她的碗里。 陆长晚看着碗里的虾仁,眼睛生疼,忍住快要落下的泪水,将虾仁塞进口中,只觉得味同嚼蜡。 她笑了笑“好吃!” 沈君付见她笑了,紧张的那颗心,才慢慢松懈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动作矜贵的开始给她剥虾,不一会儿,那盘虾都被他整整齐齐的码到了她的碟子里。 陆长晚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和表现,他始终是温柔的神色,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这算什么,愧疚吗?还是补偿? 她没有说话,静静的吃着饭,只觉得难以下咽,满身疲倦。 一顿饭吃完,双颊酡红,那瓶酒已经见了低,多数进了她的肚子,她知道她已经有些醉了。 沈君付看着她,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果然,她还是不开心,自己费心做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结果除了虾其它她一口没动,都在喝酒。 到底是为什么,她还想怎么样!自己抛下工作跑来跟她示好,到头来她就给了他一个笑脸,其余都在喝酒。 越想越气愤的他,将她手中的酒杯夺过来,仰头喝光了她的酒。 而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手攥成了拳。 “别喝了,你去休息,我来收拾” 他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但面色有些冷淡。 陆长晚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落寞,没有说话,站直身体,嘴巴抿着,脚步有些虚浮,走向了客房。 沈君付看着她的背影,挺直的背脊,仿佛带着决绝,他最讨厌她这样的背影,他将围裙脱掉,大步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陆长晚惊呼出声,被他甩在了沙发上,甩的她背脊生疼。 随后他欺身而上,压在她身上,捏着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恨恨的说道。 “陆长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不安,她抓紧身下的沙发,明明是他做错了,反而质问来质问她! 她嗤笑一声,看着他,用尽周身所有的力量将他推开,沈君付没有想到她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就坐到了桌子上。 看着她原本温和的眉眼变得清冷,她坐起身,想到周雅菲那张盛气凌人的脸,那张两人亲密的照片,心里的难过压不住了,她抬起红透的眼眶,看着一脸愠怒的沈君付 “怎样?沈君付,你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我是爱你,但你不能仗着我爱你,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她红着眼眶嘶哑出声。 沈君付闻言,伤害!他冷笑一声,冷声开口。 “伤害你?陆长晚,我满心欢喜回来,却看见你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你不解释也就罢了,我今天特意推掉工作,亲自下厨做饭跟你示好,可是你呢,从头至尾不说话不吃菜,只喝酒!我的心意你就是这样浪费的!” 他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脸色阴鸷。 陆长晚看着他的脸,只觉得陌生。 “是吗?那你呢?你跟周雅菲上床的时候有没有说爱她?” 她低吼出声,定定的看着他。 “你听谁说的!”他目光幽深,捏住她下巴的力量越发重了。 “听谁说的!周雅菲何其用心,大冷天的专门等着我,就为了告诉我,你出差的那几天都跟她在一起,如何的柔情蜜意,连照片都拍了下来!沈君付你可以不爱我,甚至……”陆长晚停滞一瞬,低下头,梗着嗓子,眼泪打在手背上,她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甚至我把自己交给你时,你都不说一句爱我,尽管难受,可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看见那份股权转让书我是难受,但我却没有恨过你,我恨得是我自己,为什么要对你动心,把你当成我的救赎。” 泪水啪啪的打在手背上,也打在了沈君付的心上,她用手背用力一抹,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可是……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拿你曾经不愉快的感情经历来对待我,这对我不公平!你既然爱她,就早早的跟我说清楚,我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我不想看着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你糟践!你懂吗那种感觉吗?给了一个人希望,又被你亲手毁掉!” 她一口气说完,哭的不能自己,沈君付听完她的话心里的怒气被她的泪水抚平,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慌乱。 他放开了她的下巴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脖颈,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 “长晚,你听我解释,我出差的时候,周雅菲确实在,但我没有跟她上床,也没有柔情蜜意,你相信我!好吗!”语气诚恳的解释。 陆长晚哭得更大声了,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连同意跟我结婚都是因为那些股份,你曾经对周雅菲那么好,好到都让我嫉妒,沈君付,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拍打着沈君付语气带着哭腔,用尽力气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疼得沈君付闷声一哼,沈君付忍着痛,将她抱得更紧。 “晚晚,我跟你结婚不是因为那些股份,起初我是想要一份安定,可是慢慢跟你相处我发现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也愿意惯着你,宠着你,我是真的想跟你过好下半生,我不说爱你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我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心,至于照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只希望,你不要那么快的否定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语气诚恳温柔带着几分央求。 陆长晚松开嘴,没有说话,他的话让她心渐渐软了下来,该不该信他? “你先放开我!”她有些干巴巴的开口。 闻言沈君付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鼻头红红的,看起来跟一头小鹿一般,很是惹人怜爱!准备去亲亲她,结果陆长晚转过头避开。 “我跟周雅菲早就在五年前结束了,我出差是因为分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我不知道周雅菲她是怎么知道我出差的消息,她跟了过去,但我没有理她,这点你可以问姚辰,我也没有跟她上床,姚辰就住在我隔壁,你也可以去问他!至于照片,我完全不知道,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四十章 那晚沈君付解释过后,陆长晚也冷静下来,但两人之间也是比较冷淡的,沈君付倒是跟以前一样,每天接她下班,问及她为什么辞职,陆长晚只是含糊过去。 当时辞职是她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她需要一段时间去重新思考她跟他的关系,同样,她选择了逃避。 可是沈君付一丁点的好,就让她心软,她暗骂自己没出息。 消沉了几天,乔若婉约她出来逛街,她想想就答应了,正好,自己穿的衣服也没了,顺带给沈君付挑几件衣服。 陆长晚黑色短款羊绒外套,白色高领毛衣打底,下身一条牛仔裤,过膝长靴,头发散在肩上,拿起包就出了门。 陆长晚坐着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里,没有多少人,准备直奔自己的车位,拿出车钥匙,拉车门时。 陆长晚停了下来,她能感觉到背后有人,有一道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如隐在黑暗里的蛇,吐着信子,她警觉性的往后退了一步,站直身体,紧紧崩成线,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一只手,男人的大手,她出手的瞬间,那男人比她动作还要快,在她转头的瞬间,陆长晚闻到一股味道,随后被男人捂住嘴,她暗想完了,昏迷前一秒,她模糊的看见那个男人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男人见她被迷晕过去,将她拦腰抱起,随后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挑衅似的露出一个阴鸷笑容,毛骨悚然,然后大步离开。 乔若婉等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手里还拿着陆长晚最爱喝的奶茶,等了她将近半个小时,打她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隐隐有些不安,陆长晚从来不迟到,她开始给萧生迟打电话。 “喂!你有沈君付电话号码吗?麻烦给我发一下,谢谢!” 萧生迟看着文件,闻言,一挑眉,“怎么了?” “我跟长晚约好的下午两点在新悦广场集合,可是现在都过去半个小时了,长晚一直很守时” 乔若婉有些不安的说道。 萧生迟边打电话边将沈君付的电话号码通过微信发了过去,“你不要着急,号码发过去了,这是沈君付的私人号码,你打他会接的!” “谢谢” 乔若婉收到号码,连忙挂断电话,拨通了沈君付的电话。 沈氏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里,沈君付脸色有些不好,连带着汇报工作的下属都冷汗直冒,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手机嗡嗡作响,沈君付将手机拿起,是个陌生号码,可是一般人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码。 “喂!”声音懒散好听,下属都停下汇报。 “是沈君付吗?” “我是,你是?”他有些不耐。 “我是乔若婉!你现在在哪里?”女声夹杂着几分急迫。 “我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跟长晚约好两点逛街的,可是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你也知道,长晚她时间观念很强的!从来不会迟到” 乔若婉有些焦急,语气也带着浓浓的担忧。 沈君付一听,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样子,坐直身体,看了眼腕表,已经快三点了。 “我知道了,我回家看一下” 说罢,拿起大衣,看了眼站在办公室的下属,“你们先回去!姚辰!” 姚辰在门口已经听的差不多了,站在门口等着老板出来。 沈君付在去宜家名苑的路上一直在给陆长晚打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人接,他隐隐有些不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脸色渐渐变沉。 打开家门,陆长晚不在,打她电话房间也很整齐,她换下的家居服还丢在床上,说明她早就出门了。 “姚辰去地下车库” 他先姚辰一步进了电梯,两人直奔地下车库,陆长晚的车静静的停在车位上,沈君付心里越发开始不安,大步走过去,一拉车门,车门开了。 车已经打开了,可人呢?就在沈君付思考时,姚辰从车底下拿出了车钥匙。 “老板!车钥匙” 沈君付急急的从他手手里拿过车钥匙,是长晚的,心里咯噔一声。 他按下心里的不安,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必须沉着冷静。 “姚辰,去物业查监控!快” 厉声开口,随后先姚辰一步,向物业方向走去。 姚辰意识到事情很严重,夫人的车在,人却不见了,看着老板沉着冷静的模样,但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令姚辰开始不安,如果夫人出了什么事,怕是连北城的地都要抖三抖。 直到从物业哪里调出时监控,姚辰的心悬了起来。 看着监控的沈君付手紧紧攥成拳,骨头咯咯作响,桃花眼尾,微红,神色晦暗不明,但周身的那股戾气让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他看着那个带走长晚的人,挑衅的对着监控冷笑,眼神阴鸷可怕。 沈君付意识到这个男人很危险,而且他的目的绝对不简单,如果是寻仇的话,长晚平日里两点一线,做人和善根本不会跟别人交恶,绑架勒索的话,也不可能,因为长晚被陆长亭保护的很好,再加上长晚做事低调,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的家世背景。 “姚辰,报警!”看着监控冷声吩咐。 姚辰闻言,连忙拿起手机开始报警。 看着长晚被人迷晕的那一刻,沈君付揪心不已,如果她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他不能想,也不敢想,他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谁也看不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跟她和好。 “姚辰,你留在这里等警察” 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他实在不忍心看到长晚被带走的那一幕,他怕自己会发疯,恨不得被带走的人是他!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而崩溃。 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紧紧的抱住靠垫,上面有她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扣扣”门响了,沈君付放开靠垫,整理好情绪,开了门。 “老板,这是冷队!” 姚辰站在门口,后面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为首的那个男人,身材高大,面容清俊,细碎的刘海贴在额头,此时带着微笑,露出两个小虎牙,两个酒窝浅浅,怎么看都想邻家少年一样,半点没有队长的样子。 “沈先生,你好,我是冷桀” 伸出一只手,圆润饱满的指甲,手指修长好看。 沈君付有些不相信,但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伸出手回握。 “你好,进来吧!” 沈君付大步走向沙发,坐到他原先坐的位置。 姚辰去了厨房,沈君付看到他们三人,抬眼“请坐!” 冷桀环顾四周,零食篮子,碎花的桌布,还有飘窗上白色长毛的坐垫,让原本黑白灰装修风格多了几分温馨,看来这儿的女主人很是干净舒服。 他坐到沈君付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余下的两人坐到另一边。 姚辰冲好咖啡端到客厅。 沈君付接过咖啡,眼色沉沉,“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各位将就一下” 不是没有,只是他爱喝咖啡,所以长晚就把家里所有的茶打包送给了陆老爷子,全换成了咖啡豆,每天都会给他一杯手磨咖啡。 想到这里他喝着姚辰煮的咖啡就全然没了往日的口感。 “没关系,我们糙惯了”冷桀笑了一下回复道。 沈君付点点头没再说话。 “沈先生,我们也就不说废话了,我看过监控,如果不出意外,两个小时以后,就会有人给你打电话,现在距你太太被带走,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第四十一章 冷桀喝了一口咖啡,这玩意儿比起茶还要苦,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沈君付翘起长腿,将手搁在靠垫上,眸子里有些凉意。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我太太的安全,冷队长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发现吗?” 冷桀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同事。 “赵斌!” 被点到名的小伙子,摸摸头,有些紧张。 “是这样的,沈先生,我们立马查了周围所有的监控,发现这人的反侦察意识很强,除了在地下室监控出现的那一个笑,其他地方都没有他的踪影,而且你也看到了,他戴着帽子,再加上地下车库光线暗沉,看不清面容,所以就目前来说他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绑走了你太太!” 他实在是顶不住沈君付的眼光,带着压迫感,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紧张。 冷桀听完开始补充“沈先生据我所知,沈太太是陆老爷子的孙女,我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办案,但也得需要沈先生的配合!” “怎么配合?” 沈君付看了眼冷桀。 拨拉着靠垫上的穗子,强迫自己心定下来。 “沈太太平常有没有跟人结怨?” 冷桀出声询问,坐在一旁的女警开始记录。 “没有!” “那沈先生你呢?” 闻言,沈君付陷入了沉思,以前放荡不羁的那几年确实惹了不少事,也得罪过一些人,但大多时候都是他们先招惹的自己。 “上学时,年少气盛,也做过一些混蛋事情,但基本都是小打小闹” 沈君付耐心配合着,心里早已是一团乱麻,他不清楚长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心里的担心忧虑愈发强烈,如果是冲着他来的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结婚的事情知道的人为数不多!而且当时也只是领了证,也没有办婚礼,如果是冲着我来,那只能是知道我已婚的人!” 沈君付捻着手指,定定的看着冷桀说道。 冷桀起身“沈先生我这边会加快速度调查,另外如果有人联系你请尽快跟我们联系” 沈君付点点头,冷桀一行人起身离开了宜家名苑。 “头儿,这沈君付的表现太冷静了吧!” 赵斌跟在冷桀后面上了车,疑惑说出口。 冷桀发动车子,撇了一眼沈君付公寓所在的楼层。 “沈君付是什么人,心思缜密,冷静自持,手段果断狠辣,当初仅用了三年时间就让沈家在北城站稳了脚跟,将沈氏做大,不容小觑,你以为他是泛泛之辈?倘若你都能看出他的情绪,那他岂不是平庸之辈,沈君付清楚他现在不能乱,只有冷静下来才能保持头脑清醒!即使再担心他的妻子。 你跟李驰去查跟沈君付的对家,以及他过往得罪的人,只要存在利益关系全部调查,宜家名苑不是普通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出入登记严格,查一下宜家名苑三天内所有进出人员的登记和监控录像,还有受害人的手机定位!要快!三天内找不到陆长晚的下落,咱们就等着下岗再就业吧!” 冷桀表情凝重,沉声吩咐,听得赵斌也是越发对这次案件重视起来。 城郊的135汽修厂,135三个数字掉了两个数字,周围荒草丛生,看起来荒凉阴森,早已废弃多年,大门也都已锈迹斑斑,已是冬季,院子里枯草丛丛,从远处看去让人冷意陡生,不敢靠近。 陆长晚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她被放在一张床上,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住,想动,才发现,自己没了力气,除了头能抬起来,其他部位麻木到没有一点感觉。 过了一会,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开了灯,霎时间明晃晃的灯照亮了还算整洁的房间,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靠墙边还放着一张沙发! 她的眼睛被灯光刺得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她才能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房间的窗户被封住了,不见一丝光亮,她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费力的抬起头,男人站在她面前,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布料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他此时望着她,目光漆黑,看起来有点森然,再加上眼角的那道疤,使的他看起来格外凶悍。 陆长晚有些害怕,身体怎么都动不了,这个人为什么要将她带来这里,出于什么目的?勒索?还是寻仇? “你是谁”语气有些无力,但尽量保持镇静。 那男人没有说话,坐到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看着手机,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尖,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路长晚更加害怕,她不清楚这个人的目的,更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原本纯净的黑色眼珠此时看着她,是那样的可怖,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要绑架我?我们认识吗?” 陆长晚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害怕,说到底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害怕是假的。 良久,男人还是不说话,他将长腿翘起,有些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陆长晚放弃与他对话的念头,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她急需保存体力,看男人的样子,他跟她保持着距离,也没有要侵犯她的意思。 她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有没有担心她,有没有找她。 若婉呢?她是不是还在等她?爷爷呢?哥哥呢?还有玲姨?她把所有与她有过交集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到最后还是沈君付的那张脸久久的留在脑海,他一定会来救她的对不对! 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但愿沈君付能早点来救她。 就在她以为男人与她拒绝交流时,他却开口了 “你在想什么?在想你亲爱的老公什么时候来救你?” 他带着笑有些懒散的说道! 陆长晚尝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发现连手指都不能动。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男人笑了笑,看着她,白色干净的床上,她静静的躺在哪里,一张脸素白干净,不施粉黛,却美的脱俗,气质温柔优雅,身材突兀有致,人间绝色。 他走过去,俯下身,手指轻抚着她的脸,粗砺的触觉让陆长晚十分不舒服,她撇过头,躲开男人的触摸,男人眼神似笑非笑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与他对视。 “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换点东西” 陆长晚看进他的眼里,不惧与他对视“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另外,别挣扎,否则到最后你连头都动不了!” 他笑出声,仿佛一个恶魔一般,放开她白皙的下巴,站起身,离开了房间,随后房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漆黑一片。 她紧紧的闭上眼,周遭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原来,黑暗才是最可怕的东西,让你置身其中,那种茫然不知所措,惧怕,以及心理上的折磨,这个时候她连抓着床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一切都让她崩溃。 闭上眼,都是沈君付的影子,想到他,她稍稍心安了些。 第四十二章 陆长亭得到陆长晚绑架的消息时,夹着一身寒气到了宜家名苑,!沈君付打着电话,听见门铃响起。 “嗯,就这样!”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被狠狠一拳打在了他脸上,反应过来时,陆长亭一身寒气看着他,发丝凌乱,眼睛赤红,完全没了往日优雅矜贵的样子。 “沈君付,你就是这样保护我妹妹的!” 沈君付被他的一拳打的有些懵,嘴角鲜血渗出,他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盛怒的陆长亭,他压了一天的情绪顷刻间爆发了,苦笑了一下,揪住陆长亭的领子,狠狠一拳向他脸上招呼过去,很快,两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拳,你来我往,都用了十足十的力,仿佛只有这样,两个男人才能发泄出心里压抑的情绪。 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丈夫,此刻只是为了自己最在意的人。 打完时,两人筋疲力尽瘫倒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沉默以对。 “我以为,你那天来问我关于长晚的过去,你是在意她的,可是到最后,你还是不爱她,你出差时,是跟周雅菲在一起的,对吧!” 陆长亭开口询问,声音很轻,。 “嗯” 沈君付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呵!我早该知道的!周雅菲就是你的劫数” 陆长亭轻笑,嗟叹般的呼出一口气,转过头看着他的脸,继而有些低哑的开口。 “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没有保护好我妹妹,她出生时,我才不过五岁,我还没来得及享受父母的疼爱,她的出生让我一度很排斥,以至于她三岁以前我都没怎么理过她,她每次跑过来甜甜的叫我哥哥,给我带好吃的,我对她的讨好嗤之以鼻,直到她上了幼儿园。 你知道吗?长晚三岁的时候去幼儿园,不哭不闹,乖的不像个孩子,每次爷爷让我去接送她,我都不愿意,但耐不住爷爷的威严,我大步走在前面,她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她努力的跟着我的步伐,我却一点都不愿意停下脚步等她,可是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她摔倒了,等我看见时,她头上冒着鲜血,膝盖也划破了,可她没有哭,依然对我笑着,我生平第一次慌乱起来,连忙抱起她,才发现她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送到医院时,爷爷抬手准备打我,她见状,不顾还没包扎好的伤口,扑倒爷爷脚边,死死地抱住爷爷的腿,哭着对爷爷说,是她走路不小心,不关我的事,让爷爷不要打我,爷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那时我才明白,她是我的妹妹,是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跟我留着相同血液的妹妹,在后来的日子里,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他一脸温和的说着,对陆长亭来说,生活里所有的美好都是来源于陆长晚。 沈君付认真的听着,泛起苦涩,原来从小时候起,她就是那样的懂事,善解人意。 “后来呢?”他开口询问,他想知道她过去所有的事情。 “后来,她就被我妈送去跳舞,舞蹈很苦的,有时候我逃课站在舞蹈班窗台下面,都能听见小女孩细微的哭声,可长晚一次都没有哭过,疼了就咬着牙,小脸苍白再到她大一点时,小姑娘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每当我的朋友说把妹妹带出来看看,我一次都没有带出去过,生怕别的男人觊觎她,因为如此,她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直到遇到了你,我想着嫁给你她是不是就得偿所愿了,我费尽心思,却还是让她受到了伤害” 陆长亭喉咙沙哑,脸色变得有些无力。 沈君付听到这里,单手撑地坐起来,垂着头有些沮丧,眼尾微微泛红。 “对不起” 陆长亭闻言看了他一眼,这还是沈君付头一次在他面前低头认错,看来萧生迟说得对,给他一点时间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 “这话你应该跟长晚说,她喜欢上你的时候,整天看着财经杂志封面上的你发呆,你的所有喜好她比谁都清楚,她看着你意气风发的样子,想靠近你,却又不敢靠近,我无数次的想让她跟你见见面熟悉一下,可她踌躇不已,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的踌躇不已都是因为爱会让一个人变得自卑,她怕配不上你,更何况当时的她失去最爱的舞蹈,更加像个胆小鬼一样!” 头顶的水晶吊灯发出柔和的光,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光辉,陆长亭坐起来,好了,回忆往昔就此打住,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现在长晚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是那个带走长晚的男人,沈君付立马拿过手机,眼前照片上的男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叫郑秋平,是郑秋宁的弟弟!” 陆长亭从兜里掏出烟,打火机发出声响,一阵白烟升起,他眼神忽明忽暗,看着一脸沉思的沈君付。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郑秋宁是你当初大刀阔斧改造沈氏集团时,他是当时的财务,由于做假账,锒铛入狱,后来狱里自杀了,对吗?” 沈君付点点头,目光深沉,“你是怎么知道是他带走了晚晚!” 陆长亭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眼神变得阴郁起来。 “他曾经出现在长晚的车祸现场,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当年的那起车祸,查了五年,有些眉目,你想不想知道!” 沈君付拿过他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很快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味道, “你说” 陆长亭拿过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将烟掐灭,移步坐到了沙发上! “长晚出车祸一个月后,郑秋平的账户里打进了一笔五十万的汇款,你知道汇款人是谁吗?” 陆长亭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君付。 “谁?”沈君付坐到他的对面,挑眉看向他。 “周定国” 这个名字一出,沈君付明白了,周定国,周雅菲的父亲! “你确定!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沈君付看着陆长亭目光幽深。 “我也是今天才收到的消息,当年那个开车的司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可是,就在周雅菲回国后,事情有了进展,那个司机的儿子,收到了一大笔钱,都是美金,汇款人是周雅菲的丈夫,David,我让林谦亲自去查,查到了不少东西!” 陆长亭翘起长腿,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看起来漫不经心,可沈君付知道,陆长亭此时已经是阴鸷的可怕。 沈君付听着他说的话,站起来踱着步子,一思虑,所有的都通了。 周雅菲在路长晚车祸后不到一个月,就成了舞蹈团的首席,为了前途她对长晚下了毒手,可郑秋平与周雅菲是怎么回事。 “那郑秋平和周雅菲是怎么回事?” 沈君付不解的问道。 “” 第四十三章 陆长亭看着他,“我已经告诉带走长晚的人是谁了,至于周雅菲,怎么伤害长晚的我会怎么讨回来!” 他想看看沈君付对周雅菲的态度,见他是否还对周雅菲有情。 沈君付眉心皱起,拳头捏紧,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曾经全心全意爱过的女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蝎心肠,想想也是讽刺。 他抬眼目光定定的看着陆长亭,“周雅菲我来解决,至于长晚,她是我的妻子,我会把她毫发无伤的带回来” 第一次,沈君付觉得如果没有陆长晚,他的余生该是多么的无趣,看不见她的身影,他会发疯。 陆长亭打了一个电话,他的助理林谦拿着一份资料,到了公寓。 陆长亭接过林谦双手递过来的资料放到了桌子上,“资料我给你了,怎么做,看你!另外里面还有一份离婚协议书,签还是不签,你自己决定!” 陆长亭放下,拿起大衣,穿戴整齐,眼神疏离,迈着大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时,沈君付叫住了他,目光有些落寞,却又坚定的看着陆长亭,当着他的面,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撕成了碎片,抛向空中,纸片洋洋洒洒的坠落,他忽的笑了,眼眶渐渐泛红,看起来无助,又难过,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 “我不会跟晚晚离婚,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没办法彻底的交出自己的心,冷战的这些天,我看着四下清冷的房间,眼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的身影,伸出手她却不在,那种感觉让我慌乱害怕,我害怕失去她,看见她被人劫走,心里刺痛不已,我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力和害怕!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我真的就活该失去她,你放心,我要的不只是现在,还有和她长久的未来” 他无力的坐到沙发上,垂下头,周身有些狼狈,他像个孩子一样,对着陆长亭就好像对着长辈,认真的说着并且承诺。 陆长亭转过头,勾起嘴角,没有说话,个中滋味,让他自己去体会,他离开了公寓,林谦大步跟在后面。 陆长亭走出电梯,冷了脸,“让警察那边撤了,这一次轮到沈君付去解决” 林谦看着他,欲言又止,陆长亭坐进车里,看着他的样子,淡然开口。 “想说什么?” 林谦斟酌一会儿“警察那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如今让他们撤了,我担心大小姐的安全” 陆长亭看了他一眼,随后靠在后座,闭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郑秋平想要的是沈君付,他不会伤害长晚的,长晚是他的筹码,如果长晚受到一丝伤害,长晚现在是沈君付的逆鳞,触之即死,沈君付收敛了这么多年,当真以为是良善之辈?光是沈君付,就能玩死郑秋平,沈君付当前卒,等到郑秋平落网,我再慢慢的跟他算账,在此之前得让沈君付吃点苦头!郑秋平怕是不会轻易让他带走长晚,我也想看看,他为了长晚能做到什么地步,以后我也能将长晚放心的交给他” 说完睁开眼,眼里是一片骇然。 林谦没再说话,老板的手段心计,果真连亲妹妹都能算计,说他为大小姐好吧,他为了给她出口气,折磨一下沈君付,却放任自己的妹妹在郑秋平的手里!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哥哥,是大小姐的幸事还是不幸,不过他只是下属,做好份内之事即可,其余的,他没有说话的权利!发动车子,疾驰离开。 凌晨四点,一晚没睡的沈君付,一身黑色的浴袍,头发还在滴水,流进他的敞开睡衣的胸口处,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性感。 他走到厨房吧台处,倒了一杯酒,正要喝时,门被扣响,有人从门口塞进一个信封,沈君付俯下身拿起信封,没有署名,打开是一张照片,看到照片时,他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缩。 照片里,陆长晚静静的躺在一张床上,衣着整齐,没有外伤,一双杏眼望着天花板,无助又害怕,这让他心紧紧的停滞的同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事! “想要救人,135汽修厂,一个人来,不要带警察,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后面还画了一个笑脸,怎么看都让人后背泛起冷意。 他打开门,却空无一人。关上门后看着照片上黑色的字体,露出一个邪魅的笑,终于来了。 他拿起电话,“姚辰!警察那边是不是撤了?” 姚辰也是一晚没睡,坐在公寓楼下的车里靠吸烟来提神,老板电话一来霎时间清醒了不少。 “对,那个冷队说是陆总让撤的” 说到这里,姚辰也很奇怪,自己的亲妹妹被绑走了,他却撤销报案了。 沈君付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冬天的冷风灌进他的身体,他却感觉不到冷。 “一个小时以后,我去135汽修厂,等我进去半个小时以后没有出来,就报警,另外天亮以后,以沈氏集团的名义发出声明,终止与周雅菲的合作,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匿名发给媒体!”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将资料发给了姚辰。 大口喝下一口酒,辛辣刺激,他捏紧杯子,看着漆黑的天空,眼神清澈澄明,天亮了,一切也都该明了。 以陆长亭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妹妹不管,还给了他郑秋平这样一个意外,没有算计夹杂其中,那是不可能的,他要的无非是自己对长晚的重视以及决心,这个大舅子着实难缠,不过,为了长晚,他心甘情愿,有些事情解决了,才没有后顾之忧,他也能给长晚一个安然的未来。 早晨五点的大街,路灯明黄,路上行人不是很多,环卫工人也早早的开始上班,早餐店的灯也早已亮起。 沈君付一个人开着车,姚辰缓慢的开着车跟在后面,老板一个人前往,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这一去,想全身而退怕是很难。 今天的沈君付没有穿西装,黑色齐膝的羊绒大衣高领黑色毛衣打底,黑色长裤,脚上黑色的运动鞋还是长晚给他买的,轻便舒适。 头发也没有像往日一样打理的一丝不苟,清俊的脸庞,五官好看精致,一双桃花眼认真稳重,从她失踪开始,脑海里一直都是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喜欢走到哪里都抱着她,跟她亲密。 有时候是在沙发上,两人纠缠到意乱情迷,过后,她窝在他的怀里,吃着零食看着无聊的电影。 有时候是在床上,被他折磨的狠了,她迷蒙着双眼,小脸绯红,带着情意,软绵无力的推搡他。 有时候会在办公室里,她害怕姚辰进来,一边推搡着他,一边又纵容着他。 那时候她还没有完全的将自己交给他,他也是点到为止做着君子。 长晚每次清晨醒来的时,都会亲亲他,出门时也会亲吻别离,偶尔也会恶作剧供起他一身的火,却又坏笑着跑进卫生间。 直到得到了她,一切美好戛然而止,想着想着,他才知道,原来,他和她之间有这么多回忆。 天色依旧黑暗,当他,到达废旧的汽修厂,停好车,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男人等在大门口,带着口罩,身材魁梧,一双眼睛透着狠意,沈君付将手揣进衣服兜里,淡然的走过去,他见过郑秋平,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郑秋平! 那个男人穿着蓝色的羽绒服,牛仔裤,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令沈君付微微皱着眉,他也抽烟,每次都跑到阳台抽,因为长晚不喜欢,抽完以后也是将烟味散尽才去抱着长晚亲昵。 想到这里他眉心舒缓了不少,那男人见他过来,示意他伸展胳膊,意思不言而喻,他要检查。 沈君付忍住不悦,左右伸长胳膊。 那男人伸出自己粗糙有力的手,自上而下,检查沈君付是否带有东西。 沈君付看着他的手,眯了眯眼。 男人检查一番,发现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连手机都没有带,轻蔑的笑了一声。 “跟我来” 第四十四章 男人打开手电筒在前面走着,黑暗里也掩不住他身材高大,沈君付踩着碎石跟在男人的身后,到处都是破败的墙体,一阵冷风吹过,杂草随风飘着。 走过一段铺满碎石的路,他们又进入了一条狭长的通道,两边是破旧的厂房,月光照在头顶,沈君付依稀能看见远处一栋白色的小楼。 如果没有猜错,哪里应该是郑秋平的藏身之所,尽管他不知道里头的情况,至少他离长晚越来越近,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安定不少。 通道不算很长,很快他们就走了出去,白色的小楼出现在眼前,墙皮斑驳,仔细看过去,墙体还有裂缝。 楼顶一盏明晃晃的灯有些刺眼,男人关掉手电筒,看了沈君付一眼。 “请吧!沈总!” 男人侧过魁梧的身体,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沈君付神情冷淡的越过他。 男人随即跟在他的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此时汽修厂的外面,陆长亭眯着眼靠在车的后座上,林谦看着汽修厂门口的大灯,后面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车里的姚辰被几个黑衣保镖围在中间,保镖神情严肃冷淡,手机被没收,他一脸的焦灼神色。 他跟在老板的车后面,刚到汽修厂门口,看着老板进去后,远处就传来了车辆的声音,然后从一辆黑色别克上下来了四个人,个个身材高大,一脸的冷淡,强行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跟拎小鸡一样。 刚下车就看见远处来了一辆玛莎拉蒂,看车牌,是陆长亭的车,在北城数字全是6的车牌,只能是陆家的车。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妹妹都在里面生死未卜,老板什么都没带一个人赴约,陆长亭又来干什么?还这样对他! 莫名的有些担心老板,这下可怎么办呢!这几个保镖都是练家子,他一个人可打不过。 他想挣脱奈何最后还是被塞进车里,可是现在老板怎么办啊! 外面姚辰担心不已,陆长亭耐心的像个猎人。 沈君付已经进到了小楼,跟在他后面的男人,顺手关上了门。 一楼空旷的只有一张沙发,头顶一盏明灯,冷风透过窗户吹来一阵阵的寒意。 沈君付不露声色的巡视一圈,而他后面的男人紧紧的盯着他。 “我太太呢?”声音低沉有力,藏在大衣口袋里的手紧了紧,眼神看向二楼的方向。 二楼有一排房间,木门上的油漆皲裂的跟死皮一样。 “沈总,别急啊!”男人取下口罩,走到沙发处,一张不算好看的脸露出,圆脸,眼睛不是很大,脸颊处有几颗红肿的痘痘,此时望着他有些得意。 沈君付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我现在想确认我太太的安全”冷声开口。 刚说完,楼上最右边的门吱呀一声,在空旷的小楼里越发响亮,仔细一听还有回声夹杂其中。 郑秋平将陆长晚挟裹在他的怀里,陆长晚虽然已经有了些力气,手也能动,但腿还是软的站不起来。 看到光亮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挡,等到适应光亮时,模糊间她看到了楼下站着一个人,一身,黑色的大衣,长身玉立,气质矜贵,好像他啊!是他吗?心开始跳动。 沈君付外看见她的那一刻心狂跳不止,她脸色有些苍白,发丝凌乱,看着努力适应光亮的样子,藏进大衣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心里一阵激荡。 等到陆长晚看清的那一刻,她眼眶泛红,真的是他,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剑眉,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此时如一汪清泉满含柔情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她心里一阵涟漪,朝着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一时间两人眼里只有对方,恨不得朝对方立马飞奔过去,只可惜,陆长晚没有力气,沈君付被挡住去路。 郑秋平看着两人的样子,露出一个冷笑。 他强势的将陆长晚抱起来,一步一步踩着楼梯下了楼。 沈君付看着他抱着陆长晚,眼神变得阴郁,射出一道锐利的视线盯着郑秋平。 郑秋平淡然的抱着陆长晚,走到沈君付面前,挑衅的看着他,将陆长晚重重得丢到了沙发上,陆长晚的额头头磕到了破旧的露出木头的沙发角上,她疼的啊了一声,瞬间额头就肿了起来 沈君付急呼一声,眼神阴鸷的看着郑秋平。 郑秋平笑了笑,眼角的疤随着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可怖。 “好久不见啊!沈总” 他出口仿佛是沈君付多年的故人一般。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沉着脸,咬着牙问出口。 郑秋平后退一步,坐到了沙发上,翘起腿,看着捂着额头的陆长晚,她抬眼看向郑秋平,男人一脸的戾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让她有些惧怕。 她转过脸,看向沈君付,有些无力的笑着“他没对我做什么,你不该一个人来的!” 路长晚从郑秋平这一天一来的表现间也知道他是奔着沈君付来的,而她只不过是为了要挟沈君付前来的筹码! “晚晚!”沈君付温柔的开口。 “好了,人,沈总也见到了,接下来,咱们来算算账吧,李伟!” 郑秋平的脸色变得有些不耐,被喊到名的那个男人,将陆长晚拉起来,用力揪住了她的长发,使她不得已的扬起头,头皮传来的疼痛,让她脸色愈发苍白,眼里泪花打着转。 “晚晚!”沈君付看着她的样子,手紧捏成拳,骨头咯咯作响,脸上阴云密布,眼里是透着杀意,看向坐在一旁的郑秋平。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放开她!”低吼出声。 郑秋平看着沈君付的样子,冷笑“这就受不了了?冲着你来,可以!跪下” 陆长晚闻言看向沈君付,眼泪带着恳求,摇着头,“不要!” 沈君付一时间红了眼,那男人见沈君付没有动作,将陆长晚的头发抓得更紧。 头皮传来的撕裂感,让陆长晚痛呼一声,疼得她冷汗直冒,尽管这样,她还是摇着头,“不能跪!不能!” “跪下!”郑秋平大声开口。 沈君付捏紧拳头,双眼通红,他看着长晚的样子,右腿屈膝,正准备下跪,郑秋平起身走到沈君付的身后,对着他的左膝盖就是一脚。 “君付!”陆长晚忍住疼痛,心急的喊到, 沈君付立马跪了下来,他用手撑住身体,额头已经有汗渗出,这一脚力气足够重。 郑秋平看着他跪了下去,又坐到了沙发上,愈发张狂。 “磕三个头,我就让他放开她” 沈君付的大衣上粘上了尘土,头发乱了,但依旧改变不了身上那股贵气,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 “君付不可以,不可以” 长晚看着他低垂的头,急急的叫道。 那个男人见沈君付没了动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了陆长晚的脖子上,眼神凶狠。 沈君付抬头看着抵在她细嫩脖颈处的刀,眼里的肃杀越发明显,额头青筋凸起,隐忍却又无力。 陆长晚看着沈君付,跪下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磕头是万万不能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威胁,这一刻他的自尊被郑秋平狠狠摁在地上,沈君付本该就是骄傲的,她绝对不要沈君付低头。 想到这里,她的眼里透出一股坚毅,趁男人的注意力都在沈君付身上,她将自己的头发握在手中,转而拉住他拿刀的另一只手,借助男人的力量,撇过头,将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给割断了。 男人想去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长发散落一地,陆长晚用尽所有的力气从沙发上掉了下去,趴在了地上,腿上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她只能慢慢趴向不远处的沈君付。 沈君付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心都要碎了,那是她留了那么多年精心养护的头发,平常不舍得烫也不舍得染,如今为了他,宁愿舍弃头发,也不愿意看到他被人侮辱。 郑秋平看着她的动作,眯了眯眼,手中落空的男人恼羞成怒,他几步走过去将陆长晚拉起来,阻止她进一步的动作。 沈君付说时迟那时快,迅速的起身,拉住陆长晚的胳膊,长腿一抬,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男人被踹得后退几步,放开了陆长晚。 随后她就落在了沈君付的怀里,郑秋平一看,立马上前去抢陆长晚,没了她,沈君付不可能乖乖听他的话。 第四十五章 陆长晚到了沈君付的怀里,怎么会轻易让郑秋平抢回去。 他抱紧身体摇摇欲坠的陆长晚,她的头发被刀割得参齐不齐,小脸苍白无力,全凭一丝力气紧紧的抱住沈君付的脖颈,头搁在他的肩膀处,微微喘着气,尽管如此,她还是看着他,熟悉的味道和怀抱让她安心地闭上眼,昏了过去。 沈君付轻声喊了她一句,怜惜不已,因为他,她才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从小锦衣玉食,陆家老爷子和陆长亭把她保护得很好,除了五年前的那一次车祸,如今,又因为他被绑架,他心里越发恨自己。 他眸色一深,目光多了几分坚定,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温柔美好。 然后看向郑秋平,目光沉沉,气质淡然“你想要什么?” 郑秋平停下脚步,讽刺的笑了笑,“我想要什么?沈总难道不清楚吗?” 笑声有些尖利,在空荡的厂房里回响。 “沈君付,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沈君付闻言,嘴角抿起“除了命呢?” 郑秋平放弃从他怀里抢过陆长晚的念头,反正大门已经被锁上了他跑不了。 他退步坐到了破旧的沙发上,将帽子摘下来,利落的板寸头,目光凶狠。 “可以,你太太身体里被我注射了一种神经毒素,所以她现在动不了,对了,忘了告诉你,这种毒素是会上瘾的!” 他癫狂的笑了笑。 沈君付闻言将陆长晚抱得更紧了,连手指都泛着白。 忽的目光变得寒意十足,他看向郑秋平,情绪变化不大,但气场变得十分强大,带着压迫,浑身上下透着骇人的戾气。 “你找死!”这三个字几乎是从沈君付牙缝中阴冷的挤出来的,站在那里,一身黑衣,原本深沉的桃花眼,此时眉尾上挑,夹着肃杀,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只一眼,足够那个叫林伟的男人僵在原地,拿着刀的手,微微有些不安。 郑秋平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但他还强装镇定,与他对视。 “看来,沈总是生气了?” 他翘起腿低下头,将他给他的压迫感避开。 “怎么,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我哥哥呢?他就该死吗?” 他忽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沈君付,眼里多了几分凄然。 “你明明知道,我哥他只是一个财务助理,他哪里来那么大的权利去做假账,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的上级领导授意的,可偏偏,你明知道,却把他当成替罪羊送进了监狱,你念着情分不动张瑞,就因为他是沈氏的元老,可我哥哥呢?”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大声的质问着沈君付。 沈君付站在那里,斜睨着几近癫狂的他,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沈君付,我最讨厌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作呕!我哥哥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变成了你们争权夺利牺牲的工具!” 他眼里有了几分的湿意,眼眶泛红。 沈君付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看着陆长晚的脸,心里柔和了几分。 “郑秋平,你有证据说明是我冤枉了你哥哥?” 他语气平淡,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证据?我哥亲口跟我说的难道还有假吗?” 他额头青筋凸起,咬着牙开口。 “呵呵!”沈君付冷笑一声,继而开口“光听你哥一人的话,你就断定是我冤枉了你哥?”他语气一顿,眼神笃定地看着郑秋平。 “他是我哥,他怎么会骗我?” 听见他笃定的语气,郑秋平心里有些动摇了,难不成?不可能,那是他亲哥哥怎么会骗他? “往往人做了一些理亏的事情后,本能的在亲人面前会选择逃避,因为害怕自己最爱的人,对他失望!也会害怕失去,你知道你哥为什么会进了监狱吗?” 沈君付抱着陆长晚,沉沉的看着他,淡然的开口。 “沈总真可笑,不是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送进去的吗?现在却来问我”郑秋平看着他,讥讽的说着。 沈君付没有搭理他语气中的讥讽意味,他很平淡得望着郑秋平。 “因为他蠢!经受不住诱惑,为了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就服从张瑞的一切吩咐,张瑞是什么人,心机深沉,连我都得跟他小心翼翼的周旋,更何况是你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将你哥送进监狱?那张瑞呢?嗯?” 他尾音上挑,看着他,眉眼凌厉。 一番话下来,郑秋平想反驳却发现他无从反驳。 沈君付见他听进去了,继续开口,郑秋平俨然是一个傻子,被人利用,却不知道,还借此来伤害长晚,对于他被人利用他不关心,他现在只关心如何从郑秋平手里拿到解药尽快从这里出去,所以压住心里冷意与担忧,与他斡旋。 “郑秋平,你哥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你就没问过,你哥为什么要那么顺从的听着张瑞的话?为什么要接受张瑞给他的好处?又是为什么要心甘情愿当替罪羊?这些你都想过吗?” 郑秋平闻言看向沈君付,看着他一脸坦荡的模样!提出的疑问句句戳他心口处,原先在脑海的疑问被他无限放大,他开始思索。 见他不说话,沈君付继续淡然的开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哥有过一个初恋女友你知道吗?” 郑秋平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哥从来不跟他说他感情上的事情,但是郑秋宁高三时,有一段时间里,跟失了魂一样,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郑秋宁上高三时,认识了一个姑娘,不巧,那个姑娘你认识” “我认识?”他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所有认识的女孩,却丝毫没有头绪,正当他疑惑时,沈君付淡然的开口。 “周雅菲!” 沈君付看着他的反应,果然,郑秋平有些怔怔的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一般。 沈君付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眉眼处的凌厉松动了些。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让你绑架我太太的就是她吧!郑秋平,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实!” 沈君付将陆长晚打横抱起,看着她疲卷的神色,以及那头短发,心里有些酸胀的,他必须尽快从这里出去,也不想再跟郑秋平在这里浪费口舌。 “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份资料,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在此之前,把解药给我!否则不不介意,让警察介入,到时候,你连自己是怎么哥哥是怎么死的以及自己如何被人利用都不知道?你甘心吗?啊!” 语气掷地有声,站在不远处却似天神一般,高高在上,注视着疑惑的他,仿佛在看一个蝼蚁一般,此时的他收敛了身上的气场,变得孤傲清冷,如天上月,如人间清风,也如谦谦君子,矜贵自持。 郑秋平看着他,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费尽心思将哥哥送进监狱,他们的世界本来就是两个极端,沈君付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但同样的,沈君付他们这类人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去对待一个对他们来说不屑一顾的人。 那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周雅菲?她为何只字不提她跟哥哥认识的事情?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想到此处,他看了看沈君付,此时留着他们也没有了意义,沈君付的话让他长久以来的疑惑被无限放大,比起沈君付他更想知道,哥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解药我可以给你,但你刚才说了,要给我一份资料,我要见到那份资料才能给你解药!” 沈君付挑挑眉,“可以!不过得借用你的手机” 郑秋平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已经放下刀的林伟,示意他将手机给沈君付。 林伟从口袋拿出手机,走过去递给了他。 沈君付看着有些旧的手机,话筒处粘上了一层灰尘,他微微皱着眉,可眼下不是计较洁癖的时候。 他接过,按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此时坐在车里焦头烂额的姚辰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当着保镖的面拿了出来,是个陌生号码,老板的手机号码外人不轻易知道。 保镖也没有制止他接电话。 “喂,老板”听出声音的姚辰心里松快了不少,可刚出口,手机就被其中一个保镖夺走。 那保镖下了车,走到前面的玛莎拉蒂前,扣了扣车窗,驾驶位上的林谦将车窗降下,接过手机,递给了闭目养神的陆长亭。 陆长亭接过,“喂” 那边沈君付听到是陆长亭,没有意外,只是语气有点凉“把手机给姚辰,不给,我就把你算计晚晚的事情告诉她” 陆长亭眼里的阴郁一闪而过,够狠,倘若长晚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只怕是不好哄啊!再加上她对沈君付的感情,难保她不会向着沈君付。 他将手机给了林谦“让姚辰接电话!” 保镖又拿过手机,给了姚辰,他有些意外,想不到陆长亭还会让他接电话。 “老板!……是”他严肃的回答道。 姚辰从车上下来,尽管冬季的冷风吹得他有些冷,但他感觉此刻自己的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他从之前开来的车上,拿出厚厚一叠资料,太阳已经慢慢从东方探出了头,微光乍泄,照在人的身上一身暖意。 与此同时,林伟就在破旧的汽修厂门口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车辆,林伟不自觉的感到深深的冷意。 第四十六章 姚辰拿着资料给了郑秋平,顺利的跟老板一起从汽修厂出来。 陆长亭看到他毫发无伤的出来,有些失望,又看向沈君付怀里的陆长晚,一时间松了一口气,眉眼间温柔了不少。 沈君付逆着光,光影里,如同天神一般,身姿挺拔,气质矜贵,步伐坚决,一步一步的走向停在哪里的迈巴赫,眼神温柔的望着怀里的陆长晚,还好,她平安无事。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陆长晚,没有其他,对于站在不远处的陆长亭,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陆长亭疾步走了过去,却被姚辰挡住了前进的步伐。 “陆总,我们老板说了,郑秋平不要动,接下来的事情,希望您不要插手” 姚辰借着沈君付的话,硬气了不少。 陆长亭冷了脸语气冷冽不已“让开” 这时,沈君付将陆长晚放进车里关上车门,走到陆长亭面前,脸色也冷着。 姚辰让开位置,沈君付看着,气场强大“我向你低头是因为晚晚,但我没想到,你连晚晚都算计,郑秋平先不要动他,我留着他,自有用处” 说完就上了车,没有一句废话。 留在原地的陆长亭,目光深沉,清冷的看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林谦,盯好郑秋平!” “是” 说完就朝自己的车大步走过去。 车辆离开,一切都归于平静。 而郑秋平看着白色纸张,脸色变得阴鸷可怕,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出一个名字“周雅菲!” 郑秋宁的原生家庭不太幸福,唯一的慰藉大概是弟弟郑秋平的到来,尽管父亲冷漠暴力,母亲又很懦弱无能,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对弟弟,他是全心全意的也担起了哥哥的责任。 从小时候起,有什么好吃的,总是让弟弟先吃,他吃剩下的,有什么好玩的也都让给弟弟。 父亲喝了酒开始打母亲时,他冷漠得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去拉父亲,母亲受到的毒打更重,所以每当那个时候,他和弟弟躲在衣柜里,他用手捂住弟弟的耳朵,不让他去听客厅里传来的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父亲嘴里的污言秽语。 每次父亲动完手后,母子三人抱在一起,相互取暖依偎。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五年,直到郑秋宁上了高中,他早已长成半大的小伙子,也有力气与他的父亲抗衡。 他的母亲才能有了底气与他的父亲离婚,离婚的那天,母子三人带着两个行李箱,高兴的离开了那个让他们称之为噩梦的地方。 他们的生活都在向着美好前进,母亲每天打三份工来支撑他们兄弟二人的学费以及母子三人的生活费。 尽管很累,但郑秋宁还是很幸福的,他也会去做兼职来补贴家用。 郑秋平很崇拜他的哥哥郑秋宁,虽然年纪小,也很争气,每次考试都是班级里第一名。 高三那年夏天,郑秋宁认识了周雅菲,宽敞明亮的舞蹈室里,周雅菲一袭白裙,较好的面容,甜甜的笑容,跳跃窈窕的身姿,无一不吸引着当时情窦初开的郑秋宁。 那时候的郑秋宁十七岁,周雅菲十六岁,那时候的周雅菲也还没有认识沈君付,也还是个除了有些虚荣心还算单纯的周雅菲。 在同龄人中,郑秋宁长得还算出众,五官清秀,气质温柔,学习也是出类拔萃,在学校里也有不少女生追他,也是当时公认的校草。 可是他不为所动,因为他将周雅菲的身影深深的刻在了脑海中,久久无法忘怀,到最后情根深种。 他费尽心思接近周雅菲,尽管家境不好,可他省吃俭用,隔三差五会给周雅菲送礼物。 周雅菲每次也会害羞的接下他的礼物,并告诉他不用他破费。 可郑秋宁觉得,一切都很值得,毫无意外的,男生真诚的心意打动了当时单纯美好的周雅菲。 两人谈起了恋爱,初恋是美好的,也是甜甜的。 比起郑秋宁的家境,周雅菲也算是个小公主,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母亲是公司高管,在父母的溺爱下,周雅菲的性格有些娇纵跋扈,也很爱玩。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总是在一起,也经常粘在一起,郑秋宁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占有欲也很强,可对周雅菲来说,他的占有欲渐渐让她变得厌烦。 时间一长,周雅菲提出了分手,那时候郑秋宁还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奋斗着,他深知要想跟周雅菲有未来自己必须得有房子,还得有一份好的工作,可观的收入,给她还有母亲和弟弟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可是就在他满心欢喜的将自己看上北城大学的消息时,周雅菲的单方面分手,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原本想问清楚,要周雅菲一个交代,可他没有等到周雅菲,却等到了周雅菲的母亲。 女人一身品牌,坐在位置上优雅的喝着咖啡,给郑秋宁只有一杯咖啡厅免费的白水,看着一身廉价衣服郑秋宁的也是一脸的鄙夷和嫌弃,郑秋宁怎么会看不出,周雅菲的母亲看不起他,也对,他们的世界原本就是天差地别,就好比眼前的咖啡和白水,一个一杯就要一百多块钱,一个便宜的随处可见。 这让他的自尊心备受打击,也变得更加自卑。 周雅菲的母亲用着尖酸刻薄的语气跟他说。 “菲菲年纪还小,你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无聊时的消遣而已,小伙子,我劝你一句,趁早放手吧!我们菲菲将来是要嫁入豪门的,你能给她什么?一个没有工作的父亲,一个靠做小时工的母亲,还有一个弟弟,你给得起菲菲想要的生活吗?” 周母的话,让郑秋宁捏紧拳头,自尊心在此刻早已被周母踩在了地上,他低着头,良久,他慢慢松开拳头站起身。 “阿姨,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会离开菲菲的,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配的上菲菲,但请也请您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我郑秋宁会出人头地,在没见面之前,我觉得阿姨您一定很美,但现在看来,您只不过是虚有其表,内心实则丑陋不堪” 说罢,不顾周母那盛满怒气的脸,利落的转身就走。 自那天之后,郑秋宁越发努力往上爬,努力也是有结果的,他成功的毕业,进入了沈氏的财务部门,而且凭借出众的能力,很快他就被领导赏识。 而他努力的动力来源于周雅菲,他想让周雅菲看看,跟他分手是她的损失。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多年没有见的故人,却以一场尴尬的场面遇见。 那天他照例去给沈君付送财务部的文件,敲门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沈君付低沉的声音传来,“进” 当他表情严肃平淡的进到总裁办公室时,看见一抹身影时微微变了脸。 周雅菲整理着自己的裙摆,脸色泛红,记忆中的女孩子更美了,身姿突兀有致,但此时,绕是郑秋宁再傻他也知道两人在办公室里干什么! 他想到当初周母跟他说的,那句话,菲菲将来是要嫁入豪门的,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没有什么能够让这一幕更加让他嫉妒发狂,自己的前女友成了老板的女人,只因为沈君付比他有权势,原来那个传说中沈总金屋藏娇,爱到不能自拔的女孩子,就是周雅菲。 周雅菲再看见他的那一刻,也微微变了脸,但没有表现出认识他的意思。 沈君付当时看着文件,压根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签了字大手一挥,周雅菲立刻走到沈君付的身边,巧笑嫣然。 郑秋宁迈着沉重的步伐退出了办公室。 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刺得郑秋宁眼睛生疼,曾几何时,她也是对他这样笑的,如今却! 不知不觉捏着文件的手指越发用力,凭什么,沈君付可以得到周雅菲,他不甘心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连沈君付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这样一来,他向上爬的心思愈发强烈。 他陷入了偏执当中,所以当他的领导张瑞让他做假账时,起初他有些犹豫,张瑞看出他的犹豫。 张瑞的一句话,让郑秋平彻底的陷入了他一手给自己打造的偏执中。 他说“你难道看着你心爱的女人躺在沈君付的身下?你甘心吗?” 郑秋平赤红着双眼,心里叫嚣着,他要变得有权有势,让周雅菲高不可攀,他要证明,自己不是平庸之辈,要让周雅菲来求他。 自此那个曾经有着赤子之心,以为努力就有回报的郑秋平,走进了黑暗里,变得心狠手辣,毫无顾忌。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时的沈君付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那些所谓的放荡不羁,在别人都以为他是个纨绔的二世祖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杀的张瑞片甲不留。 而他成为了张瑞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张瑞根本没有给他留一点后路,用他母亲和弟弟作为威胁,迫使他成为替罪羊。 沈君付让他交出跟张瑞往来的证据,并保证护他的家人平安。 可当时的郑秋平,还在恨着沈君付,他觉得这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罗马大道!有人一出生就生活在罗马,而他努力向前,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得到,明明他已经够努力了,可为什么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他不甘心,所以想出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他给沈君付留下了张瑞这个隐患,哪怕他什么都得不到,也要留着张瑞恶心沈君付。 所以,他自愿成为了替罪羊,连最后,他都跟弟弟郑秋平没有说出自己心里阴暗的一面,他不愿意让弟弟对他失望,更不愿意让弟弟看不起他,所以,他将一切都推到了沈君付的身上。 可是郑秋宁到死都不知道的是,最后,自己的弟弟被周雅菲当做棋子替她做着那些脏事。 他爱了多年的女孩早已在时间的变迁中,变得面目全非。 他离开人世的前一天,周雅菲来探视他,相顾无言,到最后,他在周雅菲哪里只得到了两个字。 “爱过” 他才幡然悔悟,原来,一切都是他给自己织得一张网,束缚住他让他不得动弹,一步一步将自己逼向生命的尽头。 自此那个回忆里的男孩,消失在时间尽头,对周雅菲来说,他只是一段人生的经历罢了。 那年冬天,冷的让人生寒,郑秋宁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第四十七章 陆长晚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只留了一盏床头的台灯,光亮微黄。 她睁开眼,周围陌生的摆设,让她有些不安,她费力从床上起身,刚坐起来,门响了。 她抬眼一看,沈君付右手插兜,闲适的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看见她醒了,走路的步伐都快了许多,踩在地毯上,无声却又急迫。 陆长晚安了心,拉了拉被角,对着他笑了笑,只见他走过来,连水都没有放稳,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仿佛松了一口气般。 “你终于醒了!” 他的力度有点大,陆长晚觉得,再抱下去她都没有办法呼吸了。 她轻轻拍拍他宽阔的背脊,“能不能把灯打开,我有些害怕” 声音柔柔的,听的沈君付心里发软。 他连忙放开她,起身开了灯,霎时间房间变得明亮起来。 陆长晚环顾四周,欧式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很奢华贵重,头顶的水晶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辉。 “这里是哪里!” 她问出口。 “凯旋名邸”沈君付又坐到床边,拉起她的柔荑,亲了亲。 “想吃什么?”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 “粥吧!”她想了一下,现在嘴巴很苦,想吃点甜的。 沈君付拿起水,“你先喝点水,我去吩咐一下” 她接过水杯,水的温度刚好,温润的触感,让她彻底安下心,她点点头。 他大步离开房间,陆长晚咕咚咕咚将一杯水喝完,放在一边。 想起身走走,拖动无力的双腿,刚下床还没来得及站稳,就摔在了地毯上,她试着爬起来,努力了好久,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腿怎么了?怎么可能没有力气? 她有些慌乱,心里被恐惧占满,五年前也是这样,醒来时,她的腿都是麻的,在轮椅上整整坐了半年,想到这里,她摇摇头,不会的!怎么可能,她再度想爬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她借助沙发扶手,拖着双腿爬了起来。 就在她站起来的时候,这让她有些欣喜,想迈腿,才发现根本走不了路,没走一步身子就直直的往下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抬眼就看见了沈君付有些沉的桃花眼,眼尾微微泛着红,脸上也尽是担忧的神色。 “我的腿怎么走不了?”她紧紧攥住他家居服的领口,慌乱的问道。 “大夫说了,腿没事,但还是得修养一阵才能走路” 沈君付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有些心疼,他知道她怕什么?她怕自己跟五年前一样,一觉醒来,自己的腿再也不能跳舞。 闻言,她松了一口气,沈君付将她打横抱起,下了楼。 佣人已经将饭菜都摆上了桌,已经离开了。 沈君付将她轻放在椅子上,替她理了理短发,眸子又深了几分。 陆长晚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头发,才发现一头长发已经被她亲手割断。 沈君付拉开椅子,坐到她的旁边,替她盛了一碗粥。 “加点糖,我嘴里有些苦” 陆长晚出声说道。 沈君付早就料到了,她爱吃甜,糖也早已准备好了。 加了糖,陆长晚喝了一口,嘴里的苦味散去了不少,再加上睡了一天她肚子早就饿的不行,沈君付就静静的看着她吃饭,目光深沉柔和,充满着情动,她的动作有些急,但不算难看。 等她吃完时,才发现沈君付面前的饭一口没动,看向他,他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你怎么不吃?” 沈君付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柔和,随后将她抱进怀里,陆长晚有些发怔,她能感觉到沈君付变得有些不一祥了。 “对不起,晚晚”语气带着歉疚,仔细听,还有几分哽咽。 陆长晚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关系,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我爱你”沈君付闷闷的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陆长晚有些怔愣,她没有料到沈君付突然会对她告白。 “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需要时间!” 陆长晚的话让沈君付抱得她愈来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我是真心的,以前我总觉得,周雅菲的背叛使我觉得爱情这东西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第二次,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五年前我对周雅菲的爱只不过是我胜负欲的作祟,跟她在一起后,我不顾她的意愿,把我认为好的通通加到她的身上,把她变成了我想象中的,沈君付女朋友的样子!而她也只是沈君付的女朋友。 可现在,对你,我只希望你保持你原来的样子,不用为我做出改变,我讨厌你处处为我着想,委屈自己,讨厌你把自己放在卑微的位置,一切以我的喜怒哀乐为准,而我讨厌的原因是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要把你放进我的心里,忍不住爱上你,我一直在逃避,直到那天,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我才开始正视你,正视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看到你跟别的男人亲近我嫉妒到发狂,看着你沉默的样子,我慌乱不已,我开始害怕失去你,但同时我又笃定你不会离开我,直到你出事,我慌了,也乱了,心里仿佛空了一个洞,怎么都补不了的洞,直到看到你,我才知道,那个洞,只有你能来填补,所以,剩下的人生换我来迁就你!” 这是陆长晚认识沈君付这么长时间一来,他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听着听着眼泪夺眶而出,在被郑秋平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时她都没有哭,因为她知道,沈君付一定会来救她,只要他来,她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给自己一个不离开他的理由。 他来了,单枪匹马,明知道郑秋平的目的是他,他却毫无顾忌的来救她,那一刻,她的心里有多激荡,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问自己,这是不是表明她在沈君付心里的地位很重要。 直到他下跪时,她彻底无条件的相信了沈君付,相信他爱她,相信他不会背叛自己。 她爱了他五年,此刻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和他深情的告白时,她忽然觉得余生她有了愿意与她白头的人。 泪水打湿了沈君付的衣服,打在了他跳动的心脏上。 抱着她,感觉将全世界都抱在了怀里。 “所以,以后换我来爱你!好吗!” 他放开早已泪流满面的陆长晚,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带着笑容,捧住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抹掉了她的泪水,看着她用红彤彤的双眼,看着他,轻轻的点头,一时情动不已,吻了上去,陆长晚闭上眼睛,热烈的回应。 夜已深,两人大概还有很多的话要说,连一轮残月,都悄悄的藏进云层里,不去打扰别墅里信诉衷肠的一对有情人。 第四十八章 两人躺在床上,聊到了深夜,尽管陆长晚睡了一天,但到最后还是在沈君付的怀里静静得睡了过去。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沈君付从她的脖颈处,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亲亲她的额头。 动作小心的起身,套上睡袍,给她留了一盏夜灯,踩着地毯离开了卧室。 书房里,他打开电脑,姚辰的视频已经打了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长腿搭在桌面上,漫不经心的等着姚辰接视频。 过了一会儿,姚辰接了视频。 “老板”姚辰坐在车里,拿着手机,见自家老板一脸闲适的模样有些羡慕,自己老板美人在怀,自己单身狗一枚,还要在大半夜盯着周雅菲。 “怎么样了?”沈君付喝了一口酒,眯了眯眼,周身气场有些冷冽,语气淡然。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找人控制住了周雅菲,而且郑秋平也已经盯上了周雅菲!周雅菲也嚷着一直要见您” “明天你把周雅菲跟郑秋平约到一起,郑秋平看到那些东西,不用我们出手,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周雅菲,我们看戏就行” “好的老板!” 说完那边就已经利落的挂了视频,姚辰无奈的挠了挠头发。 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也是沈君付清算一切的时候,当初他念着情分给了周雅菲退路,可是偏偏她不知收敛,两次三番的挑衅长晚,甚至在五年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在五年后教唆郑秋平伤害长晚,这些足够让周雅菲付出代价。 此时的周雅菲一晚上没睡,面色憔悴的一遍又一遍的拨着沈君付的电话,可永远处于关机状态,这让她更加焦急。 昨天沈氏宣布跟她停止合作,她害怕不已,害怕沈君付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直到她努力想掩盖的丑闻被爆出来时,她被挂在热搜上,网友们对她口诛笔伐,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在一天之内分崩离析,这下不认识她的人,都对她的大名如雷贯耳。 她彻底的心如死灰,陆长晚在郑秋平手里不可能爆出来!那是谁爆的,但想到,自己还有个筹码在手里,虽然不能换回沈君付的心,但足够让沈君付帮她渡过这次的难关,想到这里她镇定了不少。 就在她哀求沈君付见她一面时,姚辰告诉她,沈君付约她到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高兴的手舞足蹈,连看着她丈夫醉酒的模样都顺眼了不少,现在沈君付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她必须牢牢地抓住他。 她费心的打扮一番,戴上墨镜,去了约定好的地点。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等着他的到来时,郑秋平的出现让她变得慌乱害怕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郑秋平一脸的阴鸷坐到她的对面,不顾咖啡厅里还有客人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刀子,店里的客人们都在各自聊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往他们这边看,郑秋平才敢肆无忌惮的将刀放在手里,有耐心的转着。 “周雅菲,跟我走一趟呗!”嘴角勾起一抹笑,周雅菲怎么看都觉得冷意蔓延开来,陆长晚呢?他没有看着陆长晚,出来找她干嘛? 她立马拿起包,故作镇定的起身,“陆长晚呢?这会儿不是应该跟她在一起吗?怎么跑来找我,这个时候,你不怕警察抓到你吗?”用指甲用力得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敢直视郑秋平那如狼的眼神。 “她好的很,至于你,不是害怕我被警察抓到,而是连累你吧!”郑秋平拉长语调,起身将小刀放在她的面前,哐啷一声,周雅菲眼神一闪,有些害怕。 “是又如何,别忘了,我是付过钱给你的!你拿钱办事,把我牵扯进来,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废物!”她压低声音警告着郑秋平。 郑秋平不疾不徐的拿出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给她看了一张图,是他银行账户交易记录,他截了屏,看着她的眼睛,透着一股冷意,周雅菲捏紧了手里的包,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你可得想好,不然,我就把这张截图,发给沈君付,周雅菲,自己掂量掂量” 目光陡然变狠,让周雅菲乱了阵脚。她明白,如果不跟他走,郑秋平不介意当众刺伤他,他已经是丧心病狂了。 “好,我跟你走!” 她理了理头发,站了起来。 郑秋平一笑,“这就对了嘛!”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面包车,一路上周雅菲的心神一直飘着,直到出了城区,往郊区开去,她更加焦急担忧。 车子一晃一晃的,身体也随着车子的晃动摇摆着。 “郑秋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她疾言厉色的低吼着。 郑秋平淡淡撇了她一眼“别急啊!到了不就知道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做出什事,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郑秋平,她不清楚郑秋平带走她的目的是什么,但心里隐隐的有些发怵,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郑秋平淡定的开着车没有看周雅菲一眼,从知道哥哥去世的那一天开始,再到母亲的离世,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看得很淡,这些年也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生活在人世间。 很快,车就在墓园停了下来,此时天还未黑却也是夕阳西下,余光照在墓地里,空气里弥漫着冬季的冷意,似乎也在宣告着黑暗即将来临。 “你疯了吗?天快黑了,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周雅菲看着一排排的墓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她排斥这里,脸上是害怕,也是焦急,她怕郑秋平知道了什么,譬如,她跟他哥曾经的关系,因为这里,也是葬着郑秋宁的地方。 郑秋平看着她后退的动作,眯了眯眼,他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怕什么?” 周雅菲大力的挣脱,瞪着他大吼面色有些苍白“天快黑了来这里,换谁都害怕!” 郑秋平没再说话,大力拉着周雅菲的胳膊,向不远处的一座碑走去,墓碑很干净,上面的遗像是郑秋宁活着时鲜活的笑容,依旧是清秀干净的面容,此时却是黑白的。 周雅菲看着墓碑,渐渐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有些怔愣。 “怎么?认识我哥啊!” 郑秋平出声,拉回了有些怔愣的周雅菲。 “不认识”三个字几乎是立刻说出口,语气平静又绝情。 郑秋平也急,不顾冰冷的地面,坐了下去,盘起双腿。 掏出刀放在墓碑前。 “哥,我来看你了!” 天色渐渐变黑,周雅菲站在那里,周围渗出一阵冷意,仿佛要浸透她的骨头,她想跑,但发现脚步沉重的可怕。 郑秋平抬头,看了一眼周雅菲,笑了一下,“你认识我哥对吗?而且你们的关系不简单对吗?” 周雅菲抱着双臂,目光看向远处,摇摇头,“不认识” “真的吗?那为什么我哥在监狱的那些年,你去看过他!” 郑秋平平静的问出口,当时的他正在国外读书,接到哥哥死讯时,他匆匆回国,迎接他的只有哥哥的骨灰和一封遗书。 而当时,他满心都是哥哥的后事,压根没注意这些。 可直到拿到沈君付给他的资料,他才看到周雅菲曾经不止一次的探视过哥哥。 “同学而已”简单的四个字,周雅菲的语气平静的不像话。 “同学而已?周雅菲,你是学舞蹈的,从小上的也是艺术学校!你怎么是我哥的同学?而且他比你大一岁!” 看着周雅菲的神色仿佛再说,你是在逗我吗? “知道这些对你有意义吗?”周雅菲看着郑秋平,第一次有了动容。 “说吧!周雅菲,你是怎么跟我哥认识,又是怎么分手?今天,不是你不说就能糊弄过去的事!” 郑秋平看着她,想起哥哥遗书上,最后的几句话他说 “我努力了那么些年,到最后她跟我只说了两个字,爱过,想想也是挺讽刺的,我为之努力了那么久,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所以,我走了,我爱她,到此为止” 周雅菲搓了搓手臂,看着墓碑上的人,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仿佛他就在昨日,却又那么久远。 第四十九章 周雅菲从小生活在家境还算优渥的家庭里,表面上看起来,她也算是别人家的孩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表面上的光鲜亮丽是给外人看的,而外人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在外面背着母亲养着小三,而母亲呢,除了工作,平日里也不管他,跟外面的男人打得火热。 父母做着表面夫妻,对于自己的女儿疏忽到连女儿几岁来了例假的都不知道。 每次见面都会甩给她一沓钱,其余的,父母都不怎么管她。 这样的家庭环境导致了,周雅菲叛逆娇纵的性格,同样也养成了她渴望爱又觉得爱是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所以她既渴望爱却又害怕爱,更不早说让她去爱一个人。 这样的感情生活持续了十六年,直到遇见郑秋宁。 那时的她虽然性格娇纵,但还是一个单纯美好的的女孩,所以当她看到郑秋宁被他的同学挤到舞蹈室里时一脸害羞的样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红了脸,有点无措的揉着脑袋,她第一反应觉得这个男孩挺可爱的。 本以为只是匆匆一面,令周雅菲没有想到的时,一周后,那个腼腆的大男孩出现在了她所在的学校门口。 那时正值夏天,天气热得仿佛要将人融化,他背着书包,一身北城一中的夏季校服,清秀干净的面容上他都是汗,几缕刘海贴在他的额头上,白色的体恤也被汗水打湿,显得几分狼狈。 周雅菲挽着朋友的胳膊出来时,他连忙走过来,有些局促不安的擦了擦手心的汗,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被汗打得微微有些潮湿。 “你是周雅菲吗?”男生有些小声的问道。 她定睛一看,是哪天的那个男生,笑了笑“我是,有事吗?” 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是这样的,那天你们到我们学校参加比赛,这是拍的照片!我是学生会的,所以安排我过来!” 他将信封双手递过,有些郑重。 周雅菲愣了一下,挽着她的朋友噗嗤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照片什么的,当时带队的老师拍了不少,周雅菲不傻,如果不是特意过来找她,怎么会不知道一般像她们这种带队出去参加比赛的队伍怎么可能没有拍照留念,看着他清秀干净的面容上腼腆的笑容,鬼使神差般的接过照片。 “谢谢”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不客气!”见她收下,他仿佛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那我走了!” 男孩挥挥手,准备离开,下一秒周雅菲就喊住了他。 “这么老远跑过来,天气又这么热,我请你喝奶茶吧!” 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一阵清风拂过,吹起了女孩额前的碎发,也吹进了他的心里。 就这样,周雅菲和郑秋宁有了第一次交集。 后来两人的交往越来越频繁,这让父母不操心的周雅菲第一次感觉到了被人在乎,被人珍视的感觉。 因为郑秋宁会在乎她的一举一动,会为了她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过来找她,会为了她想吃的东西跑遍北城的大街小巷,会为了给她送一份礼物,省吃俭用,甚至不惜去工地上干体力活,也会因为她的一个电话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过来找她,因为她心情不好,会费尽心思逗她开心。 那颗少女的心开始蠢蠢欲动,所以当郑秋宁提出在一起时,她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起初两人很是甜蜜,经常黏在一起,一年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新鲜感的消失,少女那颗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心,开始打了退堂鼓,再加上郑秋宁那可怕的自卑感和占有欲更加让她不能接受。 所以她提出了分手,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删除,郑秋宁不依不饶几次三番的找她,让她厌烦。 于是在最后一次她忍无可忍和强势母亲的逼问下,她不得已,只能将一切告诉母亲。 母亲只跟她说了一句话。 “一切交给我处理”后,郑秋宁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但她的心里始终都仿佛空了一块,可周雅菲是骄傲的,她对自己做的事情从来都不后悔,可她也清楚,心里那块空那怕在后面遇见比郑秋宁优秀不止几倍的沈君付时,也没有被填满,反而更空了。 等周雅菲说完时,郑秋平冷笑一声说“真是一个狗血的故事!” 天色已经黑了,耳边冷风吹过,只剩下呜呜的声音。 周雅菲抱着双臂,黑暗中,只剩下郑秋平浅浅的呼吸声和手电筒的亮光。 良久,郑秋平起身,抖抖身上的土,眼神带着恨意“那你知不知道,我哥难么多年的努力为了什么?都是为了你,甚至不惜去做假账,我替他不值得!爱上你这么一个没有心的女人!” 周雅菲看着他带着恨意的眼神,笑了笑,夹着讽刺“我求他了吗?是他不甘心,想要一步登天!” 这话激怒了郑秋平,他大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如果不是你母亲跟我哥说,你注定是要嫁入豪门的,我哥会甘心?要不是你拍拍手潇洒的抽身,我哥会甘心?要不是你以高傲的姿态跟他说“爱过”他会自杀?” 郑秋平停了下来,看着她,双眼仿佛要喷出火一般,咬牙切齿的说“我哥他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你单方面的提出分手,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你是个自私自利,对我哥的付出熟若无睹,既然你决心要跟我哥断得一干二净,为什么还要去看他,你知不知道,他以为你回头了,可你却告诉他,你只是“爱过”你知不知道,那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你明知道我跟我哥的关系,瞒着我,又利用我替你干那么多的脏事儿!周雅菲你真的很棒啊!”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捏住了她细长的脖颈,周雅菲呼吸一紧,死死的抓住郑秋平的手,生怕他再用力。 “五年前你找到我,跟我说要我帮你,你就会告诉我哥事情的个中原委,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想要离开沈君付,丝毫不提你跟我哥的关系!如今看来,你不是要离开沈君付,而是要我替你清除你所有的阻碍!为什么是我?” 他收紧手指,额头青筋凸起,在微光里,眸子冷的惊人,仿佛下一秒只要他在用点力,周雅菲菲脖颈就会被折断。 周雅菲双脚离地,小脸通红,上不来气,手更加用力拍着他的胳膊。 郑秋平眸色一深,放开了她,得到呼吸的周雅菲瘫倒在地,大口的呼吸。 “我需要……一个工具,而你需要一笔钱,何乐而不为!” 缓过来的周雅菲坐在地上,看着他,带着几分张狂得笑说道,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郑秋平什么事情都知道了,她只能伺机跟他讲条件! 那段时间郑秋宁的确需要钱,因为他母亲得了重病急需一笔钱动手术,也是那个时候周雅菲找到他。说让他去做一件事,给他两百万,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他已经没有了哥哥不能再没有母亲,他犹豫再三后答应了。 他不能亲自出手,他拿出了一百万,找了一个癌症晚期的替罪羊,那个人就是林伟的父亲。 当时林伟正在上高中,林父为了妻儿也为了钱,就答应了。 到最后,经过全力医治的郑母,手术后半年还是去世了。 想到这里,他忽的笑了,有些悲怆又带着几分替周雅菲可怜的样子。 “周雅菲,那你知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沈君付告诉我的,为的就是用你来换他的妻子!所以!到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周雅菲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沈君付怎么可能知道的?而且,五年前他根本不认识陆长晚! 郑秋平笑完,车的大灯亮起,她才发现周围都是黑色的车辆,此时照亮了她们也照亮了郑秋宁的墓地。 沈君付懒散的倚在车门上,黑色的大衣外套,深蓝色毛衣打底,依旧是清俊精致的五官,清冷谦和的气质,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此时一双桃花眼锐利的看着周雅菲,仿佛要将她看穿。 旁边站着同样一身黑的姚辰,一挥手,十几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将他们两个人围住。 周雅菲一脸惨白,她想跑,已经是无路可逃。 郑秋平则是一脸的平静,又仿佛如释重负,的确,他累了。 第五十章 满城的霓虹闪烁,温度降了又降,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沈君付站在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看着落地窗外暗沉的天空,轻轻摇了摇杯中的红酒。 身后沙发上坐着的是一脸焦灼的周雅菲,姚辰挺拔的站在沙发后面,不发一言。 良久,沈君付才转过身,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插在黑色长裤里,长身玉立,芝兰玉树,动作优雅的靠在后面的玻璃上,看着周雅菲的眼神平淡而又冷漠。 “照片的事情怎么回事?”他浅抿一口红酒,漫不经心的问道,却又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听得周雅菲心里咯噔一声,心里又一阵狂喜,她以为是沈君付看到她的那些照片开始在意,开始于心不忍了! “君付你听我说,网上那些照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的!” 她语气柔柔的,再加上整个人都看起温柔如水的样子,眼圈微微泛着红,更添了几分可怜的神色。 沈君付定定的看着她,就这么看着她,随即绽开了一个看起和煦的笑容,但丝毫没有温度。 “是吗?忘了跟你说,丑闻是我爆出去的!” 他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令周雅菲错愕不已,脸上青白相接,好不精彩,沈君付怎么会知道那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我的前程?沈君付!” 她有些怔愣的看着他,仿佛不相信一般。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说完,他想到长晚自己一个人在家等他,他已经没有心思待在这里跟周雅菲“叙旧”了。 他收敛了笑,踱步走到沙发边,将红酒放到桌子上。 “周雅菲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聊天,如果你识相,就把你五年前怎么害晚晚,以及那张我跟你所谓的合照,还有让郑秋平绑架晚晚的事情,交代清楚,否则我不介意让警察来跟你谈!” 他冷了脸,眼里的杀意迸发出来,一双桃花眼原本是深情好看的,此时却让周雅菲心悸,印象里的他从未露出过这种眼神,为了陆长晚,他竟然在乎到这种地步了,她偏偏不让他如意。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一个灿烂而又美丽的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君付俯下身看着她,抓住沙发扶手,与她间隔不足几厘米,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他也笑了,看着她的眼睛,笑得让周雅菲心里打鼓一般,她开始有些慌了,而沈君付只是看着她,不做什么,就这么盯着她,表情淡淡的,却让周雅菲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姚辰冷眼看着周雅菲的背影,嗤笑一声,你能顶住老板的压力? 就在对视了十几秒后,周雅菲撇开脸,她害怕了,她知道郑秋平已经在他手里,而且有转账记录,绑架陆长晚一事,她脱不了干系,但他那里只有这件事的证据,五年前的时候她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她不认,沈君付也拿她没有办法,至于照片,如今已经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照片是合成的,是你出差的时候我偷拍的,至于绑架陆长晚,你不是从郑秋平哪里知道了吗?还来问我干什么?” 周雅菲看着桌面上杯子里的红酒,红色的液体映入眼眶,也红了她的眼。 得到答案的沈君付,起身,退后两步,双手插进兜里,没有再看她一眼,又恢复了最初漫不经心的样子。 “那五年前晚晚出车祸的事呢?郑秋平可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他可不是傻子,他留了一手,你想知道吗?” 沈君付转过身,看着窗外的景色,轻声出口提醒她。 周雅菲闻言转过头,看向沈君付,郑秋平留了一手?留了什么?转账记录?当时她让父亲拿的现金,给的郑秋平!录音?还是其他什么? 沈君付看着她脸上慌乱猜忌的表情,就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让她乱了阵脚!很好。 “你知道郑秋平现在在哪里吗?” 他挑挑眉,饶有兴趣的问她。 “在哪里?”周雅菲不由得有些焦急!她吃不定郑秋平到底留了什么对她不利的证据。 “在陆长亭的手里,我想想,陆长亭可不是什么好人,怕是此刻郑秋平的双腿都废了吧!你说呢?” 他笑着说,脸上笑容维持在一个恰好的弧度,平淡的跟她说郑秋平的腿废了,丝毫没有惊讶,仿佛司空见惯,此时站在那里,一身儒雅的气质,笑容灿烂,连眉梢都染上了几分笑意,本该是柔和的,却让人冷汗直冒,仿佛一半天使一半恶魔,不,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使,都是带着笑的恶魔。 周雅菲下意识的抓住自己的膝盖,她手心有密密麻麻的细汗渗出。 “这又关我什么事?” 到此刻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慌乱,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姚辰!” 被点名的姚辰拿出电脑打开,放到了桌面上,放到周雅菲的面前。 是正在连线的视频,视频里光线暗沉,依稀可见人影,幽深的房间里,隐在黑暗里的男人,而地上爬着一个男人,周雅菲定睛一看,是郑秋平。 不一会儿,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腿,废了!” 说完两个男人上前,不一会儿,一阵惨叫声,刺透周雅菲的耳膜,她瞪大眼睛看着视频,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姚辰走过来取走电脑,沈君付双手抱胸,手指有节奏的敲着。 “周雅菲,看到了吗?这还只是个开始,你说,如果我要是把你交给陆长亭会怎么样?你以为让自己的父亲去给郑秋平送钱你不露面就万无一失了,你大概是没想过陆长亭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从陆长亭哪里得了便宜的没几个!” 周雅菲此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她不难想象自己如果落到陆长亭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你想听什么?”周雅菲知道如果不说她就会被送给陆长亭,比起陆长亭,至少手里还有筹码在沈君付面前。 “五年前的车祸”沈君付手指捏紧,他忍住想要撕碎周雅菲的心,他亲眼目睹那场车祸,看着血染红了陆长晚的裙子,至今想起,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认识她,走近她,为什么自己要在周雅菲的身上浪费三年的时光。 “五年前,巴黎歌剧院芭蕾舞蹈团要来北城选拔舞蹈演员,所有的芭蕾舞演员都想进入全球顶尖芭蕾舞蹈团,我也不例外,陆长晚也不例外,她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世间美好的样子,一轮下来,她就获得了面试官的好感,复试过后,她得了第一名,而我是第二名,后来她就得到了那仅此一个的名额” 说到这里,周雅菲眼色沉沉,脸色变得有些狰狞,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她拒绝了!她竟然拒绝了,原本我以等她拒绝了,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可是面试官跟我说,除了陆长晚他们不要别人,还说等陆长晚同意,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可以得到一切,而我努力了那么久,却什么都得不到,看着她的样子,我产生了嫉妒,这种嫉妒令我扭曲,她不是跳的好吗?那我就让她再也跳不了舞” 周雅菲脸上带着极度扭曲笑容,灯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狰狞! 姚辰看着她,只觉得冷汗冒出,嫉妒真可怕。 沈君付拳头咯咯作响!“后来呢!”语气不自觉的下沉,心被一只手捏紧,让他有些上不来气。 周雅菲轻笑一声“后来,我试过很多种办法,结果都被她巧妙的避开,而那时候” 说到这里她看向沈君付,脸色变得有些柔和起来。 “那时候,沈老爷子找到我,让我离开你,否则他会让我爸的公司破产,起初我没有在意,觉得凭着你爱我,沈老爷子也只是警告我,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爸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还借了高利贷,我不得已让朋友陪我演了一场戏,君付,当年离开你是有苦衷的” 她说完时眼睛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颇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