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罗卫寻 有传言云:紫衫檀香黑绸飞,凡间血色江山颓,修罗卫寻过人境,再无活息鬼见愁。 说的便是那大名鼎鼎地修罗,卫寻! 卫寻其人,殊容貌美,颜色奇佳,更有修真界第一美人之称!当年一出,引无数才俊连连折腰,妄图摘下这朵高岭之花。只可惜,美人带毒,沾之即死。 现如今这修真界几位惊才绝艳之辈皆是在那卫寻手下折戟沉沙,溃败而归之徒啊。 而后来,那卫寻性情大变,在以一人之身屠尽三宗之一的摇光宗满门之后,便为修真界所不容!无人知晓那卫寻因何性情大变,又屠尽摇光。 数年前一身白衣冷傲出尘的清风仙卫寻,早已泯然众人,为世人所遗忘。而那喜怒无常、杀人无数的紫衫修罗方是如今众生给卫寻的代名词。 茶馆儿里楼上雅间一身着紫衫的姑娘举着青梅酒樽听着楼下堂中说书人的故事,不禁嘲讽。 “清风仙或是修罗,不都凭他们评说?” 众生芸芸就为一个乐字,得逍遥,且逍遥。 紫衫檀香披黑绸,这姑娘,便是卫寻! 与传言一般,颜色殊丽隐约尚瞧得出清风仙的冷傲出尘之意,可更多的确是血煞气。与容貌不同,眼底寒地如同冰天落雪,不,不是落雪,那双眼里什么都没有,那是目空一切的荒芜。 卫寻抖落着手中的青梅酒樽,就着说书人说她的故事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直到快见底了方留下银钱抬脚出去。 走在路上卫寻看着酒樽犯起了愁,这‘春朝露’可不是哪儿都有卖的。 集市上商贩叫卖吆吼,热闹极了。 卫寻余光扫向旁边的小巷子里,眼底闪烁,嘴角弯起 不安分耗子又跟上来了。 提脚慢吞吞朝前面角落走去,不时停下理理黑披,而后在后面人闪神之际轻飘飘地拐进角落里。 后面一行人立即追到巷口定睛一瞧,人不见了! “怎么回事!?卫寻呢!” 等几人走进来想探个仔细时,卫寻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轻声道: “在找我吗?” 几人互相看了看随即抬手召剑,剑指卫寻一并而出: “卫寻!纳命来!” 卫寻眼光一沉,身上黑披化为黑雾凝成一柄黑身金芒的长剑,手召,剑来!身形一晃冲进那几人包围之中,手挽剑花,剑剑直指要害,刺破他们护体罡气,剑尖一挑,几人被冲击地口吐鲜血跪地不起。 为首那人眼睛直直盯着卫寻手中长剑,面露贪婪,口中却义正言辞: “魔修卫寻!你果然偷盗了我摇光宗至宝!你如此作恶多端为天道不容!” 卫寻听罢却挑了挑眉,握剑的手松开,任剑浮在半空,蹲下与那人平视: “摇光宗?这都追我多少年了?你们不嫌累啊?” 后面有人大声吼道,声带愤恨: “你卫寻二十年前趁我摇光宗精英子弟不在宗内,屠尽摇光宗外门弟子,一半内门弟子,此仇滔天!不死不休!” 卫寻最听不得这话,因为这实在是可笑,每次听到都能逗得卫寻不禁莞尔,笑够了,卫寻剑指那名弟子,语气极尽挑衅: “我呸!别说的自己好像有多正义,那时摇光宗精英弟子长老缘何尽数不在,你不比我清楚吗?!” 说着就要刺向那名弟子,可就在这时,一声佛号响起,佛字金光迅速弹开卫寻的剑救了那名弟子。卫寻脸色不好地看向巷口,只见一名身披白金袈裟手扣佛珠的玉面僧人向里走来 “阿弥陀佛,卫施主身负重煞,切不可再妄造杀孽。” 卫寻眉眼带煞望向和尚,咬牙道: “小秃驴!你找死?!” 和尚双手合十低眉念了句佛号,而后抬头看着卫寻,直直道: “阿弥陀佛,卫施主,您答应过小僧的。” 卫寻喉头一哽,“我......”,随后似想到什么转头对地上几人宛然一笑,“行,不杀他们。”语落,手握剑身一翻,几人尽数吐出一大口血,抽搐着倒在地上。 “不杀他们,刺破他们丹田,毁去一身修为,令他们此生再无踏足大道之可能与杀了他们无异啊。对吧,我慈悲的小和尚。” 和尚似是不忍再看闭上了眼,高声念了句佛号,再睁眼时,卫寻已然不见踪影。小和尚走出巷口望着天空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对卫寻的无奈。 转动手中佛珠,感应到卫寻现在何处,抬脚往卫寻的方向,又跟了上去 如此,不过重复这十数年一直在做之事罢了。 卫寻远远甩开那芝一和尚,低头看着手腕挂着的佛珠,眼神深邃。有这佛珠,不论卫寻跑至天涯海角,只消芝一稍一感应便可得知卫寻方位。 往日无数次,卫寻并非没有试着毁掉这佛珠,可没用,无论卫寻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奈何它分毫。每每思想这佛珠当初是如何戴到她手腕上的,卫寻便恨得牙痒! 芝一和尚,心肝忒黑! 卫寻御剑行至半空,手跩佛珠试图将它撕扯下来,半晌,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时也同今日一般,摇光一元婴长老携一众弟子布下杀阵伏击卫寻,卫寻假意中计走进他们下的圈套,正当一众者面露喜色之际,卫寻黑披化剑,剑指苍穹黑雾金芒大盛,杀阵应声碎裂! 卫寻嘴角带笑,面色残忍,状若修罗。脚尖轻点身形便出现在那元婴长老身后,手中长剑毫无犹豫直直刺进那长老丹田,灌入灵力蛮横搅碎! 待那长老转头看清是何人动手时,他已命丧黄泉。卫寻踢开倒在脚边的尸体,看着眼前这帮面带警惕透着恐惧的小弟子们。此时此刻,卫寻紫衫沾血颜色愈加深邃,剑尖翻转,朝小弟子们咧嘴,那笑容危险带血。 直觉告诉所有小弟子们快逃,可身体不听使唤,直站定原处,等待死亡降临。 卫寻扬剑劈砍,这是一场杀戮盛宴。无数鲜血滚烫落在卫寻脸际,手起剑落,卫寻仿佛一台永不知疲倦的机器,尽情享受这浴血时刻。 卫寻已然杀红了眼,瘫坐在地上的女弟子点点后退,她甚至连奋力一战的想法都失去了,只见眼前修罗对她举起长剑,她恐惧所以选择闭眼迎接死亡。良久,预想中的痛感从未袭来,她稍稍睁开眼睛,却见一玉面僧人扣住卫寻的手腕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经文,听着听着那卫寻竟真的安静了下来,昏倒在僧人怀中。 那僧人虚揽着卫寻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女弟子,长长地念了句佛号,而后金芒大作,那女弟子便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这玉面僧人便是芝一和尚。待被他带走的卫寻再度苏醒时,手腕上已然被这和尚套上了那毁不掉拿不下的佛珠。 空中御剑飞行的卫寻越想越气,正瞧见下方有个灵气逼人的冰湖索性直接御剑飞过去。 不是找我吗?那你就找吧! 第二章 孩子真丑 卫寻御剑降落,只见此处冰风阵阵寒气入骨,与此时外界正值冬季来更为寒冷,卫寻不过在此处站立这稍许时刻,青丝眼睫上便结了片片冰晶。 欣赏着漫天絮雪,卫寻伸手在眼前一晃,便在周身布下一层灵力罩 这地方,有古怪! 指尖捏决,身上黑披化雾凝成三指宽黑身细纱附于眼上。再见这冰域,仙灵之气不再,满域的不详之息冲天而起。 而正中那冰湖更是泛滥集中之所! 卫寻眉头微蹙,掏出一方白色丝帕捂住口鼻,行至冰湖边刚欲铺开神识入湖探查,耳尖微动,抬头看向右前方一处隐秘小路,眼神微冷,啧了一声隐入旁边树干后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儿!” 两名身穿同一水绿制服弟子模样的男人从小路走出来,其中一人手上还拎着一个穿宝蓝色衣衫不大的孩子,那孩子满身污浊发丝凌乱,脸上被打的看不出原本相貌可谓狼狈至极。 卫寻看清那孩子脸颊上五颜六色不由嫌弃一声,真丑! 孩子在那人手上拼命挣扎,一口咬上了抓他那人的手,用力之狠险些咬下一块肉来,被咬那人大声呼痛,随后一道灵力狠狠打到孩子身上,孩子受不住吐了口血却未叫半声痛,那人见状心下一气还要再打,却被另一人喝断: “行了!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与他置什么气?左右你也还他一击,还打做什么,你打死了他,你我二人如何回去交代?!” 那人一瞬低头哈腰连连称是:“是是是,还是师兄想的周到。” “行了,前方冰湖你将这小子扔下去吧。莫忘了给他口中塞颗青丹。” “是,师兄。” 说着给孩子口中强硬地塞了丹药便将他扔进冰湖,说来也怪,那湖面本结了厚厚冰层却在那孩子触到的一瞬间顷刻消融。 那人看着湖中孩子痛苦挣扎的表情只觉心中痛快,恨不得他再痛一些,活活疼死最好!回到师兄身边,有些好奇的小声发问: “师兄,您说上面的人想要这小子死直接杀了便好,何必多此一举还要每半月送至这冰湖生生折磨呢?” 师兄冷哼一声,眼神死死盯着湖中的孩子,不禁露出几分杀气又很快收敛: “劝君还是少打听为妙,知晓越多死得越快。” 旁边弟子打了个寒颤,双手抱臂搓了搓,连说知晓了。 卫寻躲在树后听了半天,心道大约又是什么高门龌龊,无趣极了。索性放出气息故意露出破绽引人发现。 果然,那边师兄一下便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数十枚银标破空而来,卫寻凌空一跃灵力织网全数将银标接下,落地站定,手中把玩一支银标似笑非笑地看着出招之人。 旁边那人在卫寻出现那瞬间便手抖的抽出长剑横在胸前,怕死的站到师兄身后。师兄到还算镇定,双手交握对卫寻遥遥一拜行了一礼,周全礼数后便看向卫寻,目光犀利: “在下司六,敢问阁下名讳,为何在此?” 卫寻挑挑眉,砸吧了一下嘴巴:“紫衫檀香挂黑披,你说我是谁?” 司六看着眼前眼附黑色细纱的卫寻,心下大惊,修罗卫寻! “原来是卫寻卫姑娘,久仰大名。但不知姑娘何故到访冰湖镜?” 卫寻在心里点点头,原来这地儿叫冰湖镜啊。瞥眼湖中正承受极度痛苦的小孩儿,那孩子正好与她目光相撞,那孩子虽满脸痛苦然眼里的光已然灼到卫寻了,像一把钢枪狠狠刺进卫寻的心脏狠狠搅动,而后无比嚣张地提醒卫寻自己是个什么脏东西! 卫寻看着湖里眼含期待的天真孩子,心下玩心大起,凭什么你像脂玉衬的我如同烂泥一般,碍眼极了!她笑着,笑得极为残忍,她说:“我路过,你继续。” 而后走过去蹲在湖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小孩儿眼里逐渐破碎的东西,畅快极了!她传音入密给那孩子:‘我是坏人,是世人唾骂的魔头,你指望一个魔头去救你?你太弱了!这么弱小的你,死了也活该啊。’ 说完眼上黑纱化雾凝剑直指苍穹,纵身一跃御剑而行。 临了指尖轻敲佛珠,而后消失在天际。 那孩子在水中一阵阵极痛撕扯着他的身体,耳边回响着卫寻说的话 弱小,死了活该! 可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谁来救救他......谁能救救他? 眼前逐渐陷入黑暗,昏死过去。而那一瞬间一道耀眼金光从水底浮现将那孩子托上岸边,伴随着一句佛号,芝一和尚走了出来,眉眼带着慈悲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缘何对半大孩子都下次毒手?” 司六瞥了眼旁边的师弟,又看了看岸边被芝一和尚捞起的孩子,眯了眯眼眸,忽而对芝一和尚半跪抱拳,语气诚恳:“求小师傅将那孩子带走!司六愿舍命相报!” 旁边那师弟嘴半张面露惊讶,随后浑身都兴奋了起来:“师,师兄,你要做什么?你这是可是叛门!我,我定会回去,禀告师门!!” 司六偏头目露凶光,银标一出根根钉死在经脉死穴,一击毙命,死状可怖。 “求大师带走那孩子!我司六说话算数定舍命相报!” 芝一和尚未赶得及出手救人,口念佛号那眼底挂的是悲天悯人,长叹一声: “唉—,何故杀生啊。那位小施主小僧定会好生照看,至于旁的......施主往后若遇见卫寻卫施主,只消助她一二便罢。阿弥陀佛,善哉。” 司六抿了抿唇:“多谢小师傅。” 芝一走过去抱起那个孩子,脑海闪过卫寻手端青梅酒樽的侧影,微微摇了摇头,卫施主真是极不坦率。 冰湖镜寒风依旧,絮雪飘扬落在司六肩头,他眉头紧蹙,低头看着地上浑身染血的师弟,取出摄魂铃将师弟魂魄召集聚于铃内,而后藏进识海。他望着又开始结出层层冰霜的冰湖,右手二指并拢,灵力翻飞打出无数道风刃围他而定,右手握拳自斩一半神识,那围绕的无数风刃流光一般全数斩入司六自己经脉之内! 司六不支跪地,扬起一地碎雪。白的刺眼地雪地上片片红方,那是司六的血。血肉模糊的身子不堪入目,他嘴角挂着血迹带着嘲讽的笑容,喃喃道:“这样,就不会怀疑我了吧。” 脑海中忽然闪过的一抹倩影,某人的音容笑貌直至今日依旧历历在目,司六眼眶微红,咬牙声音沙哑: “现在,我不欠你了。” 第三章 三人之行 芝一和尚抱着昏迷不醒的小孩去到附近一处老村子借宿,村长迎接给他安排在一处荒了许久的木屋里: “还请大师多担待,这户人家早几年搬走了这才空了出来,虽荒了许久,但该有的皆一应俱全,还请大师莫要嫌弃。” “阿弥陀佛,出家人何来嫌弃之说?多谢施主慷慨。” “成,那我便不打扰大师了。天色渐晚,大师早些休息。” 待芝一将村长送走,便在木屋周围设下结界,四处查探无遗漏之处后将小孩报上床铺盖好被子,自己走出房门,抬头望向侧上那高高地木墙上,双手合十,眼含笑意: “卫施主。” 卫寻也不下来反倒跃上屋顶,月光下紫衫翻飞,映在了芝一的眼里,脚下动作跟着飞上木屋。 木屋上,月光清冷若白霜洒遍屋顶,卫寻屈膝坐下紫衫铺开,眉眼带笑看着芝一,芝一双手合十一袭白金袈裟面含慈悲,恍若佛神。 二人皆未言语。良久,卫寻翻出储物戒里的青梅酒樽遥敬芝一,而后仰头灌下几大口!芝一和尚蹙眉叹了口气,眼含几分心疼旋即死死藏住,出言相劝: “卫施主,‘春朝露’乃是毒鸠,少喝些吧。” 闻言,卫寻拿酒的手一颤,随后露出一抹略显惨淡的笑,举起酒樽: “怕什么?又毒不死我。” “你虽不惧毒,终归不好。” 卫寻余光扫着那白金袈裟的玉面和尚,嘴里喃喃细声道:“那时若有你劝我,多好......” 芝一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不喝就不喝吧,给我的芝一小师傅一个脸面。” 芝一唇角微勾,笑的隐晦。 “按你心意,小僧已救下那孩子,现下如何打算?” 语落,卫寻依旧坐在原处未动,手提青梅酒樽把玩,头顶黑披却在芝一和尚眼前化雾凝剑,直指眉心! “话可不能乱讲,这分明是我们慈悲的芝一师傅好心救下,何来按我心意之说?” 芝一和尚也不恼,抬手捏着剑尖稍一用力,那黑剑闪着暗金光点“嘭”的一声变回黑披老老实实挂在卫寻头。 卫寻抓着黑披一角狠狠揉扯着,恨铁不成钢!怎么在芝一小和尚面前你就这么怂呢?! “好,是小僧的主意与卫施主无关,好了吧。......其实,在小僧面前,卫施主可以坦率一些的。” 跟黑披‘讲道理’的卫寻手上一顿,神色不自在地“啧”了一声偏头放过了手上绞紧的黑披。 黑披:我TM谢谢你! “既然卫施主将孩子交予小僧处理,那......就让那孩子跟着你我二人吧。” 说完就飞下屋顶,顺便还将卫寻手里的青梅酒樽捞走了。 卫寻坐在那儿干瞪着眼,还没消化完芝一说的信息又抓了抓空空如也的手,双手捶地赶紧去追芝一: “死秃驴!还我‘春朝露’!!我还没喝完呢!!!” 夜空中,有月亮听着他们说话。 芝一将酒樽收进自己识海里,笑眯眯地说:“卫施主方才答应小僧不喝了,所以这酒樽内的春朝露往后便由小僧替卫施主代为保管。” 卫寻炸毛:“你这是诈骗!那你把酒樽还我啊!” 芝一理所当然道:“小僧乃出家人,不曾带有盛酒的容器。” “我呸!”,眼光无意扫到床上躺着的孩子,指着他气急败坏的对芝一说,“这丑孩子往后你自己带吧!跟我没有关系!” 这句话芝一却没答,只抿嘴轻笑。 ———————————— “什么!明丞丢了?!” 奢华中透着诡异的大殿上两边寒蝉若禁地站着两排人,他们身穿统一水绿制服战战兢兢不敢出声。殿上一穿着鸦羽色绣暗纹大袍的中年男子,男子面容刚毅却带股阴沉之色,此刻青筋微凸周身灵力狂暴,无不显示着他的暴怒! 殿下一身上血肉模糊惨状可怖的青年吃力地跪伏在地上,嘴角流血虚弱回答道: “是。” 突然殿上的中年男子右手成爪,对着青年高高举起,下面青年仰着脖子身体悬在半空面容痛苦,只听那中年男子道: “你怎么看得他!人呢?!” 青年扒着脖子两脚悬空挣扎,口中断断续续答: “明丞,不知去向......冰湖镜有群黑衣人埋伏,趁弟子晃神之际,救走明丞,他们修为高强,弟子......不是对手,且他们带了法器遮掩容貌,弟子未能看清。请师尊责罚!” 那面色苍白的青年正是司六! 听完司六的话,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将人甩手扔向旁边石柱,司六重重摔在柱上喷出一大口血让本就被血染透的衣衫更加深沉,而那中年男子身为师尊却视若无物,仿佛施舍一般说: “今日饶你不死,若叫本尊发现你有半句虚言,本尊绝不放过!” 司六从地上强撑着站起,拱手行弟子礼: “谢师尊不杀之恩。” “滚下去吧!” “弟子告退。” 旁边站着的师弟一左一右扶着司六出了大殿,回到司六住处,一弟子看着司六不堪入目的伤口不由有些不忍心: “宗主怎能如此狠心,师兄你分明是他首徒,他竟如此对你!” 另一个也是义愤填膺,手中递了丹药与司六吃下,又拿着药膏替司六涂抹: “就是,宗主真是过分!明明往日最是疼爱师兄不过。” 司六虚声劝说道:“罢了,明丞丢了,想来师尊也只是太过心急而已。” “明丞公子本就非我宗内之人,宗主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况且宗内资源宗主也是大把往那明丞身上扔,分明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真不知宗主为何如此上心!” 司六敛下眼眸,闭眼。两位弟子以为司六睡下了便快些收拾好退了出去。 待两弟子出去后,司六缓缓睁开眼眸,眸底翻着望不尽黑色汹涌! 上品灵植丹药养着,事事上心的看着......呵!不过是贪图明丞的修炼天赋罢了,冰湖镜.......我的青丹不知你享用的可还愉快?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四章 鸿文 屋外飘雪阳光懒散,芝一在屋内打坐悟禅,良久方睁开眼睛,神识铺开却没感知到卫寻,甚至连那孩子都顺带不见了。 卫寻已经好多天没理芝一了,她趁着夜色朦胧芝一打坐之际,本想偷偷取回她的青梅酒樽,却不想前脚刚进门就发现有个小豆丁躲在角落里悄悄观察她,卫寻本不欲理他,可那豆丁说的一句话却让她气急 “坏女人!” 卫寻指尖翻转灵力一带,将角落里的豆丁吸过来,拎着他的衣领对他恶劣地笑了起来,黑披凝剑卫寻踩着剑身悬空拎着豆丁衣领不顾他挣扎冲天而起,飞入村子旁不远处一座密林高山上。 此刻月上梢头,正是野兽狂欢之时。 卫寻挑了处空旷地降低高度将豆丁扔下去,自己跳到一棵还算结实的树枝上倚树屈膝坐下,看到豆丁狼狈的摔在地上大声地笑了出来 豆丁捏紧了小拳头,羞愤地咬牙盯着树上笑的放肆的卫寻,大声喊道: “不许笑!” 卫寻停了笑声,低眉看向下面的孩子,这幅天真的样子,真是刺眼,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你有名字吗,叫什么?” “自然有!我叫明丞。” “明丞?”卫寻盯着明丞的脸开口道,“真难听。你脸上五颜六色地尚无一点入眼之处,我送你个名字,从今往后你便叫丑儿,如何?” “我才不要叫丑儿!坏女人!” “嗯!看来是很喜欢。” 而忽神识有感,有人来。 卫寻看了眼下方的明丞,正经道:“丑儿还是快些藏好,一会儿打起来姐姐可不会顾你。” 说着便凌空而起出现在来者面前,指尖轻弹烟灰色灵力流转在明丞身上悄悄布下一道护身结界。 那人身穿黑衣三千青丝用一跟木簪束起,面容冷毅五官深邃,特别是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如同旋涡一般引人深陷,脚踩一双黑面缎履云靴一步一步至暗处现身来到卫寻身前。 卫寻看清来者是谁后,不由撇撇嘴,浑身没骨头似的倚在树边,懒散的发问: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呵呵,不知流云宗第一天才有何贵干啊。” 黑衣男子皱眉抿嘴,嗓音低沉:“卫寻,我好容易方找到你,你非要与我如此生疏吗?” 卫寻笑笑未答。 “当年之事大家都措手不及,你非要将错怪罪在摇光宗身上?” “呵!”卫寻冷哼一声,“鸿文公子看来是与我这罪人没得可谈了?” “我......” “你什么?” “我并非怪罪与你......罢了,多说无益。你最近小心些吧,你斩杀摇光宗半数弟子摇光宗不会轻易放过你。” 卫寻却不甚在意:“他们?他们何时放过我了?左不过来一个杀一个!” 鸿文心知劝不动她只得无奈的叹口气作罢。而忽眼光一闪,扫到躲在树后小心掩藏自己的明丞,待神识铺过去看清那人相貌眼底微惊: “那是!卫寻,那孩子你在哪儿抓来的?赶紧送回去!那孩子你带在身边很危险!” “那又怎么样?左不过一个被折磨的快死的可怜鬼,能危险到哪儿去?”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知道。” “你知道还......”话未说完便被卫寻打断。 “他叫丑儿,我的人。” 说出这话的卫寻神色出彩,满脸溢着嚣张二字,却是那么的叫人移不开眼。 鸿文远远看着卫寻,眼底微怔,这就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清风仙,令他心动不已的清风仙! 树后躲着的明丞听见卫寻又在叫他丑儿,心中恼怒不已,跳出来跑到卫寻面前涨红了脸,义正言辞的纠正: “我不叫丑儿!不许叫我丑儿!” 卫寻将明丞按在怀里,揉乱他的头发,捏着他脸颊的肉: “我就叫!丑儿丑儿丑儿丑儿丑儿!”幼稚极了。 明丞在卫寻手里拼命挣扎,无果,只得任人欺负。 鸿文看着眼前之景,不由得心生感叹,时至今日,早已物是人非。 向卫寻扔了块传讯玉符,转身偏头道:“有空回青木宗看看吧,吉月师妹她,很想你。” 说完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天边月色将白,卫寻仰头望着某个方向,眼中不禁划下几分落寞: “吉月......啊。” 明丞看到了卫寻眼中的情绪,只不过这还不是他现在能理解的,只觉得心中发堵,难受极了。 第五章 标题随便啦 鸿文穿梭于云间,正飞着却见下方山路上一袭白金袈裟缓步行走。 那是......卫寻身边的芝一? 手掌翻飞,灵力包裹着一块玉简送至芝一眼前,人未现身只传音道: “芝一和尚,速阅简中消息,护好卫寻。” 芝一闻声眼神猛一锐利,抬头试图寻找出声之人,可上空毫无人影,他接下玉简神识探进去,半晌方出来。 他攥紧了手中的佛珠神情严肃带着担忧,大袖一挥召出了一盏宝华莲座,脚踩莲座迅速飞往卫寻身边。 简中消息,字字句句,直指卫寻,杀机尽显! 是摇光宗?还是当初那群人? 芝一使劲甩了甩头,不再去想,得快些找到卫寻! 卫寻这边看着刚刚还在自己手里挣扎满身活力的明丞,忽然间口吐黑血倒地浑身痉挛着面色苍白的缩成一团,看起来痛苦极了。 卫寻举双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干! 上前抓起明丞手腕分出一道灵力探进去,却见明丞体内一股阴邪之息沉沉蛰伏在丹田,丹田内部黑漆漆的毫无生机,且周身奇经八脉全都薄如面纸,脆弱不堪,五脏灵力稀少且驳杂更多的是一股黑色的灵力,不,也不能叫灵力,卫寻没见过这东西,而且霸道无比! 正要再输灵力仔细查探时,停留在明丞体内的那道灵力忽然与卫寻失去了联系,那道黑色灵力和丹田内蛰伏的阴沉之息一拥而上,似饿狼般死死咬住卫寻 卫寻运力抵挡,却不想这东西竟开始腐蚀卫寻灵力,待卫寻再想往外撤时已然来不及了,卫寻被死死咬住那两道气息准备顺着灵力一点一点游进卫寻体内! 正这时,芝一及时赶到。脚踩着宝华莲座一道佛印打在卫寻身上,刹时金光大作,那围绕在卫寻身上的黑息顿时像遇到天敌一般迅速逃窜回明丞体内,再度蛰伏等待时机。 卫寻皱眉喷出一大口血,身子一软就到倒地,芝一及时出现在卫寻身旁让她倒在自己怀里。卫寻双手撑着芝一胳膊甩了甩头皱眉将脸伸向芝一胸前把嘴上血尽数蹭到芝一白金的袈裟上,嘴里虚虚的说了句: “淦!真倒霉!” 而后由芝一将她扶到树旁坐下调息。 芝一见卫寻已然专心调息后,右手指尖抚上胸前的不规则血迹,不禁回想起卫寻唇瓣在上划过的软绵绵地触感和不时脖颈传来的娇绵呼吸,耳尖嫣红心跳骤然加速,而后触电般迅速收回指尖,双手合十长长地念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勿动妄念,勿动妄念。” 待平复心情后,抬脚走到一旁的明丞身前蹲下,此时明丞黑气弥漫,不时还有几分阴邪之息漏出,芝一手裹佛光在明丞身上半空画一道佛印然后迅速打进体内,芝一同时在一旁盘坐下,口中念着经文化为金色实质围绕着明丞,一点点试图搅碎黑息。 按理说,佛门金光对这些阴魔之气最是有驱散之效,可这明丞体内的气息却分毫未动,压制是能压制可无法驱散! 芝一也心下奇怪,却也只能将这两道气息一边一个封印在明丞丹田角落。 正好这时卫寻也调息完了,她扶着树站起来,看着那边倒地昏迷的明丞和一旁起身的芝一,气息稍微紊乱,将体内翻滚压下,依旧往日一副调笑的口吻对芝一道: “多谢芝一师傅方才搭救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不若以身相许?” 芝一抿紧薄唇,耳尖微红,严肃的驳斥卫寻: “卫施主!不可妄言!” 卫寻微不可查地闷哼了一声,咽下喉头腥甜,走到芝一身前抬起胳膊挂上去一脸无辜道: “小女子身受重伤,走不动了,那便劳烦芝一小师傅送送我了。” 说完卫寻便再撑不住,晕死过去。 方才芝一虽出手及时,可那股黑色灵力却是缠着卫寻的灵力一同回到卫寻体内,那黑色灵力霸道蛮横,破坏力极强,在卫寻丹田内横冲直撞大肆破坏。卫寻试着将这黑色灵力逼出去,可那黑色灵力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死死攀附在卫寻丹田。 最后卫寻无法只得将这股诡异的灵力逼至角落封死,可那黑色灵力在卫寻退出去后竟幽幽的散发黑色雾气一般的东西,将周围慢慢染成一片黑色甚至连原本纯净的灵力也是。 这一切,卫寻直到再次对上摇光宗后方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