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王汪的困惑 午饭时间,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水王汪正在把弄着一个三阶魔方,只用了几秒钟就把魔方复原好了,旁边的李白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看着他,带有一丝惊讶。 “怎么了?”水王汪礼貌的问道。 “世界冠军的速度是四秒中,但是……”李白把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一个屏幕登时浮现出了,上面赫然有一个时间-----4.05.00,“你只用一只手就可以接近这个记录。”李白表情复杂,平常水王汪玩魔方只是给他一种很快的感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记了个时,一看之下,他就愣住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水王汪突然有些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故作犹豫和惊讶,把手放在脑袋上摆弄着头发,避开了李白的目光,一套动作下来,大概花了5秒,然后他才慢悠悠的,不好意思的说道:“平常喜欢就经常练习,刚刚只是运气好。”同时笑了笑。李白眼中的怀疑稍微减轻了些,他拍了拍水王汪的肩膀,起身走出了办公室,看样子应该是往食堂那边过去。 水王汪看着面前的魔方,陷入了“程思”。 “转的太快了,为了避免怀疑,要把速度降下来,不要突然降下来,慢慢来,同时在转动魔方的时候记得假装时不时看看魔方,给别人一种记不住颜色的感觉。” 一段指示浮现在他的脑中,他面无表情的把这段指示刻印在大脑里编入了程式。水王汪是智博云公司制造的原装机,身上的每一个元件都是单独制造的,算是智博云尖端科技的集成体。 他把魔方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个黑色的木桌,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然后也向食堂走过去,他也“应该”要吃饭了。 这个时候食堂人已经很少了,他刚刚在办公室里花了一些时间出试卷,这可以给人一种勤奋的感觉,给领导和同事一些好印象。 人很少,他就胡乱点了一些菜,反正没有熟人人观察他的饮食喜好。当他坐在食堂边缘正在吃东西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的女性嗓音在旁边响了起来:“水老师,在吃饭呢,这么巧。” 水王汪的眉头一皱,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英语老师柯逸云,毕业于中国外交学院,年龄23岁,本科毕业,大学绩点3.78,父亲是本市教育局局长,母亲是小学老师,有一个弟弟,在本校读书,成绩不错,预计可以上个不错的重点。 她端着餐盘小碎步坐在了水王汪的旁边,水王汪撇过头,微笑道:“这么巧,柯老师。” “水老师,你平常都这么晚吃中饭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水王汪非常清楚,柯老师是一个生活规律的人,平常来这里吃饭的时间误差不超过5分钟,水王汪其实更倾向于和同事一起吃饭,这有助于他学习人类的谈话方式和技巧,但是李白他们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把话题往他和柯老师身上靠,然后柯老师又害羞有开心的用筷子戳李白几下,水王汪感觉这样很奇怪。所以几次后水王汪就不和他们吃饭了,当然为了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好关系,他就以工作为由推辞,他们不会怀疑,因为每周两次的数学试卷都是他出的,成果就摆在这里。 “啊,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就耽误了一下。” “可是这个时候吃饭会伤胃的啊。”柯逸云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痴痴的看着他。显然注意力没有放在吃上。水王汪有些愣住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从科学角度来看,这并不会伤胃,现在是正常的午饭时间,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文绉绉的告诉她这些医学知识,这会使他显得很奇怪,或者无视她扯开这个话题,但是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水王汪难以理解,他决定先不想这个问题。 “对了,柯老师啊,你为什么也现在来这里吃饭啊?”水王汪选择扯开话题。 “啊,哦,我改英语试卷去了,所以现在还没有吃饭。”柯逸云显得有一丝丝慌乱,这种慌乱很难察觉,但是这么近的距离之下,水王汪可以检测到他的心跳,血压,脑电波等数据,精度没有专业仪器那么高,不过也绰绰有余,他的脑电波有那么一刹那跳动了一下。但是为什么呢?水王汪调出了近两个星期的年级组教学安排,这两个星期只有一场英语考试,而且还是上个星期,柯逸云老师是年级重点班的教师,决不能这么拖的,那么结论只有一个:她在说谎! 但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说谎,她在掩饰什么,对,她在掩饰什么,可是她在掩饰什么呢?她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难道说她在掩饰这么晚来到这里吃饭的目的,可是,这又有什么好掩饰的呢?不对,她应该是另有其他目的...... 正在思考的时候,柯逸云“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说:“水老师,你怎么流汗了。” 其实也不算打断,这个过程也只有一刹那,水王汪一听到“流汗”,赶紧中断了思考进程,当他深入思考一些东西的时候,由于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这里,所以“大脑”里面的处理器会发热,然后“皮肤”会以为天气很热就自动按照一定的数学对应关系流出汗水,这个过程不是他自己控制的,也没有必要,因为像深入思考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柯老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纸巾给水王汪擦汗,柯老师身高只有163.574cm,而水王汪有1.80所以不可避免的她要站起来给他擦汗,他的胸部理水王汪的眼睛只有5cm,而现在是夏季,可想而知里面有什么东西水王汪想看的话可以看的很清楚。但是他“本能地”把头撇过去,在这个距离,水王汪可以清晰“听到”柯老师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擦个汗,真的会让心跳这么跳动吗,水王汪陷入了思索。但是他放弃了,因为他感觉这会让他流更多汗。 水王汪连忙站起身来,说:“柯老师,没事的,可能是因为现在太热了,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自己来吧。” 水王汪赶紧拿着吃的差不多的餐盘往回收站赶去,同时说道:“柯老师,我还有试卷没有出,先走了,你赶紧吃吧。”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为什么要加一句“你赶紧吃吧”,因为水王汪注意到到目前为止,柯老师的餐盘没有动,这样不好,中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对胃不好。 在路上水王汪尝试思考柯老师的行为逻辑,但是经常试了几次,总是有发热的风险,这样下去出汗只是小事,但有可能他会宕机然后返厂维修的,费用会很昂贵。于是他把下午的记忆备份在云存档之后就在大脑里面删除了,防止自己时不时回想起来然后在人群里把脑袋炸了。虽然删除了,但是他留下来一些印象,内容是:减少与柯老师的接触,危险! 回到办公室里面时,各位任课老师大都回来了,水王汪没有环顾四周什么的径直走到位置上开始备课。 李白坐在他的右边,左边的位置是空的,那是柯老师的位置,水王汪的大脑和人类的很相似,他也有好奇心和想象力,只不过相对来说容易控制,他瞥了一眼柯老师的座位,黑色木桌上有只有几本书都是一些教材,摆放的很整齐,一直圆润的黑色电子笔夹在一本书的封面上,几根长发散落在椅子上,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的光。看上去柯老师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很正常很细心。 水王汪没有想太多,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白色的A4纸,纸上有一些褶皱,有些地方泛着黄色,看上去放了好久,水王汪把纸放在了桌子上,只见一些数学符号开始浮现出来,然后是一些文字,犹如魔法一般,然后水王汪用手拂过这张纸,纸张表面的泛黄色开始褪去,褶皱开始消失,乍一看犹如一张光滑平面,但是细看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这好像还是一张纸。上面浮现出来的是一张28年的数学高考题,出卷人是王安石老师,对了,今年高考试卷也是他出的,水王汪拿出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试卷从28年一直做到了38年,一共5张卷子,大概过去了15分钟。 水王汪做事很专心,不会像其他的家用机器人一样分神处理各种事情,他把电子笔放下,把头抬了起来,突然看到李白在旁边看着自己,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魔方。 水王汪一愣:“你不用备课吗?”这是水王汪新学的一种委婉用语,意思是“你很闲吗?” 李白用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问他:“为什么你只做选择题,而且速度非常快,并且还错了很多,做完后还一脸哀愁的看半天,你是心里面有什么心结吗?”说着说着他就不知觉得把手里的魔方转动起来把玩。 其实,李白是一个很让他“头疼”的人,他是名校毕业,本科出来后就回到母校教书,只做了几年就可以来重点班教物理,诡异的是,他的数学水平和数学专业本科不相上下,所以计算能力很强,并且做事效率极高,备课,改试卷,出题,都很快,当然,至少在这群老师里面是相当快的,比起水王汪还差了很多,算是水王汪见过最有效率的普通人人类了吧。所以这就必然导致他有些时候无所事事,办公室又不能打游戏,所以经常就看着水王汪改试卷做题什么的,或是调侃一下他。 这对于水王汪来说,有好有坏,一方面可以倒逼他改变行为作风使自己更加融入人类集体,另一方面,可以和李白交上朋友,让他更好的观察人类。 可是这样经常担心被别人看着的感觉是真的不好,水王汪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好,反正在运行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样,有些“不自在”。 水王汪只是耸了耸肩,说:“最近状态不好。” 这个时候,只听到喵的一声,声音无力,水王汪知道,年糕又饿了。 第二章 课堂鬼才 课堂鬼才水王汪 年糕懒洋洋的趴在柯逸云老师的旁边,水王汪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火腿递给了柯逸云老师,这是他们的默契,办公室里面时不能养宠物的,所以大家就一起帮着隐瞒住,问起来就说是野猫。 主要还是因为柯逸云老师心疼这只流浪的猫,平时照顾的任务主要落在她身上,平时年糕也不活泼,所以大家干脆就没有管,但是年糕太懒了,他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碎觉没有什么太多的征兆,只是象征性的叫唤几声。不过还好水王汪可以分辨出差别细微的叫声。 柯逸云接过去撕开包逗起年糕,时不时抚摸一下年糕的白色的毛发,这让年糕很舒服。 突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像是要抚摸,看上去小心翼翼,刚刚触及年糕的背部,年糕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让人耳膜一震。那只手闻声迅速收回。 柯逸云赶紧把年糕抱在怀里,低声叙说到:“干什么啊小年糕,这么不待见水老师,他人可好了,好多人让他摸都没有机会呢,你怎么这样呀。”水老师的声音低沉,富有爱心,就像一位母亲一般。但是这个“好多人让他摸都没有机会“是什么意思啊?可能只是在开玩笑吧。水王汪“不敢”多想。 水王汪“迷茫”的看着自己那只伸出去的手,这只手健壮有力,全力一击可以打碎50厘米厚的水泥墙面,而且长得也非常符合人体工程学,外在的类人型皮肤触感与普通人无异,为什么年糕就那么抵触他呢?为了这个问题水王汪读了很多专业书籍,几乎包含了市面上所有的流通资料,甚至在织网上看过很多中英文论文,这几乎让他成为了一个猫科动物专家,他还花了很长时间观察年糕的习性,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年糕能够分辨出他不是一个人! 用一句奇怪的话来说:猫是有灵性的。 水王汪没有过多思考这个奇怪的问题,他之前已经花了太多时间在上面了,当然时间无所谓,成为一个猫科动物专家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关键是问题本身没有太多意义。 “诶,老汪,我们来下五子棋吧。”李白推了推水王汪的肩膀,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眼神。 得,这又是没事做找人下盲棋。 “不下,我还要把明天晚上考试的数学试卷出好。”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确实不想和他下,水王汪很不会作假,他们刚开始下的是围棋,但是下到后面李白就记不住了,当然对于普通人类而言,能把盲棋下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我我我我,我来和你下。”旁边的柯逸云抱着年糕,扶起年糕的“右手”,吆喝道。 “好,反正我没有事,我和你下。水王汪坐过去。”李白站起身把水王汪不客气拉到自己座位上来,水老师也不推辞。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的,出一张试卷只是几分钟的事情,花时间的是把试卷誊写在电脑上。 “好,我执白字,我先来,(0.0)。”柯逸云学着之前观察水王汪下棋的语气说道。 “嗯,这么嚣张,行吧,(1.1)。”李白眉头一皱,但很快舒展下来。 而一旁的水王汪正在桌子的虚拟键盘上敲打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水王汪一直在很认真的听他们“下棋”,毕竟誊写并不花时间,两人各自已经下了五十多步了,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记忆极限,要知道,他们并没有经过什么专业的训练,这都是凭“本事”记下来的,如果智商也是一种本事的话。 刚开始的时候柯逸云赢得比较多,到了后面李白就开始压制她了,其实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用对话的方式下五子棋,李白的赢在记忆力上和反应力上。 “诶,我刚刚下到哪里了。”柯逸云突然说道。 “(52.41)”水王汪应声答道。这是柯逸云下的第88步,现在比分是7:8,李白占点优势,但是柯逸云一直紧紧咬住不放。 “哦哦,好的,谢谢水老师。” 他们的棋越下越慢,最后不了了之了,因为李白忘掉了太多步数,这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让水王汪惊讶的是,柯逸云老师居然能记下这么多棋子,他没有多想,转过头,拿起桌子上的A4去了教室,李白看到水王汪走了,知道上课时间快到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 水王汪并不关心他们下的怎么样,想多了没有什么意义。 他拿着A4纸,或者说是石墨烯平板电脑,走进了教室,一瞬间,教室里就鸦雀无声,他们都知道,这个老师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今天我们来上一些很不一样的东西。”他简短的开场,同时拿起桌子上的手套戴上,那是一只黑色的露指手套,看上去是用涤纶做的,可以通过相应的动作来控制教室里面的教学设备。 水王汪打开了投影仪,上面显示出了一张头像,那是一个头发秃顶,眼中略有精光的男人,水王汪打了个响指,教室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灯光随之暗了大半。他开口说道:“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王安石。”几个同学答道。 “对,他就是你们大学入门考试的数学试卷负责人。” 好的老师应该是擅长把学生拉入教学情境,水王汪明显很擅长这点,几句话就把学生的目光投入到显示屏上。 “现在,我要提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平时分加0.77分。”没错,0.77分,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加权算法,水王汪是全年级少数几个拥有加平时成绩的老师,学生获得的平时成绩会直接反映在入学考试的最终成绩上。而且诡异的是,他给的成绩会直接给到小数点后两位,让人不解,但是这样的给发既能促进思考,也不会给人太大压力,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直接在课堂上直接把分给你,你回答了问题,但是能不能拿到分是完全不清楚,只有到最后的考试结束后,你才知道。 “入门考试的选择题答案是否有规律可循?“他环视了班级所有学生,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要知道,蒙题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非常忌讳的行为,是不被提倡的,但是老师还是会在漫长的4年教学中时不时点拨几句,一带而过。 时间登时沉默了,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也逐渐消失,水王汪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准备在黑板上用粉笔写点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老师。”仅仅只是“老师”二字,还没有说完,水王汪一边写,一边头也不回的赞赏到:“很好,王博,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觉得入学考试的选择题答案没有任何规律可循,在新历2024年以前,因为人口众多,那时候的入学考试的选择题会心照不宣的将答案按照英文字母ABCD平均分配,因为只有四个答案,这不仅仅数量上优势,而且还可以通过已知选项逆向推理,或者说选项本身可以提供大量已知信息,大幅度降低了难度,这在当今时代是难以想象的,因为现在的单项选择题选项随机生成,有8个答案,而且可能全是错的,这个时候可以选着“第九个”选项。” 水王汪眉头一皱,把粉笔放回讲台,心里默默给他加上了0.77分,和他之前得到的3.23分刚好凑成一个整数,毕竟入学考试赋分不会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好的,你坐下。” “老师,我觉得这是有规律可循的。”一个头发凌乱显然很久没有搭理的男生站起来说道,他的衣服上有一小片污渍,水王汪记得这片污渍是上个星期一就有了的。“显然这个学生不整洁,是个坏学生”如果是其他老师肯定会这么想吧。 “说说看。” “如果你全部选着“第九个”选项,至少可以拿到一分。”刚说完,教室里的就传开淡淡的笑声。 水王汪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第三章 李白有话说 “吴三,你有什么想法?”这孩子叫吴三,名字平平无奇。 “老师,入学考试中‘第九’”选项的选择题出现的几率还是有的,而且不小,所以如果全部都选‘第九’选项的话有很大几率的分。” “当然我们知道,”他有煞有其事的补充道,“王博数学选择题准确率接近100%,如果在考试中坐在他旁边,而自己视力蛮好的话,是可以瞥见他的答案的,这也是一种规律。”说完,王博脸色一变,教室里发出哄堂大笑,其实班里学生的水平都极高,他拿王博寻开心是因为王博是课代表。 “或者说,”吴三又补充道“题目的正确选项是一定的,如果我们知道前后左右每个人试卷的每道题目的全部选项的话那么选出正确选项几率非常大。” “嗯,请坐。”水老师安安静静的听他讲完,默默的给他加上0.77分,总得分是5.32分,他在上课的时候,会打开一种高帧率模式,能搞检测全班所有人的心跳。血压和面部表情,从而分析每个人的心里状况和听课情况,所有他很容易针对性的提出一些问题,然后就会有相对应的同学站起来回答,相当于“送分”,这种“高帧率模式”不是非常适合成年人的群体,特别是那些从事决策的高层管理人员,因为成年人相比起来善于伪装,而且成年人的世界非常复杂,不像在课堂上,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只有授课和听课。 但是吴三这个人非常不一样,他的整体排名在中游,可这只是在成绩方面。他的反应能力,撒谎的技巧,对于信息的提取水平,都远超同龄人,以至于即使在课堂上他也完全把握不住这个叫做吴三的人想干什么,这让他想起一句话:“这是个人精。” “老师,这不是抄袭吗?”一个女生默默的问道,全班人因为这句话又开始窃窃私语,言语中好像都是在批评这种行为。 “不鼓励,不反对。”水王汪默默的答道。“好了,安静一下,这个问题我会在以后再说一遍,你们可以回去想想,好了,现在,我们来看看三角函数的内容,这个不难,但是我仍然会讲两个课时。”水王汪一脸严肃的说道。 李白喝了一大口水,低着头,汗水一颗颗从头上滚落下来,后背全是汗,他正在脑袋里和对面的一个女孩下一盘很大的棋。 水王汪正在后面一丝不苟的记着每一盘棋,如果他们忘记了子,水王汪就会提醒,这种盲棋平时是水王汪和李白下着玩的,他们不会说,至少李白不会说那种专业的围棋术语,所以他们用坐标代替,他们在脑袋里面画了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然后黑白两子有条不紊的放在整数格上。 平常也只有李白和水王汪这样的怪物才能把这样的棋下着玩,因为记忆量很大,他们一口气可以下到100步左右,刚开始李白总是输因为他记得没有李白多,后来慢慢的两人就不相上下了,当然了大概率是因为水王汪放水。 柯逸云放下了年糕,闭着眼睛,手指在空中描绘着,她的神色看上去也不轻松啊,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李白想到在以前他和水王汪下棋的时候柯逸云总是会在旁边用一种带着爱慕的温柔眼光时不时看看水王汪同时还带着害怕生怕被人发现这么看着对方,水王汪的面部棱角分明,眼神坚毅,身高1.80,脾气又好,女孩子都会喜欢他的吧。 李白忽然生出一点嫉妒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喜欢柯逸云,只是觉得水王汪各方面都比他要强,妈的智商上把他按在地上锤就算了,居然连撩妹都不如他,李白暗自觉得好笑。 “李白,到你了?”水王汪提醒道。 “哦,我忘了太多子了,下不了了。”李白苦着脸对着水王汪说。 “你平时不是蛮牛逼的吗,怎么这么菜。” “害,我这是让着她好吧。”李白不服气的说道 “切。”柯逸云睁开眼睛,嘲讽了他一声。 水王汪转动着右手手上的笔,细心看下去会发现这支笔转的行云流水,完全不输于专业的转笔高手,李白的步数极限应该还没有达到,这是个做事及其认真的人,不会轻易放弃的,为什么要认输呢? “水老师,你来和柯逸云老师下吧。”李白突然冷不防的和他说了一句。 水王汪一愣,李白推了他一把,只见李白已经站了起来把他推回了原来的座位水王汪正在思考间,他感知到柯逸云出了变化,不是通过心跳和血压之类华丽呼哨的东西,而是看到柯逸云老师的脸色有点红,“不对,为什么我感觉靠近她会很危险!”水王汪心里一惊,这是一种莫名的心惊,不知道来自何处,但是这种“直觉”没有错。 柯逸云看到水王汪被推到自己面前,虽然平时坐在一起办公,但是都不怎么说话,而且水老师平时做事都很认真,不是年糕饿了或者渴了他都不会朝我这边看,虽然我很想引起他的注意力,但是这样......柯逸云觉得自己的脸部有点烫,她居然有些害羞,这是她第一次有想法去追求一个男生,她的家境优越,长得还很漂亮,追她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城北的广场,可是她就是很喜欢水王汪,她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非他不嫁,这个男人成熟稳重,而且很有本事,长得又很帅,教学能力很强,还有很多很多.....反正她就是喜欢他。 水王汪冷冷看着柯逸云老师,貌似柯逸云老师正在沉没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无法自拔。 “柯老师,柯老师。”李白抱起小年糕,用它的前肢戳了戳柯逸云,年糕好像在碎觉,它打了一个哈欠,发出了没有睡好的抱怨声,用头顶了顶李白的手但很快放弃了,因为这样很累。、 “干什么啊,我在想棋局啊。” “好好好,对不起,对不起。”李白把年糕带回了自己的位置,在经过水王汪身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把握机会,兄弟”的眼神,水王汪看不懂这个色眯眯的眼神,只是认为这个挤挤眉毛的动作可能暗示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不能下,我有强烈的1预感,柯老师会做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奇怪动作,然后让自己的大脑超负荷,我待会还要上课。水王汪果断拒绝,虽然这样可能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但是水王汪觉得还是脑袋重要。 “啊,不好意思啊,柯老师,我还要上课呢,下次吧。” “好。”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柯逸云老师没有拒绝,他仿佛刚刚回过神来,还有些呆滞。 “怕啥,我替你上,”李白拿起水王汪的教案,说道:“你上到哪里来了。” “你上,你上个锤子上,还我教案。”水王汪瞬间抢了回去。李白心里一寒:“他刚刚是怎么从我手上抢走教案的,我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刚刚水王汪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好像一颗子弹打过来。 “我走了。”水王汪立刻就离开了,没有给李白反应的时间。 第四章 卧槽 “水老师,这么巧啊,今天又这么晚来吃饭。” 水王汪正在把一口饭往嘴巴里送,一听到这个清脆响亮的声音,活生生愣了一秒钟,他有一种印象,印象很模糊,但是他确定这是真的,他上次来的时候,好像也碰到了柯老师,水王汪的大脑处理器运行模式是智博云花了难以估计的资源做出来的,接近人类的思考方法,但是又不完全像,相当于把人脑和电脑结合在一起,信息处理能力变得强大而不死板,非常灵活,同时不具备人类的一些惰性思考本能和某些不必要的情感,即使他删掉了相关记忆他还是会有一些印象的。只可惜这种科技还处在一种被智博云公司自己封锁的状态。 水王汪转过头,看到柯老师画着淡妆,这种妆容处理的相当好,完美的遮盖了柯老师脸上的少量雀斑和鱼尾纹,更值得注意的是,柯老师穿着很讲究,平时力求简洁明了的她愣是穿了一条长裙,裙子上带有一些哥特风的淡绿色花纹,搭配着当下流行的绿色短袖紧身上衣,在视觉上可能显得柯老师更高吧,水王汪这样想着,因为在他的视觉世界里面,高度是多少就是多少,视觉误差这种东西几乎不存在。 搭配着这样的穿着,并不会太招摇,反而能够凸显柯老师的活泼而又温柔的性格,足以让一个正常的单身男性稍微动一点点心了。 “柯老师,这么巧,你今天穿的可真好看,可以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水王汪微笑着一本正经地说,可以发现他的额头正在溢出一点点汗水,他很想思考一下为什么柯老师一反常态,打扮成这样过来吃饭,现在吃饭不是“对胃不好”吗?但是那种“印象”竭力阻止他去往这方面思考。不过既然女孩子打扮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希望有人看到,于是水王汪破天荒的用了几个成语来书面化的夸奖了柯老师一番,只不过他还没有搞懂为什么在日常生活中一般用书面化的语言是一种奇怪的事情。 柯老师听到水王汪说她很好看,心里一喜,正要顺势坐在水王汪旁边,但是随着后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回眸一笑百媚生之类的奇怪语句出现,她刚刚躬下没多少的身体,尴尬的停了下来,他挤出笑容问水王汪:“水老师,我可以坐这里吗?” “哦,当然可以。”水王汪一如既往的礼貌,对谁都这么礼貌,除了李白。柯逸云闻言坐下。食堂里的人已经很少了,食堂的仿生人教职工已经开始清扫了,他们动作有序,但是肢体很僵硬,配合着人类的外表看上去非常不合谐,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食堂里。柯逸云的心情却愈发的焦急。 “水老师吃饭居然吃的那么‘认真’,一句话都不敢跟我主动说,我白费时间穿成这样过来了。”柯逸云心想。柯逸云老师看着水王汪的侧颜,不知不觉入了神,他每一口都会嚼6到12下,吃的很是仔细,水老师面部棱角分明,吃饭的时候都带着一点帅气。 “柯老师。”水王汪放下了筷子,转过头看着他。 “怎么了,水老师。”柯老师一愣。 “我吃完了,还有课没有备,你也赶紧吃,凉了对胃不好哦。” “啊,哦。那你先去。”柯老师有些茫然的点点头。吃的真快,柯老师暗暗想到。 回到办公室,水王汪刚进门就看到杜老师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办公室一共5个老师,出了水王汪他们三个人剩下的就是国文老师杜甫,自然科学实践课老师牛盾。 杜甫老师是一个有些迂腐的老教师,发际线很高,带了几十年的毕业班,兢兢业业,可惜与时代脱节太严重了,或者说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呼,这几乎是必然,把谁放在学校待几十年都会这样,前几个月新来了一批教学设备,来自智博云,技术之先进让水王汪自己都有些想不到,看来为了占领教育市场智博云花了很大心思,只是太先进了,水王汪手把手教了杜甫老师几个星期他才勉强学会,直到现在,他还是用着老式的纸质试卷,办公桌上一桌子的教辅资料,看上去很用功,很努力,不愧为人民教师的好榜样,但是这明显浪费社会资源,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新历2019年)的国文教育下的学生连一篇语句通顺的小说都写不出来,脑子里面全是如何在考试中拿高分。 而杜甫老师则是刚好从那个时代来的人,他真的适合现在的教育吗?现在的大学入学考试,国文学科是随机出题,还有面试,内容包括但不限于,规定时间内写出一篇210字的古文,或者谈一谈对小说创作的看法等,更重要的是,这是综合赋分,如果在考场上写的小说过于出彩可以适当加分,而以上这些,需要长时间的优质国文熏陶和教育,混肯定是混不过去的。 当然,水王汪他们的班级主攻理工科,国文教育要求属于平均线以下水平,这对杜甫老师来说压力不是很大,或者说,正是因为如此杜甫老师才会被安排到他们班做国文教学工作。 “杜老师,你急急忙忙干啥呢?”水王汪亲切的问道,对老年人要亲切一点。 “害,是水老师啊,我快递到了,我去拿货。” “你又买古董了。”水王汪故作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去去就来,小汪你让一下。”杜老师弓着身子从门边闪过去。 他穿着灰色的土气外衣,背部略驼,迈着碎步走开。 水王汪没有多想,这次八成又是假货,杜老师喜欢古董,自称半个鉴宝专家,殊不知经常被坑,水王汪提醒过一次,然后杜老师大发雷霆,说什么,“常在路边在哪有不湿鞋”,“古董行业水很深你懂什么”之类的奇怪话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水王汪从此就再也没有“好心”提醒过他了,反正也不影响杜老师的日常生活,毕竟假货不贵,也免得被某人说“水王汪你牛逼啊,连鉴宝都会。” 水王汪回到办公桌上还没有一会,在旁边备课的李白急急忙忙的拉开抽屉,兴奋的看着水王汪,而对方则默契的把头转过来。 “老汪啊,我成功了。”李白煞有其事的说道。 “你成功了啥。” “我终于超越你了!”李白挤了挤眉毛,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什么。”水王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闪过一句俗语:“卧槽”。 “你看。”说着,李白把魔方打乱然后深吸一口气。“帮我计时啊。”李白补充道。 要是以前,水王汪肯定会说他无聊,搞什么幺蛾子。但是他对这件事突然有了兴趣,麻利的把桌面上的计算器打开。 “action”李白单手执魔方,几乎是同时,计算器开始运作,咔咔咔的声音响彻在办公室里面。李白是右手转魔方,手指配合的发出快,。 叮,魔方脱手,计算器停止读秒,一个拼好的六面魔方滚落在桌子上。4.03.00.李白的右手手指微微发颤,手掌红彤彤的一片,显然消耗很大,对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有一定破坏性。但是这个结果却让人吃惊,水王汪万万想不到,人类凭一只手真的可以在没有经过训练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要不是对面是李白,他肯定会认为谁都可以做到。 可是李白也不好受,他面色发白,右手仍然在颤抖,似乎短时间不能动了。他冷笑一声,模样及其装b:“这种程度的运动对爷消耗很大,下节课我连电子粉笔都拿不动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带下课。” “带个锤子带,你怎么牛逼,自己去用脚写吧。”水王汪登时转过身模样理他。 “卧槽。”李白惊呼卧槽。 第五章 叠碗 “诶,好,就这里,就这里,啊,水老师你牛逼啊,连按摩都会,卧槽,疼疼疼,你轻点。” “就是这么按得,不能轻,一下就好了。”此时水王汪正在按摩李白的右手手臂,帮助他活通经络,而李白的右手也慢慢的恢复原状。 “你之前练习的时候也这样?”水王汪问道。 “不,我之前踩的都是5秒的点,比这个稍微轻一点。倒是你,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习惯了。”水王汪一脸正经的说道。“好了,按得差不多了,滚去上课吧。” “切,不就是按摩吗,有什么好嚣张的真是?”李白不服气的说道。 李白的心理年龄是正常的,但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胡搅蛮缠,反反复复,意气用事,相处了这么久,水王汪发现用正常的语言对付不了他,要用李白打败李白,于是就学着他的样子和他相处,只不过很多时候只是学了点皮毛,他终归是一个“严肃”的人。 水王汪没有理会他,他知道和他多说两句话会发生一种奇怪的事情,两人将一直对话下去,直到上课。 P.S.大家可以给我一些建议吗,对我的小说有什么看法都可以在评论下方留言 “水老师好。”是吴三的声音,言语中透出一种天生的自信和骄傲,他拿着一张A4纸来到了水王汪的办公桌前。 “你好,吴三。”水王汪颔首回复道。 “老师这是我的作业,您看看。”说着,吴三递过去了一张A4纸,纸面上是用楷体写得一道数学题目,关于三角函数和工程学的应用,水王汪接过去,其实他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知道这道题目的质量如何,但是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于是他只能假惺惺的“看一看”,如果学生出的题目难度有些打他甚至还要多看几眼,以彰显学生的用功和努力。 “你的楷体写得相当不错。”水王汪“由衷”地说道,他非常不擅长说谎,最多只会夸张几句,就好像上次夸奖柯老师一样。但是有一说一,吴三的楷体已经达到了一种相当厉害的火候,这个“相当”是和所有人比较,可以说只比杜甫老师差一点点。 “哎呀,这不是重点,老师我题目出的咋样。”吴三并没有表现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显然对此心知肚明。 “在平均线水平以上。”水王汪严肃的说道,“但是下次要注意,不要玩文字游戏,这种小聪明在正规考试中不会给你博得任何好处,太下三滥了!”他这句话说得很正经,已经算是一种批评了。在入学考试中,明确要求学生要出一道题,按照题目的创新和难度来给分,为了给考官一种高大上的现象,有些学生会修改一些语句,让题目显得晦涩难懂但是做还是可以做的那种水平,但是这种行为现在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智博云早就已经研发出了一种新型的设备专门给这道题赋分,今年就会投入使用,这种文字游戏不是“那种”白痴机器可以搞懂的,很容易造成错误认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然了,这种内部消息要在十月份才会公布,也就是提前两个月。 “好的,老师。”吴三表情诚恳的答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吴三说改就一定会改,他的表情诚恳,动作谦虚,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但是水王汪知道,他的内心几乎毫无波动,似乎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显得极为稳重隐忍,但是表现的又非常“情绪化”,这个学生真的是相当复杂,有点像......有点像一个黑社会老大,而不是一个普通的预科生。但是水王汪没有多想,这没有什么意义,他只要好好学习,升入大学就好了,其他的,哪怕这个学生把天捅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把A4纸还给了吴三。 “啧啧啧,今天淘到好东西了。”吴三刚一接过,门口就传来洪亮的声音,来自杜甫老师。 杜甫老师满面红光,看上去精神好得很,腰杆子都直了起来,和他刚刚出去完全是两个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金属盒,急不可耐的走到了办公桌上,东翻西找,在抽屉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个身份证一样的东西,然后在白色金属盒上扫过去。叮的一下,盒子就开了。 盒子一打开,水王汪一看目光就被吸引过去了,这是南朝的叠碗,这种碗不是用来吃饭的,是用来祭祀的,少数民族相信把两个碗叠在一起烧制代表丰衣足食,能够体现出对神明的敬意,杜老师手里的这个碗,周身发红,外面镶嵌着带有云彩和飞天的花纹,内部呈现一种乳白色,造型有些糙,但是毕竟年代久远。 水老师把手放在了黑色的桌面上,上面就出现了一个浏览器界面,他打出了叠碗二字,内容很快就出现了,很快一个照片吸引住了他,那是北都博物馆的展品,也是一直叠碗,水王汪倒吸一口凉气,当然了如果他有这个功能的话。为了更进一步确认自己的想法,水王汪调出了这个碗的3维立体图形,经过物理模型的反复对比,和周身花纹的比较,水王汪恢复了冷静,杜甫老师的这个碗和北都博物馆展览出的碗“刚好”一模一样,是真的一模一样的那种,水王汪的眼睛可以分辨率达到毫米级别,两个东西是不是一样的,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刚开始水王汪看到叠碗的花色磨损程度和造型,已经有3成把握认为这是真的了,毕竟他不是相关方面专家,什么花纹的年代啊之类的一窍不通,一查才发现这涉及了文物盗窃,这个碗肯定已经被偷了,就算在同一个窑子了烧出来的东西肯定也会有细微的差别,当然了也不会是仿造,人家花这么大心思仿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干嘛,成本划不来。新闻上说,北都博物馆在前些天文物大面积失窃,如今警方一直在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现在却被自己碰到了,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但是自己显然不可能举报杜老师,到时候别人问你:“啊,水老师,你是怎么发现的啊,这么腻害。”你回答个锤子回答,怎么回答都会引起别人怀疑,在逃通缉犯他一个月也能碰到几个,这他都不举报,还举报文物失窃,他要是都干了还要警察干什么,最多只能把信息反馈给公司,交给高层处理,当然了,高层大概率不会管。 水王汪回过头,没有多想,不过更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他看到吴三,直勾勾的看着那只碗,就像一头狼在看猎物,吴三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在变快,显得很反常,但是水王汪不想管,因为这不管他的事了。他低下头拿出了一本王安石的教辅资料,正准备做。 “杜老师,这东西是啥啊?”吴三的一声询问打断了水王汪的思绪,他寻声看去。 “啊,是吴三啊”杜老师满面油光,心情不错。“这东西叫叠碗,是南朝某个少数民族的祭祀用品,你看它周身的花纹多细致啊,肯定是真品。” “可我怎么看这东西像假的啊。” “什么,什么假的!你不要乱说啊。”杜老师变得激动,水王汪细致的听着。 “你看的碗的下沿还刻着现代字呢。”吴三一脸无辜的看着这杜甫老师。 “鬼才。”水王汪心里惊呼。 “啊,什么!”杜甫登时急了,“我看看。”他拿起这个碗仔仔细细端详着这个碗的下沿,一看,“南宫正守”几个小楷写在碗的下沿,杜甫老师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你懂什么,这是国家鉴宝协会为市面的文物做的年代检测。”但是说完这句话杜甫就有些不安起来,光有题字,为什么没有印章。题字好伪造,但是印章却无法伪造,这种印章是用激光技术刻在文物上的,要用专门的光线进行照射才看的出来。 “可是,老师,我听说这东西要有印章才可以算数啊,你没有相关机构证书啊。” “啊,也对啊。”杜甫的表情变得凝重。 “所以这还是有可能是假的咯。”吴三显然不坏好意,在杜甫犹豫的时候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胡说,这不可能是假的,我浸淫古董行业几十年,怎么可能会被骗。” “哦,对不起老师,我不是看这个碗和我家的那个有点像所以就来问问。” “啊,你家也有这种碗。” “是,啊,我爷爷专门把碗放在书房里面,放在一张高高的桌子上,我小时候想碗摸都摸不到呢,有一次还差点把玩打翻了,结果我爷爷大发雷霆说这碗可比我要金贵多了。”吴三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你爷爷也有这碗,那你爷爷的碗上有这个国家鉴宝协会的印章吗?”杜甫老师的兴趣放在了这碗上,显然心里面还对这碗不放心。 “没有。”杜甫的面色有些失望。“但是,”吴三补充道“但是我爸爸说这碗肯定是真的。” “啊,你爸爸是?” “我爸爸是国家鉴宝协会的会员。” 吴虎,国家鉴宝协会主席,北都考古学院院长,出生于新历1987年,毕业于北都建筑系,大学成绩突出,获得过国家大学生米开朗基罗奖第一名,后来从事于考古行业,主要著作有...... 这是他爷爷的资料,大概资料,水王汪就记得这么多,至于他爸爸,简历比他爷爷要简单的多,国家鉴宝协会会员,因为盗墓被关了三年。 这在法律上是可以被枪毙的重罪啊。 第六章 叠碗二 是的,吴三的父亲吴清是一个有案底的人,这些年很少在公共场合露面,自从上次入狱后吴老爷子就不怎么待见他了。嗯,至少新闻上是这么说的。 细节一点的东西,水王汪没有看,这没有什么意义,一个学生的家里事管这么多干嘛。 “啊,那可以让你爸爸帮我掌掌眼吗?”“掌眼”是一句道上的行话,意思是请你看看我这件家伙的真假。 “啊,这......”吴三显得有些犹豫。 “你就当帮老师一个忙吧,到时候我登门拜访一下。”杜甫赶紧补充道。 “那行吧老师,可是我爸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来请他看东西,这个只能让我带回去抽时间给他看看。” “那.........行吧。”杜甫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这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么印章肯定可以照出来,但是需要专门的机器才可以照出这种光线,这种东西不可能随身携带,而且照一次价格不菲,还不如请一个高手来掌眼。 “好的,老师,那下课我来拿吧,后天应该就可以给您答复。” ...... “这也太好骗了。”水王汪目睹了全过程,他对这个古董本身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吴三的骗术却充满了探索欲望,如果吴三用同样的话来框水王汪的话,肯定会失败的,因为吴三自己的话漏洞百出,在逻辑上是有问题的,他出生自古董世家,怎么会不知道国家鉴宝协会会给鉴定的文物题字盖章,从第一句话就敢乱说,显然知道杜甫老师就是个棒槌,只要用表情和语气就可以轻轻松松征服他,加上自己只是一个学生的身份给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相当复杂,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杜老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或许在学校里面还有一点为人师者的气质,但是在古董行业这种深似水的地方,特别是遇到吴三这种撒谎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人,他就是个棒槌。而吴三年纪轻轻,但是显然阅历比大多数人要丰富的多,遇事不慌,处事沉稳,应变能力很强,强到了水王汪不能理解的程度。 但是眼前的骗局水王汪还是可以端详出来一点东西的,显然吴三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叠碗价值不菲,一开始就是想把这个碗骗到手,先是让杜甫老师自我怀疑,然后告诉他吴三的父亲是鉴宝大师,这样杜甫就会心动,而他又是禁不住诱惑的那种人,很容易就可以中招,就算现在不会中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越来越慌,还是会求吴三的。 说起来容易,却很不好实现,水王汪无法推测杜甫老师的行为,而且他欺骗人无法做到吴三那样行云流水,十分自然,像是真的一样。 水王汪埋起头继续写教辅资料上的题目,这套资料已经很老了,封面不自然的卷起来,有些脱落的迹象,翻开来一股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长期在潮湿的地方存放激发的味道。 他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本早就已经“绝版”的教辅的。那个年代,入学考试是很多人读大学的唯一希望,学生冒着的颈椎病,近视等各种慢性病的风险整天整天的趴在桌子上“刷题”(指通过大量做题来提升考试准确率),所以那个时候的学生有很多慢性病,基本上是那几年埋下来的,就好像杜甫老师有老花眼和驼背,同时有失眠的症状,在医疗技术很发达的今天是难以想象的。 但是现在,大学对你的天赋和努力要求极大,现在没有什么野鸡大学了,读大学的都是一些科研天赋极高的人,大学入门考试也不是“刷题”可以通过的啦。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国家废除了极大部分的大学专业,而是改成了职业学校,当然了,职业学校也有好坏。这是有原因的,因为现在的时代,人口很少,资源的分配非常重要,也不需要通过大学教育普及来减少失业率。 而且,敲代码只需要三个月就可以入门,学医不需要学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大学物理,初中和小学教师招聘只需要把教师执照拿到手就可以了。 所以为什么要浪费国家资源读大学,还有写小说,大学都不教你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小说家,又有什么读的意义呢。 总之,很多职业需要的专业技能是可以“速通”的,读大学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科研人才以及某些尖端领域的高手,很难进,也很难出。 所以,读不了大学,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水王汪甚至想劝某些光有努力,天赋极差的学生不要读大学,以后会更痛苦,还不如去职业学校好好学几年,出来找个好工作,薪水不比大学毕业生差。 但是见鬼的数学考试仍然需要通过“做题”来刷“好感度”。 ....... “气死我了,水老师这人怎么那么笨啊。”宁静的深夜,月亮挂的正高,柯老师气呼呼的把脚边的一块石头踢开,踢得老远一直撞到垃圾桶发出“碰”的声音。 柯老师连续两天守在餐厅,等水老师过来,连饭都没有吃,可是水王汪像是个木头一样,吃饭吃的都那么认真,都不理我。屑,水老师,难道水老师那方面有问题......柯老师胡思乱想到,向着教室宿舍走去。 第七章 夜色静谧,仲夏夜应该是最热的时候,若有若无的蝉鸣从校外的大树传过来,学校里面是没有蝉的,智博云温度调节系统让整个校园的温度保持在了20到27摄氏度,犹如春天,该系统和空调的运作方式不一样,空调是将气体热量交换,室内必须处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面才可以,调温效果显著,但是这样会很干燥。 而这个系统却是能量调节,运行很复杂,将热能抽出来,温度自然就降下来了,同时空气仍然可以流通,柯逸云也不是很懂,毕竟她只是学语言的。 她现在有些郁闷,心中既有些担心又有些自卑,自己拉下脸来陪水王汪吃饭,聊天,甚至为他破天荒去穿裙子化妆。 她可是整个一中最漂亮的女老师啊!水王汪这个有眼无株的家伙,真是便宜他了。柯逸云发出了“哼”的鼻音气呼呼的想着。 就这样顶着月亮她一直走到了教室宿舍门口,教室宿舍靠近学校的围墙,女宿舍在左边,男宿舍在右边,中间种了一排灌木隔着,在月光下,柯逸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极了她心里面那又臭又长的罗曼蒂克情节,让她既尴尬又矛盾。 微风拂过脸颊,吹的她一阵凉爽,前面就是一字排开的教学楼,不管了,先去吃点东西,睡个觉什么的。 突然,她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寻味看去,柯逸云感觉双颊滚烫,鼻子一紧,又感到有些好笑,只见一个白色衬衫的身影面对着墙角,两手护着裆部,一股热流喷射而出,涂抹着面前的这面老墙。 柯逸云叫了一声:“李白!”她故意叫的特别大声,那人一听,不自然的退后两步,面前的的热流失去了引导,像一条蛇一样胡乱流动。 李白背对着她提好了裤子,脸上是一脸的扭曲,显然非常不自在。 “小声点,姐。”李白压着嗓子说道。 “你好不害躁,在外面小便。”柯逸云露出洁白的虎牙,学着李白压着声音说道。 “谁会在晚上11点钟跑到这里来啊,差点把我吓出阳痿,这要是被校长知道了,我就完蛋了。”李白带着怨气,但是并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还阳痿,你说你为什么现在还在外面?”白惨惨的路灯下,柯逸云的影子手舞足蹈,手上带着很多平时说话时的小动作,整个人和刚刚不一样起来。 “我......我”李白慌了神了。 “你......你什么”柯逸云穷追不舍,和他耗上了。 “我刚刚....” “你刚刚......”她眨了眨眼睛,表示在听。 “哎呀,你不要问了。”李白摊出手,整个人从刚刚放松的状态收了起来。 “不,我偏要问,如果你不跟我说,我就把你随地大小便的事情告诉校长。”柯逸云翘着嘴,他的脸上带着两个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 “好吧,好吧,你不要跟别人说啊,我和水王汪老师刚刚在网吧打游戏,我和他打赌谁输了谁就去操场跑25圈。”水王汪说着从阴影处走到聚光灯下,他的衬衫黏着汗液,湿了一大片,脖子上一颗颗汗珠往下面淌,飘逸的短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光。 “所以你刚刚跑步去了。” “不,我刚刚吃火锅去了,和牛盾老师一起,还喝了几瓶酒,刚刚才回来。然后我突然尿急,就......”他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不争气的表情。“身上的汗是在火锅店热出来的。”然后露出了六亲不认的笑容。 “切”柯逸云默契的嘲讽了他一句。“你可真是没用呢?” “总有人要当废物,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水王汪捋了捋头发,一脸的淡定。“诶,你为什么现在还在外面?” “我......”柯逸云的手不自然的放在了嘴边,像是要堵住自己的话。 “是因为水老师吧。”李百试探性的问道。 第八章 柯逸云眉头一紧,旋即松开,但是这没有逃过李白的眼睛,他低下了头,深吸一口气,在这样一瞬间,两人的沉默都达到了冰点。 李白张了张口,扎巴扎巴嘴,可是很多话说不出来,不是他天上嘴笨,只是话到嘴边,他意识到喜欢水王汪的人不是自己,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李白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柯老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在每一次办公室团建,每次开会,每次他和水王汪在办公室划水,都有那么一双眼睛透过黏稠的空气落在水王汪的身上,有时候李白会有意无意的瞥见那道炙热的目光,可是一刹那,只是弹指的时间,那道目光就会避开。 微风吹拂过李白的头发,汗水气化吸走了一些热量,让他冷静下来,他突然一笑,笑的很小声,但是声音通透,没有逃过柯逸云的耳朵。 “你笑什么?”柯逸云以为李白在嘲笑她,脸色变得冷峻。 “没什么,我只是”李白看了看柯逸云的眼睛,柯逸云被看的有些脸红。“只是想到,如果你喜欢的是我,或许,就不会.......就不会像这样满腹牢骚的走在这里生闷气,像个小女孩一样。” “我.....”柯逸云的心砰砰砰的跳动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摆了摆手。“李老师,我......” 李白的抿着嘴唇,眼睛的光暗淡了一些,但很快,他露出一抹微笑:“没事没事,我只是随便说说,柯老师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还是叫我李白了,瞧把你吓得,连称呼都改了。” “啊,好吧,那我先回宿舍了。”柯老师的勉强的说道。 “再见,柯老师。”李白朝她挥了挥手。 “再见,李白。” ....... “水王汪福气真大啊!”李白伫立在灯光下,看着柯逸云的背影,柯老师修着一头长发,一直垂到腰部,在风中舞动着,说的文雅一点:像极了初恋的感觉,这个背影会不会给李白留下深刻的影响呢。 谁知道呢? 他若有所思的往教师宿舍走去,心里少见的留下了一点点遗憾。 “水王汪?”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水王汪离开书桌,起身开门,这是很老的宿舍了,没有智能家居系统,开门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来,而且,自己开门要礼貌一点。“李白?”水王汪上下打量了李白,还用鼻子嗅了嗅,试探性的问道:“你.......又随地大小便了?” 门口外面穿着睡衣正在洗漱的几个年轻老师闻言望了过来,眼中带着好奇。 “卧槽,你能不能小声点.”他把水王汪推进了门里面,背后带上门栓。 “你找我干嘛?”水王汪给李白搬了一条椅子给他坐下,李白不客气的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这茶凉了。” “自己倒!”靠在躺椅上不耐烦的说。 “你明天有时间吗?” “干嘛?”明天水王汪当然有时间,明天放假,他又没什么积压的事情处理,但是他还是很“聪明”的问道“干嘛”,如果是他不想干的事情,他就强行给自己安排一些事情然后再把这些事情当做借口搪塞过去。 “明天去爬山,你去不去。” “和谁?” “就我们几个。” “好。”听李白的说法,就他们两个人,去一下也没什么。他们商量了一下时间和地点就各自休息了。 第十七章 陷阱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继续走吗?,要不,我们退回去,重新往另一条路走吧。”李白面色忧虑的问道。 水王汪把耳朵朝向回去的路,面色微微一变,在幽暗的灯光下,变得很难看,他缓缓的说到:“来不及了,我们继续往前。” 手电筒惨白的光照在墙壁上,一股汗臭味,血腥味交杂在一起,昏暗的室内,两条路相对着,好像两条通往地府的路一般,深不可测。 “那边是有什么东西吗?”李白试探性的问道,刚刚看到水王汪护住柯逸云的耳朵,让他对水老师的疑惑减轻了一些。 “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快来不及了,我们赶紧走。”水王汪雷厉风行,撕开上衣,把衣服扯成几片,做了三对简易的耳塞,效果并不是非常好,但有总比没有强。“我的上衣是有一部分是涤纶,延展性很好,用作耳塞效果没有专门的好,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三人戴上这个后,急匆匆就要往黑暗中走去,李白正要去扶柯逸云,但水王汪却抢先一步,并且表情严肃的说:“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先休息一下,我来背她,手电筒给我。”说罢,就背起来柯老师,动作非常快,看起来,水王汪的体力,还是很足的。 “嗯......好吧,那辛苦你了,水老师。”李白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答应了。 三人走到洞口,李白在前面正要阔步往前走,几步后,突然发现手电筒的光不见了,李白心里一惊,难道,他妈的水王汪跑了!!!! 他赶紧回头看去,心里的一块石头轰的一下落地。 原来水王汪快速的把另一面墙壁的的壁画给浏览了一下。他回过身来,催促李白快走。 在水王汪转过身的一刹那,李白恍惚间看见,他的面色好像非常凝重。这种凝重一闪而过,他在隐瞒什么,壁画上有什么东西,让他紧张成这样? “水老师.......” “不要问,等到来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说。”他不容置疑的说到。 李白只好闭上嘴,三人一同往洞内走去,手电筒打在前面路上一片漆黑,看来涂了某些吸光的材料,枪声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是戴着耳塞的原因,四周安静的吓人,李白甚至听得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 水王汪也是够强的,即使背着个人,仍然能紧紧跟在李白的后面,这一点通过手电筒的光照就知道。 也让李白稍稍安心了一些,有一个人在后面为你防护,那至少,你可以把全部身心放在前面的未知上,这让他意识到,或许,这就是水王汪拿走手电筒的原因,心里不由得多信任了他几分。 令人奇怪的是,这条路居然完全是直线,四周都黑黝黝的,照亮前方的灯光像是陷进了粘稠的糖浆里,什么都看不清楚,黑暗中仿佛随时都会跑出几十只僵尸来。 走了很久,李白每次想要慢下步伐,可是后面的水王汪却马不停蹄的往前走去,并且不断催促他。使得李白愈发的紧张疲惫“后面难道有什么东西让水王汪不得不走快一点。” 李白心想:“看来不能休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不能.......绝对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李白的意识开始模糊,现在的他只是机械性的走着,什么都懒的想,思绪都是飘的。突然,水王汪在后面说了一句话:“李白,跟着我的灯光走。” 他心里一惊,随即定下神,沉着的“嗯”的答应了一声,同时回头看了看。水王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背着柯逸云,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走了这么久居然面无倦色,让李白暗暗吃惊,不过也让他安心了许多,然后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水王汪说要跟着他的灯光走,可是走了许久,李白发现,走的还是直线,这让他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也没敢问,不过值得庆幸的时,水王汪的速度降了下来,让他松了口气。 他们连续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到了一个风格明显不同的通道。这条通道没有涂上吸光材料,光一照过去,一览无余,可以看到10米以内的景象。 “水老师,咱们走出来了。”说罢,水王汪来到他旁边与他并排站着,并拿起手电筒扫视着这个通道。 这是个正正方方的通道,人工雕琢的痕迹极为明显。随着手电筒光照的四处移动,李白发现,墙的两侧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窟窿,这些窟窿形状不一,有的很规则,方形或是圆形,有的则像是自然形成,完全找不到规律。 这些小窟窿布满了两面墙壁,不知道用意何在。 这个时候,柯逸云突然咳嗽了一声,一滩血溅到地上,李白急忙偏过头,看到水王汪的一边的肩膀一片红渍,煞是惊人。水老师赶紧放下柯逸云,擦干了她嘴角的血色,她现在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刚才的咳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毒素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 李白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可是看过去,发现水王汪满脸担忧之色,剑眉越来越深,好像要把额头击破。他的话登时咽了回去,水老师这个表情肯定在想什么办法,心里焦急万分的不只他一个。 闭上嘴,就是对柯逸云最好的帮助,别人有没有办法他不知道,但是水王汪肯定可以救她,这是来自意识深处的相信。 水王汪不知道的是,此刻,李白心里有许些愧疚,他渐渐的对之前的不信任表示羞愧,但是着句话很难说出来,或许永远也说不出来,好朋友之间的决裂不像情侣,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像是洗牌和打牌一样。 好朋友之间决裂了,就像大坝被轰的一声炸开,洪水肆虐,就算修好了,被冲走的东西,也很难找回来。 过了一会,水王汪把柯逸云重新背起来,坚决的说到:“我走前面,跟着我的脚步走,务必小心身后。” “身后......”李白听到“小心身后”,身体仿佛被电了一样不自在,反而忽略了为什么要跟着他的脚步走。毕竟,那些双头蛇给他的心理阴影不亚于童年时看恐怖片,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李白都感到反胃。。 现在想想,那些蛇带有的人类特征实在是太多了,它们的眼睛像是人类的,它们的舌头像是人类的,它们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紫色,那是血管收到挤压出现的淤青,加上他们还会学舌,这些别扭的特征让李白下意识的反感。 但是,但是!但是水王汪走在前面说明前面的问题更要命!!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心跳的很快,脸颊发烫,他只要在400操场上跑过7圈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他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如果懈怠了,就再也走不快了,这和跑马拉松不能中途停下是一样的。但是马拉松输掉就是输个寂寞,现在停下,命就没了。 李白扯下外衣,系在腰上,微微擦一下汗,就继续跟着水王汪走。即使再痛苦,他也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柯逸云,一定要救,自己,也一定要活下来!!! 水王汪的步伐很奇特,一条普普通通的石板路,他先是用脚敲一敲地,然后再踏过去,好像在找什么落脚点,李白对那些没有踏上去的石板充满兴趣,但是情况特殊,他没有时间研究,只能一步一步跟着水王汪走,大概像这样一直走了50m水王汪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东走一步,西踏一步,好像.......好像就开窍了一样,李白知道,水王汪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规律-------正确的走法。 一路下来,他们一行人没有碰到任何机关陷阱,肯定不是运气好,其中大部分应该是水王汪的功劳,刚刚的那条“直线”通道,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 李白暗暗想到。他其实很想知道水王汪为什么怎么轻车熟路,可是一直在行进中,也没有机会问,就算是在路上,李白提了几句,他也是爱答不理的,索性李白就没有继续纠缠。 正胡思乱想着,在这个紧要关头,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李白一个不注意,被一颗石头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跑了几步,他踉踉跄跄的想要维持平衡,居然一不小心走到了水王汪的前面,水老师一把过去想要拉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李白好不容易稳住身体。 却听到在墙壁内侧传来一阵呲呲啦啦的声音,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机械传动的时候就是这种声响。 卧槽!多少年的墓了,这种东西居然还能用。 他刚想离开脚步,一只手一把按住他,力度非常大,压得他肩膀生疼。 “千万不要动!动了,我们都要凉。”水王汪非常冷漠的说到。 第十八章 跑!! 听到水王汪的话,李白非常自觉的像个木桩一样纹丝不动。 水王汪慢慢的把手从他的肩膀上拿开,动作极其小心,生怕使李白的身体动摇。 接着,他极有耐心,好像怕李白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徐徐说到:“李白,你踩到了一个机关,不要怕。” 一听到机关,李白的心咯噔一下,身体忍不住颤抖。 水王汪忙腾出手扶住他。接着又说道:“你右脚下,有一个非常古老的重力感应系统,类似于地雷,如果重力变化超过一定范围.....” “就会炸吗?”李白神色紧张的说到。 “这.....”水王汪头一次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到:“能看到墙壁两侧的窟窿了吗?” 说着,光照就打到了墙壁上,可是那些窟窿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里面是一个机械传动装置,你脚下的就是触发器,如果发动了,就会有成千上万只箭从里面射出来。” “已经过去一千年了,这东西还能用吗?”李白少见的没有慌张,毕竟这是他的专业内容。 怎么可能有齿轮转动的机器能运行1000年,他心里抱有一丝期望,他盼望着水王汪能说“不知道”或者“有可能”之类的话,这样,至少有迂回的空间。 “有,而且运行非常完好,和新的一样。”水王汪说的极其认真。 “卧槽,为什么?”李白一下子就骂出了脏话。 “我不知道。”水王汪神色黯然的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 水王汪一下子沉默了,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四周的气氛渐渐诡异起来。李白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现在,最正确的办法,当然是,当然是,当然是把我丢在这里, “一直踩着这个机关不让它触发,直到那么逃到安全的地方。”李白头上直冒冷汗,这无疑是最好也是最正常的办法,水王汪会想到吗? 他一定想的到,说不定,就在谋划着用这种方法,只是犹豫要不要告诉我!!! 李白咬紧了牙关,他现在害怕极了,自己的小命只在水王汪一念之间。 “真的要把我留在这里吗?带走手电筒,带走枪支,带走.......柯逸云。 “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独自面对身后的......”李白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那漆黑甬道。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仿佛可以听见在通道深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那是蛇爬行的声响。 而水王汪却仍然四处打量着,时而往左走走,时而往右走走,他每一次离李白远一些,李白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等发现他没有离开的意思,李白又松了口气。 这样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给他带来巨大的压力,终于他忍不住,几乎是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问道:“水老师,你.....会抛下我吗?” 水王汪正在试探敲打旁边的墙壁,一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定在了哪里。 他背对着李白,李白看着他和柯逸云,一下子,似乎三人不是在墓穴中,而是在一中的办公室。 水王汪输掉了真心话大冒险,李白假设了一个尴尬的情景,问了一个尴尬的问题:“水老师,你会抛下我吗?” 过了一会儿,水王汪回过头,看着李白的眼睛,那是惊恐但是又非常坚定的眼神,水王汪突然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玩游戏输给李白的苦笑,无奈,却很温柔,他问道:“我为什么要丢下你。” “因为,你已经救不了我了,丢下我独自离开是最好的选择,我在你们逃到安全的地方前,留在这里做踩着机关......” 话还没有说完,李白以为水王汪会很严肃,很认真的听他说话,认认真真的思考,可他只是单纯的站在哪里,面色很温和。 实在是太温和了,像是一个......一个悉心辅导差学生的老师。 他鼓起勇气继续说到:“水老师,你很强大,比我见过任何人都有厉害,你肯定可以救柯逸云老师的,你抛下我吧!带着柯逸云活着离开这里。” 李白改变了注意,水王汪不会抛弃自己,但是他又如何救自己呢?说不定所有人都要困在这小小的甬道里,就因为脚下的机关。不能因为他而连累所有人。 “李白,我会救你的。” “啊....” “我来代替你踩住这个机关,你带着柯逸云离开这里,继续往前。”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这不是在演什么电视剧,听我说的做。我有办法离开这里。”水王汪皱起眉头,十分自信的说。 ...... “你听我说,这个甬道有些石板是不能踩的,能踩的石板是按照一定的数学规律分布,我把公式告诉你,你记着......, “这是手电筒,你拿去,哦,还有一块饼干,你拿在路上吃,枪你也拿走。”此刻,水王汪与李白完全换了位置,正喋喋不休的交代一些事情。 李白背着柯逸云,他弱弱的问道:“你把所有的装备都留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会在很短的时间离开这里然后跟上你们。” 李白皱着眉头,疑心的看着水王汪,似乎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李白从兜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他用手掂了掂,还有些舍不得,然后递了过去:“水老师,你拿着这个。” “不,我不能要。”水王汪站在那块石板上,全然不似李白那般如履薄冰,用手挡住, 语气坚决的说:“你需要保护柯逸云,我很快就会跟上来。”说着,想要推开那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枪。 “水老师,我来保护柯逸云,你来保护我们。”李白看穿水王汪不能乱动,把枪放在了离他一臂远的地方。“我在通道外等你。”声音很小,却比什么话都来的真诚。 处理完这些,李白就要离开,水王汪却叫住了他:“李老师,这个墓有太多不合常理的东西,你务必要小心。”这话说的,像是诀别。 “嗯,交给我吧。”这一别,也许马上就能再见,也许再也不会见。 ......... 李白心情沉重的一步一步小心的往前走着,他尽量保持身体的稳定,以求让柯老师能够安稳的待在背后。 她现在仍然昏迷着,气息比来时弱了很多,不知还能撑多久。 李白本来光着膀子,但是因为要背着柯逸云,他又把衣服穿上了,上衣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腾出一只手照着前面的路,出口就在不远处,再走几分钟就到了。 每走一步,就离水王汪远一些,机关还没有启动,说明他还活着,希望水老师能尽快赶到吧。 李白把枪给了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主意,但是他希望这把枪能够给水王汪一些动力, 让他在关键时期想起还有一个傻子,一个姑娘等着他,然后.......然后出现一点奇迹。 刚刚他替换李白脚下的那块砖时,两人两只脚一起踩着一块砖,一只脚往外移,一只脚往里进,在极度注意重量变化的情况下,水王汪居然可以在短短几分钟内把李白的位置换掉。 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这种方法李白一想到就把直接pass掉了,先不说水王汪背着柯逸云,再者谁也不知道机关可以承受的质量变化是多少,两个人是在拿命赌。 而且赌赢了,只是,把水王汪留在那里,他真的可以活下去吗? 李白不知道。 已经接近出口了,李白心里一喜,速度加快了几分,刚一出来,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白!” 是柯逸云的声音,李白不假思索的偏过头,可是眼前的景象让他一下子懵住了。 一条鲜红如血的两头蛇盘在墙壁上,张开了血盆打口就要过来,速度之快远远超过李白的反应力,这一刻,李白想到了很多。 这一下,不仅辜负了水王汪的嘱托,还拖累了所有人,他的心一下子沉进了谷底。 “彭”一声巨大的声浪扑过来,就在李白放弃求生欲的一瞬间,他的耳朵一懵,眼前的两个头被生生打个对穿,李白仿佛可以看到一颗子弹穿了过去。 在回头路的方向,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快走!不要回头!” 登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李白的身体,疲惫不堪的身体好像活了一样,李白背起柯逸云疯了一样往前面跑过去。 在他的身后,不断的传来枪声和痛苦的嘶哑声。 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第十九章 李白的困境 神圣天朝的西南地区,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高原,气候湿冷,作物常年无法生长,加上地理位置极为险峻,交通不发达,经济非常落后, 大多数原住民都会远在他乡,去外地打工,留下的孩子因为经济条件不足,只能在当地的高中或者职高读书。 甚至有些人只能独自生活,年纪轻轻便要学会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同时还要兼顾难度极大的学业。 高考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出路。这在经济水平与科技力量极度强大的今天,是难以想象的,但它就是发生了。 那个少年依稀记得,那是2090年的秋天。 在西南平原的一所公立中学,那是一所连操场都没有的学校,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每天上学要走10公里的山路。 两座突兀在山野里的高大楼房,就算是教学楼了。 而在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教室里...... “老师,为什么细胞分裂时,端粒的损伤会使人体衰老呢?”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站起身问道,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梳着中分,年轻的面庞带着山野地区难得的稚嫩和天真。 “不为什么!你记着就好!”台上站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才不过40几岁,发际线已经很高了。 黑板上面的电子屏显示下课还有20分钟,那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本老旧的生物教材,一股愠怒之色现于脸上。 他接着不耐烦的说到:“有什么事情下课再问,不要问这种与考试无关的问题!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 “我......” 看到李白想说什么,老师怒气更旺了,一下子就变得异常愤怒,似乎要把以前的仇恨,现在的仇恨,未来的仇恨打包在一起跟这个奇葩的学生算一笔总账。 他意犹未尽地说:“李白!你生物那么差,每天还想东想西,有时间想这些没什么用的事情,为什么不去多刷几道题。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打断我讲课了,打断我就算了,我甚至鼓励你们上课有问题直接提出来, “但是你每次还问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浪费我的时间没关系,你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似乎觉得有些说的重了,老师变了脸色继续说:“你是学校里面最有希望考进北大的人,李白,你要理解老师的苦心,不要总是用这种方式来彰显你的独特。” “老师,对不起,我......”年轻的李白像是被吓到了,眼神飘忽起来,身边的同学开始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窃窃私语的声音在教室传开,在这些同学的眼神中,李白终于成为了一个奇怪的人。 “去后面站着,以后上我的课不准中途打断我!”老师厉声说到。 顶着同学们的七嘴八舌,他拿着课本,无助又无奈的离开了座位,那一刻,他有些茫然。 “好了,安静一下。继续讲课。”发福的中年人冷声喝到。 声音落下,教室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训练之有素,如同一支军队,而李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站在后面无人问津。 没有人愿意回头看一眼。 似乎,刚刚发生的事情,无关轻重。 似乎,李白,是这只军队的叛徒。 ...... “啊!”李白一下子从梦中醒过来,一股鼻血喷射出来,刚刚就要去捂住口鼻的手,一下子被喷的一片鲜红。 他大口喘着气,不顾手上的血渍,环顾了四周。 周围一片漆黑,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飘散着,哪怕只是吸一口,也让人反胃。这是个完全封闭的小空间。 他把耳朵靠在旁边的壁上,听了好一会,才蹑手蹑脚的摸着什么,然后,把手往上一抬,用力一撑。 轰隆一声,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空气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他赶紧打开手电,四处照了照。 这是一个不大的墓室,在他的周围,整整齐齐放着许多棺材。 灯光打在了他的面前,柯逸云老师平躺在那里,呼吸还很平稳。 离开了水王汪后,他没有留在原地等他,而是选择继续前进,不知道背着柯逸云老师走了多久,他终于来到了这个墓室。 于是他决定就地休整一下,挑了个棺材,扔出尸体,把自己和柯逸云放了进去。 他担心柯逸云的身体,在休息之前,把水王汪给的最后一块饼干嚼烂喂给了她,能多撑会就多撑会儿吧。 而他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十分堪忧,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一躺下,全身上下的关节就像被折断一样,疼的要命。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可以一下子睡着。 现在醒过来,他仍然非常疲劳,可他不敢再继续睡了,时间在流逝,他要立刻出发寻找血清救柯老师。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熟睡中的柯逸云,不觉有些好笑,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跟水王汪吹嘘:自己不仅夺走了柯逸云的初吻,还和她睡了一觉。 突然,他感到嘴唇有些丝滑,心里一惊,顺手抹了抹,在余光的照射下,手上的血渍又加深了一些。他这才意识到,鼻血还在流。 身体在发出信号,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带来了巨大的损耗,身体已经透支了,如果再继续下去...... 他不敢继续想,但是他很清楚,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和睡觉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着,一如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猝死。 “起!”他吃力的扛起了柯老师,把她放到背上,然后朝准一个方向继续前进,接下来的路,或许还很长。 “柯老师,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走多久。 “我感觉,自己......自己要死在这里了。感觉非常奇怪,很痛苦,自己像是一本书,正在被某只手一张一张的撕掉。 “我现在脑子里闪过很多回忆,我刚刚做了个梦,我梦到.....” 他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神色疲惫地继续说:“梦到我小时候被我的生物老师批评了,他正在讲端粒学说。 “书上并没有详细解释这部分的内容,于是......于是我心生疑惑,在课堂上问起来,但是被老师罚站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说我刷存在感,博眼球!在所有人面前嘲笑我,我一直记得这件事情,一直记得,一直记得”李白仿佛生怕自己忘记了一样,喘着粗气重复说着“一直记得”。 “我很伤心,我生物一直很差,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特别害怕问老师问题,那个时候,我特别......特别自卑,我觉得......觉得自己不能成为一个科学家。 “可是,到了北大,我翻阅了很多资料之后,发现端粒学说只是一个学说而已,它本来就没有经过实验证明,呵呵。 “我生物一直很差,小时候还以为,自己太笨了,不适合学生物,原来......原来......原来不是我的原因,我当时很开心,很开心.....” “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现在,我也不会放弃的,柯老师,我.....我会救你的。” 李白一边穿着粗气,一边自言自语,眼中闪出了一丝泪光,像是疯了一样。 然后,他便没有再说什么,在漆黑的隧道里面,走了很长一段路。 ...... 终于他看到了眼前不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亮光。 满怀心喜的他正要冲过去,诡异的事情却突然出现了。 从那个方向传来一阵声音:“勃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第二十章 绝地求生 “勃哥,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说话的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约莫20岁,身体高大健壮,手臂上突出的肌肉线条非常完美。 “不知道,也许两天,也许一个星期。”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抽着卷烟,深吐一口气,缓缓的说。 两人围着一个发亮的光源干坐着,四周黑漆马虎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等了多久。 在他们的旁边放着一个硕大的棺材,隐隐约约呈现黄黑色,一股年代的味道,远远就可以闻见。 年轻人看了看那个棺材,嬉皮笑脸的问道:“勃哥,你说虎子哥为啥不让俺们动这棺材啊?” 那被称为“勃哥”的中年人瞅了瞅旁边的棺壁,上面满是铜锈,周身的花纹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干干净净。 “咋?你想动这玩意儿?”勃哥咧嘴笑着问道,同时不忘把烟塞进嘴里。 “我......我哪儿敢啊?”说着,那人环顾了周围一圈,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他妈的虎子哥都不敢动这玩意,我就.......就随便问问?”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有些害羞似的。 “害,瞅你这熊样。”勃哥用力拍了拍年轻人的后背,然后把还剩一半的卷烟递了过去:“来,抽一口。” “我不要,你抽过了?”年轻人畏畏缩缩的摆了摆手。 “卧槽,你他妈......你他妈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勃哥哪里料到这小子居然有洁癖,真是哭笑不得。 “勃哥,你也少抽点这玩意,你看虎子哥连酒都不沾,你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注意身体。” “害,你们读书人一个个都会说歪理,老子抽了20几年了,还怕这玩意。” 勃哥虽然嘴里这样说,但是手上却把烟给掐掉了,力度很大,也不怕烫,把整条烟紧紧握在手上。 “勃哥,你喝点水,然后继续跟俺说说这铜棺乍地。”年轻人从一个蓝色背包里拿出了一片新装的水,递了过去。 “好,你小子,哼。”他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在俺们东都的农村里面有这样一个.........民俗,对,民俗。 “传说中村里要进山的人,就是过世的人。”他特地用普通话解释了一下。 “俺知道是啥意识,俺也是那边的。勃哥,你讲重点。”年轻人催促道。 “好好好,你小子急啥,听老子讲,别打岔。 “在俺们那边,要进山的人会先放在灵堂等七天。供亲人朋友祭拜,顺便,再看看这尸体。”说到这里,他特地把话慢下来,留下悬念。 “这尸体咋啦?”年轻人瞪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听着,像个留着鼻涕听别人讲故事的小朋友,充满期待。 “看看这尸体有没有起尸的征兆。” “你这是封建迷信,俺不听了。”年轻人大失所望,一脸的鄙视,像是沸腾的水,都要溢出来了。 “诶,你小子,我他妈......”勃哥举起手作势打过去。 “咚咚咚,咚咚咚!!”石头落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二人心里一惊,刚刚打闹玩乐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冷峻。 “熄灯。”勃哥压着嗓子说到。 话没有说完,灯闪了一下,就被年轻人按灭了。可见其训练有素,四周变得彻底漆黑。 “我去看看,你就待在这里,守着装备,看情况不对劲就跑。”、 “好,你小心点,勃哥。”年轻人没有太煽情,在这一行,老一辈带新一辈本来就是传统。 只见勃哥打着手电筒徐徐往那边走去,在年轻人的视角中,手电的光点越变越小。 年轻人屏气凝神,非常小心的注意着周围环境,以便做出应对。 而他心里的紧张感却随着光点的移开越来越强,这导致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勃哥身上。 没有过多久,那个光点处的方向传来勃哥的声音:“没事了,只是几块石头从墙上掉下来。” “哦,好。”年轻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年轻人感到头顶生风,心中一凛,几乎是弹指之间,他下意识的堪堪避开,同时弯起手肘往后面一顶。 骨头碎裂的响声从后面传来,年轻人决定乘胜追击,向前一个翻滚定住,然后起身面向刚刚的方向。 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下,他能感觉到,面前的,是一个人! 后面的勃哥似乎注意到情况不对,正快步向前赶过来,手电筒的光晃得厉害。 可还没有等年轻人做出反击,他就听到了脚步哒哒哒的声音。 “想跑。”他心里一冷。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立马向前一步打开了光源,在光亮点起的一刹那,他看见一个人的背影正在玩命的向黑暗处走去。 他二话不说,大喝一声:“勃哥,带上耳塞。”然后掏出枪,几乎是一瞬间就瞄好了,正要立即扣动扳机。 可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的食指被死死扣住,一看,勃哥已经来到了他的旁边。 年轻人正疑惑:“勃哥,你这是干嘛啊?” 但是对方没有理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嗖的一下就丢了过去,手法极快。 几乎是在那人影完全没入黑暗的一刹那,那把刀也旋转着跟了过去。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听到惨叫声。 中年人冷峻无情的脸色微微产生了一丝诧异。 “勃哥,怎么回事......” “这小子有骨气。”他若有所思的说到,一丝残忍的笑容浮现出来。 “勃哥,你扔偏了。”年轻人放下枪,若有所思的说到。 “你他娘的放屁!你生儿子没**老子都不会扔偏!” “那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人强忍着没喊出来。”他带着一丝敬佩说到。随即好像想起来什么,急忙说到:“我们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我们丢了一包的食物。”年轻人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不假思索的说。 “嗯。”勃哥点了点头,不由得多看了看旁边光着膀子的青年,带着一些欣慰和骄傲,这是来自老师和父亲的眼神吗? 一阵沉默后...... “勃哥,你为啥不杀他。”年轻人一针见血的问道。 “虎子哥吩咐的。”中年人似乎不愿意多讲。他相信这句话就足够堵住年轻人的嘴了。 番外 我的老师 有些人18岁就死了,有些人73岁还活着。 摘自《生不出人,爷很抱歉》 再一次从厕所回来,我佝偻着身体,略待歉意的略过排队的人群。 尽管他们对我礼貌有加,但我仍然感到很抱歉,我已经太老了,身体素质的下降导致我尿频尿急,才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我已经上了两次厕所。 见到我回来,那个帮我占位置的青年连忙热情的招呼我,他今年才25岁,大有前途。 无论是反应力,还是身体素质,都比我要好太多。 我真的竞争的过这些年轻人吗? 这让我有些忐忑不安。 “周老师,您站这边。”他叫王海,是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人,身体健壮,刚刚从部队回来,就来应聘一中老师。 “好,谢谢你啦。年轻人,不过,你还是叫我周大爷吧,我还不是老师呢?”我微笑着回应道。 “这......这哪能啊?”王海咧嘴笑了笑,憨态可掬的样子很有朝气。 不错!很有精神! “下一位,王海。”广播中喊道。 随即,人群中出现一阵骚乱,离刚刚一位面试者进去,才不过3分钟,大家的心像是被风吹过的山洞,渐渐嘈杂起来,有些动荡不安。 “今年的面试有些难啊?”我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海的肩膀,安慰道:“加油啊,年轻人。”我的声音很细,因为喉咙发炎,我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好勒,大爷,我加油。”他握紧了拳头,在大家炙热的目光中慢慢坚定的走进去。像极了我当年一骑绝尘的模样,我表示看好他。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还有几十个人,均面带倦色,大家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估计还要等下去。 随着一个个被叫进去,长长的走廊时不时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讨论声。 像是丢进河水的石子产生的涟漪。 我好像有些和时代脱节了?很难融进他们的对话,其中偶尔有一两个人认出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敬我如神明。 甚至有人试图找我要签名??!! 真是可笑呢?我15岁的时候就知道神是不存在的。 什么世道了还搞个人崇拜。 索性我就不说话,干干的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把我当成文物观察和讨论吧。 “下一位,周海风。” 没有理会后面的嘈杂声,我徐徐走了进去,短短的过道,感觉自己走了一生那么长。 那可能只是我步履蹒跚产生的错觉,但是确实,我的脑中闪过很多回忆。 我,周海风,一中校友,出生于2085年,今年85岁,身高185,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住在北都智博云科技城,大学毕业于中都科学技术大学(以下简称中科大),博士,主攻核物理方向。 我怎么会与时代脱节呢?我研究的可是如今最前沿的科技! 我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老旧的教室,三个老师坐成一排,默默的看着我。 他们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表现出过多的反应,看得出来,几位主考官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们两男一女,其中那为女主考官年纪是最大的,大概有52到59岁的模样,她板着脸,好像有些便秘。 另一个也是一个中年人,他的发际线很高,让我差异,小伙子年纪轻轻怎么掉那么多头发呢? 还有一位同样是冷着脸的年轻人,他坐的笔直,不像其他几位主考官,经过了一上午的面试显得有些疲惫,感觉他的眼神中有闪着光。 加上他还有点小帅,我对他印象不错,只是,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他。 人老了,见过的人多了,就会老糊涂。 “周教授是吗?”中年人强忍着疲劳程序性的问道。 “嗯,对,周海风。” “你好,周先生,您今年多大。” “我今年才85。” “您比看上去年轻多了。”中年人安慰着说。 我看的出来,他不是很想把我招进来,但是又不敢惹我,呵呵,人真是矛盾呢? “呵呵,谢谢。” “周先生,您为什么放着退休生活不过,要来当老师呢?” “因为我想为神圣天朝的教育事业继续发挥余热。” “可是,我们这里都是年轻人。”他的意思是,年轻人更有活力,你怎么和他们竞争,但是话不能说的太满。 “我研究了一辈子的物理,相信这种基础教学是难不倒我的。”这是事实。 “但是您如何与这些年轻人相处呢?您要怎么融进他们的圈子。” “学校里不也有许多老教师吗?我无聊的时候可以去那些老头,老太太打一打游戏,跳跳广场舞什么的。” 那中年人面色苦恼的喝了一口茶,眼神撇了撇旁边的那个一丝不苟的年轻人。 不知道用意何在。 而那个女考官一直在记录什么东西,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我一眼。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老头子的臆想,不要当真。 一阵短暂的沉默,中年人有些坐不住了。 他像是下来很大决心说到:“周教授,您是神圣天朝的大功臣,闻名世界的核物理专家,我们都非常尊重你,但是您的年龄实在是......”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做出反驳。 我们总要先等别人把话说完才好反驳吧。 “对不起,周教授,我们需要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的老师,高中的教学工作是非常繁重的,我们很担心您的身体安全。” “我的身体很好。” “可是......” “我们可以先提前做个声明,如果我察觉到身体状况不对,我会主动辞职,或者你们可以定期检查我的身体。要是我的状况不对,你们也可以辞退我。” “您为什么一定要来一中当老师呢?” “这是我的母校,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他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不去祸害别人,偏偏要来祸害一中。 那人好像察觉到话说得有些重了,眼色变得不对,他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好像官要大一点。 “您可以说说看,为什么你要成为一个高中老师吗?”出乎意料的是,年轻人开口了,他的声音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这个故事有点长......” “您慢慢讲,我听着。郭老师,麻烦您给周教授泡杯茶,可以用我的老字号普洱(这段说明可看可不看,普洱茶的历史非常悠久,有兴趣的可以看看余秋雨老师的《极端之美》,老字号的普洱茶现在已经绝版了,据他的回忆说: 家里有老字号的茶客,一般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有这东西。因为如果你有急事找别人帮忙,而别人偏偏要求要尝一口你珍藏的普洱茶怎么办?其珍惜程度可见一斑。) 。”说完,那个中年人一愣,但是很快便迅速离开了座位。 好家伙,这年轻人好阔啊,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期待他的普洱茶了。 “我15岁的时候读高二,那个时候,我的成绩不是特别好,大概就是班级中上游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我非常的努力,我每天会花10到15个小时的时间在学习上。 “所以我现在就落下了很多毛病,像什么腰椎间盘突出,老花眼,心血管疾病什么的,现在想想还挺遗憾的吧” “但是不就是因为这样孜孜不倦的努力,您才能在自己的专业做到这样的程度?” “不是,努力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人是要有目标的,或者说,人活着要有想法。当你一直被人推着朝着一个方向努力时,你会不会去想这个东西的意义在哪里,我不像我们班的其他同学,我更加容易被情绪主导。 “我不知道自己的学习是不是有意义的,我那时候很迷茫。非常迷茫,我感觉人生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其实非常朴素,我的父亲是一个装修工人,他的手艺很好。 “养活一家人也没什么困难,我那时候就经常有跟我父亲去做装修的想法,严格来讲,毕竟,这比读10几年的书要自由的多。 “他也很尊重我,不,他非常支持我,其实他本来想让我读职业学校的,但是我的老师认为我智商可以,读个好的大学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的初中老师是个职校辍学的二把手,他鼓励我要去为神圣天朝的科研事业做贡献,但其实,他就是个老师而已,他懂个屁的教书育人。 “而我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一腔热血的信了他的鬼话。 “不好意思我的话有点直啊。”我喝了口旁边的普洱,刚开始味道平平,但是到了后面回味就变得浓郁起来,感觉非常奇妙。 “没事没事吗,您继续讲。” “于是我就上了高中,幸好,我遇到了三个非常优秀的老师。 “等我做了博士带学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当年遇到的几位老师有多厉害。 “我印象最深的,最喜欢的老师叫做李白......” 写道这里的时候,我记得,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年轻人的眼神明显变了一下,变得很奇怪。 第二十一章 复盘 李白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不停从有血液从指缝中露出来。 他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走着,很容易判断出来,他的左腿不能用了。 左边的小腿,那是一条非常健壮的腿,肌肉十分饱满,一只手都握不全,然而上面却插着一把漆黑的小刀,不断的有血从刀口淌出来。 染湿了一整条小腿,染湿了鞋袜,把光打在后面的路上会发现,漆红的血迹染湿了一路,像是一直恶鬼跟了他一路。 李白在和死神赛跑,他说:我会慢慢放掉你的血,你就一直跑,一直跑,只要不死就一直跑,直到上帝来救你。 上帝会来吗? 不会吧不会吧,都跟外星人打了三次世界大战,死了几百亿人,还有人他妈的信上帝! 他现在不敢说一句话,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十分担心自己忍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 这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说实话,他也说不出正常的话了,因为下巴被打脱臼了。 刚刚的一下肘击,下巴直接裂开,如果不是他强忍着痛拿走一一个包,说不定现在什么都没有,还落下几处非致命伤。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右手的蓝色包包,用命去拼,就换来这一包东西?他想哭又想笑,只是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他的嘴巴已经无法合拢了,牙齿露着风,格外凉爽。也格外诡异。 李白咬着牙对付着极大的痛苦,一边胡思乱想到:“探险小说里,主角一个个跟个傻逼一样,在极端情况下,愣是可以逃出去,妈的,老子一路残血一路跑,还要照顾......啊!” 想着,他一个趔趄,左脚绊倒了什么东西,不注意之下,摔得人仰马翻。 这一摔,好像在一个大坝上炸开了一个口子,全身的疼痛直直涌上来,身体在地上忍不住痉挛,到处翻滚,但是又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叫出任何声音。 敌人离得太近了! 他的左脚崴了一下,这一下,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滚烫的油,浇在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上。 一种名为“痛苦”的东西紧紧裹住了他,无法挣脱。 豆大的汗水和泪珠从他的脸颊滑落。 他隐隐感觉自己的左腿,好像没用了,彻底没用的那种。 试了好几次,他都没有站起来,无奈之下,李白忍着巨大的痛苦,把包背在了背上,腾出手,慢慢的往前爬! “妈的,李白,给老子爬!”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冒出,嘴唇忍不住颤抖,细细看去,面色苍白如雪,死气沉沉,下巴却被染的满是血。 他不知道为什么下巴脱臼会出那么多血,这挺神奇的呵呵。 一步,两步,三步....... 短短一百多米的路,愣是爬了接近1个小时,平均每秒钟爬0.28米,每分钟爬1.7米。 婴儿爬的都比这快!! 短短的一百米,却像是跑了十几公里那么远,他在爬行的时候,左腿的剧痛,关节的磨损,下巴的撕裂感,无不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李白像是一本书,每爬一步,就撕掉一页,每撕掉一页,就离死亡更进一步。 每离死亡更进一步,他就特别想睡觉。 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就真的要死了。李白有一种强烈的想法,他之所以没用现在就死,是因为自己全拼意志力活着。 意志力? 这东西比蛋白质有用多了。 如果世界上有天堂的话,那肯定都是食物和水。 毕竟,书在人要死的时候不能当饭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只是一刹那。 当他终于看到静静靠在墙角的柯逸云时,差点就真的死过去了。 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昏过去,他还要处理伤口,吃东西,喂柯逸云(这话怪怪的),然后才是休息。 奇怪的是,在看到柯逸云的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这是爱情吗? 不,这只是在燃烧生命。 也许是爱情,但是这更像是友情偏向爱情一点点,李白谈过恋爱,太多次了,多到被校长警告处分。 他理性,所以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永远都找不到爱情,最多找一个同床共枕的结婚对象,但是,他肯定可以找到友情。 因此他支持水王汪和柯逸云在一起,而自己,找个有钱的富婆嫁了了此余生算了。 他极度不情愿的靠在墙壁上,和柯逸云挨在一起,然后把手电筒放在一边,撕开了自己的上衣,他还犹豫了一下,光着膀子背柯逸云肯定不好,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摇了摇头,继续撕开衣服,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手掌满是污垢和血迹混杂在一起。 也许他的脸上也是这样,只是自己看不到。 然后,他抬起左腿,那把刀插入很深,他尝试着活动一下脚趾,没有任何反应。 应该是没用了。 他沉默了,沉默了很久,虽然早有预感,但是...... 不过幸好没有伤到动脉。 他吸了一口凉气,握住刀把,舔了舔嘴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用力一拔。。 “泚!!!!” 血液流动的声音居然可以如此清晰,一股红色液体喷涌而出,他顾不得分心去细看,赶紧用衣物缠住小腿好几圈,死死打了一个结。 堪堪止住! 手上的血迹像是给别人接生小孩,染上的胎血那么夸张。 现在再感受一下,左腿脚趾确实没有任何感觉了。 没有休息,他把右手放在颚下,他的牙齿一直在灌风,因为根本合不拢。 然后把左手压着脑袋,像是压气球一样,用力一按。 只听到“卡茨”一声,下巴居然就合上了。可是仍然隐隐作痛。 这种过于简单的处理一定会留下很深的后遗症,可能说话卷舌什么的,甚至可能导致他上不了讲台,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要咀嚼,要吃东西,要救柯逸云,甚至还要救水王汪什么的。 ...... 接着他喝了点水,吃了点食物,然后把饼干兑水捣烂了一部分喂给了柯逸云老师,就在这里先睡下了。 李白很幸运,那些匪徒没有跟过来。 他实在是太累了。 ...... 过了很久,他醒过来了。 他几乎是惊讶着醒过来的,满头大汗。 环顾了四周,柯老师还在,食物还在,手电筒还在。 “不知道水老师怎么样了?”李白神色黯然的想到。 “我还活着?”其实他睡下去之前确实想过自己会在梦中猝死的,但是幸好活着。 现在再看看柯老师,面色依旧苍白,他把手递到鼻子处,呼吸很微弱,像是快断线的风筝,抓不住,就真的找不到了。 他立马起身把剩下的水和一些饼干捣烂成糊状,然后一点点用瓶盖喂给柯老师。 血糖消耗能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补充了。 ...... 随后,忙活完,他尝试着站起来,左腿依然使不上劲,废了,真的废了。 他其实没有抱太大希望,仅仅只是尝试一下而已,没用就没用了吧。 以后戴上外骨骼照样能正常走路,让水王汪给老子搞一份来,他父亲在智博云工作。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唉! ,,,,,, 非要拿普通人来比较的话,李白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人,他的学习能力和适应力强的离谱,而且轻易不会认输。 水王汪和他打fps的时候,两者的比分差距非常小,为了赢李白,他有时候甚至要像开了挂一样和他打。 操作直让主机发热,甚至把鼠标搞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活动了一下身体,李白坐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有时间认认真真的思考,绝对不能浪费,他要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现在的疑点很多,李白挑出了他最关心的几点。 首先最重要的两点是: 1,蛇族人是如何将人类与蛇进行杂交的? 2,为什么一千年了,那个地雷一样的机关还可以用,虽然没有被触发,但是他相信水王汪。 这两个问题其实极其重要,因为这太不合常理了。 在上个世纪的盗墓小说里面,遇到不合理的东西,作者可以随便说一句古代人民牛逼,就唐塞过去。 但是这些东西恰巧是最重要的,盗墓本身并不危险,岁月流转,白驹过隙,古人留下的陷阱大多腐朽。 能一直发挥作用的,也只有几种同归于尽的陷阱,像是流沙掩埋,或者火烧水淹之类的简单机关。 首先是那个地雷一样的隧道。 机械传动能运转一千年?没有人管理的情况下能运转一千年?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古代技术的天花板在那里。 另外,更诡异的事情是,如何把人类和蛇进行杂交? 李白最喜欢的就是生物了,这个他清楚的很。 方法其实很简单啊,呼之欲出。 是个人都知道,而且这项技术已经流传很久了! 久到离谱。 它叫做: “基因工程” 但是我们不能奢望古人会这个啊!! 尼玛古人要是会这个那还不反了天了。 P. S.这里解释一下生殖隔离,说的简单点,两个不同物种之间是无法产生后代的,因为精卵细胞无法结合。所以就算是强行发生关系也没什么用处。更不要说哺乳类动物和卵生动物之间了。 另外,更重要的事情是,柯老师身体里面的毒素。 李白其实早就注意到了。 这种毒素,似呼不像是蛇毒,更像是一种激素。 和胰岛素不一样,这种激素能够直接转化血糖,但是到底转化成什么东西呢?李白首先想到的,就是二糖。 什么是二糖,就是无法被人体直接吸收的糖分。需要先转化为单糖(葡萄糖)。也就是说,这种激素可以逆转二糖的分解。 但是激素是有活性的,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存在下去。 李白隐隐感觉到,虽然柯逸云老师的呼吸微弱,但是心跳很快,心脏在快速的向身体各个方向供氧。 这种毒素,是会自动消失的。 水王汪刚开始没有注意到,是因为时间没有过多久?效果不明显?? 不对,这种毒素应该有极大隐患,不然水王汪不会做出那种反常的事情。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另外就是,这伙人来这里干什么,他们把我们一行人绑起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他们携带枪支吗? 李白没有多加自责,没时间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们如果想要的是古董,但是李白到目前为止没有见到太多,大多是一些垃圾,次品。 而且,这帮人的业务水平太好了,就两个守门的,警觉性和反侦察力极好。现在想想,那个被叫做勃哥的人似乎一开始就发现我了,但是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呢? 这样一伙人来这里仅仅是为了古玩,抢劫银行他不香吗? 其实李白自己也不能判断他们是不是为古玩而来,只是直觉告诉他事情很复杂,比自己刚刚接触到的要复杂的多!! 还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墓室的结构,水王汪说是箱庭式,但是自己走了半天,愣是一直走直路,也没有见过什么岔路啊,除非...... 这个地方大的可怕。 而且更让他奇怪的是,这里好像不单单是一个墓穴,里面有很多都是隧道,墓室与墓室之间就靠隧道粘结。 不过这不重要。只有傻逼才会关心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 他只需要一直走,找到那帮人的大部队。 然后找到血清,救柯老师。 “李白!” 正当李白深思着。 突然,一个声音从他的旁边响起,吓得他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这他妈!” 第二十二章 醒过来(一) 李白心里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闪开一大步。然后急忙回过头。 像是受到惊吓的猫一样,一刹那,毛被电击了一样竖起来,如临大敌般的面对着身后的东西。 可是,当李白看清楚后面的东西后,眼眶就湿润了。 真的有一个人会这样很关心很心疼的叫李白一声“李白!”。 通道的微风从黑暗中袭来,吹得他上半身有些凉快。 此刻,说不清楚是喜悦,还是伤心,李白呆呆的和柯逸云老师对视着,有那么一刹那,李白几乎以为自己遇上了余生相伴的人。 这叫吊桥效应,说是在极端恐怖的情况下,男女之间会产生一种相互依赖感情,但是双方往往会把其当成“爱情”。 柯逸云咬着牙,用手撑着地,费力的坐直。她看了看满是是血,满身是汗的李白,不禁有些诧异。 于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是李白却像是受惊了一样,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吃惊。 但是还好,他很快缓过来了。 “李老师,怎么了。”柯逸云笼统的问道,她想知道为什么李白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为什么自己躺在这里,而且,身体隐隐有些不对。 还有就是,水老师人在哪里? “柯老师,你不要说话,事情很复杂。”李白答非所问,踉踉跄跄的走到墙的另一边,地面有一些碎石,但他还是就这样坐下了。 已经很昏暗的手电筒被李白照在天花板上,用来散光,昏暗无比的光照下,看着柯逸云那张略显苍白的脸。继续说道:“柯老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事情很复杂,但是说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我问,你答,好吗?” 李白的身影很模糊,但是从他的声音中,柯逸云能感受到一些疲惫。 像是上个世纪每天晚上回到家的煤矿工人。即使身体极度疲劳,他还是会很有耐心的哄哭闹的孩子,为自己生病的妻子做饭......以及为即将到来的新一天做好准备。 无论它是好,还是坏。 柯逸云点了点头,怕李白看不到,她说到:“好!”很干脆,很有力量。 “柯老师,你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些不一样。” “感觉很累,很疲惫。”柯逸云仰着头靠在墙壁上,脑袋昏昏的。 李白没有回话,柯逸云只听到一阵很大,很深厚的呼吸从对面那个模糊又坚强的身影传过来,那是叹息,还是松了一口气?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还有呢?” “还有?”她犹豫着,这句话很有问题,不像是单纯的关心她。 柯逸云脑中一个激灵,即使李白什么都没有说,她也隐隐感觉事情不对劲,脑中的疲惫一下子一扫而空。 她挺着腰板,抬起头,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自己,眼中带着疑惑,又带着害怕。 她立刻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各个部位。 终于,她意识到,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李老师,我确实没用什么问题,除了有些累以外。”柯逸云语气坚定的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李白没有再答复,隔着黑暗,她看不清李白的表情和动作。 而后,李白拿起了手电筒,照向了柯逸云老师,灯不是很亮。他又一次站起来,因为只有一只脚可以使用,动作很艰难,像是步入耄耋之年的独居老人。 柯逸云的鼻子有些酸,在睡梦中,似乎是李白一直背着他,他吃了多少苦,才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他来到柯逸云身旁坐下,靠的不远,也不是很近。 这是一个绅士和淑女之间的友好距离。 李白把灯光全部打在柯逸云的身上,上上下下不断的打量,似乎他还是不放心,看的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柯老师,你可以站起来吗?” “我感觉自己的腿很沉,我试试看。”柯逸云扶着墙壁,缓缓的往上爬,她面对着墙壁,双手撑着,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动。 终于,她站起来了。 可是她的面色十分的疑惑,带着非同一般的惊恐。 她站起来了,站的笔直,但是好像出了什么极大的问题,让她惶恐不安,十分不安!! 类似于她千辛万苦来到月球,但是出舱门的一刹那,一颗300km直径的小行星径直击穿了蓝星,一瞬间,蓝星就被岩浆和洪水覆盖,自己虽然活下来了,但是很快也会死去。 这很夸张,但确实有可能发生。 柯逸云面对着墙壁,转向李白。她的语气少见的带着绝望,死气弥漫的绝望。 她一字一顿地说到:“李白,我忘记怎么走路了。” 第二十二章 醒过来(二) 李白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再是惊恐,那表情跟撞了鬼一样。他上上下下扫了柯逸云好几遍,才勉强稳住身心,说到:“你........柯老师,你说的这个忘记,是忘记吃饭的那种‘忘记’吗?” 李白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忘记走路是什么鬼,细思极恐好吧。说轻松一点是忘记走路,说的严重一点是逐渐失去生物本能。 什么叫做生物本能,吃饭,碎觉,走路,学习,眨眼,呼吸......这都叫生物本能。 你见过不会吃饭走路的健康人吗? 也就是说,柯老师在身体完好的情况下“残疾”了。 柯逸云的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苦”字,嘴巴像是七岁姑娘一样撅得老高:“哎呀,你还跟我开玩笑,急死我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走路。” “不是,柯老师,你听我说,忘记走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说你忘记怎么说中文都没有这个奇怪。你能理解吗?”李白在前面托着手,又是安慰,又是解释:“你可以具体描述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比如是腿不能动,还是脚麻什么的?不用担心我们慢慢来。” “我就是........我的腿可以动,脚趾也可以动,但是就是忘记了怎么走,就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走过路一样。“,,ԾㅂԾ,,“” “从来没有走过路吗?是指对走路这件事情非常陌生吗?” “嗯嗯。”她点了点头。 李白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他挠了挠脑袋,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是正常的,但就是不会走了对吧?” “嗯。”她像个拨浪鼓一样点着头。 李白抿着嘴唇,摇头晃脑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 过了没几分钟,李他脸上大放异彩,他欢呼着对柯逸云说到:“这个简单,我教你走路!” “啊......啊。”柯逸云看了看李白那条残疾的腿,脸上出现了大大的问号。 在这个漆黑的过道里,他们都不知道,将会有什么东西过来,前方的路会遇到什么。但随着柯逸云的醒来,两人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人终究是孤独的,所以我们才需要有个人陪伴。 所以我们读书需要同桌,逛街需要闺蜜,看电影不来三四个人没意思,长大后,更是需要另一半和你一起生活。年老后,当你回忆起遗憾满满的人生,想起来,自己还是有那么几个需要自己的人时,就会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活得很值得。 更是因为我们需要别人,所以我们都应该善待身边的人...... ...... “首先抬起左脚,倾斜身体,角度不要太大!然后放下,再然后是右脚,对对对,很好很好......好的,我们来一遍,121,121,121......小心!、 ...... “好的好的,我们再来一遍,这回速度快一点,抬起左脚,好的,不要把脚板绑紧,这样会很累,放松,然后放下,腿弯曲不用超过60度,自然弯曲就好。” “你不是说......” “我说错了,说错了,不好意思,我们再来,我等下放开你,你尝试自己走走,好,1.......2......3。” “啊......!!” “我这还没放开呢?” “哦哦,对不起>︿<。” ...... “我们再来一次。” “李老师,我好笨啊{{{(>_<)}}},感觉自己学不会走路了。” “没事的,柯老师,你进步很快,你已经可以连续走5到10步了,这才过去两个小时,我们再试试看,相信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好吧(●ˇ∀ˇ●)。” ...... 5小时后 “柯老师,现在,你已经掌握了如何再走路的时候保持平衡,现在我会放开你,然后我们开始正式练习如何走路。” “好。” ...... 又过了一些时候...... “卧槽,卧槽,卧槽!”李白直喊了三句卧槽“我不会走路了。” “你没事吧。( ̄▽ ̄)”柯逸云慢慢悠悠的走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现在一走起路来就想起,先迈那只脚,抬多高,弯曲多少度,我现在脑子有点迷糊。”李白摆了摆手:“你让我静静。” 李白略带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两条腿,越看越觉得奇怪,有那么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也不会走路了,仿佛这两条长长的东西不是他的。 也对,走路本身就是一种本能,就好像呼吸一样,有谁的呼吸是需要靠大脑皮层控制的吗? P. S.大脑皮层是高级中枢,对身体控制的优先级高于其他所有中枢系统,我们有意识的去做的事情,都和大脑皮层有关,像是写论文,打游戏,看水王汪的小说之类的。 所以现在“有意识的走路”,对他而言显得反而累赘起来,而且短时间内是忘不了了,还好他没有教柯逸云如何跑? 不过,所幸柯逸云已经“彻底掌握”了包括慢走在内的4种走法。 李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教会正常人走路的老师。 “柯老师,你学的很快。”李白由衷的说到。她确实学的很快,学会走路看的简单,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怎么走,有谁突然忘记过怎么走路吗?重新再学一次其实很难,柯逸云并不是“忘记了”,其中有更加复杂的原因使他不能走。 而以前走路的记忆,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她的重新学习。这才是难点。 “不,李老师,你教的很好。”柯逸云同样发自内心的说到。 一听这话,李白看了看柯逸云,二人一下子就对视起来,不由得一笑。 笑得很灿烂,很无奈,很天真。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笑过了。 “李老师,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柯逸云说到:“手电筒快没电了。” “不行,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你还要再学一件事。”李白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柯逸云,眼中带着光。 第二十三章 迷路 上午9点47分,长怀山深处。 在一处开旷的位置,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士,他们或在警戒,或在整理装备,然而即使一起共事,彼此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互相看一眼,然后插肩而过。 在中间的位置,一个身穿黑白相间防弹衣的高大男人在一张桌子面前冷着脸色,板着的脸看上去像是一个做手术的外科医生。 在这些士兵包括那个高大男人的胸前别着一枚徽章,上面画着一个白色立方体。 “把那个老板带过来。”那个高大男人刚一吩咐。 没过多久,一个鼻青脸肿的高瘦中年人被推推搡搡带了过来,他的胸口有一个黑色纹身。 “你确定是这里吗?”那高大男人别过脸,盯着他问道。 “是是是,是这里,真的是这里!”那个老板生怕怠慢了他,急急忙忙的疯狂解释:“我们家族在这里守了两百年的墓,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把这块地方给炸开。”那男人冷峻的吩咐道,他似乎完全相信了那个老板说的话。 “黄总,我们要先检测下面的生命迹象吗。” “......”那人先是沉默了一阵,也只是一阵,然后立即摆了摆手:“不用,他们应该走的比较远了。”然后给了旁边的副官一个凌厉的眼神。 当即立下,那位副官掏出手枪...... “不要,不要!你们还需要我!还需要我!下面有......” “彭——!” ...... 盗墓不是请客吃饭,不能那样含情脉脉,闲庭信步,天地亲君师,盗墓是一门艺术,破坏的艺术。 摘自《鬼吹灯》 “李老师,这路,不对劲。”柯逸云小声说到。 “有什么不对劲,我们走的一直是直线啊。”李白疑惑着说,声音同样不大,在黑暗的环境中,人会本能的害怕某些东西,自然而然不敢像在商场一样大声说话。 李白继续说到:“你是指,我们走的一直是直线,所以不对劲吗?” “不是,李老师,我怀疑,我们走的不是直线。” “这话怎么说?” 柯逸云把把手放在了一个突起的石头墙壁上,墙壁上带着新鲜的泥土,在灯光下,泥土被十分野蛮的挖出来三个洞,一看就知道是人为形成的。 李白正疑惑,只见柯逸云用力一扣,刷的一下,第四个洞就被抠出来了。赫然和之前三个一模一样。 “这条路,我们经过不只4次了。”柯逸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颇为自豪的说。 “可是,我们走的确实是直线,而且,这里是隧道,看模样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啊。”李白出人意料的显得十分冷静。 一路上,李白把事情的经过和一些猜想都告诉了柯逸云,两人知道自己的处境,倒也不会太慌张。 “会不会是视觉误差什么的?”柯逸云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不应该问是不是鬼打墙吗?”李白玩笑道。 “鬼打墙这种超越认知的现象,目前只有北大和中科大这两所科学院的技术能做出来。” “哼,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个。总算没有枉费神圣天朝栽培你。” “还耍嘴皮子,我研究生是在国外读的好吧,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视觉误差。”李白若有所思的说到:“这里的结构无法构成视觉误差的条件。” “那会是什么呢?” “你觉得会是什么?”李白反问道。 “我对建筑学知道的不多......” “柯老师,我们每次经过这里都是一个方向吗?” “不知道。” “......”李白拿出一瓶空的矿泉水说到:“柯老师,把这瓶水朝向那一头,我们继续往前走。” “好。” ...... “李老师,我们怎么不走了?” “这个.......我们在往回走。”李白的手电筒光照着脚下,柯逸云看过去,发现一个矿泉水瓶对着他们的方向摆放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嗯,我们再走一次。” ...... “首先,可以知道的是,每次经过的时候,矿泉水瓶的方向都不一样,所以我们不是绕圈圈,我们只是在两头的某处位置被改变的方向。”李白和柯逸云相对坐在矿泉水瓶摆放难过的位置,分析道。 “问题在于我们是如何被改变位置而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呢?”柯逸云接着的说到。 “不知道。”李白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坚决的说了一句“不知道”。 “李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还真有,但是这比鬼打墙还不靠谱。”李白笑了笑,回复道。 “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啊?装什么深沉。”柯逸云嘟着嘴,好像很讨厌李白这副模样。 李白耸了耸肩,然后神秘兮兮的说到“你听说过量子纠缠吗.......” “好了,李老师,我们不要扯淡了,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柯逸云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 第二十五章 超人! “我们来这里并不是寻找古玩。”勃哥顿了顿,继续说:“我们来寻找永生的秘密。”话说到这里,他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有些亮。 “肉体永生吗?”水王汪问道。 “不......”勃哥的面色有些犹豫不决,“不......不知道。也许是肉体永生,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是那个秘密确实可以让人突破寿命的极限,听说这是神留下的宝藏。” “神留下的宝藏?”水王汪语气突然变得奇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 “对,神留下的宝藏,这是我们的领队虎子哥说的。” “虎子哥?”水王汪耐人寻味的问道“虎子哥的全名是什么?” “你要知道这个干什么?”勃哥有些愣住了。 “告诉我!”水王汪冷声喝到。 “他叫作......”勃哥正说着,突然,一种诡异的表情像是夜幕笼罩在他的脸上,他弯起嘴唇,笑容变得非常狰狞,而这些变化,几乎是一刹那发生的,准确的说,是他的眼睛在极短的时间里瞥了一眼水王汪的身后发生的。 在他的身后,那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上满子弹的黑色手枪,枪口直取水王汪的后脑,握强大手很健壮,肌肉线条十分完美,正是那个醒过来的青年人。 而水王汪却好像毫不知情一般,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而那只扣住扳机的手指随着勃哥笑容的弯起,渐渐往里推去。 “彭!”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墓室里面。 在枪声回响的一瞬间之前,勃哥的表情从惊喜,到惊讶,再到绝望,只用了零点几秒钟。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在年轻人扣动扳机的的一瞬间,面前压制自己的高大男子居然神使鬼差的把头偏了过去,他眼睁睁的看着子弹擦着那人的头皮射偏,然后打在青石地板上,溅起灰尘。 你认识一个背对着枪躲子弹的男人吗? 别说见过了,听都没有听说过。 勃哥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绝望,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人类! ...... 在某个通道深处...... “柯老师,我们来玩点什么吧。”李白翘着脑袋,懒洋洋的坐在地上。 而柯逸云正在墙壁上东看西看,眉头都要皱在一起了,听到李白的话,她“啊”的一声,耸了耸肩,表情非常绝望,只听到他语气委屈的说到:“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多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操心啊。”面对着李白的慵懒和自暴自弃,柯逸云的内心其实担心胜过愤怒,刚刚的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柯老师,你......你怎么哭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李白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柯老师的眼睛里,泪花打转,一下子就着急起来,他最怕惹柯老师伤心了,水王汪到时候肯定会拳头警告。 “还不是你干巴巴的坐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干,我又什么都不懂,只能像这样看着没事找事的找找机关什么的......”柯逸云背过去,把眼泪抹干净。 “你不要担心了,柯老师,我们可以出去的。” “你不是说,我们被一个超越认知的科技困在这里了吗。”柯老师的鼻子红红的,细声询问道。 “那......”李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那是我蒙你的。” “啊?”柯逸云有些愣住了。 “其实,哪有什么时空穿梭机啊,都是我扯淡,随便说的,我就是......”说到这里,李白害羞的看了看柯逸云,“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会。” “我.........李老师?”柯逸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女孩子的羞耻心作怪之下,让她一下子忽略了李白之前乱说话的罪证。 “卧槽,能不能不要在我尝试,或者正在和你说这些骚话时,叫我李老师啊。”李白心情郁闷的想到。 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他看了看通道的两边,深不见底,仿佛全世界只有这个手电筒周围才可以活动,或者说,全世界只有他和柯逸云两个人。 这种氛围居然有一刹那让他感觉很好,那种感觉酸酸甜甜的,很奇妙,他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欲望和一个女孩子待在一起过。 这是爱情吗? “不,不是,这只是我李某人单纯无邪的色欲罢了。”他摇了摇头,纠正了自己的想法:“这叫吊桥效应,男女之间在黝黑恐怖的氛围下,会互相产生依赖。对,肯定是这样,我不能趁人之危。” “柯老师,能否不要在我开玩笑的时候叫我李老师,这使得我尴尬而羞愧。”李白用一种诡异的翻译腔开玩笑着说。其实他的普通话也说的极好,讽刺别人或者说一些无厘头的话时,他也喜欢用标准的翻译腔。 就和柯老师一样呢。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这种怪话了。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出去吧,我们都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小时了。”柯逸云很快恢复了状态,只是神情有些不自在。 “嗯,好吧。” 说着,二人心照不宣的对刚刚的事情闭口不提。而李白的解释关于为什么他有把握出去,则让柯逸云感到不可思议。 ....... “虎子哥,我们又迷路了。”又是那个杀马特青年,又是拿着那个紫外线灯,在要经过的墙壁上,浮现出了一个感叹号的标志。 “嗯。”虎子哥只说了一声“嗯”,很沉重。 周围的几号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但是碍于对虎子哥的信任,他们还是能够沉住气。 “小马,我们迷路多少次了。” “就两次啊。”那个杀马特青年疑惑的说到。 “说实话!”虎子哥突然把语气加重,显得有些生气,但是不烦躁。 “虎子哥,我.......”小马朝周围的人看了看,显得有点犹豫和一些不信任。 “这都是跟了我吴家十几年的伙计,不怕,你就只管说。” “虎子哥,咱们已经迷路5次了。” “嗯。”虎子哥一听这话,登时有些沉不住气了,眉头一下子挤到一块,像是要把上额头挤破,显得很狰狞,很不安,像是一只要猎捕动物的猛兽。 但是在小马看来,这显得勃哥非常生气,他的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赶忙改口求饶道:“虎子哥,虎子哥,我说实话,咱们已经迷路超过30次了,我以为我们在转圈圈,所以没敢泄露出来,但是我发现我们一直在走错路,我不是要故意隐瞒的。” 虎子哥看到小马急急忙忙的害怕模样,眉头一下子松了下来,还有些迷惑,但是听到小马接下来的话,他彻底坐不住了,一股无名之火飞起:“你......”他作势要打下去,但是一想,这不是他的错,就算知道了迷路很多次,也没用啊。 想到这里,手就放了下来,他勉强把怒火平息,问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虎子哥,我这不是怕大家军心不稳吗?我想着,大家已经在这里困了几天了,多多少少有些厌烦了,我担心打压士气,就不敢说出来。”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旁边的队友有些甚至对他怒目而视,让他暗暗心惊,害怕不已,几乎要哭出来。 “唉。”虎子哥看了看小马那张稚嫩的面孔,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太年轻了。他拍了拍小马的肩膀,耐心的告诉了他以后有什么不对劲的要直说,在探险时相信队友是第一法则之类的话,让小马受宠若惊的同时非常感动。 “虎子哥!前面有人。”突然,一股长脸的高瘦汉子小声喊道,在灯光中,隐隐看出来,他的耳朵很大。 “禁声!”听听是什么。 队伍的人登时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 在黑暗的洞穴里,隐隐发现前面有一丝灯光,光点暗如萤火虫。 虎子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地方的道路构成,是有数学规律的。” 第二十七章 立方体耳塞,这是智博云早期研制的防超声波攻击的军用耳塞,用于太空战争,智博云企业的前身是一家军工企业,在历次与外星人对抗的世界大战立下了巨大功劳。 这种耳塞一般为小队使用,体积很小,放于耳朵内部,又脑电波控制,只要队中一个人使用了该耳塞的防噪声效果,队内所有互相连接的耳塞都会同时启动,而平时,该耳塞是关闭的。 后来,战争结束后,智博云改造了该耳塞,用于军方反恐和演习,有奇效。 那么,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有一个这样的耳塞吗? 年轻人看着正在他们放装备的对方东翻西找,挑挑拣拣,还一脸嫌弃的水王汪,压着怒火,心里盘算着:老子和勃哥耳朵上都有立方体耳塞,要是把手上的雷炸了,是不是可以把那家伙直接震聋。 他在混战中,看清楚了,那人的耳朵上只要破布做的耳塞,这玩意在雷炸中一点用都没有,一时间,他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靠。登时心里一喜。 手上的握力慢慢的变小,他只需要随便找个地方丢雷,就可以把那人炸懵。 “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想着把我炸懵。” “什么!”话音落下,他的手一紧,手雷又被重新紧紧握住,青年暗暗心惊:这家伙是这么...... “我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水王汪拿起一个包,一脸淡然的说:“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有立方体耳塞,这东西黑市里面买得到吗?”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没有那种耳塞,我可以轻易的把你震聋,然后我会把你按在地上,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来。” “是吗?” “是的!!就算你的擒拿,摔跤,枪法,一样比一样牛逼,但是终究还是一个人!!哈哈,人是会受伤的,人也是会死的!!” “那你试试看啊!”水王汪大喝一声,面目之中露出一股狠劲。 青年被这一喝声,吓得蒙住了,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打鼓,他太害怕了,隐隐约约中,似乎就算用火箭筒向那个人射击都没有什么用处,他冷汗直流。 怎么办,要不要丢出手雷,丢出去了,万一他没有事,我会不会当成死去。 一刹那,他犹豫了,仿佛被按在地上割肉的人是他,这本该是一件胜卷在握的事情,但是就因为水王汪一句”你试试看啊”,变得荒唐至极。 “我......”青年,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水王汪没有理他,往包里塞进了一些食物,水,和一个手电筒...... 看到手电筒,青年一下子汗毛都立起来,他突然想到,这家伙袭击他们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包括光源。 怎么会,这地方他们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鬼都看不见你的那种,这人是怎么......卧槽!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越想越害怕,这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盗墓小说,里面有一个人身怀绝技的面瘫脸,牛逼的很的那种,不吃不喝也能活好几个月,还和主角之间有很深的基情。 但这他妈是小说啊! 一时间,年青人死死笃定了不轻举妄动的想法,只要这人不走,我就不动。 而水王汪却又做了一件让他大跌眼镜的事情,只见他拿起一个绷带和一瓶酒精,朝着勃哥走过去。 他要干什么,青年心里打鼓。 他要用绷带勒死勃哥,然后用酒精给伤口消毒?他有些搞不清楚。 随之他走过去后的动作,年轻人一下子就没底了。 只见水王汪把勃哥手上的刀拔起来,疼的勃哥大叫一声,声音一直震得青年喊疼,然后水王汪迅速用酒精和绷带把手缠好,在和勃哥低声聊了几句后就扬长而去。 头也不回的那种。 年轻人在那人走了好久之后都没有动弹,直到勃哥过来帮他处理了手上的手雷。 “勃哥,那人跟你说了啥。” “没啥,那人说我的手没有伤到经络,稍微处理一下就很以前没什么两样。” “这不是扯淡吗?俺明明看见刀都把手掌捅穿了,血流了一地,都可以煮一锅汤了,这咋没事勒。” “俺也不懂啊,他说他的刀是绕过经络插进去的,会很痛,但是不伤根本啥的,什么避开血管,只会破坏一些毛细血管组织之类的屁话,俺也听不懂啊。” “啊,那那个人咋这么好心勒。” “他说你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憨憨,肯定不会包扎,索性给俺做好了,反正待会还用的着俺。” “啥......卧槽”年轻人挠了挠脑袋,一脸的不服气。 二人正手花间,突然,一个巨大的诡异声音从后面传来。 那是一个女人尖叫声。 “熄灯!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