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朕要把他五马分尸
贞观九年
长安的天闷热的像坐在蒸笼里，让人无法喘息。
皇宫之内，长孙皇后给李世民备了一道解暑莲子粥。
“皇上，昨日房玄龄夫人来找臣妾诉苦，说咱家高阳嫁到房家已经半年有余了，但是现在肚子却没有一点动静……”
“这事儿能着急吗？老房这妒妇真是……”李世民脸立时有些黑。
“是急不得，可臣妾暗地里听说高阳自从嫁过去之后就不让房遗爱踏进屋子半步，你说这怎么可能怀得上……”
长孙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愁苦。
这种事儿，就算是她这个当皇后的都插不上手啊！
总不能找人替吧？
“咳咳……这种事情，朕有什么办法啊？”
李世民也无奈道。
“这事儿还不怪你？
高阳从小娇生惯养，性格热烈，却又骄傲的如盛放的牡丹，平时最是看不起那房遗爱，你却强行让她嫁过去，她嫁人是嫁过去了，但是心里怨气可是不小……”
观音婢嗔怪道。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丞相房玄龄乃是开国功臣，虽然房遗爱没有继承他父亲的睿智和儒雅，但房家怎么说也算是名门显贵，总比远嫁塞外和亲强吧。”
“从高阳还小时候，朕就与玄龄约定彼此结为亲家，之前在宫中你可以高阳年纪小不懂事为由开脱，可现在既然她已经嫁为人妇，就要懂得孝敬父母、服从丈夫，否则会寒了臣子们的心。”
“观音婢，你是后宫之主，帮朕多劝劝她，自古以来，皇家之家事也是国事，怎能让她由着性子来？”
李二凝眉说道。
公主乃是皇家脸面，岂能儿戏。
江山为重，君为轻。
既然君王都能为轻，皇子、公主做出牺牲也是必然。
谁让她们生在帝王家了呢！
“可……”
“没有什么可是，竟然已经嫁到房家，此事便已成定局。”
李二面色不忍，语气却异常坚定。
“哎，也只能如此了！”长孙皇后欲言又止，最后只得点点头。
长孙皇后是了解高阳心思的，从小眼光高，哪里能看上不学无术、五大三粗、典型的莽夫房遗爱？
别说高阳，就连她都看不上房遗爱这个夯货。
可纵然心比天高，怎奈生在帝王家！
但不管怎么说，梁国公房玄龄乃父皇起兵之际便投入门下，功勋高卓的宰辅之臣，高阳嫁过去也不算是辱没了她。
……
李二不由有些心烦
就连这银耳莲子粥没有了刚才的那味儿
他对着百骑司（李世民设置的监视天下的部门，后来改名为都水监）主事摆了摆手。
“云瑞，最近高阳公主在忙什么？”
“陛下……陛下……高阳公主最近没忙什么！！！”
百骑司主事闻言说话竟然有些结巴。
“嗯？！”
李二本就心境烦躁，见状火气腾一下就起来了，厉声喝道：
“狗东西，以前不是嘴皮子挺利索的吗，现在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吗？
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六十大板！”
百骑司主事一听脸都绿了，连忙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道：
“陛……陛下，臣……云瑞罪该万死！”
寻常时候打二十大板，命都丢一半，这六十大板打在身上……
“还不从实说来？”
云瑞擦了擦汗，说道：“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嗯？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正大光明讲出来的？”李二眼神猛地一缩，怒道。
“这……”
“都退下！”
长孙皇后作为女人，有些时候要比男人敏感心细的多，闻言神色如常，却摆手让左右退去。
“现在可以说了。”
云瑞擦了擦脸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晚饭的时候……百骑司的人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进了高阳公主的内宅……到……到现在还没出来。”
“什么？可看清楚了，不是房遗爱？”李二猛地站了起来。
“看的千真万确，不是房家二公子，现在此人应该还未离去。”
“混账！！！”
李二闻言顿时暴怒，脸色在这一时刻阴沉到了极点。
一个陌生的男人进了高阳的内宅？
不是房遗爱？
砰！
茶盏落在地上，碎屑飞溅。
“混账！”
“混账！”
“混账！”
李二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但是没有人敢吱声。
空气在这一瞬间好似被凝结了一般。
整个华清宫也似乎在这一刻被抽成了真空。
百骑司主事云瑞见状，吓得腿都软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地上。
“去……把他给朕砍了……不……朕要把他五马分尸！”
李二怒不可遏的声音如同闷雷一样滚动着，传出去很远很远。
……
“二哥，不可......”
长孙皇后连忙拉住了李二，摇头示意他冷静。
此时李二早已怒不可遏，牙齿“嘎吱吱”响。
可长孙皇后这句“二哥”，让他心中突然一凌。
他看了长孙皇后一眼，眼神闪烁。
皇后好久都没有这么叫自己了，作为一个帝王，李二的思维极其的敏锐的。
他慢慢的再次坐下。
李二心中暗道：“终究是观音婢最贴心，每次用一句二哥唤醒暴怒的自己。”
“呼~”
这种事情可是家丑，怎么能兴师动众。
先说高阳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
再说嫁过去的夫婿可是房家，名门望族，宰辅之家，这要是传出去，能不在乎家族的脸面？
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难以想象
万国来朝的大唐
四野八荒朝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
突然出了这种事情，这让大唐以何种面目面对这些国家使臣？
“狗东西！这事儿都过去几个时辰了，现在才报？”李二气得一脚踹翻百骑司主事，恨不得踹死这狗东西。
当初房遗爱和高阳的这门亲事，在京都可谓是万众瞩目。
大婚之日
百官见礼
长安的外邦使臣全都参加了。
李世民也甚是欣慰。
这一场婚礼不仅安抚了功勋之臣，更为大唐的长治久安添砖加瓦。
按理，自己把公主下嫁房家那是皇恩浩荡。
可现在自己的女人竟然出了这种糊涂事儿，别说皇恩，自己哪儿还有脸见房玄龄？
还有什么脸面见群臣？
沉吟半晌，李二心里拿定了主意。
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即使如何解决。
最重要的，这事儿还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传朕旨意，百骑司不许惊动任何人，全都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随朕出宫……”说这话的时候，李二恨的牙根发麻。
.......
而此时，对于秦寿来说，内心是无比的忐忑。
因为他被人绑了
自己原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然后突然就被人套住头，不由分说给强行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眼前一片黑暗。
“呼！”
自己这是遇见山贼了？
“要钱的还是要命的？”
不会这么衰吧？
“刚重生过来就要挂掉，这人生也太扯淡了！”
“……”
秦寿到大唐已经快两个月了
别人穿越过来的时候，不是名门望族就是皇家血脉，身份显赫，腰缠万贯。
更有甚者身怀各种雕炸天的系统，不费吹灰之力就各种猛烈升级，秒天秒地秒空气，开局就站在人生巅峰。
而自己重生的当日，老头子就挂了。
不仅没什么遗产不说，还留下满腚的饥荒！
老头子下葬当天来讨账的人比特么本家上坟的孝子都多。
大唐讲究父债子还！
你说这得有多衰？
好怀念前世的生活，自己做电商搭着互联网的春风，赚了不少钱，一线城市房子几十套、车更是不在话下，还在外面包|养了两个00后的妹子……
秦寿怎么也想不通上天为什么选中他来遭这个罪。
他咬了咬牙，心里极度的不爽。
骂归骂，眼前的苟且还得继续。
可能是穿越的缘故，脑子似乎比之前灵光了一些，以前的很多忘了的东西，如今历历在目。
秦寿想了很多办法，就比如今天又把自己好好的捯饬了一番，整的人五人六的，然后直奔长安街最繁华的那条朱雀大街。
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这样小打小闹是不行的，想要生活富足，得有贵人相助。
说白了就是得忽悠人投资自己。
可他转遍了长安城，他也没见到什么贵人。
不仅贵人没遇到，还被人绑了！
这人倒霉，仰天摔跤都能蹭破鼻子？
.......
就在秦寿在胡思幻想的时候，蒙着眼睛的黑布被猛然摘掉。
秦寿不由内心一紧。
明年的今天不会是自己的忌日吧？
随着眼前瞬间大亮，他慢慢恢复了视觉。
“各位英雄好汉饶命，要钱咱好商量……”秦寿连忙拱手说道。
可他话没说完，忽然觉得好像哪儿不对……
嗯？
怎么这么富丽堂皇。
屋内陈设极为雅致。
自己坐的这是金丝楠木？
摸上去那么的厚重，便是扶手也精雕细琢，光洁如玉。
秦寿扭头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眉毛上挑，精致完美的脸颊展现在自己面前。
皮肤特别的白，这种白不是单纯的白，而是滋润的粉白，嫩嫩的，热腾腾的，好像从里面要溢出光和水来，看上去就好似熟透了，汁_液饱满。
这女人，真好看！
“咕嘟！”
秦寿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身材比例真特么妖孽！
这规模......能闷死人！
秦寿发懵的功夫
只听见女子轻启朱唇：“公子可曾婚娶？”
“呃……不曾！”
“那……我想嫁给公子，你看可好？”
啊？
秦寿惊愕的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嘴巴张成了o形。
接着他连着咽了几口唾沫，只觉得嗓子里发干。
这特么到底什么剧本？
第二章：咱家是大户人家？
此女子正是高阳公主。
李世民的女儿，大唐骄傲的如惊艳的牡丹，深得李世民的宠爱，热情如火，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高阳静静地看着秦寿
一瞬间，高阳公主竟然有些失了神。
越看越觉的眼前这男子相貌俊朗。
气质非凡。
眼眸灵动，像是能把人的眼神吸引去一样。
令人陶醉。
身形修长，穿着异于常人，却透着几分文雅之气。
一个镂空雕花的玉冠束着头发，平添几分英俊和潇洒，端的是意气风发。
嘭嘭嘭！
女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在心脏之中，跳动的厉害。
她曾游遍长安却从没有见过如此这般的男人。
令人欣喜。
高阳的的脸恍若熟透了的柿子，透着粉的红
尽显女儿姿态。
小手攥着似无处安放。
此时若是被外人看到，只怕下巴会惊脱臼。
这还是那个高贵冷艳的高阳？
这还是那个放话长安城权贵子弟无一人能入她眼的高阳公主吗？
俩人都没有说话。
气氛有些诡异。
姑娘不说话，秦寿不能不说话啊。
“姑娘，别开玩笑，你我连见都没有见过，你为什么说要嫁给我呢……”
秦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阳公主打断，“没跟你开玩笑，其实从你第一次进入朱雀大街我就注意到你了，我观察你好些天了。”
“注意到我？为什么？”秦寿一下子愣住了。
“说不上来……第一眼就是感觉你这人身上有种很特别气质，站在那里和别人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
高阳神采奕奕的看了一眼秦寿，说道：“你身上有种不可名状的儒雅气质，不光人找的好，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比女人干净，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身上还有体香……”
“不是体香，那是……”
秦寿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寿脸有点黑。
此时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前些天自己嫌洗衣服不干净，就自制了洗衣粉！
还有因为怕蚊虫叮咬，所以用粮食蒸馏点酒精配着薄荷做了点花露水......
可怎么解释洗衣液和花露水是什么？
至于儒雅的气质，难道是自己前世当销售时候练就的那套礼仪起作用了？
见秦寿半天不作声，高阳公主咬了咬牙，轻启朱唇说道：
“反正，我就相中你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这是默认了......夜已经深了，咱们就早点歇了吧！”
“不是......你太莽撞了，不能就因为我长的好，身上有香味儿，就准备嫁给我啊？”秦寿脸黑如炭。
“当然不是，这只是其中之一，我跟踪观察你很久了，你心善、仁德、有担当，与你毫不相关的人都能帮他们盖房，教授他们种植方法……”
“咳咳……可我还是感觉这样真不合适。”秦寿脸一下子红了。
虽然他承认眼前这人长的贼漂亮，但是这么被绑过来，要和自己入洞房。
自己也是男人。
也是要自尊的。
“莫非公子不愿意？”
“公子放心，奴家不是那种孟浪的女子，至今依旧是黄花大闺女，成家之后也一定恪守妇道，一切服从相公，如果以后有了娃，在家相夫教子……”
“这……我真有事儿……”秦寿嘴角抽了抽。
“实话与公子说了吧，我已经存了死志，家里人非要逼我嫁人，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情愿去死。”
高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决绝，饱含泪水，让人心疼。
此情，此景，这般温度，这份真情，一下子击穿了秦寿寂寞的修行。
更何况这么好看的女人，这谁顶得住？
自己也是正常人，不是太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世过惯了蜜罐里的生活，这边憋了两个月......
嘶……
这身材！
山海连住了云端。
“姑娘千万莫要乱说生死……不过，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秦寿说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
“嗯？......”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高阳反应过来，顿时笑逐颜开，花枝乱颤。
秦寿有些顶不住，强忍移开视线：“咳咳......那个能不能把绳子先给松了吧？”
“不行，万一你跑了怎么办？等你成了我的人，再松绑！”高阳公主一脸羞赧的说道。
这是一个泥泞的“雨夜”，雨打芭蕉让整个世界都生机盎然......
......
“晚饭还没吃呢，先让我吃点东西。”
完事儿，秦寿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黑。
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体素质就受到了极大的影响，现在更是手脚发软。
“诶，我马上让人做......”
“你叫啥名字啊？”
这时候，秦寿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夫君，妾身的闺名叫李玲。”高阳满脸通红的说道。
“看咱家这光景，应该也是大户人家吧？”
高阳愣了一下，点头道：“额，我是高……算是大户人家”
她本来想坦白自己的身份，但是又怕吓跑对方。
在大唐
驸马可不是什么好称呼
在别人看来，驸马地位挺高。
但真正做了驸马的人才懂得这只是个称呼，几乎没有任何地位
而且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牵扯进政治斗争中，甚至有被灭族的可能
再加上，如果做了驸马这辈子只能娶一个老婆。
所以大唐很多人想尽办法不愿意当驸马。
“那个……李玲有想过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吗？”
秦寿放下碗，正襟危坐对高阳说道。
高阳闻言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
自己该告诉他实情吗？
高阳轻咬牙齿，半天才说道：
“都听相公的，眼下......能不能……委屈夫君搬过来住？”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在大唐让一个男人搬到女人家里，这是何等的屈辱！
但是秦寿的身份不能见光，自己更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府邸与他私奔，传出去秦寿是要被杀头灭族的。
见秦寿不语，高阳连忙说道：
“公子放心，这只是暂时的，凡事奴家都听夫君安排，任何所需，奴家倾心尽力。”
“嫁入夫家，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吃完饭，高阳让下人收拾桌子
“这是咱家钱柜的钥匙！我一会儿出去给你准备点饭菜，你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来。”高阳将一把钥匙放在秦寿面前。
这不由让秦寿的脸有些发烫
他喃喃自语道：“也罢，前世就肠胃不好，却吃了那么多年硬饭，现在忽然觉得还是软饭香！”
这样想来，自己这是时来运转了？
“公子，夜很长，不能辜负......”
“再让我吃点，缓会儿......”
......
突然
“砰砰砰！”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除此之外，还有嘈杂的脚步声。
第三章：此子大才啊！
百骑司的人飞速地踏入了高阳公主的府内。
“将所有人都看管起来，封锁消息。”云瑞喝道。
“高阳公主呢？”
李世民眉头紧蹙，脸上阴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回……回陛下，公主现在在厨房。”一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厨房？深更半夜的……让她给滚过来”李二的火直冲天灵盖。
出了这样的丑事，竟然还能像没事儿的人一样半夜再加一餐？
李二忽然再次制止道：“不......就让她留在厨房，百骑司的人去看着，不准她过来，等这边五马分尸之后再说.......”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李二对着小宫女说道。
“陛……陛下……请问。”小宫女被李世民低喝了几声，小脸一下子白了。
李世民沉默了许久
这种事儿自己都脸红，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宫女问道：“我问你，昨天公主可是带回来一个人？”
“一个男人？”
李二的语气猛然变了，冷冽如万年寒冰。
砰！
小宫女手一软，端着的盘子掉落在地上。
“陛下饶命！”她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不敢动弹，脸更是吓的没有了一丝血色。
公主府邸出了这种事，而且还被皇上知道了，至于公主会受到什么责罚她不知道，但是作为贴身的宫女那可是死罪！
“老实讲来！”
李二咬着牙说道。
小宫女这时候早就跟筛糠一样，手脚直打颤：“圣上饶命，昨夜公主确实带回来一个人……”
小宫女一五一十的将昨夜发生的事给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李二的眼睛都发红了。
“人还在？”
“还……还在。”小宫女牙齿打颤。
李二闻言，肺差点气炸了。
脸都成了紫茄子色。
竟然真的没走？
这厮胆可真肥！
“带路。”李世民闻言，眼神眼神透骨奇寒。
虽然李二说话的语气很淡然，但紧握发白的指节出卖了着他内心的愤怒。！
李二深吸一口气，神情肃然，随着小宫女疾走几步。
云瑞摆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跟上。
到了门前，李世民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自己想见识一下这个男子，竟然能把自己骄傲如牡丹的女儿高阳给迷住？
“让五马分尸的人准备好，一会儿以摔杯为号，直接进去给我拖出来就地正法……”
……
此时的秦寿唏嘘生活不易。
本以为自己作为穿越者，又有辅助系统的话，自己的生活肯定过的赛神仙，但是现实却是狠狠扇了秦寿一巴掌。
他不由又想起昨夜。
哎！
宝宝内心苦啊！
身上若缠千万贯，谁拿肾水赌明天！
心烦意乱的秦寿，忽然想吟诗一首，以振男儿气概。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此时的秦寿正闲的胡言乱语，浑然不知道外面危机已经逼近。
“好诗！”
刚进门的云瑞忍不住脱口而出。
但是，随即云瑞就意识了什么，赶忙低下了头，差点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秦寿也被吓了一跳，才蓦然看见进来两个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哎呀，我的娘，这是又招贼了？”
这大晚上的怎么进来俩人？
而且秦寿从来就没有见过，关键这俩人的面色有些不善啊！
前面的这位年龄有点大，身穿锦绣绸缎，色彩不算多么亮丽，但是却给人一种无端的华贵感。
后面那个人看上去年轻很多，眼睛炯炯有神，虽然也穿着绸缎，但是身上的气场却是低了几分。
地位立分高下。
自己好像没和人结过仇啊！
嗯？
似乎和李玲有几分相似，特别是这眉眼。
莫非……
这老头不会是李玲的父亲吧？
看这架势，来这里轻车熟路的，难道是专程来修理自己的？
不会这么狠吧？
况且，现在可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您可是岳父大人？玲儿的父亲？？？”秦寿试探的问道。
“哼，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称我岳父？！”李二气得冷哼一声，气的肺都快炸了。
“没跑了！”
“咕嘟！”秦寿干咽了一口唾沫，脸上汗流直下。
坏菜！
他明白这真是便宜岳父来了，估计知道了自己和他闺女的事儿，现在正在气头上。
话不能乱说，以防挨揍。
而李世民内心除了愤怒，还夹杂着震撼。
因为刚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巧听到了秦寿说的几句诗，不由自主的低声吟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李二眼中闪烁，面色冷笑着对秦寿说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这口气不免吹的太大了吧？就你，你了解当今圣上吗？”
李二心中不由气笑了。
说实话，刚刚听到这首诗，他还真的有些舍不得杀这家伙，但是与皇家的脸面比起来，这点才气还远远不够。
他默默的坐下，将一个杯子握在手心。
心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却见秦寿说道：“怎么不了解？不是我和你吹，圣上他自己都不一定有我了解！”
前世，自己业余也曾是写大唐文的扑街狗，虽然没什么成绩，但是手头上史料几乎被他快翻烂了。
“哟呵，没见过这么狂的，竟然说比圣上还了解自己？那你倒是说说，当今圣上到底什么样的？”
李世民牙齿咬的“咯咯”响，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朕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狂妄自大、没有真材实料的人，看来杀你不冤......”
他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压制的怒火，他将手中的杯子慢慢举起。
此时的秦寿却是浑然不觉，还笑着：“既然岳父想听，那我就说几句。”
他现在想着的是，岳父心里不痛快，得在他面前表现表现。
于是，秦寿拿出前世给员工们开会的精神头，先在心里简单过了过，然后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咳咳.......我就简单讲两句......就两句。
要说当今圣上，文治武功，雄才伟略。”
先说在政治上：任用人才，完善制度，从谏如流，治理的国家河清海晏……
再说在经济上，实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使农民有可能安定生产，耕作有时……
还有，改革科举代替门第，让寒门入仕的机会大增，给整个大唐带来新气象。
另外在军事上，统一全国，不仅如此圣上还增强了民族间的广泛互补，实现了多民族共同发展进步的宏大方面，被其他各组拥戴为“天可汗”……
文化上，圣上更是完善了缮写、整理、校勘图书，其无论冲质量上还是数量上都远超前代，被誉为“群书大备，此种丰功伟绩。
在外交上，圣上更是繁盛景况，世界各国争遣使入献见，道路不绝，每元正朝贺，多达数千人……”
“......”
“综上多层次的所述，全方位的角度来评价，当今圣上担得起是千古明君的典范。”
......
秦寿前世开会的时候就容易犯这个毛病，每次总说，简单说几句，但是只要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
前世的时候，员工们因为这个烦死他了。
但是
这是大唐，这一番话直接让第一次听的李二给听傻了。
他的表情被定格。
这语言竟然还能如此表达？
简洁有条理！
直接有节奏！
流畅有深度！
这真的是眼前这年轻人说出来的吗？
难以置信！
简直太令人震撼了。
李世民是那么的不敢相信，眼神木然的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脑子一片空白，吃惊地瞪大眼睛，无法相信的看着秦寿。
“自己干了这么多事情吗？好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呼~”
“真的......他说的是真的，竟然比我都了解我自己，要不然怎么能够将这一桩桩，一件件，记得这么清晰......”
李世民的眼神异彩闪烁……
心头带着震惊和感动！
......
百骑司主事云瑞也懵逼了。
“我擦！”
整个人如同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脑子嗡嗡的。
他喃喃的说道：“此子乃是大才啊！”
他看着秦寿，心中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
这不就是自己苦苦追寻多年而不得的吗？
他多么希望这套说辞是自己说出来的。
马屁竟然拍的如此清新脱俗，竟然比那帮文人墨客的文章还精妙，堪称拍马屁界的老祖宗啊！
第四章：坐下，听我继续给你们吹
秦寿还没说完：“圣上还经常反省自身，就拿圣上总是挂在口头的那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可见圣上对子民多么的爱戴......”
“是嘛，自己经常这么说吗？
“也许……是的，要不然怎么传到外面的？”李世民嘀咕道。
他的内心震惊之余，更有无比的欣慰。
“真的是……从来没有人能够这么的了解朕！”
李世民这心头从未有过的舒爽，浑身通透。
不当皇帝不知道当皇帝的累，更无法体会其中的无奈和残忍无情
朕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起早贪黑，兢兢业业，父皇却始终在埋怨自己，从来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官员们天天都在搞从谏如流，他们恨不得对皇帝从鸡蛋里挑骨头，特别是魏征这老货，更是从来没放过一个好屁。
虽然，朝堂之上也不免有人阿谀奉承，为自己功歌颂德。
但是这些人背后怎么说自己，他不是不知道。
尽是一群表面赞扬，背后却mmp的狗东西！
从来没有人考虑过，皇上也是人，心也会累，也需要认同。
秦寿这一席话，让李二全身整个汗毛孔都打开了一般！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舒服。
冷不丁！
李二手滑了
“啪嚓！”
杯子落在地上，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
此时外面百骑司的人听到了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顿时反应了过来。
“呼啦！”
立马就杀气凌凌的冲了进去。
可百骑司的人刚推开门门，却听见一声暴喝。
李世民：“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百骑司的人吓的连忙把门掩上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懵逼树上懵逼果。
众人脑瓜子嗡嗡的
他们自己都怀疑自己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对啊，不是以摔杯为号吗？”
“我现在脑子都蒙了，今天真的是邪性了”
“卧擦，感觉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难道是出现幻听了？中午喝的不多啊！”
但是彼此的眼神中却百分之百告诉他们，确实听到了摔杯子的声音。
……
“岳父……这是怎么了？”
秦寿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好好的，外面呼啦冲进来一顿人，这什么情况？
“没事儿！”
“朕……这就是一些不懂规矩的下人”李世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挥手说道。
“呼~，吓我一跳，刚才还以为要把我碎尸万段呢！”
“你以为呢……”云瑞撇了撇嘴，心里骂道。
李世民眼神灼灼的看着秦寿，不禁在心中长叹！
“真正的知我懂我之人啊！”
“群臣百官，后宫枕边人，无一人能知朕的心……没想到高阳相中的这么个人，竟然能够看的如此通透，果然朕的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啊……”
李世民此时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
一时间心中竟然充满不忍。
就这么杀了，实在太可惜！
这一刻，他心中犹豫了。
可……帝王终究不是普通人。
李世民站起身，看了一眼屋外。
那是大唐的天空，普天之下是大唐的江山。
二十年的征战，如云烟一般闪现在自己的脑海。
他想到了那些追随自己，埋骨他乡的将士。
想到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想到了宰相房玄龄……
留着他，大唐的脸面何存？与皇家的脸面何在？
李世民心中如海浪翻滚，看着秦寿眼神中的寒光凌冽淡了几分。
他眼眶发红，心却再次硬了下来，喃喃道：“你虽有大才，但大唐却容不下你了。”
“大唐的根基不能因为你而动摇，朕也必须给房玄龄一个交代！”
李世民咬了咬牙，再次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用力的握紧。
只见他眼神再次一凌，又问秦寿道：
“你既然说皇上是圣明之君，可为何世人都说玄武门之变，圣上无情、无义、不忠不孝、无视亲情手足，逼父退位？”
嘶！
一旁的云瑞，猛地抬起头，倒吸一口冷气。
当初玄武门之变时他是亲身参与的，李建成的尸体他也是见过的，当时没人敢射杀太子李建成，是圣上亲手射出一箭正中要害。
这些年圣上也一直因为这件事儿愧疚不已。
这也使得玄武门之变成了圣上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没想到，今天圣上竟然自己提了出来。
瞬间，他明白了皇上的打算。
却见秦寿连忙制止：“额？这话可说不得，千万别传出去了让人听了！”
“放心，在咱家里面，难道还有人出去告密不成？”
李世民眼底藏着带着杀意，但也充满期待。
能够如此系统的了解并评价以为帝王，怎么可能是蠢货？
此子，绝对是有本事的。
此时他的心里无比的复杂，即希望秦寿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却又期待着秦寿的回答。
秦寿舒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
“咳咳……这事儿其实我真的不想说，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岳父既然想听的话，那我就讲几句……啊……就几句。
“首先定一个基调：在玄武门之变上，圣上没有做错。
无论从能力、业绩、威望等方面，圣上都是全面超越他大哥李建成的，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皇位本该由谁来坐对吧！”
“咱说说太子李建成这个人，才能平庸，又凶狠善妒。
“太子李建成为了确保自己能顺利登上帝位，和四弟李元吉狼狈为奸，三番五次地设计陷害圣上”
“玄武门之变也是因为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要伏杀圣上，后来被“眼线”透露了风声，圣上实在才忍无可忍，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啊！”
此话说完！
“这么说，玄武门之变，错在太子李建成？”李二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无能是原罪。”
房间里静默的只剩下喘息声。
“呼！！”
“好！”
“好一个无能便是原罪！”
李二连连拍着桌子，难以自持的说道。
只见他眼眶痛红，身形竟然有些发颤
激动！
震惊！
更多的是一种感动
就这一席话，让他心中的负罪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错不在自己”
这不禁让李二的虎目噙满泪水。
一旁的云瑞，此时更是一脸的震撼，张着大嘴，说不出半句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秦寿竟然如此跳脱，如此解释？
原本天下人都在骂圣上不仁不孝，这家伙就这么叭叭的一顿，错一下子都到了李建成的身上？
特么奇才！
……
再说秦寿
以前开会的时候，哪会说这么点？
此时的他刚刚开始慷慨激昂，怎么可能停下来。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咳咳……你们俩别愣着，咱继续……”
刚刚激动不已的李二一脸懵逼，眼睛直接瞪大。
“继续？”
“对，刚讲了一半，后面开始划重点。”
“这才讲一半？我擦！”
云瑞心中的震撼如惊涛骇浪。
秦寿没有注意到俩人的脸色，自顾自的继续讲道：
“李建成有错不假，但这最大的错却不是他，而是太上皇李渊。”
“怎么会是太上皇的错？”云瑞懵逼的问道。
“错其一：
太上皇李渊做人原则就有问题，兄弟之间不公平待遇。
李渊认为嫡长子应该继承自己的位置，在很多事儿上都偏爱李建成。
起兵之初李渊曾答应圣上的太子之位，结果却食言立李建成做了太子。”
“错其二：
猜忌心太重，对儿子采用帝王驭人制衡之术。”
“为了防止太子提前抢他的位子，这李建成被立为太子后只是辅助李渊学习江山社稷的“管理”，根本就没有实权，而是把兵权给了圣上征战南北，这后果就是圣上在威望上远超李建成......”
“所以说，正是李渊一手造成了太子李建成和圣上的矛盾不可调和……”
“那你们说，玄武门之变最大的错，不在太上皇李渊，在谁？”
秦寿说完了，说的口干舌燥。
但他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沉默！
如同真空一般的沉默。
岳父正惊愕的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如同凝固了一般，难以形容。
似乎是一种无语伦比的震惊。
还有边上的那个叫云瑞的家伙，嘴巴张的跟箱子那么大，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那里。
俩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看的他后背的白毛汗直冒。
“咕嘟！秦寿干咽了一口唾沫。
第五章：岳父也好这口？
“最大的错在太上皇？”
李世民捏着杯子的手不住的颤抖。
太欣慰了。
太感动了！
玄武门之变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疮疤。
自己为大唐征战半生，一个玄武门之变却让自己担上了不仁不孝之名。
和父皇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这些年自己从来没有踏入父皇的行宫半步，不是不孝，而是没有脸面对父皇。
只因为他心中有愧！
虽然国库紧张，但他宁愿自己省吃省喝，还是给父皇修了两座避暑的宫殿，大安宫、大明宫，让他安享晚年。
但是今天
眼前这小子的话，就如那一夜春风，让他心底那块最寒的冰封一下子复苏了过来。
自己终于可以面对父皇，面对这件事……
李世民情难自已，身躯止不住的颤动。
良久
李二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他背负着双手，看着秦寿。
眼神不断的明灭。
浩浩大唐，竟然有如此奇才!
思路清晰如斯，语言犀利、直达根本。
自己要是早点遇到他该多好？
怎么就被高阳给看上了呢？
此时他的内心很乱。
老实说，他心里是真舍不得啊！
过了半晌
李二突然舒了一口气，“云瑞，今天天色不早了，咱们就早点回吧。”
云瑞这时候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们这就回去？”他的嘴巴张的极大，再次重复道。
“对…….确实天色不早了”李世民平静的说道。
啥意思？
这家伙不杀了？
“……”
云瑞看着秦寿，眼神那是一个异样。
来之前，他百分百确定这家伙必死的。
自圣上登基以来，从来没有谁惹圣上生这么大气还活着的，更别说这次连五马分尸的家伙事儿都被陛下带来了。
现在就这么.....算了？
他瞥了一眼秦寿
简直是神人啊！
......
李世民心情极好，起身准备走，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他问秦寿：“世人还说，说圣上色令智昏？你怎么看？”
其实，他纯粹是想听听秦寿的回答，不管回答的好不好，他今天都不准备杀秦寿了。
秦寿一席话治好了他多年的心病，就冲这份恩情，他也下不去手。
殊不知，秦寿闻言，眼神一下子亮了。
“嗯？岳父说的是圣上强纳兄嫂和弟媳为妃这件事儿？想不到岳父还好这口？”
秦寿眼神抛了一个眼神，一副你我原来是同道中人的样子。
紧接着
“嘻嘻！”
“哈哈哈……”秦寿大喜过望的笑了起来。
开心！
岳父既然都和自己聊着段子了，这多半是要接受自己了吧！
呀！
看来这软饭碗是实打实的端起来了！
心情真不错！
秦寿却没有注意到，此时李二的脸黑如锅底，额头上青筋暴起。
“完了，完了......陛下本来已经准备放过你了，这又作死！”云瑞的心一下子都凉半截了。
说真的，云瑞不希望秦寿死。
他是真长见识了。
这是人才！
拍马屁能到这种水平，千百年不出大师啊！
自己要是能学两手，岂不是在官场呼风唤雨？
“嘎吱吱！”李二紧咬着牙槽，就在他怒火攻心要把秦寿五马分尸的时候。
却见秦寿再次开口了。
“为了满足岳父这口，我就再整几句
“咳咳......作为一个雄才伟略的皇帝，一个开创了贞观之治的贤明之君，后宫的美女会少吗？
他会蠢到头脑发热去睡自己的弟媳？”
李二此时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有些心虚的道：“难道还要其他的原因？”
“没错，这是咱们圣上用心良苦，圣上做这些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秦寿赞许的说道。
为了江山社稷？
这话一说，李二自己都愣住了。
秦寿继续说道：“就说圣上的弟媳齐王妃杨氏，出生于大名鼎鼎的弘农杨氏，门阀望族，势力之大，巍峨如山，谁能娶了杨氏女人，无疑便是攀上了弘农杨氏这座靠山。”
“圣上刚刚经历宣武门之变，如果娶了弘农杨氏才能巩固自己的执政地位有很大的作用。
“反之如果杀了杨氏，那么则会交恶杨氏，江山不稳。”
“该如何选择，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显而易见吗？”
“而且当时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是不反对这件事，便可见一斑。”
“所以，怎么能说是色令智昏呢？”
秦寿顿了一下：“岳父，你坐好，你这一下子站起来，搞的我好有压力！”
“行，你继续说.......”李二尴尬地搓了搓手，连忙坐下。
秦寿继续侃侃而谈：“咱们继续.......
“刚吹......不......讲到哪里了？”
“哦，想起来了......大唐社会风气开放，出入烟花之地，弃妇、寡妇再嫁萧郎也算是社会常态。”
“听说那杨氏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绰约多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圣上也是正常人嘛！
要说真有错，陛下也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哎，世人看不透，这一切都让圣上承担了而已！”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
“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好一个是非功过自由后人评说”
李二再也压不住内心的心情，心中犹如火山爆发般涌上心头，难以用语言表达。
真舒泰！
这么多年，李二的心性终于得到了释放。
自从自己娶了杨氏之后，天下都在骂他，贪图美色。
以至于，有时候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
但是，今天……
秦寿的这一番话，让他再次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他承认自己喜欢杨氏，但是如果没有这一层关系，杨氏集团会甘心为大唐服务吗？
二十多年的一幕幕在自己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今后他终于能够端起杨氏的脸……
杨氏！
小杨氏......
李二激动的满脸通红。
他的手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情难自已。
……
百骑司主事云瑞此时如同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脑子一片空白。
还能这样解释？
他看着秦寿，这才是真正的逼王啊！
这套说辞简直了......
惊天地泣鬼神！
以后得好好学学。
等他再看向李世民的时候，顿时目瞪口底。
我的天！
圣上这腿都快拍肿了。
云瑞吓得连忙走到李世民的身边，小声劝道：
“陛下，千万别太激动，龙体要紧！”
“陛下……”
“小杨氏今天会穿什么......”
云瑞：“……”
“哈哈哈哈~”
李二的笑声如雷，心情好到沸腾。
感觉内心的火热可融化钢铁。
“听君一席话，醍醐灌顶啊！”
“来，咱爷俩喝一杯！云瑞，取酒来。”
“呼~”
此时的秦寿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老家伙还想修理我？
小样！
我就不信忽悠不瘸你！
“啪！”李二兴奋之余，忘了自己手有杯子，再次掉在地上。
门外
百骑司的人轻轻的推开门，弱弱的问道：“陛下，我们要进来吗？”
“进什么进，滚出去！”
“欸……”
百骑司的人已经彻底懵了。
……
与此同时
被拦在厨房高阳公主，像发了疯一样。
陛下吩咐过要把高阳公主留在厨房，不准她到前面寝宫，百骑司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但此时百骑司的所有人却在不断的后退。
不退不行！
因为高阳公主的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就横在自己脖子下面。
不退，她自己动手。
这可把百骑司的人可吓住了
这可是公主，出了事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所以，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终于
高阳公主逼着百骑司走到了寝宫门前。
可当她看到外面站的那帮人的时候，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这是五马分尸的人？
父皇把他杀了！
就在这一瞬间，高阳公主的眼泪“啪塔啪塔”的落了下来。
是自己害了他！
高阳的眼睛通红，她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菜刀，就准备追随秦寿而去。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喝酒大声喧哗的声音。
“大哥，感情深一口闷！”
“贤......贤弟......真该早点遇见你，你才是最懂我的人啊，要不是年纪相差大，真想和你结义为兄弟！”
“年龄不是问题，结义就结义，谁怕谁，但你得先把这一杯喝了，养鱼呢？喝干净......”
“贤弟，你这人真诙谐的......”
“......”
嗯？
夫君还活着？怎么还有父皇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
......
第六章：这消息哪儿来的？
高阳不顾一切的推开了门
“父皇，求求你......”
这......
她使劲错了搓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只见父皇和秦寿俩人搂着肩膀在喝酒，人都已经坐不稳了，嘴里还在叫嚷着“倒......倒酒。”
此时云瑞已经彻底被雷傻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干什么。
让倒酒就倒酒。
秦寿放下酒杯，掏了半天，掏出几张纸条来，然后从其中抽了一张出来，塞进李世民的手里。
“大哥，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把这个保存好了，一定要相信我，保证你赚的盆满钵满。”
“好，贤弟，我指定信你......”李二将纸条收入怀中。
“来继续喝！”
“......”
大哥？
贤弟？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阳的整个人像断了片一样，呆滞地看着这一切。
......
皇宫内
长孙皇后此时正在等着李世民回来，其他倒是不担心，唯独担心会气坏了二哥的身体。
至于进入高阳公主府内的家伙，不会有什么意外。
不管结局是不是五马分尸，在她想来反正结局都是一个死。
“高阳，真的是糊涂啊……”
作为公主，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呢？
就算是动了心，动了情，长久的了吗？
长孙皇后正心烦着
突然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皇后娘娘，那个皇上喝醉了，我们就不进去了”
“……”
长孙皇后不由愣了，手中的碟子“啪”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您没事儿吧？”
门外，云瑞见状又问了一句。
“哦，没事儿”
很快皇后让人将李二扶进了寝宫，但是她却将云瑞叫住了。
长孙皇后眼神异样的看着云瑞，“云将军，陛下在哪里喝的酒？”
她可是知道云瑞和皇上出去干什么去了。
云瑞低着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道：“回皇后娘娘，陛下在公主府喝的酒”
“公主府？陛下不是带着你们要去把那谁......五马分尸了吗？怎么喝起酒了，还喝这么多？”
这事儿是秘密进行的，所以中间过程皇后根本不知道任何信息，只能从问云瑞。
“那个人杀了是吧？”
“没有！”
嗯？？
你在说啥？
皇后猛然抬头，“是没有五马分尸，只是杀了，对吧？”
她再次重复确认，眼神里充斥着不信！
你一定说错了！
对不对？
“没杀！”云瑞再次说道。
“云瑞，你没有说笑吧？你是说陛下不仅没有杀他，还和他喝的酒？”
此刻，面对皇后的质疑，云瑞头大如斗，“圣上确实进入公主府就准备把那谁给五马分尸了的，可......”
“可是什么？”
云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憋了半天说道：“当时是我和皇上进去的，皇上就故意问了玄武门之变，没想到这人乃是奇才，他竟然......”
“玄武门之变？”
云瑞一五一十的将在公主府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皇后的嘴巴越张越大。
云瑞抬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皇后，硬着头皮说道：“于是，皇上就和他喝上了，然后就喝高了......”
讲到最后，皇后的嘴巴张的更大了。
但云瑞觉的自己讲的很不好，因为秦寿说的很多经典的话他都没有记住。
没有那股味儿！
云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走路的时候，感觉自己脚步轻飘飘的。
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实在是，今天见到了太多神奇的事情。
原本要被陛下五马分尸的人竟然差点和陛下拜了把子，你能信？
肯定不信！
所以，他没敢和皇后说，俩人喝醉酒之后的事情。
......
翌日，日上三杆
“你怎么起这么早？”秦寿醒来的时候，发现高阳竟然已经穿戴整齐。
高阳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一直盯着秦寿看。
她是起的早吗？而是根本就没睡！
既然父皇已经知道了，可为什么没把他给.......
太匪夷所思了！
“娘子，你别这么看着我啊，瘆得慌！”
“昨夜，我父......亲来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高阳实在忍不住问道。
就见秦寿笑呵呵的说道：“哎呀，没发生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觉得岳父大人挺好相处的，虽然脸色严肃，但是脾气好，就是有点好那口......”
“我父亲？脾气好？”
高阳的大眼睛瞪成了两个圆，一脸的懵逼。
要说父皇的脾气是好脾气，那全天下的人都是好脾气了。
父皇难道转性了？
“还有呢？你和我父亲怎么还喝上了？而且......”
高阳将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和秦寿描述了一番。
听完，秦寿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沃日！
差点结拜为兄弟？
以后绝对不能喝这么多了，谁知道这就喝到嘴里面没啥感觉，后劲咋这么大呢？
“嘶！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那啥，我还干了什么？”秦寿直拍脑门子。
“其他倒是没啥了，对了......你还给了父亲一个纸条。”
高阳话说完。
秦寿的身子一僵。
他连忙将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使劲的往外掏。
掏了半天，确定自己掏干净了，他仔细看着剩下的纸条，然后哀嚎道：“哎呀，坏了，亏大发了！”
怎么就把那张纸条给出去了？
这些纸条，是他来到大唐之后，为了让生活的更加富足，搜肠刮肚记下来的大事件。
而那张纸条上，记录的正是贞观九年的变故，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投资契机。
喝酒误事儿啊！
秦寿看着高阳，眼神灼灼，急不可耐的拉着高阳说道：“娘子啊，昨天喝酒确实做的荒唐，走......我得去给岳父赔礼道歉，然后看能不能把那纸条要回来？”
高阳脑子有些发懵：“一张纸条而已......还要回来？”
“哎呀，和你说不明白！”
岳父赚点钱倒是小事儿，他担心改变历史轨迹。
“算了，纸条要回来也没用了，岳父肯定已经看过了，咱家现在能拿出多少钱？”秦寿打消了
“夫君用钱做什么？”高阳一脸戒备的看着秦寿。
俩人刚过了一夜而已，这感情还不够稳固，他不会是想拿钱逃走吧？
“当然是赚钱啊！管不了那么多，咱把所有能拿出来的钱都拿出来，这次一定能狠狠的赚一大笔。”
高阳有些不信，又有些好奇，多问了一句：“怎么赚钱？”
“找人去塞外，到草原上去大量收购牛羊！”
“夫君，我不是不信你，你看是不是先把昨晚没完成的......”高阳满脸的酡红，娇滴滴的说道。
......
与此同时，李世民早就起来了，酒醒之后的他有些后悔没有把秦寿给五马分尸，而且他已经看过秦寿给他的那张纸条。
只是此时却被他揉作一团，扔在了地上。
开什么玩笑！
“八月底到塞外草原上大肆收购牛羊？
现在的草原上正闹蝗灾？鼠患？草原上的青草十不存一？还有黄河下游发生出现特大水患？
河东道，河南道，河北道，无一幸免？
这怎么可能？”
“哼，朕要治他个信口雌黄之罪”
“圣上，您这是要治谁的罪？”这时候，长孙无忌正巧走了进来。
李世民指了指地上。
长孙无忌捡起地上的纸团，眼睛猛地一缩。
“陛下，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第七章：没钱？找岳父借啊！
李世民心已经飞去杨氏那里了，想想他都好几天没......
却见长孙无忌一脸震惊，不由脚步停了下来。
“无忌，你这是怎么了？抽筋了？”
“不是......陛下，您看看这个您就明白了？”长孙无忌连忙把手里的“密奏”递了过去。
李二有些疑惑的接过长孙无忌手中一片硬黄纸。
刚看一眼，李二浑身就猛地一震，眼睛猛地睁的极大，满是震惊之色。
“这是......”
“这怎么可能？”
“这不是幻觉吧？”
只见密奏上写着：
“安北都护府蝗虫成灾，鼠害不断，现在草原上的青草不足一半，马匹牛羊已经不足以果腹，骨瘦如柴......”
此时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相互看着对方，内心的洪水充斥着他们的心。
“陛下，这纸条到底是谁人所写？他怎么就断定到月底的时候，草原上的草十不存一？”
“这是......”
李世民突然沉默，他忽然想起来这家伙身份不能见光，
总不能说是自己女婿吧？
“先别管这些，这密奏是什么时候的？”李二问道。
“这是十日之前的奏报。”
“十日......还有七天就是月底？”李二呢喃了一阵，猛然再次从长孙无忌手中夺过那张纸条。
“草原上闹蝗灾、鼠患，黄河下游.......”他又连着看了几遍，然后猛地抬起头。
水患！！！！
“无忌，即刻去查一下黄河沿岸的河东道、河北道、河南道各州的奏疏，看是否发生了水患。”
“不，不，不......让人把各州奏疏和司天台的奏疏全都搬过来，朕和你一起看。”
“快......长孙无忌，你他娘的没吃饭吗？不能跑快点？”
长孙无忌闻言迈开了老腿，毫不犹豫的往外跑去。
他好久没有听到陛下这么骂人了。
出现这种状况，只有一种可能：情况危急，那个六亲不认、杀伐果断的李二回来了。
虽然他位列宰辅，更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但是此时没敢有一丝的怠慢。
直到看不到长孙无忌的身影，李二才回过神。
他嘴里不住的嘀咕着：“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巧合，他一定是胡乱猜的。”
“可.....他怎么会知道草原上爆发了蝗灾和鼠患？黄河乃地上悬河，一旦发生特大水患......”
此时，李世民的心已经乱了。
......
此时的秦寿是扶着腰才走出屋子的。
“相公，给你熬了点参汤，一会儿多喝点！”
“雨后”的彩虹总是别样美丽。
高阳双颊绯红姣好的面容，羞赧无处安放的眼神，随风飘动的青丝，婀娜多姿的身材，特别是这两天，走路的模样……
一矜二持三妖娆，四惊五媚六童趣。
眼前此女全占了！
醉人！
这身材！
啧啧啧……
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但......
江山如画，古往今来多少豪杰，自己绝不该是靠脸吃饭的人。
“娘子，刚才你话说了一半，咱家到底能拿出多少钱？”秦寿没有接高阳递过来的碗，而是先问正事。
时间紧迫！
“咱家......最多能拿出五千贯。”
“娘子，你不是说咱家是大户人家吗？怎么就只能拿出这么点钱？”秦寿不由蹙了蹙眉。
高阳见秦寿眉头一皱，心头一紧连忙说道：“要是把咱家的一些钱财再变卖掉的话，还能多凑点......最多八千贯。”
“岳父好说话，你看能不能找岳父借点？”
“只怕借不出来啊！我父......亲那人很看重钱的。”高阳欲言又止。
父皇能够饶过秦寿这事儿就已经够邪乎了，现在再去借钱？
嫌死的不够快？
看着高阳一脸犹豫的样子，秦寿接过来参汤，一饮而尽。
“娘子，不管能不能借到，今天晚上咱们早点歇息。”
高阳闻言眼前一亮，终于鼓起勇气，“听相公的，我现在就去......”
......
一盏茶的时间不到
大明宫的两侧不断的有人飞快的进出。
他们每手里都搬着厚重的奏疏，边走边叫着：
“河东道汾州这半个月所有上书的奏疏送到！”
“河东道晋州这半个月所有的奏疏送到......”
“河东道洛州所有的奏疏......”
“河北道滑州所有的奏疏......”
“河北道相州......”
“河南道汴州......”
“河南道齐州......”
“......”
而此时的大明宫除了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房玄龄，他们正在一个个查验每个州最近奏疏。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是手都颤抖起来了。
“汾州暴雨已经连续三天，山洪泥石流频发......”
“晋州连续五天被暴雨不断......”
“洛州暴雨六日不断......”
“汴州暴雨连绵，恐河堤垮塌。”
“.......”
一个奏疏看上去问题不大。
不就是下点雨吗？
但是当着所有的奏疏都摆在一起的时候，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可怕了。
李世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身形直颤。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也被震惊了。
“这......这.......”
他们眼神紧紧地盯着这些奏疏，心神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种态势，黄河危矣！
数百万百姓危矣！
大明宫之内的气氛一下子凝重的能滴出水来。
长孙无忌说道：“皇上，其实也用不着太过担心。
这些奏疏虽然能说明一些问题，但是远远没有那张纸条上写的那样，草原上的草十不存一，黄河发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水患，太过骇人听闻。”
“没错，陛下，那纸条我也看了，八月底的事情说的煞有其事，这世上哪有料事如神的人？多是骗子的计俩！”
房玄龄也说道。
李世民闻言，握的发白的指节松了几分。
“料事如神”这种把戏，这都是帝王们玩剩下的，比如造反的人把东西埋到地下，然后再挖出来，然后高呼一声某某某将称帝！
沉吟半晌，李世民觉得心里还是不踏实。
“派人去核查！”
“长孙无忌，朕命你即可派人去核查草原的情况，要多派些人，北到北海（贝加尔湖）全都要查清楚。”
“房玄龄，朕命你派人核查黄河道水患......”
“用最快的马，不要担心累死！”
“另外，让左武卫大将军牛进达北上，以防草原各部作乱。”
“臣领旨！”
“臣领旨！”
......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走了，大殿内满地的奏疏
这时，有宦官走了进来：“陛下，高阳公主求见！”
李世民闻言不由一愣。
她来干什么？
惹的祸事还不够大吗？
房玄龄可是刚走！
很快，高阳就被带了进来。
李二眼神凌冽，“你还有脸来见我？”
“......”高阳头低到了怀里。
“说吧，你来做什么？”
“父皇......能不能借我一些钱？”高阳公主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嗯？
李二的身形一僵。
“借钱做什么？”
“借钱去草原上贩卖些牛羊，他说.......说是那边现在的牛羊贱如草芥。”
李二闻言，猛地抬起头。
“他就这么笃定？”
第八章：抓紧时间留个后
“你想借多少？”李世民挑了挑眉头问道。
“五千贯......三千贯也行！”
“五千太少了，给你一万贯......不，两万贯！”
“啊？......父皇，这......这太多了！”
“不多......要不要再加点？”
“......”高阳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李世民看着高阳，眼神闪烁。
他不是人傻钱多，而是有些后悔了！
后悔当时心软，没有把秦寿给五马分尸！
自己是皇帝，不是平头百姓，应该时刻将大唐放在第一位。
怎么能因为秦寿治好了自己的心病就饶过他？
容下他，大唐威严何在？皇家脸面和房家的脸面何在？
还有这纸条，造谣祸乱。
死罪！
但毕竟对自己有恩，趁这个机会，两万贯就当让他最后挥霍一番，也算是对得起他。
......
两万贯，足足装了两辆马车才拉回来的。
一路上，高阳脑子都是懵的
去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打算会借到钱，可父皇一听是去草原贩牛羊脸怎么就变了？然后......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脸色也越来越差。
“哎呀呀呀.......我就说岳父人好嘛，咱爹多么随和一个人，怎么会不借给咱钱？你看看，你看看！”此时秦寿看着两大车的钱，心花怒放。
“这多少钱？”
“两万贯！”
我擦！
岳父是真相信自己啊！
这事儿，别说别人，就算是换成自己，估计打死都不会相信去草原贩牛羊能赚钱的鬼话。
自己这肾水没赌错！
与秦寿不同的是，此时的高阳双颊没有半分血色。
作为女儿，从小生活在一起，她怎么可能不了解父皇？
即便当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终于明白了父皇的意图。
这钱乃是杀机！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挤进了心脏，挤压的心脏撕裂般疼痛。
她四肢冰冷，颤抖的说道：“相公，要不咱把钱还回去吧......我看父亲的脸色不对，如果赔了的话，那后果.......”
高阳说这话的时候，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岳父这是希望咱上点心，把日子过好！”此时的秦寿正在数车上的钱，所以注意到高阳的一样
“再说了，咱怎么可能赔呢？要相信我，两个月，最多两个月，至少能赚三倍。”
“相公，我相信你，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高阳见秦寿转身，连忙强忍住哭，露出一点点笑。
“相公，我想要个孩子！”在她看来，既然已成死局，不如不留遗憾。
“现在？”
“现在！”高阳重重的点头道。
时不我待！
如果真有不测，抓紧给相公留个后。
“......”
秦寿不由满头黑线。
......
大唐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两匹快马飞驰电掣而过，一匹马上面有人，另一匹上则是空无一人，即便如此马上之人还是死命的抽打着坐骑。
道路上一阵鸡飞狗跳，有人躲避不及差点被撞到，忍不住破口大骂。
“狗|日的，这信使也太嚣张了吧？？”
有见识的老人喝止：“狗崽子懂什么？看见信使背上的红翎没，这叫红翎急使，八百里快骑，专用于十万火急的军事预警和危急信息，想当年老张我年轻的时候差一点就选入红翎......”
话刚说到一半。
远处烟尘再次腾空而起，三匹快马如闪电一般狂奔而来，同样只有一匹马上有人，两匹空的。
而那人背上赫然也插着红翎。
“又是红翎急使？”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人呆滞在原地，舌头僵住，说不出话来。
红翎信使本来就少见，今天不仅见到了，竟而且还是接连两波。
其中预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
快骑一路疾驰，哪怕座下的战马口吐白沫，信使们的脸也毫不改色，再换一匹马继续狂奔。
终于，黄河道来的第一波红翎急看到了长安城的城墙。
但此时已是深夜
红翎急使对着城门嘶吼道：“打开城门.......打开城门，吾乃红翎急使，河东道黄河沿岸各州急报！”
一边嘶吼，战马却是没有一丝减速，直直的向着城门冲去。
城门的守卒此时真迷糊，听到“红翎急使”四个字，脑子“轰”的一声全都被炸醒了。
“快......快开城门！”
如此情景不仅仅出现在京都，还同样在其他多个城池上演着。
......
李世民心里烦躁的睡不着，更没有心情去杨氏那里，哎，小杨氏......
几天了？
不是说八百里加急吗？
怎么到现在还可没信息传回来？
这是让人心急。
“去，把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给我叫过来。”李世民对宦官说道。
哼！
自己睡不着，你们两个老货也别想睡！
特别是长孙无忌，听说还想再要个儿子？
宦官刚出去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踏、踏、踏......”的马蹄声，深夜格外的响亮。
“报！河东道黄河沿岸急报！”
李世民“豁”然起身，鞋子都没顾上穿，光着脚就跑了出来。
只见门口一个眉毛上满是尘土，疲惫不堪的军士。
他急使吃力的从自己身上的隐蔽处掏出一个带着体温的小竹筒，拧开从中拽出来一张绢。
李二连忙接过，刚看第一眼，脑子就“嗡”的一声。
“河东道连续七日暴雨，黄河汾州段决堤，致使18个县受灾......”
李二面如土色！
不敢相信，再次确认了两遍。
河东道都受灾了？
河东道地势，这在以往不曾出现过的啊！
他抓住红翎急使，“我问你，你从河东道过来可亲眼所见水患？”
“回禀陛下，亲眼所见，为了绕开水患，小人至少多走了三百里路。”
“你......你先下去吧！”李世民无力的挥手说道。
军士前脚刚离开，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后脚到了。
俩人眯着惺忪的俩眼接过绢帛，这一看，白毛汗直立......
睡意全无！
“河东道？18个县？”
房玄龄眼睛瞪的像驴蛋一样，不敢相信。
“无忌，玄龄，你们怎么看？”李二重新将秦寿给他的那张纸条抽了出来。
沉默！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再不敢肯定说这纸条是江湖骗子的计俩了。
房玄龄最先打破沉默：“陛下，臣想知道这纸条到底是谁写的？”
“他是......”
李二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法说！
更别提问这话的还是房玄龄！
正尴尬
大明宫外再次传来马蹄声。
“急报！......河南道急报！”河东道的急使没有绕路，此时也到了。
再次打开绢帛，三人的脸都绿了。
“河南道连续10日暴雨，汴州段决堤，到目前为止已有43个县被淹，百万人受灾......”
看到这几个字眼，直觉的四肢冰凉，整个人委顿在地。
43个县......
特大水患！
房玄龄呆呆的说道：“竟然真的一语成谶！”
君臣的心沉到了谷底。
半晌，长孙无忌才喃喃的说了一句：“希望道河北道不要......”
仅仅半个时辰之后，他的希望就被打破了。
“报......河北道急报！相州、冀州、邢州、齐州、魏州等32个县被淹.......”
死一样的寂静！
君臣就像是一桩桩的木头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全场死寂了足有数秒，无端的渗人。
思绪彻底乱了！
三人紧紧的盯着桌子上的纸条。
半晌！
“难道这世上真有料事如神的人？”房玄龄喉结滚动，干咽了几口唾沫，嗓子发干的厉害。
李世民幽幽的转过神来，问道：“草原上的急报也快到了吧？”
“该到了，就这两日的功夫，到时自见分晓！”长孙无忌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
......
第九章：纸条，不止一张！
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
大明宫之内，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此时都还没有回去。
君臣就这么趴在桌子上迷糊着
突然，李二隐约间好像听着殿外有马蹄的声音，猛地惊坐起：“快......快，红翎急使到了！”
“哪儿呢？”
“来了吗？”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朝着殿外跑去，却见外面除了守卫连只鸟都没有。
俩人无语的看着李二。
这一晚上都第三回了！
遛狗玩呢？
......
终于
天大亮的时候，“踏......踏.....踏！”一阵唏律律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急报！安北急报！”
“来了，这次是真的！”长孙无忌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
房玄龄：“......
“快......快拿进来！！”
李二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急促。
长孙无忌接过急报，手有些发颤的念道：“安北草原之上回纥部的草场发生......蝗灾和鼠害，青草十不存一，牛羊骨瘦如柴，很多地方甚至连草根都没有的吃了，到处可见饿死的牲畜！”
“嘶！”
三人倒吸一口冷气！
房玄龄满脸苦涩的说道：“按之前的密奏上所说，蝗灾是从北向南迁徙，现在就连回纥部都如此了，那.......浑部、斛薛部、奚结部、阿跌部、契芯部、思结别部、白部恐怕情况要更严重啊！”
长孙无忌念完，回身再次看向那张纸条，喃喃的说道：“再次一语成谶.......全言中了，分毫不差！”
“咕嘟！”李二干咽了一口唾沫，嗓子发干的厉害。
房玄龄此时嘴巴张的能塞下拳头。
冗长的宁静！
长孙无忌幽幽的道：“恐怖如斯！究竟是怎么做到啊？”
俩人全都看向李二，在场的只有他知道纸条的底细，
“朕......朕也弄不明白！”
李二此时脑子也是懵的，手不住的攥紧又松开。
如果一个人从草原过来，然后根据那里的蝗灾推断草原灾情或许还有可能，但是黄河特大水患他又是如何提前半个月知晓的？
这两地相差何止千里，更何况他人在长安.......
简直神乎其神！
长孙无忌：“不管这人是谁，真乃神人啊！”
“大贤之才！”房玄龄盯着纸条，满眼火热。
“陛下，能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知道黄河决堤爆发水患和安北草原蝗灾和鼠害，实在是太恐怖了！这种能人在大唐乃我们大唐之福啊！千万不能让这种人流落在外啊！”
长孙无忌一脸凝重的说道。
“是啊，陛下，臣斗胆再问一遍，这张纸条到底是何人给的？大唐若得此人，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不为过啊，实在不行咱就用麻袋绑也要把他绑来！”房玄龄目光如炬。
李二满头黑线，怎么和高阳公主想一块儿去了？
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
真要知道真相真怕你背过气去！
李二看着房玄龄殷切的眼神，讪讪的道：“你还是别知道了.......”
还是没法说出口。
再次便秘！
“现在该早朝，我们先上朝议事！”李二连忙岔开这个话题。
......
早朝之上
朝中重臣早已到齐，见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一起从殿内走出来不由一怔。
“早朝之上可有要事奏报？”
群臣一阵沉默。
能有没有什么事，都等着下朝呢！
李二猛然站起身：“既然你们没事，我说两件祸事！”
“安北草原之上蝗灾和鼠患致使草场之内青草十不存一，牛羊饿死无数.....”
“还有，河东道、河南道、河北道九十三个县被淹，数百万人受灾！”
啊？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全懵了。
轰！
群臣哗然。
“这怎么可能？”
“安北以前也发生过蝗灾，但是从没有这么严重啊！”
“对啊，要说河南道和河北道被淹还说的过去，河东道怎么也被淹了？”
“老程我怎么也算是兵部的人，天天看军部的奏报，从没见过这等消息！哪个贼子误国，传播这种祸事？”程咬金站出来骂道。
李二顿时脸比锅底还黑。
“户部这边也没有接到黄河道的奏报啊！”
“工部这边也没有......”
杠精魏征此时站了出来：“陛下，国家之事玩笑不得，这种消息应该核查真伪之后再来议论。”
“还请陛下核查......”
“......”
李世民一脸阴沉挥了挥手。
长孙无忌上前将手中的急报递给了魏征，程咬金等一众老臣凑了上去.......
很快，群臣传阅完毕。
人全都傻了！
大殿之上，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头皮发麻，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
红翎急报！
还有比这更真的情报吗？
“嘶！！”
群臣惊骇不已。
在大唐
所有的消息第一时间都是进入三省六部的，他们才是第一手的。
但陛下竟然七天前就发出了红翎急使，这......
细思极恐！
“陛下圣明！”
“陛下料事如神！”
“之前我还气愤陛下为何为何让牛将军北上，如今看来，幸亏陛下让牛进达北上，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草原出现这么大的灾情，要谨防草原各部发生动乱啊！”
“......”
群臣跪|舔，让李二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有些舒爽。
除了两个人
此时，李二眼神幽幽地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这俩知情人，俩人赶紧也跪下道：“陛下圣明”
......
接下来讨论的就是黄河赈灾以及如何解决草原部的事宜
“陛下，臣建议即刻派人前往黄河道赈灾，臣推荐正少卿长孙冲前往......”
“准！”
“水患过后，首先待解决的就是灾民的粮食问题，以维持百姓能够维持生计，黄河道至少需要80万石.......”
“草原各部安抚也需要粮食至少50万石.....”
户部尚书脸红耳赤：“没有那么多，粮库现如今能调拨的存量顶多30万石。”
“国库有多少钱？”
“国库能拿出来的钱也不多，最多......能买40万石粮食。”
“那还差60万石的缺口从哪儿填补？”
“......”
讨论了一上午，却没有得出一个周全的策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国库没钱啊！
“一群酒囊饭桶”
李二脸色阴沉的可怕。
好不容易把草原上东突厥给灭了，各部相安无事才几年啊！
竟然发生这么大的祸事，草原上的人一旦无法养活他们，必然发生暴乱。
而黄河道更是不敢想象，一想满脑子里都是饿殍偏野，换子而食的惨状。
想到这些，李二心痛就像是被闷在水里，无法呼吸。
那都是他的子民。
怎么能不难受？
让他何以心安？
锥心刺骨！
......
突然，李二瞳孔猛地一缩，陡然放亮。
“怎么就没想起他呢？也许......”
李二猛地一拍大腿，眼中异彩闪烁，“我记得......他当时掏出来的好像不止一张纸条，对.....绝对不止一张！”
第十章：姑爷乃门前贵客！
连续几天吃着膻味袭人的羊肉和发苦的水煮菜，看着都往上顶。
高阳倒是更圆润了，满面霞光，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出一股芬芳醉人的味道。
自己却瘦一圈了。
哎！
家有此妻，枸杞难医！
天天这么大的运动量，营养再更不上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秦寿是真的没法忍受了。
好在
他发现问题所在了。
粗盐！
尼玛，怪不得苦呢！
颜色这么黯淡，里面杂质得有多少？
话说，吃这玩意儿，不会影响身体功能吧？
说干就干
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
秦寿让府里的下人找了几口大缸，先用水将粗盐洗涤，找了一些细纱连着过了几次，滤掉杂质。
然后将稀释之后的水倒入大锅，烧大火开始煮，随着锅里的水开始慢慢减少。
“咦，那是什么？”下人惊呼道。
“白白的......”
“太神奇了！”
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众人忍不住惊呼。
只见锅底有盐结晶析出.......
“行了，不要再煮了。”
秦寿看着锅里的水，连忙喊停。
再解结晶析出来的可就是硫酸钠、硫酸镁、氯化镁等发苦的杂质了
一通忙活
终于
纯净的食盐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高阳和一众下人们的眼睛都瞪直了。
这真的是食盐？
颜色怎么可能这么白？
跟雪花似的......
难以相信！
就这么用大锅煮一下？
“咕嘟！”
“相公，这真的是食盐？”高高阳不禁咂舌。
“尝尝.......”
高阳轻轻的将一小撮白花花的食盐放在小口之中......
嗯？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舌头在一瞬间僵住了。
这口感.......
我的天，这真的是盐的味道吗？
咸！
纯净的咸！
没有苦味！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被嘴里的清澈的咸味儿给晕住了。
从来尝过这种盐的味道。
让人贪恋......
足足愣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
“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
高阳兴奋的整个人跳起，一跃而起挂在他的身上。
秦寿只觉的一阵巨浪袭来，整个身体都忍不住摆了几摆。
“咳咳.......今儿，咱改善生活！”秦寿连忙移开视线。
你给我停！
先让我补充点能量再说！
他突然想要炖一锅猪肉。
太长时间没有吃猪肉，还挺怀念。
很快，府里负责采买的人就回来了。
买了猪肉，香菇，没有土豆只好找了荠菜代替。
调料则是找到了八角、花椒、葱，姜，香木、白芷、香果、藿香......
可惜这时候还没有辣椒、丁香、香叶这些舶来品
万事俱备！
架锅！
.......
皇宫内，李二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和云瑞秘密出宫。
却被皇后给拦住了。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啊？”长孙皇后冷着脸问道
“去高阳......”李二说这话不由一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
“陛下，按理说臣妾不能干政，但臣妾不能就这样看着皇上犯错！”
“哎，你根本就不懂，他......”
“怎么不懂，难道他一个人能抵得上皇家的脸面，房丞相的脸面，整个大唐的脸面？”
“此人乃大才.......”
“大才？就因为他对陛下说了一句，陛下只是犯了全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长孙皇后眼神幽怨的道。
“他......”
李二顿时语结，最后憋的脸通红道：“哎呀，和你讲不清楚......”
“那行，既然陛下要去高阳那里，那我也去见见这个人！”
“我这次去是为了正事，国家大事！”
“大唐的脸面不是国家大事？”
“......”
......
“父皇、母后......”高阳公主去门口接的驾。
见到李世民的那一刻，她浑身都发紧。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见到宫里来的人。
总觉得见父皇一次，自己相公就在鬼门关转一圈。
相反，从厨房出来的秦寿却是大喜过望。
“岳父大人？我的好岳父啊！刚还在想着您？这就过来了，这说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长孙皇后狠狠的瞪了李二一眼，那意思：怎么个意思？这岳父都叫上了？
“这是岳母大人吧？果然光彩耀人，小婿给你行礼了！”
“哼！”长孙皇后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
自打进门，长孙皇后眼睛滴溜溜的在高阳身上打转。
满脸的红润，走路的样子，还有比以前发育的更丰硕的......
作是过来人，她能不知道咋回事？
亏自己还撰写了《女则》，自己女儿却干出这种事情。
脸都臊得慌！
越看长孙皇后气越大，脸黑如锅底。
眼睛扫过秦寿，人长的是真好，但是人好能当饭吃？
秦寿也没在意，古往今来，丈母娘有几个好对付的？
没事儿，咱来日方长！
秦寿拉着李二和长孙皇后进屋，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一口一个岳父，叫的李二的脸都青了。
“岳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锅里煮着猪肉，一会儿咱再喝点？”秦寿道。
“猪肉？这玩意儿也能吃？”李二撇撇嘴。
现代人吃腻了猪肉，但是在唐朝却不常见，贵族老爷们吃的是羊肉，只有底层小老百姓想吃肉的时候，才吃点猪肉。
咦？
这什么味道？
只见秦寿捞出一块肘子。
浓郁的香气扑鼻！
深吸了一口气，久违的味道。
秦寿切了一块，然后塞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冲着着整个口腔。
“香，真香！”
秦寿回头一看，只见李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肘子，鼻子还不时抽那么一下。
看出岳父想要吃的**，秦寿笑着说道：
“玲儿，愣着干什么，安排岳父岳母上桌，开饭！”秦寿对着发癔症高阳说道。
“那谁......你也过来尝尝！”
秦寿对云瑞说道，他觉得能跟着岳父的自然不是外人。
云瑞不由看向李二，见李二点头，才上前端起一碗肉。
“那朕......老夫就尝尝！”李二忍不住挑起一块猪肉放进自己嘴中。
就一口，李二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小火慢炖！
猪肉煮的嫩滑无比。
入口柔，一线喉！
香浓的口感，配上纯净的咸味儿，一下子引爆了味蕾。
“这真是猪肉？”
李二眼神呆滞，头皮都快炸了。
可惜，第一口吃的太快，味道还没有完全尝出来就没了。
只见他自己起身，走到大锅跟前，一边使劲儿吹，一边从里往外捞。
把边上伺候的宫女看的一愣一愣的。
再次入口，舌头都差点吞进去。
又没了！
头一回吃炖猪肉的李二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味道。
于是再次起身，捞出了一块更大的
吃的满头大汗。
“好吃，过瘾啊！”
“真香！”
李二一边吃一边咧着嘴说道：“云瑞，你特娘的，就显着你能？就不能慢点吃？什么德行？”
“.......”云瑞无语，满眼希冀的看着秦寿，满脸委屈。
“敞开吃，一大锅呢，不够的话，一会儿再煮一锅”
长孙皇后一直以来身体状态和胃口都不太好，但是今天却胃口大开。
高阳更是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矜持，双手抓着一块肘子啃着。
所有人的神情被定格。
他们的脑海之中能闪现的只有一个词——好吃！太好吃了！.......
这是猪肉？
土腥味怎么没了？
这一刻，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飞出了体外！
他们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眼神都木然的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的天，太好吃了，感觉味道都冲上了脑门子了！”
“再给我留一块！”
“呀，我咬住舌头了......”
“.......”
要不然说，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才是增进情感的最好方式。
一顿猪肉下来，李二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长孙皇后那脸看上去也舒展了很多。
彼此的话也多了起来。
秦寿：“岳父，我敬你一杯。
岳父才是这天下少有的开明，宅心仁厚，而且大智慧之人啊！”
“？？？”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扭头看向秦寿。
在场的除了秦寿，可是全都知道李世民身份的。
不明白为何秦寿给陛下这种评价！
就连李二头都是懵的。
秦寿继续说道：：“有话说的好，姑爷乃门前贵客，得高看一眼，姑爷上老丈人家里去了，到吃饭的时候姑爷得坐到上头，为什么啊，对姑爷好，姑爷才能对闺女好，才会对老人家好。
有那些糊涂的岳父，总认为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防贼似的防着姑爷，这是缺心眼……”
“就拿这次来说，玲儿只是想借五千贯，岳父二话没说直接就给了两万贯！”
“你们说，岳父这魄力！不开明？不宅心仁厚？不是大智慧？”
“呃......”这话说的李二的老脸烫的要死。
云瑞则嘴角直抽抽。
你是真不知道那两万贯钱是怎么回事儿啊？
长孙皇后扭头，一脸质疑盯着李二。
你还借他钱了？
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秦寿继续说道：“岳父，我给你汇报一下，咱们这次赚大发了，三万贯的本钱，到目前......一共赚了十二万贯！”
原本轻松说笑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多少？”李二身形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十二万！”
李二手一抖，碗“啪”就掉在了地上。
肉汤洒落一地。
四方皆寂！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咕嘟！”
一阵吞咽口水的声音。
卧槽！
什么情况？
这......怎么做到的？
......
第十一章：妖孽！
“我先喝口汤！”
秦寿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口突然又点干。
但李二却早已急不可耐，一把按在了秦寿的碗了，“快......快说道说道，怎么就赚了十二万？”
“莫非你真的能掐会算？知道哪里能捡到钱？”李二不由咂舌。
他想起纸条的事儿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
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一茬儿。
秦寿见李二这等神情，以为他有些不高兴了，连忙说道：“岳父别急，其他人问，我可能不告诉他，这毕竟是商业机密，但是既然岳父想知道，那我肯定和您说。
但你可千万不能到处和别人说，至少七天之内不要说出去
李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你放心，我答应你不说出去！”
“我肯定相信岳父的，咱们才是咱一家人嘛！”
“对，一家人......”李二老脸通红。
长孙皇后的那脸又黑了一层。
还说没有承认？
“那个......大家随意点，你们这样搞的我有点紧张......”
只见所有人，肉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秦寿。
“咳咳......这生意讲究一个低买高卖，要不然我们怎么能赚到钱？”
“第一，先说这低买。
“咱们总共只有三万贯钱，买不了多少粮食，怎么能买到低价粮？”
“我采用的方法叫公开招标，先让人放出去消息，张口就要买10万贯粮食。”
“买这么多的粮食，别说是那些地主绅士，就连那些囤粮大户的门阀贵族都被惊动了，全都涌了过来。”
“我让他们所有人公开报价，谁的价格低，咱就从谁那里买.”
刚讲几句，就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
低买高卖，一下子点中商业的本质。
李二蹙了蹙眉头，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让粮食大户们内斗？”
李二作为一国之君，怎么会不懂这一套，自然一下子就明白秦寿的意图。
秦寿赞许的眼神落在李二身上，“岳父果然是大智慧之人，看问题透彻，就是让他们竞争，而且他们还不得不竞争。”
没错，这是放在明面上的阳谋。
当所有粮商都想得到这笔生意，他们之间的斗争就在所难免。
几轮报价下来，价格自然就下来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只是以前没有人这么干过。
李二深吸一口气，眼底异闪连连。
这家伙，才智过人啊！
就连长孙皇后，看向秦寿的眼神之中也没有了之前冷冽。
“可是咱们只有三万贯钱啊，而现在一石粮食已经上涨到了两贯钱，10万石粮食，那可就是二十万贯，本钱相差甚远啊！”
李二再次蹙眉问道。
“钱肯定是不够的，但是这个不要紧，我们可以用他们的钱赚钱！”秦寿说道。
在场的人一下子懵逼了。
“用他们的钱？”
“这怎么可能？”
“白日做梦呢？”
“......”
全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秦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伸手安抚众人继续说道：
“大家不要这样子，办法总是有滴！”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我们一开始就表现的十分的强势，提前就给他们打了招呼，不管你是小粮商还是门阀巨贵，谈好价格之后都要签订锲约。”
“锲约上第一条写明：如果我们不买他们十万石粮食，我们愿意赔偿两倍赔偿，也就是四十万贯。”
“而对于他们的限制就看上宽松多了，如果他们不按时卖给我们粮食，他们只要交五万贯的保证金即行。”
“你说他们愿意不愿意？”
“他们愿意，不仅愿意，还争着抢着交保证金。”
“最终，我们从中选定了两家粮商，十万贯保证金到手！”
“然后，我们用他们给的钱，买他们的粮食，而且我们和他们谈的不是一次付清，而是分期付款!”
众人懵逼：“什么叫分期付款？”
“哦，也就是分批付款。”
嘶！
李世明倒吸一口冷气。
看秦寿的眼神滚烫如火。
这想法真的逆天啊！
尼玛，简直天才的想法！
用别人的钱赚钱！
古往今来，见所未见，为所未闻啊！
关键是这些门阀贵族的大粮商们还挤破头皮争着抢着交钱？
惊世之才！
他终于有点理解女儿了，这时候的李二自己都想把他绑到殿堂之上为大唐所用。
“呼呼~”
李二深呼吸，端起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我记得你说要去草原上贩卖牛羊的，怎么现在贩卖起粮食了？”
“岳父说的好，买粮食只是我们的第一步，牛羊才是我们的目标。”
“现在的草原上地广人稀，蝗灾、鼠害使得游牧民早已陷入绝境，你用钱和他们交易，他们愿意吗？”
“不愿意！因为他们就算拿到钱他们找谁买粮？根本就买不到粮食！”
“所以，我们不带着钱，而是带着粮食北上。”
李二喃喃的说道：“没错？他们肯定只要粮食，有粮食他们才能活.......”
秦寿继续说道：“当我们的粮食刚到了草原边上，还没进草原，就有无数的部落疯了一样围了过来，苦着求着着要买我们的粮食，用牛羊置换。”
“你都不知道，牛羊那价格哟，简直就像白捡的差不多。”
“说实话，要不是有咱大唐的大军在，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
“等咱把这些牛羊带回来，再卖给那些地主、绅士们，价格可就翻了不知道几番了.......这就是高卖。”
“单这一趟，我们刨去各项成本，净赚了十二万贯！估计第二趟差不多快回来了，第一趟试水算是喝汤，第二趟才算是吃肉，第三趟差不多也快出发了......”
全场无声！
众人脑子一片空白。
彻底说不出话了。
所有人瞪着那双大眼，用看妖孽的眼神看着秦寿。
尼玛，同样是人，你咋就这么突出呢？
李二只觉的自己的头皮发紧，浑身发僵。
他手指发颤的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下灌入口中。
我擦！
得压一压！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点子，而是一系列的，怎么想到并且做到的？
太惊世骇俗了！
此时的秦寿再一次刷新了李二对他的认知。
现在的他十分同意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说法。
这家伙，绝对得控制住，不能让他流落出去啊！
李二眼神灼灼的盯着秦寿。
真想把他的脑子给掰开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良久，李二叹道：“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咏的那首诗：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要不让他进入朝堂，为大唐效力。
可他这身份……见不得人啊！
李二眼神不断闪烁。
秦寿没有注意众人的眼神，而是幽幽的说道：“只是不长久，再过五天，顶多七天，草原上的消息和便会传开。”
“到时候利润会急剧下降。”
听到秦寿这话，所有人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堪重负。
众人恨恨地看着秦寿。
都在心里骂：“尼玛，你能要点脸不？”
......
秦寿说的这么长时间，喝的有点多，出去上茅房去了。
屋内
气氛有些诡异。
李二在沉默，众人则是还没有从秦寿所说的这件事中反应过来。
突然
李二猛地一拍大腿，忽地站了起来。
内心的兴奋，犹如火山爆发。
“哎呀，这不就是现成的办法吗？”
“云瑞，快......跟我回去！”
第十二章：门口二傻子
“岳父走了？”
从茅房回来的秦寿诧异的问道。
“嗯，父亲和母亲刚刚有急事先走了！”高阳却是再次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也没有留一下，好不容易来一次，饭都没吃完，再说了也该让岳父带一些细盐和调料走啊！”秦寿语气有些怪高阳不懂事。
感觉这酒都没喝好，还有好些话没和岳父说。
“岳父多好的一个人啊！”秦寿不由感慨，再次数落高阳道：“我怎么感觉岳父一来，你好像整个人都变了，脸难看不说，做什么事儿也魔怔了一样......”
“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许是昨夜累着了......”高阳紧紧攥着发白的手指，否认道。
父皇来干嘛的，要命的！
能不紧张吗？
秦寿意兴阑珊的端起一杯酒，忽然想到一件事儿，“玲儿，咱们门口那二傻子是谁？！”
“什么......二傻子？”
“就是那个看上去五大三粗，总是在院子里面晃悠的那货，感觉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咋那么不对劲呢！”
高阳心里咯噔一下，脸一下子变了！
秦寿说的是谁，高阳怎么可能不知道？
房遗爱！
“他是.....是咱家亲戚！”高阳脸色慌乱，不自然的说道。
“咱家的人不是长的挺排场的吗？怎么还有这种基因的亲戚？
让他没事儿别在窗户前面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在听墙根儿呢！”
“不能吧？我这就去让他走......”
......
太极殿之上，群臣还在喋喋不休。
“草原上能不能少运点粮，非我族人.......”
“此话不妥！自贞观三年起，草原各部便归顺我们大唐，已然是我大唐领土，草原各部便是大唐子民，不能区别对待，这样会寒了他们的心，再说牧民们一旦没有吃的，他们必然会南下作乱......”
“但是现在粮食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就算拿刀搁在我们脖子上也拿不出来啊！”
“......”
各部之间互不让步。
就在这时
“陛下回来了！”
群臣不由浑身一震。
李二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百官说道：“诸位爱卿，不知道商讨了这么长时间，可想出什么结果来吗？”
“......”
空荡荡的大点寂静无声！
“郑国公？”
魏征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陛下，还没有讨论出更好的赈灾之法。”
“赵国公？你平时不是总能提出精辟的意见和具体的办法吗？今日怎么不说话了？”
长孙无忌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陛下，臣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李二又看向房玄龄。
房玄龄装作没看见，鸡贼的低下头......
李二又转向其他大臣
可无论李世民扫过哪个大臣的脸，无不汗然低头。
一时之间，气氛沉重的似乎能滴出水。
群臣，神色僵硬！
看着百官一个个愁苦、憋屈的脸，李世民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暗爽在升腾。
你们不都说自己是朝廷重臣吗？
平时的时候不是都号称多么的足智多谋吗？
不是天天各种直谏，一点面子也不给朕吗？
今天怎么都哑火了？
......
终于
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
李世民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朕给诸位爱卿提供一个现成的赈灾之法。”
嗯？
刷！
李世民的话音刚落，众人全都难以置信的抬起头。
只见李世民一脸高深的说道：
“都听好了，我就简单讲几句！”
李二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用上了秦寿讲话的方法和腔调。
“其一，此次赈灾粮采用公开招标，简单理解就是让那些囤粮的富贾公开报价，谁的价格低，我们就买谁的粮食......”
群臣百官是什么人？
沾上毛比猴都精！
可即便是这群人精，在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公开招标！
寻常人不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对于他们这些肱股之臣，却是如雷贯耳。
醍醐灌顶！
这种想法对于他们的固有观念冲击性太大了，堪称爆炸。
“诸位爱卿不要这样看着朕，放轻松，这才刚开始，听朕继续给你们讲！”
“其二，为了保证双方都能按时按量交粮，我们要签订锲约，如果我们不履行锲约，我们赔偿两倍赔偿，而他们需要提前交保证金......这样，我们就能用收取的保证金再来买他们的粮！”
“还有就是分期付款......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就是不一次性付清，而是分批次付钱。”
签订锲约.......
提前收取保证金.......
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粮......
分期付款.....
一个个字眼如同一颗颗炸弹落在人群中，瞬间真空。
死寂！
群臣百官晕了，只有喉结在滚动。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那么的惊骇莫名。
太令人震惊了，这种想法简直惊世骇俗。
看着众人呆滞的神情，李世民心中的极度的舒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其三嘛，草原之上牛羊贱如草芥，所以前往草原各部的粮食，可以换回大量的牛羊，而牛羊再卖给那些富贾又是钱，可以再买粮食.......如此反复，我们国库的钱便足以应付这次赈灾！”
此时的群臣已经彻底呆住了。
一个个双目失魂，像根木头一样傻在当场。
爽！
真爽！
李二看着百官，感觉自己这些年受这些大臣的气，在这一刻全都找回来了。
啧啧啧......
还是高阳家的有想法。
赈灾的事情也解决了，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哎呀，刚才那猪肉应该还有剩下的吧......
.......
良久！
群臣终于反应了过来，却发现陛下早就离开了。
“嘶！听的我头发都竖起来了！”有人使劲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可不是嘛，这一席话，让我感觉整个人像是换了脑子一样”
“刚才陛下说的第二点叫什么金来着？我得记下来！”
“保证金！”
“对对对......保证金，还有那个分期付款也记下来，别一会儿再给忘了。”
“竟然从来不知道陛下竟然有如此惊世大才！”户部尚书感慨道。
“不，感觉不是陛下想出来的！”
长孙无忌眼神如炬，明灭闪烁。
他与房玄龄对望了一眼。
房玄龄不由一怔：“你的意思是......”
就在众人不解的时候，长孙无忌幽幽的对同僚解释道：“其实，陛下七日之前派红翎急使前往草原和黄河道，是因为陛下收到了一张纸条！”
“纸条？”
“对，早在十多天之前那张纸条上就预言草原上闹蝗灾、鼠患、草原上十不存一，还有黄河会发生特大水患。”
“随后，我查看了草原各部和河东道、河南道、河北道的密奏，综合所有的消息，终于从中发现一些问题，陛下这才派出了红翎急使！”
“陛下和我们一上午都在太极殿，却没有说任何东西，而仅仅出去了一趟，就......”
房玄龄：“所以，你怀疑陛下刚刚这番话，可能也与纸条背后的人有关？”
长孙无忌点头。
“嘶！”
“......”
群臣倒吸一口冷气。
陛下身边竟然有如此惊天之才？
长孙无忌眼神灼灼看向太极殿的东侧，除了他没人注意到，李世民没有回内宫，而是从这个方向匆匆离开了。
皇宫以东？
皇上会去哪里？
长乐宫？驸马府？兴庆宫？平康坊？........
......
第十三章：都替你们脸红！
“父皇，您......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世民去而复返，让高阳的心再次猛地悬了起来。
“什么话？怎么就叫又回来了？那个.......猪肉还有没有剩余？”
“没......”
高阳刚开口，就被截断了。
“有，必须有啊！”
秦寿听见李世民的声音，一边喊一边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乐的嘴都差点歪了。
“岳父，给您留着呢！”
“......”高阳脸当时就青了。
她是真的难受！
自己躲都躲不及，难以理解为何相公对待父皇简直比亲爹还亲？
“今天咱不醉不归，我还专门给您留了有好东西！”
说着，秦寿转身从柜子下面拎出自己亲手酿的两壶小曲白酒。
可玩意儿可废了他老鼻子功夫了。
蒸煮......糖化......蒸馏......陈酿......
而且，条件艰苦所以导致进度慢，到现在陈酿的时间都还不够，他自己还没喝到嘴里，但是既然今天岳父来了，他还是拿了出来......
“就这........好东西？”
李二不由哈哈大笑。
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酒。
还能有什么酒比的上自己的御酒？
大唐民风彪悍，最是喜欢饮酒。
在唐朝，从关陇到岭南，从酒店到寺院，从皇帝老子的豪华御宴到市井小民的潦草家常饭，从文人墨客的酸文狂诗到边塞战场的大漠狼烟……
大唐是从骨子里浸润着美酒的醇香。
但在大唐，说到酒，李世民最有发言权。
因为爱酒，李二还在长安城里设置了一个专门的酿酒机构“良酝署”，也就是专门给皇帝酿御酒的部门。
而市面上能买到的酒则都是一些的浊酒。
最著名的莫过白居易《问刘十九》里所说的：“绿蚁新醅酒”
这种酒为什么叫绿蚁？
因为这样的酒，刚开始是有一点发绿的，因为当时的酒曲不纯净，酒液里因留有微生物而呈现出莹莹碧色。
“蚁”是指过滤后漂浮在液面上的谷物渣滓，随着举杯人的动作就如蚂蚁般蠕动。
所以称呼为绿蚁酒！
所以，李二是真的看不上！
秦寿却是满了一杯，笑着说道：“岳父，您尝尝！”
李二勉为其难的看了一眼。
嗯？
大感意外！
这酒怎么清如水？
假的？要不然就是过滤了很多遍？
心头不由一热，这小子真是挺用心的！
可惜这身份......
“这杯子也太小了”李二有些嫌弃的端过酒杯，咕嘟一声，一饮而尽。
陡然之间！
李二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睁的老大。
瞬间，脸红脖子粗！
随即，整个脸庞跟着变红。
他咧着嘴，呲着牙，吐着舌头。
整个人从喉咙到肚子，就好似一团火滚过去一样。
可这团火滚过去之后，一股清香袭来，余味十足。
半晌，才惊爆一声道：“呼~，霸道！好酒！”
李二品酒无数，无论是突厥的酒还是岭南的酒，江南的就还是吐蕃的酒，甚至高句骊的酒，他都尝过，但是还从没有碰到有什么酒能比的上自己的御酒。
但今天，他的认知被颠覆了。
他的御酒是比绿蚁好点，但是好的也有限。
顶多是过滤了几遍，受酒曲的酿酒条件的影响，御酒仍旧是低度酒。
但是口中的酒却给了他酣畅淋漓的口感。
“这酒......真特娘的够劲儿！爽！”
李二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出了粗口。
“......”高阳及身边此后的宫女们一阵青一阵白。
她们什么时候见过陛下这个样子啊！
云瑞在边上脸色也是变化不已，不过他的眼神更多的则是盯着那酒壶，喉结不住的滚动。
“再来！”李二的舌头都打转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再一口入喉，口感又不同。
绵柔无双，品味绵长，口口滋润心田，给人云朵般的柔软！
第三口......
不出片刻，李世民的眼神就开始迷离起来。
言语也多了。
秦寿眼睛也喝迷瞪了。
这一迷，再次乱了辈分。
俩人退去长袍：
“贤弟，这酒清纯如水，却又清香袭人，余味悠长，相比御酒更胜一筹，说一句玉液之冠也不为过！”
“老哥，不是我跟你吹，这都不算什么，你要是喝过茅台和五粮液，那才叫真正的清香典雅，天赋高贵！”
“呀？还有更好喝的？......咱说好了，下次拿什么台和什么粮液让我尝尝，我用御酒和你换......”
“老哥，你就吹吧，就你还御酒......”
“贤弟，你这酒到底是怎么酿的？”
“那不能......告诉你？告诉你我怎么赚钱？”
“......”
“弟妹，满上！”
高阳看着这场景，面皮狠狠的抽了抽。
不知道为什么，李世民在这里总有种无比放松的心态。
没有任何的压力！
越喝越高，话题也越来越开放。
“贤弟，我最近有点苦恼，总是感觉在那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秦寿嘿嘿一笑：“这男人一旦过了四十，身体机能出现滑坡很正常，但是不是没有办法改善。”
“哦，什么办法？”
“可以用物理的方法，比如坐浴，就是用木盆放入大半盆热水，然后坐在里面小半个时辰；还有个办法就是缩肛运动......”
对于秦寿的这个说法，李世明却摇摇头。
“有没有不伤身还更快一点的办法？”
“更快的办法......我这里有壮|阳酒你可以试试......”
“哦？还有这好东西......”
“刚泡好，正好一起尝尝”
“......”
高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都替他们脸红！
......
“小杨氏......”李二心满意足的走了。
走之前，李二从秦寿这里死乞白赖的又要走了一张纸条！
秦寿也喝了不少泡的酒，兴致颇高！
月黑风高
公主的闺房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没人注意到，公主府的墙角有一个人。
房遗爱！
他在那里整整趴了一夜。
门里面......
门外的房遗爱牙齿咬的“格格”作响，怒火焚身。
普天下的人都以为自己娶了大唐最美的高阳公主，但是不知道的是自己仅是担着驸马的虚名。
空头驸马！
到现在都没进去过高阳的闺房。
不是不想进去！
可人家是公主，骄横起来敢顶撞皇帝老子的存在，为了防止自己用强就连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都藏刀子的狠人，自己有什么法子？
自己也是正常人啊，也有需求的。
好在，高阳允许自己和府中的侍女明来暗往，还为他纳了两房小妾，代价是自己则不干涉她的生活。
原本以为这样也不错！
但是今天真的见到高阳屋子里面走进去一个小白脸的时候，他这内心之火却怎么也无法遏制，蹭蹭的的往上冒啊！”
驴日的东西，看小爷不整死你......
......
第十四章：有烧火的，就有撤柴的
接下来的几天，高阳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几分。
宫里面的熟人给自己传话，说父皇心情不错，也不怎么忙于处理国事，赈灾事宜则是交给大臣们在做，这段时间则一直停留在杨氏的行宫内......
而秦寿则在时刻关注着自己的生意。
前世，在“商海”里泡过澡的他太了解什么叫现实了！
人没钱不如鬼，汤没盐不如水。
所以，钱是好东西！
上午的时候，第三趟粮食已经发出去了，他盘算着自己还能再发一趟，赚一大笔就停手的时候。
让他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皇城之内就有人开始疯传草原蝗灾、鼠害还有黄河道特大水患的消息。
一时间沸沸扬扬。
不应该啊！
这才刚刚月底，消息不该这么早就传到京城的啊！
岳父透露出去的？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是随即摇头，自己和岳父的关系这么铁，岳父不可能会坑自己？
很快，他沿着长安城转了一圈就释然了！
朝廷的红翎急使送回来的信。
而且朝廷已经开始调拨大量的粮草前往草原，同时打击高价粮商。
秦寿不由暗骂自己，岳父多好的人，自己竟然怀疑岳父！
他不由暗叹可惜！
大宗粮食冲击，意味着草原上牛羊的生意利润急剧下滑。
这生意算是到头了！
只是让秦寿有些不忿的是，朝廷竟然也采用了公开招标的方式采购？
尼玛！
怎么也没有人给自己叫专利费？
关键是朝廷一旦采用了这种方法，那可不得了了！
蝴蝶不经意间扇了一下翅膀，这历史可就变了啊！
后续出土的大唐文物，岂不是会看到“公开招标”的字眼.......
......
再说赈灾粮食的筹措。
原本如果发生草原蝗灾和黄河道这种巨大灾情，粮食应该变得奇货可居！
粮商们更可以借此机会赚个盆满钵满！
但是现在朝廷突然要搞一个公开招标，让所有的粮商、富贾气得牙根痒痒。
他们是真想自己把粮食运到草原之上，但朝廷的大军就在草原上打击高价粮。
就算运过去也赚不到钱啊！
其中反应最大的的当属七大家背后的粮商，因为他们的背后是“五姓七家”
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
这几个世家大族在大唐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帝王，可以说朝中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他们举荐的官员、门生。
他们才是大唐最大的“粮商”
在五姓七望看来，李世民采用的“公开招标”就是在抽“五姓七家”的血来补贴草原和黄河沿岸。
他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下朝之后，五姓七家的话事人又全都聚在了一起。
“你们说李家皇室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们士族决裂吗？”
“决裂，他李唐皇室有这么胆子吗？”
“难说啊，本来还以为如此灾祸，李唐皇室必然会来求我们借粮，如此我们士族的声望必然再次拔高，但是现在想到了这种办法......”
“真是邪性了，长孙无忌说皇上得到了一个纸条，这么说陛下背后还有高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公主府的人给皇上出的主意？毕竟十天之前高阳公主府的那次采购，就是他们首先“公开招标”这个先例啊！”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高阳公主？还是房遗爱，那个五大三粗的哪有这种本事，所以我觉的那次采购只是他们李唐皇室借用公主府的一次试水罢了！”
“没错，这才解释的通！”
“更可气的是，这次赈灾原本不是说只要六十万石即勉强够吗？但是李唐皇室却张口就是百万石粮食，实在可恶！”
“就是，灾荒哪次少死人了？”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没有我们五姓七家，那些所谓的粮食大户就是个笑话，就靠他们能凑齐一百万石？！”
“别忘了，粮食可是掌握在我们手里！”
“我们倒是要看看，到最后李世民怎么收场？”
“......”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想着众人拾柴火焰高，但暗地里有人想撤柴火。
眼看离运粮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但采购到的粮食还不足10万石。
朝廷三番五次的去请“五姓七家”的粮食主事人前往。
但他们不是以今年收成不好、粮食不足为由推脱，就是直接报一个奇高的价格！
而那些粮商们也以五姓七望马首是瞻，况且消息传来，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草原和黄河道的灾情，自然宁愿屯着粮食待价而沽也不想轻易卖给朝廷。
房玄龄、长孙无忌脸这些大臣们脸都愁白了。
一筹莫展之际
长孙无忌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了李世民。
几日不见，他发现圣上变了。
容光焕发！
变年轻了！
还是杨氏这里的水养人啊！
......
长孙无忌将赈灾的情况和李世民详细说了一遍。
李世民闻言不由怒目圆睁，眼神之中的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乍现。
自登基以来，他无时无刻受制于“五姓七家”几家门阀，很多国策的指定甚至要很大程度上考虑这几大家族的想法。
可即便给了“五姓七家”巨大的特权，他们竟然还不满足？
现在大唐有难，他们竟然抵制国策？发这种国难财？
李世民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愤恨的烈焰灼烧着他这颗帝王的心。
可以说，他苦“五姓七望”久矣！
他也不是不想打压他们。
但“五姓七望”是天下士族之首。
更是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门阀贵族”自隋朝以来在选官上的权利越来越大，导致世家的子弟做官越来越容易，他们已经把控朝中太多重要职位。
这又反作用于选官身世要求，如此反复，势力早已遍布朝野。
况且他们掌握大量的财富，对经济的影响更甚！
所以，轻易不能动！
也不敢动！
李二的眼神压得整个太极殿都阴沉下来。
良久！
长孙无忌抬起头，对着正在发呆的李世民说道：
“陛下，臣多问一句，您这赈灾之法是不是来自纸条之人？”
李世民这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
“纸条......对!!!!”
“差点忘了，朕还有一张纸条！”
李二眼睛一蹬，猛然想起来，那晚在高阳府内喝酒临回来的时候，自己从那家伙怀里硬是掏了一张纸条回来。
“真的还有纸条？”长孙无忌本来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是真的！
李二找到了那张已经几近破碎的纸条，慢慢摊开。
“这......”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长孙无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东西，千万不能流露出去！”
......
第十五章：秘密暴露了？
只见李世民铺开的那张纸条上开头写着：
“如何崩坏五姓七望的根基：”
嘶！
这特么题目就吓人！
君臣俩人收敛心神再继续往下看
“其一，大力改革科举，将考生能否录取的大权收归皇帝所有。
荐天子门生，即进士及第称天子门生。”
李二按着纸条的地方有点抖。
“其二，掠夺他们的土地。
适应经济的变革，彻底挖断他们自给自足的根基。”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眼神明灭。
字条地方不大，字数也不算多，但是内容却极其劲爆。
科举大权收归皇帝所有......天子门生？
掠夺......适应经济？
字条上的这几个字眼，像是雷鸣闪电击中了脑壳一般。
震惊！
他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连着看了好几遍！
最后......
君臣两人全呆坐在位置上。
脑海中思绪滔天！
骇然！
虽然他们连续读了几遍还是一知半解，都足以让他们心神震颤。
此时李世民盯着纸条，内心波澜跌宕。
说实话，他真的被这张纸条给震撼到了。
即便是李二之前已经得到过一个纸条，但是这张纸条带给他的震撼，更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寿直接就抛出了如此惊雷。
而对于长孙无忌来说，他的脑子更是嗡嗡的。
我擦，这计策是真的狠啊！
简直是枯本竭源！
长孙无忌聪明鉴悟，领礼部尚书，强悍之处可见一斑。
但是即便是他，此时也思维空白。
这......究竟是何种人物，什么样的思维，才能想出如此计谋？
足足过了半晌
“咕嘟！”长孙无忌才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尼玛，这简直太吓人了！
“陛下，这纸条真的是同一个人给的？”
长孙无忌再次看了纸条一眼，字迹和第一张是一样的，还是那么丑！
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李世民木着脸点了点头，随后幽幽的问道：“这纸条，你以为如何？”
瞬间，长孙无忌浑身一震：“臣......不敢妄言，但一旦施行，必然惊天动地！”
“陛下，臣说句斗胆的话，以现在的条件，还不到对五姓七望动手的时候吧？”
长孙无忌说完，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沉寂。
“现在.......还不行！”李二摇了摇头
作为帝王，李世民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对五姓七望动手的时候。
但有些东西就是不一样，让人无法控制。
以前没有遇见还好，一旦你触碰了那道开关，就会时时刻刻忍不住想，它就想变成一个黑洞，将所有的心神都给吸进去。
李二此时也是如此，他知道恐怕自己在位期间都不行！
却又不免产生一丝希冀，万一这样真的能掘断“五姓七家”的根呢？
也算是能为李氏子孙后代扫清障碍啊！
......
“陛下？？？？”
“嗯？”
“臣恳请陛下即时将此人推到幕前，有他辅佐，大唐必大兴啊！”
长孙无忌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李二的心神给拉了回来，连连摇头。
尼玛，这身份能曝光？
长孙无忌见状不由有些着急。
“陛下在犹豫什么？”
“如此国之大才！得此一人，可匹千军万马！”
“此乃江山之福！”
“黎民百姓之福！”
“......”
长孙无忌嘴都说干了，李二依然只摇头不语。
良久，长孙无忌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尝试着问了一句：“臣听说，前段时间陛下去了高阳公主府？是不是......”
嗯？
李世民闻言目光猛地一缩，寒光乍现。
整个人一下子变了，像炸毛的狮子。
他死死的盯着长孙无忌的眼睛，寒光乍现。
长孙无忌，你特娘的多大的胆子，竟然敢跟踪朕？
“陛下，您这是.......”长孙无忌头皮发紧，心发慌。
李世民的攥了攥发白手指，语气变的奇寒透骨：“长孙无忌，从晋阳起兵，你就追随朕了吧？”
“想当初我们征战四方，然后是玄武门之变，朕登基之后，观音婢册立皇后，你也领礼部尚书之位......”
李世民突然例数长孙无忌跟随这些年的种种
但是长孙无忌的汗液却是岑岑的往下落。
他跟随陛下这么多年，岂能不知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当陛下却对你大骂不止的时候，说明这问题没有触及陛下的底线，就算是犯了不小的错，念及感情，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但是当陛下和你谈感情的时候，那就说明他已经下了狠心、黑心了。
这时候的陛下已经不在乎这点感情了！
所以，李世民这话一出，长孙无忌一阵阵心惊肉跳。
他怎么能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实在是被纸条上给震惊了，实在不敢想象这时间竟然有如此之人！！”
“陛下，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太希望见一下这等惊天之才，然后详细讨教一下纸条上一些不懂的地方。”
“是吗？”李世民脸都没回，幽幽的问道：“那你为何会问起高阳公主府？”
“只是小儿长孙冲前几日来经过那边，正巧碰到了陛下的车辇，所以臣刚才只是想问一句是不是高阳公主是不是有喜了？”
长孙无忌惶恐道。
“......”李世民突然猛地转过头，看着长孙无忌，满眼的难以置信。
就因为这？
尼玛！
心里一万句问候奔涌而过。
此时的李二恨不得锤死长孙无忌！
你特么没事儿提什么高阳公主府？
“我......”李世民气得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生疼！
同时也懊恼自己没有沉住气。
对于秦寿，他这心里是一直绷着一根弦，生怕有外人知道，终究还是被知道了！
关键还是自己给捅出去的。
既定已成事实，李二的语气不由缓和了一些，却冷不丁又问了一句：
“说起来，你们长孙氏也算是士族高门，这个纸条对你们长孙氏也不利啊！”
长孙无忌连忙再拜说道：“臣不敢！”
“臣明白，今日所见，半句不敢泄露出去！”
李世民的面色立马由阴渐渐转晴，跑过去扶长孙无忌：
“无忌，快起来，别跪在地上，多凉！”
“谢陛下！”
“其实，朕看的清楚，你才是真正的肱股之臣，”
“......”长孙无忌只敢腹诽。
“呼！”
长孙无忌这时候才有机会擦了一把汗。
吓死了，多少年没有经历这种感受了！
同时不由暗自心惊，这人到底是谁？
在陛下心中竟然如此重要？
不过，现在终于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那个高人果然就在高阳公主府附近，难道是阳化寺，万安观......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朕就带你去见见这个人，正好也帮朕一起参详一下纸条上的诸多不解之处，但是首要一点，你必须记住，这事儿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特别是房爱卿！”
李二原本打死都不会带长孙无忌去见秦寿的，但是此时他改变主意了。
纸条虽然字数不多，信息量却是极大，所言更是国策，而且长孙无忌已经知晓，那便不如让他参与进来。
长孙无忌不由一愣。
房爱卿？
什么情况？
李世民转身到后面换衣服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便服，而且看上去松松垮垮的.......
“陛下，这衣服有点不合身啊！”长孙无忌眼神不解。
“朕建议你也穿个宽松点的衣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高阳公主府门口。
长孙无忌有些傻眼。
怎么是公主府？
难道高人在公主府内？
“咕嘟！”长孙无忌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此时他终于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会动杀机，竟然被自己一口给说中了
“父皇.......赵国公.......”前来迎驾的高阳公主看见来的竟然还有长孙无忌的时候，不由两眼一黑，两条腿连路都走不动了。
完了，完了，完了......！
家丑不可外穿，如今......父皇把长孙无忌都叫过来了，这是要当着外人的面斩掉相公啊！
这时候，秦寿也出来了，“哎呀，岳父来了，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正想找岳父呢，咱草原上贩卖牛羊的生意没法做了，我这里有笔大买卖，这次我带着岳父一起发财！”
这一声，差点吓得长孙无忌差点岔过气去，脸都绿了！
我擦！
什么鬼？
咋就叫岳父？
那......房遗爱算什么呢？
ps:读者老爷们，今天胳膊上埋着静脉滞留针给大家写了一章，预计明后天输两天应该就可以了！
第十六章：老房，对不住了！
这.......
长孙无忌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抬头看了看李世民，只见陛下面色沉静，没有一丝不适。
然后又看向高阳公主，此时的高阳公主已经回过神了，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已为人妇的姿态，见到眼前这俊俏男子之后娇滴滴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不仅如此，就连府内丫鬟、下人们竟然也没有任何异样？
他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这不是幻觉。
这特么是真的！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长孙无忌真的想质问陛下一声，您的脸还要吗？皇家的脸面还要吗？大唐的脸面还要吗？还有老房的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陛下如此避讳谈及此人，这身份......
长孙无忌此时才明白为何当自己提到高阳公主府的那一瞬间，陛下的反应竟然会反应那么大，原来不是因为高阳公主府，而是因为公主府内这个人的存在。
胆寒！
“岳父，这位是......？”秦寿见岳父还带了一个人不由问道。
没等长孙无忌说话，李二抢先说道：“这是.....玲儿的舅父，对....你跟着叫就好！”
同时小声在长孙无忌耳边说了一句：“别暴露咱们你我的身份！”
警告的意味极浓。
这话使得长孙无忌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
“老舅！来上座！”
长孙无忌被秦寿拉着呆坐上位置上的，全程晕晕乎乎，脑子就像是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一样，一直嗡嗡的。
李二却是兴致不错，张口就问：“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还有上次那酒？”
“别说，今天还真的有好吃的，我去给你整两盘去！”说着秦寿就往后厨走去。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看着秦寿离开方向，彼此的心情截然不同。
在李二看来，这个人似乎有着一种魔力，总是想让自己过来转一圈。
自从第一次在这里喝过一顿酒之后，就感觉整个身体，气也顺了，身体也棒了，小杨氏那里也......
咳咳.......主要还是高阳这里气氛好，让人放松！
更别提秦寿这里还有美酒美食，吃点喝点，心情更是舒畅！
除了发愁这身份......真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
而长孙无忌却是心里却是百味杂陈，甚至有些后悔。
自己该怎么整？关键是怎么面对老房啊？老房多好的一个人.......
不告诉老房吧，那无疑是助纣为虐，等于继续欺负老实人！
可要是告诉老房，这事儿可就......
思来想后，这事儿还真的不能告诉他，自己还得帮忙捂着盖着。
心里那个纠结哟！
没有用多长时间，秦寿就让下人们端上来了一桌香气喷鼻的菜，他自己则拎着两瓶酒。
“岳父，老舅，来尝尝我炖的五香驴肉！”
“还有这酒，我专门调了的，酱香型的.......”
“这就是你上次吹上天的酱香型？”李二盯着秦寿手上的酒，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
“赶紧倒一杯！”李二连忙端着一个杯子，递了过去。
秦寿把酒封给起开，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满上！”
李二欣喜的接过来，深深的嗅了一口：“嗯......这酒闻着确实不一样！！！”
秦寿也给长孙无忌倒了一杯，长孙无忌却一动不动！
长孙无忌是真的不想喝这酒，感觉喝着酒有种罪恶感！
“老舅，别这么客气，这酒不上头！”
长孙无忌抽了抽嘴，不由腹诽道：“谁特么你老舅？”
秦寿把酒端了起来，然后冲着两位长辈敬酒。
李二没有急着喝，而是略微停了一下看向长孙无忌。
嗯？怎么不赏脸？
长孙无忌感受着李世民噬人的目光，不得不咬了咬牙，端起酒杯就送到了嘴中，可酒刚入喉......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差点让长孙无忌把气嗓给咳出来。
李二却是看着乐的不行！
你这老货还摆上谱了？让你再装？
“老舅，没事儿吧？来喝杯茶，润润嗓子！”
长孙无忌连忙接过茶，连着喝了几口，才感觉嗓子舒服下来。
“这酒.......怎么这么冲？”
“刚才忘记和您说了，这酒是我蒸馏之后的高度酒，得像岳父那样，小口喝！”
长孙无忌抬头，正好看见李二将杯中之酒慢慢饮尽。
“呼~”
只见李二长出一口气，眯着眼睛叹道：“这酒色泽微黄，通体晶莹，比上次那酒更有味道，一样的烈度，但入口绵柔醇厚，回味绵长，优雅细腻......这就是酱香？”
秦寿略显得意道：“那是，这酒酿造的难度比上次的酒高一倍不止，先说好，这次就这两瓶多了没有！”
“真有那么好？还酱香？那啥.....我也再尝尝！”长孙无忌闻言，经不住诱惑，再次喝了一小口。
嘶！
哈！
他也闭眼细细品味起来，“空杯余留香，悠然而持久......”
君臣俩人都是喝酒的大家，半生烟雨酒相伴，何曾想到竟然能喝到这种酒，一时不免陶醉！
“别光喝啊，吃菜！”
秦寿有些看不下去了，空腹喝酒不烧心吗？
“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
驴肉？
李二再从上次在这里吃过一顿肉之后，早就盼着了，直接就上手抓。
饿成这样？
长孙无忌不由一愣。
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还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做派了。
这不由让他对这肉高看了一眼，但很快他就明白，自己还是低看了好几眼。
仅仅吃了一口之后，他就形象全无，彻底甩开了膀子，拿着一大块驴屁|股啃了起来。
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爱好，但吃喝例外！
一块
又一块！
真香！
没几个回来，三人就推杯换盏上了。
此时长孙无忌也彻底认命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老房对不起了，形势比人强啊！
他恨不得再张一张嘴出来，就在他想起身想再吃一块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有点重，于是一用力。
“刺啦！”
长孙无忌不由一愣。
低头一看
脸瞬间通红，连忙夹住腿，并住腚。
我擦，衣服撑破了！
这一下老脸顿时搁不住了，吃顿饭把衣服给吃开档了，这事儿不让人笑掉大牙？
此时的长孙无忌总算明白李世民让自己穿一件宽松的衣服到底啥意思！
“老舅，你这样真凉快，先坐下挡着点光，玲儿.......给咱舅就拿一套我的衣服，先凑和着......”
......
吃也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到位了
秦寿开口了，他的目的是弄钱，还有就是风险共担。
“老舅，咱家是做啥的，手里有点闲钱的话，让你也参一股，一起赚点钱花花。”
长孙无忌不由一愣，说老实话，出生于士族高门的自己真的看不起商贾之道。
“能赚多少钱？”
“那要看你本钱有多少！”
此时长孙无忌虽然喝的面红耳赤，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正事儿还没问呢，“赚钱这事儿先不慌，我想先问你个问题，你记得不记得你之前写的那纸条了。”
“啥纸条？”
“就是.......那个崩坏五姓七望的那张纸条。”长孙无忌低下声说道。
“哦，岳父掏走的是那张啊！”秦寿忽然大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岳父掏走一张历史大事件的纸条，一旦透露出去，就真完犊子了。
万幸！
这张纸条只是自己在记录完那些事件之后，考虑到如果自己为官或者为商都绕不过这些豪门贵族才随意写的。
“你为什么会写这样的纸条？”长孙无忌目光炯炯的看着秦寿问道：“还是和五姓七望之间苦大仇深呢？”
李世民则早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身形旋即正襟危坐。
眼神灼灼地盯着秦寿的眼睛......
第十七章：你和五姓七望有仇？
“你和五姓七望之间有仇？怎么就这么想要掘断人家'五姓七望'的根基？”
“这里面的仇和怨大了！”秦寿回答道。
“你能有什么仇？”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俩人不由一滞，有些懵逼。
就你？
和五姓七望？
深仇大恨？
人家五姓七望什么级别，你什么级别？
别闹！
却见秦寿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他们挡着咱们过日子，过好日子啊！”
“过日子？”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来人满脸黑线。
这尼玛扯哪儿去了？
难道五姓七望他们还能掀你们家锅，不让你过日子？
看着他们不解的眼神，秦寿直接直白的解释道：“咱们想过好日子，就需要赚更多的财富，而他们却挡着咱们的财路。”
“就拿我和岳父这次做生意来说，能成功是因为有太多的偶然，而且不长久啊！”
“我们还想赚钱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张着嘴指望大唐发灾难赚钱吧？”
“所以，我们还是得从衣、食、住、行这些方面入手，但是当我们真正了解之后才知道，“五姓七望”们几乎把持着所有这些行业，我们连根毛都插不进去。”
“你们说，不把他们这些大山绊倒，我们能有机会？”
“所有人都安分守己，这样岂不是也挺好？”长孙无忌点头道。
秦寿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鄙夷的看着长孙无忌：“老舅，平时是不是总有人说你老实，你还觉得那是在夸你？”
“这人要是没有点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长孙无忌被说的脸有点挂不住。
秦寿笑着说道：“老舅还别不服气，我给你好好捋捋。”
“玲儿和我说过，咱们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是和五姓七望相比，那就是白给。咱们先说说五姓七望这些十足的高门贵族是何等的强势：
就以较末的太原王氏来说，他们以太原为肇兴之郡、望出之郡，掌握着大量的土地，同时有着大量的依附人口.......”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君臣俩人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心里还真的不以为然。
要说对太原王氏的了解，没有比关陇起家的他们更熟悉了。
可随即，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的眼神就变了，紧蹙眉头。
越听，脸色越加凝重。
眼神中不断变幻，不时思索。
“咱接着说，这些依附的人口中，大致由两部分人组成，一部分属于被剥削阶层，常用于军事活动或生产活动，他们的身份地位相当于部曲、佃客，为他们提供者远远不断的财富。”
“另一部分门生是比较富裕的庶族地主，他们为了提高社会政治地位，求取官职，往往通过送礼行贿，去投靠高门氏族。”
“门阀贵族中封侯拜相者不算是少数，门生投靠士族甚多，而且与日俱增，愈加壮大门阀的发展，这些门生，不仅要出财货，致赙赠，还要为他们奔走服役，甚至可以行不法之事，这样氏族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权利.......”
“这就好比大鱼吃小鱼，没有什么相安无事，有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活下去无非两个选择，要么去给他们当门生当狗，冲着他们摇尾巴？要么撅着腚被他们剥削？”
此时君臣俩人此时已经彻底放下了手中的酒和肉，面色变得严肃认真。
特别是李世民，当听完秦寿从土地、人员两个角度剖析门阀贵族之后，只觉得有万钧重石压在他的心头一样，让人难以喘息！
面对士族高门的经济、政治势力，自己这个当皇帝的又何尝不是屈服在他们的翻案之下？
如果说以前的时候只是感觉到这些门阀的掣肘，但是如今，他却多了一种格外的屈辱和窘迫。
比切肤之痛更甚！
此时的李世民内心一股火在升腾。
“所以说啊，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他们越强，我们越活的越难受啊！”
“反过来，咱们是想过日子，就必然会触及他们的利益！”
“你们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还不是深仇大恨？”秦寿恨恨的说道。
当初秦寿为什么会写下这张纸条，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如果想活的更好点，想赚到更多的钱而这个“五姓七望”为首的士族集团是他绕不开的障碍。
所以才多做的一手考虑。
“......”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没有说话，魔怔了一般。
嘶！
长孙无忌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秦寿的眼神如烈火一般滚烫。
尼玛，鞭辟入里啊！
说的一些话虽然槽，但是入木三分。
你品，细品......
这中间可不是有好大的仇嘛！
......
长孙无忌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狂想，问道：“那你说五姓七望势力如此之大，咱们有机会吗？”
“有机会，怎么没有机会......”
秦寿用筷子蘸着茶水画了一个大唐的轮廓，然后又用桌子上几块细长的骨头摆成一条河状，然后又说道：“自隋朝以来，运河开辟，南北贯通，运河两岸商品经济发展迅速，已经开始慢慢形成了统一的市场，运河就是咱们的机会......”
“随着发展，土地制度逐渐以租佃为主，大庄园的农业经济必然衰退。而这些门阀世家现在还是以大庄园自给自足为根基，他们最宝贵的土地资源的财富将不可避免的大幅度缩水，这是咱们的机会。”
“还有，门阀贵族地域性很强这是他们的优势，却也是他们的劣势，在他们控制力不强的地方，这也是咱们的机会......”
“......”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心脏里的血液嘭嘭的压缩往外挤......
太令人惊愕了！
“这些都是你推算出来的？”长孙无忌手指发颤的问道。
“不是，这个是经济的发展规律，和你........怎么说呢？”
秦寿挠头，不知道怎么给老舅解释？
“咕嘟！”
长孙无忌干咽了一口唾沫，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良久
长孙无忌才想起自己正事儿还没问完。
“那个......大外甥，你说的改革科举的天子门生，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秦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老舅，你说咱们陛下开科举是为了什么？
“为了广纳人才，绵延大唐国祚！”
“那都是扯淡，本质就是扶持寒门打压士族，只不过想法是好的，但是却一地鸡毛，科举连续办了这么多年，寒门依然还是寒门，门阀贵族的气焰更嚣张罢了！”
长孙无忌心中一颤！
你这拐着弯的骂谁呢？
他连忙扭脸看向李世民，却见陛下没有丝毫异样。
嗯？陛下竟然没有生气？
不会是.....早已习惯了吧！
却不知李世民虽然神情没变，但紧握的手指却出卖了他，此时的他心里正在大骂：“你特么倒是赶紧说，为何会这样啊？”
秦寿没有再卖关子，“因为科举的地位还不够，科举制度也不完善，虽然如今已经开启了科举，算是给了寒士们一条向上的通道，但是由于注重家世和出身，也难免沦为豪门扩大门第影响的工具。”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啊！”
这话一出，李世民的眼睛立马就红了了！
这话简直是在扇他的脸！
秦寿却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有这样寒门子弟才真正的有了一条途径可以直达朝堂。当然这事儿咱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得皇帝老子提升进士科举的地位才行.......”
说完这些，秦寿真心感觉有点累了，心道：“让老舅掏点钱真不容易啊，说这么半天了，难道是只铁公鸡？”
“那怎么才能让寒门子弟有一个真正直达朝堂的阶梯？”长孙无忌继续追问，
“老舅，你觉得你这人太好高骛远，咱也不是宰相大臣，操这门子心干嘛！咱们先定个小目标，赚他点钱不行吗？”
“你不了解老舅的历史，他以前也是当过官的，因为玩别人老婆，然后被人告发被罢黜了，别看不当官了，但是留下这点毛病，就喜欢聊国家大事。”
李二见秦寿不想说了，连忙起身，顺势给秦寿满上了一杯酒，同时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示意他继续问。
“我......”长孙无忌脸当时就黑了，但是还没等他辩驳。
“噗！”秦寿一口茶喷了出去，直接溅了长孙无忌一脸。
“对不起，老舅....哈哈哈哈......”秦寿连忙用袖子给长孙无忌擦脸，却忍不住笑场了。
“老舅？岳父说的是真的？”
“你还当过官？玩过别人小老婆？”
把长孙无忌气得，整个脸跟紫茄子似的......
眼瞅着长孙无忌杀人的神情都有了，秦寿连忙转移话题，“老舅，别生气，你刚才问啥来着，对，那张纸条，咱就说道说道这个，那也算是咱们的机会。”
“其一，将科举录取的大权收归皇帝所有，就是士子科举及第都必须经过皇上亲自批准才能确定他们的最终录取名次。”
“其二，天子门生。
以往士子科考被录取后，称监考官员和举荐他们的氏族门阀为师，以此自称为门生。”
“这其中有很大的风险，即考官与考生有可能以师生关系的名义互相勾结，朋比为奸，特别是五姓七望的势力的官员更可能借做考官扩充势力。”
“但如果在所有的进士及第都增加一个殿试，由皇帝亲自监考、出题，并定出名词，这样皇帝就成了最终的主考官，如此所有进士的“恩门”便落在了皇帝这里，这既是所谓的天子门生。”
“如此，看他们士族高门还能有什么戏唱？”
沉默！
长孙无忌的瞳孔在放大，即便是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知道此刻，他才真正发现天子门生的可怕之处。
毛骨悚然！
对于五姓七望来说，这真的是挖根竭源！
李世民嘴巴不住的颤动，内心早已狂狼滔天。
“呼~”
他屏住呼吸，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装作漫不经心问了一个问题。
“增加殿试？那样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只是将所有礼部考试录取之后的考生有资格到皇帝的殿前来进行复试，重点是由皇帝亲自确定他们最终录取的名次罢了！”
“可......若寒门子弟比不过门阀士子怎么办？”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竟然同时问道。
毕竟大唐识字的人百分之九十来自士族高门，寒门子弟填饱肚子都是问题更别说识文断字了。
“那就.......宁要寒门的草，不要氏族的苗！”
啊？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猛然抬头，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凝固，死死的看向秦寿的脸。
......
第十八章：可靠之人！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是步行来的，为了防止泄露风声，护卫们都撒出去了几里地。
所以，回去的时候，显得格外的静腻。
大街上的威风徐来，让君臣二人的酒意消散大半。
“他舅，人你已经见了，觉得这人如何？”
“陛下，咱已经出来了......”长孙无忌嘴巴抽了抽，简直无语。
但是对于秦寿，长孙无忌的心绪依然如怒海狂涛，无法平静。
“国之重器！”
“陛下，得此一人，可抵大唐半壁江上！”
长孙无忌觉得这个评价一点也不过分！
见此人之前，他还有些怀疑，但是现在他信了。
真的是世间难得的惊艳之才！
实在是难以想象，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之人！
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好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思绪才回笼。
“陛下，这人和高阳公主真的已经.....？”
李世民登时眼睛就瞪的老大，直接骂道：
“长孙无忌，你特娘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朕还能糊弄你不成？”
长孙无忌忙躬身行礼：“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
“经此一见，臣真的是惊若天人！
如果......现在还没有圆房的话，臣建议陛下能不能......再许配他一个公主。”
李世民眼珠子转了转，面色渐缓，看着长孙无忌一脸的认真，无奈的说道：
“无忌，朕理解你的想法，朕也想着维护皇家的脸面，维护大唐的脸面，保全房家的脸面.....”
“哎，朕也就不瞒你了，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所以，朕当时是真的下了决心，直接带着百骑司的人和五马分尸的人进的公主府，但是他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朕真的是见猎心喜，心软了！”
长孙无忌没敢接话，眼睛之中却是异彩闪烁。
“第二天，朕又反悔了，准备再次想处理他的时候，草原上的蝗灾和黄河道的水患之危爆发了，而立功的正是他给的第一张纸条。”
“整整提前十多天就已经知道了草原上和黄河道发生的事情，这种事别说你不信，便是朕也不信，但还是派出了红翎急使，结果一语成谶.......”
“如今，五姓七望在国难上作梗，他再次给了朕如此大的震撼，直言要把五姓七望给枯本竭源，并且给出了可行的方案......”
“除了这些，他可能还在一些杂项上有着独到的天分，就比如咱们和的酒和吃的肉，都是用他发明出来方法制作而成。”
“朕现在也很为难啊，你说朕该怎么办？”
长孙无忌此时脑子也很乱了，心中巨浪如潮。
怎么办？
我哪儿敢说该怎么办？
这时候，老油条的功力就显露出来了，“陛下，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世民正在走着的步伐一顿，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听说是高阳看中给强绑回来的，朕后来也让人去查了，身份干净......”
长孙无忌浑身一震，差点栽倒。
这尼玛什么情况？
长孙无忌是彻底说无语了，心中数万头草泥马......
李二抬头看了看天，意味深长的说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这意味已经很明显！
长孙无忌此时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说道：“请陛下放心，臣绝对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告诉老房。”
李世民点点头，目的已经达到了。
君臣俩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房玄龄住的方位，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
......
翌日
百官上朝
“五姓七望”集团的官员们站在大殿之上好整以暇，等着看李世民筹粮不力的笑话。
可随即他们发现李世民根本就没有议筹粮事宜。
而是直接在上朝的时候就宣读了改革科举的诏书。
主旨就两句话：其一，以后所有的考生将不再考究家世和出身。其二，的录取大权收归皇帝所有，还有就是要在进士及第的基础上再增加殿试。
哗！
此诏书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就炸锅了。
百官之中的士族，几乎全都跳了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
“求贤访臣从来都是能者荐之，如今不考究家世和出身，如何评价其才疏？”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氏族岂能与寒衣同堂？”
“祖宗之法不能废，学子考生录取应该由大儒主持......”
“臣恳请陛下能够收回诏书！”
“臣死谏，恳请陛下能够收回诏书！”
“.......”
李世民看着这些人声泪俱下的表演，蹙着眉头，坚决的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不再议!”
“下朝！”
“对了，刚才谁说要死谏的臣子留下继续.......“
群臣目瞪口呆！
一个个脑子嗡嗡的，这天怕是要变了啊......
刚才那个喊着死谏的官员更是如遭雷击，人都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不知道啊，太突然了！”
“如此国策，怎能如此草率？”
“好几天没见陛下了，怎么一上朝来这么一出？”
“......”
场中只有长孙无忌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听到下朝二字低头就往回走。
房玄龄也是一脸的懵逼着，猛然想起长孙无忌曾经说要去见过陛下一面，见状连忙在后面撵他，“赵国公，你等等我，问你点事儿！”
没成想，长孙无忌听到这话，两条腿迈的更快了
......
高阳公主府
秦寿此时正在算账，这次草原收益出来了，刨去所有的开支，合计赚了38万贯。
一旁的高阳公主则一脸迷醉的盯着秦寿看。
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能放过夫君！
但是从今天父皇能带长孙无忌过来的迹象来看，父皇似乎已经没有杀心了！
思来想去，高阳公主还是忍不住问道：“夫君，今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高阳把手中的纸放在一边，笑着说道：“没有聊什么，就是聊了经济怎么发展，以及怎么一起发财，在我三寸不烂之舌之下，老舅和岳父答应一起出钱，咱们下一波的机会就定在京杭运河......”
“对了，你知道不知道咱老舅以前竟然当过官？”
高阳一怔，随即装作不知的摇头
“那你肯定不知道老舅还搞过别人老婆！嘻嘻嘻.....搞别人老婆，想想就觉得......”说到这里，秦寿就忍不住笑。
“......”高阳看着秦寿，脸赤红如嫣。
老舅搞过没搞过不知道，但是有个人她确定无疑。
难道相公还有这嗜好？
“相公，不早了，咱早点休息吧？”高阳公主柔声说道。
“先等会儿，咱这一天能休息几次？
正事儿还没做完呢，咱们这次是长期买卖，得找个靠谱的人盯着，我觉得上次你说的那个亲戚人就挺合适！”
“哪个亲戚？”高阳一头雾水问道。
“就是上次门口那个五大三粗的那货，往那儿一杵，感觉就靠谱！”
......
ps：今天终于输完液了，感谢看官老爷们的票票和收藏，祝愿大家早生贵子，阴险！！！
第十九章：你们怎么想的？
......
李世民铁血手段下诏书，誓要将科举否决大权收归自己所有的举动在朝堂之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举
不仅代表着代表着李世民彻底与五姓七望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同时也意味着李世民在这次赈灾事宜上，甚至以后诸多事宜上，都不会向五姓七望妥协。
五姓七望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变得空前的一致，他们既然已经知晓李唐皇室的决心，那对抗便在所难免！
他们一个个彼此摩拳擦掌，呲着牙咧着嘴，叫嚣着，要看李世民怎么再次吞下这苦水。
“什么东西！”
“他们李唐皇室数典忘祖之辈！”
“哼，自修《氏族志》，还把李唐皇族为第一等，简直恬不知耻......”
“.....”
对他们来说，他们才是钟鸣鼎食的士族豪门，皇权起落不过是换一个统治的工具而已.......
想当初，隋炀帝杨广如何？
宇文家族又如何？
想当初，你李氏只不过是我们推举出来的统治的工具罢了，现在翅膀硬了就想动我们？
我们能推出你们为皇家，就能把你拉下来。
看吧！
到时候你李唐皇室还是得乖乖不的来求我们的......
......
朝堂风雨飘摇似乎连天气都受到了影响。
这一日，长安天色阴郁如墨
长安的街道上突然刮起了大风，随即下起了冰雹。
冰雹大如拳头一般，砸落在地上
一时间房屋倒塌，人员伤亡
于是乎，坊间风言四起。
“先有草原之上蝗灾爆发，黄河道水患，现在竟然就连长安都被降起这种天灾，此乃上天发出的警告啊！”
“执政者重德，顺天意而行，才能够福泽百姓，反之则会遭受天谴，殃及百姓，天下人能够有敬畏之心，畏惧因果报应，才会在内心自我约束，国祚绵延。”
“天子守天理约束，肯定是陛下狂妄自大，上天才会降下天灾来惩罚我们！”
“肯定是这样的，陛下要忏悔自身，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失德？”
“这一切都是冒犯天和的结果，无比要改弦更张，推行仁政，收回成命。”
“陛下，要反省吾身啊......”
甚至有官员向李世民进谏，要皇帝下扪心自问，下“罪己诏”
气得李世民肺都快炸了
接连摔了好几套茶碗，都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恨不能将进谏的这些五姓七望的门生给拖到直接砍了。
.....
翌日
太极殿上
议事从早上直到掌灯，还在继续
朝廷在筹粮赈灾陷入一地烂泥的同时，噩耗依然不断传来。
北方，牛进达传来密奏
发现草原之上的游牧民族集结并南下抢掠，犯者虽已斩首，但集结的人越来越多，难以杜绝。
黄河道各州郡也是厄报连连
特别是河南道，饿殍遍野，听说还有饥民意图造反......
就连长安，暴雨冰雹过后的治安也变得极差。
粮价飞涨，百姓们争相抢粮。
士族高门一个个闭门谢客，粮商富贾们囤着粮满嘴的仁义道德，对于百姓的死活冷眼相观。
眼瞅着大唐的灾民濒死挣扎，对于李世民来说就好似一把剔骨刀，在剐他的心。
李世民将这些密报以及进谏的奏疏全都摔在了地上......
“粮食呢？这么长时间粮食筹集了这么点？”
“你们说你们还干什么吃的？灾民们一片片的死，你们的良心不痛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五日之内，必须把筹集粮食到位......”
李世民额头青筋直冒，低沉的咆哮传出去好远。
魏征、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大臣面带愁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能用的办法都已经试过了，但是五姓七望阳奉阴违，那些粮商富贾们待价而沽，他们能怎么办？
别说是赈灾的粮食，就连维持长安日常的太仓粮库此时竟然也开始缺粮了。
大殿之上，气氛阴沉如重水让人难以呼吸！
他们也很无奈啊！
你妹的！昨天发布诏令的时候不是铁血无情吗？
你怎么就不想着商量一下呢？
就算是要改革科举，也循序渐进的来啊，你这么搞，让我们这些臣子也很为难啊！
怎么办？
鬼知道怎么办？
恐怕就算是陛下你舔着脸去找五姓七望们去借粮，估计都不好使！
一众大臣也是面面相觑，只能无奈的叹气。
群臣中唯有长孙无忌低着头没有表情，他知道李二心里想着是什么，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此时和五姓七望决裂，十分的不明智。
到最后，受损失的恐怕还是李唐皇皇权！
如长孙无忌所想
李世民之所以下诏书改革科举，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这场斗争本就是双方角力的过程。
赈灾需要粮食，但是经济全都被五姓七望这些士族垄断着，所以他手里必须有个砝码来和五姓七望角力
在李世民看来，科举改革就是他手上那张砝码，赈灾和科举，“五姓七望”总要有一方面妥协吧！
他的本意就是想着“五姓七望”能够在国难面前吃相别那么难看！
但是没想到，长安竟然发生了冰雹这种天灾。
科举改革的诏书在士族言官的笔下，反倒成了自己失德、倒行逆施......
一下把他所有的算盘全给打乱了。
半晌
“你们都回去吧！”
李世民松开紧紧握着发白的指节，无力的说道。
嘴里尽是苦涩！
就在这时，门口的守卫走了进来。
“陛下，高阳公主来了！”
“她又来干什么？让她回去吧，朕没有时间见她。”
此时等在宫门之外的高阳不断的踱步，不时的踮着脚尖朝大殿里面望去。
她心里急啊！
因为这次，来的不仅是她还有秦寿。
原本她准备一个人来的，但秦寿无论如何也要和她一起登门来拜会。他更是直言作为女婿，连岳父大人的大门都没有登过，对得起岳父的信任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这可把高阳给吓的不轻。
最后她实在是没招了，把秦寿领到了自己以前买的一所宅院里，骗秦寿说父亲一会儿才能回来。
然后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借口才一个人跑了过来。
着急上火的跑过来，衣服都快撑破了！
“求你再和父皇通报一声！就说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
门卫硬着头皮再次进来禀报，李二的眼神不由发寒。
“长孙无忌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魏征想留下，但是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房玄龄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直接问道：“陛下，我也留下吧？”
毕竟这关系，都是亲家了！
“你不能留下！”
“额.......长孙无忌都能在，为什么我不能......”房玄龄不由有些发懵。
他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就打断了他：“朕让你走，你就走，你这是在违抗圣命吗？”
“......”房玄龄脸黑如锅底。
他感觉自己被边缘化了，以前什么事情，陛下都会想着自己，现在怎么就连自己儿媳妇高阳过来，自己都要回避？
mmp......
......
很快，高阳就进来了。
“父皇.......父皇，相公非得要来认门，现在正等着见您呢！”她急促的说道。
“什么？你把他带到宫门之外了？”
李世民闻言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我的天，要死哦......”长孙无忌也骇的白毛汗直立。
他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
这要是让人看见了，还能有好吗？
“没，我现在把他带到一处宅院了，一会儿还请父皇去见见他！”
“呼~”
李世民大喘一口气。
还好！
还不算太蠢！
“他来找我干什么？”
“父皇，相公说......您上次答应入股的钱现在该到位了！还有相公说上次赵国公您也答应入股十万贯，是不是也要准备好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脸都要气绿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们竟然就想着来要钱？
还嫌不够乱吗？
“没钱！”李二气不打一处来。
长孙无忌却是挑了挑眉问道：“他说这次做什么生意了吗？”
“相公好像说是运粮什么的......”高阳回想半天说道。
“啥？运粮？”
李世民浑身一颤了，难以置信的看向高阳。
“从哪里运粮？”长孙无忌也懵逼了
“你们上次喝酒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的？从京杭大运河啊！”
“京杭大运河？”
对对对......
有这么一茬，他们这时候才想起来，秦寿好像和他们俩说过，下次发财的机会就在运河上。
君臣二人的眼睛瞬间如熊熊大火。
北方粮食掌握在士族豪门手中，那么如果从南方运粮食过来呢？
那这一切问题岂不是......
“走，赶紧带我去见见他！”此时李世民心跳加快，恨不得一下飞过去。
却见高阳吞吞吐吐的道“父皇，还有一件难事，需要您帮忙，夫君指定让房遗爱做这次运粮的领头人！”
“谁？？？”
李二和长孙无忌的往外飞奔的脚步猛地一软。
“你们怎么想的？”
......
第二十章：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你们那些破事儿，朕管不着？”李二气的脸都紫了。
“相公说运粮这事儿能不能成，房遗爱是关键人物，恐怕.......还得父皇下旨调房遗爱前往......”
“我......”李世民看着高阳，脸红耳赤。
这叫什么事儿啊！
哦，你们想把房遗爱给支到异地，然后享受这二人世界？让我下旨？
那我成什么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房玄龄的次子啊！
这事儿真的做不来，良心会痛的！
李二从未如此觉得房遗爱这个憨货令人心疼！
想想都觉得耳根发烧。
李世民脸憋的通红，他是真的为这夫妇两个害臊！
可这一句“京杭大运河运粮......”又如此的让他喜出望外，能让大唐有粮食可筹。
这让他的内心是无比的烦躁。
怎么办？
此刻，大唐千里疆土上百姓倍受煎熬，水深火热，
再没有粮食，大唐真的顶不住了！
在高阳来之前，李世民甚至已经在想如何向“五姓七望”妥协的法子了。
哪怕李世民再不甘心，也不得不低头认怂了！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有了救百姓于水火的法子，只是要牺牲......
“看来只能对不起房遗爱了！”李世民呢喃道。
在大唐百姓和房遗爱两者之间，李世民心中的天平倾斜向了大唐百姓！
这次就再委屈他一次吧！
......
“走，现在就去见他！”李世民在外面裹了一件便装便要出发。
筹粮的事情一拖再拖，李二心中不免有些急。
时不我待！
早一天，不知道要少死多少灾民。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接下里便是细节了。
虽然上次秦寿上次说过京杭大运河运，但是详细的根本没有来得及说。
比如这粮食找谁买？
什么价格？
买了之后怎么运回来？
还有运回来之后
等等.......
这都是要实际要考虑的事情
这时高阳公主又说道：“父皇，女儿以为最好让母后一起去，要不然恐怕会让相公起疑心的。”
这演戏就要逼真，相公拜访一家人，母后不在肯定不行。
李二不由一愣，点头说道：“考虑的周到，去请皇后一同前往！”
很快，高阳就回来了，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骂了。
刚刚长孙皇后正在训诫皇子要洁身自好，谦恭节俭，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高阳给打脸了，自然不会给高阳好脸色。
更何况，高阳竟然要自己去见那人？
他什么身份，见得光吗？
只见，长孙皇后眯着凤眼，寒若冰霜对李世民说道：“陛下，臣妾可不去啊，丢不起这人！”
“观音婢，这回事关大唐国运，朕真的是需要你理解......”
“......”
李世民沉声和长孙皇后简单阐述了赈灾粮食情况。
长孙皇后一边听，眉头不断紧蹙，听到最后终于点了点头。
到底是皇后
长孙皇后在大事上才来不含糊，从始至终全力支持丈夫的事业，更难得可贵的是十分懂得分寸。
即便她再怎么不想见这不合规制的“便宜”女婿，但是此时在李唐皇室危机面前，她一改态度。
为了大唐，为了那些急等着粮食的灾民，她二话没说，更衣随行。
随行的还有百骑司主事云瑞，他正当值就被叫了过来，此时也满脸懵逼。
只因为，陛下第一次去高阳公主府的时候，说云瑞是跟班。
演戏得全套的
......
另一边
秦寿坐在庭院里面，看着空幽的亭台楼阁，心中惬意不已。
还是岳父是会享受啊！
房内的摆设也是十分的考究，大红色的珠帘，空气中影影约约之间还带着香味。
有情趣，有内涵！
可看着看着
秦寿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啊！
这布置则明显是年轻人的风格啊！
嘶！
岳父......不会也和老舅一样，金屋藏娇，搞别人小老婆了吧？
我擦......
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他连忙收拢目光，看向门外
打头的正是高阳，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后面跟着的是长孙无忌和云瑞。
呼~
秦寿不禁舒了一口气，暗道：狭隘了！
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岳父呢？
岳父、岳母其实年龄不算大，追求生活的品质和情趣何错之有？
不过这样也从侧面说明岳母是个精致的人！
看来自己带的礼物可以用上了。
为了讨好丈母娘，他试制了好几种办法，尝试了不同的鲜花中才成功做出了几瓶这东西
原料倒是十分的简单，蒸馏酒精在酿酒的时候就已经实现了，其中最难的一点在于花瓣精油的提纯......
前世的经验告诉自己，想要讨好岳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她年轻，让她变得魅力四射起来。
唯一作孽的是，岳父这把年纪了，身子骨不知道能否经得起折腾！
......
“岳母，太想你了，小婿专程给您带的礼物，祝您永葆青春！”
“礼物？永葆青春”长孙皇后寒着脸，手都没伸一下。
她现在看见高阳和秦寿，心里就堵的慌。
伤风败俗！
“岳母，这是香水，也可以叫精油！”秦寿说着将盒子打开，露出两个精致透明的小瓶子。
“精油？”
长孙皇后瞅着两个晶莹剔透的瓶子，不由眼中神采奕奕。
“瓶子倒是真漂亮！”
女人对漂亮的东西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作为皇后，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净的琉璃瓶。
不自觉的，她轻轻的打开了瓶子的盖子。
一股清香、润鼻的味道传了出来。
幽香袭人！
嗯......
“这就是精油，您这样，倒一滴出来，把它涂抹在手上或者脸上.......”秦寿从中只是倒出了一小滴，做示范道。
“这样吗？”长孙皇后忍不住也试了一下。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陶醉了
一小滴
却让人如同置身一片花海之中
这一小滴似乎饱含着巨大的能量，仿佛能够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内在张力。
长孙皇后嗅着自己的肌|肤，她的心在此刻变得格外的纯粹。
从没有一种胭脂水粉，能像这么一小滴富有如此的香味儿
这种香味张扬的淋漓尽致。
实在是太神奇了，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令人震惊的是这味道竟然奇香无比，香甜美好，闻起来特别舒服，关键是还能如同浪潮一般，一浪一浪的涌来。
我的天！
这是怎么做到的？
李二和剩下的几个男人也被震惊了，他们耸动着鼻子，难以想象，这么浓郁、撩动人心的香味儿竟然只是眼前这么一小滴释放出来的？
长孙皇后什么时候闻过这种香味儿啊，一下子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皇后的架子在这一刻轰然而落！
她也不抻着了，笑如灿花的问道：“这两瓶.....都是我的？”
“都是您的，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
“懂事儿，怪不得高阳这死丫头死活都要跟着你，我看好你.......对了，你刚才说这有什么功效来着。”
“这个的功效多了，美白润肤，排毒养颜，延缓衰老.......”
“驸......女婿啊，来坐近点，你和我说说这东西怎么做的......”
“......”
李二有些懵逼，长孙无忌也是满脸的黑线
这啥情况？刚才来的时候可不这样啊，现在这是承认了？
......
长孙皇后故意拉着高阳去说体己话了，把秦寿留给了李世民。
李二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老舅和我把钱可都给带来了，这一次棺材本都拿出来了，你得和我们说说，咱们到底怎么赚钱？”
“对啊，这粮食从什么地方买？”长孙无忌也紧跟着问道。
“走运河，我们没船啊，怎么运啊？”
“......”
君臣二人一连抛出好几个的问题。
却见秦寿淡淡的说道：“那些都不是问题，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先租个店。”
“店铺位置要好，门面要大，要有排场，租金不是问题，再招几十号人，年老色衰的不要，就要漂亮的小媳妇，让她们往门外一站。”
“再让人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用大字写上：十日之后的粮食的价格每斗2钱
第二天继续在上面写上，九天之后粮食的价格2钱/斗
之后的每天都是如此........”
啥玩意？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惊愕的睁大眼睛，脸上的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你特么疯了吧？
现在的粮食价格已经高到什么地步了？
上周，20钱/斗.....
这周，30钱/斗都买不到了！
你就卖2钱/斗？
不足十分之一？
本钱能收回来吗？
你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
第二十一章：粮草未动，营销先行！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脑子坏了。
2钱/斗？
这一定是脑子傻了，要不然就是疯了，
现在的粮食价格这么高，你个二傻子把价格定到这么低？
就算是买粮的本钱都不够吧，更别说还得从京杭大运河从南方运粮过来，中间不需要船？不要人工吗？
你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扔到水里就想听个响儿？
李二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这就是你所说的赚钱的门路？
就这？
你还想把房遗爱支出去？
李世民这一刻觉得牙根疼。
自己竟然还想靠他来解决赈灾粮？
照这样，到时候别说运粮了，他恐怕底裤都得赔干净。
长孙无忌紧蹙着眉头，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以这么低的粮价售卖？是不是还有其他考虑啊？”
只见秦寿不慌不忙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又给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也倒了一杯，然后笑着说道：“岳父，老舅，你们别着急啊！我当然有考虑，咱们这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寿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指着盛着肉的盘子对两人说道：
“咱打个比方，以长安的粮食市场来说，这些盛满肉的盘子是那些粮商富贾手中的粮食，那大锅里面的肉就是五姓七望的粮食。
他又指着一个只剩下残羹剩汤的盘子说道：“而现在的我们现在就是这个......”
“长安已经有太多的粮商，他们在这里扎根的时间太长了，几乎所有的渠道早就被那些粮商和五姓七望给控制了。
就算我们能运粮回来，百姓们凭什么相信我们，谁会来买我们的粮食？面临那些粮商们的打压，我们又凭什么能和他们竞争？”
“竞争？”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但面色却认真起来。
秦寿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想要打开局面，首要的的是吸引老百姓的注意力，咱们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有一家粮店开业了。”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有些恍然，这个还是勉强可以理解的。
看着岳父和老舅点头，秦寿兴致顿时上来了。
“正所谓：客从铺前过，财从客中生。”
“所以，咱们首要一点就是在长安最好的黄金地段开门店，门店一定要大，面积怎么的也得是其他门店的两倍以上，而且装修一定要好，边上建一个花坛，再建一个水池子，里面养上观赏鱼，再请一排漂亮的女人站在门口，人长的一样高，腿必须长......”
“咔嚓！”李世民人都听傻了，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
这一番言论真的让李世民始料未及。
长孙无忌也一样目瞪口呆，红着脸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找漂亮的女人站在外面呢？”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是稀缺资源，你们想想当一群漂亮的女人穿着统一的衣服，整整齐齐的站在店门前，是不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到时候衣服再开的高一点，一个劲儿的冲你笑，你是不是很想停下来多看一会儿，多待一会儿？假如其中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叫你，你能忍得住不进店来？进了店，你要不要买点东西？”
“那.......那是得买点.....”
原来如此！
长孙无忌说完觉又觉得不妥，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正襟危坐。
李世民喉结滚动，似乎也陷入了秦寿描述的画面。
秦寿抬头瞥了长孙无忌一眼，鄙视道：“老舅，你装什么糊涂？要说别人不明白，你玩别人老婆的还能不明白这道理？”
李世民眼中闪烁，问道：“那为什么要在最显眼的地方写上那句：十日之后粮食价格2钱/斗，这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这个才是最有意思的！”秦寿不由笑着说道。
“人呐，最神奇不过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的好奇心，俗语说的好，好奇害死猫。”
“好奇害死猫？”李世民不禁好奇的问道。。
秦寿不由满头黑线，无语道：“这个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好奇心。
你想想看，如果你今天从这个地方走，上面有个醒目的牌子写着十日之后本粮店开业，粮食价格只有2钱/斗，这时候，你肯定不信，觉得就是个骗局。”
“但是，当你第二天从这里走的时候，上面写成了九日之后粮店开业，粮食价格还是2钱/斗。”
第三天上面还是2钱/斗”
“第四天呢？第五天呢？接下来的几天，不管刮风下雨，你从那儿过，是不是都想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嘶！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开始有些明白了，可越是如此，越是吃惊，忍不住狂吸凉气。
君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头皮发麻，嗓子发干。
这家伙竟然在利用人性？
长孙无忌咂舌道：“太可怕了，这种方法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恐怖，恐怖如斯！”
“匪夷所思！”
“......”
秦寿摆摆手，身姿坐正说道：“一般一般.....这就叫做粮草未动，营销先行！”
“这里面有两个关键，一个是我们的粮食价格真的很吸引人，另一个是我们要不断的挑拨他们的神经，给他们营造期待感.......”
“还没有开业，就已经有无数的人等着、盼着了，真到了开业的那一天，你说说情况会怎么样？”
前世，秦寿也是在自己做生意之后才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
“咕嘟！
吞咽口水的声音。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双目失魂，舌头都是僵的。
他们从没有想过竟然还能这么开店，这么一件小事儿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以小见大，方显真英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君臣二人愣愣的坐在那里，呆如木鸡。
思绪纷乱如麻！
良久
李世民转过神来，“咱们这样倒是吸引到老百姓了，但是这种价格我们真的能赚钱？”
秦寿有些无奈，说道：“岳父，老舅，我早就你们说过，咱们这一次是长久的生意，前期不能光想着赚钱，而是要想办法突破那些豪门士族的封锁，真要只是赚一波快钱倒是简单了！
“咱得赚口碑，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只有老百姓认准我们家的店，打出咱们的名气，我们才有可能在粮商富贾和五姓七望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咱们才可有希望以点破面慢慢发展！”
长孙无忌喃喃的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么低的价格粮食价格，势必会影响那些粮商们，他们待价而沽的算盘怕被砸了，肯定会恨死我们的......”
秦寿笑着说道：“老舅说的没错，一旦咱们用低价粮冲击市场，市场上粮食价格必然会回落，粮食价格回落便会有更多的粮商向外抛售，这会造成市场的信心进一步不足，最后便会演变成恐慌性抛售。
随之而来的便是粮价的崩塌，这一次注定有不少的粮商会亏的血本无归！”
秦寿端起刚才那盘剩菜残羹，淡淡的说道：“但是，这也不能怪咱们，谁让五姓七望还有粮商富贾垄断着产业，他们大口的吃肉，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呢！”
“那......咱们只好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砸了他们的锅，掀了他们的盘子！”
秦寿将剩菜残羹[衍墨轩小说网    .xmxxs.co]“噗”的一下倒进了已经把肉捞干净的锅里。
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李世民瞳孔猛然放大，恍若看怪物一样看着秦寿，内心的惊涛骇浪。
只觉得心跳加快，脑子嗡嗡的。
长孙无忌也好不到哪儿去，浑身的血液都被压进了心脏之中，心脏不堪重负的又挤压出来，全身发木。
毛骨悚然！
“厉害，太厉害了！”
那些粮商富贾和五姓七望此时囤粮在手是为了什么，有的甚至还在高价收粮食，还不是趁着天灾觉着粮食的价格还能再高一点？
这时候如果真的出现一个类似秦寿的搅局人，用低粮价来冲击市场，那些粮商们害怕砸在手里，肯定会争先恐后的开始低价售卖的啊！
随着粮商们低价抛售，五姓七望们还能这么冷静吗？还能保持这么高傲的态度吗？
真到了那种地步，朝廷的赈灾粮还用担心买不到吗？
长孙无忌死命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真特么绝了！
一系列的算计，简直令人毛发皆立！
他算计的不仅仅是哪一家粮商，而是把整个粮食市场都给装了进去。
话说回来，这招够狠！
这一把下去，那些粮商富贾和五姓七望哪个不吐血？又有多少人会倾家荡产？
.......
第二十二章：造孽啊！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消化了一会儿，却依然觉得脑子嗡嗡的。
心中的震惊如滔滔江山，不仅没有减少，反而随着细品越加猛烈。
震撼的无以复加。
秦寿的这招称之为神来之笔都不为过！
困顿大唐百官多日的倒悬之危，如今再秦寿的这招面前也不过如此了！
如释重负！
李世民紧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端起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
“哎呀，卧槽.......”
他浑然没发觉，这茶水是刚续上的开水。
......
李世民看着秦寿，越发越觉得满意，心生欢喜。
他的目光神采奕奕，此时的内心竟然有种看女婿的既视感。
撇开女婿这层关系，单单秦寿拯救大唐黄河道的千里饥民和草原各部落的壮举，就已经居功至伟。
李世民不禁佩服自己的女儿高阳，骄傲的出奇，却也是真的够果决，看中就直接绑进了内宅......
不过
他脑海又不禁闪过房玄龄和房遗爱，内心瞬间又变得复杂，自责......（这里需要想想）
随着见秦寿的次数越多，良心的谴责越是深重。
难受！
他甚至在想，如果高阳能早点遇见秦寿该多好！
早个半年抢了不就没这幺蛾子了吗？
李世民捂着额头，不禁头痛。
难顶！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问道：“对了，前去运粮的人选，为什么就非房遗爱不可？”
长孙无忌也猛然抬头看了过来。
他同样的好奇
秦寿飒然说道：“哦，你说这个啊，我这人看人挺准的，
第一，这人长的丑，五大三粗的，看着就不像好人，一路上万一遇见个拦路的小鬼也镇得住，还有就是人长的凶，到时候和粮商砍价也是个优势。
最重要的一点，他人虽然长得丑，但是这种人的品质好啊，认真、可靠......
告诉你们一个细节，我这些天观察他很久了，这家伙没事儿就站在门口给我们站岗，没白天没黑夜的，赶都赶不走，每次早上起来，都能看见这家伙，从来不脱岗。
“噗！”
正在喝茶的长孙无忌闻言，顿时就喷了。
“咳咳......”
茶梗都吸进了气管，呛了个半死。
尼玛！
啥玩意？
你们两个在里面睡觉？房遗爱晚上就站在外面？
玩的这么高级吗？
李世民听了这话，浑身一震，脸色黑如锅底。
艹
这.....造孽啊！
“你们怎么了？”秦寿诧异的看着俩人。
表情这么古怪？难道是不相信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虽然大唐也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但是根上依然是个阶层固化严重的封建社会，粮食在这个时代比黄金还金贵，为了点吃的，杀人放火、作恶的多了去了。
虎豹不堪骑，人心隔肚皮
何况现在草原和黄河道还遭了灾，更不能马虎了！
运粮这事儿对于自己以后的事业极其的重要，不交给一个老实可靠的自己人怎么能让他放心？
所以在这点上，真的没有任何的商量。
秦寿笑道：“岳父，老舅，其他的可以商量，领头的这个人不能换，其他的人由你们决定”
“......”
李世民没有言语，感觉心中有些堵得慌。
秦寿越是这样说，李世民的愧疚愈加严重。
本来就已经够欺负人家房家老二了，想想一会儿还的下旨让房遗爱前去运粮，运河之上吃喝能和岸上比吗？
和发配没有太大的区别。
心中真的是愧疚。
房遗爱小时候多好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长那样了，现在......
造成今天的局面，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其实早就知道高阳一直对房遗爱不满意，但是他还是赐婚了，因为政治的需要。
上次听皇后说高阳连门都不让他进的时候，他其实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长孙无忌此时也是默默的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
气氛阴郁如胶，空气都沉寂了一般。
这让秦寿都感觉到了一丝不适
“你们聊完了没有？”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长孙皇后笑容满面的拉着高阳走从后院走了过来。
秦寿笑着道“没啥聊完不聊完的，运点粮食赚点钱，倒是岳母，感觉显得越发的光彩照人啊！”
“你这孩子，我今天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家高阳当初为什么会绑住你了，害怕让你跑了啊.....”长孙皇后满脸通红的说道。
“母亲......”高阳被打趣，脸色通红直到了耳根。
残阳斜挂，天色渐渐斑驳，秦寿和高阳两口子没有继续留下来。
长孙无忌也收获颇丰，随之离去。
宅院内
只剩下李二和长孙皇后。
“二郎，你看臣妾有什么变化没有？”长孙皇后红着脸问道。
“什么变化？”李二有些懵逼的问道。
“怎么就没有变化？你是不是感觉臣妾老了？没有吸引力了？比不上杨氏了？”长孙皇后嗔怒道。
“......”李二满头黑线，不过再仔细一看，好像真的哪里不一样了
身段似乎不一样了？
好像年轻了？
“二哥......”长孙皇后眼眸如电，幽幽的看着李二。
李二竟一时痴了！
.....
另一边，秦寿和高阳正在往回走，高阳死腻的抓着秦寿的胳膊，不可避免的的磨蹭.....
这谁顶得住？
“你给岳母了？”秦寿转移注意力
“嗯”高阳点头轻声道。
“我就说嘛，母女没有隔夜仇，岳母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怎么会生你的气？到时候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再改改。”
改什么？
其实就是之前高阳总是和他抱怨，说自己这穿着衣服不舒服，都不敢快点走。
这让他想到了文胸，于是尝试做了几个，其实今天过来的时候除了香水精油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礼物就是这个。
“不......不用改......那个大号的正好！”高阳的脸红的想熟透的柿子，羞愤难当的细声道，
“哪个大号的？34d？和你的一样？”
......
第二十三章：房遗爱，你升官了
深夜
太极宫，太极殿
皇帝深夜召唤群臣，朝堂几乎所有的五品以上的大臣全都齐聚于此
李世民殷切的看着他们，问道““诸位爱卿，赈灾的粮食筹措的如何？草原上和黄河道的饥民可是等不了啊！”
议题没变，依然商讨赈灾粮的问题
可此时大殿上的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皇帝连着问了两遍，文武百官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士族豪门为代表的绝大多数官员是装糊涂，不想说，一个个低着头不言语。
仅有的几个朝中肱骨重臣是没法说，筹了这么多天你的粮食，却只筹到了这么一点，说出去都不够寒碜的。
还有少数品级低点的官员是不敢说，筹不到粮食是失职、是罪过.......哪还有胆子吭声。
乌央乌央的大殿之上如无人一片寂静。
静若寒潭！
这让李世民的难看至极，眼中寒光凌冽，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的脸庞
群臣低着头，准备承受陛下的雷霆怒火
以百官对李世民的了解，接下来肯定是一场“****”的怒骂。
百官之中不少人暗中窥视李世民，多是都是五姓七望的人，眼中充满讥讽。
骂吧！
让你骂，但是你也就只能这样了。
骂完了，你还是筹不到粮食。
我们要让世人都知道，赈灾之所以筹不到粮食，都是你李世民的错？
是因为你刚愎自用，才让百姓水声火热。
五姓七望这边也已经得到消息，草原部游牧民已经开始暴乱，而黄河道的人现在已经饿到易子而食，吃观音土了......
如此情形之下，你李世民真的能沉得住气？安的下心？
李唐皇族？
哼，按的就是你李唐皇室的头。
而且，这次不仅让你李世民低头认错，还得撤销要将科举录取大权收归的诏书，下罪己诏。
只是.....
大家等了好久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李世民蹙眉冷眼看他们，目光冷冽
作为帝王，他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些人的小心思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平静的说道：“大家都说一下，集思广益嘛！”
“陛下，自灾难发生之后，我等无不尽心尽力筹粮.......”
“是啊，现在各大粮商富贾全都囤粮，公开招标的方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实施。”
“陛下，此次筹粮需求甚多，粮商富贾们手中的粮终究有限，还是得找粮商巨贾”户部尚书刘政会说完，扫了了一眼占据朝堂大半的几个五姓七望的大员。
“陛下，臣等附议！”
“......”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想要解决这次赈灾粮的问题，还得靠五姓七望。
而这关键还是在于陛下你得舍下脸啊！
“朕明白你们的意思！”李世民故作沉思，没有说话。
没有人发现李世民的眼底的寒光乍现，夹杂着一丝冷笑
其实，来太极殿之前，李世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次赈灾，这些士族高门的官员根底和立场定然显露无疑。
但是真的面对的时候，才发觉现状比他想象的更可怕，这些人不仅操控着政治中枢，豪门子弟更是早已遍布朝野。
李世民眼神灼灼，盛气凌人的看着群臣百官，看着这些出自五姓七望、士族高门的官员们，他的心底越来越寒。
他原本还带着那么一丝希望，五姓七为首的士族豪门能够体恤百姓参与赈灾，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那就别怪朕了
士族高门？
待价而沽？发国难财？
“陛下，臣等以为如今最要紧的是找.......”
有人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突然站起身的李世民打断了。
只见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辛苦诸位爱卿了，大家也不要太担心，朕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赈灾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
群臣失声惊呼道！
那些正冷眉冷眼的官员们，听到这个声音，也全都猛然抬起了头。
这句话就如同一枚炸弹落入人群。
瞬间爆炸！
“陛下，您......您的意思是，粮食已经筹到了？”一个颤抖的声音问道。
李世民笑着说道：“百万石粮食，只多不少！”
“......”
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呆住了，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脑子一片混沌。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
代表五姓七望的各部官员脑子“轰”的一声，骇的神魂震颤。
他们不肯相信，整个人像傻了一般，嘴里不住的呢喃道。
李世民眼神淡然，笑着对群臣说道：“说真的，要不是赈灾粮，朝廷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筹粮还是有很多种渠道的....”
“对了，这次长安下冰雹，各部的官员的密奏我都看了，写的很不错！”
众位官员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李世民是笑着说的，但是这笑在众人看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透骨奇寒！
李世民说完没有多留，太极殿上的群臣却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嘶！
怎么可能？
这粮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房玄龄和魏征同时看向了一个人，长孙无忌
“赵国公，这几日筹备赈灾粮，怎么没有见你？”
“哎呀，我这几日也一直在为赈灾粮的事情奔走，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真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白了？”
“岁数大了，憋的厉害，想上茅厕不行啊......”
房玄龄和魏征看着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光芒闪烁
能做到他们这种地步，智力、心性早已远超常人
几乎可以确定，长孙无忌和陛下之间有什么......
只是会是什么呢？
房玄龄淡淡的说了一句：“魏兄，我发现如今的圣上越来越看不懂了！”
魏征也苦涩的道：“我们好像被排除在外了！”
......
房玄龄回去的一路上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劲
等他到家的时候，发现许久没人住的西厢房竟然有灯火摇曳。
他忍不住推门而入
“遗爱，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你这是.....怎么穿成这样？”
房遗爱今天穿了一身锦衣，腰环玉带，头上羊脂玉发簪在烛火下交相辉映。
嗯？
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从小到大，他这么打扮自己的次数不超过三回，其中一次还是在他大婚之时。
今天这是怎么了？
“父亲，您回来了......嗝......”
房玄龄忍不住叹息道：“再怎么说，你也是驸马，怎么能吃这么多酒，一会儿还怎么回公主那里？”
“父亲别管我，我指定是不回去了！”
“说什么傻话？这要让高阳公主听见如何是好？”房玄龄闻言，不禁气得脸色通红。
他忍不住摇头，自己这个次子，终究还是不成器，虽然娶了高阳公主，但到现在却也没个一官半职啊！
“她听见又怎么样？就是要让他听见”
“你......”
就在这时
门外脚步声传来
一个略显阴柔尖锐的声音传来：
“圣喻，封房遗爱官至太府卿、散骑常侍，负责这次赈灾粮的运粮事宜.......”
“邢国公恭喜了......”
啊？
房家父子一下愣住了。
......
第二十四章：宁愿喂狗！
宫中宦官这一嗓子，不禁让房玄龄和房遗爱呆滞当场
足足有数秒中的沉静之后
“哎呀呀......好......好啊，我的儿，终于有出息了！”房玄龄话音都有点颤。
这一刻心跳都加快了！
作为朝中重臣，他不是没想过给自己这个次子谋个官位。
但朝堂之上的官位有限，特别是京官，更的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连那些士族高门的门生都在排着队却轮不上
若是自己以权谋私，陛下会怎么想？
那些士族高门又会怎么想陛下？
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儿子傻人有傻福？
老天不负我房家啊！
“我？太府卿、散骑常侍？”
房遗爱脑子也是一脑子的浆糊。
到底怎么回事儿？平白无故的这就竟然升官了？
虽然以前他天天梦里都在盼着自己能出人头地，能有个官位，但是这来的也太突然、太意外了！
“此乃我们房家之幸啊！”房玄龄春风满面道。
笑意写意在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
房玄龄高兴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上了，拍着房遗爱的肩膀，满意的说道：“儿子，不错，涨我们房家的脸面啊！”
“我......”
哪里有问题呢？
他紧蹙着眉头，努力回想着最近的事情
陡然，房遗爱的脸有些发青
他想起昨天傍晚的时候，从来不主动和自己说话的高阳竟然破天荒和他说，准备去找父皇给他要个官当当。
“哼.....咯咯”
房遗爱豁然想明白了，不由气得牙都都要崩碎了。
尼玛！
这是啥意思？
这是心理上过意不去，想用通过这个来补偿自己？
这一刻，他眼中有股烈焰在燃烧，在升腾
有股气在顶在脑门子上
让他忍不住说出实情实话，差点就告诉父亲，这哪儿是在涨房家的脸面？咱们房家的脸面早就被摔在地上裂成八瓣了。
但......他张了几次嘴，都说不出口！
父亲，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啊！
“听话，收拾一下，早点回去吧”房玄龄对房遗爱说道
此时他心中大感欣慰，说话不由都带了几分少有的慈祥。
如今想想，自己当初求陛下赐婚这一步真的是太明智了
若非如此，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入了圣上的眼？
可话说了半天，却发现房遗爱连屁股都没有挪动半分，不由气极一脚踹了过去：“咋地，这才升了个官，为父就叫不动你了？”
驴日的玩意！
怎么一点都不随我呢？
作为驸马，你不知道你该干什么吗，不该干什么吗？
房玄龄想了想，又对儿子说道：“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再拿点礼物回去。”
这是老房的多年来的经验
老房媳妇可是大唐出了名的悍妇，但是每次不让老房进门的时候，送个礼物这个办法屡试不爽。
“嗯......”房遗爱闻言把头低的更很，脸色愈加发青！
房玄龄看着他的样子，直摇头：“你啊，不知道多少人想着这样的机会......”
“陛下还是很看重你的，百万石的赈灾粮竟然让你负责来运，圣眷如此.......”房玄龄手指敲着桌子上的旨意，沉吟着说道。
运粮？
呃.....
陛下这是要把自己派出去？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啊！
房遗爱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直接剮中了心窝子。
终究
房遗爱还是被老爹从房府给轰了出来
“带回去给高阳尝尝。”
临出门的时候，房遗爱母亲还特意把精心准备的点心赛在了他的手中
只是出门还走没多远
“哗啦！”
房遗爱猛然将手中的点心朝着街道上的狗砸了出去。
老子宁愿喂了狗！
......
此时的李世民却再次和长孙无忌换上便服前往高阳公主府。
赈灾粮关系重大，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此刻，君臣同坐一辆马车
随行赶车的还有一脸兴奋的云瑞。
当陛下告诉自己，这次准备让自己一同南下京杭大运河运粮的时候。
云瑞的心一下子活络了起来，比当初他受封时候还心潮澎湃。
说不上为什么，从第一次见秦寿，他就被折服了！
本来必死的局，竟然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翻盘了？
还有到现在都想不通，他是如何半个多月前就知道了草原上的蝗灾和黄河道的水患？
还有后来的到草原上贩牛羊的那一系列想法，再到这次赈灾粮.....
如此头脑，如此天纵奇才！
他觉的自己如果能够靠上这课大树，富贵可期！
心中不由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趁机会靠上贴上这层关系。
马车内
“陛下，臣觉得现在必须解决秦寿的身份了？”长孙无忌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件事情一旦透露出去，于大唐，于陛下......！”
“在者，如此惊世之才，却如同一颗明珠被污泥蒙着，陛下何忍？”
“如何解决？”李世民问道
他又如何不想赶紧解决？做梦都想。
“无非两种办法，一种就是把秦寿和高阳公主拆开，另一种......就只能让房家老二和高阳公主和离了！”
“嗯......”李世民眼中明灭。
以目前的情况，拆散秦寿和高阳无非是下死手，高阳公主府上所有的知情的一个不留，这件事他已经安排人在做，但是秦寿这边下不去手啊！
至于让房家老二和高阳和离？怎么和房玄龄张这个口？
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必须赶紧解决掉了，拖的时间越长，隐患越大。
就在君臣沉思之际。
马车停了下来
此时还不到高阳公主府门口
云瑞四处看了几眼，这才掀起马车的帘子
不能太靠近高阳公主府，免得被有心人看到。
李世民进门，心境豁然变得轻松了许多，不禁喊道：“秦寿，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
咦？
没有人应声？
这让李二有些惊讶，以前每次来的时候，秦寿都会热情的迎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李二忍不住继续往里走。
等到他们再次推开再往里面进的时候，脚一下子顿住了，不敢落下来。
紧接着，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回退了一步。
嘶！
李二倒吸一口凉气，不禁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
第二十五章：我又没见过
“岳父，老舅？你们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这时候，正在忙活的秦寿才发现有人进来了，转身惊喜道。
却见李二的身体和表情全都僵在了那里
长孙无忌也张着嘴跟箱子那么大，半天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李二指着秦寿的手，手指都有些颤抖
“你慢点，两只手......用两只手拿着它？”
“啊？两只手拿着？”秦寿不由一怔，但还是依言两只手拿住了。
见秦寿拿好了，李二才舒了一口气说道：“这等宝物，怎么能如此轻率呢？”
长孙无忌和云瑞此时也赶紧上前用手轻轻的托住
在秦寿震惊的目光中，李二和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举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长孙无忌惊叹道：“如此晶莹剔透，色泽如此纯净，莹辉闪烁，关键还能这么平整，真乃至宝啊！”
云瑞：“漂亮，真的是太漂亮了！”
“璀璨耀眼，非宝石莫属！”
“国之重宝啊！”
呃…..
你们在干什么？
不就是块……
他随即反应过来，他们指定没见过这玩意。
连忙说道：“哎呀呀，岳父，老舅，你们想岔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宝石，这不过是块玻璃，不值什么钱的！”
“糊弄谁呢？这还不是宝石？”李二的瞪眼，脸色难看的说道。
你这是怕我们抢走还是咋的？
“哎，怎么和你们解释这事儿呢，这真的不是宝石，这玩意是烧制出来的，……”
秦寿真不知道该该怎么解释。
起因是他实在不习惯这大白天的屋子竟然特么这么暗
这环境一黯吧，玲儿总说想休息，自己怎么拒绝？
再加上前世秦寿家里面做过一段时间玻璃生意，所以不由便动了心思，想着怎样烧制几块玻璃，窗明几净的心情多好啊！
先开始他还真的没有思路
直到前段时间，他发现长安竟然有天然碱，而且成色极好。
这让他暗叹古人之不凡的同时，心思也彻底活络了起来
于是，他开始建造炉子.....
玻璃的强度不够，他又想出了一下土法制造钢化玻璃
先是高温加热，然后急速淬火，碎了无数块才成了这么几块，原本中间夹层的材料只能换成了蛋清，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是成色相比起来不够鲜亮。
即便如此，李二和长孙无忌也是惊若天人！
其实再此之前，李世民他们是见过玻璃的。
前段时间秦寿送长孙皇后的小瓶子就是玻璃的，只是那时候李二和皇后还以为那是琉璃。
虽然他们也曾疑惑琉璃怎么会那么纯净？
但毕竟只是一个小件，所以也没有想太多
今天当他们看到这么大的一块的时候，再也无法淡定不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他们瞎了眼。
在三人无限震惊的眼神中，只见秦寿又拿出一块，和他们刚刚捧着怕碎了、托着怕碰到的宝石一模一样，然后......铺在了地上。
没错，地上！
三人全都傻了！
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卧槽！
尼玛！
你这是啥意思？
此等宝物你竟然铺在了地上？
败家子的玩意！
李二和长孙无忌眼睛都红了，低下身双手并用，想把玻璃给扣出来
秦寿都无语了，怎么解释都没用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他们带他们去看了其他的玻璃
看着地上堆积的一块块的玻璃，同样的的晶莹剔透，宝石般的光泽
李世民三人呆滞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的不是宝石？”
“火烧出来的？怎么可能？”
“……”
他们的脑子嗡嗡的
李二和长孙无忌彼此对望着，内心的震撼如浪如潮，冲击着他们的认知。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长孙无忌摇着头，盯着秦寿的背影，喃喃道：“妖孽转世，亘古未有！”
这么晶莹剔透不是宝石，但胜似宝石啊！
李二心中同样如此，眼底光芒闪烁
这个“便宜”女婿带给他的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不不断的刷新他的三观
而且，几乎每次来，他能都见到新奇的物件，细盐......调料，那什么香水精油，还有皇后上次回去穿的那种东西，还有这种凝聚着璀璨，晶莹透亮的叫做玻璃的东西
这些东西，无论哪一个拿出去都会惊掉世人的眼球，他不该是想通过这些来改变五姓七望垄断吧？
嘶！
如此想想，那可就令人太震惊了
李二的眼神不由变得火热，这些东西如果流传出去.......那于国于民都是千秋功业啊，到那时候难道还怕五姓七望势力的封锁？
李二强压着心花怒放的激动，问道：“那个......秦寿啊，这可是好东西啊，咱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我和你老舅出钱，多少都行！”
“不不不......”
秦寿摇头像拨浪鼓一样
这事儿他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这些东西一旦流出去，历史都可能被改写，那还了得？
到现在自己还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万一产生什么因果，落在自己头上，能扛的住吗？
宁愿做个俗人，贪财好色，干净自由，至于改变历史，算球！
但是李二和长孙无忌心里却不一样，内心如火一般滚烫。
他们眼中光芒闪烁，瞅着玻璃，手摸在玻璃上，比女人还轻柔......
......
终于忙完了，不仅仅窗户用上了玻璃，还顺便做了一个鱼缸。
“岳父，老舅，今天没有炖肉了，不过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给你们做几个拿手菜。”秦寿对李二和长孙无忌说道。
“哦哦......”李二眼神还陷在玻璃里，闻言不由回过神。
看着秦寿往后厨走了，李二不由转头：“嘶，无忌，你说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长孙无忌摇头，眼睛也有些发直。
很快
秦寿就招呼他们坐下来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小炒被端了上来，香味扑鼻而来。
众人的食欲顿时就被勾了起来。
李世民忍不住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就亮了
我擦，好吃！
和之前的炖肉相比，清香滑口，油而不腻！
还有这青菜都与寻常的风味完全的不一样。
他们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道：果然如此
再次惊艳了李二和长孙无忌，俩人不由对望了一眼
“哈.......嘶”长孙无忌差点把舌头给咬了，也不管烫不烫往嘴里塞。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长孙无忌忍不住赞叹道，“吃过你们家的饭，以后回去家里的那饭简直没法吃啊”
“有酒吗？”李二问道。
趁着秦寿去拿酒功夫，俩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然后有和云瑞交代了几句。
......
“酒来了！”
众人倒满酒，却见李世民对着秦寿说道：“来，秦寿，运粮事宜是你出的主意，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和你喝一杯。”
刚喝完就见长孙无忌也端起酒：“秦寿啊，老舅也和你喝一个。”
“岳父，老舅咱们是一家人，再说哪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
“来，咱爷俩再喝一个，高兴！”
“秦寿，我云瑞最佩服的就是公子你，敬你一杯......”
“......”
秦寿有些诧异的今天这三个人是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热情？
但是还没轮到他想那么多，长孙无忌又举杯了。
一时间，气氛热烈起来
李二和长孙无忌轮番端酒和秦寿喝，没多久，秦寿脸也红了，话也开始多了。
此时，李世民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心照不宣
长孙无忌点头，看似随意的说道：“秦寿，老舅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吃喝，我就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菜做的这么香的？有什么窍门吗？”
“没啥窍门，就是油要好，食材新鲜，还有就是调料什么的要好，一会儿老舅你走的时候从我这拿些细盐回去......”
“那细盐你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那油，你是怎么榨出来就那么清？”
“就是那么做的呗，先滤除杂质，然后......”
长孙无忌眉头紧锁，努力去理解。
李二终于忍不住问道：“那玻璃是怎么做的呢？就拿明晃晃的那么一大块。”
“用火烧，然后高温加热，再从两边吹空气，让他快速冷却.......”
李二和长孙无忌越听头越大
到最后，长孙无忌冲着李世民直摇头
这样不行，就听这几句，还是等于白问，还得亲眼所见才行。
李世民紧蹙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
既然这样问不出，那就另想办法。
但是这酒不能浪费了。
随着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放开，场面气氛顿时融洽起来，推杯换盏
话题也不似刚才
天南海北，人土风情。
不知怎么的，聊到了女人
说起这个，秦寿顿时来了兴致，从西域女子，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关键是体力好，还有北疆......再到江南的女子柔美.....还有那大洋马......嘿嘿嘿
听的李二等人一愣一愣的，喉结滚动，直咽唾沫。
秦寿：“老舅，你别光问我啊，我也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老舅，你当过官，还玩过.......咳咳见多识广，这世人都说公主乃金枝玉叶，你说这公主和普通人长的就不一样？咋地，金镶玉做的？”
云瑞闻言手不由一哆嗦，手里的碗扣在了自己腿上
长孙无忌的牙也差点被这句话给崩了
俩人全都看向李世民，只见李世民此时脸都紫了，然后又全都看向秦寿
秦寿不由一愣，“你们都看我干啥？我又没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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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粮店开业
长孙无忌和云瑞俩人都傻眼了！
卧槽！
你特么的可真敢说，还金镶玉做的......
你逗弄谁呢？
长孙无忌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只见陛下脸色难看的要死
他连忙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道：“咱们粮店马上就要开业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
“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就是要限量限购，每个人购买的量不能超过十天的口粮，每天店里面最多售出一万石，防止那些粮商们买下囤积。”
哪成想，秦寿又转头看着长孙无忌笑着说道，“老舅，看来你这玩的还是不够高啊！”
长孙无忌和云瑞脸色再次异样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能不能别提这一茬了
你不要[00小说网    .00xs.vip]命，我们还要呢！
李世民是黑着脸走的，酒都没喝完。
对于这一点，秦寿很是郁闷。
自己难道说错什么话了？
不能啊！
......
接下里的几天，长安城中百姓最大的话题就是有一家粮食商店要开业了。
随着开业的临近，对于这家粮食商店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很多人甚至没事儿也故意去粮店门口转一圈，门店门口站了一排的美貌女子，就是看看也养眼啊！
“那家粮店离开业还有几天啊？”
“就明天啊！”
“哟，明天这本心粮店马上就要开业了？”
“还真是，一会儿回去我拿米袋子去”
“不是，你还真的信这上面说的，粮价2钱/斗？”
“无奸不商，这些粮商和那些士族高门都一样，恨不得吸人血肉”
“不应该吧，这家店每天都会让人写出来粮食的价格，白纸黑字，他们会明着打自己的脸？”
“我觉得可以试试，就算是买不到，我们也不损失什么......”
…..
朝廷一些衙门
“卢侍郎，朱雀大街上新开了一家粮店，你们听说了没有？咱们去看看？”
“一家粮店开业而已，咱们去看啥？”
“您还不知道？听说这家店的的主家是高阳公主府，那背后的人......”
卢侍郎不由眼神一缩，“那咱们是得去看一眼，听说最早公开招标的法子就是高阳公主府那边先传出来的，难道这次……”
“不好说！”
......
终于
开业的这一天来了，在一片锣鼓喧天中
粮食店终于开业了
来的人很多
很多的民众将店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挤都挤不进去。
而在暗处，有李世民、长孙无忌君臣二人，还有房玄龄和魏征等一众三省六部的重臣则在远远的看着
除此之外，就是没存好屁，纯粹来看热闹的五姓七望门下的人
诚然，他们联合粮商们抵制这家店，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更要来看看这家店是怎么作死，顺便看看李唐皇室挫败的脸。
全长安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万众瞩目，却也万众质疑。
“门怎么还不开......”
“他们这是不敢开门卖粮吗？”
“谁说不是呢，但是现在竟然真的卖粮了！”
“假的吧？”
“看看他们卖出来的价格就知道了，反正我觉得这价格肯定买不到粮食。”
“能买到才怪，要我说这家粮店之前定的价格就是个笑话！”
在一片不看好的声音中，“本心”粮店还是开业了！
......
在粮店对面的酒楼最上面雅间
士族高门的人聚集于此，他们饮着酒，赋着诗，笑眼看着“本心”粮店这一出
“终于要开业了吗？怎么没有见他们的粮食呢？”
“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没有我们士族开口，你们真的以为李唐皇室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这么多的粮食？”
“是啊，之前他们筹集了那么久不过就筹了十万石，现在才过了几天，这么大批量的粮食就算我们士族凑也不是一家两家就能凑齐的，更别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听说有哪家愿意卖粮给朝廷。”
“李氏皇族也不想想，没有当初我们士族的支持，他们能有今天吗？”
“咱们啊，就好好的看戏！”
......
几人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阵“哒哒哒......”的马蹄声如雷如潮。
就见朱雀大街上迎面走来了一排马车，马车之上都是麻袋，鼓鼓囊囊的堆成了垛
马队很长，一眼看不到头
“到地方了！”
最前面的那辆马车走到“本心”粮店门口停了下来。
安静！
粮店门口这片区域一下子就安静了
短暂的平静之后，民众们轰的一声炸了。
“这是没有粮食吗？这么多的马车，这得有多少粮食啊，就算是敞开了卖，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问题啊！”
“我的天，这么多的粮食，而且还是这种低价来卖，简直太令人震惊了！”
“这家粮店简直太牛了，”
“以后，我就从这家粮店买了......”
“......”
一个排在前面的女子突然一愣，然后呜咽起来：“我......我今天忘拿米袋子了”
刚才还准备走的一个男子呆了半天，骂道：“谁他娘的说他们今天肯定没有来粮食卖的？”
这下自己岂不是要从最后面开始排队？
“大家排好队！”
“排好队…..”
粮店的店员喊破了喉咙，却挡不住老百姓们全都疯了一样往里面挤。
那些朝中的各部官员们看着粮店门口的人潮涌动，浑身像是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
此时，他们心头闪过一道闪电。
陛下......深不可测啊！
而那些粮商们此时却蒙了，腿都差点站不住。
五姓七望的人也傻了
他们都是卖粮的，岂会不知道如此多的粮食会对他们的造成多大的冲击。
一股寒气直冲头盖骨。
要命的事情发生了！
......
感谢各位的票票！感谢人生·如此的悬赏提问，我才发现竟然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
深感抱歉！
第二十七章：不是给你准备的？
长安
民众们在这一天疯了一样，甚至是热血沸腾。
买到粮食的人回到家实在屁|股都没坐热，又兴奋不已的呼朋唤友
“我的天啊，你怎么还在这儿挑水啊！”
“怎么了？”
“你现在还不知道吗？大家都去‘本心’粮店抢粮食了啊！那儿的粮食真的只有2钱/斗，你看这米比女人的脯|子都白......”
“不是说那家店是骗人的吗？是真的啊.....那我现在就去……”
“等下，你这水桶不要吗？”
“你帮我先拿着......”
一传十，十传百。
众人奔走相告
路上随处可见一个个拿着粮食袋行走如风的人，如潮水一般涌向“本心”粮店。
越来越多的人挤到了“本心”粮店的门口。
排成的队延绵了数里不止，情绪一个赛一个高涨，嗷嗷的挤都挤不动.....
如此奇景，让长安其他商行的人瞠目结舌。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一幕，这真的是新店开业？怎么感觉像是大战了一样？
尼玛！
排队的人把我们家的店铺门口都挡住了，你们这样搞，我们怎么做生意？
要点脸行吗？
......
“本心”粮店就像是给油锅里面加入了一瓢水
彻底让粮食市场炸了锅
整个长安的粮商们，在这一刻全都慌神了。
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开始回落了，仅仅一天不到，就从每斗三十钱，已经降到了二十五钱左右。
这速度太吓人了。
此时，这些粮商们再也不复一脸嘲笑“本心”粮店的嘴脸，也不再相信五姓七望这些士族的联合起来就囤积粮食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鬼话。
趁着现在粮食价格还在高位，还能赚一笔，赶紧脱手才是正道。
于是，粮商们嘴里说着一起抵制“本心”粮店，却暗地里开始抛售。
但是，他们发现长安城根本就卖不出去，如今的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本心”粮店？更何况他们的价格难道也降到2钱/斗？
所以，他们只能往远一些的地方抛售。
结果第二日，整个长安周边的粮食价格就降到了十八钱/斗
第三日，长安周边的粮价更是一泻千里，降到了十钱以下。
不仅长安周边，就连远离长安的其他地方，粮价也在下跌。
与此同时，“本心”粮店又贴出了一张纸，长安的这家店只是他们的总店，他们扬言要在其他地方开分店。
这一下，就连五姓七望这些士族高门的人也终于坐不住了。
粮食乃他们的命脉，这如何了得？
利益面前，各方明哲保身，有几家士族的代表私下来问朝廷是不是还收赈灾粮？
他们愿意公开招标，愿意交保证金，分期付款......
……
皇宫之内
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等一众大臣向李世民汇报此事。
良久
李二终于把心中的那口闷气一呼出去了，舒畅无比
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直到此刻，赈灾粮食的问题才算是真正解决了
其实从一开始，秦寿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如秦寿所说，京杭大运河的粮食只是用来打价格战而已。
前期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占市场，在五姓七望和大户粮商们的垄断下打开一个缺口。
而这是李二和长孙无忌在听完秦寿的想法之后，才决定决定趁秦寿这股东风的，赈灾粮重点本就不在京杭大运河那边，而是在这些大粮商和士族高门的粮仓。
所冒风险也是极大，如今看来，彻底稳了
价格已经基本降了下来，公开招标的事儿也妥了
随即，李世民又和几位大臣商量了几件国事。
一直到中午，小朝会才结束。
“辅机留下，其他人可以回了”
“……”房玄龄和魏征的脸顿时发青。
尼玛！
又是长孙无忌这狗东西？
殊不知，此时长孙无忌的脸比苦还难受，他能不明白陛下到底什么意思？
群臣退去
很快，桌子上就摆好了几道菜肴
“正好，陪朕一道用午膳。”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笑道。
长孙无忌还没开始拿起筷子就听见李世民就长叹一声。
“辅机啊，秦寿身份这件事必须解决掉了，如此惊才艳艳之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真的是我么大唐的损失啊！”
果然，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臣明白！”
“嘶.....到底什么样的际遇，才能塑造出如此人才？”
长孙无忌没有回到，他也总在想这个问题。
李世民又随意的说道：“你家冲儿那小子如今也不小了，你觉得朕把他安排到秦寿身边怎么样？”
“嗯？”长孙无忌不由一愣。
“怎么，不愿意？”李世民不由眼睛一瞪。
“愿意……愿意！”长孙无忌连忙起身拜伏道。
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辅机，让冲儿过去是有任务的，秦寿手中掌握着的那些东西，对整个大唐来说福国利民，但是他的态度你也知道......你让冲儿多看多学，免得让那些东西明珠蒙尘！”
“……”
尼玛！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翁婿俩就算计吧！
这和离的屎盆子还没有完，你这当岳父的就让冲儿去秦寿那里偷师？
不过，长孙无忌看似不情愿，其实心中却也波澜起伏。
这可是一个机会。
冲儿能攀上秦寿这样的人，那何尝不是一种福运啊！
......
这次运粮，房遗爱也回来了，可以短暂的休息几天。
短短几天，人在船上晒的更黑了。
身体倒是扛得住，只是过几天还的走，这让他心中的郁闷烦躁。
他一如既往的到酒馆借酒消解心中的苦闷。
突然，雅间被推开了。
“哥，你怎么来了？”
他抬头，发现哥哥房遗直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问你，我这几天去公主府找你几次都没见到你，反而.......反而见到了一个男人出入公主闺房，那个男人是谁？”
南下运粮乃是机密，朝中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房家也仅房玄龄和房遗爱知晓。
“他......”房遗爱的脸憋的通红。
“你倒是说啊，你看你哪里像大唐的驸马？”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房遗爱顿时怒目圆睁：“大唐的驸马？”
“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吗？”
“为了咱们房家的面子？”
“为了你银青光禄大夫的头衔？”
房遗直惊愕的瞪大双眼，愣愣的说道：“不是.....你......竟然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他脸上一阵白一阵，半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是怎么想的，就甘愿这么下去？”
“她是公主，枕头下都压着刀，我能有什么法子？”
“公主怎么了，你是她丈夫，她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女人！”
“那又算怎么样？”
“朝廷有风传，你现在的官职也是高阳给你求来的？”
“那是她应该的，她应该付出的代价！”房遗爱近乎咆哮的说道。
“遗爱，你和哥说实话，有没有上过......公主的床？”
房遗爱闻言不由一怔，“不是，哥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太医院的那个张太医，就是曾经受过咱们家恩惠的城东张家人，今天他私下告诉我，高阳公主最近从他那里开了不少补男人肾水的补品......可你最近又不在长安。”
只见房遗爱眉毛竖起，头发根根直立：“你说什么？驴日的......”
“这么看来，那些补品也不是给你准备的了？”房遗直不由失神，喃喃道。
......
（ps：咱这本书本来就不是那种正史，而是历史爽文，作者很不愿意删除书评，但是那种第一章都没看过去，就无脑黑的只能对不起了。
有好几个人都说高阳和主角这事儿不地道，编辑大大也说可以改下，所以今天改了好几千字了，在犹豫要不要替换，预计更新下一章到很晚，或者明天早上了！）
第二十八章：蝗灾复燃
长孙无忌从皇宫出来的时候，酒已经差不多醒过来了。
御酒终究还是不如秦寿的酒烈
“呼~”
他让车夫走房府的方向绕回家，可临到门口了，他踌躇了半天，实在抹不开脸去敲门。
和离这种事情，还是女方主动先提出来，对于房家来说可是十分的不体面的。
何况，这原本就不是房家老二的问题，再说老房这这种老实人，
他是真的张不开嘴，良心都难受。
再说，老房的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等，长安城的悍妇，自己要是这么说，还不被她挠个满脸花？
他在外面站了半天，最后一跺脚又上了马车。
算球，回家！
......
回到府内，正巧碰见长孙冲在家。
“冲儿，你过来，为父有几句话想对你讲“
“是，是父亲！”长孙冲见是父亲，连忙整了一下衣襟。
长孙冲此人相比较房遗爱，则是恰恰相反，不仅人长的排场的多，平时喜欢穿着锦衣，每次出门流苏、玉带、......一样都不能少。
看着自己的的儿子穿成这样，长孙无忌的脸稍稍有些难看，但还是语重心长“冲儿，你年岁也不小了，我给你找了个营生你怎么样？”
“什么营生？”听见父亲这么和自己说话，长孙冲不由一怔。
父亲今天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他不由恍惚，平时父亲不是总看不惯自己如此穿着吗？怎么今日父亲不仅没有呵斥自己还和自己这种语气说话？
感觉十分蹊跷，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不由心头一震：“父亲，你不会是又想赶儿子出京城历练吧？”
长孙无忌脸顿时拉了下来，“咋地，难道你觉得为父还能坑你不成？”
“儿子不敢！”长孙冲顿时怂了，“儿子只是觉的现在这官就挺好的，不累，没有必要去外历练一番回来调任其他职位。”
“你啊.......”
长孙无忌闻言，脸更加铁青了，自己这个儿子，说的好听是没有什么野心，说的难听就是不求上进，没心没肺。
“没说让你出京城历练，就是让你这段时间去高阳公主府多走动一下”
“啥意思？去和房遗爱那二傻子走动？”长孙冲一愣，目光惊异的盯着长孙无忌，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说这种胡话？
“不是房遗爱，是......”长孙无忌说这话的时候，老脸通红
“其实这事儿说来话长，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
“你在秘书监，应该听说过前些日子，陛下派出去红翎急使前往草原和黄河道的事情吧？”
“这事儿我知道，草原上蝗灾和黄河道水患的事情嘛！”
“那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派出红翎急使吗？”
“嗯？”长孙冲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璀璨如灯，“父亲您知道？”
这件事在朝廷各部传的神乎其神，到现在都没有人弄明白，有人认为是陛下雄才大略，有的说陛下背后有高人，如今听到父亲如此一说，只觉得全身像是被鸡血淋了一般。
他眼神灼灼的看向父亲。
长孙无忌让长孙冲坐下，“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朝廷的赈灾粮到底是怎么筹集到的，还有最近红火至极的‘本心’粮店你知道吧？背后真正的主人你知道到底又是谁吗？”
长孙无忌顿了一下，幽幽的道“高阳公主府！”
“......”
长孙冲惊愕的瞪大双眼，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嘴大张着，能把整个拳头塞进去。
“父亲，您的意思是这背后的一切不是陛下？而是......高阳公主府？可......房遗爱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
同为朝廷忠臣后代，抬头不见低头家哪的，谁不知道谁？
长孙无忌不想说的，但想了想，长孙冲只要过去迟早会知道，所以咬了咬牙说了出来：“不是房遗爱，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父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无忌就反应过来了。
卧槽！
疯了吧？
这么大的雷？
简直雷死人啊！
那......陛下知道这事儿啊！
竟然没有拿刀砍死他？
长孙无忌没有理会长孙冲的惊愕，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和陛下在高阳公主府内见了这个人，此人之才，举世罕见”
“正是他提前半个月就预知了草原之上的蝗灾和黄河道的水患，此时此人喝酒闲聊的时候说出京杭大运河运粮......”
长孙无忌将当日见秦寿，如何粮草未动，营销先行，以及赈灾粮如何筹集的一系列问题讲了出来。
长孙冲傻了，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呆呆的愣在原地。
半晌
嘶！
长孙冲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滔天巨浪却是怎么也平歇不下来。
“父亲......这世间真的有如此之人？”
长孙无忌眼神深邃，看向遥远的天空，感慨万千的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是不信的”
“关键，这还不是全部，他手里还有很多让人惊叹的东西，细盐，调料，美酒，还有那什么叫做什么玻璃的......但是这些东西虽好，他却根本就不想让他们面世”
“这次之所以让你去高阳公主府走动，就是想让你把这些东西都给偷偷学会了，然后......你懂什么意思吧？”
“这是陛下的意思！”
“咕嘟！”
长孙冲干咽了一口唾沫，此时他已经能彻底说不出话了，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信息量太大了，冲击的脑子里像是一堆浆糊，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这......
原来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怪不得三省六部现在都想无头苍蝇一样，怎么都摸不到门路。
震撼，太过震撼了！
“那此人现在的身份......”
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无忌就打断了他，“这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不要问，陛下那边自有安排。”
他想了想，突然又对长孙冲说道：“对了......你去高阳公主府的时候就不要带长乐公主去了。”
“嗯？为什么？”长孙冲诧异的问道。
“不为什么，此人甚是妖孽，咱长孙家也不得不防啊！”
“......”长孙冲不由嘴角一抽。
防什么，不言而喻！
......
此时在各大粮商的抛售之下，粮食价格已经下来了。
就在那些粮食大户在庆幸自己没有把粮食全都砸在手里的时候
秦寿却反其道而行，将“本心”粮店的价格网上提升了一些，同时又让人私下里囤积粮食。
因为他明白，现在的粮价低只是一时的。
放在丰年还好，如今大唐北部草原遭灾，黄河道水患，大唐今年缺粮是肯定的，而朝廷赈灾粮更是直接用去了百万石赈灾粮，真正的余粮就更少了。
随着时间的发酵，粮食的价格必然会反弹。
这是供需关系决定的
囤粮就要大量的现钱，所以他让高阳请岳父和老舅俩人过来吃饭！
赶来的李世民和长孙无脸色有些黑。
“现在价格这么低，你囤粮？”
秦寿：“粮价会涨的？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想呼他一脸。
妹的！
忽悠接着忽悠.....
“还要多少钱？”
“怎么说也得几十万贯吧！”
“这么多？”
看着秦寿无比认真的脸，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脸都绿了。
李世民虽然也是皇帝，但是这年头皇帝也缺钱啊！
长孙冲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贵为宰辅，手里也有点钱，但是哪有那么多？
“......”
就在这时候
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百骑司的人，神情慌张，不断的看向长孙无忌和李世民这边。
李世民见状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吩咐过除了云瑞，天大的事情都不许进去，而云瑞被派去运粮了。
真是不懂事！
长孙无忌此时连忙起身对着秦寿说道：“那个......我去趟茅房”
秦寿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老舅，不会是你那破事儿东窗事发了吧？”
“滚一边去！”
趁此机会，李世民也说道：“我也上趟茅房”
随即
百骑司那人就来到李世民的面前，刚想跪下回话，却见李世民起身一脚踹了过去，“跪什么跪？不是和你们说了，不准进来的吗？”
那人惶恐道：“陛下，红翎急奏！”
李二脸色闻言连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身体陡然一僵，面色随即惨白。
“蝗灾复燃，直扑长安！”
......
第二十九章：不找你！
此时，长安数百里外的百姓正坐在家中吃饭，却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他们不由向着天上看去，脸色一下子没有血色。
只见天上黑压压的像是黑云一般的东西压了过来，发出嗡嗡的响声。
很快，再次有东西掉了下来。
而这次落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下雨一样，哗哗的往下落。
“这是......蝗虫！”
“我的老天爷啊，从怎么有这么多的蝗虫？”
“这天都被蝗虫给盖住了，这是不给我们老百姓活路了啊！“
“地里刚刚长出的苗.......”
有老农惊呼道，语气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在他们的记忆里，蝗虫一旦出现就意味着颗粒无收，更何况这么多的蝗虫......
然后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蝗虫落在了庄稼上，卡吱吱的开始庄稼。
不仅那些庄稼，只要是带绿色的，无论草木很快就被啃食的一干二净。
甚至以往那些牛羊都不吃的那些植物都被啃出一个个的豁口。
有老农放下手中的碗，拼命的往自家的田地里跑，但是等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光秃秃的杆。
“完了，全完了！”
“今年一年的收成全都完了.....“
“呜呜......”
七尺高的汉子呜呜的就哭了起来，很快哭声连城了一片。
本来农民各家的口粮全靠地里刨食，就这还得靠天吃饭，四时序则可以大丰收，若是四时颠倒，可能就会颗粒无收，就要饿肚子了，而这么多的蝗虫过境，连树叶和草叶子都给吃了个精光，这是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
太极殿上
从高阳公主府匆匆而归的李世民，再次召集群臣。
蝗灾复燃，逼近长安的消息在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谈及蝗灾，所有人毛骨悚然。
李世民的眼神焦急万分。
蝗虫爆发极其容易造成农民起义造反，古往今来，数不胜数。
更何况草原之上和黄河道早已招灾，所以，李世民也十分的关注蝗虫。
“今年大唐真的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草原和黄河道的赈灾粮刚刚筹措出来，如今蝗灾竟然再次逼近长安。”
“众位爱卿，这蝗灾该如何解决？”
有官员弱弱的说道：“蝗虫乃是神虫，杀不死，也杀不完的。”
“陛下，蝗灾乃是天灾，臣以为这是上天给大唐的处罚，陛下应该下罪己诏！”
“臣等附议”
“......”
大唐的士族们奉行的儒家教育，像孔子、董仲舒、班固等，他们觉得蝗虫灾情的发生是皇帝执政者的恶政造成的，这是老天爷给执政者的处罚。
儒家中甚至有人传言蝗虫乃是“神虫”，不可以杀掉。
而这种观念在朝堂之上所占比例不少
所以朝中不少人也主张针对蝗虫采用了消极的心态，任凭蝗虫啃食庄稼。
“罪己诏？”李世民闻言眼中怒火中烧。
这时候你们竟然只记得罪己诏？
李世民红着眼睛对朝廷众位官员恨声道：“民以食为天，百姓全靠庄稼或者，蝗虫把庄稼给毁坏了，他们还是神虫？”
李世民卡看着刚才发声的那个官员，槽牙咬的嘎吱吱响，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作为朝中重臣.......你们看看你么你自己，百姓真的能指望你们吗？”
“……”众位官员不言。
至于之前在朝堂之上和李世民冷眼相看的五姓七望为首的这些士族的官员在朝堂之上也是寂静无声
此时他们倒是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们也有着大片的土地，蝗灾过处，寸草不生，不会因为他们是五姓七望的土地就会少啃食一点。
......
高阳公主府门口
长孙冲来了，穿的人五人六的来了，手里还提着礼物。
迎他的是高阳，但是高阳却不想让他进去。
她现在恨不得闭门谢客，相公的身份不能泄露出去......
“那谁......在吗？”长孙冲笑着脸问高阳道。
“谁？”高阳不由警觉道。
“就是.......”
就在这时候，房遗爱过来了，正巧他运粮还没走，看见长孙冲脸上笑意连连“你怎么来了？稀客啊，过来找我何事？”
在房遗爱眼中，长孙冲这家伙心气儿高，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气，以往还不屑于和自己交往，可今天怎么来了？
不仅来了，还拎着礼物
这让他心情大好。
可下一句话让他准备接礼物的手硬生生的停住了。
“不是找你的！”
“......”房遗爱的脸此时气得全身发抖，脸色紫的像个紫茄子。
尼玛，你啥意思？
不是找我的？找谁？
高阳的心也是咯噔一下，心跳猛然加快，不是找房遗爱的，难道是......
不可能！
他怎么知道的？
......
第三十章：害虫
朝堂之上终究还是没有讨论出任何的结果。
李世民心中的火更是无处安放。
他去了杨氏那里一趟，结果事儿没办成......火更大了。
心情糟糕透了。
蝗灾如斯，不想百姓们怎么过活？
竟然让自己写罪己诏？
更可气的是长孙无忌、房玄龄和魏征这些肱股之臣，这次竟然也都没有站出来，真的以为朕没有脾气吗？
越想心里越赌的慌，那种感觉就像是绳子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人难以呼吸。
烦闷至极的李世民突然对书房内那些奏疏，心中生出厌恶。
“真的好想喝秦寿的烈酒！”
想到这里
李世民立马换上衣服，直接上马朝着公主府这边赶来，一路上后面跟着的百骑司的人惊的后背都湿了，紧赶慢赶快到高阳公主府的时候才终于撵上了。
此时的秦寿正在家里招待长孙冲。
老舅家的儿子？
还是自己的连襟？
只是......怎么不见小姨子来呢？话说自己还没见过小姨子呢！
不过也没有想太多，对秦寿而言，现在的生活十分的随性自然，平时也难得有人来，这“一担挑”关系坐在一起还是要喝一杯的。
所以，秦寿决定自己下厨给“连襟”炒几个菜。
对于下厨这件事，高阳先开始死活不让秦寿进厨房的，在她的观念里，总以为这是下人该干的事儿，但是最后还是拗不过郎君，因为郎君说吃不好不上炕！
而当她吃过秦寿炒的菜之后，就越发的不能自拔了.....索性也就不管了。
这酒菜刚端上来，李世民正好到了。
“哟，这天还没黑你们就准备开吃了？”
长孙冲一看是李世民，脸色不由一变，站起身就要行大礼，突然想到父亲和自己交代过的话，不由动作又呆滞了一下。
“岳.......父！”
从来都是叫陛下，第一次这么叫，显得格外的生硬。
李世民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秦寿却是不客气的说道：“岳父，你可真是不耽误吃饭啊！上顿饭您话没说完，急匆匆的就走了，这顿饭菜刚做好，你又来了。”
“咱上次说的囤粮的钱您还没回话呢，回购粮食的钱，我这边已经快花光了，你们要再不表态，我可真顶不住了！”
李世民闻言一怔，这才想起秦寿和他说的事情。
他一脸发苦的说道：“寿儿啊，钱的事儿我给你想办法，但我现在的心啊，难受啊！给岳父来点酒.....”
嗯？
秦寿不由一愣，有些讶然。
这是怎么了？
岳父也算是富足之家，宅子，钱粮不缺，还有下人伺候，岳母又是一个精致有情调的女人，家庭内外和谐，怎会如这么颓呢？
“岳父，天大的事情，先坐下吃完饭再说，我再去整俩菜，拿几瓶酒。”
李世民坐下，这一瞬间他的燥怒的心安定了很多
这个院子似乎有种别样的魔力，似乎只要坐在这里就能让内心舒畅
不像皇宫之内，各种家国大事都要自己忧心忧虑。
李世民苦笑一声，这事儿还是不和秦寿说了，说出来只会让他们担心罢了。
实在不行，自己下罪己诏！
一切过错都是皇帝的错！
......
没用多久，前秦寿就端着几盘菜，拎着几瓶酒放在桌子上。
“岳父，你一定尝尝我这几瓶酒，味道绝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上次你不是说那个味儿你喝不习惯，这次清香型的.....”
李世民接过来闻了一下，眼睛不由放光。
“赶紧倒上，今天咱爷俩喝他个痛快！”
“岳父，这次你喝醉可不能穿我的鞋走了......“
李世民不由嘴角一抽道：“我什么时候穿你的鞋走了？”
“......”
长孙冲拿着酒小心翼翼的给李世民满了一杯，然后又给秦寿满了一杯。
“你给自己也倒上啊！”秦寿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孙冲说道。
长孙冲一愣，直到感受到李世民的目光，这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秦寿不由摇头，这“连襟”看着人长的挺阳刚的，怎么说话办事儿娘们唧唧的？这么矜持呢？
殊不知长孙冲此时却是目瞪口呆，他虽然也是驸马，但是他官位低，一年见陛下的次数都没有几次，每一次见陛下的时候，陛下都是一副威严的姿态。
何曾见过陛下这一面啊？
更别说和陛下这么说话了，这要换成自己，吓死自己也没这个胆儿。
“岳父，这酒啊，我按照您说的，把口感调的顺口了一些，你尝尝....”
李世民心中不快，酒入愁肠，很快就醉意熏熏。
秦寿也没少喝，他又满上一杯，然后走到李世民身边坐下，拍着李世民的肩膀说道：“岳父，有啥事儿你和女婿说，甭管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女婿都给你搞定咯！”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我更嚣张的。”
长孙冲见到这一幕，整个人不由一颤。
他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舌头僵住，话都说不出来了。
尼玛！
这家伙疯了吧，睡了高阳不说，还这么和陛下说话？
然而，陛下没有丝毫的不悦，只是将手中的空杯放下，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啊，说出来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说也罢！”
秦寿见岳父如此颓然，不由说道：“岳父，叹什么气啊！”
“人生如潮，有得意也总有失意，花开花落，涨退更迭，人生苦短，不怨天尤人，自强不息！”
秦寿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随意。
可李世民却是浑身一震。
原本酒醉迷离的眼神，瞬间精光闪烁。
似诗不是诗，是曲不是曲，直白如彼此间随意的讲话。
可.......细品好友哲理。
他忍不住在嘴里反复呢喃起来：“人生如潮.......”
反复回味，只觉得意境悠远，令人心生感慨。
李世民忍不住打量秦寿，这真的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种看破世间的人生哲理，没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没有经历过世间的大风大浪，怎么可能悟出来？
可......他年龄多大？
这让李世民不由再次怀疑，眼前的这家伙到底是妖还是人？
可他心中的惊涛骇浪还没有平静下来。
却不料秦寿见他一动不动，还以为岳父还想不开呢，于是又继续安慰道。
“生活，总是经历风雨后，才能看见暖阳；人生，总是经过磨练后，才能懂得什么是真。不知沧桑苦，谁知其中味；不品人间酒，谁知其中醉......”
“岳父，阳光总在风雨后，生活，所有的挫折，都是一种修行，有什么难事儿不能对女婿说的吗？”
秦寿说的这些不是什么经典名句，只是曾经自己为了泡00后，以及给员工们画饼、描述愿景，背诵的一些鸡汤文案。
此情此景被他自然而然的拿了出来。
扪心自问，岳父多好一个人，对自己真的是仁至义尽，这时候自己能不管吗？
原本想用一首诗来安慰岳父的，但是脑子卡壳，能想起来就这些鸡汤文。
现代人鸡汤文狂轰乱炸中渐渐免疫了，但是李世民哪里听过这种句子？
几句鸡汤文灌下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只见李二的眼睛不断放亮，整个人的颓势消散如烟。
蝗灾又怎么样？
自己可是大唐的皇帝。
为了大唐江山，为了大唐的百姓，我也要坚强起来。
长孙冲此时也懵了
整个人站在边上像一根木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
他脑子里还在想秦寿刚才说的那几句话
嘶！
牛逼！
他越想越觉得秦寿真特么的高，好几层楼那么高.....
李世民精神已然恢复过来，见长孙冲傻愣着，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你知道咱家是怎么发家的吗？”
没等秦寿说话，李世民继续说道：“咱家是地主，在长安以北有着不少的土地。就靠着这些土地养活着农民，农民又养活着我们。”
“可是，现在听说蝗灾要来了，蝗灾所过颗粒无收，这让那些种地的农民可怎么活啊，他们没发活，就会出去逃荒要饭，就没人给我们种地了，我们日子也会不好过啊！”
他为什么和秦寿说自己是地主，是因为他觉得皇帝何尝不像一个地主，百姓如果都吃不上饭，谁又来养活他这个皇帝？
“朝廷不管吗？”秦寿不禁问道。
李世民摇了摇头，“朝廷说蝗虫是神虫，不让灭杀，任由蝗虫啃食。”
“啥？驴日的朝廷把害虫叫神虫？”秦寿闻言怒不可遏的骂道。
这话骂出来，长孙冲的脸都绿了，因为这话不仅骂了百官，更是把陛下都给骂进去了。
可李二却眼神灼灼，他此时想的却不是这事儿，而是秦寿刚说的两个字。
“害虫！”
“害虫......”
.....
第三十一章：团结就是力量
“害虫？”
李世民强压下心中的火一般的激动，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问道：“这害虫怎么个说法？”
秦寿看着岳父异常激动模样，一脸的懵逼
咋回事儿？
怎么突然就兴奋起来了？
不过，见岳父这么感兴趣，精神面貌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由也松了一口气。
这人啊，就怕往短处想，此时能分散注意力，至少说明快要缓过来了。
于是，他耐心的讲解道：“这害虫顾名思义就是指那些对咱们有害的虫子的通称，比如咱们刚才提及的蝗虫，就是著名的农业害虫，它们啃食粮食作物，让百姓无法生活，它们就是害虫！”
“再比如那些让我们生病的害虫，蚊子、苍蝇、虱子这一类的也是害虫！”
“还有白蚁、衣鱼虫这些咬食房屋，树木，江河堤坝，让我财物受损的害虫......”
“还有写专门吃稻米、谷子的害虫，米象......”
秦寿这头还没说完，李世民和长孙冲眼神眼神却早已无比的灼热。
这些都是害虫？
而且还分门别类的划分？
李二不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脑海中翻天覆地。
这种说法以前从来没有人提出来过。
常人只认为蚊虫是该杀的，因为他们吸血传播疾病，百姓恨之入骨的，灭杀起来毫无心理压力，甚至民间还有人用堆篝火的烟、烧野艾蒿来驱赶蚊虫......
但是如今把蝗虫列为和蚊虫同等的害虫，那岂不是......
这让李世民的眼睛一下子发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害虫！
这个词秒！
简直太秒了！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使劲攥了攥自己手指，心中压着的郁闷瞬间垮塌。
文武百官不都再说蝗虫是神虫吗？
孔子，董仲舒、班固所言又如何，现在把蝗虫和蚊虫一样的地位，都是害虫，你们还能称它为神虫吗？
李世民内心顿时火热起来。
......
可随即，李世民眼中光忽然又黯淡了下来。
“问题是，就算是我们说蝗虫是害虫，那些朝廷官员们不认怎么办？他们不可能出告示给老百姓的，老百姓他们也无从可知啊！”
“这其中的关键让老百姓认可蝗虫是害虫？咱们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告诉他们吧？”
李世民方才心中的喜悦转瞬间便被冲淡了
长孙冲也放心了手中刚拿起来的酒杯，看向秦寿。
秦寿见岳父和“连襟”如此表情不由有些失笑。
他起身给李世民和上孙冲满上酒，然后笑着说道：“这个好办，既然上面推不动，我们从下面倒退他们改变、”
“什么叫从下面开始推？”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先让百姓接受这个观念，然后再反过来推动朝堂之上的人改变观念。”
李世民和长孙冲眼神闪烁，陷入深思之中。
似乎，很有道理。
先让老百姓们认可这个观念，朝堂之上的官员到时候一个个如何自处？
民心所向，胜之所往。
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办法，可如何让百姓接受害虫的观念的，李世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可......”
秦寿靠在椅子上，没等李世民问出来，他问了一句：“咱们家的地多不？”
李世民一愣，回答道“多！”
秦寿点头，果然是大户人家。
“舆论，利用舆论占据最高点采用地推的方式，贴小广告......”
“小广告？”李世民和长孙冲眼神一怔。
“哦，就是广而告之。
简单说就是咱们找一些人，把蝗虫和蚊虫这种害虫的信息的全都写在一张纸上，然后刷上江湖，在老农们经常走路的各个路口都贴上这么一张，特别是那些居住比较密集的地方，反正就是哪里人多贴哪里。”
“让他们无论是上街，走路，下田地都能看到咱们的害虫告示。”
“我就不信这样贴，百姓还能不知晓？他们能不议论？”
“老百姓最实在，谁让他们吃不上粮食，谁就是他们的仇人，他们还能不拼着命扑灭蝗虫？”
地推发传单，秦寿上学的时候就干过，印象深刻。
包括他自己的公司，前期发展阶段也做过地推。
再到后来，互联网推广的方式已经贵到让人难以承受，地面推广开始又再次重新成为许多创业公司的新宠。
特别是对于三四线城市，甚至乡镇，地推这种最土最原始的方式更有效。
嘶！
李世民和长孙冲面色再次狂变，脑海之中震撼如雨。
“可行，可行啊！”
李世民呼吸粗重，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道。
“这样，老百姓最实在，对于蝗虫更是早已恨之入骨，只要咱们贴出你说的小......广而告之，他们肯定愿意扑杀蝗虫。“
李世民站起身，此刻的心情滚烫。
李世民看着秦寿，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来高阳这里算是来对了！
这家伙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种新奇的方法你都能想到。
广而告之？真的是太有创意了。
而且还能想到老百姓的心理，心细如发啊，这种细节你都能想的到
长孙冲此时胸膛不住的起伏，手不自觉地发颤，显然内心极其的不平静
他现在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让自己来了，是真的开眼了！
秦寿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对李世民说道：“不光咱家的地要贴上，其他地方也要贴，能贴的地方都贴上，消灭蝗虫这种事情最好发动更多的人一起，。”
“你最好去找一下老舅，他以前不是当过官，肯定认识更多的人？”
李世民“哦，对，你老舅以前当过官，和他相好的那个女人家里也是当官的，我让他帮忙多贴点地方。”
“你们看......”秦寿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双筷子，“咔嚓”一下折断了。
随即有一大把筷子，却怎么也折不断。
在李世民和长孙冲不解的目光中，秦寿幽幽的说道：“一双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团结就是力量。”
李世民和长孙冲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桌子上的筷子。
以他们的心智，自然瞬间便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令人们震惊的是这句话这么通俗，却这么的令人振聋发聩。
......
第三十二章：人间绝味！
震惊之余
李二又不禁瘫了一口气道：“可就算百姓们认可蝗虫是害虫，但是没有行之有效的灭蝗方法，这才是最令人难受的啊！”
这话是实话，自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下诏令立“五经博士″，儒道大盛，对于蝗虫皆归根于之恶政者，哪里有过像样的灭蝗活动？
就算是李世民想灭蝗，连个借鉴都没有。
秦寿想来想说道“你要说这蝗灾一下子全都杀死确实不好办，但是其实想要灭杀蝗虫，降低蝗虫的密度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世民点头点头：“是啊......”
可话说了一半，突然感觉不对了。
嗯？
等等
你刚才说什么，灭杀蝗是有办法的？
自己没有听错吧？
李世民一下子拉住了秦寿的手，激动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灭杀蝗虫的办法？”
“有人工扑救法，火烧法，填埋法，断子绝孙法，生物灭蝗法，还有食物没蝗法......不知道你想用哪种？”
好几种？
李世民愣住了。
深吸了一口凉气！
“咕[蛋疼小说网    .daop]嘟！”
李世民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都快跳出胸膛了，他眼眼神如炬的再次问秦寿道：“你这孩子，可别是拿这事儿消遣？”
秦寿点头，认真的说道：“看您说的，我怎么敢拿这事儿消遣岳父呢？”
“岳父家的地遭蝗灾，我做女婿的能不急吗？”
李世民这时候惊疑的眼神不由定了一定。
秦寿继续说道：“第一人工扑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捕捉扑打。
可惜现在朝廷不鼓励百姓捕捉蝗虫，在西汉的时候，官府在应对蝗灾时，想出了一个法子：命人捕捉蝗虫，然后根据捕捉到的数量来给予奖励。这个岳父可以借鉴，这样可以提高农民的积极性。”
“第二掩埋法，提前挖好土坑，然后放入诱饵，等大量的蝗虫进入，然后掩埋......”
长孙冲点头，说道：“蝗虫时至，或飞或集。所集之地，谷草枯索。吏卒部民，堑道作坎，榜驱内于堑坎，杷蝗积聚以千斛数。”
对于《论衡》里面记载的这个方法，他还是有印象的。
秦寿不由瞅了一眼长孙冲。
行啊，“连襟”肚子里面还是有点货的嘛！
秦寿笑着继续说道：“第三火烧法，就是夜晚，燃烧篝火，蝗虫见光聚集，会烧死大量的蝗虫。”
“第四断子绝孙法，就是消灭幼虫，蝗虫繁殖的速度非常快，两个月就可以长大，所以寻找蝗虫的虫卵，然后将幼虫和虫卵挖出来，用火或者水煮死，”
“第五种，生物灭蝗法，利用蝗虫的天敌，鸡、鸭、鹅来消灭蝗虫......”
“第六，食物灭蝗法......”
李世民和长孙冲俩人眼中炙热，眼神都直了，听的极其认真。
秦寿笑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前四种方法不好，不如后面两种，生物灭蝗法和食物灭蝗法。
“最优意思的是第六章，食物灭蝗法。”
“蝗虫虽然是害虫，但却是好东西啊！”
“好东西？”李世民和长孙冲闻言不由一怔。
害虫怎么可能是好东西呢？
“蝗虫富含营养啊！丰富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昆虫激素等活性物质，并含有维生素a、b、c和磷、钙、铁、锌、锰等微量元素......算了，和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
秦寿嘴一秃噜发现自己喝酒之后讲的有点超纲了，连忙刹车。
“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蝗虫是美味佳肴，而且还能帮助消食，还有治病的功效，比如息风止痉，止咳平喘，通络，急慢惊风，抽搐痉挛等等
还有就是可以让人记性更好，特别是老人和小孩儿，吃了之后记性超级好！”
嗯？
李世民闻言下巴差点掉了。
长孙冲眼睛睁的跟牛蛋一样，嗓子发干。
“真的假的？”
“蝗虫这么好吗？”
这可能嘛？
可秦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李世民不由再次怀疑道：“你这孩子，净说些胡话，蝗虫这东西怎么可能有这么好？”
“岳父，您还不了我吗？这段时间你在我这里吃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那肯定是没说的！”
“但我给您保证，蝗虫的美味乃人间一绝！”
“......”
看着前后信誓旦旦的样子，李二脸上的疑惑一下子凝固了。
秦寿没有注意到的是，李二身体都在微颤。
秦寿突然想起来，“捕捉到的蝗虫最好放置一段时间再吃，因为成群的蝗虫会释放毒素的，
等他们散居之后，身上的颜色发生变化就可以吃了！”
接下来，话题就轻松了，可酒还没喝完呢，李世民就要走。
他内心急啊！
可秦寿一看，连忙拉住他：“岳父，慌啥呢，再说......咱那钱您啥时候给啊？”
“寿儿啊，放心，我回去就让人把钱给你送来。”
李世民来的时候身体沉如灌铅，走的时候却是身轻鸿雁，整身体都感觉轻松了很多，走路都带风。
.......
长孙冲也没多待，从高阳公主府出来的时候，腿都是木的。
秦寿送他出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晕乎的。
“这个叫香水儿，给小姨子带回去，用的时候一小滴就够了，赶明儿有空带小姨子来家里坐坐。”
“嗯......”
就连秦寿递给他一盒礼物，他都差点掉在地上
直到从高阳公主府出来，走到半道上才缓了过来
“呼~”
今日一见，果真妖孽！
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忍不住打开闻了一下，
香的他整个人都酥了。
尼玛！
这特么什么妖物？
怪不得高阳姐......不行，这东西不能带回去给长乐，万一长乐喜欢上了非得来那还了得?
......
第三十三章：烧吧，烧死就省心了！
官府各衙门震怒
各方出动，城里城外到处可见官差衙役。
“怎么样，抓到人没有？”
“大人，这纸半夜就贴出来了，现在人早就跑了！”
“废物，朝廷养着你们都是让你们当饭桶的吗？”
“......”
官差们腹诽
“都愣着干什么，先把那些散布谣言的纸条全都给清除掉啊！“衙门的主事吼道。
这东西贴上去容易，弄下来可是真的难受。
位置正好在头顶，恰巧能让人看的清楚，但是想揭下来却使不上力气。
揭都不下来，只能一点点的往下抠、铲。
这损招当然是经验丰富的秦寿给支的招。
就连上面的措辞也是根据秦寿所说。
通俗，简单，有效！
李世民这次也是雷厉风行，没有出动百骑司，因为需要的人多，保不齐会走漏风声，而是用了自己手底下的忠死之士，一群专门为自己的干脏活的人。
于是
长安和一些周边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道令人嘀笑皆非的景象
一些官差撅着腚，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抠小广告。
气得那些官差们腮帮子疼，却没有办法。
哪个狗日的贴的这些东西？
贴这么结实，浆糊不要钱吗？
腰散背痛，好不容易将衙门口的这些小广告给清理干净了。
可以上一趟茅房，结果刚蹲下来。
抬头一看，一下子便秘了！
尼玛！
茅房里还贴着好几张！
不由怒吼道：“还让不让活了，就不能让人好好上个茅厕吗？！”
还有的人想喝口水，结果发现水井上也贴着好几张
尼玛......
简直无孔不入！
就在各大衙门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时候。
中午吃顿饭的功夫，刚刚被撕掉的地方再次被贴上了新的。
而且原来上面只有一张，现在成了两张、三张......
“啊.......狗鼠辈欺人太甚！”
同时
害虫榜的事情也在民间继续发酵。
在升腾！
百姓们口口相传之下，他们全都知道了害虫榜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时不顺，百姓苦，灾荒横行，百姓更苦。
听说蝗虫是害虫，老百姓顿时心气儿都不一样了！
“你们发现没有，朝廷好像默认蝗虫是害虫这件事儿了啊！”
“默认你个鬼，你们没看见那些官差们上午的时候一个个都在用手抠吗？”
“哈哈，你们别说，真特娘|的解气，原本我还以为这帮黑心老爷们要把这些害虫的广而告之全给铲干净了呢？结果下午我出去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又全部贴满了，比之前还多......”
“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感觉心里舒坦。”
“对，就该这么干，当官的一个个都是钻过头不要屁|股的东西，不想着怎么让老百姓活下去，一天到晚的说什么神虫。”
“咱们不能就让官府这么把那些广告给铲掉，得保护起来啊！”
于是，当官差再次清理小广告的时候，不是天上落黄金汤就是洗脚水，甚至......
一时间，到处乱了套了！
各大衙门彻底疯了！
......
“果然是大户人家，连长安都闹腾起来了！”
秦寿自然也知道了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他忽然觉得有些小看岳父了，或者说小看老舅了。
就算老舅当的官小，老舅那个相好的家里也不简单！
这让他不禁想多和老舅家走动走动。
“听连襟说，咱姐的身体不大好，哪天咱有空去看看她，顺便看看老舅。”秦寿随意的说道。
“看长乐姐姐？过段时间吧！”高阳闻言却是眉头一挑，心中顿时一凌。
按道理她作为妹妹是该去看看，但是现在郎君这身份怎么去？
可内心深处，她不想让郎君去的，虽然她对自己的相貌有绝对的自信，但是长乐姐姐长的也不差啊!
“郎君，咱们早点休息吧！”
“我有点饿，我想先去吃点东西！”
“妾身和你一起去......”
人有时候就是贱，换个地方兴致就不一样。
结果饭没吃完，俩人黏在了一起。
离着厨房不太远的地方下人休息的地方，有人耳朵灵光：“咦，咱厨房的风箱是不是坏了？感觉声儿不对，怎么还带后音？”
......
没有人注意到，高阳府内有一道黑影闪烁而过。
人影轻车熟路的饶过打更、巡视的人，直接来到了高阳的闺房。
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地方，仿佛有种熟悉的味道。
搁在以往，他肯定是要听一下里面的声音的，但是今天他快要气炸了，哪儿还想得了那么多。
他手发颤的从怀里掏出出火折子，然后又取出早已浸过油料的葛布，可能是心理太紧张了，连续试了几次才点着。
他嘴里还念叨着：“烧吧，烧吧，把驴日的烧死就省心了......”
见火势遇风变大，他这才醒过来，连忙往后退。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骂着什么。
等跑出去老远了，他将脸上的黑布抹下。
赫然是房遗爱。
本来他今天就被长孙冲给牙都差点崩掉，结果去酒馆喝酒他还和隔壁的人打了一架。
他犹记得隔壁说的那些话。
“听说城西的老柳家的媳妇儿被隔壁的老王给睡了？”
“真的假的？
“骗你作甚，老王家的那口子也不是善茬，大半夜的就闹开了，声音老大，传的街里四坊的听的真真的......”
“哟，老柳这人可怎么当啊！”
“还能怎么当？背个王八壳子，缩着头继续过呗......”
“哈哈哈......”
......
ps：感谢大家的票票，上六频了，读者老爷们多给投个票票吧！
肉汤拜谢！
第三十四章：和离了吧，对谁都好
“着火了，着火了......”
“大家快来救火啊！”
“咳咳......快，水桶都在水房那边.........”
糟乱的话语声，脚步声，外面忽然乱成一团。
当火势渐大的时候，秦寿这边正在关键时刻，差点给吓出毛病。
尼玛！着火了？
等他和高阳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然火光冲天，只见下人们拎着桶死命的往火里面浇，可那点水落在大火之中，根本就于事无补。
唯一有用的一点，就是人多，火星旁落能够及时扑灭，防止火势蔓延
秦寿的脸都白了，幸亏昨日一时兴起，这要是和往常一样早早就休息了，那后果......
“玲儿，我觉得我错了！”秦寿突然说道。
“嗯？郎君如何错了？火又不是郎君所为。”高阳看着大火也正发愣，闻言不由有些错愕。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咱那个亲戚的事儿，之前我总以为人家在站在门口是听墙根呢，还不让他守在门口，他站岗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才几天没站岗，就着了火，现在想想，让他守在门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郎君，还是算了，他还得去运河运粮......”高阳搓着双手，双颊绯红如石榴花。
“运粮再找其他人吧，还是身家性命重要！”
高阳：“......”
她很想说，郎君你真没错，就算是找人站门口也不能让房遗爱站那儿。
对了，房遗爱人呢，下午长孙冲来的时候还在的？
朝堂之上
李世民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文武百官，沉声说道：“听说最近各大衙门都不办公了，全都在外面抠什么小纸条？”
“是什么样的纸条啊？竟然让众位爱卿如此的急切？”李世民悠悠然的问道。
百官之中顿时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有所不知啊，有那贼人到处贴妖言惑众的纸条，其影响恶劣......”
“臣请奏修改律法，对此诡辞欺世之罪，株连刑，并对知情者实行连坐之罪！“
“是啊，陛下，不抓不足以平民愤！”
“陛下，臣等以为此等行为虽小，却是在败坏祖宗之法。”
“简直是大逆不道，孔子有言，蝗虫乃.......”
李世民没有等他们说完，满脸好奇的说问道：“那朕这次倒是真的想知道，那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内容，竟然让诸位爱卿如此的愤恨。”
有朝臣早已准备好，宦官下去将完整的纸条从下面取了上来。
李世民十分认真的看着纸条，深吸一口气，轻声念道：“害虫榜......”
“这到底是何人所述？蝗虫竟然和蚊虫同样是害虫？简直......所言极是啊！”
“朕就说嘛，蝗虫啃食百姓粮食，让百姓流离失所，原来是害虫。”
嗯？
此时刚刚还义愤填膺，嘴里振振有词的大臣们一下子全都惊呆了。
他们惊愕的睁大眼睛，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张着嘴巴怔怔的看着陛下，一时间竟然傻了一般。
大殿上一片寂静
气氛瞬间变的诡异。
文武百官都蒙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忽然涌起惊涛万丈。
嘶！
怎么回事儿？
随即他们心中一颤，骇然地看向高高在上的李世民。
只见李世民朕也冷眉冷眼的在看着他们，目光清冷如电。
朝堂之上的都是什么人？都特么一群人精，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意思已经很明朗了。
这一切陛下早就知道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陪着他们演戏呢！
“......”众臣顿时没人吭声了，一个个低着头，脑子飞速的运转。
“行了，朕希望你们把时间和精力不要用到这种地方，三省六部的奏疏这两天少了很多，朕还以为你们消极懈怠了呢！”
“退朝吧！”
李世民直接起身，摆手说道。
群臣们顿时急了，“陛下，还请三思啊！”
“陛下，孔圣人言......”
“神虫不可杀啊......”
可回应他们的只有李世民渐渐远离的背影。
群臣气得嘴片发紫，脸发黑。
甚至有人还没出太极殿的大门就赢纷纷叫嚷起来。
“你们说陛下这是何意？”
“很明显啊，陛下那意思是赞同那鬼什子的害虫榜的啊！”
“真是邪了门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的一下子贴了这么多？”
“听说不仅长安城贴了，周围很多城都贴上了，你们说谁能有这么大能量？”刑部侍郎意味深长的说道。
众人不禁一愣。
“嘶！你的意思是说......”
“难说啊，你们难道没有发觉陛下这段时间的变化？没有发现整个朝廷的局势不受我们控制了吗？”
众人深以为然的点头，眼神灼灼，这种思绪在心中纠结了很久了。
如今的陛下是那么的陌生，深藏不露，像深渊一样凝视着他们。
他们每个人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这段时间朝堂之上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们有种无力感。
这些年，蝗灾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陛下从未有过灭蝗的念头，别说陛下，数百年来都没有那位皇帝有这个念头，可如今......
......
回到家的长孙冲，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他整个人的魂儿还在外面，思绪还没飘回来。
这次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心中的那个人。
虽然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对他来说，一双桃花眼流淌万般柔情，眼神迷离如最醇最绵的酒，特别是那笑，嫣然间让他失去了灵魂，仅仅她看着自己就足够了。
“回来了？”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猛然响起，将他的心骤然给拉了回来。
“父亲！”长孙冲连忙道。
长孙无忌眼神如炬的看着长孙冲，看的他后背冷汗都流出来了。
足足几分钟之后，长孙无忌才幽幽的说道：“冲儿，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长乐公主虽然身体不好，但是眼睛不瞎，你心里必须清楚你自己什么身份，再说平康里巷那种地方......”
“......”
数落一番之后，长孙无忌终于问道：“昨日到高阳公主府见到那人了？感觉如何？”
“见到了，惊才艳艳，举世无双！”
“哦，仅见一面就有如此感觉？“长孙无忌不由诧异不已。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官职不高，也有几分才气，但是人却极傲，还从没有见过服过谁，仅见了一面就被折服，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你详细给我讲讲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孙无忌眼神灼灼说道。
长孙冲细细回忆昨日见到秦寿和陛下之后的那一幕幕，以及开始慢慢道来。
当讲到害虫，以及贴小广告的时候，长孙无忌不由浑身一震，喃喃道：“果然，果然如此，我就知道......”
今天上朝的时候，他就已然想到陛下可能又去前后哪里，但是当真正确认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却是依然那么强烈。
再讲到蝗虫能吃，并且极具功效之时。
长孙无忌的眼神闪烁，心绪更是被惊到了九霄云外。
最后，长孙冲酝酿了半天，然后学着秦寿的样子，抽出桌子上的筷子，郎声说道：“一双筷子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牢牢抱成团，团结就是力量.......”
初一听，没什么，可随即长孙无忌的眼睛骤然睁大，只觉得恍若晴天惊雷落在了他的头上，脑子嗡嗡直响。
嘶......好特么有哲理！
寓意无尽！
良久
长孙无忌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叹息一声道：“如此奇人，本以为其才冠绝天下，没想到更是一个有道之人，哎......和离了吧！对谁都好......”
“和离？什么和离？”长孙冲不禁问道。
“瞎猜什么，滚一边去！”
“......”
突然，天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活的，刚落下又跳了起来。
蝗虫！
......
ps:这两天5g项目上遇到难题了，到处是bug，需要熬夜加班，这个项目今天验收通过，放心说好的一天至少两章，欠下的这周都会补回来！
感谢看官老爷们的厚爱！
第三十五章：捕杀
公主府着火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毕竟大半夜的火光冲天.......
这要在平时肯定有不少人会议论一番，但是如今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不在这上面，因为蝗灾到了。
零星的蝗虫甚至都落到了长安城内。
还有一方面就是除了“害虫榜”，街面上又贴上了“灭蝗榜”，上面写了灭蝗六法。
其中最令人震惊的当属最后一条，蝗虫可食，且鲜比肉糜。
这才是最让百姓震惊与众说纷纭之处。
李世民着急忙慌的来了一趟，见秦寿和高阳没事儿，安慰了几句，转身就要走。
灭蝗十万火急！
见岳父要走，秦寿连忙拦住，给李世民又说了一些灭蝗的细节。
“岳父，那个运粮的人得换一下了......”
高阳闻言，身体不由一震，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世民没有说什么，而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去离去。
让秦寿欣喜的是，岳父随行还送来了收购粮食的十万贯钱，虽然不是太多，但想想岳父不过是个地主，已经够可以了。
......
长安以几里地之处。
此时人群乌央乌央的在涌动。
这几日，“害虫榜”和“灭蝗榜”让无数的百姓知道了蝗虫是害虫，更可以被捕杀，心中之火早已燃气熊熊烈火。
如今听说陛下竟然亲临灭蝗，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百姓前来灭蝗。
场面极度的壮观
皇帝，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这些朝中重臣全都在，军士更是随处可见，左右屯营、左右羽林军，左右龙武军的全被李世民调了过来。
与此同时，儒家的众多门生去全都来了，其中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不在少数。
听说陛下竟然出城灭蝗了，这些儒生们便怒不可遏的要冲过去阻拦。
可惜，这群儒生们被军士阻拦在外。
他们甚至找来了大儒孔颖达。
孔颖达乃孔子的第31世孙，出生在这样一个有文化教养的家庭，耳濡目染学习儒家的文化，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气
他本来不是一个争的人，但是在这一点上却是不能容忍的，不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蝗灾之下，陛下为何会出城灭蝗呢？”
大儒孔颖达脸色阴沉的可怕，眉头皱的能把人夹死。
那那些围着的儒家门生门一个个愤懑道：
“还不是那什么害虫榜闹的？这段时间害虫榜和灭蝗榜闹的人尽皆知！”
“灭蝗？莫要说笑，蝗虫怎么可能灭杀？”
“就是，我等希望先生您能劝一下陛下，别在搞什么灭蝗了，劳民伤财，.......”
孔颖达点头，“是该谏言劝劝陛下了。”
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魏征上谏言没有？”
“没有！”
孔颖达不由一怔，眼神中似乎闪过一抹疑虑。
不仅如此
士族高门的人听说之后也全都来了，只是他们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
自从李世民颁布了科举改革诏书及赈灾粮之后，五姓七望等士族高门对李唐皇室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变得极为的冷淡。
所以，此次灭蝗，即便他们有门人无数却也只是冷眼旁观
他们学的何尝不是儒家之言，又何尝不晓得，灭蝗会开罪儒生们，掀起轩然大波，但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
还有一些地主和豪绅们也过来了
他们到底要看看陛下怎么灭蝗。
......
蝗虫终于还是来了，遮天蔽日
初看远处蒙蒙一片，越来越近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瞬之间天色便黑了下来
紧接着人们最先听到的声音，嗡嗡振翅之声，犹如沙尘暴一般扑面而来，
所有的民众全都安静了下来。
“咕嘟！”
在场的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全都禁声
就连那些士族豪门和儒家门生此时的面色也全都变了
这场面.......
这就是蝗虫的声音吗？
怎么这么大？
简直就像是地狱的妖风！
所有人都被蝗灾的场面给惊呆了，心中的惊惧犹如潮水一般将他们浸入水中，无法喘息。
人们的惊魂不定的看着这场面，惊呼道：
“我的天啊，太吓人了！”
“这种规模我们真的能捕杀吗？”
“老天爷，这得有多少只蝗虫啊！”
“要死哦，这么多，会不会把人给吃了？“
此时
即便是之前看过街道上贴的害虫榜，当初也曾大放豪言的人此时也胆怯了
那些当官的和当兵的此时看着天空，手也不住的发颤，心脏怦怦直跳
直到蝗虫在他们眼前落下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回过味儿来。
当官的尚且如此，更别提老百姓们了。
便是李世民此时心中也是直突突。
他的眼神明灭，深吸了一口气。
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岂能被蝗虫给吓到？
如果自己都退了，那些种粮的百姓们可有退路？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世民迎着蝗虫走了过去。
皇帝尚且如此，下面的军士见状更是血往上涌。
围观之人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们，等着看到底如何灭蝗。
而在士族高门和儒家门生的眼里，就算李世民直面蝗灾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罢了。
他们想来，捕捉蝗虫不过是鸣金，火烧，等办法，在蝗虫高密度的情况下，必然收效甚微，
可让他们诧异的眼神中。
李世民同和官兵们一起拉起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军士们彼此合作撑开接在一起渔网，细纱.....做成的拦网。
他们两端用木棍撑起来，然后举高，直面蝗虫
百姓们则是举起破布组成的网兜。
这些东西制作之法其实在灭蝗六法中早已公布，只是由于时间短暂，大家真的是能找到什么东西就用什么。
然后
肉眼可见的那些蝗虫就像是水流一般落在了网中，细纱中，破布中......
“我的天，好多蝗虫啊！”又人惊叹道
“拦下来了，拦下来了”
“哗哗哗”大量的蝗虫碰到那些网，自然而然的就掉落下来
这让那些[吉林小说网    .jlks.xyz]官兵们和百姓们振奋不已
此时人们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一刻，人们如此静距离的看着那些被拦下来的蝗虫，真的可行！
原来蝗虫真的可以被拦下来。
李世民也在一怔之后，眼神猛地一亮，他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真的没想到了竟然真的有效。
虽然他相信秦寿所说的蝗虫之言，但是对于捕杀蝗虫却是没有太大的信心，在他看来这些措施更多的是给百姓们一个灭杀蝗虫的信心罢了。
如如今看来，竟然真的有效，虽然不可能全都拦下来，但是迁徙的蝗虫哗啦啦成堆的被拦下来，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人们惊奇的发现，这些看上去不起眼的东西，竟然将大批大批的蝗虫给拦了下来。不由兴奋起来
边上早已燃烧起了大火，那些被拦下来的蝗虫，如同柴草一般被投入烈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好，太好了！”
“还特么还神虫？我呸”
“对，应该叫害虫！”
“真过瘾，原来蝗虫还可以这样灭杀！”
“再加班劲儿啊，多捕杀一些蝗虫，我们的粮食就少被糟蹋一些！”
“这东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么......”
百姓见状，场面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现场叫好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
四周，那些士族高门的人愣住了
那些儒家门生也愣住了
这一刻，所有人的人都呆住了，像傻了一样。
这.....竟然真的阻挡住蝗虫？真的能灭杀蝗虫？
见所未见，旷古未闻！
片刻之后，他们终于回过了神。那些士族高门的人看着站在远处的李世民，神色有些恍惚，他们的内心竟然涌现出一丝焦躁和忌惮，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那些儒学门生门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全身颤抖，脸色苍白，
“造孽啊！”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孔圣人言此乃神虫，如此大肆捕杀，必然会惹怒上天的......”
“古往今来，蝗虫爆发，都是陛下替万民向神灵谢罪，如今纲常何在啊！”
“乱了，全都乱了！“
而受到鼓舞的李世民此时却是脸色发红，他朝着百骑司的人喊道“那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百骑司有人回应道！
“全都放出来！”
众人傻眼了
怎特么什么鬼？
.....
第三十六章：鸡、鸭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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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呱”
“嘎嘎嘎”
只见一群老农们赶着一片鸡、鸭、鹅大军浩荡出场
别说是围观的人，就连正在拉网捕杀蝗虫的军士和百姓们也是一愣。
啥玩意？
没看错吧！
怎么找来这么多的鸡、鸭？
那些围观的脸上更是诧异不已，不少人连连摇头。
虽然听说鸡和鸭杂食，也会吃蝗虫，但是谁会指望这玩意灭蝗？
房玄龄和房玄龄眉头紧蹙，不约而同的将眼神瞄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可没过多久，他找了个机会，低声在李世民耳边轻声问道：“陛下，这法子也是秦寿说的？”
“没错！”李世民点头道。
关于这一点，他当时也觉得不靠谱，为此还专门问过秦寿，但是秦寿却坚持此种方法有奇效，他便做了这首准备。
而今用网捕杀大大提振了他的信心，他眼神充满期待的想看看这所谓的生物灭蝗法到底有何等奇效。
“怎么感觉里面鸭子多，鸡少？”
长孙无忌看着鸡、鸭大军，发现里面鸭多鸡少，不由疑惑道。
“因为秦寿说鸭子比鸡一顿吃的蝗虫多的多。”
“......”长孙无忌无语。
事实也是如此！
一只鸭子一天能吃点数百只蝗虫，而且鸭子还特别喜欢吃蝗虫的幼虫，一顿可以吃掉几千个幼虫，这才是刚刚开胃。
鸭子还特别能吃，早晨天还没亮，就开始吃早饭，一直可以吃到九点多，而且还不用管理，鸭子自己就会分成多路纵队出发，吃饱喝足之后，再自己排队回去。
对于百姓而言，不用粮食喂养，吃的还是肉，还有灭蝗的大义，他们当然愿意。
只是此时的大唐还没有后世这种喂养鸭子的大户，所以，凑不齐那么多的鸭子，只能让鸡、鸭全都出征了。
不过如此数量也不少了，长安周边鸭群数百只的农户不占少数，还有一些百十只的更多
此时鸡、鸭大军已经开始撒欢了。
当鸡、鸭大军冲入蝗虫之中的瞬间，整个灭蝗现场像是被割裂了一样。
在众人眼中数万只鸡、鸭大军，在草地上，地垄上......就好像地毯式进攻一样，完全是鸭海进攻，蝗虫根本就顶不住这种大集团军群的大范围，多路正面突击，再加上侧翼包抄。
人们都看呆了
房玄龄此时也是呆滞在了原地，嘴里呢喃道：“不过鸭群数百入稻畦中，蝗顷刻尽。”
长孙无忌和魏征也好不到哪儿去，嘴巴大张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震撼！
所有人都惊呆了！
人们的表情被定格！
他们的脑海之中只闪过一个名词——摧枯拉朽。
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
鸡鸭大军开场征服了整个灭蝗现场。
现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难以置信，眼神木然，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
这.......不就是寻常的鸡、鸭吗，怎么面对蝗虫的时候这么残暴？
看着鸡、鸭一口吞下一直蝗虫，不少人身上甚至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我滴天啊，这也厉害了！”
“太强了，简直就是在收割，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我服了，我后悔没有把我们家的那几十只鸭子也带过来......”
“太牛了，你们看到没有，一口就一只，就像是犁地一样，直接推过去，干净的很啊！”
“太不可思议了!”
“......”
不少人忍不住纷纷呢惊叹道。
“好，好，好啊！”李世民兴奋之余，不由高喝一声道。
鸡、鸭大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像定心丸一样让李世民的灭蝗之心一下子稳住了。
与此同时内心深处是对秦寿油然而生一种敬佩和感动。
为百姓，为大唐，他都要感谢秦寿
三省六部的官员和那些儒生此时也是呆了，他们愣愣的站在那里。
他们的心绪全都被鸡、鸭大军给吸引了
简直不敢相信，灭蝗之法竟然有如此奇效，从先开始的用网扑杀，再到现在的鸡、鸭大军。
他们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地上很快被鸡鸭清理干净的地面，浑然忘记了他们的使命是劝诫陛下不要灭蝗。
这一幕是那么的和谐，却又是那么的诡异。
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当鸡、鸭大军为了争抢蝗虫渐渐走远的时候，全场是那么的安静。
安静的像午夜的坟地。
人们似被沉醉！
但终究还是醒来了，他们面如土色。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陛下，眼神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惊骇、惶恐......
之前记在心头的儒家之言，此时再也说不出口
面对李世民的目光，他们甚至不敢直视。
嗯？
而就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发现在他们身后竟然又来了一群人
如果有熟人可以认得出，这群人中不少是高阳公主府的人。
只见来的这帮人就地开始烧火，然后开始架起大锅.......
他们这是干什么？
开火做饭吗？
而此时，有百骑司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麻袋。
随后，他们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公主府的人将麻袋打开之后，把蚂蚱剪掉腿和翅膀，放在浓盐水里泡。
嘶！
众人头皮发麻！众人惊恐万分！
这东西能吃吗？
......
第三十七章：神虫之论，崩塌了
怎么样？
惊呆了吧？
被吓到了？
而这群后来的人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的反应，不禁为公子拍案叫绝，果然和公子想的一模一样。
长孙无忌：“......”
房玄龄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真的可以吃吗？”
李世民挑了挑眉，说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魏征蹙着眉头：“陛下，虽然蚂蚱可捕杀，但是吃.......可是亘古未有啊！”
李世民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没有吃过怎么知道它就不能吃呢？万一味道极好呢？”
魏征不禁汗颜，“陛下三思.......”
李世民眼底光芒闪烁，但愿味道不会太令人失望！
而此时
公主府的人已经将蚂蚱用浓盐水清洗干净，并且将水控干净。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们拎出了一桶桶黄橙橙的油。
嘶！
这是......油？
这么多？
众人不由瞠目结舌。
要知道大唐的油可是极少的，只有贵族才会用到油来做菜（还是凉拌菜），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有这么多的油？
等他们看到油壶上的贴着的四个字，他们不由一愣。
本心粮油！
“本心”这个名字最近一段时间简直是太熟悉不过来。
之前的粮店营销的成功，让“本心”粮油店在整个长安城一炮而红、名声大噪。
此时再次被看到，众人一下子认了出来。
而且，随行的就有“本心”粮店的人，此刻也站了出来：“今日起，本心粮店，新推出一款新品粮油，希望大家品尝、购买，先到先得......”
秦寿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灭蝗的同时能够宣传一下自己的粮油还是很好的嘛！
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群人将油成桶成桶的倒入了锅中。
尼玛！
就这么倒进去？
太奢侈了！
很多人恨不得上去将这群败家子给打死。
然后他们就看着他们把蝗虫放入滚烫的油锅中。
“哗噼啪.......”
油炸的味道随之飘散。
香
真香！
特么的香了！
当香味飘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油锅，现场所有人只觉得魂儿被勾了出来。
“咕嘟！”
全场一片吞咽唾沫的声音。
味道让人垂涎三尺，但还是没人上前！
刚刚那个粮店的伙计见状说道：“今日凡是品尝蚂蚱的的前一百位，大家都可以免费领一小桶粮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大唐这个少油的时代，油贵如金子。
顿时就有几个人前来试吃。
试吃的还有皇帝，李世民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所以也硬着头皮试着尝了一口。
轻轻一咬，
“咔嚓！”
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整个表情被定格。
香！
脆！
入口直接惊艳了整个口腔的味蕾。
李世民的眼神满是难以置信，目光木然仿若癔症了一般。
秦寿果然没有骗自己
绝味！
令人难以自拔的绝味
而刚刚试吃的那几个人也神情木然，恍若失去了思考能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几秒钟之后，他们惊呼道：
“我的天，感觉自己的味觉都爆炸了！”
“又香又脆，从没有想过竟然有东西这么的好吃。”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沉沦了。”
“再给我来几个.......”
“......”李世民也意犹未尽的再次伸手自己去抓。
众人一见顿时放下了戒心，涌了上来。
“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我也尝一个.......哎呀，别挤啊”
“唉，这位兄弟，快.......给我也来一个”
很快
现场就像是沸腾了一样。
“呼，太好吃了，你们别挤啊”
“我的.....轮也轮到我了吧！”
“还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啊”有人尽顾着吃了，手按在了灶台上还不自知，等被烧着，才忍不住叫起来。
吃的人太多了，鲜炸出来的根本供应不及，有的甚至刚出锅，还没来得及晾凉，就被人给抢走了。
这些人，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什么油水，何况油炸食品，更别提炸蚂蚱。
第一次品尝，顿时整个人都兴奋差点晕过去了！
很多人甚至热泪盈眶。
有人出来主持秩序：“都别挤啊，咱这是免费试吃，还有的.......”
“小心油锅！”
“哎呀，没有蚂蚱了......”
可即便如此，现在的现场又如何控制的住。
.......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之中熠熠生辉。
自己自小所学也是儒家，也是深省董仲舒、班固等儒家所说的自然的各种变化乃人格化、道德意志化的“上天”对当时社会政治的反应。
自己也了解《春秋繁露》、《尚书·微子篇》所说的蝗灾是“天毒降灾荒”、天帝的惩罚的论调。
可即便如此，心中依然有疑虑，凭什么蝗虫可以吃百姓的粮食，而百姓却不能灭杀蝗虫，还要乞求神灵免于惩罚？
而儒家却将这一切也要归咎于君王的失德，还要皇帝和大臣们修德养性，用行动去感动上苍，祈求蝗虫自然会消失。
所以，他想尝试一下灭蝗。
但同时李世民也明白，这种观念自汉朝以来，影响了历朝历代。
在人们心中早已牢不可摧。
这也是为什么李世民说到捕杀蝗虫的时候，会引起朝堂一片哗然
对于粘贴“害虫榜”和“灭蝗六法”，他自己甚至不敢下任何的手谕，而是让人私下里进行。
因为他知道，一个处理不好，朝纲不振，甚至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灭蝗，这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不仅成群的捕灭，甚至竟然吃上了。
真的是太振奋人心了！
虽然人力捕杀、很难全面的战胜蝗虫侵袭，尤其是消除人们对于蝗虫的精神恐惧，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是最让李世民欣慰的。
.......
怎么会这样？
儒生门看着皇帝和百姓们吃蝗虫的样子，那种姿态就像是吃肉糜一样鲜美，这种场面让所有的儒生们胸口憋闷的厉害，巨大的刺激让他们眼前直冒金星，眼神更是一阵阵的发黑，浑身颤抖。
不可能的！
难道.......儒家之言人怎么可能有错呢？
今日所见，给他们的认知造成了极大的颠覆。
曾经，儒生们认为君主是连接宇宙与人类社会的桥梁，其行为和政策都会受到上天的监督，上天会以某种灾害或怪异的现象对统治者的错误发出警告。
天人感应下的灾异说不仅使皇权在一定的道德约束下运行，同时也为儒生参政提供了有力的理论基础。
所以他们始终致力于对于灾异的解说，只有这样才能够为他们各自的利益集团服务。
可现在蝗虫不仅被捕杀了，更是被人争先恐后的给吃到了肚子里面。
哪里还有半分对“神虫”的敬畏？
没有了敬畏，更谈不上敬仰。
“.......”孔颖达等几位大儒此时已经全身发抖，摇摇晃晃。
看到孔颖达摇摇欲坠的情况，周围的儒生连忙扶住了他
好半天，孔颖达的情况才好了一点
他的眼睛凹陷，的看着眼前的那些儒生们，嘴里苦涩不已。
“儒家之言，神虫之论，从今日起，栋榱崩折了！”
“走吧，再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灾异论从这一刻起，被彻底打断了脊梁。
他们知道从此之后，他们再难以张开嘴，对着陛下说：“陛下，此乃天灾，请陛下为百姓祈福，下罪己诏......”
但是他们的脚步刚挪动，正好和抓捕蝗虫的百姓交织在了一起，因为他们想绕过那群正在疯抢油炸蚂蚱吃的人，而百姓却截然相反。
本就心情糟糕透顶的儒生们，此时再也忍不住爆发了。
他们使劲推开眼前众人，却不小心把一个小女孩儿给推到了
众多百姓一看顿时怒了。
推搡之间，一些年轻的汉子忍不住对着这群儒生拳打脚踢。
一边打嘴里还不住的骂：“你们算什么东西，天天叫嚣着神虫、神虫的，老百姓的粮食被吃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踹死你丫的......”
“一群表面道貌岸然，暗地里却吸人血肉的狗东西，书都他娘的读到狗肚子里了。”
“踹死这些不要脸的.....”
平时高高在上的儒生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礼遇”。
顿时一个个灰头土脸，披头撒发，衣服也被扯破了.......
其中一位儒生直接被人踩在了地上，身上和脸上都是脚印。
终于那群人走了，边上有人好心过来扶起倒地的儒生，他见是一位百姓，忍不住骂道：‘谁让你扶我的？滚一边去！’
那个百姓也真是老实，闻言一下子松手了！
“啊！断了，断了........”
儒生顿时再次摔倒在地，疼的他差点晕死过去。
.......
第三十八章：我用不着
灭蝗已经过去有一日有余了。
但是长安城内关于灭蝗的议论却十分的火热，各大茶馆、酒楼之内无不传颂。
“昨日你去城外看圣上灭蝗没有？”
“本来要去的，结果昨日我娘子生了，所以没去成......”
“那你可真的错过。那个场面看的人是惊心动魄啊，蝗虫来的时候如山如海，但是陛下带领军士和百姓捕杀蝗虫，蝗虫成堆成堆的被扔进了火了，那烧的叫一个噼里啪啦......”
“是啊，那场面真的是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那算什么，最令人叫绝的是“本心粮店”的人将蝗虫用油炸了，那味道简直令人回味无穷！”
“蚂蚱还能吃？”
“说你见识短吧，你还不信，那味道.....啧啧，保证你吃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话不假，简直天好吃了，吃的我都想流泪了！”
“还是圣上英明神武，时时刻刻想着我们百姓，不仅走在最前面和百姓一起捕杀蚂蚱，更是让人将蚂蚱让百姓免费试吃。”
“没错，不像那群要脸不要腚的儒生们.......”
这个长安城都笼罩在这火热的议论中，甚至有好事者将当日灭蝗的事迹编成了小曲儿、故事广受好评。
一时间，喧嚣尘上。
蚂蚱（蝗虫），对于大唐百姓来说是那么的熟悉，但现在又如此的陌生。
这个一直以来被称为“神虫”的东西彻底跌落神坛。
不仅能被捕杀，还被放到油锅里炸了，味道如此之好？
而就在百姓们的议论如烈火熊熊燃烧之际，一个消息再次在这件事上加了一桶油。
“本心”粮油店在店门口公布了一个叫菜谱的告示。
蚂蚱如何做更好吃：
第一道菜：飞蝗腾达
做法：将蝗虫用浓度盐水清洗。将水控干、用油炸食用。或将蝗虫直接用油炸，而后沾椒盐吃，味美无比。
第二道菜：油煎蚂蚱
将铁板烧红，然后把油刷上去，再放入洗干净的蚂蚱，经油煎过酥嫩的口感并未影响其体内营养含量。
第三道菜：红烧蝗虫
先将蝗虫用油炸一下，或用油煸炒一下，再放少许花椒。葱、姜炒一下，而后用适量酱油、糖炒，在加入适量的水烧闷一下，其味......
第四道菜：醉蚂蚱
清水加盐、糖、花椒烧开......
第五道菜：香辣蚂蚱
......
一共九道菜。
这让百姓们再也把持不住内心的好奇与兴奋，全都涌向了“本心”粮店。
店里店外站满了来看菜谱的人，其中有不少人甚至还拿着纸笔抄写下来，场面十分的壮观。
菜谱有了，等大家想回家做这几道菜的时候却豁然发现，其中有一道东西是怎么也绕不开的，那就是粮油。
粮油？
正巧“本心”粮店刚推出粮油，就摆在门口。
而且价格比其他家的要便宜不少。
这当然是秦寿的主意，“本心”粮店公布蝗虫的做法，为的就是吸引流量来卖自己的粮油。
这事儿是秦寿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投放的，粮油这个时代早就有了，自己只是改进了一下榨油技术，使得出油率更高而已。
价格自然也低了不少。
于是，这些来看菜谱的人，往往到最后都会买一壶油再走。
这一下，蚂蚱们可是遭了殃了，本来蝗灾已经过去了，长安城外本就稀稀疏疏没有多少，结果这菜谱一出，反而比当初灭蝗之时更多的人跑到在野外抓捕蚂蚱去了。
一时之间，蚂蚱成了稀缺品。
有的大户人家甚至出高价钱来买蚂蚱。
这使得更多的人参与到抓捕蚂蚱队伍之中。
不知不觉间，买粮油似乎成了一股潮流，风靡整个长安。
这也造成很长一段时间，街里四方之间有人看到不由会问一句：“你们买油了没有？”
似乎买上一桶粮油，就比别人更高贵似的。
“粮油？”
“哎哟，你们竟然不知道粮油，去‘本心’粮油店去买点啊！”
“逮住蚂蚱之后，无论是炸着吃，还是油煎一下，不都得用粮油吗？”
“也是......”
长安还流传这样一个顺口溜：“大户炸，小户煎，‘本心’的粮油最是鲜......”
说的是大户人家才舍得用更多的油来炸，太奢侈，小户人家则更喜用少量的油煎。
“本心”粮店的生意火爆异常。
......
此次灭蝗事件让老百姓欢欣鼓舞，但是却让“五姓七望”等士族高门的人再次聚在了一起。
连续几件事情偏离了他们的意志。
让他们对于李世民的“高瞻远瞩”感觉到莫名的心慌，对于李世民接下来的决定更是深感担忧。
“大家都听说‘本心’粮店的事儿了吧，其背后正是李唐皇室，他们先是从粮食入手，现在又开始卖粮油，恐怕所谋甚大啊！”
“是啊，咱们不能掉以轻心，赈灾粮的事情就已经敲响了警钟，这次灭蝗更是让皇家威严更甚一层楼，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唐皇室再这么继续做大，否则将彻底脱离我们的掌控，必须有所反制.......”
“朝堂之上有风传，说皇帝背后有高人，这件事儿有什么头绪吗？”
“具体是谁，尚不知，不过可以确定这不是风传，这点从皇帝派出红翎急使前往查验草原蝗灾和黄河道的水患便可见一斑。”
“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贞观三年的时候也发生过蝗灾，当时陛下替百姓向上天祈福，如今却突然坚持要灭蝗，变化之大令人匪夷所思啊！”
众人眼神明灭。
“查，必须查........”
于是
“五姓七望”等士族豪门下的官员、门生门开始频繁走动。
先是三省六部的各级官员，彼此之间相互走动更甚以往，希望能够打探一些消息。
五姓七望中崔家门生崔东豪随后又见了儒派之人。
约见的正是孔颖达的学生，赵高歌。
“找我何事？”赵高歌的心情不是很好，刚经历了这种事情，换谁也不好不了。
“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害虫榜’和‘灭蝗六法’乃是有人献给陛下的，街头巷尾所贴也是此人所为。”崔东豪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陛下灭蝗并非本意，而是有人进谗言？”
“正是！”
“哼，我就说陛下怎么会突然兴起灭蝗的念头，原来是有妖人作祟。”
“这事儿千万别传出去。”
赵高歌身体颤抖，咬牙切齿道。
等崔东豪走后，赵高歌立马就前往召集儒生们相聚。
儒生们此时正处于败兴与惊疑之际，闻言不由大怒，誓要找出到底是谁毁了儒派的根基。
一时间，长安城暗流涌动。
很快
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一个关键点：陛下这些事件中，似乎都有高阳公主府的影子。
难道是房遗爱这大老粗？
而且前段时间，房遗爱还升官了。
这不得不让人会多想一些。
于是
以往从不登门的官员，士族高门之人，还有儒派门生，一个个手里提着礼品纷纷前来打探。
“驸马，果然人中龙凤，难怪十七公主会看上。”
“驸马天纵之才，要我说，陛下早该给驸马升官了。”
“驸马，这个是给你和公主的，不仅补气养血，而且听说吃了之后能尽快怀上子嗣，便是男人吃了补身子也是极好的。”
“驸马，我也带了固本精元......”
这些人晓得房遗爱婚后一直无子，所以前来拜访，带的礼品也是精挑细选的。
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房遗爱脸都青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尼玛！
尽快怀上子嗣？固本精元？
“我用不着，都特么给老子滚出去......”
第三十九章：和离？凭什么和离？
翌日上朝
李世民兴致高昂的要推广“灭蝗”六法，并且要成立“灭蝗司”。
虽然还有人反对，但是没有“灾异论”支撑，反对者声音星星两两，何其的单薄，其结果自然只能是黯淡的收场。
其他的政事如常进行，赈灾粮已经运到了黄河道灾区，草原之上粮食也接济上了......
下了朝，长孙无忌却是拽住了房玄龄。
“梁国公，我请你吃个饭！”
“你请我吃饭？吃什么饭？”房玄龄不由疑惑的问道。
“请你上翠峰楼，吃顿好的。”
“哟呵，这么舍得？”
这么多年，长孙无忌还从没有请自己吃过饭。
虽然同在朝堂，但是俩人其实不太对付。
这事儿还得从陛下登基说起。
玄武门事变中，立功最大的当属长孙无忌莫属，杀死太子建成后，最先冲入东宫的也是他，按理说，长孙无忌该当丞相一职。
但后来自己上书陛下立长孙氏为后，最终皇后大位落在长孙无忌妹妹观音婢头上，而他作为外戚，本来应该在他头上的宰辅一职也被自己给夺了去。
再加上长孙无忌心气儿高，自己的官位一直高他一级，还一直担任中书令、尚书左仆射，司空等要旨，并总领百司，掌控政务这么多年，这让长孙无忌一直看不惯。
但自己也看不惯长孙无忌这老阴货，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娘家人，每每向陛下进谗言。
考虑问题的立场不同，俩人的政见时有不和，所以有时候争锋相对再所难免。
可今天竟然请自己吃饭，这让房玄龄有些摸不准脉。
“走吧，请你吃顿饭这么难吗？还得回去和夫人请示？”长孙无忌笑着道。
为何请你上翠峰楼吃饭，当然是有事儿说，而且不想在你家里说。
你家那个悍妇，陛下都怕见她，和离这事儿怎么敢让她听见。
“走，那就翠峰楼。”
房玄龄没有推辞，因为他心中最近有好几疑团一直缠绕着他，让他寝食难安，正想问长孙无忌。
菜很快上齐了，还专门点了一道飞蝗腾达。
现在炸蚂蚱成了长安城的一道名菜，各家饭馆都有。
吃了几口，又喝了点酒。
房玄龄不由问了：“赵国公，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今天请我吃饭到底所为何事啊？”
“这个.......”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即便是长孙无忌老脸厚，但还是开不了口，他不住给房玄龄夹菜，“来，多吃点青菜！”
“我喜欢吃肉，不喜欢吃青菜！”
“吃吧，这个颜色好，绿！”长孙无忌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房玄龄顿时生气了，脸色发紫。
“哎，这事儿真不好开口，但是现在不说已经不行了，他......”犹豫了半天，长孙无忌红着脸开口道。
“咚咚咚......”
正在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长孙无忌顿时止住了话语
“哟，两位大人原来在这里啊，我说刚刚还看见你们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魏征？侯君集？你们怎么来了？”长孙无忌脸色难看的说道。
“我们也是碰巧路过翠峰楼，正好看见赵国公和梁国公在，便想着上来叨扰一番，难道你们俩在密谋什么？还害怕我们听到不成？”魏征眼神灼灼的看着俩人说道。
“放你娘的屁......”长孙无忌骂道。
长孙无忌脸色黑如锅底。
碰巧路过？骗鬼呢？
自己刚坐下没多长时间，你们就到了，这是碰巧路过？
自己好不容易酝酿的差不多开始说了，就差一哆嗦，让你们两个给破坏了。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到了不说不行的程度来着？”房玄龄忽然想起来长孙无忌话说了一半。
“没什么了......”
这么多人还怎么说？
“那我想问你件事儿，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陛下和以往变得全然不一样了？上次说陛下背后有高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房玄龄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长孙无忌。
“是啊，最近陛下如有神助，高深莫测啊！”
“听说陛下背后有一个智囊！”
魏征和侯君集也一边说着全看着长孙无忌，眼神如炬。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知道！”长孙无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矢口否认道。
“真不知道？”
“.......”长孙无忌摇头装糊涂。
三人自然是不信的，陛下每次都会把你留下？
老阴货，话就不能信。
但长孙无忌不认，他们也没办法。
只好扯其他的。
侯君集：“老房，最近听说你们家老二可是真厉害了啊，现在有很多人前去拜访，直接被轰了出来，真是厉害！”
“哦，是吗？你确定说的是我们家遗爱？”
“那还能有假？”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长孙无忌心里划过一道闪电。
这事儿还得找正主房遗爱啊！
既然房玄龄这边不好开口，房遗爱知道这事儿，找他说也行！
......
一个时辰之后，长孙无忌还真就找着了房遗爱。
长孙无忌这次没有再含糊，一股脑儿给说了出来。
房遗爱闻言，一下子炸了。
“什么？和离？”
“凭什么和离？错又不在我......”
他猛地将身前的酒菜给掀翻了，胸膛起伏，脸都气变形了，眼睛中闪烁着的怒火就像是火山一般，难以遏制。
和离，想的美？
按照“七出”“三不去”那也是休妻。
真要和离了，自己的脸面怎么办？还有房家的脸呢？
“这......我也知道你委屈，后退半步，海阔天空。”长孙无忌此时也只能低声细语的劝道。
“退不了，我都退了多少步了，再往后退，我还当不当人了？”
“......”
长孙无忌的脸也十分的难看，这擦屁股的事儿，真特么的不是人干的。
他真的想说，你以为你现在就能当人了？
可这话没法说出口。
长孙无忌挠头，气氛实在尴尬。
没办法，只能先走，等房遗爱消化消化，再说吧。
临走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公主府着火了？”
嗯？
房遗爱猛地抬起头，“关我什么事儿？”
“我听说那晚你不在公主府？”
房遗爱眼神猛地一缩
“可惜啊，那人没有烧死！”
“什么，人没死？”房遗爱闻言咬牙切齿道。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却见长孙无忌此时正眼神灼灼的看着他。
“听说平时你常常站门口的？那天怎么没有去？”
房遗爱一仰头说道：“烦心，我还不能出来喝点酒？”
“是够烦心的！”
“......”
等长孙无忌走了之后，房遗爱越想心里越气
对啊，凭什么自己在外面？自己名正言顺该睡里面啊！
再加上喝的有点多。
房遗爱心中的火腾腾的就燃起来了。
豁出去了！
今天，我也要尝尝当驸马的味儿。
他转身出了酒楼，纵马回府。
进了府，就直奔高阳的闺房。
“开门，快给我开门，我要进去！”
......
第四十章：拿着这钱，娶个婆娘
“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震天响。
丫鬟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不解的问道：“驸马？你......”
“还知道我是驸马？”
房遗爱火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直接推门而入，顺手就把丫鬟给划拉到了一边。
闺房里面还有一道门，他几步过去，将门“哗啦”一声推开。
只见高阳正躺在床上，修长的天鹅颈，迷人的锁骨，红唇丰润，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
他胸膛起伏，呼吸粗重，眼神通红，好巧不巧，那家伙还不在，我......
正当房遗爱准备继续上前，却见高阳幽幽醒了过来，转头看着他。
“你进来干吗？我记得早就和你说过，不准你再踏入房内半步？”
高阳眼神寒光凌冽，如万年寒冰。
只是静静的看着房遗爱。
却让房遗爱不由打了一个寒蝉，酒一下子醒了，心中那熊熊烈火瞬间熄灭，他张开嘴，半晌说了两个字，“我......我......”
房遗爱扭头就往外走。
自己真是昏了头了，高阳这几天看上去安静祥和、淑德贤惠，但是那只是假象，那只是在秦寿面前装的。
从小被皇帝和皇后宠爱，娇纵跋扈，便是皇帝都敢顶撞的主儿，能是善主？
她那是面善心狠！
房遗爱犹记得，自己当初安排到高阳身边的一个丫鬟，不过是给自己送了几次口信，便被她当着自己的面被活活打死的情景。
还有陛下为她杖杀四品官员的事儿也才刚过去没多久。
真惹急了她，她闹到陛下那里，自己和房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站住！”高阳喝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什么事儿。”
高阳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梦游还是发癔症呢？还是今天忽然觉的自己想像个男人了？房遗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房遗爱连连说道。
“你最好摆正自己的身份，更不要在秦寿面乱说话，你以后做什么事儿，多想想你们老房家。”高阳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寒光乍现，阴冷如剑。
“嗯......”房遗爱怔了半天，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有些恍惚，自己到底该怎么摆正自己的身份？
半晌，高阳面色缓和，“我虽是奉旨嫁到你们房家，但非我意愿，这事儿早在成婚当日已经讲明白，我也曾竭力阻止，但无济于事......算了，不说这个，前几日府内着火，怎么没见你人影？”
房遗爱闻言不由浑身一颤，头皮发紧。
所幸高阳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不愿再多说什么，“静儿，送房遗爱离开吧！”
“是.......”侍女回答道。
“走吧......驸马！”
直到房遗爱从房间出来，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被冷汗浸湿了。
......
房遗爱正发愣，直到一个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才豁然让他回过神。
“你在这儿愣着干什么呢？”
房遗爱扭头，见到来人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来人正是秦寿，此时刚好回来，看到房遗爱，不由心头一喜
“你脸色不太好，感觉没有什么血色，是不是最近累着了？”
“.......”房遗爱不想说话。
秦寿如沐春风，一脸和煦的说道：“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总是紧绷着脸，这样不觉得难受吗？做人要想开点，人生在世总共没有多少天，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强。”
尼玛！
房遗爱的牙槽都快咬破了。
这话谁都有资格说，就特么你没有资格说。
见房遗爱还是没有说话，秦寿笑呵呵的说道：“别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可靠.......”
秦寿越是这样说，房遗爱越感觉自己肺快要爆炸了，肋骨都疼。
特么的，我走还不行？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刚挪动脚步，就被秦寿给拽住了，“那个......前段时间你南下运粮，辛苦了，咱们这段时间粮食还有粮油赚了不少钱，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都给你准备好了，一会儿你就去账房把钱给领了。”
房遗爱不由一顿，问道：“领钱？多少？”
秦寿笑着说道：“不算多，先给你五千贯，算是这次的提成，后面还有，到过年的时候一起结算。”
“咕嘟！”
“多少？五千贯？”
房遗爱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脸，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要知道他父亲房玄龄乃当朝宰相，一年的俸禄加上，俸料，职田，仆役，全部下来都不过一千贯。
这么多钱，自己连见都没见过，赶得上老爹五年所得的了？
秦寿看着房遗爱的震惊的表情，笑容更甚。
财聚人散、财散人聚!
前世经营的经验告诉自己，钱不能都让自己赚了，该“散财”就散财，只有厚待自己的属下，才能让身边人才济济。
找个这么可靠、忠实的人真的挺不容易的，无论如何也要对得起人家。
再说了，好的人才以后必然能够创造更多的利润。
从长远看，绝对不亏！
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摇头道：“这......我不要！”
“这些钱，无论如何你都要拿着，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婆娘了，如果相中了哪家的闺女，哪怕是大户的人家，钱上你不用操心，这个算是你平时花的钱，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手里都得有些银钱不是？”
“......”房遗爱脸顿时又变得黑如锅底。
尼玛！
啥意思？
驴日的东西，给我钱让我找媳妇？
......
最近几日，朝廷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随着蝗灾过去，黄河道的水患渐渐消退，原本淹没的来农田也全都露出来了，百姓开始重新开垦、种植。
草原之上新草也已经露头，游牧民渐渐安生下来。
但是蝗灾和水患造成的后果却开始显现。
最直接的一点就是，今天的黄河道地区的新粮大幅度减产，使得很多北方诸多大户的粮仓也没有多少新进粮。
再加上之前粮食价格下跌造成的恐慌，使得很多粮商富贾和士族高门大量卖出粮食。
于是，人们忽然发现长安及周围的一些地区市场上的粮食价格再次开始攀升。
米价每斗从之前不足十钱再次涨到了二十钱。
百姓们顿时开始慌了。
慌的不仅有百姓，更有之前的那些粮商富贾，因为他们的粮仓已经开始见底了。
没粮可卖，那还开什么粮店？
这时候，谁有粮食，谁就是爷。
长安城谁有粮食？
“本心”粮店有。
因为此前他们逆势回购粮食的事情，当时不少人还嘲笑、不解，如今看来其目光之高远，令人咂舌。
“本心”粮店再次被人聚焦。
……
第四十一章：父亲知道了？
粮价还在上涨，已经上升至每斗三十钱。
百姓们怨声载道。
之前还在大肆卖粮的粮商富贾们此时突然开始不再对外售卖粮食，因为粮仓里没粮了。
其实这次粮价的上涨，影响最大的正是粮商富贾，因为他们就是一群炒粮客，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投机倒把的人。
有钱但是不会库存太多的粮食。
趁着行情好的时候赚一笔，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当粮价下跌的时候，他们会大肆的抛售粮食，怕的就是错过时机，粮食发霉、生虫砸在自己手里，
但同时他们家大业大，消耗也大，每日家中的吃穿用度就是个很大的数字，粮店里面更是等着米开门营业。
如今粮价再次飞涨，让他们不由心中懊悔不已
恨啊！
当初自己的粮仓之内又何尝不是满满的，怎么就不沉住气，一下子全给抛售出去了呢。
这让百姓们更气了，直接开骂，骂的狗血淋头。
“狗日的粮商，低粮价才买了几天就又开始涨？”
“他们肯定是为了卖更高的价，还对外说没粮了，骗鬼呢？”
“还是‘本心’粮店好，价格比粮商们的低了足足有一成呢，关键从来就不缺粮。”
“那可不.......‘本心’粮店的粮油也好啊，价格还不高。”
“.......”
反观，“五姓七望”士族高门还是有粮的，即便是出售了不少给朝廷做赈灾粮，粮价下跌时也卖出了很多，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本心’粮店就更别说了。
本来粮商们就对‘本心’粮店搅局粮食市场恨的牙根痒痒，这一次更是恨的无以复加。
他们不少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好人都特么让‘本心’粮店做了，那就别怪我们联合五姓七望一起排挤你了。”
“这样行吗？之前，我们不想和五姓七望参合太深，就怕他们家大势大，别到时候把我们吃掉了，我们都还不知道......”
“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难道现在去求‘本心’粮店？”
“.......”
最后达成共识，与五姓七望合作，一致打压‘本心’粮店。
......
皇宫，太极殿
房玄龄、魏征等多位文官前来觐见李世民。
李世民心里正烦着，自己交代长孙无忌办的事情，竟然没有办成？
原因是房遗爱不同意。
他不由暗骂：“头脑简单，五大三粗的混家伙，真的以为朕奈何不了你吗？”
可骂归骂......这事儿本来就是李唐皇室对不起房遗爱，房遗爱不同意，难道还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万一闹将起来，满朝文武皆知，更加没法收场。
“陛下，长安近日粮价再次飞涨，百姓们苦不堪言，而我们的国库仓廪之中粮食也所剩无几，接下来恐难......”
魏征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正在发愣的李世民一眼。
“爱卿以为该如何啊？”李世民晃然回过神，眼神灼灼的看着魏征问道。
“陛下，听说‘本心’粮店存粮甚多，而‘本心’乃公主府所有，所以......”
李世民眯着眼，岂能不明白魏征的意思。
这老家伙，想什么呢？
但是他却是淡然说道：“本心粮店乃是公主府的私产，这事儿你们不该找朕，应该找公主府啊！”
之前因为蝗灾，他压根就没有怎么关注“本心”粮店回购粮食这件事。
当秦寿向自己借钱，信誓旦旦的很快就能大赚的时候，他内心是拒绝的，如果不是因为秦寿对于灭蝗之法让他惊喜万分，根本就没有后来那笔钱的份儿。
可令他咋舌的是，这不过才几天，粮价竟然真的短再次上涨。
李世民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全都转向了一个人。
李世民也在看着房玄龄，目光闪烁，心道：“这事儿既然房遗爱说不通，还得靠你这当老子做思想工作啊！”
房玄龄人有些懵逼。
“公主府？高阳公主府？”
房玄龄人能谋善断不假，要不然也不会有“房谋杜断”的典故。
但是人就有短板，关注点和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对于国家之事，他有着令人称奇的敏锐嗅觉，但是他很少关注家里的事儿。
所以，当众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半天才反应过来。
魏征等众位大臣火热的看着房玄龄：“房相，这事儿，看来还得你出面啊！”
高阳公主府家的私产，不就是你儿子儿媳的产业吗？
“就算‘本心’粮店是公主府的，但是他们有多少粮食？”
魏征一字一顿的说道：“据说，‘本心’粮店所囤粮食最少三十万石。”
“而且，这只是长安地区的就有这么多，长安周边地方听说‘本心’粮店也有在收粮囤粮......”
嘶！
房玄龄身子不由一颤。
有那么一刹那，差点憋不住滴沥下来。
除了魏征之外，其他所有的大臣也不比房玄龄好点哪儿去，
尼玛！
他们知道‘本心’粮店存粮不少，但是却没有想到能存这么多。
房玄龄连续吞咽了几口唾沫，难以置信的又问了一遍：“魏征，你不是在说笑吧？”
魏征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的看着他。
房玄龄的面色彻底变了，脑子里面就像落入了一道惊雷，嗡嗡直响。
......
直到出了宫，房玄龄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回家的路上，他嘴里嘀咕着：“遗爱？怎么可能是从小重武轻文，不学无术的次子遗爱呢？”
房遗爱怎么也想不通，可随即他又想起一件事儿，之前侯君集和自己说过很多人拜访房遗爱之事。
这让他不由信了几分。
难道我房家门楣要在次子身上发扬光大？
等回了家，他饭都没顾上吃，便对长子房遗直说道：“去，把遗爱给我找来，我有话问他。”
房遗直一听不由心头一跳，“父亲，您.......找遗爱所为何事啊？”
难道那事儿父亲也知道了？
“还能是什么事，自然是公主府的事。”
公主府？
房遗直脸色不由再变，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说道：“父亲，其实遗爱他.....”
“其实什么？你也不用嫉妒，遗爱能出息也是好事嘛，保不齐什么时候，咱们房家还得仰仗遗爱，你快去吧......”房玄龄直接打断道。
房遗直怔怔的抬起头，又迷糊了。
嗯？
咱俩说的是同一件事儿吗？
......
ps:看到很多朋友说，房遗爱太惨了，但肉汤查了一些正史、野史，发现历史上房遗爱比这个更惨，惨不忍睹！
肉汤都替他心痛，有朋友说和离，但这个总得需要一个过程，不能“咔嚓！”说一声就和离了，不过，应大家的要求，肉汤承诺后面给遗爱一个好的归宿。
第四十二章：和尚到访
当房遗直找到房遗爱的时候，他人正在粮店里面。
“遗爱，父亲找你回家一趟。”
“找我作甚？”房遗爱直直的说道。
他其实对于见父亲是无感的，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过溢美之词，十三岁那年自己狩猎中获得头名，父亲也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
“你在这里......人们在背后议论说‘本心’粮店是公主府的营生，这么看来是真的？”
房遗爱点头。
“听说‘本心’粮店有存粮数十万石，也非传闻？这些......全都是那人的手笔？”房遗直吃惊的瞪大眼睛问道。
房遗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移话题道：“父亲找我何事？”
“只是说公主府相关的事情，具体不知？”
房遗爱闻言，手不由一抖。
“你和父亲说了？”
“未曾！”
可房遗爱的思绪还是一下子乱了。
“哟，贤侄，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
而在这时候，长孙冲无忌却从远处走了过来。
“长孙大人！”房遗直见状连忙见礼道。
可房遗爱见是长孙无忌，扭头就走，“走，回家......“
长孙无忌脸色顿时尴尬不已，“贤侄.........”
“那个......遗爱不懂事，长孙大人还请见谅。”
“没事儿，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长孙无忌看着房遗爱疾走如风的背影，心中暗叹一声：“哎，看来还是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
“冲儿最近不知道最近去找秦寿没有，也不知道学到了多少东西。”
“不中用的玩意，一天天就知道往平康里巷跑。”
......
五姓七望等士族高门不愧是大唐最有文化的一批人，看事情比常人要长远的多。
要说之前他们还真的没有把“本心”粮店放在眼里，毕竟只是一家店而已。
但是随着‘本心’粮店连续几次惊艳了整个长安城之后，特别是逆势回头粮食的举动让他们不得不重视了，更何况“本心”粮油店背后站着的是李唐皇室。
李唐皇室的生意继续做大做强，这是他们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几大家族的人之前就曾经找长安城的这些粮店，想要联合起来，如今随着粮商富贾们的主动投诚，长安城所有的粮店瞬间达成了同盟。
他们把矛头全都一致对准了“本心”粮店，专门有人在“本心”粮店外蹲守，只要“本心”粮店的粮价发生变化，他们很快就回去禀报，然后做出反应。
原本“本心”粮店的粮食价格比长安其他商贾的粮价低一成。
但是调整之后，他们的比“本心”粮店的价格还要低，无论“本心”粮店的价格如何变化，他们都定价比本心粮店的粮价每斗低1钱。
为的就是要挤垮“本心”粮店。
既然要联合在一起绞杀“本心”粮店，就要一鼓作气，否则打虎不死，必成祸患。
先开始两天还好。
可是，仅仅几天的功夫，五姓七望等士族就发现不对劲，他们发现事态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说事态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因为他们发现，“本心”粮店不仅没有倒闭，反而比之前生意更好了。
......
起因便是秦寿发现这种情况之后，调整了“本心”粮店的售价。
定价策略由需求导向，换成成本导向，其实就是把市场推高的高价，变成了的能够保本的低价。
采用的是薄利多销，在保持自己微薄利润，能够维持粮店运转的情况下的策略。
你和我拼价格，我和你拼成本。
自己本来就在低价时期回购了一大批低价粮食，如今粮价上涨之后，自己库存是十分充足的。
足足有几十万石粮食。
再有，北方蝗灾、水患，但是南方却是雨水充足。
南方的低价粮通过京杭大运河还在不断的运来。
所以自己在成本上是不高于五姓七望及那些粮商富贾的，反过来说，同样是十钱/斗，自己有钱赚，五姓七望降价之后就赚不到钱。
这样一来，五姓七望和那些商贾则就难受了。
谁能顶得住一直亏损？
很快，他们中有了不同的声音。
自己亏也就算了，还得向那些粮商富贾输血。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断了那些粮商们的粮吧，我们自己本就不赚钱，何况还要给他们提供粮食，让他们从中赚一笔？”
“不行，这样做会寒了粮商们的心，也会寒了各大家族门生门的心？”
“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再撑一段时间！”
“关键是人家现在的生意比我们的还好，再撑一段时间有意义吗？”
“.......”各大家沉默不语。
“嘶，你们说为什么，我们价格比‘本心’粮店低一钱，还是有那么多人去呢？”
“是啊，真邪了门了？明明我们的价格低，为什么去他们家的人还络绎不绝呢？”
这才是最让他们想不明白的地方。
他们想不明白，但是买粮的老百姓却是心里面跟明镜似的。
虽然“五姓七望”和那些粮商的店里面九钱就能买一斗，但是里面陈粮，干瘪粮，筛糠，刨掉这些，所剩不足九成。
而“本心”粮店的粮食则都是筛选过的，颗粒饱满，实打实的粮食。
还有一点就是人只要进了“本心”粮店，心里就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就是舒服。
所有的店员对自己都是笑容满面，始终都是露出八颗牙。
哪像“五姓七望”和其他粮商的粮店，老百姓站在下面，卖家在站在高处俯视着自己，隔着一个大大的柜台，一副高高在上的大爷样子，好像自己欠他们什么似的。
......
而此时的公主府之外来了一个身躯凛凛的和尚。
脸若雕刻般五官分明，两道浓浓的眉毛浑如刷漆，一双眼睛光若寒星。
和尚一袭袈裟，却难挡得气宇轩昂，他来到公主府门口对门房说道：“请进去通报公主一声，就说辩机和尚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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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粮价的飞涨不仅让粮商富贾们投向了“五姓七望”阵营，城里的大户人家也慌了神。
如今粮价一涨再涨，而且有传言称很多粮商的仓廪已经没粮了。
舌头底下压死人，当长安城一千个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恐慌自然开始弥漫。
没粮，就算是有钱也可能买不到粮了！
这让人们如何不慌？
这些大户之中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寺庙。
就拿净土寺来说，其实也有私产、田地的，但是那些私产、田地的产出，都被他们按照往年的惯例换成了银钱，肥了僧众的腰包。
以往有信众捐粮，更可以凭借自己手中的银钱，不愁没有粮食下锅。
但是今年蝗灾、水患，百姓们自己都吃吃紧，更别说捐粮了，可净土寺又舍不得高价买粮，总觉得粮价过段时间会降下去，这么一拖再拖，寺庙中的粮仓见底了。
这时候，辩机想到了“本心”粮店！
“本心”粮店之名，净土寺这些天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其他的不说，单单这次逆势囤粮超过三十万石的事儿都传疯了。
寻常百姓不知道“本心”粮店背后的主家，他却是知道的。
于是，辩机来了。
辩机很快被仆人迎进了门，想着能马上就能见到高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抑制不住的洋溢。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出那个美丽又活泼的公主，虽佛祖心中坐，却还是忍不住怦然加快。
“阿弥陀佛！”
他连念了几声才让心中的涟漪落下。
正事要紧。
虽然，他和高阳只是匆匆晃过一面，但是对于这次借粮，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因为他听到了高阳敬香时对佛说的话，他知道这位女施主的身份，也知道了她对自己的丈夫极其不满意，更知道她内心的闷愤，如此自己有很多话要对她讲.....
“女施主......”
可当辩机见到高阳的那一刹那，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因为他发现高阳公主此时正依偎在一个长的极为好看的男人身上，至于一旁的长孙冲直接被他忽略了。
辩机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混沌。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指不住的颤动，死死的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心痛！
有种掉入万丈深渊的错觉。
“禅师，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禅师”
“禅师......”
高阳连说了两遍，辩机才恍然回过神。
他笑的极为勉强的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净土寺想购入一批粮食。”
秦寿也和颜悦色的说道：“禅师买粮食啊，那你直接上粮店就好了，不用专程跑来家里，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条子，让粮店那边给你们成本价。”
看这和尚卖相不错，有点得道高僧的样子，给他们一点优惠，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辩机此时神色已然恢复成慈眉善目的模样，他笑语平和的说道：“我佛与施主有缘，施主能否捐献一些粮食，这也算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秦寿不由一怔。
贼秃驴，你特么什么意思？
都说不赚钱给你了，你还不知足？
秦寿想了想，问道：“你们寺庙边上有尼姑没有？尼姑.......就是有没有比丘尼？”
辩机和尚不由愣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有的，边上有一座感业寺，里面就有比丘尼，施主为何问这个？”
“哦，我明白了！”秦寿说道。
辩机：“施主又明白什么了？”
秦寿乐呵呵的道：“咱大唐的百姓口中流传一句话叫“尼姑似鼠狼入深处”，说的是大唐的尼姑，平日里低调的丝毫没有存在感，但是力量却是极大的。”
“就比如说当初太上皇起兵，都得到了尼姑的帮助，因此太上皇还为这个尼姑在太原和长安等地方盖了不少寺院，在皇宫中甚至还为这个尼姑修筑了寺庙，有了皇家的支持，尼姑的地位自然不能同年而语。”
“就你刚才说的感业寺，听说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修行的地方，而是一个休闲娱乐的综合场所。尼姑庵中汇集了大唐很多社会名流和达官贵人，甚至可以左右朝堂、插手皇宫的事情，在朝堂中呼风唤雨。
而她们并不是禁欲的，但是这种事情保密起见，那肯定不会找与寺庙之外的人来排解自己的需求，所以......这就是我为何问禅师寺庙旁边是否有尼姑庵的原因。”
“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你们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那帮尼姑，但......”
辩机不等他说完，猛地站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喝道：“施主，岂可如此出言不逊？出家人六根清净......”
秦寿淡然的说道：“禅师别那么激动，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说一和尚即将圆寂，叹息有一心愿未了。
弟子们忙问何事，和尚曰：“吾一生修身，未见女人到底何样？”弟子们急下山招来一女子。
和尚看后又曰：“咳，原来和尼姑的一样。”
“竖子，欺人太甚......”辩机的脸憋的通红，身体发颤，话都说不出来了。
愤然转身就往外走，作为净土寺的的高僧，秦寿这一番言论让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粮食不要了！
如此污言秽语，让他觉得自己再多待半刻都是罪恶。
秦寿不依不饶的说道：“赶明儿，我也去感业寺看看，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辩机闻言，眼不由一黑，腿直接磕在台阶上，袈裟都破了一大块。
秦寿眯着眼看着辩机仓惶的身影，笑呵呵的说道：“就这？不嗔不怒都做不到，还六根清净？小样儿，还我和佛有缘，想白拿老子的粮食，做梦！”
一旁的高阳和长孙冲愣愣的站在那里，人都傻了。
良久，长孙冲眼神愈发的发亮，嘴里嘀咕着：“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高阳却是眼神狂变，眼底光华流转，心中暗暗记下，“感业寺？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让郎君去。”
“相公，今天累了，咱们早点歇息了吧！”
长孙冲：“......”
尼玛！
你们也是够了，这天还没黑呢！
......
PS：今天回来晚了，先更一章。
第四十四章：分店开业
辩机自持风韵高朗，文采斐然，身形俊朗，师从大总持寺著名的萨婆多部学者道岳法师，乃长安一带年轻僧众之首，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重？
可.......
如今竟然被如此“粗俗”之人气得差点晕过去，想起刚才那一幕，感觉腮帮子都疼。
他不禁责备自己自己道行不够深，竟然着相了。
难以想象吗，美丽风情的公主怎么会看上如此粗鄙之人？
“嘶，出来的倒是痛快，可粮食怎么办？”
辩机和尚的脸色极其的难看。
就这么空着手回去，寺内的人怎么看自己？
关键是寺里面已经没粮了。
“既然从公主府筹不到粮食，那自己如果直接去粮店门口让百姓捐粮呢？”
他想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哪家粮店门前的人最多，就去哪里化缘。
无论如何都要找一些人来捐粮的，无论是从百姓手中，还是从‘本心’粮店手里，都是一样的。
哪家粮店门前的人最多，就去哪里化缘。
他的目光再次盯向‘本心’粮店，不，应该说是‘本心’粮店的百姓。
同时，他还在内心想了很多佛家之言......
随着时间的推移。
“五姓七望”发现他们和粮商们联盟不仅没有挤垮‘本心’粮店，反而自己每天都在亏本，终于他们不堪忍受对粮商们的输血。
断粮了！
当粮商富贾们听闻消息，人都傻了。
没粮，他们的粮店就只能关门了！
可他们也只能打掉牙齿吞肚子里，士族豪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一时间，长安城连续多家粮店关门闭店。
随着连续几家粮店的关门洗牌
长安城粮行整个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人们对于粮食的恐慌愈甚。
就连“五姓七望”也开始降低每天粮食的售出。
而秦寿则让人从这这几家店里面选了三家无论从地段、面积都还不错的，给盘了下来。
准备开分店
.....
人们恍然之间发现“本心”粮店在长安竟然要开分店了，不由议论。
“你们听说没有，‘本心’粮店要在咱们这道街建分店了，听说和朱雀街卖的东西一模一样，到时候咱们就不用跑好几条街去那边买了。”
“是嘛？那你们可方便多了，真是的，‘本心’粮店怎么不在我们街上也开一家店呢？”
一个不是这区域的女人愤懑道。
“别急啊，听说这次一共开了三家分店呢，你们西城也有新开的一家店呢，离你们家也就隔一道街的位置，比之前去朱雀大街近多了，知足吧！”
“也是.......门口牌子都挂上了，就盼着他们开门营业了。”
之前很多人还要跑好几道街才能能买的到“本心”粮油，现在直接在自己家门口就可以直接买到。
开业在即。
秦寿这几天有点忙，长安城内连续再开三个分店，前期的准备工作他得把关，这个时代虽然不讲究什么装修，但还是很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而且时间紧迫，既然要开分店，不宜往后拖太久，趁着现在不少粮商退出，市场动荡，要么不干，要么就彻底在长安粮行扎稳脚跟。
虽然他知道“五姓七望”这个庞然大物已经注意到‘本心’粮店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在身边有几个靠谱的人。
在这一点上，古人有着天生卓越的品质。
特别是“老方”，玲儿一直没给自己说这亲戚具体名字叫啥，只知道姓方，排行老二。
任劳任怨，绝对不会因为自己说他几句，就撂挑子不干。
“老方”做分店的总店长，兼任一个店的店长，他心里是放心的。
秦寿想了想，虽然有老方盯着，但是开业的当天，自己还是得看看。
......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本心’粮店的三家分店开业了。
新店开业肯定要有活动的，门口大的几个字让人醒目。
“新品上市，小磨香油、芝麻酱........”
“开业优惠大酬宾，让价三成！”
秦寿还没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却是来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知道整个长安的粮店都在打压‘本心’粮店，所以听说秦寿还要再开新店的时候，他们是不看好的。
可.......他们一到，直接被眼前人山人海给惊呆了。
哪怕他们之前见过朱雀大街开业时的场面，却没料到分店竟然比之前来的人还多。
人挤的乌央乌央的，不知道是真的买东西还是单纯看热闹，但是人气却是真的如同沸腾了一般，令人咋舌。
分店虽说没有总店面积大，但也不算小了，里面却早已挤满了人。
店员除了两个是从总店调过来的，其他都是新人，哪里见过这种情况，人都傻了，不住的喊话维持秩序，但是嗓子都哑了，却收效甚微。
“关门！”
秦寿刚来就被这阵仗吓到了，果断吩咐店里的活计。
尼玛！
这情况万一踩死人，可就完犊子了。
所以，只能先让里面的人买完东西出去了，再放人进来。
长孙无忌看着疯狂的人群，嘴巴张的能塞下拳头，许久，感慨道：“如此盛况，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啊！”
“怪不得，秦寿会说，这是一门顶好的营生啊！”
李世民走的更近了一些，被汹涌的人群给挤过来挤过去，可苦了百骑司和亲卫们，一个个都满头大汗，被挤的东倒西歪。
‘本心’粮店的大门也被挤的嘎吱吱作响。
感受着这氛围，李世民内心突然蠢蠢欲动，“辅机，咱们也进去瞧瞧？”
话音刚落‘本心’粮店的门嘎吱一下塌了。
大门本就比其他的门店要宽很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哎呀，粮油还有吗？”
“米，给我来一石。”
“来不了一石，最多能卖五斗米......”店里的活计说道。
“马寡妇，还一石，就你这小身板背得动吗？”
“你懂个屁，这么便宜，买到就是赚到，就算我是背不动，我还不能找个男人给我背回去？”
“要男人是吧，我把我这五斗也给你，我把你一块儿背回去，咋样？”
“滚一边去，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哈哈哈......”
为了防止有人钻空子，米粮限量限购的，一个人最多能买一石
秦寿无语的看着这场面，大唐的百姓果然是太淳朴了。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开业酬宾竟然能让这么多人疯狂
好一会儿，秦寿才满头大汗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开业快半天了，人不仅少，反而越发的多了，一个个吭哧吭哧的往里面挤。
他也看见了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但是人太多挤不过去。
只见俩人手上拎着大桶的粮油，芝麻油，芝麻酱......身后面似乎还有人不断的给他们帮忙往外搬。
秦寿不由嘴巴抽了一下。
自己家的店，你们至于吗？
再说了，你们买这么多，家里就那么点人，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殊不知，长孙无忌和李世民看着到手的东西觉得还是太少，那么多人呢，这才能支撑多久就没了。
......
第四十五章：钱还可以躺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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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看着手下的人把自己扫的货全都送走了，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以前没有发现，原来抢购竟然也能如此的令人舒爽。
“辅机，房遗爱那边还没有说通吗？”
“陛下，这孩子有点执拗.......恐怕得再给他点时间。”长孙无忌身形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陛下得空就会问起这事。
“时间？现在最要命的就是时间，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这种事儿万一被人知晓，传了出去，可怎么办？？”
长孙无忌：“......”
他现在也为这事儿头疼屁|股疼，这种腌臜事儿最特么不好擦。
就在他们活动自己发酸的手脚的时候，秦寿终于靠近了过来。
“岳父，老舅，还真的是你们！”
李世民闻言脑子嗡的一声，心头大惊，连忙转头四处看，见身边的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心中这才有些庆幸。
也难怪他紧张，刚刚还在说秦寿的身份，这当庭广众之下被叫岳父，他冷汗立马就出来了，要是让有心人注意到了，那后果.......
还好，自己穿的便衣，遮掩的也算严实，再加上今天人多，都忙活着抢粮食、抢粮油.....
“秦寿，我有点不舒服，有没有什么安静的地方能待一会儿？”李世民低着头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长孙无忌顿时会意，“对对.......秦寿，快点，你岳父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是这里吗？”秦寿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李世民点头，秦寿闻言不由有些慌了。
我去，岳父不会有心脏病吧？
他连忙道：“有的，我背您过去！”
“别，我自己走就行......”
“别乱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秦寿不由分说直接上手，第一时间把李世民给背到了门店后面的一间屋子内。
这是秦寿专门让人留的，算是员工们临时吃饭，休息的地方。
此时员工们都在外面忙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秦寿先让李世民躺下，并倒了一杯水，“岳父，感觉好点没有？”
“好多了，估计是刚才人太多，感觉吸不上来气。”李世民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缓了过来。
“那岳父再躺会儿？”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李世民看了一眼四周觉得这地方还是不安全，早点走好，别让人给认出来了。
“咚咚咚......”这时候一个敲门的声音不禁让李世民的心再次猛地提了起来，连忙背过身。
进来一个女孩子，玲儿身边的一个丫鬟叫香儿，还算是聪明伶俐，秦寿本来不愿意，玲儿却非得让她跟着。
当然关键一点是顺眼，苹果肌满满，非常的精致，天然的白净，清澈的眼睛和灿然的笑容，再加上那小虎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云清风小溪流水之类很清纯美好的东西，最大的特点是走路的时候晃悠悠......
就算是他再信任老方，但是也不能全然不顾，所以找个陪房的近人看着点。
看香儿有些焦急的模样，秦寿不由蹙眉：“香儿，发生怎么了？”
“公子，咱们店里面卖脱货了！”
“不是让老方他们多准备点的吗？”秦寿眉头拧的更很了。
“他们准备的比计划上多了三成，但是......还是卖完了。”
秦寿不由一怔，难以置信的问道：“比计划还多三成，全没了？”
当初的计划可是按照朱雀大街店平日销售量的两倍准备的，现在竟然全都完了？
自己没听错吧？
他忽然感觉脑子有些卡壳，不由又问了一句：“那.....现在总共售出多少钱了？”
“半个时辰前，账房清点了一下，已经超过一万贯了，现在的话肯定更多。”
“一万贯？”
嘶！
秦寿不由一愣，心中震惊不已
要知道，这可是大唐，一石（120斤）粮食最高价时也没超过一贯。
尽管，秦寿用了营销手段，但是在物质资源如此贫瘠的大唐，百姓们竟然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购买能力，也着实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多少？”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原本低着头怕被人认出来，此时却是陡然抬头，惊愕的盯着刚刚说话的香儿，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俩人喉结滚动干咽了几口唾沫。
这......
怎么可能？
一万贯，一个上午赚的钱竟然比朝廷重臣十年所得都多？
“半天1万贯，一天可就是2万贯，那......一个月呢？”
长孙无忌脸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发着颤。
一年下来，那可了不得！
太吓人了！
震惊，无法想象的震惊！
他们从没有想过一家粮店能够赚这么多。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全都眼神灼灼的看向秦寿，目光中的期待如火光似要把他焚烧。
秦寿却是哭笑不得的说道：“老舅，哪有像你说的那样，今天刚开业人最多，我们搞开业优惠，让利于民，大家这才一下子买了很多的米和油，但可以肯定的是，短期之内这些人肯定不会再来了。”
“米，咱们基本上是不赚钱的，赚钱的主要在于粮油，芝麻油等需要加工的产品，长安大户人家多，多是听说有两成的优惠才全都涌了过来，这一万贯中大部分也是由粮油贡献的。”
“所以一个月下来，我们能有十五万贯就不错了，我们真正赚到的手里的顶多也就两成利。”
“两成？三万贯，一年下来岂不是净得三十六万贯？”
李世民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自己的内帑都没有过这么多钱？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长孙无忌的胸膛也在起伏，他攥紧拳头，手指不自觉地颤动，内心的震撼显露无疑。
随即，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俩人的眼神猛然放亮。
一方面是他们豁然想起，这钱他们也是有份的，内心压抑不住的兴奋。
另一方面他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钱还可以这样躺着赚。
......
ps:这一章太晚了，只好第二天早上发出了。
第四十六章：完犊子了！
大唐有钱吗？
有钱。
但钱、粮都把持在门阀贵族手里，反倒是大唐的国库缺钱。
同样，大唐的江山姓李没错，可李唐皇室也只是表面看上去风光，国库空虚，李唐皇室还不是得看门阀贵族的脸色？
这也是李世民最憋屈的地方，掣肘于门阀贵族，不得不仰仗门阀贵族的鼻息。
至于李世民的内库那就更缺钱了。
作为皇帝，国库的钱肯定是不能动的，那便只能靠皇家的这些产业，但皇室的后宫嫔妃、皇子、公主的吃穿用度，宫殿修缮，防暑避寒，以及逢年过节的各种赏赐等等，哪个不得花钱？
所以，一直以来皇宫内的日子都是苦巴巴的，全年要勒紧裤腰才过的去。
他和皇后为何总是提倡节俭持家，那是因为没钱，不节俭不行啊！
就拿上次，如果不是秦寿灭蝗之策让他喜不自禁，他压根就不会再给秦寿一分钱的，就这他后来都后悔了，心疼了好多天。
“秦寿啊，咱啥时候分钱啊？”李世民语气有些急促的说道。
秦寿摇头，“岳父，这钱啊，现在还不能分，咱们还得继续扩大发展，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是我保证过了这段日子，咱们就分红。”
李世民眼神不由一黯，沉吟半晌才叹了一口气，这一点他岂能看不明白。
说到底还是太缺钱，都有点等不及了！
“岳父你这身体，我看还是把你早点送回去吧！”秦寿有些担忧的说道。
“别，我已经好了，真的好了！”李世民这会儿一想到钱，腿有点挪不动。
秦寿惊疑的看着李世民，“真好了？”
李世民闻言连忙站了起来，使劲跳了几步。
“别，刚缓过来，您还是轻点......我看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长孙无忌也在李世民耳边低声说道：“陛下，臣以为此地人多眼杂，不可久留啊！”
李世民当然晓得，但是他还是依依不舍，“秦寿，咱可说好啊，到时候一定得分红，坑谁也不能坑你岳父啊！”
秦寿：“.......”
......
此时店铺外面有个人，正在不时的看向这边。
赫然正是魏征，他这段时间心里面一直憋着一件事儿。
陛下最近为何有事没事儿就把长孙无忌这家伙留下？
如此独宠外戚，岂是王道之策？
为此他多次直谏陛下，但是收效甚微。
所以，一气之下，他便一直吊在长孙无忌后面，跟踪了起来。
他总觉的长孙无忌这老阴货背后肯定有事儿。
等他看到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猛地一缩。
没错了，长孙无忌这狗东西果然又和陛下出来了。
他紧走几步刚想走上前去劝诫，却听到边上一个年轻人冲着陛下说话，“岳父，回去一定要多休息......”
魏征的脚差点崴了，整个人如遭雷击，木然的楞在原地。
尼玛！
这什么情况？
此人是谁？
驸马？
怎么会叫陛下岳父？
这是哪个驸马？
自己可是秘书监，对天子和文武百官的行为举止、规范礼仪，负有监察之责。
可从来见过此人啊！
再说了，怎么能叫岳父呢？
既不跪拜也不行礼，这种行径简直是无礼至极。
堪称大逆不道！
他眼睛充血，气不打一处来，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等他回过神却发现陛下竟然已经走了。
那年轻人也不见了，只剩下长孙无忌还没来的及走。
此时，长孙无忌已经上车正准备走，不经意扭头，恰好晃见了一个身影，正是向他走来的魏征。
俩人瞬间对上了眼。
我滴娘勒！
长孙无忌脑子轰的一声，直接爆炸，魂儿都飞了。
完犊子了！
这下子彻底完犊子了！
要说这事儿最怕谁知道，这位杠爹无疑排在首位，陛下都刚不过他。
以这位的杠精之爹的性子，这事儿被他给知道了，那特么就算是老寿星到头了。
非得闹腾上天不可。
他直接从车上跳下，冲着魏征就跑了过去。
“魏兄，你听我解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征气急败坏的跺脚打断道：“长孙无忌，你个老杂毛，不当人子！”
魏征眼睛喷火一般指着已经离去的秦寿，呲着牙问道：“我问你，这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何称呼陛下为岳父？如此大逆不道的称呼，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置陛下的威严何在？”
“大唐的礼仪何在？”
“今日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信不信，我现在就召集群臣进宫讨一个说法？”
“呜呜……”
“小点声......”长孙无忌脸都绿了，一把拽住魏征，不顾魏征的反抗，捂着他的嘴就往角落拽。
魏征谋士出身，瘦胳膊细腿如何是曾随李世民征战四方的长孙无忌的对手，顿时如一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但他嘴上不饶人。
他瞪着大眼，梗着脖子骂道：“老杂毛……拽我作甚？动手是吧？信不信我挠你？”
长孙无忌面部肌肉不住的抽搐，恨不得抽他一个嘴巴子。
你个憨批！
还特么入宫讨说法，到时候岂不是会闹的满朝皆知？
长孙无忌头都大了一圈，只能行缓兵之计道：“魏兄，你小声点我就放开你......此人的身份，其实你早有耳闻”
魏征不由一愣。
“我早有耳闻？谁？”
长孙无忌小声的说道：“就是那个传说中给陛下纸条，让陛下提前预知草原蝗灾和黄河水患的人。”
“他？”魏征眼神闪烁不定“后来的赈灾粮之策也是出自他的手？”
长孙无忌点头。
“那他为何叫陛下岳父呢？”魏征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如此人才，陛下答应将一位公主赐婚于他，难道不正常吗？”
魏征沉吟半分之后不由点头，这个可以理解的。
长孙无忌这才缓了一口气，可魏征随后说出的一句话，让长孙无忌的后背猛然一紧。
“不对呀........陛下膝下根本没有待嫁的公主啊！”
......
第四十七章：礼大于天
魏征为人虽然刚且直，但是思维却是十分的敏捷。
想当初他跟随隐太子李建成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秦王李世民野心极大，力谏建成提前对李世民下手，结果李建成没有听自己的，才有了后来的玄武门之变。
这一次同样如此，他敏锐的察觉到长孙无忌背后包藏着祸心。
所以才下决心跟踪，，没想到竟然坠着这么大的一个瓜。
魏征阴沉着脸说道：“长孙无忌，朝中一直都在传言‘本心’粮店是高阳公主府的营生，此人刚刚又是从粮店里面出来的，如此说来，此人是公主府的人？不，此人是高阳公主的......”
话说到这里，他脸色狂变，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
长孙无忌神色尴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征哪里还不明白，脑子轰的一声，如五雷轰顶，双目顿然失魂。
良久
他手指发颤，咬牙切齿的指着长孙无忌大骂道：“长孙无忌，你个厚颜无耻的佞臣，亏你当初还是和陛下一同打天下的老臣，脑子都让狗给吃了？就这么让陛下自毁长城？”
“狗入的东西，天子的颜面，大唐的颜面，皇室的礼法全毁了，就是生生让你们这种人给毁的。”
“恬不知耻......”
“你小点声......行不？”长孙无忌此时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他眼神警惕的查看四周，生怕附近有人经过。
魏征被长孙无忌给压着脖子，心头的怒气也早已经蓄积到了极点，瞅准机会，一口咬了下去。
“啊......老憨货，你特么上嘴是吧？”
长孙无忌顿时怒了，一巴掌下去，直接拍在了魏征的后脖梗上。
魏征顿时“就晕了过去。
长孙无忌吞咽了一口唾沫，左右看了看，然后抓起魏征走向自己的马车。
马夫见状人都傻了：“大人，这......”
长孙无忌挑眉斥责道：“问那么多干什么，赶你的车”
等上了车，他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忙擦了擦汗。
麻蛋！
这事儿大发了！
回到家，长孙无忌直接将魏征给绑了起来，囚禁在了地窖里。
没法子，这事儿太大了！
万一让这老憨批闹将起来，整个朝廷都得地震。
然后，他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又马不停蹄的入宫面圣。
......
“你说什么？魏征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当李世民听闻之后，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都绿了。
长孙无忌头埋的很低：“可能就是在‘本心’粮店看到的，当时陛下刚走，臣.......”
“这可怎么办？”
李世民使劲攥了攥手，随即又松开，如此反复，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窟，透体的奇寒。
魏征这瘟货，可是大唐御史台的第一人，逮谁刚谁。
怼天怼地怼皇帝，哪一次不是闹的人下不来台？
关键是这货每次都引经据典，总占着大义，自己都搞不定他。
平常一点小事儿，他都能揪着小辫子不放，如今，这种事情他逮个正着，那......后果难以想象。
“哎，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压根就不该去粮店，要不然这乡巴佬怎么可能发现？”李世民后悔不迭的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人在哪儿？”
“被我绑在地窖里了。”
李世民不由一楞，“你......”
......
等李世民来到地牢的，拔掉魏征嘴里塞着的烂布。
“玄成，朕也是有苦衷的.......”
魏征顿时来劲了，李世民刚开口没说完一句话，他就扯着脖子骂道：
“苦衷？什么苦衷？礼大于天。”
“这事儿就是说破大天，也不行！”
“陛下，臣有监察天子德行职责，陛下乃天可汗，竟然如此的倒行逆施，自污形象，您就没有愧疚之心吗？没有感觉到腼颜人世吗？”
“大唐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李世民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攥紧的手，指节发白。
“魏征，这事儿你以为如何？”
李世民的脸被魏征骂的脸通红的像是熟透的柿子，嘴里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怒火把他整个人都快烧透了。
这搁在以往的时候，李世民肯定不会龙颜大怒，甚至为了保持自己圣君的颜面，他还会给魏征赔礼道歉，以正自己贤明之姿。
李世民也是人，虽然他每次都会发火，声言恨不得杀了这个乡下佬，但每次火气过后又为有这样忠谏之臣感到欣慰，就一次次原谅魏征的犯颜直谏。
他知道魏征说的都在理，他全都明白。
但是今天，魏征指着他的鼻子，让他心头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了。
可魏征却毫不给面子，连歇都不歇的继续道：“陛下，此人必须处理掉。”
“而且，陛下还要下罪己诏，昭告天下自己的德行缺失，有愧于上苍。”
李世民却是眼神一缩，问道：“处理掉？你什么意思？”
魏征眼睛岿然不惧的看着李世民，眼底寒光凌冽，“无外乎处死，秘密的处死！这样即保全了大唐的颜面，也能保全了皇家和房家的颜面。”
长孙无忌一听顿时怒了，“魏征，你不要太过分了！”
魏征却是冷笑着说道：“恰恰相反，臣正是在挽救陛下于？”
李世民气得脑子都要炸了！
尼玛！
这老憨货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李世民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咬着牙道：“闹吧，闹吧，这一天天的，没法过了，没一个省心的，到时候都不光把秦寿给斩了，连你这老匹夫也给斩了！”
魏征仰起头：“义之所向，虽死而无憾！”
长孙无忌吓的脸色惨白，“陛下，万万不可啊，真要是如这憨批所言，我们大唐损失的不仅是一位麒麟子，更是自毁国运啊！”
“再说，魏征这乡巴佬见都没有见过，他如何知道秦寿此人的神奇？陛下真就舍得......”
“陛下，此一人可抵绵延大唐几代国运啊。”
长孙无忌眼睛死死的盯着魏征，大骂道：“狗日的憨种，你天天除了会张着嘴谏言谏言的，还会干啥？”
“再说，这事儿你也不是无辜的，想当初高阳嫁到房家的时候，她本不愿意，后来还是你牵头主持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儿，你的屁|股上就干净？”
“真要弄死了他，你就是大唐的罪人！”
长孙无忌横眉冷对，看着魏征，恨不得锤死这憨批。
魏征眼睛一蹬，强硬道：“罪人又如何？礼大于天！”
突然
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父亲，您在地窖里面做什么？”
可随即声音开始发颤，“陛下，魏大人？你们......”
“长孙无忌，你竟然没有把门给封上？”李世民面色狂变，扭头对来人问道：“长孙涣？你听到了多少？”
真特么邪了！
葫芦还没按下去，又冒起了瓢。
......
还有一章已经写好，修改之后晚点或定时发出。
第四十八章：你气节呢？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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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面色阴沉的看着长孙涣问道：“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就听到了一点点......”
“涣儿，你......”
长孙无忌脸都紫了。
“行，朕没有想到你们这么有能耐，竟然连跟踪、偷听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李世民眉毛竖起，幽幽的看着长孙无忌父子，又看了看魏征，声音极其冷冽的说道：“这事儿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看着处理吧，反正到最后要是收不了场，你们谁都跑不了。”
“哼......”
李世民转身甩袖而去，咬着牙走的。
“陛下，您不能撒手不管了啊.......”
长孙无忌心里咯噔一下，白毛汗都出来了。
陛下是什么人，他心里跟镜子似的，当初玄武门，他杀入东宫不假，但是真正面对隐太子李建成谁都不敢动，还是被陛下一箭给射死的。
亲兄弟都敢杀，这事儿要是闹起来，到最后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自己和冲儿被卷进来就已经倒了血霉了，现在就连次子长孙涣也被卷了进来，长孙家族一下子就牵涉了三个人。
这事儿要是真兜不住，即便观音婢是皇后，那长孙家族也照样完蛋。
长孙无忌使劲揪了揪头发。
“要知道这种事情，当初就不该和陛下去公主府......”长孙无忌的心真是后悔到姥姥家了。
这尼玛！
这特娘的算什么事儿嘛！
难道......长孙家族要栽这上面了吗？
长孙无忌一脸的难受，紫若茄子。
安静！
绝对的安静。
气氛沉郁似是凝固了一般，令人呼吸都难受。
长孙涣突然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
“父亲，实在不行，咱们就弄死其中一个？”
“就弄死那个叫秦寿的人，我听你们刚才的意思，这事儿出在他的身上，他和公主舒坦了，反倒是让我们跟着受罪？”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那人不能死！”长孙无忌连连摇头。
“为何？”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长孙无忌猛然明白了什么，惊诧的看着儿子：“涣儿，你......你全都听到了？”
长孙涣恍然明白自己说漏了，连忙低下头。
魏征听着都笑了：“老阴货，这就是你们长孙家的种，没有一个好东西，一个比一个阴，就冲刚才那句话，就能治长孙涣一个欺君之罪！”
长孙无忌顿时怒了：“闭嘴，你个老憨货说什么风凉话呢？”
“那要不然弄死这老东西？”长孙涣说着看向魏征，跃跃欲试道。
“父亲，您说句话，我现在就勒死他。”
长孙涣眼中凶狠毕露。
好你个羊鼻公，想治我欺君之罪？
“你想干什么？滚一边去，你个瘪犊子货，混不吝的东西，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朝廷重臣，也是你能动的？”长孙无忌连忙拦住了长孙涣。
他扶了扶额头，简直了！
长孙无忌真的头疼。
自己这个儿子，平时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浑的很，喜欢打架，而且心狠手黑。
长孙无忌转头看向魏征，“魏兄啊，你不能这样啊！”
“咱们两家现在是一根绳上蚂蚱，而且听说你夫人裴氏正打算再给你添一房？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这次正好......”
魏征坡口骂道：“没有的事儿，你听哪个混蛋说的？”
这事儿有吗？
有，他最近天天跟踪长孙无忌，除了为了搞明白皇上为何独宠外戚之臣，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躲裴氏。
长孙无忌见魏征不承认，只好说道：“好好好......就算是你真不想过了，我还想过呢，你就当为我考虑一下，行不？”
魏征还是没有说话，脸色反复变幻。
这让长孙无忌有些沉不住气，脸色愈加的阴沉。
突然
魏征说了一句：“我想见见那个叫秦寿的人。”
“啥意思？你见他干啥？”
“那.....我就是想见见，怎么想来，这事儿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许另有隐情呢！”
“什么隐情？你是说......”长孙无忌顿时面色大喜。
这是有了转机？
啥事儿就怕一口咬死，既然提出要见面，那就意味着有缓。
长孙无忌喜出望外：“那啥......现在秦寿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到时候咱们得注意下。”
.....
高阳府内
人还没进去，魏征却是仔仔细细的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这让长孙无忌不由侧目。
等进了府，离着老远魏征就开始打量秦寿，然后他突然快步的走向秦寿，速度之快，长孙无忌都没有反应过来。
魏征脸上涌现出的笑容如花。“哎呀，你就是秦寿是吧”
“啧啧，就这么打眼一看，温其如玉，列松如翠，郎才独绝，世无其二......”
“果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金鞭美少年，朝气蓬勃恰如那阳春润德泽，万物染光辉......”
“才气袭人，才气袭人啊！”
“.......”
额？？？
这什么情况？
幻觉吗？
长孙无忌和长孙涣一脸的懵逼。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魏征，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感觉整个人都傻了，嘴角不断的抽搐。
这是魏征吗？
还是那个耿直中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连皇上也刚不过的杠爹魏征吗？
刚刚还在陛下跟前还仰着喊：纵然生死，死而无憾吗？他不是死咬着“礼大于天”不放吗？
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温如其玉，列松如翠，郎才独绝，世无其二？
这尼玛！
狗日的魏征，你特娘的气节哪儿去了？
脸都不要了？
嘶！
他突然感觉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了解魏征。
人不可貌相。
以后，谁再觉得他耿直那才是真正的憨批。
“你是.....？
如此热情，便是秦寿也不由一愣。
长孙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说道：“这是.....你老姨夫，这不听说咱们赚钱了，手头正好也有点闲钱，想投点钱。”
“哟，那赶紧请老姨夫进来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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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精神归宿
“玲儿，咱老姨夫来了！”秦寿转身对着屋内的高阳说道。
老姨夫？
等高阳从屋子里出来，一眼瞅见魏征的时候，腿一下子软了。
瞳孔猛然放大，整个人委顿在地。
不过，魏征却是压根连看都没往高阳的方向看一眼，目光所聚全在秦寿。
此时长孙无忌也介绍过了长孙涣，姓名自然也不是真的的。
“大外甥......今天算是认门了，以后咱们一定要多走动才是啊！”
“那必须的，老姨夫今天第一次来，待会儿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哟，你还会这一手呢？这么一说，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
高阳看着俩人聊的不亦乐乎，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要说魏征如此是带有目的的，但秦寿却是天然感觉魏征这人不错。
国字脸，黑脸庞，双目囧囧有神.....看上去就是个耿直老实的人。
而且，老姨父人热情啊，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就愉悦起来，“姨父你就瞧好吧！”
长孙无忌和长孙涣此时在边上也是嘴角直抽抽。
你们俩第一次见面，真的这么熟吗？
这一刻，长孙无忌心里竟然有种酸楚的错觉。
要说自己是真老舅，魏征那混蛋的老姨夫是假的啊！
可......感觉现在像是反过来了呢？
等秦寿往厨房一走，长孙无忌顿时对魏征没有半点好脸色，他敲着桌面冷声道：“老魏，你说话注意点，言多必有失。”
“呵！”魏征懒得理会，喉咙里出了一口气，算是回应。
“你......”长孙无忌气得牙根痒痒。
要说气人这方面，谋士出身的魏征肯定是拿捏的死死的。
......
没过多久，饭菜上桌。
肥嫩的肉质，浓香的汤汁，徜徉在各人的心间
长孙涣狼吞虎咽，腮帮子鼓起来老高，舌头都差点吞进肚子。
魏征也不断的往肚子里面划拉，不过他的眼神几乎就没离开过秦寿，一边吃一边在观察秦寿。
嗯......这菜是真好吃，味道鲜美无比，单单这一项上便卓乎不群，但是他更关心的还是朝堂之上的传言？
一番互述衷肠，气氛顿时活络下来。
半晌，魏征轻轻咳嗽了一声，问秦寿道：“外甥啊，老姨夫请教你个事儿，咱们长安城有那么多的粮店，但是为什么咱们家的粮店赚钱？其他家的粮店反而赔钱呢？”
魏征问出这话，长孙无忌和长孙涣也定定的看向秦寿。
他们对于这事儿也正百思不得其解。
秦寿不由笑了：“老姨夫，你问的还真直接，要知道这可算是商业机密，但是既然咱们是亲戚，老姨夫还想投资，问这样的问题倒也说得过去。”
“老姨夫，你准备出多少钱？”
魏征一怔，嘴角抽了抽。
尼玛！
比自己还直接。
长孙无忌也是一脸的尴尬，秦寿就是这点，谈钱的时候从来不怕伤感情，眼睛都不带眨的。
魏征：“那就先和你老舅一样多，到时候需要了再拿怎么样？”
秦寿点点头，又道：“还有一点必须和老姨夫说明白，咱们要做粮店，目光就要放远点，不能像我岳父那样急于分红。”
“当然这钱肯定会按照之前说好的分，只是不是现在，咱们处于发展期，还得继续扩大做强。”
“这个我能理解。”魏征点头道。
秦寿捋了捋袖子，“那行，我就能和你唠唠，咱们为什么会比其他家卖得好？那是因为咱们经营是有策略的。”
“方法其实很简单，以人为本！”
“以人为本？”长孙无忌和魏征眼神灼灼的看向秦寿。
秦寿继续说道：“咱们卖的不仅是粮食，更是一种服务，是一种态度。”
“但凡进入咱们店，你会发现咱们店里面的伙计们从来都是笑着的，让每一个来咱们店里面的人都感觉自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长安开粮店的那么多，价格和产品是一方面，但是在价格相当的时候，哪家伙计的态度好，客人就更愿意光顾，同样是花钱，客人肯定是选择更舒心的那家不是？”
“我们想客人之所想，客人之所急，用心去服务，让客人在购买东西的时候是高兴的，愉悦的，你说他们下次会不来吗？”
魏征和长孙无忌陷入沉思。
半晌，深以为然的点头。
服务！
这一点太新颖了。
长孙涣愣愣的问道：“这么简单就能赚到钱？那岂不是他们谁都能做到？”
“不，他们做不到......”秦寿摇摇手指头，说道：“因为即便他们学，也只能学到表象，根本学不到灵魂。”
秦寿将一塌纸放在他们面前。
“这是？”
俩人看向那厚厚的一叠纸张
长孙无忌念道：
“‘本心’粮店的企业文化？企业使命？......”
他仅仅念了几句就不念了，太多了，洋洋洒洒，竟然写了数十页。
“这讲的什么东西？”
看着老姨父和老舅的样子，秦寿不由挠头：“怎么和你们说呢？这是我们‘本心’粮店的架构和企业文化，能不能听懂？”
长孙无忌三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秦寿想了想，说道：“企业文化的作用，简单的来说，就是咱们得看的长远，如果没有未来发展的方向，无异于在大海中毫无目标的航行。有了这样的结构，我们就会对咱们粮店的发展有了清晰的认识和方向。”
“‘本心’粮店的使命：为满足顾客的满意和需求而努力。讲的是每一个‘本心’粮店人的使命......”
“再说咱们‘本心’粮店的愿景：服务的‘本心’，顾客的‘本心’，大唐的‘本心’。有了愿景我们就有了立场和信仰......”
“‘本心’粮店的核心价值观：诚实守信，成就顾客，就是成就自己。这使得员工的思想能和企业的要求高度一致......”
“.....”
“总之，就是建立一个文化体系，让员工们有使命感，责任感，荣誉感，成就感......”
秦寿继续说道：“还有要注重品牌计划的建立......”
一套企业文化讲下来，说的魏征和长孙无忌一愣一愣的。
半晌，看着老舅和老姨夫苦思迷茫的神情，秦寿只好无奈的说道：“其实就是给员工认同感。”
“认同感？”
秦寿轻笑道：“对，没错，咱们就说那些士族子弟为什么那么想当官，还不是想获得认同感？同样，咱们员工们也需要认同感。”
“每个人活着都是需要认同的，每个人都需要一个精神归宿，就像那帮士子挂在嘴边的那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嘶！
长孙无忌和魏征内心极为的震撼。
这些话恍若惊雷一般扣在了他们的头上，心头有无限的思绪在翻腾，在雀跃，又在迷茫.....
长孙无忌和魏征对视了一眼。
彼此的惊骇赫然在目，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长孙涣的脸更是呆了，手里的筷子啥时候掉落在了地上的，他都不知道。
高手！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过是经营一家粮店，这尼玛竟然讲出了这么多的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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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物质拯救
秦寿讲的洋洋洒洒，宛若讲师附体。
这种特质要追溯到一段不光彩的历史，当初他大学暑假工的时候就被同学坑进了某组织，连续听了好几周，好几个讲师轮番给他讲课。
结果，不仅没有被洗脑，反倒是学到了不少讲师的风范，后来他开公司之后，发现这玩意其实是也不完全是坏东西，看怎么用......
可这在长孙无忌和魏征等人看来，却是全然不一样了。
言行举止温文尔雅、谈笑间又不失豁达而从容，能够出口成章且注重礼节、无论是从修养、气质、还是风度上都拿捏的太到位了。
他们看着秦寿的样子满脸的震惊，俩人脑子嗡嗡的，脑海之中的思绪在不断的纷飞，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越想越觉得深刻，高屋建瓴！
魏征又重新拿起刚才那一沓纸，此时再看上面写的东西，终于不再那么费力。
每多看一眼，都觉得是那么的深以为然。
认同感都再加剧！
精神，灵魂，认同..？
嘶！
可看着看着，魏征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要说其他人还真的被秦寿给忽悠瘸了，但是姜还是老的辣，魏征他是什么人？
谋臣，一路造反，打天下过来的，在忽悠人方面那也是经验丰富，十足有一手的，在一阵震惊、恍惚之后，他慢慢地缓过神儿来。
作为朝中重臣，他们对于宗教是十分的敏感的，宗教这种东西既可以愚化人民，却又可以成为民众反抗朝廷的工具。
所以，朝廷对于宗教控制的极为严格，对于民间地下宗教更是严厉打击。
特别是魏征，他以前就见过不少宗教的教义，此时他看秦寿写的这些东西，突然有种在看教义的错觉。
再回想刚才，怎么有种身在宗教之中的错觉？
“咕嘟！”
魏征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疑，问道：“大外甥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总觉得，你写的这什么文化，很像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宗教的教义。”魏征幽幽的说道。
长孙无忌和长孙涣猝然抬头，脸色大变。
气氛陡然凝固了似的......
教义？
这话要是传出去可了不得，要掉脑袋的！
“老姨父，你做什么的？”秦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咳......”长孙无忌心头一紧，忙咳嗽一声说道：“你老姨父是长安的一个小吏，见的人多，也杂，所以.......”
秦寿没有想其他，脸上赧然一笑：“真没看出来，老姨父竟然是个这么有见识的人，以后咱们家的粮店说不得还要仰仗您呢。”
他不由对老姨父刮目相看，看来老姨夫不是普通人啊！
“老姨父，是不是觉得讲的这些东西，很虚？很假？很空？”
秦寿没有等魏征说话，便继续道：“虚就对了，我给你讲点实在的。”
“什么是实在点的？”魏征不由眼神一亮。
秦寿没有在兜圈子，而是直接说道：
“之前我们讲的那些‘本心’粮店的文化，使命，愿景，核心价值观......那些都是为了我们把粮店经营的更好，说白了就是长远打算。”
“但总是谈长远不能当饭吃，要想让客人觉得‘本心’粮店好，首先要让店里的活计觉得咱们粮店好，那怎么做呢？”
“钱！”
“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就是给伙计们发钱！”
“今年草原蝗灾和黄河道水患，很多百姓连活着都费劲，能活着就是他们最大的诉求。”
“咱们的员工为什么给咱‘本心’粮店干活，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活着，为了能够有口吃的，有口喝的，有个住的地方。”
“别的店根本就不给伙计发钱，只是管顿饭，咱们不仅管饭，还发钱，发布，受伤了、生病了给他们治，逢年过节还有赏钱。”
“咱们不仅能让他们活着，还要让他们活的更好，你说这样他们会走吗？会不好好干吗？”
“......”
魏征和长孙无忌的表情凝固，再次陷入沉思
许久，长孙无忌不解的问了一句：“可这样，我们不是要比别人家的粮店多出很多钱？亏很多钱？”
秦寿连连摇头：“亏？怎么会亏”
“这样下来不仅不会亏，反而赚到的更多。
就拿粮仓的伙计陈老三一帮人来说，以前他在给粮商干活的时候，那是能糊弄就糊弄，得过且过，但是来了咱这里之后，不用别人说，他们自己就勤快的不得了，从他们手里出来的粮食，筛的一点杂物都没有......”
长孙无忌喃喃道：“我说咱们粮店的粮食咋这么干净，原来问题在这儿！”
上次，分店开业的时候，他和陛下还纳闷呢！
秦寿继续道：“还有前面卖粮油的几个伙计，每天忙到半夜还不舍得关店，为啥？还不是因为每卖出去一桶粮油，他们能多赚一文钱？”
“再有，每个月卖的最好的伙计额外得一贯钱，店里的伙计更是疯了一样，争着抢着往外卖......”
“要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伙计们也是人，也要活着，而且他们生活的更贫苦，你多给他们一文钱，他们都会感恩戴德，更需要钱财来改善生活。”
最后，秦寿幽幽的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果说‘本心’粮店的文化给了伙计们一个灵魂寄托的精神归宿，那么，给他们钱财就是对他们生活的物质拯救。”
“精神和物质两手一起抓，两手都要硬。
而这就是我们“本心”粮店为什么赚钱，而其他粮店却无论如何都卖不过我们的原因。”
长孙无忌和长孙涣浑身一颤，嘴巴张的老大。
而魏征习惯性的捻着自己胡子，一直捻......只是，胡子早已经断了。
震撼
喘息！
“精神归宿，物质拯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魏征脸上的神情不断的变换，嘴里不断的重复这两句话，只觉得嗓子发干的厉害，全身的血液死命挤进去心脏，嘭然作响！
......
肉汤瑟瑟发抖的说：“对不起各位看官老爷们，今天有事儿耽搁，今天只有一章了。”
肉汤记得，到现在一共欠五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