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变,太子登基 天清国,天武二十二年,天武皇帝驾崩,太子登基,改年号武昌。 新皇登基,大设天下,普天同庆。 但在欢快的日子里,天清国都城的一处府邸内,却是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 据说,天武皇帝驾崩那日,楚雄楚大将军被独自召见。先皇帝驾崩后,楚大将军也没能从皇宫内走出来。 据说,楚将军勾结倭寇,试图谋权篡位。 …… “勾结倭寇?试图谋反?呵,真是可笑至极。”大理寺的天牢内,一道女子的声音,在最幽静黑暗的牢笼内响起。 楚君寒,楚家唯一的血脉。她生来就是太子妃,令世人羡慕。如今太子一朝登基,她却沦为阶下囚,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父亲开国将军的名号,注定了她登上的位子让人无法企及。 可如今的她,却头发凌乱,就连身上的囚服也是肮脏不堪,或许连狱卒也数不清,这身囚服套过多少的罪犯。 楚家呕心沥血辅佐的男人,到头来却是楚家的催命符,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楚君寒整个人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跪坐在潮湿阴冷的牢房内,眼神涣散而空洞,她不信,也不愿相信,倾覆楚家所有心血辅佐的人,会这般狠心的把楚家毁了。 “哟,妹妹怎么穿得如此肮脏?妹妹可是太子妃,日后是要封后的人,这些狱卒是怎么伺候妹妹的?” 楚君寒微闭的眸子,在听到这道刺耳的女声后,缓缓的抬起了眼皮,借着光线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一条华丽的裙子……在往上,是一张精致的面容。 “柳烟儿?”楚君寒声音嘶哑,喉咙已经干涸得变了音。 柳烟儿,当朝宰相之女。不算是推心置腹之交,却也算得上闺中好友。 牢笼外的少女掩嘴娇笑:“怎么几日未见妹妹,妹妹就变得这般消瘦?” 两人沉默了良久,楚君寒终还是开口,用嘶哑的嗓子问道:“我楚家灭门一事,可是与你柳家有关?” “妹妹不是早该料想到的吗?”柳烟儿反问完,又是掩嘴一阵娇笑,兰花指好看的抵在小巧的鼻尖,显得几丝妩媚之意。 楚君寒睫毛微颤,从鼻中哼出了几声冷笑,抬眼死死的盯着柳烟儿。 柳烟儿对上楚君寒冰冷的眸子,心不由的跳快了一拍,好阴厉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将死之人的眼睛里? 不过,当柳烟儿扫过少女身上的囚服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随即掩嘴娇笑:“君寒妹妹,虽说献计的是我父亲,但将你楚家满门抄斩的,可是当今圣上。” 柳烟儿笑声越来越大,索性放声大笑起来:“楚君寒啊楚君寒,你父亲是开国将军又如何?敢抢我柳烟儿的东西?就算你父亲是开国功臣,我也一样会夺回来。圣杰是我的,太子妃也应当是我,这六宫之主的位置也只有我能坐。”。 楚君寒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几度疯狂的女子,一言不发,心中的寒冷可以赛过寒冬的凌冽。 想他父亲一生忠诚,到头来却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想她一直倾慕之人,到头来却不顾夫妻情分;想她昔日来的好姐妹,却是将她推入深渊的好手…… 第2章 天变,前尘往事 柳烟儿大笑几声后,发现楚君眼里带着讽刺和鄙夷之色,心中的不悦之感生起,明明已是阶下囚,为何还有这般孤傲的眼神? “楚君寒,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柳烟儿那这摇扇,扭着纤细的腰肢靠向牢笼,微微颔首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讨厌你生来便被指腹为婚是太子妃,日后注定母仪天下。我讨厌你的小字叫如烟,世人只知平洲才女叫楚如烟,却不知道我柳烟儿。我明明比你优秀,就因为你是楚大将军的女儿,处处都是你出风头,这些明明都是属于我的!” 最后一句话,柳烟儿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她这么多年积攒起来的愤恨,是从小活在楚君寒光芒里的怨毒,今天她要全部释放完。 “不过没关系了,日后平洲在无楚如烟,只有柳烟儿。”柳烟儿咬牙切齿的说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多年积攒的怨毒终于得到了释放。 楚君寒依旧一言不发。 什么平洲第一才女?什么太子妃?什么母仪天下?如果让她再活一次,这些她通通都不想要。 “皇上驾到!” 心如死灰的楚君寒,听到这道洪亮的声音后,眼里第一次燃起了希望,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 “臣妾见过皇上。”柳烟儿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恭敬的朝出现的龙袍男子福了福身。 龙袍男子伸手将柳烟儿拉起,声音温柔:“烟儿怎么到这种肮脏污秽之地,小心伤了龙种,朕到时候可饶不了你。” 柳烟儿嘴角挂着甜蜜的微笑,娇羞的低下了头:“皇上教训得是,臣妾下次不敢了。” 整个过程,龙袍男子都没有斜眼看楚君寒一眼。 “萧圣杰,为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龙袍男子还没有开口,随行而来的小太监就对着囚笼呵斥。 楚君寒依然跪坐在囚牢之中,并没有被太监的呵斥震住,眼神阴历得像狼一样,紧紧的盯着萧圣杰。 “为什么?”牢笼中的少女头发凌乱,憔悴的面容却遮盖不了嗜血的眸子。 这三个字,楚君寒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的,她从萧圣杰对柳烟儿的态度时,就应该明白,这个男人从始至终眼里就没有她,也没有楚家。 可她不甘心,她想知道为什么。 萧圣杰被楚君寒的眼神紧紧的锁着,他讨厌这种被狼当作猎物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皇位,也像猎物一样被狼觊觎。 “楚家试图谋反,其罪当诛。” “谋反?”楚君寒不相信,这个经常出入楚家的男人,这个经常与父亲高谈阔论的男人,这个比谁都还有了解楚家的男人,会说出楚家谋反这种荒谬言论。 牢笼中的少女语气太过冰冷,冰冷得让萧圣杰不由的在看她一眼,对上少女的眼神时,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愧疚之感。 “楚家功高盖主,我不得不除。”萧圣杰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的安慰,还是对少女的解释。 楚君寒眼神继续盯着眼前的少年郎,曾经,他曾为她许下海誓山盟,曾经,她爱他入骨。。 如今楚家被满门抄斩,父母亲惨死,自己沦为阶下囚。 曾经的海誓山盟是多么的可笑?或许,她楚君寒,从始至终,在他萧圣杰的眼里,就是个笑话,一个用来争权夺位的笑话。 第3章 天变,不负来生 楚君寒不甘的仰望着男子,这是她十六年来,日日夜夜等着要嫁的人。 “就因为父亲执意要给我加一个君字,与储君同音,你便下旨诛我楚家九族?父亲与先皇帝是过命的交情,一个名字就让你这般忌惮?你可别忘了,这天清国的江上是我父亲为你萧家打下来的!”楚君寒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长长的锁链,一步步的走向牢笼外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她忘不了父亲死时的惨状,她忘不了母亲为了护住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官兵一枪抢的刺入身体,她忘不了楚家血流成河的场景。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一人所赐,萧圣杰! 她对这个男人仅存的一丝丝幻想,通通被一句“功高盖主”打破。原来,他对她的承诺,完全抵不上莫须有的忌惮。 楚君寒见牢笼外的龙袍男子一言不发,一步步的走向牢笼门口,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仿佛诉说着绝望与怨念。 萧圣杰看着牢笼里的少女,莫名的生出了一丝忌惮之意,原本对她抱着的一丝愧疚,也因为这一丝忌惮之意烟消云散。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他的父皇临终前对他说的话:“楚家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你必须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随着话音的出现,他的脑海里也浮现了父皇死前瞪得老大的双眼,那是一种死不瞑目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后退:“来人,赐毒酒。” 楚君寒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牢门,听到萧圣杰的命令,冷笑了一声后,快速的跑向了牢门前,想试图掐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死,她也要拉一个陪葬! 不过这也只是她在预想。 就在楚君寒快要靠近时,柳烟儿冲了出来,一把推开了萧圣杰,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柳烟儿被楚君寒肮脏的手掐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这对狗男女,她掐死谁都不亏。 “皇上,救我!”柳烟儿说完,两眼一翻晕了去。 “大胆贱婢,居然敢行刺朕的爱妃!来人啊,朕要将她活活勒死!”萧圣杰从楚君寒的手中抢过柳烟儿,气急败坏的看着楚君寒。 没有人察觉到,在萧圣杰下完命令后,柳烟儿的嘴角微微上翘。 跟随而来的小太监们,在一声令下过后,躬着腰,捧着一段白绫出现在了牢笼外面,等待牢役将囚笼打开。 牢笼一开,三五个太监立刻冲了进去,一把擒住了一动不动的楚君寒。 三尺白绫上颈,少女也因为窒息,本能的想要去抓脖子上的白绫。但是手却被死死的扣住,动弹不得。 楚君寒把目光转向了牢笼外的两人,将两人的险恶嘴脸一点点的刻画在心中。 我楚君寒记住了,我在阴曹地府等你们。 牢笼里的少女弥留之际,用最后一口气艰难的吐出四个字:“唇亡齿寒。” 如今在乱世阶段,没了楚家的天清国,他萧家的皇位还坐得稳吗?真是可笑! 萧圣杰,很快我们会在地府相见。。 随即,少女带着满腹的不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愿来生,她不在被人所负,愿来生,她不被人摆布。 第4章 重生,梦回过去 “父亲、母亲……” 意识消失的一刻,囚笼内的少女掉下了一滴眼泪,这是她楚家灭门以后第一次掉眼泪,也是最后一次。 随着眼泪的滑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脱离身体,空间也变得混沌和扭曲。 “烟儿……” 她没有死吗?为何母亲的呼唤就像在耳边一般,温柔而安心。 “夫人,小姐醒了!” 楚君寒的眼里,出现了一个身穿铠甲,面色却很秀丽的女兵。 这是母亲的得意护卫,影蝶! 而在抬眼向上看去,眼前是一片雪白。 这样的建筑,楚君寒认识。这是她出生的地方,也是父亲把守边疆专用的帐篷。 楚君寒抬起自己的手,果然小小的,肉嘟嘟的,明显是一个孩童的手。 这是回到过去了吗? “烟儿……”西凤小心翼翼的摇晃着床上小小的人,害怕她在受到什么惊吓。 “我的宝贝女儿醒啦!太好了,我就知道我的小如烟是个福大命大之人!哈哈哈~” 楚君寒大脑本来一片空白,却被帐篷外爽朗的笑声拉回了现实。随即,帐篷被人掀开一条缝,从外面钻进来了一个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眉眼带笑。 “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 大汉嘿嘿一笑,抱着头盔阔步走到床边:“怕什么,我们的女儿可没那么胆小。” “父亲、母亲,烟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楚君寒分不清楚,以前经历的是梦,还是现在感受的是梦。她害怕自己醒来,还是会回到那黑暗潮湿的牢笼;她害怕眼前的是梦,事实上父母亲已经离她而去…… 不!她不会在重蹈覆辙! “烟儿,怎么了?”西凤见楚君寒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扶住了她小小的后背,温柔的拍打着。 楚君寒肉嘟嘟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西凤的手臂,眼里在打着泪花:“母亲,我梦见一个神仙爷爷,他告诉烟儿,烟儿可以像母亲一样驰骋沙场,做一个英姿飒爽的将军。” “那不行,女孩子就要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母亲这辈子是不可能的,母亲希望你能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在西凤的眼里,她的女儿就应该落落大方,而不是像她一样,被别人说是乡野村姑。再说了,日后她的如烟可是要做母仪天下的人,怎么能跟她一样,做粗人一个。 “你跟孩子叫什么劲啊!”楚雄心疼的摸了一下楚君寒:“我的如烟想做将军?” “嗯嗯。”楚君寒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 萧圣杰,我楚君寒又回来了,这一次,你们萧家的皇位还坐得稳吗?如果这只是个梦,那我也会让它变成你萧圣杰的噩梦! 西凤拍开了楚雄的手,马着个脸呵斥道:“瞧你一天天的把孩子惯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她能上马吗?不上马也不会被缰绳勒到脖子。我告诉你,我女儿好在没什么事情,如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楚雄嘿嘿讪笑两声:“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吗?” 楚君寒见自己父亲怕母亲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日后的路多半是母亲决定。而她的母亲一直很羡慕大家闺秀,她日后的路如果是母亲安排,或许还是会重蹈覆辙。 我楚君寒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一遍以前的路! 第5章 重生,触景生情 楚君寒待自己的父母亲走后,也一个翻咕噜下了床,在母亲侍卫影蝶的陪同下,走出了白色的帐篷。 “这一切都是天意吗?”楚君寒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伸手接住了空中的一朵雪花。 原来,她被缰绳勒到脖子的那日,也是自己被凌迟处死那日。 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注定。 “如烟小小姐,小姐交代过,您不能离开营帐五里范围,我们快些回去,别让小姐担心。”影蝶牵着楚君寒的小手,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眼前肉嘟嘟的小女孩。 楚君寒抬头看着豆蔻年华的女子,心中泛起了涟漪。 影蝶,终身未嫁,在楚家灭门之时,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护着她逃跑,最终死在了乱抢之下。她还是负了她,跑没多久便被抓回。 “小小姐?”影蝶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为何会眼含泪水,孩子都是这般喜怒无常吗?可是为何眼前的小人儿,眼里带着哀伤? 楚君寒回过神来,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影蝶姐姐,我没事,只是触景生情罢了,我们回去吧!” “触景生情?”影蝶歪着头,一脸的疑惑,她的小小姐此时此刻,似乎像一个经历沧桑的老人,就连步伐也是一脚深一脚浅。 影蝶晃了晃头喃喃自语:“小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语罢,她追上了楚君寒,又像哄孩子一样,牵着她的手回到了营帐。 才刚走到营帐门口,营帐内就传来了父母亲的争执。 这一次争吵她记忆犹新,这是父母亲在她记忆力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无非就是给她取名一事。 “你取的什么名字,我女儿这般柔情似水,你倒好,把她当做铁血男儿。” “我楚家的人,无论男女,都不是懦夫,如烟是女儿身又如何?她是我楚家的血脉,就应该要有我楚家的霸气。” “是,你楚家人霸气威武,那也只不过是一介莽夫。” “你……”楚雄气急败坏的指着自己的夫人,这个彪悍女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样的场景,她也只是五岁之前见过,在过不久她便要被送到平洲,美名其曰是学女红做太子妃,其实就是将她囚禁在平洲,好用来限制楚雄。 我会让你这个狗皇帝如愿以偿吗? “小小姐……”影蝶见楚君寒要进去,赶紧将她抱了回来,小姐和姑爷争吵,那可是要动刀动抢的,小小姐还小,千万不能伤着。 楚君寒拍了拍抱着她腰的手:“影蝶姐姐,你且放我下来,我自有分寸。” 影蝶不知道为何,楚君寒的话说得老气横秋,让她不由自主的信服,下意识的放下了抱起的小人。 “影蝶姐姐,你在外面等我便可。”楚君寒吩咐完,伸出了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掀开了楚雄平日里办公的帐篷,一头钻了进去。 一切只不过是几息的时间,影蝶依旧楞神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的小小姐自醒来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 第6章 重生,功高盖主 “父亲、母亲。”楚君寒一钻进营帐,就用软糯的声音叫着眼前面红耳赤的二人。 孩童与生俱来的可爱,在配上楚君寒奶声奶气的声音,立刻阻止了争吵的二人。 “我的小如烟,快到父亲这里来。”楚雄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就要伸手去抱他的宝贝女儿。 西凤见状,一把抱起了楚君寒:“我的小如烟来了,你告诉母亲,你想不想去平洲看看,听说那里四季如春。” 楚君寒歪着小脑袋,假装听不懂西凤的话,心中却在快速的盘算如何拒绝。 她记得,自己的父亲和当今的天武皇帝是拜把子的兄弟,早在母亲怀她之时,他们就曾指腹为婚。 说得好听是指腹为婚,实则是想用她限制住父亲的行动。可是如果公然抗旨,这不就给狗皇帝找了个理由夺父亲兵权吗? “母亲,方才如烟在书中看到一个故事。”楚君寒并没有直接回答西凤的话。 西凤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她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有一个喜爱看书的女儿,让她甚是欣慰:“如烟今天看了什么故事啊?” “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楚君寒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但声音里似乎带着什么魔力,像在诉说什么悲凉的故事。 楚雄听到这句话后,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狡兔死走狗烹!” 西凤是楚雄出征时,在边塞救下的猎户之女,自是没读过几天书,虽然明白狡兔死走狗烹六字的故事,却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但是楚雄不一样,他本就是大康王朝的贵族。如今大康王朝覆灭,他与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揭竿而起,在平洲建立了天清国。 “狡兔死走狗烹!”楚雄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征战沙场无数。若是旁人提醒他,他只当是在挑拨离间,可是说出这种话的,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楚君寒看出了楚雄眸子里的异样,继续趁热打铁道:“母亲,烟儿看这个故事时,还学了一个词语。” 西凤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也不是等闲之辈,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帐篷里的气氛不对,但碍于自己的女儿在场,只能哄着楚君寒道:“我的小如烟真聪明,说给母亲听听。” “功高盖主。”楚君寒一字一顿的吐出。 此话一出,就连西凤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功高盖主这么肤浅的道理,她西凤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古有多少能人异士,因为光芒太甚,而遭到皇家的忌惮?这些人的下场,谁不是凄惨无比? 楚君寒见两人沉默不语,继续补充道:“如烟不明白,这个故事说的是狗没用了,猎人就把它烹了,这和功高盖主有何关系?父亲可知道?” 楚雄此时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这么肤浅的道理自己的幼女都明白,他楚雄如果不防备一点皇家,就这样掏心掏肺,那他还真的是一介莽夫了。 虽然他是一个侠肝义胆之辈,也别无二心,可有的事情,不得不防。 “母亲方才说要让如烟去平洲?那父亲与母亲会去吗?” 夫妻二人还没有从前面一个寓意回过神来,楚君寒再一次补刀。 会去吗? 第7章 重生,热血男儿 他们当然不会去! 夫妻二人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本意是不想让楚君寒跟着他们在边塞受苦。但如今加上了之前的寓意,此次前去,那可就变了味道。 “夫人,咱们的女儿得咱们养,别人替我们养孩子那成何体统?”楚雄的声音一如既往洪亮,面相也是憨厚老实,但是眼睛却格外的深邃。 西凤自然明白楚雄的意思,点了点头:“可当年皇上曾指腹为婚,我们若是拒绝,恐怕会被认为是公然抗旨。” 她的言外之意也很简单,皇家必不可能让未来的皇后在兵营里长大,一天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如何掌管六宫?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真如夫妻二人所愿,皇家的颜面何存! “这皇后之位烟儿不坐也罢,我只希望她能够快乐的长大,而不是被囚禁在平洲那幽静的将军府。” “那你这是抗旨。”西凤也很无奈,她这个丈夫,虽然饱读诗书,但是急眼之时也只是一根筋。 楚君寒见楚雄左右为难,像热锅上的蚂蚁,伸出了肉嘟嘟的手扯了一下西凤的袖子,示意让母亲放她下来。 “烟儿是想出去玩吗?母亲让影碟带你去,一会母亲在陪你堆雪人好不好?”西凤将楚君寒放了下来,温柔而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示意她自己先出去。 楚君寒摇了摇头,挪动着小步伐走到了楚雄的旁边,摇晃着楚雄的裤脚,奶声奶气的说道:“父亲,烟儿想像父亲一样,做一个热血男儿郎。” “热血男儿……?”楚雄带着疑惑重复了一句自己女儿的话,准备告诉她词用得不对时,恍然大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兴奋。 西凤眉头微皱,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夫君,可是有办法把如烟留在你我二人身边?” 楚雄轻咳了一声:“我楚雄没什么女儿楚如烟,有的是四岁的幼子楚寒!” “夫君是要如烟女扮男装?”西凤虽然很不情愿,但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楚君寒眉头皱了一下,她的记忆里,父亲为了给她的字里加一个君字,和天武皇帝吵得面红耳赤,最后是手握兵权的父亲获胜。 为何这一世,父亲并没有加一个君字? 在楚君寒的眼里,父亲这样忠诚之人,执意给自己加一个君字,虽然没有谋反之意,但却是别有用意! 为何父亲这一世没有提起?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时,门外士兵来报:“报!将军,有个自称岑嵩的老者求见!” 岑嵩? 前世的楚君寒在平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国子监求学以外,唯一的乐趣便是偷偷跑去听书。 而岑嵩,乃是说书人津津乐道的人物。更有甚者说岑松乃神仙下凡,得岑嵩者得天下!此人不仅可以一手遮天,天下大事还竟在他掌握之中,把此人说得神乎其神。 父亲为何会认识书中的人物?此岑嵩就是说书人口中的神秘的五灵山上的岑嵩先生吗? 楚君寒思索着,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楚雄的眼里,明显有激动之色,就连身躯都在微微的颤抖:“夫人,你快些给如烟找几件干净的男儿衣裳,准备妥当后,带她来见我。” 西凤明显也有些许激动,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楚雄便匆匆离去。 第8章 老者,五灵先生 “母亲,这岑嵩是何人?” 西凤眼神带着兴奋的色彩,蹲下来与楚君寒视线平行道:“烟儿不得无礼,你一会儿见到岑嵩先生时,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尊称一声老先生,知道吗?” 楚君寒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嗯,烟儿知道了。” 这军营之中虽只有楚君寒一个孩子,但好在他们驻扎的地方离城池不远,影蝶很快就按照西凤的吩咐,寻来了几身男童衣物。 待楚君寒换好后,西凤拉着她的小手朝前方议事的营帐而去。 这是楚君寒第一次踏出后方营帐,她虽是楚雄的女儿,可以随便出入,但在母亲西凤的限制下,她自记事以来,活动范围都是在楚雄夫妻二人营帐周围。 为了不被敌方抓住把柄,使楚君寒变成要挟的筹码,或许有很多士兵都不会知道,将军居住的重地之上,藏着一个小女孩。 世人只知道将军夫人叫西凤,是个骁勇善战的女将,却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楚如烟。 如果楚雄想要刻意隐瞒楚君寒的身份,到也不是什么难事。 “烟儿,记得母亲方才交代你的吗?”西凤蹲在营帐门口,替楚君寒整理着衣角,让她尽可能的看上去像个男孩子。 此时的楚君寒,已经退去了两个小牛角辫,梳上了一个高高的发冠,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白带系上,模样精神而可爱。 楚君寒认真的点了点头:“烟儿记得,进去后要向岑松老先生鞠躬问好,且自己的名字叫楚寒。” 西凤欣慰的微笑着,伸手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扫去她肩上的几瓣雪花,示意她自己进去。 楚君寒点了点头,伸出小手剥开营帐的门帘,一头扎了进去。 西凤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甚是欣慰,她这个女儿自小就很懂事,不会像别的孩子那般哭哭啼啼,说什么她也能听得进去。 是啊,她一直都很懂事。 就因为很懂事,上一世纵使有满腔报复,也克制着自己,去做一个人们眼中贤良淑德的楚家小姐。 今时不同往日,她楚君寒既然回来了,就不会白白浪费这般大好的机会。 她记得,父亲的心愿是天下一统,结束这民不聊生的战争。既然她回来了,这个心愿就由她完成吧!不过,不再是为了萧家,而是为这流民失所的时代! “父亲!”楚君寒踱着小步伐走到营帐中央,朝楚雄坐的主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干净利索。 楚雄满意的应了一声,想不到他的小如烟竟有这般气魄,他方才还担心女儿会怯场,看来是他过于杞人忧天了。 还别说,营帐中央的楚君寒一身男童打扮,在加上她方才干净利落的行礼,倒还真有一点男儿郎的风范。 “烟……寒儿,这位是岑子先生。”楚雄指了指与他并排坐着的老者,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胆识。 楚君寒将头转向老者所坐的方向,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笔直的坐在那里,嘴角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四目相对,就一眼,便让楚君寒整个人都在颤栗,并非老者长得奇丑无比如洪荒猛兽,与此相反,眼前的老者慈眉善目。 让她感到心有余悸的是老者身上的气场,那双因为年轮而凹陷的眼睛,好似可以洞察她的一切。 她心底所有的秘密,仿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处逃窜。 第9章 老者,五灵先生 “楚寒见过岑子先生!”楚君寒强忍着不适,硬着头皮给老者行了一个礼,心中打着鼓,她总感觉,老者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把现在的她拉回那潮湿的牢笼。 老者缕了缕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祥的看着楚君寒:“你方才说你叫什么?” 楚君寒头压得很低,不敢在与老者对视,她是真的惧怕老者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微笑了。 楚雄见状,以为楚君寒还是个孩子,只是讪笑着说道:“让岑子先生见笑了,我儿许是怕生,幼子单字一个寒。” “哦?楚将军为何给孩子取单字寒?据老夫所知,寒为阴,而将军一生征战沙场,杀敌无数,这阴气恐怕是太重了。”岑松悠然自得的缕了缕花白的山羊胡须。 楚雄讪笑两声后,摸了摸头:“我与夫人都是粗人一个,给幼子取名寒,也没有多大的寓意,只因为幼子乃寒冬出生。” “老先生可有何高见?”楚雄明显对眼前的岑松极其恭敬谦卑。 岑嵩看了看不敢与他对视的楚君寒,老气横秋的说道:“将军之子虽生的清秀,但却少了几分男儿轮廓分明的俊郎。依老朽看,单字一个寒,无法镇压将军爱子天生带着的柔媚之意,恐怕日后会被人说是女儿身!” 楚雄本来是在认真聆听,岑嵩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打了一个激灵,没想到岑嵩眼光竟如此毒辣,一眼便知烟儿是女扮男装! “老先生可有解决办法?还忘老先生赐教,楚某感激不尽。”楚雄从坐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像岑嵩鞠了一躬。 楚君寒心中也是震惊万分,见父亲鞠躬,自己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跟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岑嵩抬手扶起楚雄抱拳的双手,哈哈大笑两声后道:“赐教不敢当,既然我与将军一见如故,而将军征战沙场保卫国家,是一个响当当的大英雄,老朽就给将军指点一二吧!” “老先生还请说。” 楚君寒也是一脸希翼的偷瞄着老者,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认识说书人口中的老者,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本能的惧怕老者。 所以她想知道,眼前这个让她惧怕的老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岑嵩寻着楚君寒的目光,与楚君寒希翼的眼神对上,嘴角挂上了一抹神秘的微笑:“老朽方才说将军此子长得清秀,而将军已为爱子取名寒,那寒就相当于天赐之字。依老朽看,不如在寒字之间加一个君!” 此话一出,楚君寒如同遭到雷劈一般,身体就是一颤,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老者。 原来,她的名字不是父亲所取!原来,让楚家满门抄斩的导火线是眼前的这个老者! 思及此,楚君寒警惕的盯着眼前的老者,方才的畏惧也因为愤怒,被赶到了心里的最深处,一时半会,她还真敢与老者对视了。 “楚君寒……储君……寒!”楚雄重复了一遍老者加君字后的名字,眼里也露出了恐慌之色,这可是与储君同音啊! 若被有心人利用,那他楚家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老先生这是何意?”楚雄脸上也是有了一点愤怒之色,把眼前的老者归为了挑拨离间之辈。 第10章 老者,五灵先生 岑嵩依然正襟危坐,一点也没把父女俩的愤怒看在眼里,嘴角依旧挂着一抹微笑:“将军莫要动怒,且听老夫道来。” 楚雄虽然很愤怒,但是对岑嵩的敬畏还在:“老先生请讲。” 楚君寒也竖着耳朵,她倒要看看,这个埋下楚家灭门导火线的老者,到底会如何说。 “君字由七画构成,在五行说中属于吉利之数,且属于七政之数。而这意味着将军爱子精力旺盛,处事严谨,常有贵人相助,吉星照耀。” 岑嵩缕了缕胡须,知道这样根本不能使楚雄信服,继续说道:“从君字的组成来看,君由尹口组成。自古尹就有表示治事的意思;结合尹来看,口表示的便是发布命令……” “大胆!亏我楚雄这么敬佩你,你却在这里妖言惑众!”楚雄气得鼻子都在喘着粗气,还没等岑嵩说完,就气得打断了他的话。 岑嵩面对楚雄恼怒的话,依然气定神闲,并且将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楚君寒,嘴角依然挂着让她寒碜的微笑:“小友觉得老夫说得对吗?” 楚君寒本来是歪着头观察,的确像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她本意是想看看这个岑嵩如何说破天,没想到他却把目光瞄向了自己。 “老先生在说什么,寒儿听不明白。”楚君寒一个劲的摇着头,尽量作出一副懵懂无知的孩童模样,声音也是奶声奶气。 岑嵩慈祥的笑了两声:“你不明白,那就没有人能明白咯。” 语罢,还没等楚君寒反应过来,座椅上的老者已经悠然起身,无视着营帐内的二人,踏着闲庭信步离去。 老者快要走出营帐时,悠悠的吐出了一句话:“清者自清,何必在意一个字,浮生若梦,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啊!” “清者自清。”楚雄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虽然为天清国的大将军,当今圣上的拜把子兄弟,手握兵权,但这些年来却是如履薄冰。所谓权利越大,越容易引起旁人嫉妒,生一些不必要的祸端。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一直很反感别人在他面前谈起皇家之事,生怕自己的义兄误会自己。 “好一个清者自清。”楚雄握了握拳头,蹲下来看着眼前的小人:“烟儿,父亲让你女扮男装难为你了,希望你不要怪父亲,长大后你一定会明白为父的苦心。” “烟儿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楚君寒乖巧的泯了泯嘴,女扮男装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况且,这也是她在其中潜移默化影响的父亲,她怎么又会怪他呢? 楚雄见自己的女儿这般乖巧,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日后的路会很辛苦,这样吧,烟儿的字烟儿自己选,怎么样?” 楚雄的确被岑嵩最后四个字打动了!是啊,他一生坦坦荡荡,做事无愧于心就好了,何必在乎旁人的口舌? 所以他决定了,名字由自己的女儿来选,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字,他做为父亲,都会无条件的赞同。 楚君寒陷入了沉思,前世她家破人亡虽然与她的字有关,但更多的是父亲的兵权,如果她重新换一个字,那结果会变吗? 显然不会! 不!她就要叫楚君寒! 她既然回来了,那么储君也该寒了!父亲打下来的江山,萧家休想再坐享其成,前世她所失去的一切,她会一点点的夺回并且守护好! 第11章 老者,五灵先生 楚雄见楚君寒歪着头在思考什么,以为她不明白方才他们说的意思,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烟儿是喜欢楚寒?还是喜欢楚君寒?”楚雄再一次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父亲,烟儿喜欢楚君寒。”她的声音依旧奶声奶气,让人疼惜。 楚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那以后你就是我楚雄的幼子楚君寒!” 楚君寒乖巧的点着头,想不到,到头来是自己给自己选的名字,这一切都是定数吗? “夫君,方才岑子先生走时,对我说了一番话,要我交代给烟儿。”西凤已经悄然进来,温柔的抱起楚君寒。 “什么话?”楚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不过四岁出头,能懂什么? 西凤揉了揉楚君寒的脑袋:“既然踏出了第一步,应当步步为营,切勿急功近利。” 楚君寒脑袋在一次嗡鸣,他是看出来了吗?看来这个岑嵩,并非等闲之辈,难怪上一世能够说服父亲为自己取名楚君寒。 楚雄比起楚君寒的震惊,倒是一脸的疑惑:“老先生此话何意?” 西凤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不知,我方才也询问过他,他只是缕了缕胡须,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楚雄夫妇不知道很正常,但是楚君寒知道! 岑嵩所指,或许就是她女扮男装,想在这乱世之中分一杯羹的想法!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父亲,方才那位老爷爷是什么人?烟儿为何从未见过?”楚君寒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她总有一种自己被什么盯上的感觉,而这种对方在暗处她在明处的感觉让她很不安。 楚雄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烟儿,父亲方才说的你都忘了吗?以后你叫楚君寒,而世上在无楚如烟,明白了吗?” “父亲,寒儿明白了,你还没告诉我,方才那个老爷爷是什么人?”楚君寒撒娇的抓住楚雄的大手。 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面对楚君寒的撒娇,楚雄心都快化了,谁还在意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不懂:“岑嵩被人尊称岑子,是一个了不起的兵法大家,精通各种兵法之道,因为乃五灵山上的隐士,也被人尊称五灵先生。一般不轻易出山,他一出山天下就会发生变动。” “什么变动?”楚君寒再一次追问。 楚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满眼的求知欲望,慈祥的解释道:“上一次岑子出山,乃大康王朝覆灭之时,也只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天下群雄起义,形成了如今动荡的乱世。” 上一次出山? 天清国是在大康王朝灭亡三年后建国,而她是在天清国朝建国的第七年出生,也就是天武七年。而天武十一年,父亲为她赐字君寒,并且送往平洲学女红…… “寒儿,怎么了?”西凤在楚雄的要求下,也对楚君寒改了口,不在叫她的小字,如烟这个名字,也只能永远的埋没在夫妻二人的心中了。 楚君寒还是有许多问题询问父亲,但如果她问多了,恐怕会引起楚雄夫妻二人的怀疑,只能泯泯嘴说道:“母亲,我想找影蝶姐姐玩儿。” 她现在思绪很乱,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今天知道的所有信息缕一下,尤其是关于岑嵩,此人不可小觑。 第12章 老者,五灵先生 西凤面对女儿想一出是一出的要求见怪不怪,只当是孩子的天性,温柔的将她放了下来,并且嘱咐道:“切莫贪玩着了寒。” “寒儿知道了。”楚君寒回答完西凤的话后,一溜烟消失在了帐篷外面。 等候在营帐外面的影蝶见楚君寒出来,然而后面也没有西凤的陪伴,就知道是自家小小姐贪玩,自己跑了出来。 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速跟了上去:“小小姐,慢些跑,别摔着了。” 楚君寒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嘴里大口大口的呼着热气,看着一望无际的雪,她终于可以认真推算了。 步步为营吗? 她既然有了要争这天下的打算,不用乌灵子提醒,她也会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行事,但在这儿之前,她要搞清楚这岑嵩是敌是友! 如今的楚君寒,已经不在是那个只会躲在将军府看兵法的弱女子,如今的她,为了不让十二年后楚家灭门的惨剧发生,发誓不在做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小小姐,你在地上写什么?”影蝶是西凤的丫头,西凤不识字,影蝶更不识字,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楚君寒小小的背影,时不时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字。 楚君寒抬头,将自己肉嘟嘟的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后,再一次沉寂在了写字中。 影蝶真的就这样服从了一个四岁的孩子,乖巧的站在一旁,那怕楚君寒的小手冻得通红,她也不敢出半点声响打扰,仿佛她的小小姐,与生俱来有一种号令他人的气质。 楚君寒蹲在雪地上,人儿本来就小,在加上蹲着,就像一个圆滚滚的小球。 “天武七年的八月份,狗皇帝大寿,父亲带着母亲前去贺寿,顺便把我留在了平洲。我记得,父亲此次前去并没有带多少兵马,狗皇帝既然这般忌惮父亲,为何不这一次出手?” 影蝶因为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手脚都开始被冻得冰凉,更别说是楚君寒只是一个孩子了。 她搓了搓手:“小小姐,你在说什么?” “别过来!”楚君寒见影蝶抬脚就要朝她走过来,严肃命令道,她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写的时间线,被影蝶踩模糊。 影蝶抬到半空中的脚不知所措,她居然在自家小小姐的身上,感受到了姑爷的军威!不,切确的说,是君临天下的气质。 “小小姐,我……” “影蝶姐姐若是冷了,便先回去吧!我一会自会回去。”楚君寒忙碌着在雪地上划出一个个的字。 影蝶看着眼前小人的背影,这一刻,她仿佛不认识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了。这还是一个四岁的孩童吗? 为何自家的小小姐,说话干净利落,最主要还有着大人的口吻。 “我不冷,我陪着您。”不知不觉,影蝶面对楚君寒,已经生出了一丝恭敬之意,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下意识的用了“您”。 楚君寒也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全身心的都在雪地的字上。 第13章 老者,五灵先生 “影蝶姐姐,你可知道我父亲是怎么认识岑嵩先生的吗?”楚君寒依旧背对着影蝶。 影蝶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小姐是在六年前被姑爷所救,那时群雄割据还没有展开,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我只不过十岁出头,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 楚君寒眼神暗淡了下来,这么说,影蝶也不知道父亲为何认识岑嵩?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我映像极为深刻,姑爷为了救小姐,被追兵追赶到了大山里。后来听小姐说,那日他们遇到了一个种地的老翁。姑爷与老翁促膝长谈了一夜,第二日面对追兵的追杀,姑爷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剑走偏锋,把那些追杀的追兵耍得团团转。” 楚君寒站了起来,用手激动的摇晃着影蝶的裙摆:“影蝶姐姐,你说的那个老翁可是岑嵩先生?” “小姐没有明说,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楚君寒看了一眼地上的时间线,她清楚的记得,天清国建立一年后,父亲与母亲相爱,也是那个时候,天清国在父亲的带领下,开疆扩土,一跃成为了几个大国中的一个。 “父亲最厌恶挑拨离间之辈,但今日岑嵩说出那番话时,父亲也只是出言呵斥,并未对他做什么,难怪如此。”楚君寒边说还边将自己的手放在下巴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影蝶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小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如烟小小姐吗? “小小姐,天寒别冻坏了身子,我们快些回去吧!”影蝶心疼的看着小脸通红的楚君寒。 楚君寒应了一声,抬起小脚擦去雪地上的字迹:“以后叫我小少爷。” “啊?”影蝶先是一愣,随即看到眼前小人身上的衣物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是,小少爷。” “走吧!别让母亲着急。” “嗯嗯。”影蝶屁颠屁颠的跟在楚君寒的后面,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楚君寒像大人一般的命令。 影蝶是西家老爷赎回来的人,在老爷过世后,西家没落之时,是小姐带着她东奔西走,靠打猎养活的她。 她和西凤以前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西凤能够真正命令她以外,再无第二个人,就连楚雄也不例外。 但凡事都有例外,自从她的小小姐醒来后,似乎变了一个人,小小姐的身上带着一股王者的威压,让她为小小姐马首是瞻。 如果说服从西凤的命令是因为恩重如山,那么服从小小姐的命令,不仅是因为她是小姐的女儿,还因为她眼里有着别人没有东西。 那是什么?是野心吗? “小小姐的眼里为什么都是野心勃勃?”影蝶还是怀疑了,站在原地看着踱步而去的孩童身影。 她记得,那日缰绳勒住小小姐脖子后,自她醒来,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夫人发现小小姐的变化没有? “影蝶姐姐,你快点儿。”楚君寒发现影蝶站在不远处发呆,便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向她晃动,示意她快点。 影蝶听见奶声奶气的孩童声音后,朝声音的地方看去,她的小小姐依旧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 “来了。”影蝶快速的跑了过去,牵起楚君寒的手就往营帐的方向而去,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小小姐一直都很懂事。 第14章 军营,怒从心起 “寒儿回来啦!”西凤见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进来,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天冷了,做母亲的总想给孩子织几件厚衣物。 “母亲,我回来了。”楚君寒说着,还顺手捡起了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西凤见楚君寒可爱的模样,眉开眼笑:“你慢点,别噎着了。” 不一会,影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身男童换洗的粗衣:“小姐,这是姑爷给小少爷的,让小少爷明天开始随他一起出早操。”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天寒地冻的,我儿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他还真假戏真做了啊?他人呢?”西凤护犊子心切,别提有多生气了。 影蝶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缩了缩脖子说道:“姑爷还在十里外的操练之地,且今晚不回来了,姑爷说,他知道您会恼怒,所以让我转告。” 西凤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母亲,寒儿不怕苦。”楚君寒可没有那么娇气。 西凤气归气,也不会把气撒到旁人的头上,更何况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她蹲下来,宠溺的看着小小的人儿:“对,我西凤的孩子可没有那么娇气,明早我就送你去见你爹,我倒要看他舍不舍得你受苦。” “母亲莫要生气了,父亲没有让我受苦,父亲也是为了我好。”楚君寒知道,她的母亲就是气性大,冷静下来后,也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所以,父亲躲在十里外的操练之地,可谓是明智之举啊! 知母莫若女,西凤翻来覆去气了一夜后,第二日果然心平气和的叫楚君寒起床,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君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迷糊的样子甚是招人喜爱。 西凤见状,又一次怒从心中起,她的女儿本应该像金丝雀一般,娇贵得需要百般呵护。这倒好,不仅丢了太子妃的头衔,还要像男儿一般晨起操练。 楚君寒本来睡意模糊,感受到营帐内有一股熊熊大火在火热燃烧时,立刻从暖和的被窝里钻了出来:“母亲,寒儿醒了。” 面对眼前的小奶娃,西凤极力的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换上慈爱的面容:“来,这是母亲前些天为你赶制的皮草,军营可不比咱们住的帐篷,得多穿一些。” 就这样,在西凤宠溺的目光下,楚君寒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像个粽子。 “母亲,寒儿热。” 楚君寒在被强行套上一见皮草外套后,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勒窒息了,摇晃着小脑袋,手也在扒开着身上最外一层的皮草。 西凤终于停下了往楚君寒身上套衣物的动作,手里抱着最后一件毛绒披风:“这是母亲以前狩猎得到的老虎皮,你快些穿上。现在热,一会儿到了军营,冷都找不到衣物穿。” 楚君寒脑门子都热出了汗,但一听到是母亲亲自为她做的,立刻停止了往下脱的动作。 想想前世,她四岁半便与父母亲分离,别说得到母亲做的衣物了,就连一句关心都很奢侈。 “寒儿,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西凤着急的坐在床边,看着女儿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明显有着泪花在打转,她赶紧温柔的用手绢擦拭着女儿的脸庞。 这样的楚君寒,也只有亲近的人能看见了! 第15章 军营,前往军营 楚君寒看着西凤担心的模样,肉嘟嘟的脸挤出了一个微笑:“母亲,寒儿没事。” “寒儿若是不想去军营,那咱们就不去,我就不信,你一个四岁的孩子不去,你父亲还要军法处置不成!” 楚君寒见西凤又要发火,一个头可谓是两个大,赶紧撒娇道:“母亲,我们快些去军营吧!我想父亲了。” “想他作甚?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倒好,赶着把你往火坑里推,你才多大点,就要去学习军纪,那是闹着玩的吗?” 西凤嘴上虽然絮絮叨叨,但还是将楚君寒抱下了床,接过了影碟递过来的脸帕,轻轻的给楚君寒擦拭着脸。 楚君寒在母亲的陪同下用了早膳,她擦了擦嘴看着一脸不开心的母亲:“母亲,寒儿到军营以后,母亲也可以常来看寒儿啊!母亲不是父亲的副将吗?” “对啊,他可以训练寒儿,我为什么不可以?”西凤喜从中来,她还真是关心则乱,不是自己女儿的提醒,她都快忘记自己也是将军了。 什么在母爱的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军职?自从楚君寒摔下马并且被缰绳勒到脖子后,她一直提心吊胆,已经有些天没有去军营了。 西凤看了一眼旁边伺候的影蝶,吩咐道:“影蝶,去把我的战袍取来,一会我同寒儿前去。” “是,小姐。”影蝶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她发现自家小小姐真的变了,一句话就能左右别人的想法,而且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左右。 西凤换好一身铠甲战袍后,再一次出现在了楚君寒的面前。 楚君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前世,她记忆里的母亲都是伴在她身旁读书的夫人,就连楚家灭门,她都未见过母亲这身打扮。 前世,她失去了太多,就连母亲的英姿她都不曾目睹。或许就是因为她前世失去的太多,这一世,是老天爷给她的补偿吧! 我楚君寒,一定会牢牢抓住! “寒儿,我们走吧!”西凤接过自己的佩剑,率先掀开了营帐的门帘,用手支开了一条缝。 楚君寒紧跟其后的钻了出去。 天还是灰蒙蒙的,冬天的太阳还在山弯处打着盹,雪却在银装素裹后,飘飘扬扬的落。 驻扎的营帐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巧的马车,不是什么雕龙画凤之车,倒也算得上别具匠心,一看就是西凤为她去军营精心挑选。 “母亲,寒儿想骑马去,那样会快些。”马车虽然舒适,但用来赶路却颇耗时间。 西凤本来是想抱起楚君寒上马车,听到自家女儿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不久她才刚刚摔下马,不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不至于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楚君寒虽然记得前世摔下马之事,但已经不记得细节,这一世她摔下马,却冥冥之中接上了前世的魂魄,对于骑马她还真没有西凤想得那么害怕。 再说了,她以后是要与萧家争天下的人,又怎么能不会骑马? 楚大将军的儿子不会骑马?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西凤也有同样的想法,她虽然娇惯孩子,但还是分得清分寸,不然也不会成为楚雄的得力干将:“寒儿既然想骑马,那母亲就用马载你去。” “嗯嗯,我们骑马。” 第16章 军营,汤子云 影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对自己小小姐是越来越陌生了,按照以前小姐的脾气,自然是不会由着小小姐的性子胡来,如今小小姐三两句就能说服小姐,奇怪! “影蝶,你在发什么呆?”西凤一个好看的翻身上了马,怀里抱着肉嘟嘟的小人。 “小姐我……”影蝶很想说出这些天的疑惑,但是对上自家小小姐的眼神时,又把话噎了回去,脸色憋得铁青。 西凤看出来了影蝶的异样,勒了一下缰绳,将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既然不舒服,便不用随我去了,好些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影蝶回答,双腿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天清国最南面的边塞之地为辽州,那里树木茂盛,那怕是康庄大道,在树木的遮盖下,也显得格外静谧。 静谧的大道之上被一声声马蹄声打破,一只壮硕的马匹呼啸而来,上面骑着一个柳眉肃丽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童,孩童的脸被风吹得红扑扑的。 “寒儿坐稳了。”西凤很久没有这般骑马了,兴奋的夹了一下马腹。 千里马嘶鸣一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带着风疾驰而过。 十里的距离,转瞬即到。 “将军!西副将来了,还带着一个孩童。” 楚雄本来在练兵场检查操练情况,听到将士来报时,恨不得自己可以隐身:“你且与副将军说本将军内急,恐怕是不能相见了,让她快些回去。” “不用说了,我听见了。”西凤拉着楚君寒站在不远处,怒火中烧的盯着楚雄,仿佛眼神就可以杀死他。 楚雄嘿嘿傻笑了两声,摸了摸头:“夫人,你来了啊~哎呀!为父的小君寒可是冻着了?” “末将汤辰参见副将军!将军,这位是?”随后而来的一个士兵恭恭敬敬的朝西凤行了一个礼,目光转向了眼前的小奶娃。 士兵看向楚君寒的同时,楚君寒也看向了他。 少年的脸上,有一道显赫的伤疤,从左耳一直拉到脖子,看上去的确有几分渗人,但是除了伤疤以外,少年还是长得十分俊郎。 少年名汤辰字子云,父亲麾下一得力干将,年仅十六岁,却杀敌无数,立下了赫赫战功。 楚君寒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是父亲被五马分尸挂在城墙上时,本来是带着她逃跑的汤辰,一个人杀上了城墙,浑身是血也要取下父亲尸体! 汤子云,别来无恙! 汤辰发现四岁的孩童眼里有泪花闪烁,脸瞬间红了,尴尬的捂着伤疤道:“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 “不,哥哥很好看。”楚君寒摇了摇头,挤出一个可爱的笑,似冬日里的余辉,温暖而恬静。 楚雄也看出来汤辰的窘迫,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的说道:“子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幼子,楚君寒。” “原来是楚君寒小公子,末将见过小公子。”汤辰对着楚君寒不卑不亢的行了一个礼。 楚君寒迈着小步伐走到少年的腿边,晃了晃他的裤腿,用软糯的声音说道:“哥哥,我不是什么小公子,我叫楚君寒,哥哥叫我君寒便可。” 第17章 军营,汤子云 “小公子万万使不得。”汤辰双手抱拳。一副谦卑的模样。 楚雄“欸”了一声,再一次拍了拍汤辰躬着的背,将他整个人拍得笔直后,声音洪亮而豪迈:“有什么使得使不得,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寒儿叫一声哥哥不为过,不为过!哈哈。” 汤辰看着楚雄豪迈的笑,也不好在作推辞:“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君寒弟弟。” “嗯,哥哥。” “君寒弟弟可记住了,我叫汤辰字子云。”汤辰看着眼前肉嘟嘟的小人,喜爱得紧。 “子云哥哥,寒儿记住了。”楚君寒的声音又软又糯,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疼爱。 楚雄哈哈大笑后:“这就对了!”语罢,拉着楚君寒就往军营里走:“寒儿,来,为父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辽州军营。” 西凤见楚雄无视自己,银牙咬得嘎嘣响,盘算着一会儿如何给他一点教训。 楚雄拉着楚君寒的小手,脸上挂着止不住的笑,他的女儿终于如他所愿,而不是像平洲里的大家小姐一般,柔弱不堪。 “寒儿,这便是父亲平时操练将士们的地方。”楚雄指着前方开阔的演练场,意气风发。 “将军!” 楚雄才拉着楚君寒走到前方高台上,下方的士兵就传来了齐声的呐喊。 “好,大家辛苦一下,继续操练不要松懈。”楚雄面对下方黑压压的士兵,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在是一副憨厚大汉的模样,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威风凛凛。 “是!”又是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 这是楚君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父亲的铁骑兵,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呐喊,她整个人立刻热血沸腾起来,仿佛自己就应该属于这里。 随后而来的西凤与汤辰,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指挥台上的小女孩,她好像在微微的颤抖! “寒儿……”西凤以为女儿是受到了惊吓,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快速跑上了指挥台,一把将楚君寒抱起。 “你这是作甚?” 楚君寒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西凤吓到,反倒是聚精会神看士兵操练的楚雄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西凤。 “姓楚的,我要和你比武!”西凤虽很愤怒,极其容易暴走,但碍于众将士面前,也不好发作,憋了半天也只能吼出这么一句。 楚雄当时就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发火的西凤,讨好的谄笑着:“夫人,你这是何必呢?天寒地冻的小心伤了身子,不妥。” “就因为天寒地冻,才应该活动活动筋骨!” 西凤将楚君寒交给汤辰后,没有一刻停留,挥动着拳头冲向了不远处的楚雄,逼得楚雄连连后退。 楚君寒小小的趴在汤辰的怀里,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少年这样抱着,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年的呼吸与心跳,难免有些害羞,挣扎着就要下来。 “君寒弟弟,地滑别摔着。”汤辰温柔的将楚君寒放了下来。 楚君寒歪歪扭扭的控制着自己小小的身躯站好后,轻咳了一声,为了掩饰方才面红耳赤的尴尬。 好在她个头不高,那怕是汤辰俯视,也看不清楚君寒红扑扑的小脸。 “君寒弟弟,可是着了寒?”汤辰见楚君寒咳嗽,赶紧蹲了下来,替她拍打着后背。 “子云哥哥,我没事。” 四目相对,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不远处楚雄夫妻二人的打架之声也悄然变小,这个世界宛若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君寒弟弟的眼睛好亮,像天上的星辰!”徐久,汤辰才开口说道。 第18章 军营,汤子云 为何他在眼前的小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媚意? 汤辰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是将军的孩子,是他的公子啊!他怎么能把君寒小公子与那些柔媚的女子做对比! 楚君寒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别开头岔开话题道:“想不到母亲这般厉害!” 汤辰应了一声:“西副将军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女将,末将一直都很佩服西副将军。” “我以后也要像母亲这般意气风发。”楚君寒小声呢喃。 无奈汤辰耳力极好,他先是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的说道:“君寒弟弟,你应该要像楚将军那般,或者说娶一个像西副将军那样的女子。男儿郎有郎儿郎的雄心壮志与抱负,怎么能说自己要像一个女子?” 楚君寒震惊的看着汤辰,没想到此人的耳力这般好! “汤辰哥哥在说什么?寒儿不明白!”楚君寒仗着自己年纪小,装傻充愣为一绝,反正他也不会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 汤辰见楚君寒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甚是可爱,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君寒弟弟不明白便不明白吧!世间那么多大道理,要一一明白起来,不仅枯燥乏味还失去了最真实的自己。” 汤辰以为他说这一大段楚君寒也会听不明白,显然他错了,楚君寒细细品味着他这段话,心中腹诽:看来我们的子云兄也是一个随心所欲之人啊!这么一个军事奇才,上一世真是可惜了! 这一世,楚家的一切,包括父母亲的人,都由我楚君寒来守护! “啊哟~”一声嘶吼将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父亲!” “将军!” 楚君寒与汤辰异口同声,人也本能的朝身影的来源跑去,想要扶起不远处四仰八叉躺着的楚雄。 “别管他,让他自己起来。”西凤依旧马着一个脸。 “夫人,你是真的下死手啊!”楚雄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西凤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还在不停的揉着胸脯。 西凤对楚雄的瘪嘴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楚将军武艺超群,西凤仰慕已久,还望将军日后能与西凤多多切磋。” 楚雄脸皮抽搐了一下,就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还……还来啊?” “明日继续!”西凤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了一脸苦涩的楚雄,和一众看戏的将士们。 “夫人……”楚雄看着西凤上马潇洒离去的背影,有苦说不出。 他虽然是人们公认的骁勇善战,但是打仗上的那一套,在遇到江湖上摸爬滚打的西凤时,就变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看什么看,今天汤副将教你们的动作都操练完了吗?”楚雄看着围着他笑呵呵的人群,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心头的郁闷撒在了将士们的头上。 “嘿嘿,将军,想不到西副将军这么厉害。” “那是,不然我们将军怎么看上西副将军。”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点也不怕发火的楚雄,这样的楚雄他们见怪不怪,他们害怕的。能镇住他们的,也只有战场上军威浩荡的楚将军! 第19章 军营,汤子云 “滚犊子,再不去操练,本将军军法处置了。”楚雄连赶带轰,终于是把众人轰走了,只留下了楚君寒和汤辰。 待众人走后,楚雄像变脸谱一般,换上了一脸宠溺的微笑看着楚君寒:“寒儿,来,为父带你去你住的营帐。” 汤辰像个小跟班,跟随在父子二人的身后,见楚雄为楚君寒单独安排了一间营帐,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将军,君寒弟弟年纪尚小,一个人住这般单薄的营帐有些不妥,不如让君寒弟弟与我同住,这样我还能照顾一二!” 楚雄本想拍手称好,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君寒是个女儿,眉头皱了一下:“军营有军营的军纪,不能因为他是我楚雄的儿子就特别照顾,寒儿来这里是磨炼心智的,不是来游山玩水享清福的。” “可是将军……” “别说了,本将军决定的事情,你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是扰乱军纪。”楚雄假装一副严肃的模样。 “末将不敢!”汤辰见楚雄用军纪压他,赶紧抱拳低头。 可是当他对上小人儿的眼睛时,他咬了一下薄唇,继续说道:“将军,君寒弟弟他年纪尚小,就算是童子兵也没有这般小的,况且将军一直教导我们不收童子兵,所以君寒弟弟不算咱们军营的人,可以区别对待。” 汤辰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楚君寒看了一眼不知道如何辩解的父亲,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晃了晃汤辰的裤腿:“汤辰哥哥,寒儿可以一个人住,寒儿什么都不怕!” “可是……” 楚雄害怕汤辰再说一些什么大道理,到时候让他骑虎难下,他可不想自己女儿的身份才隐瞒两天,就要露馅,立刻打断道:“行了,寒儿想自己住就随她吧!我家寒儿可不是胆小之辈,对不对?” 语罢,一把抱起了小奶娃,阔步朝营帐里走去。 天下哪有父亲不疼爱自己孩子?可父爱如山,总是威严的。那怕楚雄的营帐就在楚君寒的旁边,默默的保护着他的女儿,但他还是选择了让女儿独自居住。 想要成人中龙凤,就要必须学会独立自主。 “寒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父的苦心。”楚雄替楚君寒打点好一切后,站在她的营帐外面喃喃自语。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降临时各个将士们的营帐,已经点起了星星烛火。 楚雄看着烛火摇曳时印着的小人,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寒儿,会不会半夜哭泣想要找娘亲? 其实他也明白,一个四岁的孩子做这些太过牵强。可八个月后就是天武皇帝寿辰,到那是如果寒儿没有带有刚毅之气,恐怕会被有心人窥探出端倪。 如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女儿脱胎换骨?恐只有军营这种地方适合了。 “将军,既然担心,为何要这般考验君寒弟弟?” 不知道何时,楚雄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少年,少年的眸子明亮,眼里有一团摇曳的烛火,烛火里有一个小人的影子在随着烛火晃动。 第20章 军营,汤子云 楚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也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并未言语。 少年呼了一口热气,看着灰蒙蒙的天:“将军,已经后半夜了,你且回去歇息吧!君寒弟弟就由我来守。” “不必了,我守着便好。”楚雄摇了摇头,孩子最喜爱后半夜哭泣,他害怕自己回去后,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哭。 少年心疼的看着楚雄,父爱的伟大,在将军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将军,明日还要操练,您还是回去歇一会吧!您累坏了身子,将士们会担心的。” 楚雄依旧想拒绝,但他还没有开口,汤辰继续说道:“将军尽管放心,君寒弟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末将以死谢罪。” “什么死不死的,咱们都是把头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以后别轻易说死。”楚雄说完,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哈欠。 “将军教训的是,还望将军能保重身体。” 楚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也能明白少年的心意。见少年执着的模样,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寒儿就拜托你了,他若是哭泣,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还请将军放心。”汤辰站得笔直。 营帐中砸吧着小嘴,沉寂在睡梦中的小人儿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只是翻了一个身后,呢喃了一句又睡了过去。 汤辰双手抱拳站在营帐的不远处,耳力极好的他,自然也是听到了楚君寒的梦呓。 少年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笑,恰似一江春水,让人心神荡漾。 原来,四岁的孩子也会梦呓!将军之子果然和别的孩童不一样。 卯时三刻,营帐内的小人睁开了眼睛,虽然睡眼惺忪,但她还是一个翻咕噜,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前世,她自从被送到平洲后,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刻被管教的嬷嬷叫醒,到后来竟变成了习惯。 这样的习惯,对楚君寒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没有了母亲的穿衣,也没有了影碟的服侍,营帐内小小的人,就这样缄默不言的完成了起床的一切。 楚君寒掀开门帘,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打了一个哈欠,准备迎接军营第一天的到来。 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个“雪人”吸引,让她不自觉的打量起来。 “子云哥哥?”楚君寒小心翼翼的靠近。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而汤辰一夜未动的屹立在这里,雪给他劈上了一层软绵绵的棉袄。 少年睫毛微颤,抖掉了结在上面的一层寒霜,徐徐睁开了眼睛,带着惊讶之色看着眼前的小人。 想不到他才打了一个小盹,一刻钟都不到,年仅四岁的孩子就能自己起床! 少年一言不发,楚君寒又用软糯的声音喊了一遍:“子云哥哥?” “君寒弟弟,怎么起这般早?”汤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用宠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胖娃。 楚君寒撇了一下小嘴,歪着小脑袋看着汤辰:“是父亲让我起这么早的,子云哥哥为何会在这里?” 第21章 军营,训练 “将军来了吗?”汤辰左顾右盼起来,身子也跟着转了一下,由于腿麻的缘故,还险些摔倒。 楚君寒见汤辰慌乱的模样,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眼睛也笑弯成了月牙。 “寒儿醒啦!” “将军!” 楚雄看着眼里布满红血丝的汤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你守了寒儿一夜,我儿没有哭泣吧?” 守了一夜? 楚君寒感激的看着汤辰,原来他在这里守了一夜! “禀将军,君寒弟弟并未哭泣。”汤辰还不忘偷瞄一旁的楚君寒,对眼前的小人生出了欣赏之意。 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多谢汤副将军了,你也守了一夜,回去歇息吧!” “是,将军!”汤辰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待汤辰走后,楚雄蹲了下来,揉了揉楚君寒的头:“寒儿可真乖,从即日起寒儿就是一个小奶兵了,寒儿可怕吃苦?” “寒儿不怕苦。”楚君寒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引得楚雄豪爽的笑。 楚雄站起来,拉住了小奶娃肥嘟嘟的小手:“随我来。” 楚君寒踩着楚雄的脚印,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比起昨日铁骑兵的空地要小了很多。 “寒儿,为父先教你如何扎马步!咱们上阵杀敌时,讲究的是步伐稳,所以扎马步是必不可少的!” “嗯,寒儿明白!” 楚雄欣慰的看着楚君寒,替她理了理衣角:“寒儿便在这里开始吧!为父会一直陪着你的。” “是,父亲。”楚君寒像个小大人一样,提起裤脚迈开腿,干净利落的摆出了标准的马步体态。 上一世她虽然是个养尊处优的楚家大小姐,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还在,也会偷偷习武练拳。 只可惜,她的那些花拳绣腿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一世,她不可能在做一个弱女子了! 楚雄露出诧异之色,想不到他的女儿竟有这般的天赋。 “寒儿便在这里扎马步,为父前去看看士兵将士们!” “父亲放心,寒儿不会偷懒。”楚君寒躯体只不过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才刚刚蹲下,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脸色涨得通红。 楚雄疼惜的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这般对自己的掌上明珠,但比起公然抗旨,他别无选择。 “寒儿要是累了便歇一歇,别难为自己。”楚雄也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能不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嗯,还请父亲放心。”楚君寒说话开始颤抖,也才半个钟的时间,她便有点支撑不住了。 楚雄固然心疼,微微吐出一口浊气,夹杂着寒风凛冽,飘散在空气中。 夜幕降临,演练场的士兵三三两两结伴回去,路过楚君寒身旁时,都会忍不住侧目一下。 至此,军营内多出了很多故事,大多都是关于楚君寒的,无疑都是在歌颂他年少有为。 “你们听说了吗,我们的小公子乃杨戬转世!杨戬是何人?那可是战神!” “听说西副将生小公子时,有龙吟之声!” …… “你们闲得没事做吗?没事的话,去把粮草打理一下!”汤辰厉声呵斥着火堆旁的士兵。 龙吟?若是被皇家听了去,那岂不是无事生非? 诸不知,这些都是楚君寒散播出去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离间父亲与狗皇帝的关系,让父亲早日看清他的真面目! 第22章 军营,训练 正值寒冬腊月,楚家军除了平日里的训练,大多数都会围着火堆闲谈。 纵使汤辰在有意阻止,消息也不胫而走,整个楚家军,传得沸沸扬扬。 众将士见到楚君寒后,都用狂热的目光看着她,不仅是因为她招人喜爱,更因为有太多关于她的神秘传说。 时间转瞬即逝,眼看到了火辣的七月,楚君寒也从一开始的简单扎马步,增加了几项训练项目。 个头自然也长高了不少,依旧梳着一个高高的束发,有一白色丝带系着。 持续八月的训练,楚家小公子就连走路也自带罡风,眼神犀利而有神,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好一个初长成的“少年郎”! “好!”靶场之上,传来一阵阵的高呼。 只见马场中央,一个小大人骑在马上,手里拉着一把满月弓,眼神紧锁前方的靶子。 “嗖”的一道破空之声后,又一支箭矢笔直的射道了中心小圆上。 “好!”又是一阵高呼之声! 楚君寒每拉一次弓,围着的士兵们就要屏气凝神一次;而她每射一箭,场上都会传来一阵掌声。 马背上的小人,昂头挺胸,拉着缰绳,高傲的看着下方的人群,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 至此,军营内又多了一个关于楚小公子的传说,小公子乃天选之子,能百步穿杨! 楚君寒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在一旁观望的汤辰比谁都清楚,她有多么的刻苦。 汤辰已经数不清,楚君寒因为蹲马步到无法动弹直接倒下的次数,更数不清,他为了完成将军给的训练,披星戴月! 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子云哥哥~”骑在马背上的楚君寒豪气的朝发呆的汤辰挥着手。 汤辰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将军此子日后非同凡响。 “君寒弟弟是越发厉害了。”汤辰接过楚君寒的马匹,将它拉到了马厩旁。 楚君寒摸了摸头,讪笑着下了马:“是子云哥哥教导有方!” 汤辰越看眼前的小人越是欢喜,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我们的小君寒甚是聪明,一点就通。” 楚君寒开心的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得到汤辰的夸奖,就像抹了蜜一样甜。 “小公子,将军让属下寻你过去,将军找你有急事。”一个士兵恭敬的抱拳,打破了这幅温馨的画面。 七月份的午日,艳阳高照,楚君寒抹了抹额头的汗,心咯噔了一下,这么快就要来了吗? “君寒弟弟,将军既然派人寻你,想必有什么急事,你还是快些去吧!” “子云哥哥说得对,那寒儿就先告辞了。”楚君寒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变得粗犷一点。 “去吧,待会记得回来喝我为你炖的肉汤。” 楚君寒眼神暗了暗,咬了一下薄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抬脚离去。 子云哥哥,寒儿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要保重! 楚君寒终还是没忍住,在离开马场的最后一刻回头了,眼里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温柔的摸着马匹。 待我回来时,愿你一切安好! 第23章 回都,班师回朝 “父亲!”楚君寒声音低沉,女孩子细腻声线已经无影无踪。 楚雄提笔的手顿了顿,抬头看着眼前的男童:“你可知为父叫你来何事?” “孩儿知道,一月后天武陛下大寿,我们得前去贺寿!”楚君寒身体站得笔直,说话也自带刚毅之气。 楚雄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寒儿虽是女儿身,但见识却不输男儿郎:“前去平洲山高路远,我们需长途跋涉,我与你母亲商量即日启程,你若有行囊得赶紧收拾,切勿当误了启程时间。” 楚君寒目光暗淡了下来,她要收拾的东西在平洲! “父亲,孩儿没有什么可以收拾,可以随时出发!” “寒儿好像不太高兴?”西凤拿着一个包裹进来,放在了楚雄的案桌之上,一手抚摸着楚君寒的头。 “小少爷许是没有出过远门,有些怕生。”影蝶神采奕奕的跟了进来,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兴奋。 楚君寒强行挤出一个笑:“母亲,寒儿没有不高兴,听说平洲四季如春,繁华至极,寒儿早就想看看了。” 西凤摸了摸楚君寒的头,向她投去一个宠溺的微笑后,指着桌上的包袱道:“夫君,这些是你的换洗衣服及通关文牒,你且看看还少些什么?” 楚雄接过包袱放在一旁,脸上并没有多少兴奋的色彩,比起方才见到楚君寒的表现,现在还阴翳了不少:“夫人安排即可!” “那我们半个时辰后启程,夫君意下如何?”西凤比起楚雄的阴翳,那是兴奋了不少。她自幼在边塞长大,还未见过平洲那般繁华的都城。 “一切听夫人安排!”楚雄说完,继续提笔在纸上写着字,眉头微皱。 西凤应了一声:“寒儿在你父亲营帐内等候,切勿乱跑,母亲先去给咱们准备点干粮,对了,寒儿想吃什么?” 楚君寒摇晃一下小脑袋,学着楚雄的模样:“一切听母亲安排!” 她有模有样的动作,倒还真有一点小大人影子,引得楚雄夫妇二人哈哈大笑。 待西凤与影蝶离去,楚雄立刻收起了笑容,继续提笔在纸上写着。 “父亲在写什么?”楚君寒将小脑袋凑到了案桌旁,用小下巴抵着楚雄的手腕,小脚一垫,刚好能看到桌上的纸张。 楚雄停笔刮了一下楚君寒的鼻子:“寒儿想知道?” “嗯嗯!”楚君寒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上面的字迹,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原来父亲早就知道天武皇帝对他图谋不轨,为何父亲还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这是给父亲平洲好友的拜帖,到时候寒儿可要随父亲一同拜会?”楚雄以为自己的女儿不识几个字,并为对她解释清楚! “父亲,这鸿门宴是什么?”楚君寒歪着小脑袋,声音软糯,眼神迷茫。 楚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小君寒竟然识得信封上的字! “寒儿,你可知道信上什么内容?”楚雄脸色铁青,还带有几分威严,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君寒。 楚君寒继续一副懵懂的模样,一五一十的说道:“寒全部识得信上之字,只是有一点不明白,父亲是大将军,为何还要借兵?” 第24章 回都,班师回朝 “现在还小,长大了自然会明白,别问了,把今天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楚君寒被楚雄打断后,轻起薄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耷拉着脑袋:“父亲的教诲,寒儿铭记于心,定不会与旁人说。” 楚雄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信件,将它们如数放在了胸口,满意的拍了拍:“走吧,你母亲应该也备好了干粮。” “父亲,铁骑兵叔叔们回去吗?” 楚君寒记得,前世他们回平洲之时,父亲只不过带了几个随从,边关战事吃紧,将士不便大举入关。 但这一世,她要未雨绸缪,毕竟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估摸着也传到了平洲,如果父亲不带大军入平洲,估计她很难脱身。 “寒儿为何会这般想?”楚雄疑惑的皱着眉头。 楚君寒小手抱拳,将头压得极低:“父亲,孩儿认为,楚家军常年驻守边疆,十年未归也豪不夸张,如今是陛下大寿,莫不借此万寿节的机会,让出自平洲城的将士们回家看看他们的妻儿老小!” 楚雄的眼睛微眯,看着将头压得很低的小人,声音严厉:“你将头抬起来!” “父亲!”楚君寒依旧拱着手,但是身体却站得笔直,而眼睛也直视着楚雄。 “是谁教你这般说的?” “是五灵先生!”小人儿昂首挺胸,直视着楚雄审视的眸子,一字一顿的吐出。 楚君寒明白,凭她的阅历和见识,定不能说出这番话,楚雄一定会怀疑有人指使。 岑嵩,既然你想淌这趟浑水,那就别怪我拿你做垫脚石了! 此话一出,楚雄倒吸了一口凉气,凝望着自己女儿:“寒儿何时见过五灵先生?为父为何未听你提起?” 楚君寒继续拱了拱手:“还望父亲原谅,寒儿不是有意欺瞒,只是寒儿答应过岑子先生,不到时候不能说。对了,父亲,岑子先生还让我转告父亲几句话。” “什么话?” 楚君寒轻咳了一声,学着她初见岑嵩时的样子,老气横秋的缕了缕山羊胡须:“楚大将军戎马一生,忠肝义胆,但是有一事老夫不明白,将军一味的隐忍是为了什么?是忠诚吗?那在老夫看来,是愚忠!” “岂有此理!”楚雄脸色涨得通红,教唆他的宝贝女儿就算了,既然还含沙射影! “父亲,岑子老先生还说……”楚君寒一副害怕的模样,缩着头。 楚雄强忍着怒气,哼了一声:“还说什么?” “岑子先生要我问您,百万边关将士的命是命吗?楚家上下几十口人的命是命吗?他们与父亲的忠诚比起来,就不重要了吗?”楚君寒一步步的逼近楚雄,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她的父亲该清醒了! 楚雄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哑口无言。 “还望父亲体恤一下将士们,让他们回家吧!” “好,本将军带他们回家!”楚雄站起身来,与上一秒的他判若两人。 “来人!”楚雄挥了一下身后的战袍! “将军!” “传我命令,让出自平洲的士兵一炷香之内集合!让汤副将军来见我!” “是!” 第25章 回都,班师回朝 “父亲!” “寒儿还有什么事情?”楚雄的眼神也变得温和,审视之意早已烟消云散。 楚君寒站直身子,本以收着的手再一次拱着:“父亲要子云哥哥前去吗?虽然边关暂时安宁,但蛮夷不得不防,子云哥哥虽然年纪轻轻,但以是父亲得力干将,子云哥哥在后方,父亲方能无忧回平洲。” 她的傻父亲,要是平洲乱起来,他没有了坚实的后盾,楚家军退无可退,那狗皇帝会放过他们吗? 楚雄哈哈大笑两声:“寒儿在兵营倒是学了不少东西,不错不错,为父怎么可能会让汤副将军与我前去,为父只是想交代妥当罢了!” 是啊,是该交代了,既然选择了不隐忍,那么也没有必要再做退让!他的好大哥,如今的天清国天武皇帝,你的二弟回来了! “父亲英明!那寒儿就先告退了”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知父莫若女,她自然是读懂了楚雄的眼神。 “寒儿不留下来见一面汤子云吗?” 这几个月,楚君寒和汤辰的关系楚雄都看在眼里,想来这一别,自己的女儿应当给汤辰道个别! “父亲,我与子云哥哥天天相见,想必他知道我要走后,定会不舍,寒儿还是不辞而别的好。”楚君寒边说边退到了门口,还没有等楚雄接话,一溜烟的消失在了营帐外。 一片白茫茫的营帐间,穿梭着一个小人,身手矫健,躲躲闪闪。 一队士兵急匆匆的走过,小人一个闪身,消失在了营帐的侧面,刚好躲开了士兵的视线。 “汤副将?”跟在汤辰后面的士兵见汤辰停下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有什么发现。 汤辰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的朝楚君寒所在的方向看去,心乱如麻,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上来。 “汤副将,将军寻你得紧,我们还是快些去。”另一个士兵走到汤辰的面前,低头催促。 汤辰应了一声,抬脚朝前方敢去,一行人匆匆离去。 待脚步声走远后,楚君寒从营帐旁边走了出来,看着汤辰的背影,目光依依不舍。 “子云哥哥,别怪我不辞而别,现在的君寒弟弟并不是你认识的天真无邪的孩童,她要去拿回属于楚家的一切了,君寒不希望你看到这样的他!”楚君寒望着汤辰的背影,喃喃自语。 “谁不希望看到谁啊?寒儿,你在说什么?”西凤的声音在楚君寒的身后响起,手也顺势拍在了楚君寒的肩上。 楚君寒吓了一跳,结巴道:“母亲……许是……许是听错了,寒儿说的是真希望快点见到我的义兄!” “义兄?”西风顿了一下,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是说太子殿下?” “是啊,义兄比我长三岁,如今也应当风流倜傥了吧!”楚君寒敷衍的挤出一抹笑。 西风眼神暗淡了一下,心中憋屈,太子再怎么一表人才,再也和她的如烟没有任何关系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26章 启程,浩浩荡荡 再怎么惋惜,楚君寒也是她的心头肉。心头肉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做娘亲的也只能陪她一条道走到黑! 西凤拍了拍楚君寒的肩膀,眼神也浮现了一抹期待的色彩:“是啊,平洲是个养人的地方,想来太子殿下个头长高了不少。” “太养人未必是件好事!”楚君寒再一次喃喃自语。 西凤这一次并未听到楚君寒的低语,拉着她的小手就朝马车处走去:“寒儿,来,咱们到马车旁等你父亲。” 不一会,楚雄领着一队几万人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前来。 “夫君,这是……”西凤一脸的疑惑,前一晚他们夫妻二人才商量过,让将士们留下来驻守边疆,夫妻二人轻装赶路。 楚雄挥了一下战袍,接过马匹,一个好看的翻身上了马:“吁~夫人,我想让平洲的将士们回家看看,我们上路吧!” “啊?”西凤扫了一眼后方的士兵,少说也得五万之多,这远远多于了平洲士兵的数量。 楚雄只是憨厚的笑道:“夫人快些上马,别耽搁了赶路的时辰!” 西凤应了一声,没在多问,抱着楚君寒上了马车。 这一路上,他们穿过了天清国的大好河山,走过了无数座城池。从天清国最南面的蛮夷之地,来到了平洲平原,也是天清国定都之地。 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去,对着龙椅就是一个跪礼:“报!皇上,楚大将军回平洲了,带着万数铁骑兵,如今已入平洲关口,正朝平洲城赶来。” 龙椅之上,坐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面容不怒自威。 龙袍男子手里拿着一封密函,上面写着关于楚君寒的种种传说。 “楚君寒,储君寒!好得很!好得很!”龙袍男子将信函揉成一团,豁然起身,吓得左右两边的太监也跪了起来。 “让柳舒明来见朕!”龙袍男子将纸张捏得更紧了。 “遵命!”跪地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此时,门外再一次跑进来一个侍卫:“报!皇上,楚将军已在平洲城城门之下,是否要大开城门迎接!” “开!”龙袍男子不悦的低喝一声,甩了一下袖袍,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好贤弟唱的哪一出! …… “楚将军!” “马车上的是楚小公子吧!” “楚小公子一身灵气,当真是将军之子!” 楚雄昂首挺胸的骑着壮硕的马匹,威风凛凛,听到众人夸奖楚君寒,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听说楚小公子才五岁,便能百步穿杨,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一下楚小公子的风采!” “我听说,楚小公子乃杨戬转世,那可是战神!” …… 至楚家军住进将军府,整个平洲城都是楚君寒的故事,传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夫君,如今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咱们寒儿,我怕……”西凤替楚雄理着衣角,一会要入宫拜见皇帝。 “怕什么?树大招风吗?夫人太过杞人忧天了。”楚雄拍了拍西凤的手,自己扣上了最后一颗纽扣。 “夫人,那我这就进宫面圣了。” “夫君完事小心!” “放心吧!” 西凤依靠在门框上,看着虎背熊腰的壮汉,忧心忡忡,她总是心神不宁。 第27章 将军府,楚小公子 比起西凤的担心,楚君寒在将军府可谓是悠然自得。 “老奴见过小少爷!”一个老妪福了福身,顺手拿起了桌上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而眼前的小人,正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躺在太师椅上,旁边还摆着一盘盘的葡萄,眼睛微眯。 楚君寒眼睛睁开一条缝,审视着咀嚼葡萄的老妪。 张嬷嬷,前世她的管教嬷嬷,母亲对她非常信任,每次回平洲都会给她丰厚奖励,而她的几个儿子,也在父亲的帮衬下,相继做了点小官。 就这么一个人,拿着楚家给的一切,吃里扒外! 要不是张嬷嬷最后给柳家通风报信,狗皇帝又怎么会得知,父亲的大军还未入平洲! “小少爷?”老妪见楚君寒并未搭理她,又只好在喊一声。 “谁让你动我桌上的东西?哪来的下人,既然这般不知道规矩?”楚君寒斜视着老妪,一脸不爽。 老妪连忙跪下,她是今早被柳家安排过来伺候楚君寒的,以为眼前的只不过是个五岁奶娃,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小少爷,老奴手贱,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嗯,你的确该死!没有一点主仆之分,你是罪该万死!” “老奴……”老妪被眼前的奶娃吓得满头大汗,凭她多年的经验,再怎么也能哄得奶娃子团团转…… 显然,楚君寒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 “影碟姐姐,这样乱动主子东西的狗奴才,该当何罪?” 影碟在一旁一愣,不知道自家小小姐唱的哪一出,只好如实禀报:“影碟自幼生在辽洲军营,按照军营的规矩,应当仗五十!” “那就仗五十!”楚君寒漫不经心的掰下一颗葡萄,小手一抛,葡萄入口。 老妪腿都吓软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小奶娃的面前,连连嗑着响头:“小少爷饶命啊~老奴这个身子骨禁受不住啊~再说了,平洲的规矩,老奴也只是罚禁食三天!” 楚君寒从太师椅上爬起来,抓起一串葡萄,围着连连磕头的老妪转了一圈,眼里满是厌恶之色,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既然你在我楚家,就要按照楚家的规矩来,给我拖下去,使劲打,以后我看谁还敢冲撞本少爷!” “是!”几个小厮被楚君寒吓得不轻,低着头把跪着的老妪拖了出去。 影蝶听着院里惨叫声,缩了缩身子:“小少爷,这样下去可是会要人命的。” 要人命?她楚家几十口人命就不是命吗?这一世,谁都别想逃! 她还没想到怎么惩治张嬷嬷,没想到这个不知道轻重的蠢货,居然敢往她的刀口上撞,简直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 “死了便死了,楚家的规矩可不能坏!”楚君寒漫不经心的吃着葡萄。 影蝶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只是讪讪的说道:“是,小少爷!” 她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小奶娃,一脸的茫然,她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家小小姐了,难道小小姐天生品性恶劣吗? 不一会,一个小厮跑到楚君寒的面前,将头埋得很低:“回小少爷,嬷嬷她死了……” 第28章 将军府,楚小少爷 “死了便死了,扔到乱葬岗。” “是!” 小厮不敢看眼前的小人,低着头退了出去,眼前的小人哪儿是什么小奶娃,简直就是罗刹转世啊!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楚君寒的手上说没就没了。 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奶娃,哪儿还有什么神话传说?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当然,下人们的议论还是传到了西凤的耳朵里。 “母亲,她拿寒儿的东西!”楚君寒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跪在西凤的面前,烈日当空。 西凤坐在凉亭内,手里拿着一把大摇扇,气呼呼的扇着风:“再怎么拿你的东西,你就这般草菅人命?” “寒儿没错!”楚君寒嘟囔着小嘴,将头撇在一旁。 “你……”西凤站起身来,用扇子气急败坏的指着楚君寒。 “楚夫人为何生这般大的火,气坏了身子可不好!”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脸上涂满了庸脂俗粉,手里拉着一个乖巧的小女孩,扭着纤细的腰肢走来。 柳烟儿?!! 楚君寒眼神如一把利剑,直射小女孩而去。 小女孩对上楚君寒的眼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下意识的后退,躲到了贵妇的身后。 西凤也上下打量着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股不服输的念头让她昂首挺胸,站在亭子台阶上居高临下。 贵妇见状,掩嘴娇笑:“妾身突然登门拜访让楚夫人受惊,在这里给楚夫人赔个不是。” 贵妇说完,温婉的福了福身继续说道:“听闻楚夫人骁勇善战,更是楚家军副将,如今见到尊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西凤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对这样的人莫名的生出了厌恶之意,原来平洲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你是何人?为何会来我府上。”西凤不悦的撇了撇嘴。 贵妇错愕的看着西凤,尴尬不已,没想到她竟然毫无礼数。 楚君寒泯着小嘴憋着笑,差点没有笑出声,原来前世母亲不是不善于交际,而是不屑! 跟在贵妇旁的丫鬟跨出一步,趾高气昂的看着西凤:“婢女见过楚夫人,我家夫人乃是宰相之妻,柳夫人!” “哦~”西凤随意的扇动着摇扇,一手叉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丫鬟眼珠子都快惊掉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不明白,宰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楚君寒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方才她的娘亲还在教育她要讲道理,现在看来,娘亲才是那个不讲道理的人。 丫鬟狐假虎威不成,本来就一肚子气,见地上跪着一个小人,抬脚就想给楚君寒一脚:“竟敢取笑我家夫人?” 楚君寒还穿着辽洲边塞的粗布衣服,不仔细瞧,倒还真像一个下人之子。 就在丫鬟的脚要碰到楚君寒时,西凤低喝一声:“你敢!”,一个好看的空翻,直接跃到了丫鬟与楚君寒的中间,有力的一掌就朝丫鬟拍去。 一声巨响后,丫鬟被拍飞在地。。 一切也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第29章 将军府,柳如烟 西凤一把将楚君寒拉起,护犊子般的护在身后,怒气冲冲的看着柳夫人:“怎么宰相府的丫鬟这般不懂规矩?要是不懂规矩,我将军府不介意教教,今儿晌午我家寒儿才刚打死一个不懂事的管教嬷嬷!” 什么?张嬷嬷死了? 柳夫人惊恐的看着西凤,难道张嬷嬷是柳家安插的奸细一事被将军府发现? “楚夫人消消气,是妾身管教不周,回去定当好好管教,还不滚过来给楚夫人赔礼道歉?” 丫鬟被西凤那一掌伤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跪在了西凤的脚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西凤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抬眼瞧跪着的仆人。 柳夫人强行挤出一个微笑,眼睛瞄向了西凤身后的小奶娃,西凤护犊子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小奶娃就是楚君寒了:“想必这就是楚小公子吧!听说将军之子出类拔萃,如今看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西凤最见不得别人夸楚君寒,柳夫人三两句她的气就消了大半:“多谢夸奖,你还没说你来我府上作甚!” 柳夫人脸上堆满尴尬的笑:“这不,我夫君在朝堂上碰见了楚将军,两人相谈甚欢,夫君就一同随楚将军回了将军府,我们母女二人也被将军请来做客,多有叨扰,楚夫人见谅。” “那坐吧!”西凤单手插腰,侧身让出了一个道,嘴上还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谁擅自闯入,我们楚家家规可是很严的。” 柳夫人再一次挤出一个尴尬的笑,眼里都是鄙夷之色,粗鄙之人当真就是粗鄙之人,不能登大雅之堂! “楚小公子真是气宇轩昂,如果妾身没记错的话,楚小公子比我家烟儿小一岁吧!呀,这个头倒是比烟儿高!”柳夫人兰花指拨弄着下人递过来的茶。 “烟儿?”西凤愣了一下,转头看着怯生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将身体藏在柳夫人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水灵。 柳夫人拉过小女孩的手,将她推到石桌前:“让楚夫人见笑了,烟儿她怕生,这便是我的幼女柳烟儿。” “女孩子羞涩很正常,没有什么见不见笑的。”西凤看柳烟儿的目光变得温和,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多可爱,而是因为她的名字! “寒儿,来带烟儿姐姐去院子里玩。” 楚君寒一脸的不情愿,嘟囔着:“你随我来。” 柳烟儿眨巴着大眼睛。 “烟儿去吧!”柳夫人微笑着将她推向楚君寒。 眼前的小奶娃在柳夫人的眼里,那可是精贵得很,父亲不仅是手握重兵的开国将军,自己的义兄还是皇上钦点的太子。 两家若是能结成秦晋之好…… 柳烟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生在富贵人家,尤其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府,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 一看柳夫人的眼神,那怕她很畏惧楚君寒,也是缩着身子跟了出去。 “你走慢点儿!”柳烟儿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的小人,小人健步如飞,离她越来越远。 小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柳烟儿只好咬了一下薄唇,小脚一跺追了上去。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楚君寒眉头紧锁,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眼前的女娃。。 柳烟儿必须死,但是不是死在楚家! 第30章 将军府,柳烟儿 柳烟儿低着头一言不发,手不安的揉着衣角。 要不是楚君寒还记得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到还真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心软下来。 她看着眼前水灵的小姑娘,恨得牙痒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叫柳烟儿?” “嗯嗯!”柳烟儿猛然抬头,小鸡啄米的点着头。 不能杀你,那我还不能治治你了? “你可会扎马步?”楚君寒负手而立,像一个小大人。 “烟儿不会。”柳烟儿的眼里满是迷茫,模样人畜无害。 谁知道,十二年后会变得蛇蝎心肠? “可要我教你?” 柳烟儿盯着楚君寒的眼睛,一眨不眨,这是她第一次直视楚君寒:“我想跟你学扎马步,你的眼睛好亮,像星星!你叫什么名字?” 楚君寒抬脚就是一脚,踢在柳烟儿的小腿内侧,疼得她“啊哟”直叫! “别动,腿分开,蹲好!两手平行,抬头挺胸!你且记住了,我叫楚君寒,这个名字,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刻骨铭心!” 柳烟儿歪歪扭扭的蹲着,楚君寒又是一脚,不轻不重,能踢疼柳烟儿,却留不下淤青:“别动!” “我……我可以叫你……君寒吗?”柳烟儿银牙紧咬,吃力的蹲着,脸色涨得通红。 “随便你。”楚君寒寻了一个石凳坐下来,双手抱胸,微微颔首欣赏着柳烟儿的身影。 “君寒,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我……腿麻了……”柳烟儿小脸红扑扑的,说话也很是吃力。 楚君寒接过丫鬟递来的糕点,细嚼慢咽:“不行,这扎马步讲究的是持之以恒,做人做事一定要有恒心,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恒心?”柳烟儿咬了咬牙,不在言语,眼中浮现一股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狠劲。 她的确要有恒心,不然爹爹就不爱她了! 不知道蹲了多久,“噗通”一声,柳烟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可把一旁跟过来的柳府丫鬟给急坏了,连忙上去抱起自家小姐:“小姐!小姐!醒醒~” “来人啦,找大夫~我家小姐晕倒了~”丫鬟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睡的小女孩,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站在楚君寒身后的丫鬟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焦急的看着不远处的柳家小姐:“少爷,要不奴婢去找大夫?” “不用去,”楚君寒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她只不过是体力透支罢了,休息一下便好了。” “你说得这般轻松,晕倒的又不是你,我家小姐乃千金之躯,怎么能和你这样粗鄙之人相比?”丫鬟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指定没有好果子吃,哪还管楚君寒是不是楚家小少爷。 “你竟敢这般说我家少爷,你是不想活了?”方才那个要去找大夫丫鬟,抬头挺胸的挡在楚君寒的面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楚君寒嗤之以鼻,他们才敢回平洲,她连丫鬟叫什么都不知道,哪有什么主仆情深? 丫鬟这般做,无非就是想再把事情闹大,再生事端。。 指不定眼前的这个丫鬟,又是哪个大臣安插在将军府的眼线。 第31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不过都没关系,她会挨个慢慢清理! 既然这个丫鬟这么想要表现自己,给她机会便是。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少爷,奴婢叫碧萝。” “嗯……”楚君寒应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双手抱胸看着柳烟儿的丫鬟。 柳府丫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抱着柳烟儿就想找柳夫人。 “你们不叫人救治就算了,还这般事不关己,老爷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柳府丫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无奈这是一条小道,需要越过楚君寒才能过去。 她嘴上虽这样说,也不能把楚君寒怎么样。 碧萝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她的草包少爷,因为柳烟儿得罪宰相大人才好,最好两家因此生嫌隙! “你胡说,我家小少爷什么都没做,是柳小姐自个昏迷的,你别信口雌黄,惹得我家小少爷遭受夫人责罚!” 小孩子最怕什么?当然是父母的责备,她这般说,无非就是想引导楚君寒逃避问题。 逃避有什么用?除非柳烟儿不会醒过来! “对,我根本就没有碰她,与我何干。”楚君寒躲在碧萝的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奶声奶气的否认。 柳府丫鬟一听这话,立刻急眼了,感情这个叫碧萝的是要让她背黑锅? “碧萝姐姐可不能这么说,你家小少爷说没有,那就没有吗?敢欺瞒我家老爷,待小姐醒来,我想碧萝姐姐……何必呢?” 碧萝眼珠子快速转动,盘算着眼前丫鬟说的话,宰相怪罪下来,楚小少爷虽少不了一顿责罚,但是要命的却是她们。 “小少爷,我们还是快些寻大夫吧,我去通知柳夫人……”光想着挑拨相府与将军府的关系,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本少爷随你一同去!”楚君寒拉着碧萝的裙摆。 “小少爷,你在这里等我便可!”碧萝哄着楚君寒,也不管他跟没跟着,急匆匆的离去。 楚君寒小跑着跟了上去,留下了柳家丫鬟着急的摇晃着怀里的小人。 将军府里,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跑过,后面跟着一个半大小人。 小人一个闪身,身手矫健的滚到了旁边的花坛,消失在走廊里。 不一会,柳夫人和西凤带着一众丫鬟急匆匆的赶来,小人就爬在花坛旁,目送着人群远去。 “烟儿~我的宝贝女儿~”柳夫人心疼的接过小女孩。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丫鬟捂着脸颊,低着头:“夫人,是楚少爷教小姐蹲马步,小姐才晕倒的。” “寒儿呢?”西凤抢在柳夫人的面前质问碧萝。 碧萝左顾右盼了一下,一把跪在地上:“夫人,小少爷许是贪玩!” 柳夫人气得呼吸声极重,抱着柳烟儿恶狠狠的看着跪着的两个丫鬟:“我家烟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们试问!” “夫人,是小少爷,不是我。”碧萝一个劲的摇着头,她怕死! 西凤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跪在脚边的碧萝:“寒儿尚小,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晕倒半个时辰了,为何现在才叫我们?” 柳夫人纵使在气,也不会把气撒在楚君寒的身上,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但这些丫鬟,死不足惜。。 碧萝知道,如今能救她的只有楚君寒! 第32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人在危机关头,神经都是紧绷的。 碧萝一下就感受到了楚君寒的目光,当她朝感知的方向看去时,心忽然慢了一拍,这是幸灾乐祸的眼神? “小少爷~”她来不及思索,跪着就朝楚君寒所在的花坛爬去。 楚君寒抓起一把泥就往脸上抹,悻悻的从花坛旁走了出来,嘟着小嘴。 “寒儿?”西凤诧异的看着眼前如花猫的小人。 “小少爷,你快向夫人认错!”碧萝已经跪爬着来到楚君寒的身边,乞讨的拉着她的手。 小人一把抽开了碧萝的手,再一次往花坛里钻,嘴角轻蔑的笑一闪而过。 他在笑?只有碧萝看见了楚君寒那一抹笑,整个人僵在原地,呆呆望着小人,小少爷在笑? “寒儿,你过来!”西凤声音严厉,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 楚君寒耷拉着脑袋走到西凤的面前,小手不安的搅着:“母亲。” 这时,楚雄与柳舒明闻讯赶来。 “发生何事了?”楚雄第一眼就看见了昏睡的柳烟儿,再然后是自家像花猫的寒儿,声音不怒自威。 楚君寒面对楚雄的质问,嚎啕大哭起来:“父亲,寒儿让烟儿姐姐昏迷,寒儿知道错了。” “你这么大声干嘛?你看把孩子吓得,”西凤心疼的将楚君寒拉到怀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寒儿不哭,寒儿告诉娘亲,发生何事了?” 楚君寒小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烟儿想跟我学扎马步,没曾想竟昏迷了……呜呜呜~母亲,寒儿不是故意的。” 柳舒明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小孩子的玩耍,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我想烟儿只不过是体力不济,一会儿便醒了,楚兄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 此话一出,碧萝松了一口气。 柳夫人剜了自家夫君一眼,心中不悦,她的烟儿这般娇贵,晕倒了,夫君连句责备的话都不说。 “你就是楚将军的爱子楚君寒吧?”柳舒明走到小人身边,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此时的柳舒明,比父亲年长几岁,也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的儒雅随和,谁又能想到,父亲昔日的好友,十二年后会让楚家满门抄斩? “寒儿不怕,这是柳伯伯。”楚雄也走到小人身边,一把拉过了半躲在西凤身后的孩童。 楚雄蹲下来,轻轻的抹去小人脸上的泥垢:“寒儿为何会像个小花猫一样?” 楚君寒像受惊的猫一样,瞄了一眼柳舒明后,再一次退缩的躲到西凤的身后:“碧萝姐姐说,烟儿晕倒了,寒儿会被责备,让寒儿躲起来。” 碧萝如雷劈一般,一个劲的摇头:“老爷,小少爷胡说,我没有!” 方才被柳夫人打一巴掌的丫鬟,指着碧萝道:“她有,她还教唆楚小少爷不要承认,拦着我不要去找大夫!” “碧萝,你好大的胆子!”西凤厉声呵斥,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碧萝一个劲的摇头求饶:“夫人,奴婢当时一时糊涂,害怕小少爷受到责罚,还请夫人原谅!”。 楚君寒摇了摇西凤的裙摆:“母亲,碧萝姐姐让我躲到湖里,可是寒儿不会水,不敢下去!” 第33章 将军府,丫鬟之死 “我没有,少爷莫要乱说!”碧萝不停的摇着头,她终于懂小人方才为何会笑了。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后,影蝶怒气冲冲的看着碧萝:“竟敢对小少爷图谋不轨!” “来人,将此贱婢押下去,本将军要亲自审问!”楚雄也是一脸愤怒。 楚君寒童言无忌,他或许不懂其中的道理,但在场的大人,哪个不懂? 碧萝明显是想要了楚君寒的命,然后归根于柳烟儿的昏迷,让相府与将军府生出嫌隙,好狠毒的手段! 碧萝自知道事情败露了,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你还真是年少有为!”最后几个字,她是咬牙切齿说完。 “快拦住她,她要服毒!”柳舒明大喊,几个丫鬟小厮扑了上去。 一切已经晚了,碧萝嘴角渗出鲜血,恶狠狠的盯着楚君寒。 “噗通”一声,碧萝倒地,眼神死死的盯着楚君寒的方向,死不瞑目! 西凤将小人按在怀里,不让她看见这般恐怖的场景。 “果然有问题!”楚雄眉头皱成了一团,他才刚刚回京,就遇到了细作之事,实在是晦气。 柳舒明拍了拍楚雄的肩膀:“这朝中官员错综复杂,楚兄才刚回京,若楚兄信得过柳某,不妨交于柳某调查。” 楚雄朝柳舒明抱了抱拳:“有劳柳兄了。” “楚兄客气了。”柳舒明回以抱拳。 临走时,柳舒明看了一眼西凤怀里的男童。 四目相对,柳舒明的眼皮跳了一下,他,居然看不明白一个五岁的孩子! …… 相府内,柳夫人坐在柳烟儿的床边,小心翼翼的给柳烟儿擦拭着额头,柳舒明在房间内踱步,梳理着今天的所有经过。 “母亲?”柳烟儿迷迷糊糊的抬手。 “烟儿醒了?”柳夫人喜出望外,谢天谢地,她的宝贝女儿没事。 柳舒明也凑了过来,一脸严肃的问道:“我且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父亲请讲。”柳烟儿吃力的坐了起来,浑身酸痛难忍。 柳夫人识趣的让开了位置,柳舒明坐了上去:“烟儿可记得昏迷前的种种事情?” 柳烟儿仔细思索了一会,柔声细语道:“母亲让我与君寒一起玩耍,君寒教烟儿扎马步,然后……烟儿就不记得了。” 柳烟儿没有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看到了楚君寒的眼睛像星星,也没有告诉父亲,那人要她一辈子记住他的名字。 “夫君,那细作之事可是有眉目了?” 柳舒明叹了一口气:“是太尉府的人。” 语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函递给柳夫人:“夫人,你寻个时间把此信函给将军府送去,对了,带上烟儿,让她多和楚雄之子接触。” “夫君是要选择……”柳夫人是个心思通透之人,明白其中含义。 柳舒明摇了摇头:“如今格局尚不明确,不忙站队,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楚雄幼子日后非同凡响。” “夫君为何会这般断定?”。 柳舒明回忆起那日,那人的眼神,明明是一个怯生生的孩童,眼神却深邃复杂…… 第34章 太尉府,萧圣杰 次日平洲城,看似和平常一样,却又暗潮涌动。 将军府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下人,都与楚小公子有关,新的故事再一次在人群中传开! “你们知道吗?就将军府的小公子,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才不过五岁啊!” “听说将军府死的两个下人,都是楚小公子下令打死的!” “不对,你说的不对,听说有一个是被楚小公子逼自杀的!” …… 太尉府内,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怒发冲冠:“好一个楚雄,什么都往自己儿子身上推,看来此次我们大将军是有备而来。” “国丈莫要为此事气坏了身子,他们知道有何惧?到时候就说是本太子派去的丫鬟,我看他敢不敢查到太尉府。”一个小男孩得意洋洋的站在一旁,锦衣华服,五官端正。 如果楚君寒在场,一眼便能认出此男孩乃萧圣杰! 年仅八岁的萧圣杰,生来便是太子,养尊处优,小小年纪就带有一股傲气。 前世楚君寒欣赏他的傲气,如今在回过头看,那只不过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徒罢了。 而太尉乃萧圣杰外公,权利虽没有楚雄大,但也手握着平洲城周围屯兵兵权。 “太子殿下莫要这般说,楚将军乃皇上拜把子兄弟,说起来,殿下还得叫他一声叔叔。”太尉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苦口婆心。 萧圣杰小鼻子一哼,目中无人:“国丈放心,本太子自有分寸。” “嗯!”太尉负手而立,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看着天空,那里是将军府的方向。 “万寿节……”老者叹了一口气,看来此次鸿门宴不好请呐~ “国丈……我们不在万寿节动手吗?”萧圣杰一脸迷茫。 太尉走到萧圣杰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楚雄此次带兵大举入关,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 “不过五万之多,我们有三十几万将士,这有何惧?”萧圣杰依旧一脸不屑。 太尉挤出了一丝冷笑:“楚家军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整个天清国的江山有八成是楚家军打下来的,各个能以一敌百,你别小瞧了那五万人。” “国丈的意思是……?” “楚雄既然知道皇帝大寿乃陷阱,挑选的将士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次万寿节想要拿下楚雄夺取兵权,难呐~” 太尉府虽只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线,却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在轻举妄动。 “想来柳舒明的密函也到将军府了……”老者愁容满面。 他才刚刚说完这句话,楚雄打了一个喷嚏。 “老爷、夫人,柳夫人拜访,这是拜帖。”小厮恭敬的低着头。 西凤接过拜帖,对楚雄示意了一下,带着影蝶出去迎接。 “柳夫人这边请。”西凤在前面引路,还是上次那个小花园。 柳夫人拉着柳烟儿跟在后面,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楚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我与楚夫人一见如故,不如日后我们姐妹相称,楚夫人意下如何?”。 西凤错愕了一下,尴尬的讪笑道:“叫楚夫人,妹妹见外了。” 第35章 初遇,太子殿下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 “姐姐,君寒侄儿呢?” 西凤瞟了一眼躲在柳夫人身后的小女孩,尴尬的递给柳夫人一杯茶水:“寒儿昨日犯了那般大的错误,让烟儿受罪了,这不,被我关禁闭呢。昨日没吓着烟儿吧?身子可好些了?” 柳夫人宠溺的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无碍,都怪烟儿平日里太过娇气,只不过是扎个马步,体力不济晕倒了。” “女娃子娇气些是好事。”西凤的眼里,带着羡慕之意,她的如烟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柳夫人见西凤没有要叫楚君寒的意思,泯着微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封密函:“姐姐,我此次前来名义上是带着烟儿认认门,实则是为了将夫君的密函亲手交到将军府。” 西凤“哦~”了一声,接过密函。 “此密函乃昨日姐姐府上刚死的丫鬟身世,事关重大,夫君交于旁人不放心,所以借用了烟儿认门一说……” 西凤将信函递给影蝶,影蝶会意的退了下去。 “去把寒儿叫来。” “诺,夫人。” 西凤瞄了一眼躲在柳夫人生后的奶娃,无奈的笑道:“寒儿天生性子顽劣,害怕伤到了烟儿,咱们也就逢场作戏,别让她俩碰面了。” 柳夫人的笑僵在了嘴边:“姐姐多虑了,烟儿从小少言寡语且胆小,我看寒儿这性子刚好治一治烟儿的脾性。” 楚君寒还没叫来,一人抢先到了三人面前。 “太子驾到!” 一道洪亮而尖锐的声音过后,从亭阁楼台的转角处走出来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拿着一把折扇,走路带风。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西凤与柳夫人同时福了福身。 “免礼。”小男孩敷衍的应了一声,对这样的场合见怪不怪。 柳烟儿本来是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小男孩一来后,整个人都藏了起来。 说巧不巧,小男孩前脚刚到,楚君寒后脚就哼着小曲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心想着今天又可以收拾柳烟儿了。 当她跃过花园拱门时,看到了一抹孩童的背影,整个人如遭电击。 萧圣杰! 她不会认错,那个她日日夜夜憎恨的人,恨不得剥皮抽筋的人,就连背影,她也不会认错! 这种恨,已经刻入骨髓! “小少爷,是哪儿不舒服吗?”跟随的侍女担忧的问道。 楚君寒站在拱门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抹背影,拳头紧握,指甲已经陷入了肉里。 “小少爷?”侍女晃了晃手。 小奶娃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依旧一眨不眨的死锁前方,她要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寒儿来了,快过来参见太子殿下,你的义兄。”西凤向拱门处招了招手。 众人齐刷刷的朝拱门处看去,就连柳烟儿也忽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 萧圣节见到柳烟儿时眼前一亮,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拱门处的奶娃时,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畏惧。 楚君寒抬脚朝众人走去,乖巧的来到萧圣杰的身边,抱了抱拳:“楚君寒见过太子殿下。”。 声音微弱的如同蚊子叫,表现得及不情愿。 第36章 初遇,太子殿下 萧圣杰不悦的看着低头的小人,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你将头抬起来。” 楚君寒缓缓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萧圣杰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一匹孤傲的狼,紧紧的盯着猎物,猎物在那眼神的紧锁下,无处逃窜,只能等待死亡降临。 “太子殿下,我乃楚雄之子,殿下的义弟。”楚君寒一字一句的吐出,声音虽小,却有穿透一切的威严。 萧圣杰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手中折扇险些掉落。 “殿下?”随行的小太监扶起了摇摇欲坠的小男孩,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萧圣杰忽然的异样,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唯独低着头的楚君寒,没有人能够看到她面上的寒霜。 “无碍。”萧圣杰揉了揉眉心,他堂堂太子,怎么会被一个小屁孩吓破胆?可笑! “本太子听闻楚将军回都,想着前来看看素未谋面的义弟,如今算是见到了,那本太子就告辞了。” 语罢,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急匆匆离去。 “恭送太子殿下!” 众人福了福身后,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疑惑,太子是被楚小少爷吓到了? “他好像很害怕你?”柳烟儿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楚君寒的面前,大眼睛扑闪扑闪。 楚君寒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打趣的看着柳烟儿:“你害怕我吗?” “君寒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但是烟儿不怕。” “是吗?”楚君寒逼近眼前的小女孩,惹得小女孩连连后退,险些摔到。 “寒儿不得无礼,那是烟儿姐姐,不可欺负她,知道吗?”西凤头都要大了,她这个女儿,脾性倒是和她极像,性子顽劣。 “哦~”楚君寒应了一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柳夫人走到柳烟儿的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烟儿,你与君寒侄儿先去一旁玩,母亲待会儿叫你。” 柳烟儿咬着薄唇看着楚君寒,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寒儿,你便领着烟儿去玩会儿,记住了,不可欺负人家。” 西凤说完这句话,柳烟儿用希翼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奶娃。 “没空。”楚君寒拍了一下小手,小袖一挥转身离去,背影也快速消失。 “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礼数,让柳夫人见笑了。”西凤松了一口气,她还真害怕自家寒儿又把这娇生惯养的柳家大小姐怎么了,到时候少不了一顿形式责罚。 楚君寒本来是可以欺负一下小丫头,但见到萧圣杰后,她明白,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父亲。” 楚雄的书房内,一个小奶娃从门框内探出脑袋。 楚雄放下手中的书籍,寻声看去,眉眼带笑:“寒儿怎么来了?” 楚君寒翻过高高的门槛,一蹦一跳的走到楚雄旁边,摇晃着他的衣物:“父亲难道忘记了与寒儿的约定?” “什么约定?” “父亲当真忘了?”楚君寒嘟着小嘴。。 楚雄笑着捏向小人的小脸:“那寒儿提醒一下父亲。” 第37章 拜访,杜孟与 “父亲在辽洲之时,曾答应过寒儿,要带寒儿去拜访一位父亲的故友。” 楚雄眼睛微眯,没想到自家女儿记性这般好,他当时不过随口一说。 “寒儿可还记得信函上的内容?” 楚君寒歪着头想了一会,嘟着小嘴:“寒儿记得是什么宴……是不是那个叔叔会带寒儿吃好吃的?” 楚雄发出大笑之声,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一把抱起小人:“既然寒儿这般想要被宴请,那为父就带你前去拜访,他可是为父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到时候要尊称一声杜叔叔。” “嗯,寒儿记住了。” 杜勇,她怎么记不住? 杜勇字杜孟与,与父亲是过命的交情。在她楚家被满门抄斩的两月前,他因为被举报贪污受贿,打入大理寺大牢。 她还记得,与父亲探望杜叔叔时,父亲连连叹气。 也只是在楚君寒愣神的时间,楚雄抱着楚君寒就上了备好的马车。 马车车轱辘押着都城的青石板路,发出欢快的赶路声。 楚君寒掀开车帘一角,将小脑袋探了出去,看着车外的大街小巷。 这些地方,她都来过,知道哪家的糕点软糯香甜,知道哪家的胭脂水粉细腻…… “哟,那不是楚小少爷吗?” “楚小少爷~” 人群立刻引起了轰动,把楚君寒他们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看热闹不嫌事大,对于充满神秘色彩的孩童,人们都希望能够目睹一下楚小少爷的风采。 楚君寒见人越来越多,赶紧合上了车帘,千算万算,没算到舆论的力量这般大,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受欢迎? “寒儿可是受到惊吓了?”楚雄关心的看着眼前关窗迅速的小人:“要不要为父把他们赶走?” 楚君寒摇了摇头:“父亲,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我们武力驱赶,只会让旁人认为是在摆官架子,寒儿认为这样不妥。” 楚雄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女儿见识比其他孩子深,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话,真是刮目相看。 “那为父好好与他们说。”语罢,楚雄一头钻了出去,站着马车前方。 “各位平洲百姓,在下楚雄,我有与幼子前去拜访一位故友,还望诸位让个道。”楚雄说完,双手抱拳环顾一周。 “这就是楚大将军?” “楚将军可是大英雄……” “没想到将军这般平易近人。” …… 众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纷纷让开了道。 楚雄微笑着再一次上了马车。 当然,楚雄平易近人的举动,也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天武皇帝的耳朵里。 龙椅之上,皇帝气得嘴唇颤抖:“我的好贤弟,才刚刚回都不久,就这般笼络民心。” 太监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气氛压抑得快要窒息,只能听见皇帝大口喘着粗气的声音。 徐久之后,龙椅之上的男子长舒一口气,眼神阴狠毒辣:“楚雄不得不除!” “来人!” “皇上,奴才在!”身旁的太监立刻跪下,声音尖锐。 “给朕去查查,辽洲边疆的辽国可到都城了。” “奴才遵命!”。 楚雄,万寿节朕要你有来无回! 第38章 拜访,杜孟与 皇帝这边怒火滔天,楚雄与杜勇大笑连天。 “楚兄怎么来了?我还说明日去你府上一叙。”一道宛如巨雷之声,爽快的在杜府内响起。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的壮汉出现在楚兄面前,伸手就是一计重拳,狠狠的捶在楚雄结实的肩上。 楚雄闷哼一声,险些没站稳:“杜兄脾气还是如此暴躁!” “诶~楚兄哪里话,常人我才不会这般,这不,你是我楚兄嘛!里面请~”杜勇说着,伸手揽向楚雄的肩膀,完全无视着楚雄旁边半大小人。 “杜叔叔,你要踢到我了。”一道软糯的声音在楚雄的裤腿旁响起。 杜勇轻咦了一声,寻声看去:“哪来的小奶娃?” 楚君寒插着小腰,小下巴一抬看着杜勇:“哼!我爹爹是大将军楚雄,所以我不是什么小奶娃,我叫楚君寒!” “哦哈哈~这是我君寒侄儿,呀呀呀,都长这般大了。”说着,杜勇伸手捏向小奶娃的脸,爱不释手。 楚君寒倒也不躲,反而拉着他的大手就蹭。 惹得杜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竟然不怕我?” 想他虎背熊腰,平常的孩子见着,别说靠近了,就连他说话,那些孩子都能嗷嗷大哭。 楚君寒摇了摇头,两只小手依旧握着他的大手:“我父亲说你会带寒儿吃好吃的,寒儿为何害怕?” 她当然不会害怕,杜勇可是为来天清国的中将军!如果将他收服,区区天清国,有何惧? 杜勇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小奶娃,喜爱得紧,眉开眼笑:“好,杜叔叔带你吃好吃的,寒儿想吃什么,杜叔叔都给你寻来。” “嗯嗯,谢谢杜叔叔,那寒儿可以经常来吗?” “当然可以。”杜勇宠溺的刮了一下楚君寒的鼻子。 楚雄一脸黑线的站在一旁,感情这叔侄俩把他当空气了? “咳……寒儿就知道贪吃,你杜叔叔公务繁忙,怎么有空陪你?”楚雄轻咳一声,一把抱起了楚君寒,也不等杜勇同意,径直的朝前走去。 杜勇小跑的跟着后面,对着楚君寒挤眉弄眼,逗得小人咯咯笑着。 “楚兄,君寒侄儿在我这儿住几天如何?”饭桌之上,杜勇一个劲的给楚君寒加肉。 “不妥,如今非常时期,不易节外生枝。”楚雄咽下一口酒,若有所思。 杜勇也一口饮尽烈酒:“怕他奶奶个腿儿,你我二人行事光明磊落,还怕别人猜疑不成?” 楚君寒扒着碗里的菜,大眼睛溜圆的转着,她知道,杜勇口中的别人,正是当今体天武皇帝。 “话虽这样说,不过该避的嫌还是要避。”楚雄叹了一口气,也将被中酒水一饮而尽。 杜勇重重的将就酒杯砸在桌上,鼻子喘着粗气:“楚兄,杜某有一事不明,想要楚兄解答一二。” “杜兄请讲。” “既然他这般不仁不义,楚雄为何还要守着当初的誓言?”杜勇睁圆环眼,紧紧的盯着楚雄。。 楚雄吐出一口浊气,夏日的晚风徐徐,吹着他的发丝飞扬:“他虽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第39章 拜访,杜孟与 “为什么?” 杜勇所问,也是楚君寒所问。 楚君寒停止了扒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何?他的父亲为何明明知道开过将军没有好下场,还有飞蛾扑火?为何不自救? 楚雄挤出一丝苦笑:“为什么?首先他是我大哥,一起跪过黄土拜过苍天,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 杜勇动了动嘴唇,准备反驳,楚雄豁然起身,手握酒杯,看着门外皎洁的明月:“但这些也知道我对他的情分!我为什么不反?” 楚雄缓缓的走到门边,将酒横倒在门口:“因为那塞外的百万将士,我不能反!我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让局势安定下来,不在流民失所……” “我见过太多的家破人亡,战争,十几年的战争,这片土地尸横遍野,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楚雄贪生怕死而陪葬。” 当楚雄转身面对二人时,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哥他答应我,他会让人民安居乐业,他会做一个好明君,他答应我的做到了。” 杜勇不再言语,门口喝着酒,耷拉着脑袋。 是啊,战争太残酷,残酷得一代枭雄甘愿俯首称臣;残酷得两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因为流民失所甘愿放弃宏愿,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这一顿饭是压抑的,沉重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直到楚雄父子二人离去,杜勇一直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涨得通红。 自古帝王无情,无义公司鬼故事吧你的人,!!。!你们了??。!你说我在了啊~飞机啊你的小可爱吗好的,谢谢嗯嗯我在学校的时间了吗老婆,我爱你我爱你么么哒爱你老公么么哒我爱你老婆老婆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公司郭德纲相声好好的好好的,合适的话倒好活动活动倒好合适的话倒好了我是个好人啊~一股烟味受不了你们了。,你的名字吗?。,,。?,,。?,。,。,。,。。。。。。。。。,。你了吧唧的事“为什么?” 杜勇所问,也是楚君寒所问。 楚君寒停止了扒饭的动作,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为何?他的父亲为何明明知道开过将军没有好下场,还有飞蛾扑火?为何不自救? 楚雄挤出一丝苦笑:“为什么?首先他是我大哥,一起跪过黄土拜过苍天,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 杜勇动了动嘴唇,准备反驳,楚雄豁然起身,手握酒杯,看着门外皎洁的明月:“但这些也知道我对他的情分!我为什么不反?” 楚雄缓缓的走到门边,将酒横倒在门口:“因为那塞外的百万将士,我不能反!我答应过他们,会带着他们让局势安定下来,不在流民失所……” “我见过太多的家破人亡,战争,十几年的战争,这片土地尸横遍野,我不能让无辜的人,因为我楚雄贪生怕死而陪葬。” 当楚雄转身面对二人时,眼里闪烁着泪光:“大哥他答应我,他会让人民安居乐业,他会做一个好明君,他答应我的做到了。” 杜勇不再言语,门口喝着酒,耷拉着脑袋。 是啊,战争太残酷,残酷得一代枭雄甘愿俯首称臣;残酷得两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因为流民失所甘愿放弃宏愿,寄人篱下任人宰割。 这一顿饭是压抑的,沉重的,没有任何的声响。 直到楚雄父子二人离去,杜勇一直一言不发,一杯一杯的喝着酒,脸色涨得通红。。 自古帝王无情,无义公司鬼故事吧你的人,!!。!你们了??。!你说我在了啊~飞机啊你的小可爱吗好的,谢谢嗯嗯我在学校的时间了吗老婆,我爱你我爱你么么哒爱你老公么么哒我爱你老婆老婆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公司郭德纲相声好好的好好的,合适的话倒好活动活动倒好合适的话倒好了我是个好人啊~一股烟味受不了你们了。,你的名字吗?。,,。?,,。?,。,。,。,。。。。。。。。。,。你了吧唧的事 第40章 万寿节,鸿门宴 楚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奶娃的脑袋:“到底还是个孩子,罢了罢了,你不明白也不会明白,为父就当你童言无忌。” 是啊,她的确有一事不明。 前世,她清楚的记得,父亲送她回平洲是,脸上洋溢着微笑,显然,那一世父亲并没有提防皇家。 这一世是因为她步步为营,一步步引导,才让父亲有所察觉,可是万寿节鸿门宴近在眼前…… 显然万寿节是楚家必须要迈过的坎,上一世,万寿节父亲是如何脱身? 八月份的平洲,烈日炎炎,空气充满了热气,让人烦闷不想出门。 也是这个时候,皇帝大寿,该日也被叫做万寿节,取万寿无疆之意。 楚雄寒一身锦衣华服,面若傅粉,束发高冠,活脱脱的一个小男儿郎,初见风度翩翩。 “父亲,我前些天见过义兄了。”楚君寒夹在西凤与楚雄的中间,三人朝皇宫大殿走去。 这一路上行来,皇宫的侍卫增加了不少,楚雄凭借多年侦探的直觉,感受到了暗处还埋伏着不少御林军。 楚雄眉头皱了一下,故作微笑:“是吗?那可与你义兄说什么?” “义兄并未与寒儿聊天,那日母亲也在场。” 西凤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不错,太子殿下只不过来了小半刻钟不到,便匆匆离去,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三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皇宫大殿,还没进门,里面就传来了阵阵追捧之声:“楚大将军来了。” “下官见过楚将军~” “将军别来无恙。” 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在群雄角逐的时代,谁有兵权,谁的拳头就大。 天武皇帝一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之上,默默的观察着殿下的文武百官,拳头紧握。 “臣,楚雄,参见皇上。”语罢,楚雄单膝跪地。 “臣,西凤,参见皇上。”西凤虽然是楚雄的妻子,于公,她也是楚家军副将,理应行君臣之礼。 楚君寒乖巧的跪了下来。 “贤弟快快请起。”天武皇帝依旧坐在龙椅之上,声音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微微抬了一下手。 “谁皇上。” “赐座。”皇帝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笑。 “奴才遵命。”小太监拿着一把拂尘,小跑着走到了三人身边。 “将军这边请。” 楚雄稍稍点头,拉着楚君寒跟着太监的步伐,来到了大殿最左上角的位置之上。 自古以左为尊,左上位置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贤弟,想必这就是小侄儿吧!”天武皇111帝一脸平静,左眼睛皮却轻微的跳动了几下。 居然是男孩,那朕就留不得楚家。 “回皇上,正是微臣幼子楚君寒!”楚雄从位置上站起来,拱手弯腰,声音却不卑不亢。 楚君寒!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楚君寒,储君…… 楚雄还真敢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 天武皇帝纵使提前知道了楚君寒,嘴角也微微抽搐:“贤弟这是何意?” 第41章 万寿节,鸿门宴 “何意?天武陛下是看不出来吗?” 大殿本就安静,这道不羁的声音响起,突兀得有点大声。 众人齐刷刷寻声望去。 大殿门口,站着三人,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穿着奇异,蓝色衣袍绣着复杂的图腾。 阿伏干·塔蒙! 楚君寒瞳孔放大,门口的中年男子乃辽洲霸主,辽国君主阿伏干·塔蒙。 她还记得,天武二十二年,辽国对天清国辽洲边境发起猛攻,楚家军忙于应战。 同年,天武皇帝病危,父亲只身一人前往都城,将军府在那一年血流成河。 “原来如此!” “寒儿,到母亲身后来。”西凤拉过楚君寒,将她护在身后。 常年与辽国打交道,夫妻二人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前世的她虽然是个懵懂孩童,但是那一世万寿节宴会,她还是颇有些记忆。 她记得,父亲害怕辽国来犯,只是带了几十号人回了平洲。而上一世,万寿节上,阿伏干·塔蒙并没有前来! 原来如此!楚家灭族另有蹊跷! 塔蒙老儿,你既然与天武狗皇帝狼狈为奸,让我楚家军百万将士含冤,背上一个卖国通敌的骂名,这一世,咱们走着瞧! “辽国来使阿伏干·塔蒙,祝萧兄万寿无疆,基业无期!”门口的中年男子拱手作揖,身子依旧站得笔直,毫无卑躬屈膝之意。 “塔蒙客气了,快快请进,赐座!”天武皇帝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 “多谢萧兄。”青袍男子径直走到楚兄的旁边,并没有直接入座,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君寒。 “楚兄,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我们也能坐下来举杯畅饮啊~”男子拿起桌上的杯子嗅了嗅,嘴角泯着笑。 楚雄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死对头。 “想必这就是楚小公子吧!听闻楚小公子能百步穿杨,闻名不如见面,到还真是意气风发,有楚雄的风采。”阿伏干·塔蒙说着,就要靠近楚君寒。 西凤一把拉过楚君寒,将她整个人拉到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辽国士兵与楚家军势如水火,楚雄与阿伏干·塔蒙势不两立,他突然来访,不用想也知道,此人没安什么好心! “辽国国君远道而来,还请就坐。”西凤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在皇宫内,她还真想一刀斩了这个狗贼。 阿伏干·塔蒙冷笑一声:“方才本王进来之时,听见楚小公子的名字叫……叫什么储君……?” “我叫楚君寒,不是什么储君!”软糯的声音在西凤的身后响起,带着不屑之意。 “奥~对对对,储君寒!好名字,好名字。”阿伏干·塔蒙说完,捧腹大笑起来。 “我儿名字有何好笑?”楚雄不悦低喝。 男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止住了笑看向天武皇帝:“塔蒙听说萧兄与义弟兄弟情深,如今倒是知道有多深了,萧兄大气!义弟这般,萧兄竟然能忍。”。 天武皇帝冷哼一声,阴历的盯着楚家三人:“贤弟,你这是何意?” 第42章 万寿节,鸿门宴 何意?阿伏干·塔蒙的到来,楚雄还想问问天武皇帝这是何意? 为了夺取他的兵权,不惜与劲敌联盟?也对,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都利用,义兄还真是好手段。 为了兵权,也不顾楚家军腹背受敌,大哥,你可别忘了,那些士兵也是天清国的子民! “大哥,二弟别无其他意思,只是寻常名字。”楚雄低着头,他输了,输得彻底,为了抱住百万将士的性命,他甘愿下一刻交出兵权。 天武皇帝还没有继续逼问,一道软糯的声音倒是开了口:“寒儿的名字才不普通,父亲与寒儿说过其中的深意,哼!寒儿的名字是最特别的。” “寒儿,不要胡说!”西凤阴沉着脸,夫君选择了妥协,她们不易多说节外生枝。 楚君寒探出一个小脑袋,双手插腰,嘟着小嘴。 “你且说说看,有何特别?”天武皇帝阴历着脸。 “皇上,幼子年级尚小,还忘皇上开恩,不与幼子一般计较。”楚雄抱拳,将身子压得很低。 他明白,如果自己真有什么动作,天武皇帝会和阿伏干·塔蒙内外夹击,那时候楚家军进退两难。 妥协,是最好的选择。 是吗?又的人可不这么想。 “贤弟不必紧张,朕就想听听贤侄名字有何特别。”天武皇帝噙着一抹笑,眼神意味深长。 大殿内的大臣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一下,这是要把楚家赶尽杀绝的节奏啊! 楚君寒对着龙椅上的中年男子作了作揖,微微颔首:“回皇上叔叔,寒儿的名字意义重大,就像父亲体恤部下一半,寒儿的名字意义非凡。” 狗皇帝,你可别忘了,平洲城外可是驻扎着楚家五万精锐。 皇帝自然是听出了威胁之意,脸色难看的盯着奶娃:“贤侄和你父亲一样喜欢说笑,你名字和你父亲体恤将士有何关系?” “父亲说要警醒寒儿做一个正人君子,莫要寒了兄弟的心!父亲还告诉我,做人得有分寸,把兔子避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鱼死网破,获利的只不过那些隔岸观火的人!”小奶娃字正腔圆,小身板站得笔直,意气风发。 狗皇帝,我父亲即使有反意,你能如何?就凭区区小国联盟,就能吞灭楚家军?可笑!别适得其反! “萧兄,莫要听一个孩子胡说八道。”阿伏干·塔蒙脸色也极其难看。 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奶娃,不仅敢威胁天武皇帝鱼死网破,还三两句便挑拨离间。 能坐到皇帝位置上的人,也不是平庸之辈,怎么能听不出楚君寒的意思。 龙椅上的中年男子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我与贤弟相识几十载,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名字,手足相残?君寒侄儿朕视如己出,贤弟有子如此,朕甚是欣慰啊!” “陛下谬赞了!”楚雄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差点没被自己女儿吓死。 “萧兄……”阿伏干·塔蒙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 天武皇帝扬手打断道:“塔蒙兄远道而来,来者是客,还请上坐。”。 “萧兄既然言而无信,那本王也必要久留,我们沙场上见!”阿伏干·塔蒙袖子一挥,带着两个随从离去。 第43章 万寿节,刺杀 他离去之时,还不忘瞥一眼楚君寒,踏出大殿时对着随从低语:“楚雄之子,杀之!” 这样的孩童,三两句就能就能扭转局面,日后后患无穷。 不仅阿伏干·塔蒙有这样的想法,天武皇帝也是一脸阴沉的盯着楚君寒,尤其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在楚君寒进来后,就一直埋着头,心中的杀意更浓了。 宴会又恢复了热闹,前来祝寿的大臣一波接一波。 “贤弟,你随我去趟御书房,朕几年未见你,甚是想念,有许多话想与你说。”散宴之时,天武皇帝一脸的微笑。 楚雄被大臣们敬酒敬得有点迷糊,晃晃悠悠的站起:“臣遵旨!” 天武皇帝满意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率先离去。 “摆驾御书房。”小太监拂尘一挥,一众太监丫鬟跟着离去。 楚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低语道:“夫人,你先与寒儿回去,我要是没能回去,你立刻带兵回辽洲,有楚家军的牵制,大哥不敢拿我怎么样。” “夫君万事小心。” 楚雄摸了摸楚君寒的头,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皇帝匆匆离去。 “寒儿,我们走吧!”西凤悲凉的拉过楚君寒的手,微微叹气。 楚君寒扭头看着父亲的背影,她坚信,父亲不会有事! 果然,天武皇帝想对付的不是楚雄,而是她。 将军府的马车才刚刚离开皇宫城门,就有两队黑衣人跟了上去。 “夫人,有人跟踪!”影蝶的声音从车窗处传来,车窗被她掀起一角,射进一抹冰冷的月光。 “加快速度。”西凤不是第一次遇见刺杀,并没有表现出慌乱之色。 “快!”影蝶低喝,车夫扬鞭抽打,马鸣叫了一声,朝前奔去。 后面两队黑衣人紧跟而去,踩得房顶有轻微的脆响。 午时的平洲城,早已没有白日的繁华。寂静的夜晚,马车的奔跑声变得更好压抑,让马车上的人喘不过气。 “嗖嗖嗖”几道破空之色袭来,车夫应声倒地。 马车内飞出两个严阵以待的女子,表情严肃,两人各执一把长剑,寒芒四射。 先到的一队黑衣人立刻扑了上去,与西凤二人扭打起来,刀光剑影。 楚君寒缩在马车里,尽可能的减少空间,冷静的看着马车外的一切,显然,这群黑衣人不是母亲的对手。 小奶娃的目光跟随着西凤矫捷的身影,只见她执剑左斩右刺,一连击倒了还几个黑衣人,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冷艳。 月光!房顶! 楚君寒瞳孔放大,房顶之上还爬着一队黑衣人,从露出的发型看,显然不是一队人马。 看来,想要她命的不止一个人。 他们在等,等母亲体力耗尽。 不,不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我楚君寒可没这么容易死! 小奶娃眼里闪过寒芒,小小的身躯一翻,从马车后车窗滚了出来。小人刚落地,利索的朝马车底部滚去。。 好在八月的强化训练,她能勉强身手矫健。 第44章 万寿节,刺杀 楚君寒窜出马车时,车帘轻微晃动了一下。 爬在屋顶的一众黑衣人身体一颤,直觉告诉他们,马车上的人想逃跑。 领头的黑衣人来不及思考,手一招,几十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冲出,直奔马车而去。 “不好,保护寒儿。”西凤惊呼一声,直奔冲出来的黑衣人二去。 影蝶为了拦住袭击西凤的黑衣人,以一敌五,左肩中箭,重重的摔到马车上,被弹在地上。 “影蝶。”西凤一剑射出,刺穿了举箭斩向影蝶的黑衣人胸膛。 影蝶挣扎的爬了起来,捂着左肩:“小姐,我没事,快救小少爷!” 一切也只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已经袭向马车。 “轰隆隆”几声巨响后,马车四分五裂,车内空无一人。 西凤瞳孔都放大了,她的寒儿消失了…… 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准备分头寻找,西凤见状,捡起一把长剑冲了上去,与两队黑衣人扭打起来。 影蝶咬了咬牙,也冲了上去。 显然,两队黑衣人互不相识,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变成了三队人马乱斗。 寂静的夜,一个小人在平洲城的小巷内穿梭。 小人紧紧的贴着墙,看着大街上的打斗,眉头拧成了麻花。 “母亲与影蝶姐姐开始落下风,得想办法将黑衣人引开。” 小奶娃看了一眼对面的阁楼,上面挂着一盏灯笼,烛火还在摇曳。 “有了。”楚君寒心生一计,猫手猫脚的绕了过去。 好在她前世为了躲避仆人的跟随,对平洲城的大街小巷了如指掌,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对面的阁楼。 这是一栋酒楼,伙计们关门后,酒楼就空无一人。 楚君寒借着地势,爬到了酒楼旁的大树,一个纵跃,跳到了阁楼之上。 小奶娃垫着小脚,踩在阁楼护栏上,手里拿着一根阁楼旁的木棍,朝灯笼桶去。 黑暗里,一双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小人的动作。 楚君寒手一用力,灯笼落地,木质结构的阁楼瞬间燃了起来! “不好!”黑衣人头头低喝一声,打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熊熊大火燃烧,吵醒了周围的居民,酒楼楼道口有酒坛的缘故,火势在迅速蔓延。 大火中,一个小人握着鼻子,被浓烟熏得找不到方向。 “咳咳咳……”楚君寒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身边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心中暗骂自己救母心切,没有看到楼道口的酒坛。 她感觉自己眼睛皮越来越重,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嘈杂。 “你是谁?”在她倒下的最后一刻,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影朝她走了,模模糊糊,看不清长相。 “寒儿~”西凤声音已经喊到沙哑。 “小少爷~”影蝶捂着左肩,焦急的寻找,血浸湿了肩膀。 “救火!”大火的声音盖过了两人的呼喊,她们都声音越来越小。 不一会,将军府的侍卫迅速跑来,将整条街团团围住,赶走了看热闹的人群,酒楼也烧成了废墟。 “夫人,西面没有小少爷的身影。” “夫人,东面也没有……” “夫人……”。 西凤目光呆滞,看着对面熊熊燃烧的大火,她的寒儿会去哪儿? 第45章 被救,遇岑嵩 大火! “火一定是寒儿放的,她不会轻功……我要去救她。” “夫人,小心。”面对西凤突然冲向大火,护卫们惊慌失措,连忙挡在她的面前,不然她过去。 “让我进去,寒儿一定在里面,你们放开我。”西凤发疯似的推开人群。 影蝶捂着受伤的伤口,紧紧的跟在西凤的后面:“小姐,影碟随你一起去。” “夫人,万万进不得啊!” “夫人,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将军交代。” 众人七嘴八舌,西凤只感觉脑袋嗡鸣,整个人瘫软在地。 …… “这是哪儿?”楚君寒用手遮挡屋内的光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这是老朽居住的客栈,小友不必害怕。” 楚君寒侧头看去,对面的木椅上坐着一个老者,噙着一抹慈祥的笑。 “岑子先生!”小人惊讶的下了床,露出震惊之色。 岑嵩扇着折扇:“看来小友看见我很惊讶!”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楚君寒依旧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只是双手抱拳,将头压得很低。 “不必客气,老夫只是碰巧路过,让门客搭把手罢了。” “老先生的门客是?君寒想当面道谢!” “走了,江南剑客易无情。”岑嵩依旧挂着慈祥的笑。 易无情? 楚君寒更加吃惊了,嘴巴微微张开。 易无情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大英雄,甚至连武功都排不上名号,他之所以出名,便是因为他的名字,无情而字,听闻他只杀人不救人。 能成为岑嵩的门客已经很吃惊了,眼前的老者居然能请动易无情破戒! 看来那句,得岑嵩者得天下名不虚传。 思及此,楚君寒“噗通”跪了下来,头贴到地上:“君寒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君仰慕老先生才华已久,还望老先生收君寒为徒。” “老朽只是一介山野村夫,小友怕是拜错人了。” 这是不愿意出山吗? “先生高瞻远瞩,父亲常常称赞先生,若君寒有幸拜入门下,三生有幸!” “喔~老夫高瞻远瞩?你且说说,老夫如何高瞻远瞩?” 小人一听这话有机会,缓缓的抬起了头,昂首道:“先生可还记得,君寒的名字是先生说起。” 老人点了点头:“记得。” “先生早该算到楚家会有此劫,遂想用君寒的名字警醒天武皇帝,君寒斗胆猜测,先生想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才出次下策。” 老者缕了缕山羊胡须:“不错,小友一字不差,不过这下策……是何意?” 楚君寒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复杂,眼前的老者让她佩服,可谓是神机妙算,想必上一世,老者也是这样救楚家的,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十六年后楚家灭顶之灾! “不错,的确是下策,先生可曾想过,天武皇帝驾崩,让父亲陪葬,到时候楚家军群龙无首,而外敌虎视眈眈,先生认为,当今太子能守住天清国吗?到时候依旧会掀起战争,民不聊生。”。 老者眼睛皮跳了一下,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得这么远,眼前的小奶娃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46章 被救,遇岑嵩 “将军有子如此,是天清国的福分!”岑嵩老泪纵横,自诩精通权谋兵法,没想到还是输在了一个小奶娃身上。 “岑嵩受教了!”老人徐徐起身,佝偻着腰肢,对着小奶娃作揖。 楚君寒连忙拖起岑嵩的手:“先生这是折煞君寒,万万使不得!” 她能说出这番话,不过是经历过而已。 而岑嵩,纵观天下局势,单凭一个将军之子的名字,就能解眼前此局,这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还请先生收君寒为徒。” 岑嵩看着眼前固执的奶娃,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我相遇,那便是缘分,老夫便收你为徒,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一件事!” 楚君寒喜出望外:“老师请讲!” “老夫要你答应我,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能伤你师兄半分!”岑嵩表情严肃,一副她不答应,便不收她为徒。 “君寒谨遵老师教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兄便是君寒的兄长,君寒一定会护师兄周全!” 原来她还有一个师兄,还是一个岑嵩很看重的人。看来,想要请岑嵩出山,先要收服师兄。 “嗯,你答应便好,明日我便到将军府与你父亲说,你且先回将军府等候。” “君寒一切听老师安排!” 楚君寒在岑嵩的安排下,绕着小巷回到了将军府。 才刚刚靠近大门,就感受到了将军府压抑的气氛。 “父亲,母亲,寒儿回来了!” “小少爷回来了?”守门的侍卫打一个激灵,激动的来到楚君寒的身边,围着她不停转圈。 “老爷,夫人,小少爷回来啦~” 楚雄本来阴沉着脸,听到院落里仆人门的欢呼,激动的冲出了书房。 “我儿回来了?” 西凤也从床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虚弱的身体:“我的寒儿……” “小少爷!”影蝶是第一个跑到门口的,热泪盈眶。 楚君寒挤出一个微笑:“影蝶姐姐莫难过,寒儿不是好好的吗?” “寒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有没有受伤,伤哪儿了?让母亲看看。”西凤一把抱住楚君寒,又是摸脸又是看手。 “母亲,寒儿没事。” “没事就好!” 楚雄默默的站在母女身旁,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父亲!” “嗯,既然回来了,随我到书房来。”楚雄说完,转身离去。 西凤看着壮汉的背影咬牙切齿:“姓楚的,我儿刚回来,你关心就算了,你想作甚?” “母亲,父亲想必是有什么急事与我说,寒儿就先去了,母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我与你一同去!”西凤气鼓鼓的拉起楚君寒的手。 楚君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西凤的步伐朝书房走去。 “父亲。”小奶娃站在书桌旁,大眼睛盯着阴霾的壮汉。 “寒儿昨晚去哪儿了?” “回父亲,昨晚寒儿与母亲遇刺,被岑嵩先生所救。” 楚君寒将昨晚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楚雄二人。。 “夫君,刺客一事可有眉目了?”西凤眼神狠辣,她准备将幕后主使碎尸万段! 第47章 将军府,岑嵩 “有两匹刺客,一批乃是辽国人,还有一批……似乎有人阻碍我们彻查!”楚雄眉头紧锁。 “什么人能一手遮天,就连大理寺与都查院都敢瞒?”西凤托腮沉思。 “那人不怕皇帝叔叔满门抄斩吗?”奶娃天真的看着夫妇二人。 “皇上!”夫妻二人异口同声,两人眼神里都出现了怒意。 楚雄紧了紧拳头:“义兄既然于阿伏干·塔蒙狼狈为奸,险些要了寒儿性命,阿伏干.塔蒙,你们做在先,就别怪我楚雄了!” “夫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义兄既然想要寒儿性命,不会这么额轻而易举的放寒儿回平洲,我们万事小心。以防万一,我们明日便启程。” “这种人,你还叫他义兄作甚?”西凤气鼓鼓的瞪着楚雄。 “他为君我为臣,君之过乃臣之过,夫人以后莫要在以下犯上了。”壮汉透露着无奈的语气。 “那就依夫君的,我们明日即日启程。”西凤也怕夜长梦多,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父亲、母亲,明日岑嵩先生会来收寒儿为徒……”楚君寒耷拉着脑袋,害怕两人不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岑子明日收你为徒?”楚雄下巴都要惊掉了,女儿是因祸得福吗? 楚君寒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一脸的恳求:“我们在多留一日好不好?” 楚雄豪爽大笑:“好,寒儿若是拜入五灵先生门下,是寒儿的福分。” “夫君,我听闻五灵先生虽门客众多,但不轻易收徒,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西凤想起昨日遇刺之事,还心有余悸。 楚雄摆了摆手:“寒儿见过先生,不会认错,而先生的为人你我二人在清楚不过,不会有诈。” “那就好。” 次日将军府内,除了往日的宁静,多了些许期盼。 将军府,多少人盯着的地方。 岑嵩刚刚下马车,脚还没迈进将军府的大门,他前往将军府的消息,早已传遍各大权贵的府邸。 当岑嵩拉着楚君寒上马车时,整个都城沸腾了,就连龙椅上的那位,眼珠子都快要惊掉。 “可看清楚了?岑嵩把楚雄之子带走了?” “回陛下,千真万确!” “好好好!”天武皇帝连说了几个好,颤抖的堆倒了身旁的花瓶,“嘭嘭嘭”的巨响,吓得大殿内的太监丫鬟头嗑地。 “父皇。”萧圣杰被吓得直哆嗦。 “岑嵩啊岑嵩,朕多次请你你不来,对我义弟倒是热情。”天武皇帝咬牙切齿,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父皇息怒,为了区……区岑嵩,不值得动怒。” 天武皇帝怒火中烧的看着自己的独苗,手指颤抖的指着他:“你懂什么?那句得岑嵩者得天下你可知道其中含义?楚君寒比你年幼三岁,万寿节的言辞竟如此犀利,你再看看你……” “儿臣又不是岑嵩,怎能控制他的想法……”萧圣杰委屈的嘟囔,长这么大,父皇还是第一次对他发火。 “啪!” 萧圣杰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疼。 他捂着手委屈巴巴的看着皇帝:“父皇~” “混账,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兵书熟读,做不到你太子之位也没必要坐了。”。 “儿臣遵命!”萧圣杰耷拉着脑袋,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第48章 五灵山,师兄 岑嵩收徒,不止是天清国沸沸扬扬,大大小小势力国都在议论。毕竟五灵先生的名号,不仅只有在天清国响彻云霄。 据说,大康王朝的覆灭,便出自岑嵩的手笔,他若不出一计,也不会有如今的乱世。群雄逐鹿各凭本事的时代,还要稍稍往后延期。 “老师,前面就是五灵山吗?” 两人的前方,是重峦叠嶂的山峰,山脚下,是一片茂密森林,有丝丝雾气外泄,到是个养人的地方。 “正是五灵山,你可要跟紧老夫,此山常年有瘴气弥漫,一不小心迷了路,可就出不来咯~” “寒儿一定紧跟老师身后。”小奶娃乖巧的跟着老者。 老者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入山前,我有几个规矩与你说。” “老师请讲。”奶娃拱手弯腰,谦卑的低着头。 岑嵩满意的缕了缕三羊胡须,如此谦卑知礼节的奶娃,他是越看越喜欢:“入我门者,皆不能用本名。出师后,无论你在哪谋职,不可提我名号。” “老师,那我该叫什么?”小奶娃歪着头看着老者,不让提他名号,还要弟子隐姓埋名?这是想隐世啊! “随便你叫什么。”老者袖袍一会,步伐稳健的朝前方迈去。 楚君寒诧异,这种德高望重的文学大家,在收弟子或门徒之时,不是会给他们赐个字啥的吗?果然是越有才的越怪! “老师,那我可否叫如烟?” “为何叫一个女娃子的名字?”老者缓慢的赶着山路,气息平稳。 “既然要隐藏老师弟子的身份,那就彻底一点。” 老者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不在搭话,继续朝前稳健的走去。 晌午十分烈日当空,一老一幼在山林间穿梭。 楚君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只见前方地势越来越开阔,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就在不远处,有几间茅草屋,炊烟袅袅。 “如烟,我们到了。”老者推开草屋前的围栏,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才刚来到院子中央,里面就走出一个小男孩约莫六七岁模样,穿着麻布粗衣,脸上也有一道道的黑印,像是锅灰。 小男孩一把扑向岑嵩,将他的小花脸埋在岑嵩的怀里蹭来蹭去:“师父,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墨儿了。” 岑嵩只是慈祥的笑着,任由小男孩蹭来蹭去。 小男孩感觉自己脸上的污垢蹭得差不多了,才将自己的头从岑嵩的怀里挪开,余光瞄见了一旁的楚君寒:“你是谁?在这里作甚?”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岑嵩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到楚君寒的身边:“墨儿啊,这位是你的师弟如烟,以后你要照顾好你师弟。” 小男孩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悦的嘲讽道:“取个名字娘里娘气,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子墨的师妹,我可不要这么娘炮的师弟。” 楚君寒一言不发的盯着眼前的奶娃,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是自己师兄?? 她以为,凭借岑嵩的年龄,师兄再不济也该过弱冠之年了吧!感情她要守护的师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奶娃? 第49章 五灵山,师兄 岑嵩敲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休要欺负你师弟,如烟,这位便是你的师兄子墨。” “如烟见过师兄。”楚君寒礼貌的拱了拱手。 小男孩哼唧了一声,便不在理会楚君寒,拉着岑嵩就往厨房走去:“老师,你出去的这些天,墨儿都快饿得皮包骨了,墨儿现在想吃师父做的饭菜。” “好好好,为师这就去给你做,不过你也该学学做家务事了,以后为师出去,还得靠你照顾师弟。”岑嵩一改往日是仙风道骨,活脱脱的成了一个慈祥爷爷。 呃……被凉在一边的楚君寒汗颜,皮包骨?这个小男孩说谎张嘴就来,明明身上透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草屋只有三间,一间为做饭生火用的柴房;一间摆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张床铺,想来是岑嵩的卧室;剩下一间,便是师兄弟二人卧室了。 夜里,子墨又哭又闹又耍泼,还是没能阻止和楚君寒一起睡的命运。 他坐在床上,气鼓鼓的看着门口的小人,双手抱胸:“这是我的床,你不许睡!” 楚君寒赶了一天的山路,点都不想理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掩上门后,径直朝床铺走去。 她恨不得扑上去,美美的睡上一觉。 天不遂人愿啊。 当她快要靠近床铺时,小男孩提起拳头就要砸向她。 “你会武功?”楚君寒脸上惊讶,她虽然躲过了这一拳,但是扫过的罡风依旧刮到了脸。 子墨冷哼一声,回到床上,继续双手抱拳,小脸一抬得意洋洋:“既然知道我的厉害,你还是别惦记我的床了,爱睡哪儿睡哪儿,我可不想与娘炮睡在一起。” “说谁娘炮呢?”楚君寒虽然不会武功,但军营里的训练不是白练的,提起旁边的椅子就朝小男孩砸去。 其实她并不是生气,但是秉着不让我睡你也别想睡的原则,提着板凳就冲了过去。不就是打架吗?我还怕了你一个小屁孩不成? “哐当”一声,木椅重重的砸在了床板上,腐朽的椅子不堪一击,瞬间碎成几块。 “喂喂喂,你来真的啊!”小男孩敏捷的翻了一个身,长椅擦着他的身子砸在了床板上,吓得他大惊失色。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像这椅子一样,粉身碎骨。 楚君寒抬起小下巴:“服不服?” 小男孩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切齿:“不服!” 随即两人扭打开来,小屋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之声。 “咯吱”,门被推开一条缝,月光透过门缝,照射到地上两人的脸上。 一个被手勒着脖子,一个被被手插着鼻孔,两人就这样扭成一团,谁也不放手。 “你们在做什么?”岑嵩气得将门推开,脸上的褶皱被气成了一团。 “老师!”两人将手放开,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用红眼瞪着。 “谁让你们打架的?”岑嵩严厉呵斥。。 两个小人抬起自己的小手,纷纷指向对方,异口同声:“是他先动手的。” 第50章 五灵山,师兄 “都给我出来。” “是,老师。”岑嵩的呵斥,让两人耷拉着耳朵,垂着小脑袋。 夏日的星空明亮,蝉鸣之声围绕,伴随着岑参的呵斥,寂静的夜,多了几分热闹。 “给我蹲好了,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岑嵩语罢,拂袖而去。 两个小人,在月光的照映下,在院落中扎着马步。 子墨歪歪扭扭的蹲着,龇牙咧嘴,脸色涨得通红。 “说我名字娘炮,不知道谁才是娘炮,扎个马步都扎不稳。”楚君寒不屑的瞟了一眼一旁的小屁孩,自己跟没事人一样,扎马步对她来说家常便饭。 “哼!”子墨小鼻子一哼,将头拧朝一边,紧咬薄唇,倔强的不想发出任何声响。 楚君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前的不过是个孩子,跟他较什么劲?思及此,她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诶~那谁,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动手。” “知道我是你师兄竟敢打我,不知道以长为尊吗?”小男孩嘟着嘴,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楚君寒抿嘴一笑:“小屁孩一个,还自称长。” “说谁小屁孩呢?我可比你年长两岁,论年龄,小屁孩的也是你。”小男孩头一歪,看向远处的树林。 两人缄默不言的蹲了一会,夏天的蚊虫围着他们嗡鸣不断。 小男孩扣了扣脖子,感受到奇痒难忍:“诶~娘炮,不如我们和解如何。” “怎么?才蹲了一刻钟不到就受不住了?你自个琢磨琢磨,谁才是娘炮?”楚君寒嘴角上扬,戏谑的盯着远方树林,她就不想了,治不了一个孩子! “我让你和解,你笑什么?”小男孩索性不蹲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嘟囔道:“那……师弟,我以后不叫你娘炮了,能和解吗?这蹲马步甚是痛苦,何必呢?” 楚君寒将拳收于腹,缓缓的站直身体,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男孩,心想孩子始终是个孩子:“可以,以后床归我我便和你和解。” “那我睡哪儿?” 楚君寒微微挑眉:“你是师兄,来得也比我早,而且你会武功。师兄这厉害,怎么的也能找到睡的地方吧?” “师弟说得很有道理。”小男孩点了点头,被楚君寒夸得乐上了天,想了一会,似乎有觉得哪里不妥,反驳道:“床让你了,我睡哪儿啊?” “诺~”楚君寒小下巴指了一下柴房:“我在上山求学前,就听闻师兄胆识过人,想必睡柴房这等小事,师兄不会是害怕。” “那是自然,既然师弟都这般说了,那师兄床让给你便是。”小男孩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会,朝柴房走去。 “多谢师兄!”楚君寒得意一笑,孩子果然好哄。 随即,奶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朝房间走去。 走了一天的山路,再加上岑嵩的体罚,让楚君寒倒床便睡,一觉到了大中午。 “如烟小师弟,你快些醒醒。” 楚君寒揉了揉眼睛,迷糊的看着来人:“师兄怎么了?” “老师在院里发了好大的火,许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你快些起来见老师吧。”。 “啊?”楚君寒不敢有一刻耽搁,慌乱的穿好鞋后,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