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别那么残忍,还是让她直接死吧 康熙二十八年,仲春时节。 杏花微雨来的有些晚。 天地间只看得见一片烟雨朦胧。 年府,降雪阁,淡烟疏雨中,正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嚎声。 一声声清脆的鞭挞声散入飞花春城处。 一只精致的花盆底绣鞋正踩在一张苍白惊恐的脸颊上。 漫天的春雨淅淅沥沥落在夹杂着暗红色血迹的青石板上。 血,在雨水中晕染开,为姹紫嫣红的春日,平添一抹渗人的猩红色彩。 直到风住雨歇,淡月微云。 “大小姐,人已经死了,奴婢将她拖到枫林里做花肥。赵嬷嬷如何处置?”(女主是汉人血统,满人才叫格格,悉知) 面对眼前的血腥画面,一旁的丫鬟似乎已经司空见惯这名场面。 此时依然面色如常,弓着腰对那绣鞋的主人说道。 赵嬷嬷,就是被绣鞋主人踩在脚下的人,此时早就吓得昏厥了过去。 “怎…怎么处置?” 绣鞋的主人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女,柳眉杏眼,琼鼻红唇,夹面桃腮。 年岁虽小,却已经出落的婷婷玉立。 此时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她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年瑶月要暴走了! 一穿过来就遇到这么暴力的场面,她差点吓得再死一次。 “你看着处置,就像从前一样吧!” 担心被人看出破绽,于是年瑶月想着就让小丫鬟按照从前的方法处置。 “来人,将赵嬷嬷拖下去,做成人彘,务必让她生不如死!” 听到人彘,年瑶月差点没站稳脚跟。 “等等,别那么残忍,还是…唔?…还是让她直接死吧!将她杖毙!” 机械式莫得感情的声音从年瑶月口中不受控制的说出。 她根本不能控制这幅躯壳,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嬷嬷被当场杖毙在眼前。 浑浑噩噩的被丫鬟搀扶着回屋,她将自己锁在屋里。 看着铜镜里浓妆艳抹的陌生脸庞,厚厚的脂粉将原主本来的面目完全遮盖。 即使是如此,也能看出原主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 “长这样的脸,怎么玛丽苏杰克苏安娜苏都不过分。”年瑶月慨叹道。 猝不及防间,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鱼形虚体。 “我是系统9527,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这是什么朝代,现在是什么年份?” 年瑶月:w(゚Д゚)w?!这句台词不应该是她来问的吗?这系统能靠谱点吗? 年瑶月:“(♯`∧´)!我也想知道为啥我会在这!这是清朝,我叫年瑶月,穿来之前是个演员兼model!你谁啊!” 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穿越到清朝,而且穿到这么一朵心狠手辣的黑莲花身上! 9527:“麻豆,窝我我卧…槽!你等等!” 几分钟之后。9527难过的要死机了。 9527:“为什么原身是被历史抹杀的存在?!你这么弱鸡,我还是自爆吧!嘤嘤嘤… 9527:“呜呜呜……早叫那抠门货别用二手淘汰穿越器了,这都第几回了!不行,我一定要退货!” 9527:“滋滋滋…那什么线路不好,我先去汇报情况…喂…喂?信号太差了,你说什么?喂?嘟嘟嘟嘟…” 面对这个演技浮夸的不靠谱系统,年瑶月彻底石化:“喂?你别走啊!人呢!!” 她想哭,现在该怎么办?(T . T)! 就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传来焦急的叩门声。 “不好了,大小姐!二少爷出事了!”有丫鬟在门外焦急说道。 此时年瑶月正在接收原主的记忆,没想到她竟然穿成了年羹尧的妹妹。 可并不是历史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小年糕,而是…而是一个不知道被谁从历史上彻底抹杀的人。 所谓抹杀,就是从所有文字记载中删掉存在过的痕迹,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完犊子了,这才两千字不到,系统跑路了,预知命运的金手指没了! 她颤颤巍巍的直起身,脚下一软,差点给跪了。 强装淡定,她咬了咬牙道:“我二哥出什么事了?” 她二哥年羹尧刚被选为四阿哥胤禛的伴读,明天一大早就要进宫报到了。 四阿哥胤禛啊,就算她是个历史学渣,也知道他是未来的雍正帝。 “二少爷晚膳之后就腹痛腹泻,怕是明儿没法进宫了,老爷和夫人已经赶到二少爷院里了,让奴婢来知会一声。” “哦?咱去看看!”她感觉到一股阴谋的气息,怎么会那么凑巧呢? 一路上她将年家的人物关系理了理,以防露馅。 她爹年遐龄是湖广巡抚,从二品官阶,相当于现在的一省之长。 她娘叶赫那拉善柔,是年遐龄的正妻,育有两子一女。 原主是年家的嫡女,自小就被爹娘和哥哥宠上天了,要星星绝对不敢摘月亮那种。 在家人的溺爱下,原主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 大哥年希尧,自幼聪慧好学,如今在毓庆宫当太子侍读,前途一片光明。 二哥年羹尧,是真的很二,简直就是个混不吝混世魔王! 家里替他请了三个老师,结果都给这厮打跑了……跑了…了… 在家的时候,一遇到教习出题考试,大哥和二哥之间的差距就是“考完了”和“完了”的区别。 为了他的前程,家里走了许多门路才给年羹尧讨了四阿哥伴读的差事。 肯定是这厮不想去,所以才装病,未来皇帝的大腿不好好抱,他想干嘛? 雍正帝在历史上可是个杀伐果断不讲情面的铁血皇帝。 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刻板的雍正帝面前根本不管用,他只信奉法浓于血。 就连亲兄弟都下得了狠手,更何况是旁人? 而且他生性多疑,睚眦必报,年羹尧才第一天当差就找借口不来。 他肯定会觉得年羹尧是在敷衍他,不把他这个阿哥放在眼里。 难怪年羹尧后来会那么惨,不行,她就算绑也要将这混球绑进宫。 要知道如今她和年家人可是一根藤上的五个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踏入年羹尧的青山院,当看到那几张日思夜想的脸庞,年瑶月彻底泪奔。 爸爸妈妈,还有二哥!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 二十岁生日那年,爸妈和哥哥们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悄悄坐飞机来看正在纽约留学的她。 没想到他们坐上了一班死亡航班,至今都没找到飞机残骸。 从前她怕鬼,但自那以后,她就盼着世界上真的有鬼。 因为别人怕的鬼啊,也许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家人。 排雷温馨提示: 【1】本文半架空,大事件与历史吻合,系统流+祸水群,脑洞太大,绝对甜宠撩,虽然作者写文会依据清史稿和野史,但无法写成毫无偏差的历史书。考究党慎入。 【2】重要提醒:本文权谋宫斗,非小白文,建议爱看小白文的读者慎入。 【3】每章字数为2K+,诚意满满。 (^_^)/~~~求五星评分,点开章节的加入讨论吧,可以看到五颗星星,求点亮五颗星星哦,求推荐票评论互动!么么啾。 第2章 四阿哥胤禛 “妈妈!”已经哭成泪人的年瑶月扑进穿着古装的中年女子怀里。 “年糕儿!别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一旁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满眼慈爱的伸手抚着年瑶月的肩。 “年糕儿!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哥这就去削他!” 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的少年咬牙抡起拳头凑到妹妹身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揉着年瑶月的脑袋。 收回情绪,年瑶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剑眉星目,笑起来腮边还有两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心中一暖,没错,是她熟悉的二哥。 此时年羹尧脸颊苍白,嘴唇发青,看着不像在装病。 “没有,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谁敢欺负我啊!”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来照顾二哥!” 将爹娘哄走之后,年瑶月一屁股坐在二哥床边。 “哥,我替你进宫去!” 横竖都是死,既然她就是一缕幽魂,反正她早就不是人了,但系统是真的狗! 莫慌,狗系统如今和她的命捆绑在一起,她就不信狗系统能眼睁睁看着她狗带。 她和年羹尧在容貌上本来就颇为相似,加上年瑶月在亚洲四大邪.术——化妆术上技术过硬。 化好妆,换上年羹尧的衣服之后,连在青山院里伺候年羹尧的小厮都没认出她不是本尊。 在宫里当伴读五天就能休沐回家休息两天,只要她够低调,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 借口和小姐妹到红螺寺吃素斋,第二天一大早,年瑶月就跟着宫里来的小太监来到了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无逸斋。 谁能料到皇子伴读还分三六九等! 她甚至连四爷的面都没看到,就被安排到偏殿考试。 看着八股试卷,年瑶月顿时傻眼了! 如果做题要揣摩出题人的心思,估计出题人想让她死吧。 此时的年瑶月:(←_←)(→_→)(←_←)(→_→)? 监考教习来了!! 年瑶月:(↓_↓)!! 完了完了,她对不起二哥,原来想帮他咸鱼翻身,没想到粘锅了。 看来二哥只能当伴读里的哈哈珠子了。 哈哈珠子,通俗来说,就是替主子抄书挨打受罚的书童。 皇子伴读多由各皇室宗亲和朝中大臣之子担当,而哈哈珠子则多是由大臣里的汉军旗包衣奴才担当。 若先生提问皇子答不出来,就要由哈哈珠子替自己的主子受罚(抄书或挨打)。 拼实力拼不过别人,拼爹,她更是垫底的那个。 她们家祖上是明朝的叛臣,被满清俘虏,族人被收编入汉军包衣佐领下,含垢忍辱,成为满人奴隶。 别以为她没听见没看见,那些满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与傲慢,恨不得用鼻孔和她说话。 于是年瑶月不出意料的沦为替四爷挨打受罚的哈哈珠子了。 “听说了吗?佟佳皇贵妃腹中怀的是个小皇子。” 有几个皇族宗室子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四阿哥胤禛的生母乌雅氏是作为宫女被选拔进宫的。 所以即使后来因为美貌出众被康熙帝宠幸,但是位份一直不高。 当生下四阿哥的时候,还没有被封为嫔。 在大清朝后宫有个规定,后宫妃子生下皇子时,如果本身位份不到嫔位,孩子只能交给位份更高的妃子去养。 所以四阿哥刚生下就被抱到皇贵妃佟佳氏宫里抚养。 乌雅氏只是负责生了四阿哥,根本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母子间的关系一直很生疏。 乌雅氏之后平步青云,从嫔位晋升到妃位,后来也相继生了两个皇子,那就是皇六子和皇十四子。 只可惜皇六子早早去世了,所以皇十四子就成了德妃的心头肉。 如今皇贵妃再次有孕,而且怀的还是一个皇子,那么四爷这个养子的处境可就尴尬了。 难怪她爹年遐龄能轻而易举地替年羹尧谋来四阿哥伴读的差事。 皇贵妃有了亲儿子,怎么会将四爷放在心里? 就凭这一点,皇贵妃和她身后强大的佟氏一族都不会成为四爷的靠山。 按理说,皇子伴读都是满人,极少汉人子弟能有幸中选。 除非,这个皇子对那些世家大族来说,毫无利用价值。 “嘘,四阿哥来了!” “奴才年羹尧叩见四阿哥~” “奴才富察·李荣保给四阿哥请安~” “奴才爱新觉罗·弘旭请四阿哥安~” “奴才西林觉罗·鄂尔泰给四阿哥请安~” ……… 一溜的自报家门,从姓氏中不难发现,四阿哥伴读中,年羹尧这个汉人的姓名夹杂在一堆满人熏贵中有多格格不入。 “嗯,起来吧。”微淡的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 胤禛对年家这位纨绔公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准备找个机会早早将他打发走。 年瑶月跪在地上,一双黑底云纹皂靴映入眼帘。 偷眼看了看传说中的四爷,但见少年长身玉立,风华无双,皎如玉树临风前。 再一抬眼,就撞进一双透着寡淡与疏离的眼眸里。 虽然看着淡漠疏离,但这种不动声色的强势更让人窒息。 这样的眼睛,让人急切地想要看看它微微一笑时,带着笑意的样子。 “苏培盛,带他们下去学学规矩!明日再当差!” 胤禛并未低头看年羹尧。人太多,有些聒噪。 胤禛不喜欢人多,除了私底下相处还算融洽的那几个,其余的都要找机会打发走。 恭送四阿哥离开之后,苏培盛嘴角挂着笑容,看破不说破。 那些皇族的宗室子弟一个个趾高气扬,根本就不会将他这个小太监放在眼里。 至于世家权臣的子弟,面对一个即将失宠的皇子身边的太监。自然也不会很热情的巴结。 “苏哥哥~奴才年羹尧,来的匆忙,我娘只给我准备了些糕点,这是我娘亲手做的,您尝尝~” 这可是雍正帝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啊,想想都激动,年瑶月找不到任何理由不抱这根粗大腿。 于是舔着脸开始卖力讨好苏培盛。 面前出现一个油纸包,苏培盛愣了愣,没想到还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呦~年公子客气了!那杂家定要好好尝尝!” 苏培盛猜想那纸包里的定是银票,他是爷身边的奴才。 这位年家的二公子巴结他,就是巴结他的主子。 第3章 不要打…的太轻 看来年家还是尊敬四阿哥的,想起那些捧高踩低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就恼火。 于是苏培盛看年家二公子的眼神就和善许多。 那些满人不屑与她这个汉人包衣奴才为伍,甚至没有人愿意与她住一个屋。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将她赶到晒不着太阳的破旧偏殿里。 年瑶月虽然满面怒容,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她巴不得一个人睡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年瑶月就被叫醒。 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来到无逸斋当四阿哥胤禛的代罚书童。 …… 无逸斋内,听着戒尺一下下重重落下的声音,苏培盛脑门都是汗。 偷眼看了看四阿哥,似乎爷今日不大高兴,两个时辰不到,连续念错好几句诗词。 再看正在挨罚的年羹尧,哦嚯,他手心都肿了,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个血泡。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看着都觉得疼。 手心打的没块好肉,就换手背打。 整个早上,年瑶月都在挨打。就算她是猪,也猜到自己被穿小鞋了。 真的好疼啊,她忍不住鼻子一酸,一滴泪滑落,逞强的微微昂起头,不许眼泪继续落下。 不能低头,贱人会笑! 别以为她不知道弘旭那些人暗地里龌蹉的小动作。 笑吧笑吧,趁现在还笑得出来,总有一天她要让所有欺负过她的人欲哭无泪! 胤禛扭头就看见年羹尧眼眶湿润,鼻尖微红。 他正倔强地抬头,让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掉下来。 眼看着二指宽的黄铜戒尺即将落在满是血泡的纤细手背,他竟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不要打…” 掌刑的小太监愣在原地,有些懵然地看着四阿哥。 “哼!不要打的太轻!”胤禛冷哼道。 差点给忘了。 这些奴才有的是办法投机取巧,连挨打都有门道。 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其实只是微不足道的皮外伤。 而有时候打的不见血的地方,反而伤筋动骨要人命。 年羹尧如此圆滑世故的人,怎么可能被动挨打,肯定是在他面前演苦肉计! 此等工于心计之人断不能留在身边。 殊不知今日行刑的小太监的确是被人暗中买通,只可惜不是让他手下留情。 而是…让他好好招呼年家二公子。 午饭要等主子先吃完,然后是伴读,最后才轮到哈哈珠子。 御膳房送来的饭菜倒是丰盛,可轮到她吃的时候,只剩下残羹冷炙。 看着碗里早就坨成一团的火腿鸡丝面,鸡丝和火腿早就被人捞走,只孤零零的留一根鸡丝,和一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火腿在碗里。 要不是看见火腿和鸡丝,她还以为自己吃的是碗连葱油都没放的阳春素面呢。 双手被包扎成粽子,年瑶月吃力的捧着海碗,躲在墙角边吃面边看天上的月亮,边默默流泪。 想吃鸡腿,想吃肘子,想着想着,眼泪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二楼小轩窗,胤禛蹙眉看着年羹尧可怜兮兮端着碗边吃饭边流泪。 胤禛心想,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 可转念一想,一个大男人挨点打就哭哭啼啼,就像个娇滴滴的女人。 如此懦弱无能之人,留之何用?废物。 他就等着这年家的草包哭哭啼啼找他告假,到时他顺水推舟将他打发出宫。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让我们红尘做伴,吃的白白胖胖,策马奔腾共享一顿大餐…” 听着荒腔走板的古怪歌谣,胤禛手里的海棠酥差点掉地上。 年羹尧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难道看不出爷在下逐客令吗? 都已经挨了三天打,这小子竟然没打退堂鼓。反而越挫越勇? 真不知道这人脸皮为何如此厚,这样还笑的出来,还打趣说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呵,但愿你接下来还能笑的出来!” 看着年羹尧那小子笑嘻嘻的端着一碗只剩下白米饭的烧鹅饭吃的津津有味,胤禛觉得最喜欢吃的海棠酥都索然无味。 忽然很想尝尝年羹尧那碗只剩白米饭的烧鹅饭。 第五天,再熬一天就能休沐回家和二哥换班了! 年瑶月心情舒畅,跟着苏培盛来到了布库房。 大清朝是“马上得天下”,所以对皇族子弟骑射武功的训练也十分重视。 因此在乾清门内北侧设立布库房,为众未成年阿哥们习武之所。 教阿哥们习武射箭这种危险活,自然要很谨慎,于是代打书童再次上线了。 原主是将门之后,所以身手自然不错,与四阿哥的谙达们切磋了几回合,根本不落下风。 终于不再挨打了,她差点嗷呜的哭出声。 “爷,皇贵妃娘娘来了,在翠微亭等您呢~” 苏培盛小跑着前来通报。 这布库房极为特殊,大清祖制规定,宫妃女眷无圣旨不得擅入,否则严惩不贷。 贵为后宫第一人的皇贵妃也不例外。 胤禛放下手中的黄杨木弓箭,脚下的步伐快了几许。 年瑶月垂着脑袋跟在苏培盛身后,才靠近荷花池,就听见有人在惊呼尖叫。 头顶上方遮天蔽日地盘旋着数不尽的黑色飞鸟。 “呀呀呀呀…”一声声凄厉的鸟鸣声传来,年瑶月定睛一看,竟然是乌鸦! “娘娘小心!” “啊!走开!快走开!” 女子的尖叫声从不远处的凉亭传来。 “长生天保佑,林海女神显灵了!” 沿途的太监宫女们纷纷匍匐于地。 林海女神?这些人不急着驱赶乌鸦救人,在这跪什么呢? 眼看着凉亭里一个身影惨叫一声跌入荷花池内,年瑶月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去。 数不清多少只乌鸦扑面而来,她只能用巴掌开路,将那些乌鸦打落在地。 不知为何,那些太监宫女看到她的举动,竟然吓得面色苍白。 “额娘!” 身后一人惊呼着率先跃入荷花池。 原以为是个游泳好手,没想到那人竟然在水里惊慌失措的扑腾着。 不会游泳还逞英雄!年瑶月匆忙跃入荷花池,本来只要救一个人,这下变成救一送一了。 将浑身湿漉漉吓得颤抖不止的大肚子皇贵妃送回岸上。 第4章 伤害女神的下场 她转身去救还在水里扑腾的男人,靠近一看才发现这只旱鸭子竟然是四阿哥。 “四阿哥别怕,奴才来救您!” 年瑶月匆匆忙忙游到四阿哥身边。 一个不留神却被拼死挣扎的四阿哥抱住腰往水底拽。 恍惚间看到一炔丁香色的袍角隐在荷花池边的假山后面。 年瑶月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四阿哥拽进了荷花池里动弹不得。 被四阿哥越缠越紧,她都快窒息了。 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死! 于是她一咬牙,伸手揪着四阿哥的辫子,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四阿哥的秃脑门上。 “不想死就别动!” 糟糕,忘记原主是将门虎女,下手有些重,一不小心把四阿哥打昏了! 拼了老命将四阿哥拖到岸上,却听见苏培盛在一旁嚎哭起来。 年瑶月暗道不好,四阿哥面色铁青,嘴唇发紫,这是呛水了! “苏公公快去找太医!” 来不及多解释,年瑶月伸手就去扯开四爷的衣襟,力道有些重,四爷的衣服都被扯破了。 “年羹尧!大胆!” 看着四阿哥的衣衫被扯破,而年羹尧竟然胆大包天的将嘴凑向阿哥的唇,苏培盛惊的大喝一声。 “啊啊啊!”一切都太突然,苏培盛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年羹尧亲了四阿哥! “禽兽!放开四阿哥,让…让太医救人啊!” 苏培盛急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 四阿哥都这样了,年羹尧还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咳咳咳!”胤禛吐出污水,勉强恢复神智,睁眼就看见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 四目相对间,意识到对方的唇贴着他的唇,胤禛顿时恼羞成怒。 “放肆!咳咳咳!爷要杀了你!” 从未与人如此亲昵,没想到他第一个吻的人,不是两情相悦的命定之人,而是年羹尧! 胤禛气的握紧拳头,若此时手里有剑,年羹尧已经身首异处。 “沫心!沫心!”一旁的宫女在低声啜泣。 年瑶月扭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跟着落水的宫女。 救人要紧,她冲到那溺水宫女身边, “得罪了!”她如法炮制,替那宫女做人工呼吸。 很快那宫女就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胤禛知道方才年羹尧孟浪的举动是为了救他。 心中燃起的杀意顿时烟消云散。 “不好了!皇贵妃早产了!” 此时换了干净衣衫的胤禛急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浑身湿透,一身狼狈不堪的年羹尧拦住去路。 “主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微抬眸,胤禛惊的往后退了一步。 “哎哟喂,年公子啊,你吓死咋家了,好好的怎么脸上贴了那么多狗皮膏药!” 苏培盛捂着嘴角偷笑,最后没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 但见年羹尧此时满脸都是狗皮膏药,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奴才该死,吓着主子了!刚才着急救人,脸磕到荷花池里的石头了!” 年瑶月咬牙说道,要不是为了救人,她脸上的妆就不会花! 要不是为了活命,她就不会把揣兜里的狗皮膏药一股脑往脸上怼! “你也太着急了,好歹也要回去梳洗了再敷药!”苏培盛揶揄道。 “不瞒你说,我从小就着急!很急!您看我长得也着急!”年瑶月自嘲道。 算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四爷是主子,永远不会错。 “年羹尧,你闯了大祸!” 李荣保和鄂尔泰平日里与年羹尧有私交,所以好意提醒道。 “年羹尧,你简直狗胆包天!竟敢伤害林海女神!” 弘旭那些宗室子弟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年瑶月顺着众人的眼神望去,两眼一黑,差点没哭出声。 她被自己蠢哭了!她怎么忘了满人所信奉的萨满教,将乌鸦尊神灵。 满人在祭祀时把乌鸦描述为看林子的格格,即林海女神,有了她猎人进山就能平安。 在萨满教神谕中,则说乌鸦是黑色报警鸟,有了它就会夜夜平安。 传闻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被明兵追击,穷途末路时,一群乌鸦落在他身上打起了掩护,躲过了明兵追捕。 从此,太祖令族人不许捕杀乌鸦,并且要在祭祀时,用“索伦杆”储放食物,使得乌鸦有食可吃,以报答乌鸦。 大清入关之后,还特地在紫禁城清宁宫门前竖长数十几的银制神竿,顶冠锡盘。用来喂食乌鸦。 太监宫女的命都不如乌鸦的命尊贵,可见满人对乌鸦的信奉之深。 难怪没人敢碰那些乌鸦,原来它们就是那些人跪拜的林海女神啊!! “聒噪!都退下!” “可是…”弘旭仍然想继续落井下石。 “滚!何时轮到你做爷的主?” 众人顿时明白,四阿哥不想处置年羹尧,于是纷纷退下。 “说!”胤禛言简意赅,他急着去承乾宫看望佟佳额娘。 “请四阿哥随奴才到那看看!”年瑶月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荷花池边的假山。 她不傻,宫里的宫女们可没资格穿那么华贵的衣料。 所以躲在假山后面的肯定是后宫的嫔妃。 后宫的嫔妃就算是个小常在,她也得罪不起。 胤禛眸中凝起森然寒意,飞身跃到假山后面。 “额娘!您为何会在这?” “奴才苏培盛给德妃娘娘请安!” 紧随而来的苏培盛跪在地上向一宫妃请安,不明就里的年瑶月跟着跪下请安。 没想到躲在假山后面的人会是德妃。 “都起来吧!本宫只是恰好路过,方才那阵势吓得本宫不敢出去!” 德妃后怕的捂着心口,惊魂未定的说道。 那些乌鸦来的蹊跷,恰好德妃竟然路过,不得不让人生疑。 “额娘,皇贵妃落水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寿康宫。”胤禛的语气顿了顿。 “说不定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已经在着手调查。”胤禛不动声色地观察额娘的神情。 “胤禛,你是额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本宫才是你亲额娘!” “你说这些话是何意?威胁本宫?” 德妃眼眶湿润,红着眼看着眼前的好儿子。 第5章 被诅咒的畸胎 苏麻喇姑那个老妖婆历经五朝,后宫中什么肮脏龌蹉的事情没见过。 若她真的出手,该怎么收场? 不!德妃顿时心虚的颤了颤,虽然心中惊恐,但脸上仍然不显山露水。 苏培盛缩了缩脖子,为德妃暗暗捏把汗。 苏麻喇姑是孝庄文皇后的侍女,随孝庄文皇后陪嫁到太宗皇太极的后宫里。 身历天命、天聪、崇德、顺治、康熙五朝。 通晓蒙满文字。曾参与设计清朝开国冠服。 更以一介女流之辈,担任康熙爷的启蒙老师。 孝庄太皇太后薨了之后,她又抚养康熙爷序齿的第十二子胤裪。 活到苏麻喇姑这种境界,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德妃娘娘定讨不了好处。 年瑶月暗暗咂舌,没想到苏麻喇姑的地位这么重要。 从侍女到帝师,苏麻喇姑凭借一己之力,在权势熏天的大清后宫中不卑不亢。 她一个人活成了一支队伍,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女主”。 后宫中的女人都不敢将苏麻喇姑当奴才看。 顺治爷的继后博尔济吉特氏以及康熙爷更是极为尊重她。 如今康熙爷人在南苑狩猎未归,太后则在圆明园里。 康熙爷留苏麻喇姑在紫禁城坐镇,她自然会彻查此事。 德荣惠宜四个高位嫔妃中三人都在南苑伴驾,只德妃一人留守紫禁城。 难怪德妃会沉不住气,在这个时候出手。 “四阿哥救命!娘娘也是为了您呐!” 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兰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娘娘担心皇贵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冷落您,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呜呜呜……” “闭嘴,这是本宫自己的事情!”德妃一巴掌将兰翠掀翻在地。 “都怪我出身卑贱,只是个辛者库贱奴,帮不了你,额娘只会让你蒙羞,呜呜呜…” “额娘只是不想你被佟佳氏冷落!为了你,额娘什么都不怕!” “胤禛你快走,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若额娘真有什么好歹,你千万要照顾好小十四。” 德妃用绣帕子捂着眼睛悲悲戚戚的哭诉着。 “就当儿子今日并未见过额娘!胤禛告退!” 年瑶月心中慨叹,亲娘要害养母,四阿哥夹在中间肯定难受极了。 目送胤禛离开,乌雅氏收起眼泪。 “娘娘,奴婢不解,明明不是我们动的手,您为何主动揽下这莫须有的罪名?” 兰翠费解,她们还没来得及出手,皇贵妃那就出事了。 这时候自家主子应该想尽办法洗脱嫌疑才对。 为何还要让她配合做戏,在四阿哥面前担下这罪名。 乌雅氏伸出带着尖利护甲的指尖拢了拢鬓边的珠翠。 “本宫只想让胤禛明白,本宫才是他的亲额娘!”乌雅氏面色柔和几许。 她若真想使坏,根本不会让人发现行踪。 心中宽慰,她就知道胤禛不会为了皇贵妃来对付她这个亲额娘。 “本宫要让胤禛看到,本宫这个亲额娘可以为他去死,可以为他犯糊涂,做任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恶事,谁都无法取代本宫这个亲额娘的位置!”乌雅氏勾唇冷笑了一声。 “把我们准备好的东西处理干净!” “这会儿我们去钟粹宫看看皇贵妃吧!去晚了怕是再也见不着她了~” 今日发生的事情有太多蹊跷,乌雅氏细思极恐。 在后宫,害死个孩子要比毒死自己还难! 一旦妃子怀有龙瑞,从上到下的人都会很重视。 每日的吃穿都需要经过皇帝亲自过目,同时皇帝还会亲自挑选御医和稳婆。 并且还会建立健康档案----《遇喜档》,将每日把脉情况、日常饮食起居也都一一记录。 直到孩子顺利生产为止。 如果真有人对皇贵妃下手,那只能是皇上自己。 或者是在皇上默许的情况下。 她从十六岁入宫为奴婢,这十几年来,只学会了一个求生的技能,就是谋算人心以及争斗竞逐。 她一路披荆斩棘爬到四妃之首,若没点脑子,早就死了。 在后宫的斗争中,没有一个无辜的人。 不争不抢的人早就死了。 后宫之中,皇帝越是亲近谁,就越会伤害谁。 唯有“无心”,才能生存。 紫禁城不是情场,而是战场。 在这红墙黄瓦里,每个人都腹背受敌,无论皇帝还是仆役。 在战场,你还可以把后背交给兄弟,但在紫禁城,就连你最信任的人,也可能会捅你一刀。 这些年来她谨小慎微,渐渐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 她惊讶的地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后宫里怀孕的女人很有规律。 几乎都是那些家世不怎么好,难以威胁到皇帝江山稳固的女人。 这些嫔妃们,大多出身一般的官宦家庭,没有强大的母家势力,只是一般的规矩臣子的女儿们。 再反观那些以母族为荣光,家世显赫的高位嫔妃,几乎清一色求子难,无一善终。 赫舍里皇后难产而死,孝昭仁皇后无子而终。 就算侥幸有子嗣,大多都早夭或者是个无用的公主。 如今后宫里有皇子伴身的高位嫔妃,只有十阿哥生母,贵妃钮祜禄氏,但也是病怏怏的短命相。 乌雅氏赶到钟粹宫的时候,苏麻喇姑已经坐在主殿内坐镇。 内殿时不时传来佟佳氏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 没过多久就传出婴孩啼哭声,只不过孩子的哭声有些孱弱,乌雅氏心中窃喜。 七活八不活,这孩子哭的跟猫儿似的,肯定活不成。 长生天保佑,让佟佳氏那贱人一尸两命吧,若长生天显灵,她乌雅氏定三牲九礼敬谢神明。 “啊!月亮孩子!”内殿传出惊呼声。 月亮孩子?跟在四阿哥身后的年瑶月一头雾水。 “慌什么!将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苏麻喇姑临危不乱,怒喝道。 不一会就有嬷嬷抱着个襁褓,哆哆嗦嗦的走出来。 年瑶月偷看了看襁褓之中的孩子,顿时如遭雷击。 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很白,诡异的惨白,不止皮肤白,连毛发都是白色。 原来她们口中的月亮孩子,就是白化病。 佟佳氏和康熙帝是表亲关系,近亲通婚生下的孩子有大概率患病。 苏麻喇姑看到孩子后,有一瞬间慌神,但很快镇定下来。 “秘密去找萨满来祛邪,不得声张!来人!封锁钟粹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派人立即去禀告皇上和太后娘娘!德妃娘娘,有劳您在皇上回来之前,稳住后宫!绝对不能有任何谣言!” “臣妾这就去!姑姑您放心!若有人敢乱嚼舌根,定乱棍打死!” 乌雅氏也没料到皇贵妃会生下个不吉利的妖孽。 心中暗喜,但面上装出悲恫神情,转身去稳定后宫众人。 “孩子!本宫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本宫!” 就在此时,披头散发的皇贵妃竟是踉踉跄跄的冲出来。 第6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一把夺过襁褓,抱着孩子痛哭流涕,为何会这样? 她佟素媛自诩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为何一次次遭到报应天谴。 无助的将脸颊贴着孩子的额头。 此刻孩子正张着眼睛默默与她对视,他好小,面对这浊世,不哭不闹,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啊。 这个孩子若生在寻常人家也许还能苟活,但偏偏生在无情帝王家。 他的出生就是皇家的耻辱,皇上和太后定不会饶恕他! “都别过来!长生天啊!你已经将我的小公主带走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次承受丧子之痛!啊!!” “满天诸神啊,我信你们有何用!!” 皇贵妃举止癫狂的朝着满是阴霾的苍穹怒吼谩骂。 “谁都不能将他从我身边带走,连阎罗王也不可以!” 她赤着双脚,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往内殿蹒跚前行。 鲜血顺着她月白的宽袍流淌而下,染成一地红梅斑斓。 “额娘,胤禛扶您和弟弟回去!我们回去。” 记忆中额娘永远都是妆容精致,举止优雅高贵,从未见过这样的额娘。 让胤禛看着如鲠在喉,红了眼眶。 年瑶月和苏培盛往角落缩了缩。躲在几竿修竹,数叶芭蕉之下。 “奇怪,怎么就你在这?”苏培盛面色苍白,嘴皮子都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弘旭那些人精早就知道这要命的热闹不能凑,所以在来的路上就借口回无逸斋了。 年瑶月也想走啊,只不过四阿哥没准她跑! “苏公公别担心,我相信四阿哥不会看着我们死。” 年瑶月知道苏培盛在担心什么,皇家出了如此惊天丑闻,最忌讳谣言四起。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牢靠,所以今日这钟粹宫里上上下下知情的奴才,都得死! “来人,给额娘准备些吃的东西!” 安抚好额娘后,胤禛走到门口吩咐道。 苏麻喇姑点了点头,一旁的嬷嬷匆忙到小厨房准备吃食。 不一会,就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 胤禛刚想亲手接过那牛乳,忽然有人猛的冲过来,先一步伸出手。 年羹尧的脏手竟是触碰到给额娘吃的牛乳里。 “放肆!”胤禛顿时怒不可遏,抬手将那滚烫的牛乳甩在年羹尧胸前。 烫死了,心口的皮肤肯定起泡了,年瑶月委屈的从地上爬起来。 “爷,奴才只是担心牛乳烫手,所以想替爷代劳。” “毛毛躁躁的狗奴才!来人,将这奴才拖下去,杖毙!”苏麻喇姑不怒自威的呵斥道。 “苏麻姑姑且慢,他是湖广巡抚之子,是胤禛的伴读。”胤禛匆忙出口阻拦。 虽然胤禛也想杀了这狗奴才,但毕竟他是重臣之子。 若不明不白死在宫里,怕是无法向年遐龄交代。 “既如此,有劳四阿哥亲自责罚年公子,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相信年公子自有分寸!” 本就一肚子火没地撒,这狗奴才不分场合的拍马溜须,让胤禛厌恶至极。 于是他让人将年羹尧拖到偏殿。 夺过行刑的太监手里儿臂粗的刑棍,他几乎用尽了全力往年羹尧背上招呼。 很快就将那狗东西打的皮开肉绽,胤禛等着年羹尧开口求饶,哪怕痛哭流涕也行。 但他却倔强的握着拳一声不响。 “四阿哥,奴才没有错,若奴才是您,这会定寸步不离的照顾皇贵妃。” 年瑶月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 “爷不需要你来指挥!”等来的不是年羹尧的求饶,胤禛越发恼怒。 “四阿哥博览群书,可听说过后唐开国皇帝李存勖?” 年瑶月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言语。 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她已经暗示的够明显了。 如果四阿哥没反应过来,只能说皇贵妃命该如此。 她根本不会在这个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时候狗腿谄媚,而是为了救人。 除了德妃,今日还有人想要皇贵妃死! 人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一旦接触到牛乳,就会加速死亡。 食用奶酪会提高细胞液渗透压,导致剩余不多的红细胞继续破裂,人体缺氧而死。 皇贵妃本就产后失血过多,这碗牛乳简直堪比见血封喉的毒药。 苏麻喇姑不是来坐镇的,而是来催命的! “年羹尧,你怎滴如此食古不化!” 苏培盛想着年羹尧这小子着实憨傻。 这时候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向四阿哥认错求饶才是,怎滴忽然说起历史来了? 他可不认识什么皇帝李存勖?他只知道大唐天子李世民。 即将落下的鞭子僵在半空中,啪的一声,鞭子被扔在地上。 苏培盛目瞪口呆的看着四阿哥转身焦急的冲了出去。 胤禛冲到殿门口,正看见一个面生的嬷嬷端着托盘准备入内。 “爷来!”他不动声色接过老嬷嬷的托盘,砰的一下将殿门关闭。 将那碗乳酪倒入花盆里,胤禛的手心都是冷汗。 “秦嬷嬷,赵嬷嬷,去小厨房准备额娘的膳食,除了你们,任何人不得触碰额娘入口之物!” “佟雨佟雪,额娘和小阿哥的衣物必须由你们亲自清理换洗。” 吩咐好一切后,胤禛有些后怕的握紧拳头。 幔帐后额娘正在哄着开始哭闹不止的小阿哥。 额娘拒绝了乳母入内,而是亲自哺育。 “姑姑,送进去的膳食,四阿哥都亲自试吃。” “四阿哥还命人拿来被褥,说要替皇贵妃侍疾。”有宫女来到前殿向苏麻喇姑禀告。 “嗯,四阿哥倒是个仁孝的好孩子。” 苏麻喇姑放下手里的佛经,捻着掌心的佛珠,淡笑道。 年瑶月趴在偏殿的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日落时分,门外响起山呼万岁的声音,康熙帝赶回来了。 “苏公公,来搭把手,我站不起来了。”外面传来皇贵妃的尖叫痛哭声。年瑶月有些担心。 “皇上,臣妾自入宫以来事事都顺着您的意思。” “只这一回,素媛求求您,放过我们的孩子,好不好,表兄!” 扒着门缝看到已经换上庄严朝服的皇贵妃抱着孩子跪在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面前。 她身后是带着獠牙面具,又唱又跳的萨满。 “媛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康熙帝目露沉痛,眸中闪着泪光。 “不!我不要!我就要这个孩子!”佟佳氏忽然站起身厉声喝道。 “我不当皇贵妃了!皇上,臣妾佟佳素媛自请贬为庶民,求皇上让罪女和孩子离开紫禁城!” 第7章 欢迎加入不作就会死祸水群 “媛儿,相信朕,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朕已经够宠你了。”康熙帝面色微霁,沉声安稳道。 “是啊,我一入宫就是你的贵妃,直到皇贵妃!” “这些年来,我除了爱你,信你,我好像真的都不会别的了!我受够了!” 佟佳氏将象征身份的皇贵妃朝服解下,愤怒的甩到康熙帝面前。 “这帝王之爱,我佟素媛受不起!求你废了我!求你!”沉重的像枷锁一样的朝冠被扯落。 她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她只想要一份真挚的夫妻之爱,仅此而已。 “别再自欺欺人了,皇上,你的心从来都不会为紫禁城里任何一个嫔妃逗留,就算是那两位死了的皇后!” “放过我吧!你的心从来都只放在笼翠庵那个女人身上…你…” “一派胡言!”皇贵妃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巴掌扇了过去。 “皇帝,别误了时辰。否则这孽障会影响大清气运!” ……… 浑身冒冷汗,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她眼睁睁看着皇太后举着小皇子,一步步朝着火炉走去。 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恍惚间,年瑶月竟然看见她自己跌倒在地。 她看见苏培盛正在拼命摇晃地上的人,那人不就是她吗? 她这是?又死了一回吗? 眼前再次浮出一条鱼形虚影。 狗系统回来了? “喂,9527?你舍得回来了?不是自爆了吗?” 那条咸鱼没有回答她。 “他自爆了!”清冷而低沉的男声传来。 “现在开始由我来接替他的工作。你可以叫我000。” 尴尬…她有那么差劲吗?9527宁愿自爆也不选她当宿主。 000人闷话不多,只丢给年瑶月一本《祸水的自我修养培训手册》就失踪了。 “叮咚,欢迎加入不作就会死祸水群!”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道声音。眼前多出一部虚拟手机。 此时那手机屏幕正在疯狂闪动。 “什么啊?翻盖老人机?怎么不给我配部大哥大逼逼机呢?” 万脸懵逼,她翻开手机。 眼前跳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对话,她看的满脸问号。 苏妲己:死群了,分姑娘吧! 杨玉环:妲己娘娘,你终于从小黑屋放出来了,喜大普奔。 妺嬉:撒花! 万贵妃:妲己娘娘来个红包庆祝一下撒~狗头jpg。 这都是什么神仙奇葩群啊?点开群成员列表。年瑶月差点爆粗口。 为什么她会躺在这满是祸国妖妃的奇葩群里? 她只是个被历史抹杀的人,何德何能啊!她只想知道怎么退群。 和这些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祸国宗师鼻祖比起来,她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江山不及我美】夏姬 【本宫微微微胖】杨玉环 【今天也要撕布呐】妺嬉 【我笑起来真好看】褒姒 【十万个为什么】苏妲己 【叫我女皇陛下】武则天 【大清第一贤后】慈禧太后 【刘邦你个负心汉】吕雉 【穿越物种的爱恋】万贵妃 【再看我就杀掉你】贾南风 【六个霸道皇上都爱我】萧美娘 【马踏飞燕不是我】赵飞燕 【剁过你的小手我的刀】李凤娘 【末世星际天选海王不接受反驳】Xx ……… 整个群总共五百人,其中绝大多数人的头像都是灰色的。 年瑶月刚想发出她为何会躺在这个群里。忽然有人提前问出口了。 夏姬:嘤嘤嘤。这是哪里,为何本公主会在这? 武则天:呵,女人,你心里没点数?共有九个男人因为你而死,还搭上两个家族一个国家,被后世号称“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 赵飞燕:啧啧。活脱脱个渣女教母,你不是祸水谁是啊?@夏姬。 Xx:果然是渣女本女,茶艺课代表,你心里没点AC数? 李凤娘:哎呀妈啊,你简直有毒,谁沾谁死!祸尽千帆,真是天下第一祸水! 夏姬:(~_~;)溜了溜了。 慈禧:哀家不服。凭什么说哀家是祸水!哀家为大清殚精竭力,若没有哀家垂帘听政大清朝早就亡了! 褒姒:我母鸡啊…… 赵飞燕:我母鸡+1 … Xx:我来告诉你真相哇,一千多年前,你死后没多久,大清就完了!大清之所以完犊子,老佛爷您可是功不可没啊! Xx:您是没瞧见,大清灭亡后,北京城中的那数万名叫花子,都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八旗子弟。 Xx:因为你的腐败无能,因循守旧,帝国主义者侵略我们,奴役我们,他们要把我们的地瓜分掉! 苏妲己:等等!他们为什么要分咱的地瓜?上回老万和太后拿来的地瓜烤起来真好吃。还有吗?@万贵妃@慈禧太后。 贾南风:和他们干!抢咱地瓜者,虽远必诛! 此时年瑶月正在看群规。 新人进群,出于礼貌还是要打个招呼的。 不知道该说啥,于是她准备找个表情包发出去。 可不小心手滑,随手一点就发到群里了。 本来想撤回消息,却发现她的手机根本没撤回功能。 当看到那带着土味的古早表情包后,尴尬让她彻底质壁分离。 只见一头真正的飞猪从天上飘过,扭动腰身,矫健、撒欢。 后面还集合了炫酷狂霸拽七彩特效的观音菩萨、龙王、罗汉各位大神的百万特效,又是撒元宝、又是飞金龙的3D挂历既视感。 看完她觉得她的心灵都脏了。 她猜想想,这大概就是健康的寓意。 褒姒:咯咯咯~我说小老妹儿,这视频还真有趣,放只乌龟我也能理解,但谁能告诉我,左下角那个三个脑袋的龙,代表什么?神兽?它为什么还跟一只鸡玩得不亦乐乎? 武则天:最不可思议的是,每只神兽的背上,为什么都站着一个吹箫女孩? 苏妲己:哎哟喂,求知欲让我点开视频,求生欲让我差点自戳双眼。能给看点阳间的东西吗? 年瑶月翻了翻白眼,没办法,她的破手机只有这些,她已经努力挑不太辣眼睛的了。 很慎重的选择了一个带着见者发财的表情,可烦skr人,她又翻车了。 这图后面还有彩蛋!不,是炸弹!她的手为什么这么欠!好想剁了! 只见视频里几个村民进山砸出美女白蛇,带着布林布林闪瞎眼七彩光圈古早味白娘子特效。最后还带上“见者发财”求转发的话。 图片边缘那几位淡定推土的村民,好像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这神画作视觉效果大卫·芬奇看了也不得不服,老蒙太奇了。 慈禧太后:这我知道,这是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可为什么要转发? Xx:我的三观啊…… 苏妲己: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 贾南风:我三观很正,可是我五官不行。 满屏都是精神污染,你怎么会有我家的群既视感,年瑶月捂眼,她已经瞎了。 第8章 你才是真大佬 为了转移视线,于是她发了一条华夏文明特产。 【一双绣花鞋】年瑶月发出一条链接:养生饮食:五块钱煮一锅,胜燕窝、溶血栓、降三高。 苏妲己:这昵称也是绝了…… 武则天:……… 杨玉环:这消息让人绝望!我才十八啊,你让我看八十岁的东西。 …………………… 祸水群新任冷场王诞生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年瑶月始终觉得她不应该被归类为祸水,她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默默点开几个稍微陌生的群员。然后默默的合上。(−_−#)!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贾南风——史上最丑毒后。 不仅丑,还心狠手辣,歹毒残暴,贾南风几乎集所有缺点于一身,无论是在个人品行还是在政治处事上都毫无可取之处。 萧美娘——隋炀帝的皇后,伺候过六位帝王,隋炀帝能遗臭万年,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李凤娘——南宋的宋光宗皇后。 气疯了皇帝夫君,还和太上皇对着干, 李凤娘非常凶狠,一次,宋光宗在宫中洗手,刚巧留意到捧盆子宫女一双漂亮的手,便称赞了两句。 结果,李凤娘派人送来了一个食盒给光宗,里面竟然是那位宫女的一双手,光宗惊吓得不能言语,因此而病倒了。 更加奇葩的是!李凤娘碰到的三代皇帝无一最后都逊位成为了太上皇。 Xx——3020年末世妖妃,因为她,引发了第十次世界大战。人类几乎灭绝,人类历史进入新纪元,迈入末世。 Xx完美的演绎了男主男配男N+都爱她的玛丽苏剧情…… 年瑶月还特地百度了一下啥是海王! 海王就是指暧昧关系众多,经常以广撒网捕鱼为中心指导思想撩妹的渣男渣女。 与”中央空调”同义,源于“本以为游进了哥哥的鱼塘,没想到哥哥是个海王。 年瑶月欲哭无泪!她就是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老实巴交的十八线反派专业户。她得罪谁了?_(´ཀ`」∠)_ 虽然她演绎的奸妃妖妃不计其数。群里绝大多数的祸水她都演过。 但那只是逢场作戏啊!她怎么就成祸水了?她到底祸害谁了?难道演技太好也有罪吗?呜呜呜! 群里的祸水们还在替自己叫屈。 吕雉:哀家一富家千金嫁给刘邦那臭流氓,还替他养了私生的养亲生的,他升官发财就想换老婆,怂恿戚姬那狐狸精跟我争后位,别特么怪我狠,都是逼出来的!我怎么就是祸水了! 年瑶月觉得吕后说的对! 吕后的确该恨刘邦。 想当年刘邦造反,为了逃难把吕后和孩子从马车推下去,自己逃之夭夭。 吕雉被抓起来坐牢。四年的牢狱之灾之后,又开始长达两年四个月的人质生活。 吕雉被楚霸王抓住,在军营里可谓是受尽敌军的折磨和凌辱。 有一次项羽在阵前支起一口大锅,烧上沸水,威胁刘邦要把他老爹和媳妇煮熟,没想到刘邦嬉皮笑脸的说,煮吧煮吧,别忘了分我一口肉汤。 刘邦这么丧心病狂的连敌人项羽都看不下去了,他最终还是撤了锅,放了可怜的吕雉。 刘邦当了皇帝就忘了糟糠之妻,任由宠妾灭妻。吕雉想自保没有错。 不等吕雉说完,武则天就不耐烦了! 武则天:你们这些只知道依附男人的废物!朕在皇位上对那些大臣们指点江山,生杀予夺的时候,你们这些女人只知道为了获得那些男人的宠爱费劲心机!皇位它不香吗? 武则天:慈禧和吕雉,你们就算把持朝政多年,你们敢称朕吗? 武则天说完,群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出来作妖了! 武则天:朕是一代女帝圣君,最冤枉的是朕! 就在众人不敢逼逼的时候。杨玉环冒泡了。 杨玉环:我说太太太太婆婆啊!你可拉倒吧!就因为你,后面几个皇后都揣着女皇梦呢!大唐都走下坡路了! 杨玉环:您厉害!您差点说动唐高宗,将皇帝之位传给您,高宗死后,您的几个儿子走马灯一样当皇帝傀儡,背后掌权的都是您,最后您连装都不想装,直接称帝。 杨玉环连续发了几个鄙视的表情。 大唐三百年,四分之三的岁月没有皇后。 仅有的八位皇后,正式在位时间加起来才七十多年,其中武则天一人独占二十八年。 唐朝后期几乎没有皇后,隔了一百年重新册立的皇后就是末代皇后了。 除了唐太宗的长孙皇后,和当了女帝的唐高宗武后,剩下的大唐皇后姐姐们没有人可以乘风破浪,个个凄凉。 在大唐走向衰败中,武后的确是给后面的大唐皇后们带了坏头。 苏妲己:我最冤枉,千百年来我就是祸水代言人! 苏妲己:炮烙刑罚最早是夏朝末代君王夏桀所创,为处罚大臣关龙逢而设。商纣王才是将炮烙之刑发扬光大的那个人。和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关系! Xx:妲己啊~你忘了你这好奇宝宝最爱搞科研了? Xx:你看到大肚子孕妇就想研究下胎儿,于是当场剖腹,一尸两命。看到有人光着脚在冰面上溜达,于是就把人家的脚给剁了下来,研究一下为什么他的脚不怕冷。还有还有,古人云圣人心有七窍,来来来,比干,有空吗?咱挖个心呗! Xx:不仅如此,妲己娘娘您还亲自研究食物的保质期,搞酒池肉林。 补刀小能手怼的苏妲己哑口无言。 妺嬉:好了好了,别吓着新人,咱看看年妹儿有啥丰功伟绩。 苏妲己:奇怪,百度不到你的信息。 Xx:妲己娘娘您该用搜狗,哦,不,您该用搜狐! 苏妲己:小样~一旁玩儿去! 慈禧太后:咿?还真没有年妹儿的消息! 根据群规则,群里的祸水们没有权限查看自己的资料,但是可以查看别人的。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的点开了年瑶月的简约版资料。 Xx:啊啊啊!年姐姐,你才是真大佬!收下我的膝盖!( ̄Д ̄)ノ! 苏妲己:没想到你这么弱鸡,竟然这么大能耐? 赵飞燕:和大佬您比起来,我就是朵娇弱单纯无助可怜的小白花,是我太年轻,告辞~ 褒姒:我们都只霍霍他们活着的时候,你连他死后的魂魄都不放过,果然是个狠角色。 贾南风:你肯定作弊了! 年瑶月:ಠ_ಠ???我干嘛了? 武则天:年妹儿,外头有人喊你呢,再不回去,你衣衫就要被人扒了!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按到原主身上。年瑶月悠悠睁开眼睛。 没想到水群没多久,她已经回到了四阿哥的居所。 此时苏培盛正在伸手解她的衣裳,一旁的桌上放着瓶瓶罐罐的药,应该是想帮她敷药。 第9章 送点特产给大家 “哎哎哎,怎么能劳烦苏公公,我自己来就行。”年瑶月匆忙伸手阻拦。 好险啊,差一点就露馅儿了。 “小皇子...”说到一半,她就觉得问的有点多余,历史上这位皇贵妃似乎没有留下活的子嗣。 “哎..小皇子..被皇上和太后下令活活给烧死了...” 那孩子被举起丢到火炉里的时候,竟然还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他也许还以为那是他皇阿玛在逗他玩儿呢。苏培盛想起那孩子就觉得心悸。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皇上怎么下得去手...”年瑶月想起死了的小皇子心里就堵得慌。 “嘘,皇宫规矩很多,就算是皇上,也得遵守祖宗家法,没出生多久就夭折的孩子被认定为祸害,不吉利,也没有资格入土为安,没有资格土葬就只能火葬,连骨灰都不能收殓。” 岂止如此,皇家玉牒中甚至都未曾为这位可怜的小皇子留下只言片语,他就像从没有来过这世界。 “四阿哥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爷心里也难受。”皇贵妃虽然只是阿哥的养母,但对待四阿哥却胜过亲生额娘。 苏培盛宽慰了年瑶月几句之后,就去忙了。 寿康宫。 奴才们都被支到殿外伺候。 殿内不时的传出杯盘碎裂之声,所有人仿佛都已经习惯了这对貌合神离的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相处方式。 “皇帝,哀家很不高兴,你应该知道,哀家不高兴,就是蒙古四十九旗不高兴。” “你看看如今这大清后宫,乌烟瘴气,若有蒙古后妃坐镇,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放眼如今这后宫,竟是没有一位高位份的蒙古嫔妃。 顺治年间,顺治爷的两个皇后甚至都是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 而到了康熙的后宫,却只有四个来自蒙古的妃子,一个是死后才被册封的慧妃,第二个,只是个嫔位。还有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答应。 “皇额娘,汉人有句俗语,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您如今是爱新觉罗氏的人。若朕不痛快,蒙古四十九旗痛不痛快朕不知道,但,您肯定过的不舒坦。” “来人,传朕旨意,将科尔沁送来的两个答应送回娘家,理由就是..以厌胜之术诅咒皇贵妃。” 想起那孩子,康熙帝就觉得发怵,他早就知道皇贵妃不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原以为只是体弱些,皇室养个病秧子还绰绰有余,没想到竟是个妖孽。 皇贵妃早产,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要给佟佳一族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两个科尔沁来的嫔妃,就是交代。 阿哥所,年瑶月真想到群里找末世海王要一颗原子弹,将弘旭那几个叽叽歪歪个没完的家伙轰到天上和月亮肩并肩。 弘旭虽然也姓爱新觉罗,但却是皇族远支。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他只是太祖努尔哈赤的长子岱善的庶子生的庶子的庶子的庶子。旁支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好伐。又不是嫡支。 “以命抵命也要看什么样的命,有些人的命连神鸦的一根羽毛都比不上。” “嘿嘿嘿,看看看,寿康宫的传旨太监来了!” 正在吃饭的年瑶月默默放下碗筷,忐忑的搓手手。 太后口谕,她杀死了十二只神鸦,本该凌迟处死,但念她救了皇贵妃和四阿哥有功,功过相抵,罚五十鞭刑。 “喂喂喂,000,出来干活。”年瑶月在心里默默念叨。 感觉到飘飘忽忽的,她看见自己被按在地上,正在受刑罚。 麻溜的拿出手机,群里正聊的正欢乐呢。 苏妲己:啊,好无聊啊,我想知道第一个知道牛乳能喝的家伙,到底对牛做了什么? 年瑶月: ̄□ ̄||,你还真是个好奇宝宝。 苏妲己:过奖过奖,我也想低调啊,可惜实力不允许。 吕雉:真羡慕你的皮肤,保养的这么厚@苏妲己。 褒姒:新人进群,咱必须表示表示。 新手进群还有福利啊,年瑶月顿时瞪大眼睛。 褒姒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苏妲己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 一溜都是拼手气的红包,年瑶月只能看着干瞪眼,她才刚点开红包,就被人抢光了。 年瑶月:我说,你们能让让我吗? 褒姒:哎呦喂,都五十G网络了,你这还停留在2G呢啊,算了算了,咱给年妹儿发个定向红包吧。 这回终于没人和她抢了,年瑶月一个个的点开定向红包。 打开储物空间,她顿时大开眼界!! 褒姒:回眸一笑鸡飞狗跳*1 杨玉环:岭南甜蜜蜜荔枝*1 苏妲己:狐言乱语魅惑苍生*1 李凤娘:双拳难敌千手观音*1 赵飞燕:温香暖玉掌上舞*1 Xx:赛亚氪金核弹*1 贾南风:小贾飞刀居家必备*1 萧美娘:纤腰美腿肤如凝脂*1 武则天:真心话大冒险*1 吕雉:给我一杯忘情水*1 万贵妃:来自底层群众的爱啊*1 夏姬:采阳补阴青春永驻持靓行凶*1 慈禧太后:鸡芭图*1??? 她面红耳赤的点开那张名字让人老脸一红的图,只见宣纸上画着一棵芭蕉,一只五彩大公鸡。就这样? 摔!她还以是...怎么觉得有些失落呢? 慈禧:年妹儿,哀家觉得送金银珠宝太俗气,简直就是在侮辱你的人格,哀家最擅长的就是书法丹青,这是哀家最得意的作品,是不是很感动? 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年瑶月心想你还是尽情的用金钱来侮辱我吧,求侮辱。 这张图卖都卖不出去,即使智商感人,谁会在家里挂幅奇葩的鸡芭蕉图呢?? 苏妲己:哎呦喂,玉环妹纸那么阔绰,竟然送得起荔枝,我都好几千年没吃过荔枝了。 Xx:在我们这,只有国家博物馆里才能看到荔枝标本。 万贵妃:真土豪。 杨玉环:嘻嘻,我们家六郎让人送来的,跑死了三百多匹千里马而已。 在祸水群的群员们可以送属于自己特性或者生前所处时代的产物。 当然,活人肯定不能当礼物送,易燃易爆炸的危险品虽然能收。 但如果杀伤力太大,会被储物空间强制上锁,只能当个摆设看看。比如末世海王送的氪金核弹,简直就是个鸡肋。 年瑶月:谢谢大家,我准备了回礼给你们。 原本担心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这下好了,她忽然发现自己在群里就像个哆啦A梦。 年瑶月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苏妲己:啊啊啊啊,爱了爱了,我抢到了一麻袋荔枝。 赵飞燕:我也是,哇哇哇。 Xx:大佬,能发块辣条吗?我在历史书上看到这玩意儿吃起来可带劲了。我们这3D打印的食材吃起来都一股塑料味,顿顿都吃糙的能卡嗓子眼的营养胶囊。 杨玉环:我也要!! 褒姒: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还吃,能不能长点心。 杨玉环:\(≧▽≦)/!点心?什么点心?好吃吗?在哪?我也要! ......... 褒姒:等等,先别吃,手机先吃。 于是众人将收到的荔枝拍了照片纷纷发到群里炫耀..... 趁着大家高兴,年瑶月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就想明明白白的知道,为什么她才是祸水群里的真大佬。 第10章 他用一生历情劫 苏妲己:@慈禧太后,我有一个问题,这几天我在看你给的西游记。既然吃了唐僧肉能长生不老,唐太宗为啥不直接吃了唐僧?疑惑jpg! 慈禧太后:(˶‾᷄⁻̫‾᷅˵)……哀家让人找吴承恩的后人问问。 年瑶月:Σ(゚д゚lll)!苏妲己泥垢了。轮到我提问了,艾瑞博迪。 苏妲己:好好好,我再问一个问题,不然我浑身难受,都快炸毛了!为什么孙悟空在西游记里一吹气,人或者妖怪他们就晕过去了? 年瑶月:因为他都五百年没刷牙了... 苏妲己:!!!!!神回复啊。 年瑶月: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才是祸水群里的真大佬,我不服!谁能截个图,让我看看我的资料。 妺嬉:年妹儿,群规你忘了?群成员的资料都是只能看不能说的,就算我给你截图,你也看不清。姨母笑jpg。 系统提示:苏妲己发出一张图片。 苏妲己:你看你看!满屏都是马赛克,你看啥? 年瑶月点开图片一看,有些懵圈。 姓名:年瑶月。 属性:智商口,颜值口,技能口,祸水值口。 攻克位面之子:口口口口口口。 短短几行字都是口口口口,就像填空题。 年瑶月:谁能大发慈悲,言简意赅的概括一下我的丰功伟绩? 慈禧太后:我试试。你让一口口口口口口,甘愿沦为修罗座下刍狗。口口口口口口以口口为代价换得你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后,终生囚己于口口口,死后以口口为代价,他用一生历情劫,永不入口口。 年瑶月:………,这群还带屏蔽敏感字眼的功能。 即使没看全,但仅有的那几个字也让年瑶月看着触目惊心,她难道要攻克的是个悲剧位面? 系统提示:慈禧太后触犯群规,禁言一个月。 褒姒:哎哟,哑巴狗群主来了。 系统提示:褒姒已被禁言一个月。 系统提示:西施已被移出群聊。 貂蝉已被移出群聊。 张贵妃已被移出群聊。 苏绿水已被移出群聊。 张喜嫔已被移出群聊。 玛丽皇后已被移出群聊。 ……… 杨玉环:这么大动静!群主这是准备挪坑给新人啦。 一大堆移出群聊的消息都快把手机屏幕震碎了。 那些灰色头像的祸水,都是攻克位面之子失败被抹杀了的,早就灰飞烟灭了。 现在连最后存在的一点痕迹都没了。 兔死狐悲,年瑶月想着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像西施她们一样,被群主像垃圾似的扫地出门吧。 点开群主信息,头像是纯黑色的底色,上面有两个写的规整的惨白色大字,和昵称一样,都是群主两个字。 据说群主轻易不冒泡,一冒泡就是捅破天的大事儿。 根据苏妲己等人的经验,一般有两件大事能让狗群主冒泡。 一件事,是过年的时候给群里的祸水们发红包压岁钱,另外一件事,就是有人搞事情。 上一回出现,是因为西施爱上了位面之子,结果被位面之子反杀的糟心事。 她们这些人死后,被神秘的群主将魂魄召唤回来,穿梭于各个位面,帮群主攻克位面之子。 至于攻克成功之后能掉下啥神奇的装备,没人知道。 而且,并不是每个祸水穿越者都能被派到原来的位面执行任务。 举个栗子。 武则天如今就在一个叫扶风的女尊王朝执行任务。 而赵飞燕,则被派到了遥远的大不列颠,为了完美完成任务,没事就在群里拉着海王飙英文。 还有吕雉,虽然遮遮掩掩,但有一回连麦群聊语音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卖炊饼和大郎你该喝药了…… 至于啥叫位面之子? 就是运气好到爆,打仗的时候不动一兵一卒,洪水海啸就能帮着灭了敌军,打牌永远不会输,打麻将永远都是清一色自摸杠上开花那种人生大赢家。 普通人是靠努力走上人生巅峰,而位面之子则是一路开挂,出道即巅峰的存在。 比如穿越界最出名的案例就是穿越者王莽和建立东汉的位面之子刘秀。 王莽的“穿越”,改变了历史进程。 所以那个位面的守护者派出了“位面之子”刘秀,结束了王莽。 位面之子和穿越者无法共存,相生相克。 若二者强行结合,将不得善终,一个灰飞烟灭,一个,则天诛地灭。 赵飞燕:@Xx,四大发明咋念?star farming? Xx:(o_0)?? 群里的聊天内容总是让人窒息。 心不在焉离开群聊。飘飘忽忽回到原主身上。 此时她已经回到了住的偏殿。 “嗷呜!!”该死的。虽然被打的时候她是旁观者,但现在回到原主体内。痛感却无法消除。 呼叫了系统半天都没回应,不知道000到哪玩儿去了。 做系统做的这么生人勿进高冷范儿,也是没谁了。 委屈,彷徨,茫然。 她褪了衣服一边给自己敷药,一边默默流泪,好想回家。 …… 苏培盛端着熬煮好的疗伤药正走到偏殿外的月亮门。一抬头却看见四阿哥迎面走出来。 “爷…”苏培盛吃惊的看着四阿哥,爷这是咋了?病了? 此时不仅脸颊微微泛着红晕,连耳根子都红了。 “爷您还好吗?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苏培盛猜想四阿哥可能发烧了,于是关切地看向四阿哥。 “咳咳。无碍,别告诉年羹尧爷来看过他。”胤禛定了定神。将手里的细瓷瓶放在苏培盛端着的托盘里。 因为佟佳皇贵妃小产的事情,年瑶月的休沐也被强制取消了。 她哥年羹尧托人带来了消息,爹和娘又离京去湖广了。要到十月份述职的时候才回京城。 原本担心会穿帮,现在放心了。 他们姐弟三人自小就被留在京城当留守儿童,难怪原主和年羹尧都长歪了。 大哥年希尧因为正好轮到休沐,否则早就揪着她的耳朵说教了! 无逸斋。 每天挨的板子都比前一天都要多,这日子啥时候到头啊。 狗系统又死机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 板子落在满是血泡的手背上,疼的年瑶月直抽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她匆忙伸手擦眼泪。 年羹尧在挨打,胤禛则在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 哼,年家的花痴草包大小姐反了天!竟敢女扮男装潜入宫! 据说这个没羞没臊的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说喜欢他!还想当四福晋。 他甚至还收到过这个年氏托人送来的情笺,通篇都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字眼,狗屁不通,溜须拍马,白瞎了她一手好字。 不,说不定她是找人代写的。 所谓字如其人,就她这样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写出一手字体隽秀清雅的瘦金体。 第11章 丧心病狂的贵圈六恶女 晚膳过后,胤禛照例坐在书房里练字。 苏培盛则安静的站在一旁伺候。 四阿哥最喜欢写瘦金体,可今日似乎心情不好,连续撕了好几张宣纸。 “苏培盛……”胤禛放下狼毫笔,欲言又止。 “奴才在。”苏培盛打十岁开始就在四阿哥身边伺候,如今都七八年了。 四阿哥虽然比苏培盛还小五岁,但却是个少年老成,沉默寡言,心思重的主。 有时候一整天都说不了十句话。 无论喜怒哀乐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的面孔。 他静静等着四阿哥发话。乖巧的不聒噪。 “苏培盛!”胤禛有些烦躁的将面前写好的宣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不知为何,此时他脑子里都是年氏委屈可怜无助擦泪的模样。 她连擦拭眼泪的手势都是抬手向上的,飞扬跋扈肆意骄纵。 没有半点女儿家低眉顺眼的柔情娇媚。 这如火的性子,就该配个驰骋疆场的鲁莽匹夫,饮马西风,受尽世态炎凉。 可想到那个娇娇滴滴的矫情女人与匹夫生儿育女,子孙满堂,胤禛忽然握紧了拳头。 像年氏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就算许了人家,也会被休弃成下堂妇。 还是让她孤独终老吧,别祸害旁人。 他不应该被个不相干的女子乱了心神。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觉得懊恼,对他来说,眼下最难解决的事情是,如何才能不想起那个草包。 “你可曾与那年家的草包小姐接触过?”胤禛状似随意的说着。 “回爷的话,奴才倒是没接触过,但那位年小姐在京中贵女圈的风评不大好。与她堂姐——京城第一才女年兮月简直是云泥之别。”苏培盛顿了顿。 “都说这年家的嫡女美则美矣,却美的没有灵魂,就是个绣花枕头肚里糠。” “哦?”胤禛漫不经心端起手边的茶盏浅酌道。 “年家那位小姐与另外几位贵女简直臭名昭著,为贵女圈所不耻,她们还被称为贵女圈六大毒瘤!” “而且听说她的院里经常有奴仆暴毙。前几日才死了个嬷嬷和丫鬟。” “不仅如此,听说她还开青楼楚馆,逼良为娼,坏事做尽,简直丧尽天良,丧心病狂。” …………… 苏培盛滔滔不绝的将打听到的八卦消息事无巨细禀告给四阿哥。 胤禛听着听着,脸上渐渐浮出一抹冷笑。 此女不但视人命为草芥,而且闺誉也极差。 似乎稍微有些权势的男子,她都喜欢巴结献媚,简直放荡不堪。 “苏培盛,爷有个朋友想知道女子最怕何物。” 苏培盛眼观鼻鼻观心的诶了一声,他已经习惯了四阿哥的无中生友。那个朋友,就是爷自己呢。 每回他以我有一个朋友提问的时候,苏培盛总一副了然的表情。 “奴才看宫里那些小宫女们似乎都怕小动物。比如老鼠,蚂蚱,蛇,蟑螂之类的。” “对了,似乎那些小宫女遇到毛虫这些小虫子,都会吓得花容失色。” 苏培盛在心里暗搓搓的想着爷这是开始对姑娘家上心了。 再过两年呐,四阿哥也该定下福晋了。 ……… 玄穹宝殿。 不知道四阿哥今天抽什么风,要来这供奉玉皇大帝的地方看道士念经。 念经就念经吧。为什么还要让她来抄写道德经? “年二公子,爷让你抄满一百遍道德经敬神。” 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拱她膝盖。年瑶月顿时惊呼连连。 “啊啊啊!!有狗啊!走开!走开!”她吓得匆忙往苏培盛身后躲。 没想到那大狗竟然凶神恶煞的朝着她扑了过来。 惊恐万分,感觉到身后有人,她闭着眼睛转身挂在那人身上。 清冽的芝兰暗香在鼻息间若有若无的萦绕。 四目相对间,二人同时愣了愣。 “放肆!”胤禛寒声呵斥道。 “哎哟!”就这么被人无情的扔到了地上,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 慌不择路,怎么跳到四大爷身上了。年瑶月顿时苦着脸。 “报………报告狗,这有条四阿哥。”她以前被狗咬过,所以遇到狗就发怵,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不不不,是这有条狗。”意识到说错话了,年瑶月着急解释道。 “狗奴才!跪下,没有爷的命令不准起来!”岂有此理,这草包说话都不过脑子吗? 若这会换成皇阿玛或者宫里别的主子,她已经人头落地了。 越想越气,怎么会有如此毛毛躁躁粗枝大叶的人! 胤禛踱步走到跪在地上的年氏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脑袋。 “年羹尧!抬起头来!”胤禛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心机女。 她以为对他死缠烂打,投怀送抱,就能让他对这草包倾心? 呵!简直不自量力。 “奴才遵命!”年瑶月忐忑不安地微微抬起头来。 泛着寒光的剑锋,将她的下巴强制抬起来,与执剑的四阿哥对视。 “年氏,爷迟早都会让你人头落地。” 胤禛说的是年氏,而并非年羹尧。 只不过年瑶月一时分神,没注意到这点。 从未见过冷面四阿哥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四阿哥越来越厌恶自己了,这是为什么? “爷,毓庆宫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嗯。”太子爷这时候找他,定是皇阿玛又安排了什么功课,太子拿捏不准,找他一道商议。 正事要紧,胤禛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些什么,于是停下脚步。 “苏培盛,将藏獒的狗链子取来,年羹尧既然如此喜欢骂人是狗,那就让他尝尝像狗似的被栓起来的感觉,希望他能感同身受狗的感觉!” 胤禛指了指右手边繁花似锦的夹竹桃:“栓在夹竹桃树下!” 苏培盛有些诧异地张了张嘴,夹竹桃在开花的时候最多毛虫。 而且那些毛虫都有拇指粗,还长着绒毛,一旦手指碰到就刺痛难忍。 还有碧绿肥硕长着尖角,让人看着头皮发麻的蠕虫。 尤其是玄穹宝殿这的老夹竹桃树,站在树下一阵清风都能下毛虫雨。 颤了颤腿肚子,想起那些绿毛虫他就起鸡皮疙瘩。 他自己不敢过去,于是唤来个小太监将年羹尧栓在了夹竹桃树下。 第12章 因为你喜欢,所以我逼自己喜欢 “还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拿回去!你们兄妹俩都是混账东西!” 几封书信劈头盖脸的砸在年瑶月脸上。 她疑惑的捡起那些书信,拆开一看,她快吐了。 这谁写的情书,通篇都是情啊爱啊心肝宝贝儿。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字。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往下看到落款,她笑不出来了。 因为落款处写着她的大名。 “四阿哥,您听奴才狡辩,不是!您听奴才给您解释啊!这肯定不是奴才妹妹写的情书!” 该死的绿茶婊好堂姐年兮月到底给她挖了多少坑? 林嬷嬷和丫鬟紫苏之所以会被原主残忍杀害,就是因为她们收了年兮月的好处,将她的私人印鉴偷走了。 印鉴丢了之后,京中就开始疯传她是个见到权贵男人,上至八十下至八岁,就主动倒贴,谄媚奉承,不知廉耻的女子。 别的情书也许是假的,但,这封狗血的情书,的确是原主写的。 因为她是京中头号四爷脑残粉。 闺房里还偷偷藏了好多四阿哥的画像,估计也花了不少钱,只可惜成了冤大头。 那些画像的相似程度都不及真人的十分之一。 “告诉年氏,没有下一次,否则爷就剁了她写字的手!”胤禛看到年氏装腔作势的样子就生气。 年瑶月顿时茅塞顿开,原来四阿哥是因为她才迁怒二哥。 虽然这封情书是真,但无论真假,它必须是伪造的。 “四阿哥,祸不及家人,您怎么惩罚奴才都行。但奴才还是要替小妹申冤!”年瑶月带着哭腔说道。 “小妹虽然算不得什么才女,但真要给您写情书可不是这水平,奴才曾亲眼看见过,可比这写的好。” “这信是假的!小妹平日里不喜欢写瘦金体,嫌这字体矫揉造作。她和奴才一样喜欢狂草。” “还有,小妹说您是人中龙凤,她没资格喜欢您,过去是她年少轻狂不懂事,求四阿哥海涵。” “既不喜欢,为何要写?”胤禛觉得眼前谎话连篇的年氏真是无药可救。 这时候还在狡辩,对他服软求饶有那么难吗? “她不知道从哪听说您喜欢,因为您喜欢,所以她逼着自己喜欢。”这是替原主说的心声。 沉默。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藏獒忽然狂吠不止,竟是直接扑向年瑶月。 她被拴在夹竹桃树下无法躲避,只能吓的蹲下来抱着脑袋等待厄运降临。 嗷呜一声惨叫,那藏獒顷刻间身首异处,溅了年瑶月一身狗血。 “年羹尧?你知道狗是怎么训的吗?”胤禛手中长剑染血,语气如淬了寒冰。 “奴才愚钝,求四阿哥赐教。”她心想训狗不就是一根骨头的事儿吗?如果还不乖,就加块肉啰。 “就一个字,打!打到听话为止。若还是不听话。那还是一个字。杀!养不熟的畜生留着有何用?”对于年氏的阿谀奉承,胤禛嗤之以鼻。 “苏培盛,给年羹尧准备笔墨,让她写出来!” 苏培盛笑嘻嘻取来笔墨纸砚,此时四阿哥已经抬腿离开了玄穹宝殿。 “年二公子,爷让您用狂草将情书写出来呢。” 年瑶月:“啊?什么情书?” 苏培盛:“就是您看见年姑娘写的那封情书啊。” 四阿哥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这时候应该会为原主的痴心一片感动才对。然后大手一挥,放她一马。 他为什么脑回路如此清奇,让年羹尧一个大老爷们给他写情书,越想越腐。 年瑶月咬着笔杆,脑子里一片空白。 “年二公子,您倒是快写啊。奴才还要回去交差呢。”苏培盛似笑非笑的看着年羹尧。 “哎哟,年二公子,咱这位爷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您要不好好想想?若还想不出,那估计写的就不是情书了,而是遗书啰。” 不管了!之乎者也她不会写,但肉麻的情书谁不会写,于是年瑶月提笔刷刷刷的笔走龙蛇。 反正原主本来就是不善舞文弄墨的草包。写的出彩了才奇怪。 苏培盛拿了情书就去找四阿哥了,此时夹竹桃树下只剩年瑶月一个人。 吧嗒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她肩膀上了。 她以为是落花,于是伸出手去拂开,触手之处却是绵绵软软毛茸茸的感觉。 似乎还会动!!! 迎面落下一个东西,竟然直接挂在她鼻尖,她定睛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条绿油油的大青虫正在她鼻尖蠕动,啪嗒一下掉在她的面前。 而她手里抓着的根本不是夹竹桃花,而是一只毛茸茸的虫子! 好疼啊!!! “000!!!”她吓得喊出声来,声音尖利的都破音了。 “天呐!00000000000!!!” 可回答她的只有轰隆隆的雷声。系统有个bug,那就是雷雨天会没信号!她真想宰了000。 玄穹宝殿里的小道士听到外头的动静挠了挠头,四阿哥这位哈哈珠子倒是个虔诚的人。 被罚了还在天灵灵地灵灵的念咒呢。 暴雨如注,雷声隆隆,而树下则下着毛虫雨。 她被困在夹竹桃树下无处可躲,已经淋成落汤鸡了。此时早就哭的嗓子都哑了。 她最怕狗和蠕虫,今天都碰到一起了。 晚膳之后,胤禛回到居所。 看着书桌上的宣纸若有所思。随即轻笑出声。 但见纸上写了几行不伦不类的歪诗: 紫禁之巅,星云流转。四时之色,无尽藏也。 我想把紫禁城的所有美丽,都凝成一片浩瀚星空赠予君。 惟愿与君一门一窗一宫墙,一生一世一双人。 从此星云相伴,未来可期。 头一回见有人将狂草写的如此飘逸姿纵,疏狂不羁。 字不错,只不过内容却引人嗤笑。 “呵,还不如那张赝品!狗屁不通!一生一世一双人?幼稚可笑!” “苏培盛,年羹尧呢?去把她叫来伺候笔墨!” 这厮从晚膳开始就没见到人,定是躲在哪偷懒。 “啊?您不是罚年羹尧栓在玄穹宝殿的夹竹桃树下吗?” “她可有忏悔之意?” “奴才还没问年羹尧呢,他这会还被您罚跪在玄穹宝殿那儿呢。” 苏培盛心想年羹尧真可怜,被打的板子伤还没痊愈,又淋了这场雨,怕是要大病一场。 “让弘旭去领三十杖责!”他让弘旭给苏培盛传话,让年羹尧跪两个时辰即可。 如今已过了晚膳,外头还下着倾盆大雨,她整整跪了五个时辰! “爷!您去哪?您还没撑伞呢!” 第13章 奴才不敢喜欢你 从未见过四阿哥如此着急失态。 苏培盛抓了披风和油纸伞,匆匆去追四阿哥的身影。 却不想四阿哥跑到殿门口,忽然刹住脚步。 跑到门口,他才想起来,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太子有心拉拢年遐龄,不能让年氏在他这出事。 嗯,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留在这!不必跟来。” 胤禛接过苏培盛手里的披风和油纸伞,不急不缓的踏出殿门。 踱步来到玄穹宝殿,雨帘中,看见一抹娇小孤寂的身影蜷缩在夹竹桃树下。 “年羹尧!你可知错?” 他走到夹竹桃树下,居高临下看着年氏诘问道。 靠近一些,他才看清楚蹲在地上的年氏竟然衣衫不整,香肩半露。 她的外袍被丢在一旁,只剩下薄薄的中衣,早已经被雨水淋透。 隐隐还能看见鹅黄里衣若隐若现,没个大家闺秀的正经风范,妖娆的不成样子! 胤禛别过脸不去看,真是无药可救了,在这时候还想着法子不知廉耻的勾引他。 见年氏还在装腔作势,胤禛气的怒目而视,他嫌恶地抬脚踢了踢年氏。 可等了许久,年氏却依然纹丝不动,胤禛抬起脚,又不耐烦的踹了踹年氏的胳膊。 “年氏?” 胤禛心中忽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慌乱,匆忙俯身,伸出一手探向年氏的脖子。 她该不会死了吧。 就在此时,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年瑶月抬头,恶狠狠的一口咬住伸过来的胳膊。 “放肆!” 胤禛被吓了一跳,没料到年氏会忽然发狂咬人。 她竟然如此僭越! 胤禛气的面色铁青,抬手就要一掌打死这毒妇。 “我好害怕,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年瑶月抱着四阿哥的手臂,语气虚弱的哭诉着。 带着血痕的小脸仰起,无助的眼神里透露着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铺天盖地的虫子无孔不入的朝她袭来。 她哭着喊着,尖叫着躲避,却无处可躲。 蠕虫顺着袖子领口钻入,又刺又疼。 脸都被蛰的满是脓包,她疼的又抓又挠。 最后她崩溃的嚎啕大哭,疯狂的撕扯开衣服,因为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蠕虫在她肌肤游走。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胤禛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她抓着他的手背不肯松手,她的手很烫,不似寻常人的温度。 她病的不轻,开始胡言乱语了。 说出来的胡话让胤禛心里烦闷,不是滋味。 “不要丢下我,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她用全部在喜欢你。连命都没了,就算你不喜欢她,为何要伤害她的家人?” 年瑶月此时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神智不清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胡话。 “她不是好人,她对所有人恶毒,但她从来没想过害你啊!她早晚都对着你的画像自言自语一阵,整整五年啊!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会再喜欢四阿哥了。再也不敢了,呜呜呜呜呜,求您放过我吧!” “啊啊啊!走开走开!” 年瑶月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伸手揪着头发,蒙在头上的假头套被扯落。 她满脸都是指甲印的伤口,胤禛看着心悸不安。 “年氏,别怕,爷在这!”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胡乱挥舞的双手紧紧桎梏在怀里。 她在胤禛怀里叫骂哭闹,像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般,哭的撕心裂肺精疲力尽。 终究还是个弱女子,本就挨了打,又淋了半天雨,最后竟是瘫倒在地,不省人事。 ……… 夜微凉。 苏培盛守在居所门口,瞧见四阿哥竟是没打伞就回来了。 爷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人,因为脸被爷藏在宽大的披风里。看不清是谁。 “苏培盛,传太医…不必,准备热水!取些助眠驱寒的汤药。” 传太医定要惊动额娘,额娘还在病中,他不想让额娘担心。 从前他遇到小病痛,额娘就着急的整夜守在他床前。 久而久之,为了不让额娘操心,他就悄悄的寻了些医书,又在庭院里种了些药草。一般的病症他自己就能处理。 将年氏抱回屋,苏培盛也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本想叫苏培盛将湿漉漉的年氏拾掇拾掇,忽然想起苏培盛即使是太监,也算是个男子。 男女授受不亲,不能毁了年氏的名节。 不能惊动旁人,否则年氏的秘密就会被人撞破,性命难保。 被他点了睡穴的年氏一时半会苏醒不过来。 解下披风,他将怀里的小人儿放在浴桶边的贵妃榻上。 “爷,驱寒汤药熬好了。”苏培盛在门外轻声说道。 “嗯。”胤禛开门接过食盒,将驱寒药端起来,捏着年氏的脸颊就往她口中灌。 可汤药却一口都没被年氏咽下,他不悦的凝眉。挣扎许久,他艰难的握紧拳头。 “哼,便宜你了!”胤禛仰头将汤药引入口中,俯身以口将汤药一点点渡给年氏。 女子的唇,软软糯糯的触感,让胤禛有一瞬间错愕失神。 药,本该是苦口的,此时却隐隐有丝丝甘甜余味。 这甜,发端于口齿,却在心头落得百转千回。 究竟是谁灵犀一点,最开始用甜来形容心情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胤禛耳尖微红,一把推开年氏。 “年氏,你该感谢你有个好父亲!” 扭头将另外一碗驱寒汤药饮尽,胤禛换下湿透的衣衫准备去沐浴。 不经意间却撇见年氏竟是在瑟瑟发抖,她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长这么大就没伺候过人沐浴更衣,而且对方还是他的奴才。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他取来一件宽袍,闭着眼去解年氏的衣衫。 慌乱间却触及到不该碰触的地方。 他脸颊泛红,动作愈来愈笨拙。 最后恼羞成怒,将年氏抱起来,直接丢进了浴桶。 眼看着昏迷中的女人渐渐往水里滑,他只能懊恼的伸手去抓着她的肩膀。 闭着眼咬牙将她的衣衫褪去,胤禛用宽袍将年氏裹了扔在了软塌。 里头扑腾不止的水声让候在门外的苏培盛暗暗心惊。 他面色古怪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直到天将拂晓,在迷迷糊糊打瞌睡的苏培盛被开门声惊醒。 四阿哥怀里仍然抱着个人,借着明灭的烛火,苏培盛终于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第14章 不忍心她挨打受罚 怎么会是年羹尧这糙汉子! 他还以为自家爷终于开窍了!多希望爷怀里藏着的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啊! 他真是操碎了心,自家爷性子寡淡到让他一度怀疑爷会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算了,糙汉子总比爷老僧入定的好,不不不,他脑子里想的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呸呸呸呸! “苏培盛,给你一个时辰,悄悄去把玄穹宝殿那些虫处理干净,若还有一条活得,你自个吃下去吧!” “奴才这就去!”苏培盛苦着脸拔腿就往玄穹宝殿狂奔。 爷说了悄悄的去,那只能他自个去! 胤禛本想将年氏抱回她自己屋里,忽然想起若年氏醒来,他无法自圆其说。 顿了顿脚步,又抱着年氏转身回了屋。 天将拂晓,玄穹宝殿内,累的满头大汗的苏培盛叉着腰喘气。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瞧见四阿哥亲自抱着年羹尧,虽然他被裹在四阿哥的披风里,但脚尖都在滴水。 奇了怪了,那爷屋里奇怪的水声是怎么回事? “出去,门外侯着。” 将年氏湿漉漉的衣衫重新给换回去,胤禛抬手就要将她丢回夹竹桃树下栓着。 怀里酣睡的人儿忽然像只猫儿,不安的往他心口拱了拱,他的肩膀颤了颤。 于是轻手轻脚弯腰俯身,将她放在了夹竹桃树下。 解开她的睡穴,他缓步走到殿门外头。 “苏培盛,喊醒年羹尧!” 苏培盛福了福身,刚想抬腿进去喊年羹尧,却被四阿哥伸手拦住。 “狗奴才,就在这喊!”年氏那衣衫不整的样子,简直丢人现眼。 “奴才遵命……”苏培盛一头雾水,于是照着四阿哥的吩咐,在殿门外扯着嗓子喊年二公子。 睡的迷迷糊糊的年瑶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听到苏培盛在殿外叫她的名字,于是她匆匆捡起丢在一旁的外袍裹身上。 摸摸头,伪装完美! 一切就绪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嘶!好疼,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湿答答的衣服粘着肌肤,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年二公子,爷让您回去呢。” 苏培盛整个人都是蒙圈的,完全不知道四阿哥为何要这么对年羹尧。 思来想去,他想起来在毓庆宫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似乎太子有意拉拢年羹尧他爹。真羡慕年羹尧,有个好爹。 跌跌撞撞的回到屋里,她第一时间找海王要了一颗末世的万能疗伤药。 虽然那疗伤药不是包治百病的神药,但缓解一般病症绰绰有余。 她不必担心感冒发烧,脸上和身上那些被虫子蛰伤的地方也消肿了。 被蛰成猪头一样,连伪装都不必了,还顺理成章的以不敢吓着主子为由,带了瓜皮帽。假发头套都省了。 再坚持四天就能回家了!(ง•̀_•́)ง拼了! …… 无逸斋。 “我说年羹尧你今天走狗屎运了,一回都没挨打。” 五阿哥的哈哈珠子搓着泛红的手掌羡慕的说道。 “呦呦呦,老王啊,那是我们家四阿哥读书用功,你敢说四阿哥是狗屎!我要实名举报!” 年瑶月压低嗓音嬉皮笑脸的说道。 “去去去!咱谁和谁,都是被打出来的过命交情!” 又是咸鱼瘫不挨打的美好一天。 因为没挨打,她总算吃到了有鸡腿儿的玫瑰豉油鸡腿饭。 夜色朦胧。 苏培盛在书房里悄悄打着哈欠,四阿哥越发用功了,这都三更天了,还在挑灯夜读。 “苏培盛,参茶!”胤禛疲惫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书房的烛火才熄灭。 连着三天都没挨打了,年瑶月走路都飘了,明天傍晚就能回家了!激动! 第四天,她眼睛都是炯炯有神的在发光,再熬几个时辰,傍晚的时候就能出宫回家了。 “年二公子,四阿哥要去钟粹宫看皇贵妃,咱一块去伺候爷。” 年瑶月点点头,听说皇贵妃自从没了孩子之后就病怏怏的不大好。 这是她第二回来钟粹宫。 没资格进内殿,她就在外殿的回廊处候着。 “年公子。”一容貌俏丽看着眼熟的宫女朝着她微微浅笑。 “奴才是沫心啊,您记得吗?上回是您救了奴才一命。” 少女娇俏一笑,从怀里取了一个精致的流苏穗子捧到年瑶月面前。 “咱都是这紫禁城里的奴才,沫心姐姐别客气。” “好好好,那我不客气了,这剑穗子是我亲手编织的,就当谢礼,你可不能不收哦!” 少女说着,将剑穗子塞进了年瑶月的手里,用手帕捂着嘴角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哎哟,年公子年轻有为,小宫女都喜欢你这样的子弟。”苏培盛拿着拂尘走到年羹尧身边,揶揄道。 “苏公公别笑话我了。” 年瑶月随手抚了抚手边开的正盛的绿菊。 “咿?这花怎么手感怪怪的?”她仔细端详才发现那些花竟然是假的。 “咱们这位皇贵妃不喜欢容易衰败的鲜花,却又喜欢繁花似锦的景象。所以万岁爷命人在钟粹宫里放了许多绢花和绒花!” “哎,太医说贵妃娘娘不大好,心情抑郁,五内郁结。怕是…” 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杀了自己的儿子,谁还能当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过日子? 年瑶月细细品味,竟是从这鲜花着锦里,瞧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悲哀来。 年瑶月跟着轻叹口气,这位可怜的皇贵妃在史书上本就是红颜薄命,情深不寿。 晚饭都不想吃了,她匆匆打包好行李,迫不及待的出宫了。 归心似箭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却不是美味佳肴,而是守在大门口。拿着戒尺的大哥! “疯丫头!跟我到祠堂来!”年希尧伸手揪着妹妹的耳朵将她撵到了祠堂。 祠堂里,二哥年羹尧早就笔直的跪在地上许久。 “哎哟,大哥别打了!我在宫里都快被打残了!” 年瑶月开始嘤嘤嘤的对哥哥们撒娇求安慰。 若论宠妹狂魔,一板一眼看着古板的大哥简直比二哥还没有底线。 没有什么比年瑶月嘤嘤嘤撒娇卖萌来的管用。 如果犯的错误再严重一些,那就用再不露出来卖惨,就要自己愈合的小伤疤,来装弱小无助可怜,两个哥哥肯定举双手投降。 难怪原主会被宠的无法无天。 第15章 我还能对你更过分 “啊呀!”年瑶月疼的呲牙咧嘴。手心都被打肿了。 大哥竟然下得去手。吸着鼻子刚想哭唧唧,还没开始狡辩,又是一戒尺落下。 才十下不到,大哥竟是将手里的戒尺一丢,抓起年瑶月的手掌心疼的呼呼。 年瑶月:“哥!!嘤嘤嘤!” 年希尧:“疼吗?” 年瑶月:“(。́︿̀。)疼疼疼疼!!” 年希尧:“都怪你二哥这混球!你继续跪着,跪到明天!” 年羹尧:??? 美美的胡吃海喝了一顿,年瑶月悄悄给跪在祠堂的二哥送了点心,就早早回屋休息去了。 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睡了两天,第三天,日上三竿,她才打着哈欠起床。 大哥二哥一大早就进宫当差了,家里就剩下她当留守人员。 伸伸懒腰,家里的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她慵懒的踩着软底鞋在自家后花园里溜达。 “小姐,秋姨娘又来了!”贴身丫鬟筠竹鄙夷地看着满脸堆笑走过来的削瘦妇人。 秋姨娘就是她那个茶中祖母绿堂姐年兮月的亲娘。 大伯母辉发那拉氏生下的三个孩子都没活到成年。 为了延续子嗣,于是抬了陪嫁丫鬟秋氏当姨娘。心心念念要给大伯生出一个儿子来。 只可惜大伯母到死都没盼来个儿子。 后来大伯客死在异乡,爹就将这对孤苦伶仃的母女接到府里照料。 凡是她这个年家嫡女有的吃穿用度,年兮月这个旁支庶女都有一份。 可这白眼狼却处处挖坑让她跳,想着法子诋毁她的名声。 爹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欺负没爹的孩子,原主虽然看不惯年兮月表里不一,装柔弱可怜,但却没有真的为难她。 虽然年兮月只比她早生半个时辰而已,但也是长辈不是? 可她的所作所为让年瑶月确定,这位堂姐就是朵芬芳扑鼻满枝桠的盛世白莲加顶级茶中祖母绿。 秋氏平日里没事就送些吃的东西或者亲手做的绢花绒花来巴结她。 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过日子,这一点,秋姨娘比年兮月情商高多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知道,没有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讨一碗饭吃究竟有多难。 原主恨屋及乌,所以从来没给这位唯唯诺诺的姨娘好脸色,更看不上她送的东西。 当着秋姨娘的面将送来的东西或当场赏赐给奴仆,或直接扔了。 但秋姨娘仿佛没看见,依旧谄媚奉承。 “大小姐。这天热的很,我做了些杨枝甘露和开胃的酸枣糕,您尝尝?”秋氏将青瓷碗捧到年瑶月的面前。 年瑶月刚想拒绝,抬眼却撞见一双带着期盼和小心翼翼偷偷打量她的眼睛。 见她摇头,秋姨娘的眼神渐渐黯淡失落,忽然想起慈禧太后写的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 接过青瓷碗,用系统面板确定没有问题后,她开始小口吃起来。 “秋姨娘,你放心吧,就算我爹娘不在府里,我也不会苛待你们母女,不必过的如此谨小慎微。” “不不不,我不是因为这个…就是看到大小姐喜欢吃我做的东西,我心里很欢喜。”秋姨娘说着说着,竟是抬手悄悄抹泪。 “姨娘!不必对她阿谀奉承,量她也不敢苛待我们!我好歹也姓年!我也是这个家里的小姐。” 她哪来的底气和自信?真当这是她家了? 年瑶月皱了皱眉,轻哼一声,绿茶堂姐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放在眼里,叫亲娘姨娘! “来人啊,明天开始淡影轩的所有用度全部减半!洒扫清理的活儿也给停了!” “年瑶月,你太过分了!凭什么!你…” “闭嘴,我还有更过分的事情还没做呢!”没等她说完,年瑶月忽然站起身,抬手一巴掌将绿茶堂姐掀翻在地。 “啊!!呜呜呜,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眼瞧着绿茶堂姐哭哭啼啼的扑过来,年瑶月伸手又是一巴掌。 “打你就打你,难道我还要烧香拜佛沐浴更衣!选个良辰吉日?这是我家!” “还有,日落之前,把我的印鉴物归原主!否则我会让你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你在说什么?谁偷你东西了!你别血口喷人!”年兮月强装镇定的说道。 “从前你劝我善良,现在轮到我劝你善良!”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善茬,若对你做出什么也不奇怪,比如…堂姐屋里忽然出现英俊潇洒的男人?” “以后没我允许,她与狗不得入内!”年瑶月指着绿茶堂姐的鼻子冷言冷语的说道。 “秋姨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对自己好点!该吃吃,该喝喝,别亏待了自己!” 秋姨娘每个月的零花钱,都给了年兮月在外头打造知书达理不食人间烟火的京城第一才女加美女人设。 也不知道秋姨娘身上这件衣服穿了几年了,袖口都磨破了。 “筠竹,去我私库里取两匹锦缎,照着秋姨娘的身量做几身新衣衫送她屋里。” 从前她送去的布料不算少,看年兮月衣着光鲜靓丽。 再看看秋姨娘邋邋遢遢的样子,年瑶月忽然一肚子火。 绿茶堂姐将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留给外人,却将自私自利刁蛮任性留给最亲的人。 简直猪狗不如。 被轰出绛雪阁,一脸狼狈的年兮月转身就看见小跑着追出来的秋姨娘。 眼中鄙夷不加掩饰,都怪这个废物姨娘。 若她有点本事,在嫡母过世之后就该想办法让她那死鬼爹爹将她扶正。 好歹当个继室填房,也比个低贱的姨娘好听。 就因为有个没用的亲娘,连累她的身份也只是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 无论她多努力也无法改变出身,多希望她才是年家的嫡女啊。 那个蠢货草包根本就配不上嫡女风范! “兮儿,这是大小姐给我的燕窝阿胶糕,你快趁热吃。” 秋姨娘从袖子里取出用干净的帕子包了好几层的糕点递到年兮月嘴边。 “呵,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人家丢点吃的你就像狗儿似的巴结讨好她,一副奴才相!” 年兮月怒目而视,伸手将秋姨娘捧到她面前的燕窝糕打落在地上。 这还不解气,她抬起绣鞋,将那块已经破碎的糕点碾成碎沫,直碾进尘埃里。 第16章 大佬背后的女人…们 年府的后院不太平,而紫禁城内,苏培盛也愁眉苦脸。 四阿哥虽然还是一副冷漠脸,但苏培盛知道爷不高兴。 因为爷不动声色的撂个五回茶杯,虽然只是很轻很轻,但苏培盛仍然感觉到四阿哥的怒意。 四阿哥今儿个是怎么了? 明明刚才和年羹尧摔跤的时候心情似乎不错的。 年羹尧这小子就是个憨憨,这会还光着膀子和弘旭他们打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来巴结巴结爷。 而此时光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的年羹尧快气炸毛了。 原来小年糕儿在宫里受得委屈可比她回家说的严重。 妹妹就是个报喜不报忧的贴心小棉袄,他想起这些糙汉子欺负妹妹就一肚子火。 咔哒一身脆响,弘旭那混蛋的胳膊就被年羹尧打脱臼了。 接下来几天,年羹尧要好好的收拾那些欺负过妹妹的人! 南锣鼓巷,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 致美楼,顶楼雅间。 今天是每个月与手帕交聚会的固定日子。 一桌子都是与她年纪差不多的小萝莉。 看着系统面板上提示的这些萝莉未来的身份,年瑶月陷入沉思,开始怀疑人生。 这哪是小姐妹聚会啊,简直就是未来顶级贵妇聚首啊! 这些,可都是大佬背后的女人们啊。 坐在软榻边那个气质御姐范儿,正在看画本子笑的人畜无害的杏眼桃腮少女。叫瓜尔佳沅婉,是大清未来的太子妃。 正中C位,正拿着飞刀,一脚大咧咧踩在玫瑰凳上耍帅的酒窝少女。叫郭络罗芷晴。 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未来的八福晋。 就是历史上被四爷挫骨扬灰,骨灰撒紫禁城东西南北门,任万人践踏的那位悍妇母大虫八福晋。 郭络罗氏过早失去生母,安亲王岳乐视她为掌上明珠。 而较其年长十余岁的舅舅们对她百般呵护,所以性格豪爽大气,泼辣强悍,个性刁蛮。 躲在角落拿着本兵法书读的津津有味的娴静少女,叫哈达那拉乐锦,未来的七福晋。 没错,她夫君就是九龙夺嫡那些皇子都懒得带他飞起的那位自幼残废没背景,长大却身残志坚,兵权在握的低调暴躁大佬——七阿哥胤祐。 甚至连四爷继位后都不敢动他。 “姐妹们,这个月咱的进项可没去年这时候多啊。咱要看看利润都去哪了。明明生意比往年火爆啊?” 说话的是个看着就满眼精明干练的少女。 她叫董鄂寸心,她未来的夫君,就是大名鼎鼎的毒蛇老九胤禟。 坐在一旁拈花一笑,惟一有点大家闺秀名门贵族气质的忧郁少女,叫乌拉那拉逸娴。 说起臣妾做不到啊。大家应该猜到是谁了吧。 别的贵族少女聚在一起都是吟诗作画,吹拉弹唱。 而她们几个小姐妹聚在一起画风真的很清奇。 九龙夺嫡斗的你死我活的四爷党,太子党,八爷党后院的女人们,年少时竟然是手帕交,谁能料到呢。 她们这些人都是武将之女。且都是嫡女。 因为喜欢舞刀弄枪打打杀杀,所以与那些温柔娴静的名门闺秀们格格不入。 那些喜欢没事就伤春悲秋,念几句酸溜溜诗句的闺秀没少聚在一起唧唧歪歪说她们的坏话。 久而久之,京城贵圈六大恶女,贵圈六毒瘤的名号就传开了。 “逸娴啊,你瞧瞧你一副痴女相,深怕别人看不出你在思念春天呢啊!”董鄂寸心揶揄道。 “听我的,和那文弱书生早断了吧,三年之后就到选秀女了,咱这些人的姻缘都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你和那书生没结果的。” 哈达那拉乐锦跟着劝说道。 “我想选中不容易,但若要落选,我自有办法撂牌子。”乌拉那拉氏哀怨的一手托腮,心事重重说到。 年瑶月坐在一旁听八卦,啧啧啧,四爷啊四爷,没想到你未来媳妇竟然心有所属了。 她该怎么委婉而不动声色的提醒四爷他已经被绿的现实? 希望在四爷头顶一片科尔沁大草原之前,能挽回乌拉那拉氏的心。 她决定改天给二哥做一身原谅色新衣衫,让他没事就在四爷面前晃悠。 嗨,绿色是多么纯洁的色彩啊,是爱情玷污了它。 叮叮咚咚的乐声萦绕耳畔,几个人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那些废材女又在隔壁吹拉弹唱卖弄了,干脆给她们支个摊卖艺赚钱得了。”郭络罗氏鄙夷的翻了翻白眼道。 “哇哇哇,我听到神马?咱要不去报官吧,这有人聚众义结金兰呢!” 在大清朝,如果公开提什么义结金兰。本来惺惺相惜的对方说不定还会脸色突变! 对方一定还以为你活不下去、要拉着人家陪葬呢。 早在顺治年间就有明确规定:只要是嗜血盟誓坐实,有聚众成群嫌疑的,那些人直接就可以就地正法... 在那之后,康熙年间的规定就更加具体,说只要是凡是异姓人结拜为弟兄,就会受到杖责一百。 如果结义规模大,多于十人的话,带头结拜的那个人就要被判刑三年。 如果在结义的过程不仅烧香还要献血,那就全部判个谋逆未遂罪,带头的那个人就要被判刑三年。 如果在结义的过程不仅烧香还要献血,那就全部判个谋逆未遂罪。带头的那个人就惨了,会暂时收押起来,等到秋后问斩。 其他的弟兄就要被流放、杖责等等,过得生不如死。 谁这么没脑子?年瑶月八卦的支起耳朵偷听,可听到绿茶堂姐的声音之后,顿时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这智商…真想替她众筹个脑子! “咳咳咳…那没脑子的家伙是我堂姐。”这女人喜欢攀附权贵到疯魔的地步了。 “小年糕儿,你那表姐真是婊里婊气的不行。若不是你家亲戚,我定让她蹲大牢去!”瓜尔佳沅婉对这种沽名钓誉的心机女嗤之以鼻。 “你们别放过她啊,只要别给送牢里丢人现眼,随便你们怎么收拾她!”绿茶堂姐就是欠收拾,最好让她被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就当没看见我,真的求求你们出手吧!” 小姐妹几个知道年瑶月没少受这第一才女的气。 于是笑嘻嘻的拿起家伙,摩拳擦掌的到隔壁教废材女们做人。 第17章 你注定死于非命 看着这些天真浪漫的笑颜,年瑶月百感交集。 这些少女一旦成为皇家的媳妇,与她们的夫君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更像君臣。 男人啊,从古至今都是一种很现实的动物。 他们从十八岁到八十岁,都喜欢十八岁的美女,专情且深情。 那些皇子今后少不得妻妾成群,为了根公用Dior,大好青春都耗在后院和那些小妾斗的你死我活。想想都累。 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她才不会蠢到去当皇家的媳妇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高岭之花系统终于上线了,她以为这个系统又自爆了呢。 年瑶月:“000,你丢个系统面板就失踪了那么多天,你就不怕我死了?” 000:“你不会死,因为穿越系统出了些问题,导致你穿越的时间和对象产生错乱,这段时间我在想办法拨乱反正。” 000没告诉年瑶月,她是因为穿越系统被人恶意篡改才会被困在这个位面时空。 000:“你现在立即拔出你袖子里的匕首。” “嗯嗯!”年瑶月顺从的听000的指挥。 000:“一刀抹向你的颈部动脉!或者一刀刺破心脏。” “啊???”握在手里的匕首停在半空中。 000:“向死而生,只有你死了,一切才能回归原点,否则你注定会死于非命。” “还有别的选择吗?”年瑶月不想死,好不容易重逢家人,她还没好好的孝顺父母,怎么能死? 000:“你的气场和这个时空无法匹配,如果一定要勉强留下,只能以紫薇帝星的龙气供养。否则你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走向死亡。” 000:“如果离紫薇帝星越远,你的生命力将越虚弱,直到油尽灯枯。” 年瑶月顿时茅塞顿开,难怪她这几天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很疲惫。 原来是离开了紫禁城里的龙气。 帝星?那不就是老康?难道让她去当老康的嫔妃,爱到深处负距离,吸取龙气养魂? 那和苏妲己那狐狸精有什么区别?她从身到心都是抗拒的。 000:“你现在的实力太差,皇帝的龙气你受不了。你可以试试找雏龙。” 雏龙,那不就是未来皇帝四阿哥胤禛?但四阿哥恨不得杀了她,怎么可能喜欢她? 摇摇头,她还是自我物理超度吧。 可刀尖才抵到心口,她忽然犹豫了,她不甘心。 “如果我坚持留下,是不是也会英年早逝?” 年瑶月无力的瘫坐在绣墩上。 000:“嗯,这是位面守护者的地盘,我无法精确算出你的死忌,但应该不超过三十岁。” 根据从前的经验,穿越者在位面里执行任务时,受到位面气场的排斥,根本活不过三十岁。 除非,穿越者的功德贡献能比肩圣人。 那根本不可能,华夏五千年历史,总共才出现三个半圣人。 “三十就三十吧,总比你告诉我明天就要死好吧。”年瑶月叹气道。 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好活,然后让系统找个和她差不多的短命鬼谈谈恋爱,成家立业。 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一遍,就算十几年好活,人生也算完美了。 要知道她上辈子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 总比现在就让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吧。 缠着系统要了一个龙气储存罐,存满了够活两个月。 这样就算暂时离开帝星,只要来回时间在两个月内,就不会死。 “年瑶月!” 就在此时,雅间的门被人撞开,气急败坏的年兮月哭的梨花带雨。 她的嗓门无助而柔弱,却很嘹亮! 周围的客人纷纷走出来围观。 “呜呜呜,我好歹是你堂姐,你为何要三番五次的羞辱我?你说的对,我是个没爹的孩子!可这是我的错吗?” “我和我姨娘寄人篱下,平日你在家里怎么打我都行,有本事冲我来,别伤害我的朋友!” 年兮月边哭哭啼啼,边状似不经意的撩起袖子,露出淤青的手腕。 真是受够了这白莲花,见缝插针的抹黑诋毁她。 这炉火纯青的演技,大清欠她一座小金人! 不等年瑶月出手,啪的一声。 一个巴掌扇在年兮月脸上,她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 “我看到你就手痒!啧啧,你脸皮还真厚,我手都麻了!”郭络罗芷晴夸张的甩甩手喝道。 年兮月刚想装可怜,却见是安亲王的外孙女。于是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旁。 这些年来的摸爬滚打,她渐渐明白一个道理。 坏女人得到一切,好女人也就只配得到一个好。 她不怕报应,要说报应,报应从来只会落在那个认真且在意的人身上。 忍,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人上人。 好好的心情就被白莲花搅合了。 几个人在致美楼胡吃海喝一顿之后,董鄂寸心将一份地契交给了年瑶月。 “昨儿你拜托我帮你买的那幢四层小楼,说真的那老楼的位置太偏僻。若做生意怕是没人气。” 董鄂寸心简直就是她们几个的理财投资顾问,她们这些人从前不知道开源节流所以捉襟见肘。 自从董鄂寸心开始拉着她们投资赚钱,如今一个个都是小富婆。 “女人的钱最好赚,我打算把这小楼整改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心情不好,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又来了,算算日子,二哥还有三天才回家呢。 这三天可怎么熬啊? 阿哥所。 没想到四阿哥竟然会提前放端午假,年羹尧虽然脸上挂彩,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各位爷,这是主子赏的粽子,吃完就早些回去吧。哦对了,主子说了,休假时间到了必须准时回来,否则发配宁古塔当披甲人!” 苏培盛笑着将粽子分别发到每个伴读手里。 “哎?我说苏公公,为何年羹尧有杏仁露。我们没有啊?”弘旭嫉妒的看着年羹尧手里的茶汤。 “那是主子赏的,您要不亲自去问问主子?”苏培盛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 年羹尧这碗杏仁露可是加了料的,也不知道年羹尧哪儿得罪四阿哥了,竟是气的爷亲自下毒。 可怜的年二公子,至少要在床上躺半个月才能回来。 而且爷说了严禁他们以任何理由告假,看来年二公子到宁古塔当披甲人的噩运,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第18章 四阿哥来蹭饭啦 南月牙儿胡同。 年羹尧归心似箭,胡同深处就是他家,真想撒开腿跑回家吃饭。 没想到即将出宫的时候却被苏培盛叫回来了。 四阿哥忽然说要微服私访,给皇贵妃买她最喜欢吃的六必居酱菜。 于是他只能跟着四阿哥来到家门口过而不入。 灯半昏,月半明时。 年羹尧跟在四阿哥身后,从六必居走出来。 “苏培盛,备膳!”胤禛忽然开口说道。 年羹尧愣了愣,这些天潢贵胄真是难伺候。 既然饿了,刚才在六必居怎么不吃饭呢? 来几碟子酱菜配鱼片粥不香吗? 苏培盛有些诧异的张了张嘴,爷素来不喜欢在外头吃饭。 怎么忽然开口要在外头用膳了呢? 要知道爷爱干净,吃饭必须要带全套的碗碟,否则定不会随随便便吃外头的东西。 “柳泉居就在这附近,奴才这就让人去定个雅间。” 苏培盛扭头就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跑腿。 “脏。去年府用膳。”胤禛冷然哼道。 “啊?” 年羹尧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苏培盛朝他乐呵呵的点头,这才确定四阿哥的确要到他家蹭饭。 哦,不是,是大驾光临他们家用膳。 “奴才派人先到年府通知一声。”苏培盛微抬眸征询爷的意思。 “对对对,还是奴才提前回去安排安排。”四阿哥喜怒无常,年羹尧就怕妹妹被冰块脸四阿哥吓着。想提前回去通风报信。 “不必兴师动众。带路!” 年府。 大热天吃火锅吃出一脑门汗简直舒服极了。 饭厅里,年瑶月只穿了轻便透气的素萝纱衣,跛拉着软底鞋。 此时正一手插腰,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里捞毛肚。 “咳咳咳咳…”年兮月坐在对面被辣的直咳嗽。 “来人,去准备些清淡的东西。”年兮月辣的边抹泪边吩咐一旁的丫鬟。 丫鬟仿佛没听见,仍是安静的站在那。 “哟,原来堂姐您还亲自吃饭呐。我以为您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靠着仙气就能吃饱呢。” 年瑶月将一整碗冒尖的猪大肠放到年兮月面前。 顺便还撒了一把魔鬼辣椒油。 “等希哥哥和二哥哥回来,我定要将你的恶行告诉他们!”年兮月气的摔碗准备离开。 “切!别哥哥长哥哥短的,他们是我哥不是你哥,你整天哥哥哥哥的,不知道的以为你在下蛋呢!” 大哥二哥对这绿茶堂姐和颜悦色惯了,所以让她有些找不着北了。 “吃不吃,不吃的话明天开始你就在淡影轩里自生自灭吧!” 她用筷子敲了敲那碗猪大肠,示意年兮月端起来吃光。 “你!!” 年兮月愤怒的瞪着这嚣张跋扈的堂妹,端起那碗猪大肠就要扔掉。 就在年瑶月以为绿茶堂姐要对她动手的时候,却见她手势一拐,竟是伸手端起那碗烫手的猪大肠。 看着她委屈巴巴边哭边吃,年瑶月愣了。 “我说…你难道皮厚到不知道烫手吗?” 她只是想吓唬绿茶堂姐,让她在外面收敛一下,可没真的想虐待她。 “呜呜呜…我已经习惯了,你高兴就好,只要你高抬贵手,别苛待我姨娘,随便你怎么折磨我。” 年兮月哭的撕心裂肺,最后竟然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绿茶堂姐毫无征兆的飙演技,年瑶月顿时暗道不妙! 不对!有婊气! “妹妹!” 站在妹妹身后的年羹尧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了。 因为他看见四阿哥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二哥你怎么回来那么…早啊Σ(°△°|||)︴…” 看到二哥身边的人,年瑶月说话的语气都在抖,四大爷怎么来了? 哦嚯! 这时候该怎么委婉的用既不尴尬,又不失礼节,还假装不认识四大爷真实身份的语言来面对他呢? 好着急啊。 “这位是我的朋友,你让厨房准备晚饭去吧。” 年羹尧走到妹妹面前,一个劲的朝她挤眉弄眼提醒。 “哦哦,瑶月见过这位公子,你好呀~≖‿≖✧!!!” 开森!说唐僧肉唐僧就来了。 她还愁怎么提前入宫找四大爷呢。他就主动自己打包送货上门了。 “呵~你好。” 看着这对兄妹在他面前一唱一和的将他当猴耍,胤禛眸色愈发清冷。 压下想要立即开口斩杀这对胆敢将他当傻子匡骗的无耻兄妹的念头。 胤禛漠然走到饭桌前落座。 “兮月见过这位公子。”年兮月落落大方的朝着眼前的俊逸少年嫣然一笑。 这位公子气度姿容矜贵,也就只有年瑶月那蠢货才真的以为他只是二哥哥的朋友。 都说富贵人家无蠢女,二婶婶这是在生蠢堂妹的时候,把孩子扔了,把个没脑子的胎盘养大了吗? “嗯。” 这女子笑的太过甜腻,胤禛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应了一声。 苏培盛瞧出爷有些不高兴了,于是开口打圆场。 “年二公子,要不我们去书房里边品鉴字画古玩,边等晚膳可好?” “兮儿带公子去书房。”年兮月使出浑身解数在这位神秘公子面前表现。 若刚才还只是猜测这位公子身份不简单,此时这位说话细声细气的少年已经给了她答案。 这少年是太监,加上这位神秘公子。 联想到二哥哥在四阿哥那当伴读,神秘公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他一定就是皇贵妃的养子,四阿哥胤禛! 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一定要把握时机,虽然她的身份做不成嫡福晋,但做个侍妾格格绰绰有余。 若她有福气生个儿子,说不定还能捞个侧福晋当。 若这位四阿哥今后万一当了皇上,凭她的美貌与智慧,说不定能母仪天下。 她这么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动心呢? 年兮月迈着款款莲步带四阿哥一行人来到书房。 为了方便二叔督促,年家三兄妹的书房都是挨着的。 路过年瑶月书房门前。 她想起来刚才四阿哥回复年瑶月那贱人的时候,比回复她多了两个字。 眸中嫉妒怨毒的神情一闪而逝。 “这是书房,公子请进。”反正四阿哥身边的奴才只说去书房,又没说去谁的书房。 年瑶月那贱人书房里可藏了许多丢人现眼的东西呢。 第19章 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 “公子请进,兮月去准备品鉴的字画古玩。” 年兮月有些迫不及待的走进年瑶月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公子,奴才瞧这书房似乎是年家小姐的……” 苏培盛站在书房门口朝里张望,瞧见粉色纱帐,还有姑娘家绣花的绣架子摆在书桌边呢。 “嗯。” 胤禛抬眼看了看楔入书房门两边廊柱上殷红的冰糖葫芦。 她该有多贪吃,才会将冰糖葫芦当成红橘灯来装饰书房门楹? 真是…做什么都不成器,只有吃饭她第一,饭桶! 抬步踏入书房内,迎面有暗香浮动。 “这是什么味儿?” 苏培盛面色微霁,爷最不喜欢那些脂粉味了,于是匆忙转身去开窗。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瑶妹妹的书房,兮月这就开窗透气儿。” “这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瑶妹妹又摘了什么野花杂草放在书房里,味道有些冲鼻子。” 年兮月已经抱着一堆她“精心挑选”过的画轴从屏风后走出来。 “啊,这花真丑,乌漆麻黑的,让公子见笑了。” 年兮月说着,就要将放在书桌上那盆开的正盛的花儿搬走。 “瑶妹妹她平日里舞刀弄枪打打杀杀的,唯一的爱好就是侍弄这些花花草草,所以许多公子…朋友会送她花儿,哎哟…” 年兮月很不小心的撞翻了放在一旁的绣架子。 架子上蒙着的罩子被掀开,露出里面的绣品。 众人纷纷侧面,顿时不忍直视。 只见歪歪扭扭的针线活儿,缝的不知道是鸭子还是什么奇怪的动物。 那动物的眼睛都是斗鸡眼,看着引人发笑。 看不下去的苏培盛担心那丑东西冲撞了四爷,于是伸手将罩子重新盖了回去。 “公子您请在此歇息,兮月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 她点到为止,恰到好处暴露年瑶月是个粗俗鄙陋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 意味深长瞥一眼放在书桌上的画轴,年兮月嘴角浮出一抹浅笑,温柔晓意的端着花瓶准备转身离开。 “苏培盛!”胤禛并未多言。只垂眸唤了一声。 苏培盛诶了一声,顺着爷的眼神瞧去,于是走到年小姐面前,将她手里的花瓶拿到自己手里。 “有劳年小姐,若有别的事儿,奴才会告诉您。” 苏培盛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年兮月乖巧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奴才将这野花端走。”苏培盛准备将花瓶端到门口放着。 “那是芍药。”胤禛开口淡淡说道,这不是野花,芍药以紫为尊,越是趋于漆黑,就越弥足珍贵。 年氏虽然是个草包,但品味却不俗。 “哇,奴才还是第一回见黑色的芍药花呢。” 苏培盛有些好奇的伸手点了点芍药花瓣。 “奴才在戏文里看到男女以芍药相赠,表达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所以这芍药故又称将离草。” 苏培盛心想世间还有如此矛盾的花儿,一朵花能同时表达定情和分离的感情。 “这定是年小姐的心上人送的定情之花……” 苏培盛还没说完,忽然懊恼的捂着嘴巴不敢吱声了。 年氏她可是在旗的女子,等十四岁就要参加秀女遴选。 在落选之前,她的姻缘只能由皇家定夺。 一时不慎,竟然着了刚才那位年兮月小姐的道儿了。 她这是想借刀杀人啊! 苏培盛越想越气,这姑娘的手段不高明却喜欢玩弄权谋之术,简直是个蠢货。 她自以为聪明的蔫坏,让人觉得蠢哭了。 像她这样张牙舞爪的坏,若送进宫里宫斗,估计第一天就会因为右脚先踏入御花园而被赏一丈红。 “出去!”胤禛将苏培盛准备好的手札拿在手里,不悦的说道。 “奴才遵命!”苏培盛猫着腰准备溜到书房门口不喊哈气。 “爷…您书拿反了…” “滚!” 书房门被关上,胤禛放下手里的手札,伸出指尖漫不经心点了点那芍药花瓣。 冷月无声。 皎洁的月光洒在漆黑花瓣上,芍药花形张扬妩媚,闻起来却有一种淡雅出尘的清香。 这是结情之花,亦是朵将离之花。 两种南辕北辙,矛盾至极的性子,水火不容,就像年氏那个草包一样……讨人嫌! 胤禛赌气的掐下一朵芍药拈花勾唇冷笑。 不经意间触碰到放在一旁的画轴。 他将手里的芍药花随手夹在手札里做书签。 打开画轴,胤禛的脸都黑了。 这画的是什么?他?他有那么丑吗! 再看画像上的诗词,胤禛疲惫的揉揉眼,他尽力了,真的无法直视。 硬着头皮又逼着自己看了几幅画,胤禛忽然真相了。 哼! 还说那句土掉牙的庸俗情诗不是她写的! 这些画轴上满是不堪入目,让人觉得腻歪的情话,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害臊! “爷,年羹尧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苏培盛在门外轻声说道。 “嗯。”胤禛将手札递给推门进来的苏培盛,踱步来到前厅。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四阿哥吃饭的流程繁琐。 试菜太监要先吃,确定饭菜没问题,才能端到桌上。 年兮月将四阿哥带到她书房的消息早就传到年家兄妹耳朵里。 为了防止年兮月搞事情,年瑶月派人将她“请”回了淡影轩。 主子用膳,自然要由年家兄妹亲自伺候。 看着哥哥笨手笨脚的样子,年瑶月眼皮突突直跳。 于是殷勤地走到四阿哥身旁,开始伺候四阿哥用膳。 有时候真佩服苏培盛,四爷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四爷的意思。 明明四爷永远都是一张冷漠脸,苏培盛愣是能读出一百种情绪,简直就是读四机! 年瑶月盛好一碗酒酿清蒸野鸭汤呈到四阿哥面前。 “爷,您尝尝这道汤,清热解暑。奴才撇去表面浮油了。”可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四爷回应。 按照规矩,主子没说话,就不能擅作主张,于是年瑶月只能继续端着那碗热汤。 四爷根本就是故意的,肯定是被年兮月那朵盛世白莲花迷住双眼,为她出气的。 烫死了,她还保持屈膝半跪的姿势,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轻轻颤抖。 “哎哟!”苏培盛惊呼一声。 第20章 年家竟然吃的起窝窝头 年瑶月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鼻尖正好戳在了四爷的脚面上。 滚烫的鸭汤并没有洒在她身上,而是被四爷身后身手不凡的侍卫用刀尖挑着,缓缓放在桌面上。 她尴尬的起身,怎么感觉刚才四爷伸手了? 但看四大爷那幅生人勿近的冷漠脸,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他没趁机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这顿饭吃的就像上坟一样沉重。 四爷吃饭优雅从容,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安静的饭厅里只有年瑶月用银筷子夹菜的声音。 苏培盛瞧见四阿哥的目光有好几回落在放在角落里的窝窝头,顿时了然。 “爷,这窝窝头和咱宫里的不一样。您尝尝看。” 年家兄妹都是心思玲珑剔透的人,冲着袖子里那几张面值不菲的银票,苏培盛自然也愿意帮腔。 瞧见四阿哥只抿了一口就厌恶的蹙眉,苏培盛忙解释道:“爷,民间的窝窝头粗糙,和咱宫里的不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宫里的那叫金疙瘩! 御膳房制作的窝窝头,必须每天早上从荷叶中收集无根的水。 然后用从巴蜀快马运来的最好玉米磨细的面。 连磨面的碾子,也要用玉泉山的石头,还要最好的匠人制作。 此外,御膳房还要一次蒸出近千个窝头,从中选出最好的供给紫禁城里的大小主子食用。 这哪是窝窝头,都是真金白银呐。 “嗯。”胤禛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年家,于是面色稍稍缓和。 这顿晚饭吃了快一个时辰才结束。 此时年家兄妹站在府门口恭送四爷。 年瑶月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四阿哥离去的背影,挥一挥衣袖,低声喃喃道:“常来玩啊,四大爷!” 四大爷常来他们家蹭饭,她就能蹭四大爷的龙气续命。 就今晚这顿饭,她就凑齐了半天用的龙气呢! 这个端午节过的很是冷清,爹娘在湖广还没回来。 大哥奉太子的命令,到盛京办差事了,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到祸水群里找爱捣鼓美容养颜瘦身药品的夏姬要了燃脂丸,她连夜做了粽子。 “二哥,这是我亲手做的粽子,蛋黄猪肉馅的!你快尝尝!” 年瑶月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家二哥乐呵呵的啃着加了料的粽子。 吃下这粽子,二哥怕是要在家里休息个好几天。为了活命,只能委屈二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青山院就传来二哥腹泻呕吐浑身无力的消息。 年瑶月:??? 夏姬说那药是用来刮油减脂的,最多拉几天肚子,怎么还呕吐无力了呢!! 再三确定二哥没有大碍,她乔装打扮后,出发去紫禁城了。 走路都是轻飘飘的没力气,看东西都是重影的,必须尽快找到四大爷续命才行! 阿哥所。 看着鄂尔泰那些伴读都穿着紧身的衣衫,年瑶月一头雾水。 “年羹尧,还傻站着干嘛!快去换衣衫!今日要陪四阿哥学凫水!爷已经先去濛泀苑了,难道你还想让主子等你?” “好好好,你们先去,我换了衣衫马上就去!” 她根本没得选,托盘里剩下一件骚包到爆的银红鲨鱼服。 匆匆换上衣服,她一路小跑到蒙泀苑。 幽深的莲池里,四爷正被几个谙达师傅围着教授在水里闭气和凫水的动作。 “年羹尧,还不过来伺候四阿哥!” 年瑶月懒懒的走到莲池,虽然很不想下水,但还是慢悠悠的游到了四阿哥身边。 一旁弘旭等人不怀好意的对视了一眼,好戏要开始了,这回年羹尧不死也要褪层皮! 几个人悄悄的将谙达师傅以各种借口支开,此时四阿哥附近只剩下年羹尧在随身伺候。 胤禛从水里闭气一盏茶后,面红耳赤的钻出水面,迎面就看见年羹尧正在发呆。 端详片刻,他确定眼前的人是年氏那草包。 “年羹尧,还不快扶着四阿哥!”站在岸边端着茶盏的苏培盛着急提醒道。 “奴才遵命!” 年瑶月一路蛙泳靠近四阿哥身边,伸手牵住了四阿哥冰冷修长的双手。 “爷您放松些,慢慢让双脚在水里腾空,然后再往后蹬腿,就像青蛙似的,您试试看!” 初次下水,胤禛面上虽处变不惊,但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之所以要学凫水,是因为上回额娘落水,他却无能为力。 他这辈子绝不允许任何人和事,超出他的掌控,若不然,就必须征服他们,直到匍匐在他脚下! 所以胤禛暗暗下决心要学会凫水。至少不会丢脸到让年氏一个女人来救他。 脚下一抽,他下意识往面前的年氏怀里靠了靠。 就在四爷靠在她怀里那一瞬间,年瑶月的眼睛都亮了!! 发财了! 原来和四阿哥越亲密接触,获得的龙气就越多,比如刚才那一抱,竟然增加了半小时的龙气存储。 于是胤禛发现,他总会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往年氏怀里钻! 要不就是年氏的咸猪手状似无意,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这里动动,那里捏捏。 “不练了!” 被年氏的小动作搅得心烦意乱。 胤禛寒着脸推开年氏,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她到底知不知羞! 可惜了,再蹭会就满五小时了! 年瑶月撅着嘴,眼睁睁看着四阿哥被谙达师傅送回了岸上。 于是她也准备游回岸边,继续在四阿哥身边赖着不走。 可能因为下水的时候没有热身,她感觉浑身都在打寒颤。 不对!她脚抽筋了,浑身都没力气! 祸不单行,熟悉的感觉袭来,这是!! 天呐!姨妈在这时候竟然也来添乱! “快看,年羹尧怎么流血了!池子都染红了!” 泡在水里的年瑶月听见苏培盛在岸边吓得惊呼,于是吓得往四周看了看。 妈啊!满池水都红了?完了完了,血崩了,该怎么向别人解释? 难道说她痔疮爆了?(;_;)/~~~也只有这歪理能让人信服了。 对不起了二哥,你的一世英名啊…… 伸手扶额,竟然发现满手都是暗红的痕迹。 不对,这哪是血崩,是她衣服掉色了! 看到弘旭那几个人在幸灾乐祸,年瑶月顿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第21章 双拳难敌千手观音 感觉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她低头一看,呵! 衣服竟然开线了,而且那么巧,开线的正好是裤脚的地方。 此时线头将她的双脚缠到一块。她根本使不上劲。 视线渐渐模糊,她看见一道玄色身影飞身跃起,朝着她焦急冲过来…… 众人看着四阿哥运轻功将奄奄一息,即将沉入水底的年羹尧提拎到岸边。 “主子,年羹尧看着像呛水了,奴才帮他把水摁出来。” 年羹尧救落水之人的招数苏培盛看过。 于是他俯身撅着嘴就要亲向年羹尧的嘴。 “蠢奴才!让他们都转过去!” 看到苏培盛整个人都要贴在年氏脸上,胤禛莫名恼怒,一把将苏培盛推开。 众人纷纷走到远处背过身去,在爷身边帮忙的苏培盛看到眼前的一幕彻底傻眼了。 爷竟然! 竟然纡尊降贵的亲自救年羹尧。 看到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郎暧昧的脸贴脸,苏培盛震惊的别过脸…不敢再看。 他怕被灭口! …… 胤禛听到年氏轻咳了几声,很快就将吞入的脏水给吐了出来。 鼻息间是刺鼻的血腥气,她受伤了? 胤禛焦急的在年氏身上搜寻伤口,最后红着脸将目光定格在某处。 看到年氏纤密的睫毛微微耸动,胤禛迅速起身走到身后的靠椅上,随手将一件披风扔在年氏的身上盖着。 “蠢奴才,滚回去!” 年瑶月睁开眼就看见四爷满面怒容的将一件披风扔到她脸上。 她匆忙用那宽大的披风裹着全身,在弘旭等人的哄堂大笑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跑着跑着,忽然感觉浑身都有劲了,她一检查,竟然发现龙气多了五小时。 欣喜不已,她到底对四爷干啥了? 来不急多想,她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间。 在古代用的月事带她根本不会用,于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某菲超薄透气日用款… 阿哥所。 鄂尔泰等人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一脸为难。 这可是六月盛夏时节,爷不赐一碗冰镇绿豆汤消暑也就算了,竟是赏了烫死人的红糖姜茶? “年羹尧,我看你挺喜欢喝的,我这碗给你吧!” 鄂尔泰不由分说将手里那碗红糖姜茶塞到年羹尧手里。 “好好好,我就喜欢喝这个!你们谁不想喝就倒我水囊里!” 她肚子冰冰凉带着阵阵刺疼,该是着凉了,腿肚子都在哆嗦。 吸着鼻涕回屋里休息,她着急忙慌的到群里找慈禧太后要了一盒乌鸡白凤丸服下才有所好转。 晚膳过后,有小太监来传话,说钟粹宫的沫心姑娘找她。 年瑶月来到遂初堂后的假山,正走到拐角处,忽然被人用布袋兜头罩着。 拳打脚踢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抱着脑袋躲避不及。 “狗南蛮子!让你逞能!让你出头!你和你那主子一样狐假虎威!只不过是养子而已!瞧他恨不得当皇贵妃的狗儿!”说话的声音很陌生,年瑶月不认识对方。 “啊,你们别打了,我要喊人了!呜呜呜!”沫心恐惧的声音传入耳中。 “狗东西!打死你!” 难道哥哥在宫里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年瑶月顿时暴怒。 点开储物空间,她看到李凤娘砍了数万双手练就的技能——双拳难敌千手观音! 大喝一声撕裂布袋,她怒目而视眼前几个少年。 这些人里有的是太子身边的哈哈珠子,有的是八阿哥和九阿哥身边的伴读。 那些少年见年羹尧挣脱束缚,于是凶神恶煞的围住年羹尧。 就不信他双拳能敌四手,今天定打的年羹尧满地找牙。 …… 胤禛和几个兄弟们和往常一样,到养心殿给皇阿玛请安。 几人路过遂初堂,看见有小太监慌慌张张来通报。 说几个阿哥的伴读不知为何忽然打起来了。 眉峰微挑,胤禛加快了脚步,果然在斗殴的人群中,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哈哈,这几个奴才倒是有趣,快去传爷的令,让他们好好打,谁打赢了有重赏!” 九阿哥胤禟拍手叫好。他最喜欢看这些奴才们狗咬狗了,就像斗蛐蛐儿一样有趣。 那几个伴读听到主子没责罚反而还有赏,于是卯足劲厮打起来。 几个人有意联合针对年羹尧,却发现这小子的拳头就像生了风似的,根本瞧不清他的路数。 很快几个伴读就被年瑶月打成了猪头。 此时年瑶月亦是鼻青脸肿的样子,鼻孔还在往外冒血。 迎面飞来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坠子。 年瑶月下意识接住,意识到这是九阿哥赏的东西,于是她屈膝跪地领赏谢恩。 “奴才谢主子赏赐!” 目送几个阿哥离开,她忽然感觉到周遭的气氛不对,苏培盛一个劲的朝她使眼色。 扭头就看见四阿哥阴鸷的脸。 “拿来!”胤禛压着满腔怒火。 年瑶月在苏培盛的提醒下,将刚才九阿哥赏赐的羊脂玉坠子捧到四阿哥面前。 “丢人!”就为了这么个破东西,她就和人打的鼻青脸肿!眼皮子忒浅! 胤禛看到她鼻子上两行还在流淌的鼻血就窝火,气得抬手将那玉坠子甩到地上,碾成了粉末。 “滚去慎刑司领三十杖责!” 年瑶月张张嘴,想解释,但面对这喜怒无常的四阿哥,她说什么都是在狡辩。 于是从容起身,一瘸一拐的去慎刑司领罚。 “四阿哥饶命!是那些人合起伙来欺负年公子,年公子本不想动手的,但那些人却对您和年公子出言不逊!” 沫心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替年羹尧叫屈。 若非她约年公子来这,也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原本要离去的步伐顿了顿,但却没有停下来,跟在爷身后的苏培盛看着四阿哥的背影若有所思。 “爷,奴才去慎刑司监刑?” 听到四阿哥轻轻的恩了一声,苏培盛眉开眼笑的转身去慎刑司。 他这是奉命去给年羹尧放水的,做做样子打几下就得了。 幸亏苏培盛照拂,这顿板子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真打。 年瑶月精疲力尽的回到阿哥所,天已经黑了。 无精打采的扒拉几口晚饭,她回屋睡觉去了。 刚打开手机,就看见一条消息。 第22章 整个王朝全是暴君 等了大半个月,慈禧太后终于被放出小黑屋了。 年瑶月:老佛爷!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一下! 慈禧太后:大佬请讲。 年瑶月:……你知道康熙年间,在京郊笼翠庵里住着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吗? 慈禧太后:您竟然知道那位?哀家也是听咸丰爷在枕边唠家常的时候提过。 慈禧太后:她是鳌拜与前明公主的私生女,那位可是大清的传奇女子,若没有她,大清朝早就被三藩给灭了! 慈禧太后:那位就是大清朝的女诸葛,大清朝的貂蝉西施!在她面前,大清那些所谓的“明君”“名将”“名臣”,全天下所有的男子,都不如她。 那位奇女子半世为无名份之妾,一生未封。 能让慈禧太后这么强势的女人赞不绝口,那位被康熙爷藏在笼翠庵,一生不入后宫的女人,愈发神秘了。 叮咚! 系统提示:甄宓加入群聊! 系统提示:卢琼仙加入群聊! 大半夜的竟然来新人了! 群里的祸水们沸腾了,纷纷上线热烈欢迎。 苏妲己:吓得我瓜子儿都掉了,大半夜的来了个神仙就算了,还来个神棍! 【见鬼说人话鬼在你身后】卢琼仙:你说谁神棍呢,小心本宫扎你小人哦~ 年瑶月虚心的百度了这两个祸水的来头。 啧啧,新祸水里,尤其是卢琼仙,简直就是祸水中的泥石流啊! 在历史上,有一个非常奇葩的王朝南汉。 历朝历代出几个暴君不难,但整个王朝全是暴君的,除了南汉还有谁敢叫板。 南汉皇帝不但个个以荒淫残暴闻名于世,而且一代更比一代强。 堪称历代王朝中的一朵风中奇葩。 南汉不但实现了暴君的大满贯,而且暴君的质量还非常高。 而当南汉的最后一任皇帝刘鋹(chang三声)继位时,更是将这一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 由于皇帝认为只有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才能全身心的效忠皇室。 于是下令将整个国家的大小官员全部阉割成太监!! 而且刘鋹荒淫无道,又口味独特,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名叫卢琼仙。 这卢琼仙可不是普通妃子,而是他爹刘晟的宠妾。善于巫蛊占卜之术。 她还真是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呢。 刘晟死后,卢琼仙很快便与刘鋹勾搭在了一起。 这个卢琼仙非常厉害,不仅将刘鋹迷得神魂颠倒,更是与宦官勾结,一举把持了整个南汉的军国大事。 在卢琼仙和刘鋹的霍霍下,于是南汉完犊子了。 【掐死你的温柔如水】甄宓:本宫大小也算个前任水神,虽然落魄到被逼着跳了诛仙台,沦为凡人,但说本宫是祸水就过分了。 Xx:哇唔,你就是那位活在曹操的心上,曹丕的床上,曹植的笔上。比貂蝉还美的甄夫人呐~ 褒姒:竟然被后世称为三国第一美人,那又如何,还不是活成了三国第一悲剧。 年瑶月:洛神小姐姐,欢迎进群。 甄夫人美艳绝伦,但却死的很惨。 历史记载,曹丕将甄夫人赐死于府中。 为防止甄夫人死后鬼魂作祟,曹丕还命令在甄夫人下葬时将她披发覆面。 并在她的嘴里塞满米糠等污秽物。 男人就是这样。 他爱你时,你微微一笑,他就自动脑补,你也爱他。 他不爱你时,你想他是错,你呼吸也是错。 如果这个男人刚好是人间帝王,那你活着也是错,死后都不得安宁。 号称三国第一美女的甄夫人,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 一个女人美到极致,很难言表。 如若可以,那么大概就是曹植那首《洛神赋》中的模样了。 甄宓身上还有“仙人为她盖上玉衣”的传说。 虽已嫁为人妻,却让曹氏父子三人都想要纳入帐中。 最后虽然曹植兄弟为了甄夫人而兄弟相残,但说她是祸水,多少有些人牵强。 没想到甄宓前世竟然是黄河之神——河伯的妻子,司掌洛河的地方水神。 有些期待曾经的水神能发出什么新人红包。 系统提示:卢琼仙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系统提示:甄宓发出一个拼手气红包 年瑶月眼疾手快先点了甄宓的红包,打开储物空间,她快高兴的跳起来了。 控水神术! 她迫不及待起身走到洗脸的木盆前。催动咒语,木盆里的水竟然诡异的升腾到半空中。 随着她的手势转换,水球变成了一把透明如冰的水刃。 她试着用水刃砍向一旁的小板凳,咔嚓一声脆响,那小板凳被笔直的砍成了两半。 厉害了,有了控水神术,以后在水里她就是绝对的王者和主宰! 兴冲冲的又点开卢琼仙的红包,她发了两项技能。 同手同脚打小人,还有我左眼见到鬼在你床下。 半夜三更的,外头月黑风高,年瑶月看到这两项技能顿时打了个寒颤。 越想越怕,于是她哆哆嗦嗦起床,又点了盏蜡烛。 还是很害怕,她后背发凉,慢慢俯身,瞪圆眼睛看了看床下。 “砰砰砰砰砰!!”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突兀的敲门声,年瑶月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头冷汗。 “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年公子,快起来,钟粹宫娘娘出事了!爷已经提前赶过去了!苏公公让奴才来知会您一声。” 小太监春寿焦急地在门外说道。 年瑶月匆忙起身穿戴整齐,太医不是说皇贵妃的病有所好转,怎么忽然就恶化了? 钟粹宫里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皇帝陛下的御撵停在宫门外。 她看见四阿哥跪在皇贵妃寝殿门口,他身后,跪着几十个战战兢兢的太医。 看那些太医如丧考妣的表情,年瑶月知道皇贵妃已经回天乏术了。 默默的走到角落,跪在苏培盛旁边。 “皇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哎,怕是不成了,用千年老山参吊着一口气儿呢,怕是就这两天的事情。”苏培盛心情沉重的说道。 他目录沉痛的看了看四阿哥。 伺候爷十几年,苏培盛还是第一回见爷哭。 刚才在皇贵妃身边的时候,四阿哥跪在娘娘身边哭的简直让人心都碎了。 第23章 这辈子总要做件出格的事 德妃和其他三妃不早不迟,也来到了钟粹宫。 看着院里那些萨满围着经幡又唱又跳,钟粹宫里的人更是哭丧着脸,乌雅氏竟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那个抢走她亲儿子的女人,终于要死了! 皇贵妃寝殿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药味。 弥留之际的佟佳氏面色红润,双目异常有神。已是药石无灵回光返照的时候。 “媛儿,朕已经下旨册封你为皇后。你快好起来,朕定风风光光亲自操持封后大典!” 佟佳氏并未因为自己即将成为皇后而雀跃。冲喜得来的皇后,丧气! “万岁爷,您可曾爱过元后赫舍里氏?亦或者对继后钮祜禄氏有丝丝动心?或者对包括臣妾在内,后宫嫔妃中任何一个动过情?” 佟佳氏目光越过面前这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眺望窗外夜色。 灯火通明的钟粹宫,在窗棂对面的红墙缝里,一簇淡紫色的无名花开的正盛。 沉默,殿内安静的只剩下西洋钟摆动的嘀嗒声。 佟佳氏苦笑摇头,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臣妾替佟氏一族多谢皇上隆恩,佟家又出了个皇后呢!” 佟佳氏垂眸掩饰溢出眼底的失落情绪。 “来人,去把墙角那无名野花野花掐了,不合时节的花,留不得。” “媛儿,朕对天起誓,自你之后,永不立皇后,宫里也不会再出现新的皇贵妃!” 面对这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康熙帝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但情之一字,本就无解,即使贵为天子又如何? 他还不一样是个求而不得的情场失意人。 他扪心自问,并没有亏待表妹,她一入宫就是贵妃,直到皇贵妃。 虽然不是皇后,但她却位同副后,俨然是名副其实的后宫第一人。 她的性子很好,从来不怨恨不嫉妒。将整个后宫的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很宽慰。 “表哥,你常说素媛入宫之后,总喜欢伤春悲秋,看到落花都会感叹。其实我已经不会轻易掉泪了。” “我啊~根本不是为了花叶凋零而感叹。” “我只不过在想,究竟今时今日,是花草树木可怜,抑或我自己可怜?” “被关在这没有人情味的紫禁城里,自然是我更可怜,当我知道自己这么可怜,自然不会再为枯枝而轻易洒泪。” “哈哈哈,我这辈子简直活成了笑话!” 她不强势,也不贪恋权势,只想在残酷的后宫里生存下来。 可是命运却一步步地将她逼入深渊。 老天不长眼,她可怜的女儿才活了二十四天就死了。 她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个雨夜,冰冷的小小尸首,被萨满用一条被单裹着,带出宫烧掉。 她的女儿,金枝玉叶,也不收敛骨灰,死了就这样草草了事。 而她的儿子,甚至不配在史册里留下一个字。 “陛下,臣妾在临死前,特地给您备了一份厚礼呢,臣妾派去的死士啊,这会应该已经出了四九城外,往笼翠庵去了!哈哈哈哈!” 佟佳氏仰头大笑,这辈子循规蹈矩惯了,甚至没在表哥心里留下任何印象,临死前她总要不甘心的博一场才是。 至少让表哥对她也能刻骨铭心,哪怕是刻骨铭心的恨意,也不枉她痴心错付一生。 “你!!”人之将死,本想发怒的康熙帝狠狠剜了一眼佟佳氏,焦急的转身离开。 他走的很急,甚至失了帝王该有的处变不惊,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一滴眼泪滑落腮边,佟佳氏任由眼泪凝聚,直到变得冰冷刺骨,钻入衣襟内。 “叫本宫的好妹妹进来!” 她能落到今时今日的下场,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谓“功不可没”。 她死了,佟氏一族的荣光也将由她妹妹来继承。 看着乖巧温驯的庶妹跪在地上。 佟佳氏勾唇冷笑,愤怒的将手边的织锦团扇砸在她脸上。 “恭喜妹妹,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你这些年来每年都给本宫送扇子,本宫连丧一子一女。你是不是很高兴?觉得取代本宫的时候到了!” 扇子丧子,她这个好妹妹无时无刻不在诅咒她丧子! 因为她这个心机歹毒的好妹妹在炎炎夏日给她送扇子,仔细检查后确实也没有什么端倪。 于是她自己也就没有多思虑什么,如今想来却悔不当初。 庶妹表面是关心她,其实就是在诅咒她! 不然对于怀孕的女人有众多的东西可以去送,为什么偏偏会选择扇子? “你让本宫承受丧子之痛,本宫就让你承受无儿无女之痛!哈哈哈!你放心,等本宫死了你就能入宫为妃了!” “长姐,不,长姐您听妹妹解释!长姐!”小佟佳氏被两个嬷嬷架着,强行灌下绝子汤。 “滚吧,就算你再的宠,也越不过本宫!甚至连与本宫平起平坐都不配!万岁爷已经答应本宫,这辈子都不会再册立皇贵妃,更不会再有新的皇后,哈哈哈!” 将哭哭啼啼的庶妹赶出钟粹宫后,佟佳氏无力的倚在软枕上。 “叫胤禛进来吧!”佟佳氏眼中蕴含不舍之情,虽然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但自小就孝顺懂事。 ……… 康熙爷已经下旨晓喻六宫,正式册封皇贵妃为皇后。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可旨意才颁布没多久,钟粹宫里就传出奴才的恫哭哀嚎声。 皇后从被册立到薨逝,还不到一天时间,堪称大清朝入关以来,最短命的皇后。 “下雨了~”年瑶月伸出手去接冰冷的雨水,也许死,对于这位可怜的皇后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她和康熙爷之间的表亲关系,注定不可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一次次的承受丧子之痛,她迟早会发疯。 坤宁宫。 大行皇后的梓宫停灵在正殿内。 乌雅氏点了三炷香,毕恭毕敬地跪在大行皇后的灵位前。 “佟素媛,本宫虽恨你夺了本宫的儿子,但本宫还是要感谢你,感谢你这些年来对胤禛的照顾,你把他教的很好。” 她恨了佟佳氏这么多年,多少也生出些淡薄的感情来。 心中充满期待,她的儿子,终于还是回到她身边了。 第24章 多么深情的男人啊……呸 “年羹尧!你快去劝劝四阿哥吧,他站在雨里已经半天了!” 苏培盛带着哭腔,他又跪又求,可爷根本就不听劝。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年羹尧了,苏培盛拽着年羹尧的手往钟粹宫里狂奔。 滂沱大雨里,年瑶月看见四阿哥光着脚走在钟粹宫院里的鹅卵石径上。 他到底走了多久?莹白的袜子都染了点点血渍。 “四阿哥,若孝懿仁皇后知道您如此作践自己,定会心疼难过的!您难道让娘娘在九泉之下也放心不下吗?” “额娘说过,若不开心的时候,就光脚走走鹅卵石径,脚下疼了,心就不疼了。额娘骗我,她骗我!” 无力跌坐在雨中,胤禛痛心疾首的抡拳砸向鹅卵石径。 “想哭就哭吧,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骗人的,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在大雨里哭,旁人看不见!” 一双温暖的手攥着他冰冷的双手,柔声安慰道。 胤禛无助的握紧那双纤手。 “额娘说,她宁愿和两个孩子一样,死后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了无牵挂,将骨灰随便扬在风里,也比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紫禁城里好!” “额娘哭着死在爷怀里,她说皇阿玛心里没有她,可这几日皇阿玛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怎能不在意额娘?” 额娘是三位皇后中,唯一死后由皇阿玛亲自撰写悼亡诗的皇后。 虽然她只做了一天的皇后,但在她死后,皇阿玛却是一直念念不忘,几乎每天都到其梓宫前悼念。 而且还为她写了许多诗歌,足以说明皇阿玛对额娘有情。 皇阿玛还当众宣布今后不再立后。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是爱?胤禛迷茫了。 “咳咳咳,四阿哥,爱啊,不是做出来的…咳咳!!”年瑶月老脸一红,怎么觉得怪怪的。 “奴才的意思是,爱不是作秀给旁人看的。若真爱,万岁爷这会哪里还有那么多精力写诗啊,早就在娘娘面前哭的撕心裂肺…” “反正换做是奴才,老婆死了,早哭的稀里哗啦!还有,外头都在传万岁爷是克妻命…也许…可能…大概万岁爷不想再背这个罪名吧…” 年瑶月觉得四爷喜欢听实话,所以硬着头皮说出大实话。 如果没有笼翠庵那位的存在,也许年瑶月真以为康熙对孝懿仁皇后有情。 都说一个人现在有多滥情,曾经就有多深情。 但!这句话不适合康熙,因为他就是因为滥情,才丢了心爱女人的心。 而且在对方找到真爱后,康熙爷还恼羞成怒的整死了她的夫君…… 任谁被前任渣男友整死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会报复吧? 可对方是皇帝啊,还是个人人夸赞的明君。 于是为了天下苍生,那个女子将自己囚禁在了笼翠庵,非死不肯出。 以此来惩罚心狠手辣的皇帝陛下。 求而不得,于是原本就滥情的康熙爷就更放飞自我了。 这些年来,他始终都在寻找心上人的影子。 只要眉眼间和她相似的女子,他都要纳入后宫。 多么“深情”的一个男人啊……呸呸呸呸! 要说康熙帝深情?他还真不配这两个字。 只可怜后宫这些女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活成了别人的替身。 “口无遮拦的蠢奴才,这些话不准对旁人说!”胤禛伸手弹了弹这没脑子的蠢女人。 胤禛眼眶微红,真的要被这蠢女人气死,什么话都敢说! “咳咳咳…”年瑶月微微颤抖的轻咳了几声。 肩上一沉,四阿哥的披风落在她肩上,暂时遮挡风雨。 “爷您擦擦眼泪!” “谁告诉你爷流泪了?男儿流血不流泪!” 苏培盛跟在身后,瞧着躲在一件披风里遮风挡雨并肩而行的少年郎,欲哭无泪。 “爷啊!年羹尧是个满身腱子肉的小子呢!您快醒醒吧!”他郁闷的小声逼逼道。 孝懿仁皇后薨逝,作为养子的四阿哥胤禛自然要回到亲身额娘身边。 早几日前,德妃就命人到钟粹宫里将四阿哥的东西,都搬到了永和宫里。 此时的永和宫却是一片混乱。 “兰翠,快把摘好的豆苗拿来!还有还有!去看看四阿哥最喜欢吃的海棠酥烤好了没!” “啊呀,本宫差点忘了把胤禛的常服拿到屏风挂着!” 德妃娘娘兜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子手忙脚乱的样子。 日落时分。 胤禛有些踟蹰的站在永和宫门前。 小时候他总悄悄来永和宫看额娘,但额娘却永远不会为他打开宫门。 即使门外雪虐风饕,寒销不尽,他的肩上都落满厚厚的积雪,那道门也不会为他而开。 站在殿门前,胤禛甚至没有勇气踏上台阶,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站在台阶下,等一扇永远不会为他打开的门。 等了许久,那扇门像从前一样,严丝合缝,胤禛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紧,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他转身之际,殿门吱呀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胤禛,你怎么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快进来吧,天气热的慌,额娘给你准备了酸梅汤!” “总吃冰的不好,如今还是三伏天,额娘给你准备的是温热的酸梅汤呢。”德妃拉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的。 虽然没有得到儿子的回答,但她脸上仍洋溢着笑容。 年瑶月和苏培盛跟在这对看着有些疏离的母子身后来到饭厅里。 各色菜肴摆满了一大桌子。 只这菜…… 年瑶月和苏培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 鲍参翅肚,熊掌燕窝,几乎都是名贵的食材。 只不过那燕窝足足放了半斤不止,都溢出了汤盆。 而鱼翅和鲍鱼更是堆成了小山。 这些菜做的就像是暴发户土财主家炫富的节奏…… “四阿哥,娘娘从天还没亮开始忙活到刚才,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娘娘亲自做的。” 德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兰翠轻声解释道。虽然她也觉得德妃娘娘准备的东西忒俗。 “胤禛,你不喜欢额娘做的菜吗,那额娘让御膳房传膳!” 乌雅氏觉得自己蠢极了,简直无地自容。 胤禛是孝懿仁皇后身边长大的,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 第25章 她是歹毒的宠妃,可怜的母亲 “额娘拿不准你的口味,但额娘会努力去了解你,是额娘俗气了,总觉得最好的东西都要捧到你面前。”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乌雅氏这才后知后觉。 原来她用自以为最好最名贵的食材全部堆砌在一起未必就是好的,物极必反,恰恰显得庸俗。 看见儿子仍然一脸漠然,乌雅氏有些手足无措的准备将那些菜端走。 “对不起,你别恼了额娘。这些都是额娘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她只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儿子面前,弥补缺失多年的母爱。 糟糕,德妃是个说话九曲十八弯的人,四阿哥更是个惜字如金的闷葫芦。 这对母子如果不敞开心扉说话,迟早都会产生隔阂。 年瑶月眼珠子咕碌碌转了转,有了! 点开储物空间,她找到武则天送的真心话大冒险技能,将技能光环暂时扣在里德妃心口。 “胤禛,刚才额娘趴在门缝边往外看,等了许久你才来!” 心里堵得慌,德妃恨不得将这么多年积攒的苦水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你小时候每回到永和宫,额娘都会悄悄趴在门缝看你,直到你离开,额娘多想打开门让你进来啊!” “可额娘不能,额娘怕皇贵妃知道你来看额娘,怕她心里不痛快,怕她会因此苛待你。” “你淋雨,额娘就躲在门后陪着你,你身上落着雪,额娘也陪着你!” “你生病的时候,额娘有好几回想不管不顾冲到钟粹宫,守在你身边,可额娘不能啊!” “呜呜呜!额娘就站在大雨里祈求满天神佛,让老天爷将你身上所有的病痛都给额娘一个人承受!” “你们这些孩子都是额娘的命啊!呜呜呜呜…” 乌雅氏捂着帕子低声啜泣着,心里难受,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噔噔噔跑到后殿,她抱着一堆衣服捧到儿子面前。 “额娘四季都会给你做新衣衫,你看,这是苏州进贡的蚕丝帛,用来做里衣又软又透气。还有这褂子,是浮光锦的。你穿起来一定好看极了。” “你看,还有这些鞋子,额娘每回就躲在假山后头看皇贵妃牵着你的手去玩儿,额娘就在你路过的地方撒了香灰,照着脚印给你做了鞋。” “本宫知道后宫里那些女人们都瞧不起我。本宫出身贫寒,卑微到连参加秀女选秀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被选入宫中做粗使宫女,靠做一些粗活累活打发青春时光。” 这些年来受尽奚落白眼,甚至连万岁爷都不喜欢她,瞧不起她的出身。 她怀孕时,万岁爷甚至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她怀胎五个月了,也只是把她扔在一旁,找别人照顾着。 直到生下皇四子胤禛一年后。才被封为德嫔,三年后又因为生了六阿哥胤祚,她才被封为德妃。 但她不在乎,因为她也不喜欢万岁爷。 但孩子们都是她的命啊,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孩子被别人抚养,叫别的女人额娘。 于是她煞费苦心。一步步不择手段往上爬,就想让自己的孩子不被别人抢走。 她是阴狠歹毒不择手段的德妃乌雅氏,她是个被人夺去亲子的可怜母亲。 “额娘知道你也瞧不起额娘,额娘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但额娘害谁都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 “这些年来额娘的确做了很多坏事…” 年瑶月一看苗头不对,德妃再说下去就变成坦白从宽了的批判大会了! 于是她匆忙收回技能。 然后往角落缩了缩,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看着额娘哭的涕泗横流,胤禛伸手,抚去额娘腮边的眼泪。 “额娘,儿子知道错了,今后儿子定会好好孝顺您,定会护着弟弟妹妹们。” “四锅锅~”才两岁的十四阿哥胤禵迈着小胖腿,一把抱住四哥的大腿。 奶萌奶萌的小胖墩还冒着鼻涕泡,竟然就是将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王十四阿哥。 年瑶月快被小家伙萌化了,永和宫里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德妃一高兴,还赏了他们这些奴才好大一个红包。 四阿哥渐渐从失去养母孝懿仁皇后的悲痛中走出来。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但读四机苏培盛却十分笃定的说主子最近的心情不错。 布库房。 胤禛看着年氏扎了条绿油油辣眼睛的腰带,轻轻摇头,简直俗不可耐。 读四机苏培盛瞧了瞧爷,顿时会意。 “哎哟,年二公子,奴才瞧您似乎很喜欢绿色,昨儿还看您带了顶抹绿的帽子,再前天您还带了镶玳瑁的抹额。” “咿,苏公公您发现啦?奴才有个朋友,她的朋友老婆偷汉子,于是为了提醒那人,奴才的的朋友的朋友没事就带点绿色在那人面前晃悠,提醒他被绿了!” 年瑶月低声说着,毕恭毕敬的呈了一盏绿汪汪的碧螺春放在四阿哥桌上。 坐在那闭目养神的胤禛将二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 待年氏家族脚步渐远,胤禛刷的睁开眼睛,眸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寒意。 ”苏培盛,去查查年羹尧最近与哪些男子走的近!与谁举止亲昵!” 苏培盛:???(T ^ T)…… “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苏培盛害怕极了,爷这是在吃醋吗? “放!”胤禛不悦的将面前的碧螺春推开。 “爷您没觉得,年二公子似乎好像也许可能大概是…和爷您走的最亲近吗?” 当天下午,鄂尔泰和李荣保就因为右脚先踏入四阿哥的书房,吵到四阿哥读书而挨了板子。 树荫下,年瑶月叼着狗尾巴草,看着弘旭那几个纨绔子弟在嬉皮笑脸的讲荤段子。 她暗戳戳的从储物空间里点开同手同脚打小人技能。 透明的小人附在弘旭身后。 她开始躲在角落,嘴里哼着节拍,跳久违的钢管舞。 “啊啊啊!!非礼啊!!” 外头传来男子的惊呼声,年瑶月冷眼瞧了瞧。 哎哟喂,弘旭正没羞没臊的抱着一个小太监在拱啊扭啊的,简直禽兽不如。 她又伸手翘了一个gay里gay气的兰花指,扭着腰肢迈着小碎步。 第26章 城隍庙相亲大会 弘旭因为言行无状举止疯癫,从皇子伴读里被除名。 别怪年瑶月心狠,弘旭阴险狡诈心术不正,可不能留这颗老鼠屎来祸害四爷。 苏培盛着急的头都快秃了。 怎么办!他发现四阿哥和年羹尧愈发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了… 反正四阿哥身边十步之内,必定有年羹尧的身影。 “四阿哥,奴才错了!”年瑶月一把抱住四阿哥的膝盖,哭天抹泪承认错误。 心里美滋滋,叮咚一声系统提示,半小时龙气到账。 一盏茶后。 “四阿哥奴才该死,您别生气!”年瑶月又一次抱住四大爷膝盖继续承认错误。 半小时龙气再次收入囊中。 又一盏茶后。 “四阿哥奴才知…哎哟!”她被四阿哥一脚踹开。 胤禛:“……” 他发誓,自己根本没用力,女人真麻烦,一碰就倒,而且还是扶不起来那种! 得他亲自去搀扶,厚颜无耻的年氏才肯起来。 “蠢奴才,再抱着爷大腿不放,爷定砍了你的爪子!” 胤禛觉得他脚上多了一个腻歪的人形挂件,就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他刚才就是打了个喷嚏,这奴才就巴巴的抱着他大腿认错! 打喷嚏都是她的错? 胤禛深深怀疑年氏又在找借口,不安分的想对他毛手毛脚! “是是是,奴才遵命!” 年瑶月匆忙起身,毫不犹豫的退到了二百米开外。 她牺牲休沐假期,在紫禁城里委曲求全一个半月,终于凑齐了半个月龙气。 得意的叉着老腰,这段时间可把她给累坏了。 现在开始,四大爷至少在半个月内没用了,拜拜了四大爷。(^_^)/~~~ 她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心急如焚等到傍晚,年瑶月脚下生风离开了紫禁城。 阿哥所。 胤禛从养心殿回来,左等右等都没看见年氏狗腿的过来端茶递水。 “爷,明儿个开始伴读们都回去休沐两日。” 苏培盛端着托盘站在四阿哥身边伺候。 “嗯!”这些日子年氏没事有事总在他面前晃悠,胤禛差点忘了休沐这回事。 “明日就是秋初的城隍庙会,可热闹了,小春子和刘小喜他们明儿也休沐出去玩儿了呢……” 胤禛抬眼看了看苏培盛,这奴才从小到大就喜欢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 但多亏有他陪伴,让冷清的院子能有些许欢声笑语,虽然都是苏培盛在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去吧~” 胤禛很爽快的也放了苏培盛假。 眼前忽然浮出一张古灵精怪的脸,年氏那女人就是个不安生的人。 城隍庙会那么热闹,她定会去凑热闹。 “苏培盛,回来!” ………… 成方街。 年瑶月手里拿着盏憨态可掬的小兔子灯笼站在街口。 她就不该答应二哥来这,二哥去年就和纳兰明珠的孙女纳兰初见订了亲。 毕竟还没正式过门,所以孤男寡女就要避嫌,于是二哥就求着她来当这电灯泡。 可没想到未来嫂嫂也是这么想的,还把她堂弟纳兰衡给一块带来了。 二哥和未来二嫂溜的没影了,留下年瑶月尴尬的和纳兰公子待在这。 “瑶月姑娘,我们去猜灯谜可好?” 眼前的少年就像白月光般清澈,芝兰玉树,姿容矜贵。 “咳咳咳咳…不如咱去小吃一条街可好?” 她才不想去猜什么灯谜呢,还不如逛吃逛吃来的实在。 纳兰公子谈吐优雅,不愧是纳兰容若的亲侄儿。 和他聊天很舒服,年瑶月很快就开始放下戒备,与他谈笑风生。 “好臭…” 纳兰衡捏着鼻子,看着年姑娘吃的津津有味。 “这臭豆腐闻着臭,但是吃着可香了,你也尝尝啊!” 年瑶月用手里的竹签串了一块臭豆腐递到纳兰公子嘴边。 纳兰衡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扭捏,年姑娘如此坦荡大方,他若还推辞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于是勾唇浅笑,微微俯身将臭豆腐含入口中。 “怎么样?好吃吗?” 年瑶月万分期待的盯着纳兰公子的脸。 臭豆腐那么好吃,她就不信还有人能拒绝臭豆腐的魅力。 “唔…味道很特别,不错!” 一路上都是各色琳琅满目的小吃,年瑶月和纳兰公子二人几乎都买了一份,然后一块分食。 两个人分别用竹签来取小吃,年瑶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花灯摊子前。 苏培盛战战兢兢的跟在四阿哥身后,爷今晚的样子真可怕。 “砰!”爷手里的兔子花灯竟是被他用内力震成了齑粉。 “狗奴才,去找你的小春子小喜子玩儿去!” 胤禛双手负在身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留下苏培盛满脸错愕的看着爷的背影。 娘啊,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 年府后门。 年瑶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纳兰公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 女人一逛街就会忘乎所以的买买买,今晚如果没有纳兰公子帮忙,她还真的没办法把东西提回家。 “东西就放在门口就好,待会我让人出来拿。” “多谢纳兰公子帮忙。”年瑶月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 “别动!”纳兰衡目光投向她的脸颊,眼神十分专注。 年瑶月愣在那,从没见过这么干净澄澈的眼。 任由纳兰公子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了拂她的嘴角。 “你嘴边有颗芝麻。” 纳兰衡将指尖凑到年瑶月面前,果然是颗黑色的芝麻粒。 她尴尬的用帕子捂着嘴角,丢人呐…… “香山的枫叶已经红了,不知年小姐明日可有空一道去看看?” 出来的时候,堂姐就在他耳边絮叨年家姑娘的好。 通过今晚的相处,纳兰衡对年家这位嫡女颇有好感。 就算她是在旗的女子也无妨,纳兰一族从不会挑选别人挑剩下的女子。 只要她点头答应,她就一定会在选秀之时被撂牌子。 “好啊~” 年瑶月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了。 就在一分钟前,年瑶月已经用系统查阅了纳兰衡的资料。 贵族公子,无不良嗜好,最关键的是短命。 这位公子阳寿只有三十岁。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想谈恋爱,牵牵小手。亲亲抱抱举高高,老天就把这优质短命男送到她面前来了。 第27章 糟糕,她被狗崽子墙咚了 目送纳兰公子离开,年瑶月满脸都是笑意。 乐呵呵的哼着小曲儿。 正准备敲门,忽然被人捂着嘴拽到了暗嗖嗖的墙角。她被墙咚咚咚了! 那人力气太大,惊慌失措的年瑶月被他堵在墙角,桎梏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唔!!” 混蛋!她竟然被个陌生的狗崽子强口勿了! 又羞又恼又怕,她抬腿就要反击,却被那人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整个人顿时瘫软无力。 无耻卑鄙的狂徒将她按在墙上亲了许久。 她甚至能清晰的闻到那该死的狗崽子身上浓郁的酒气,和一股熟悉的冷冽气息。 恐惧之下,她一口咬住那人的唇,血腥气息弥漫。 但那色胆包天的狗崽子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强势的欺负她。 “呜呜呜…放开我…”恐惧的眼泪住止不住落下。 就在她以为要被这狗崽子糟蹋清白的时候。 那人忽然停下动作,冰冷的指尖竟是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 那狗崽子忽然轻叹一口气,一把将她推开。 然后……他竟然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石墙上。 年瑶月:??? 这人到底什么星座的?性格这么分裂? 叮咚,龙气+5小时! 龙气??五小时?? 系统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提示。 只有和四爷近距离接触才会增加龙气! 难怪她怎么觉得这狗崽子身上的气息那么熟悉! 没想到高冷禁欲的四爷,竟然会在深更半夜躲在她家门口窃玉偷香! 年瑶月难以置信的瞪着隐在暗处的人影。 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四爷啊~ 心里憋屈的很,明知道被四阿哥占了便宜,她却不能发作。 因为卑微如她,还要靠四大爷的龙气续命,她太难了。 这男人有毛病吧! 酒品那么差还要喝酒! 说不定他这一路上看到小姑娘都这么占人家便宜。 渣男!海王! 就在此时,她听到后门传来脚步声。 身上那种无力感已经消失,她咬牙起身冲到门前,疯狂的擂门。 门打开那一瞬间,她抱着开门的婆子,惊魂未定。 …… 阿哥所。 苏培盛哪儿还有心思玩啊,早早就回来伺候四阿哥了。 可回到阿哥所,却左等右等都没看见四阿哥的身影。 苏培盛慌了,于是守在门口翘首以待。 直到宫门落锁,才看见四阿哥步伐有些踉跄的回来。 “爷您怎么喝酒了,奴才这就去准备醒酒汤!” 隔老远就闻到四阿哥身上的酒气。苏培盛有些忧心忡忡的看向爷的脸。 “啊呀,爷您嘴唇怎么破了?” 苏培盛惊诧的看着爷嘴上的伤口,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啃了。 “爷上火起泡不行?备水,爷要沐浴更衣!” 胤禛醉眼迷离的看着明灭的宫灯。脑中乱糟糟的。 “咳咳…爷您高兴就行。” 苏培盛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不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与爷花前月下。 而是年羹尧那糙汉子,画面太美,他不敢细想。 老天啊,四爷还是个孩子啊! 快来救救孩子吧! 苏培盛苦着脸,刚想去准备热水和醒酒汤,却被四阿哥再次叫住。 “明珠那老狐狸有个孙子,叫纳兰衡,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爷要他那双手彻底废了!” 胤禛的语气中带着肃杀的寒意。 “奴才这就命人去办!” 苏培盛暗暗心惊,纳兰公子可是太子爷的伴读。 究竟是谁,让爷如此兴师动众? …… 一大早,年瑶月兴冲冲的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可直到过了午饭时间,都没见纳兰衡来接她。 这才第一次约会,就让女孩子等那么久,哼,差评! 该不会第一回约会就被人放鸽子了吧!嘤嘤嘤…… “小姐!” 丫鬟忍冬火急火燎的跑过来。 “是纳兰公子来了吗?” 年瑶月理了理云鬓,一脸娇羞。 “不…不是,纳兰公子不能来了,他在来的路上,从马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胳膊。” 丫鬟忍冬气喘吁吁的说道。 “啊!”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断了胳膊,年瑶月惊的直起身来。 “叫上我二哥,我们去纳兰府看看纳兰公子。” “二公子一早就入宫了,宫里四阿哥急召。” 四大爷又抽什么风,竟然取消二哥的休沐假期了。 “那咱换身行头自己去。” 乔装改扮成二哥的样子去看纳兰公子,就不会惹人非议了。 好歹是她相中的未来蓝朋友,年瑶月觉得有必要去看看纳兰公子的伤势。 如果苏培盛在这,肯定会劝她别去祸害人纳兰公子了。 她去了只能越看越糟,说不定纳兰公子的小命都会被她给看死了喂~ 去纳兰府的行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了。 因为几个小姐妹竟是约好了一块来她家里做客。 有好闺蜜在,狗男人什么的都是浮云…… “小年糕,科尔沁草原去不去?咱到大草原上当一回套马的女汉子!” 郭络罗芷晴豪情万丈的说道。 其实是因为她是公主的伴读,所以公主点名让她送嫁。 一路上无聊至极,于是想忽悠小姐妹们一起去塞外玩玩。 “我就不去了,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三个月,下个月我阿玛六十大寿呢!”瓜尔佳沅婉摆摆手拒绝了。 “我和乐锦要去看看咱江南投资的绣坊,争取年底利润翻两番。” 董鄂寸心噼里啪啦的用小算盘在算账。 “我去!” 没想到文艺女乌拉那拉逸娴竟然喜欢草原风光,竟是一口答应了。 “我说你们不去可惜了噢,荣宪公主联姻科尔沁,十里红妆啊。到时候咱还能看看大婚的盛况。” 郭络罗芷晴开口劝说道。 年瑶月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根本离不开紫禁城,离不开四爷! 科尔沁那么远,她如果真去了,只能死在半路上。 “还有还有,这回送亲的可是大阿哥和三阿哥还有四阿哥呢~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三阿哥和四阿哥还没指婚呢~” “等等,你别说了,我去我去我去!”年瑶月举双手附和道。 开玩笑,四爷要去科尔沁那么远的地方,一来一回要三四个月。 如果留在京城,她的小命就难保了。 第28章 当个芳心纵火犯 “啧啧啧,就知道一说四阿哥要去,你就会像跟屁虫似的一块去!”董鄂寸心揶揄道。 几个小姐妹都知道年瑶月是个痴女,对四阿哥胤禛情有独钟。 这丫头喜欢男人的眼光也忒差了些。 康熙爷众多皇子里,四阿哥虽然模样最俊逸,但脾气却最孤僻难相处。 古板沉闷,不苟言笑。 和他站一块都能活活给冻死。 “公主什么时候出嫁?” 如果还有十天半个月,那她得赶快进宫去蹭点龙气续命。 毕竟沿途那么多双眼睛,她也不能太明目张胆的靠近四阿哥啊。 “五日后!” …… 阿哥所里。 年羹尧正笑嘻嘻的看妹妹托人带来的消息。 冷不丁瞥见正在练剑的四阿哥正不悦的朝他看过来。 “哎哟,我说年二公子,您看什么东西这么高兴呢?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了。” 苏培盛端着托盘走到年羹尧面前。 托盘里,是爷亲自下毒的杨枝甘露。 “小年糕要和奴才一块去科尔沁,她托人来信,问奴才该准备什么行李。” 年羹尧满心欢喜的说道。 “小年糕?” 胤禛收剑,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哦,小年糕是奴才妹妹的乳名,我们汉人家有个习俗,就是要取个贱名,这样的孩子才好养活。” 年羹尧忙解释道。 “呵~”胤禛勾唇浅笑。 年氏就是一个贪吃的饭桶,连小名都是年糕这种黏糊糊的吃食。 看到年羹尧就要将那盏杨枝甘露送到嘴边,胤禛用指尖扣了扣桌面。 “苏培盛,把这盏雨前龙井赏给年羹尧。” 年羹尧依依不舍的看着到嘴的美食飞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喝茶! 早知道刚才眼疾手快的先嘬两口了。啧啧。 ……… 马车里,年瑶月正在吃碳烤栗子。 车外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声。 这才离开京城没几天,几个阿哥的马车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贵女造访。 糕点水果美酒佳酿,荷包香囊,鲜花纸砚古董字画,应有尽有。 对于这些女子的殷勤,大阿哥和三阿哥是来者不拒。 而冷情的四阿哥,则统统拒之千里。 “小年糕儿,这些给你!” 年羹尧纵马至妹妹马车边,将几个精致的食盒递到妹妹车窗前。 “哇,这么多好吃的,哪儿来的?”年瑶月拿起一块芙蓉糕吃的津津有味。 “地上捡来的!还有这花儿,也给你。”年羹尧将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簪在妹妹鬓边。 年瑶月:(¬_¬)…… “每天都有漂亮的姑娘给四阿哥送东西,四阿哥都没收,可那些姑娘还是契而不舍的送,于是爷收下后都给扔了!” 不解风情的小古板。 如果他不是皇子,年瑶月真担心四阿哥娶不着媳妇!一辈子打光棍。 瞧这些漂亮的让人不忍心下嘴的糕点。 年瑶月默默的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袜子。 眼看着储存的龙气见底了,她的小命要难保了,年瑶月只能舔着脸去接近四唐僧蹭龙气。 此时送亲队伍在一处平地安营扎寨休息。 年瑶月鬼鬼祟祟慢慢朝四阿哥所在的营帐挪去。 “来来来,梅酒果汁儿山泉水啦,花生瓜子儿八宝粥啦!麻烦胳膊腿儿收一收!” 看到在人群中推着小独轮卖力吆喝的董鄂寸心,年瑶月好想假装不认识这家伙。 投机倒把,这就是她舍弃去江南,改主意来草原的动机。 月落乌啼。 靠近四阿哥营帐,她看见哥哥守在营帐门口,暗暗松口气,于是加快脚步。 “二哥~” 她捏着手帕甜甜的唤了一声。 “年糕儿你怎么来了?”年羹尧诧异的看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我准备了海棠酥和礼物,想送给四阿哥呢~” 自家妹子对四阿哥那点心思全家人都知道。 但年羹尧始终觉得四阿哥配不上自家的妹子。 所以极少在四阿哥面前帮妹妹说话。 “胡闹,快回去,黑灯瞎火的别乱跑!” “不嘛不嘛……” 此时胤禛吃过晚膳,正与大哥在下棋,忽然听见营帐外传来嘈杂声。 仔细一听,这声音很熟悉,是年氏那草包! “四弟真是好艳福,这么晚了还有女子来红袖添香~” 大阿哥将棋子丢回棋篓子里,笑道。 “你看看你总那么严肃干什么?总拒人于千里之外,姑娘的芳心都碎了~” “苏培盛,让那姑娘进来说话。”大阿哥理了理衣袖道。 苏培盛瞅了瞅爷。 见爷默许了,于是出去将喧哗的年氏给请进了营帐。 “奴才汉军旗包衣奴才年瑶月,给大阿哥,四阿哥请安~” 没想到大阿哥也在这,尴尬。 年瑶月微微抬眸,就看见大阿哥直勾勾的看着她。 这眼神过于直白,让年瑶月很不自在。 “何事?” 胤禛捻着指间的黑色棋子,盯着棋盘,漫不经心地说道。 “奴才,奴才准备了些海棠酥,想呈给四阿哥。尝尝。” 为了活命,她只能昧着良心当一回芳心纵火犯了。 撩四爷,在四爷身边呆久一点,就是她今天来的目的。 “滚!”胤禛眸子都不抬一下,冷冷的呵斥道。 她和那些庸脂俗粉一样,只懂得阿谀奉承。 不,她比那些女人更不堪,更贪慕虚荣。 一个女子深更半夜来男人的营帐,想干什么?爬他的床侍寝么? 胤禛越想越气,起身抬手夺过年氏手里的食盒,毫不留情丢出营帐。 “奴才…奴才…” 年瑶月委屈巴巴泪眼婆娑的看着四阿哥。 取出沾了辣椒水的手帕捂着眼角,呜呜呜,辣椒水泡太多了,辣的上头。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营帐外头跪着去。” 出师未捷啊,营帐里是没办法赖下去了。 她只能慢悠悠的踱步到靠近营帐门口的地方跪着去。 多少也能蹭点稀薄的龙气缓缓。 “四弟啊,这女子看着娇媚动人,你竟然看不上?啧啧~” 大阿哥的眼神已经抑制不住的往营帐外跪着的那一抹倩影瞟了好几回。 一个汉军旗的包衣奴才而已,被他看上是她家祖坟冒青烟。 有这娇滴滴的美人作陪,这一路也不会空虚寂寞了。 第29章 乖,爷会对你好 目送大阿哥带着迷之微笑离开后。 年瑶月又壮着胆子,让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将用绸布包好的礼物送进去给四阿哥。 “爷,年姑娘还真是贴心啊,她准备了份亲手做的礼物给您呐~” 苏培盛之所以没拒绝年氏,那是因为人精苏培盛瞧出爷似乎对年氏的态度有些微妙。 “贴心?她当着大哥这个外人的面就开始不知收敛的勾引爷,简直没心没肺!” 胤禛咬牙切齿道。 真是不知羞耻! 苏培盛心里默默腹诽,外人?大阿哥是外人,那…年氏难道是内人? 爷的意思是…允许年氏收敛的勾引爷咯? 嘻嘻嘻,苏培盛心里乐开了花。 似乎爷并未如表面那么厌恶年氏。 见爷没发话拒绝,苏培盛将礼物放在桌面上,就默默退出了营帐。 忘了提醒爷,他手里的书好像又双叒叕拿反了呢。 营帐内,就着明灭的烛火,胤禛眸光复杂的看着放在桌上的礼物。 放下手里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他伸手拆开了礼物。 嘶~他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好意思将这么丑的袜子拿出来送人。 那袜子面上绣的是什么?鸭子? 而且针脚还歪歪扭扭的就像蜈蚣一样,看着就糟心。 胤禛将那不堪入目的袜子重新包好,疾步走到营帐门口,抬手将袜子扔到年氏的面前。 “拿着你的东西滚回去!” 看着四爷一脸嫌弃,年瑶月瘪瘪嘴。 第一回做袜子送人,就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回来,她不要面子的吗? 好歹等她走了再悄悄扔啊…… 轰隆隆,天边电闪雷鸣。 一到雷雨交加的时候,她就因为系统失灵而没安全感,于是匆忙起身,转身离开。 走到半路,忽然有人叫住她。 “年小姐,大阿哥有请~” 一个五大三粗的太监忽然拦住她的去路。 “这么晚了大阿哥找奴才有什么事吗?奴才担心困扰大阿哥歇息,要不明日一早再去?” 半夜三更,大阿哥让人叫她一个姑娘家去找他,怎么会有好事情? 她直接婉拒大阿哥邀请,抬腿就要离开。 却再次被那太监阻拦,推搡几下,她惊诧的发现那太监的身手在她之上。 如果动起手来,她一点都没有胜算。怎么办? 就在此时,迎面看见鄂尔泰和李荣保走来,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年瑶月匆忙开口拦住二人。 “鄂尔泰,荣保哥哥!麻烦你们和我哥哥说一声,大阿哥这会要请我到他那去!” 鄂尔泰和李荣保对视一眼,垂着脑袋迅速离开。 他们是奴才,根本不敢与大阿哥作对,只能快些去给年羹尧报信。 那老太监不屑的笑了笑,量那二人也不敢得罪大阿哥。 即使她二哥知道了又如何?说不定还会觉得自己的妹妹被大阿哥看中,是家族荣光。 ……… 营帐内,胤禛换了常服准备就寝,忽而听见外头有人在窃窃私语。 “苏培盛!谁在喧哗?自去领三十掌掴。” “爷,是年羹尧,年羹尧他妹妹被大阿哥请了去,他一时着急,嗓门大了些。” 苏培盛匆忙解释道,换成谁都会情绪失控的。 大阿哥出了名的会玩儿,半夜三更叫个小姑娘去他营帐,傻子都明白他想干嘛。 “爷息怒,年羹尧这会已经去找他妹妹了,等他回来,奴才就让他领罚。” “嗯。”胤禛漠然,踱步走向床榻就寝。 ……… “别打了!大阿哥,奴才求您别打了!” 年瑶月跪在大阿哥脚边,苦苦哀求。 二哥被那身手不凡的老太监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此时满脸都是血,年瑶月哭哭啼啼的冲到二哥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今晚的遭遇让她认清楚一件事,这是在特权阶级能为所欲为的大清朝。 她这样的人,在这些天潢贵胄面前,就像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一样卑贱。 看着人面兽心的大阿哥,年瑶月愤怒绝望的拔出发簪。 目光决绝的将发簪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大阿哥,您也不想奴才死在这,污了您的眼睛,求您放过我们兄妹俩,今后奴才定给您做牛做马。” “你比爷现象中更有趣带劲儿。” “啧啧,爷不要你当牛做马,爷只要你乖乖听话,让爷好好疼你。” 胤褆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征服这比烈马还有趣的烈女。 “年姑娘,您还是好好伺候爷吧,否则您就算一死了之,您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在人间。” 老太监委婉的威胁道。 看来系统说的都是真的,今晚她真要死于非命了。 手里的发簪被人夺过,她被大阿哥一巴掌掀翻在地。 “乖乖听话,爷喜欢顺从的女人!” 下巴被大阿哥的脚尖抬起,锋利的剑挑开她的外袍。 “放过我二哥。” 两行清泪滑落,再见了,二哥。 “这才乖!别怕,爷会怜香惜玉的。” 胤褆说着,狞笑着伸手拽住年氏的发髻,一路拖着朝幔帐后走去。 “四阿哥!大阿哥已经歇息了,您明儿再来吧。” “哎哟,四阿哥饶命。” 营帐门被人一剑劈开,胤禛满身雨水淋漓,疾步踏入营帐内。 “四弟,你这是做什么!”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的胤褆从幔帐后走出来。 被人打断好事,他的语气有些不耐和愠怒。 “我来带她回去!”胤禛的目光越过大哥,闪身冲进幔帐后。 床榻上,年氏的衣衫都被撕碎了,披头散发的蜷缩在角落里。 “年氏…”他来迟了吗? 看到她望向他的眼神空洞而死寂,胤禛心如刀割,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吧。 “四弟,你…”胤褆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四弟。 他竟然为了个包衣奴才与他这个大哥动手。 “至于吗?一个奴才而已,而且你明明已经不要她了!给谁不是给?” 胤褆揉着被四弟打肿的脸颊,满不在乎的说道。 “她是我的!”脱口而出这句话,胤禛自己都愣了。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她,否则,就是爱新觉罗胤禛的死敌。” 胤禛解下披风,将年氏裹在披风里,拥入怀中。 “四弟既喜欢就拿去便是,何必如此严肃,你放心,哥哥还没碰过她。” 为了个包衣奴才和四弟翻脸不值得,胤褆压下心中怒意,温声说道。 第30章 他带着二十多顶绿帽子 “今夜之事,事关年氏名声闺誉,胤禛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无妄非议。” 胤禛冷眼看向大哥。 “那是自然,今夜之事绝对不会传出去,大哥向你保证!” 胤褆心里一肚子火,但却不好发作。 都说后宫中的嫔妃是母凭子贵,但如果皇子多了,那就要看母族的势力。 皇阿玛不缺儿子,所以他们这些皇子都是子凭母贵。 胤禛只是比他会投胎,是孝懿仁皇后的养子。 否则就凭他那贱婢出身的亲额娘德妃,今晚他定打的胤禛找不着北。 得到大哥保证,胤禛将年氏打横抱在怀里,转身踏入雨帘中。 她的状态很不对劲,双眼无神呆滞,应该是被大哥下药了。 也好,省的她刚才听见那些话又自作多情。 “疯子!”胤褆看着暗夜里渐渐消失不见的影子破口大骂道。 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而已,至于吗! 胤禛那混小子竟然一身铠甲戎装,执剑前来兴师问罪。 他当为女人争风吃醋是在打战吗? 冷雨潇潇。 怀里昏迷不醒的人儿忽然颤了颤。 “苏培盛,撑伞!” 苏培盛心想爷您终于想起来要撑伞了奥,您已经被雨淋透了。 回到营帐,胤禛唤来嬷嬷替年氏梳洗。 就在他轻手轻脚准备将年氏放到软榻上的时候,忽然皱了皱眉头。 她竟然敢揪着他的辫子! 嬷嬷端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四阿哥面色古怪的搂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 “爷…”老嬷嬷为难的看向四阿哥。 “无妨,就这么替她梳洗。” 胤禛将年氏靠在肩上,别过脸去,随手拿起一本书,心无旁骛地看着。 忽然想起身上的甲胄还未卸下,他无奈的摇摇头,最后竟是微微屈膝半跪地,将年氏放在榻上。 “苏培盛,卸甲!” ……… 也不知道大阿哥那个禽兽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年瑶月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抬起胳膊准备摸摸额头,忽然感觉到手心中攥了一簇头发。 咿?这辫子上还绑着鸦青的辫穗。是男人的辫子! 王八蛋胤褆!她愤怒的扯起辫子。 “嘶!年氏!放手!” 清冷沙哑的疲惫嗓音传入耳中,四阿哥? “啊!四阿哥,对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 淋了雨,又一夜未眠,被她揪着辫子强迫着守在她身边,胤禛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不已。 “小年糕儿!” 营帐外传来郭络罗芷晴和二哥的声音。 年瑶月匆忙起身,屈膝跪在四阿哥面前致谢。 如果没有四阿哥,也许她昨晚真的死了。 回到马车里,几个小姐妹轮番安慰她许久才离开。 “妹妹,哥发誓定要发奋图强,今后当个大将军,大权臣!谁欺负你就打谁!” 鼻青脸肿的年羹尧心疼的揉揉宝贝妹妹的脑袋。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大阿哥胤褆死在他手里。 自此,宠妹狂魔年羹尧变得越来越用功,就连媳妇都无法耽误他学习。 哥哥忽然开窍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年瑶月自然举双手支持。 为了活命,她以对四阿哥情根深种的痴情人设说服二哥,让她女扮男装守在四阿哥身边。 年羹尧拗不过妹妹,于是只能点头答应。 送走二哥之后,年瑶月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发呆。 “000!我想杀了胤褆!”她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以,但就这么让他死了?”000提醒道。 “我查了查,他今后会被圈禁二十六年,直到死亡。”让胤褆现在就死,是便宜他。 嗷!对对对,这个变态大阿哥夺嫡失败时只有三十七岁。 他被囚禁在高墙内达二十六个春秋,直至雍正十二年被幽死都没被赦免。 “我记得他被幽禁期间生了二十多个孩子,那就让他那二十多个孩子没一个是他亲生的吧!” 想象胤褆带着二十多顶绿帽子,年瑶月顿时破涕为笑。 “可在幽禁前也不能让他祸害别人!” 她决定用神棍卢凤仙的技能找些山魅狐狸精,孤魂野鬼什么的来榨干胤褆! …… 宽敞的马车内,胤禛眼下乌青,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歇息。 手里把玩着一只皱巴巴的绸布袋,袋子里装着年氏做的丑袜子。 须臾,他睁开假寐的眼,打开绸布袋,将丑兮兮的袜子捏在手里。 挣扎许久,然后抬脚,亲自穿上了那双袜子,唔…… 这袜子丑是丑了些,但穿起来却贴合脚面,还挺舒服。 忽然不想脱下来,那就勉为其难穿穿吧。 “爷,年姑娘送来了点心。”苏培盛端着食盒在马车外低声说道。 等了许久,没听见爷说话,苏培盛知道爷这是想让他拿进去呢。 于是苏培盛蔫坏的清了清嗓子。 “那奴才把这糕点扔了去!”他捂着嘴巴偷笑。 “蠢奴才,拿进来!”马车窗里迎面飞来一本手札。 “奴才年羹尧,前来伺候四阿哥。”马车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即使不用眼睛辨别,胤禛也已经可以分辨出年氏的声音与年羹尧的声音。 马车旁伺候的是年氏那草包。 她就那么爱慕他? 前几日才受了委屈,身上伤痕累累的,就巴巴的来他身边见他? 唇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他随手捻了一块年氏做的海棠酥。 “咳咳…”她的厨艺比绣工更糟糕。 送亲队伍出了玉门关外,眼前豁然开朗。 科尔沁部来接亲的队伍已经早早的侯着了。 沧沧落月烟雾昏,长郊草色绿无涯。 耳畔萦绕蒙古筝与四弦琴激昂高亢的曲调,合着马头琴,萧萧马鸣声悠扬婉转。 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之美,一旦由马头琴的旋律来诉说。 这世间任何溢美之词,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行走间一面面大清的龙旗在耀日和风中,咧咧翻飞。 清风回舞之际,热情洋溢的草原男女踏歌顿足,连臂而舞。 漫舞的男女皆是穿着白色、蓝色,青色这样一些纯净、明快色彩的蒙古袍,看着赏心悦目。 年瑶月骑着马儿,不紧不慢跟在四阿哥马车边。 胤禛掀开车帘,就看见穿着一身褚红蒙古袍的年氏。 哼,她倒是很会玩!蒙古袍都换上了! “爷您醒了?我们已经踏入草原了。” 第31章 她就像只傻狍子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落下,绿草红衣笑眼盈盈,天边是蓝天渐变着红霞争妍。 只不过不远处胡杨树下那对穿着蒙古袍的少男少女怎么看着很眼熟? 年瑶月眯着眼睛端详许久,一脸同情的瞅了一眼正在看风景的四爷。 原来乌拉那拉逸琳那么爽快的答应来草原,是为了和情郎在大草原上一块策马奔腾偷偷幽会…… 胤禛一手支着下巴,远眺天际。 忽然觉得穿着肥大蒙古袍的年氏,像只傻狍子。 胤禛忍俊不禁,忽而勾唇浅笑,如霁月和风。 咻!!就在此时,一阵凄凉箭啸划破长空,朝着马车袭来。 年瑶月眼疾手快挥剑挡住箭矢。 迎敌的号角吹响,有敌袭! “爷,前头斥候来报,准噶尔部叛臣噶尔丹来袭!” 苏培盛手里拿着剑,边劈开迎面袭来的箭矢,边焦急禀告。 “大哥和三哥呢?”胤禛执剑冲出马车,飞身跃上马背。 “大阿哥和三阿哥已经和叛军打的不可开交,大阿哥命人来传话,让爷护好荣宪公主。” “走!”胤禛策马扬鞭,朝着公主车驾疾驰。 年瑶月紧随其后,心中焦急万分。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在公主身边随行伺候的贵女,是芷晴和寸心她们三人。 “砰砰砰砰砰!” 竟然还有枪声! 可惜拿着火铳进攻防御的,不是大清神机营,而是穿着异域服装的叛军。 早听说噶尔丹和北边的罗刹国战斗民族狼狈为奸。 他们手里的火铳肯定来自罗刹国。 “四阿哥!!”苏培盛一声惊呼,四阿哥的左腿竟是被利箭射穿。 看到四阿哥受了伤还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年瑶月一咬牙! 飞身跃到四阿哥的身后。 “唔…”痛的闷哼一声,她胳膊中箭了! 疼疼疼疼疼死了,她发誓没想为四阿哥挡箭的意思。 “年羹尧!”胤禛觉察出她的气息不对,于是关切问道。 “别逞强,找个安全的地方……算了,躲在爷身后别乱跑!” 兵荒马乱的,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让年氏在她目光所及之处才能让他安心。 年瑶月不想打击四阿哥,在火药面前,恕她直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活靶子。 厮杀许久,战况渐渐朝着败势发展。 不行,得把四爷支开,他在这碍手碍脚的影响她实力发挥了。 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扛到了一辆侧翻的马车后头藏起来。 “放肆!年氏你想做什么!”胤禛暴跳如雷,朝着年氏嘶吼道。 这女人简直胆大包天,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 密集的火铳声渐渐靠近,她们被包围了! 年瑶月暗道不好! 周围都是四散逃离的男男女女抱头鼠窜。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等了许久都没看见大阿哥带兵前来支援,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大阿哥和三阿哥在前方打头阵,九成的精锐护卫都由大阿哥亲自调配。 他如果在这时候故意延误时间,或者搞小动作消极怠战……… 不能坐以待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那些叛军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公主车驾!年瑶月顿时计上心来。 “苏公公,保护四阿哥要紧,我去保护公主殿下!” 年瑶月拽了几具尸体,将苏培盛和四爷藏在尸堆里。 “回来!年氏!你给我回来!!” 不顾身后四爷愤怒的咆哮声,她纵马疾驰到公主车驾边,一跃跳上马车。 迎面袭来一阵剑风,董鄂寸心面色苍白的挥剑瞪着她。 “小年糕,怎么是你,吓死我了!”她后怕的拍拍心口。 “公主呢?”来不及解释,现在只有荣宪公主才能拯救所有人。 “本宫在此!”荣宪公主一身吉服盛妆,处变不惊的应道。 不愧是唯一能穿龙袍下葬的大清第一帝姬。泰山崩于前还能这么淡定。 “来不及了,公主殿下,我们赶快换换衣服!” 她准备换上公主的吉服,然后将叛军主力引开。 他们要的是荣宪公主,就绝对不会错过,等到僻静的地方,年瑶月自然多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反正死人永远不会泄露她的秘密。 …… 准噶尔叛军正在浴血奋战,忽而看见从公主车驾窜出一抹娇小玲珑的身影。 那女子穿着华丽的吉服,不是大清的公主又是谁? “快追!活捉大清公主!赏万金!” …… 三里外,大阿哥和三阿哥领着大清铁骑将噶尔丹的散兵游勇打得落花流水。 准噶尔部遭遇蝗灾,赤地千里,草甸都枯萎成黄沙了。 眼看着即将入冬,噶尔丹竟敢将主意打到了公主的陪嫁上,简直狂悖至极。 “大哥三哥!”穿着蒙古袍的荣宪公主满身狼狈逃出来。 三阿哥见亲妹妹无碍,一颗心总算放下。 “快去增援四弟!他被噶尔丹的火器营突袭了。” 荣宪公主焦急地拽着两个哥哥的手臂说道。 三阿哥点点头,于是就要召集人援驰四弟。 “且慢,四弟是个精明干练的人,说不定已经拟好了应敌良策!我们冒冒失失前去增援万一弄巧成拙呢?” 大阿哥胤褆眸中阴狠一闪而逝。 “科尔沁部的援军正朝这赶来,我们先护着荣宪,让四弟无后顾之忧才是在帮他。” 胤禛不是狂傲吗?那让他好好当回孤胆英雄!流点血才知道什么是真战场! 噶尔丹和他的主力军刚才抢了些财物就撤退了。 如果胤禛连剩下那些虾兵蟹将都收拾不了,只能怪他倒霉。 ………… 年瑶月一路狂奔,慌不择路逃到一处河谷,远远就听见飞瀑流泉的声音。 有水!太好了!她正好可以试一试甄宓给的技能有多大的杀伤力。 就在她暗暗窃喜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突兀的马蹄声。 “年氏!快上来!”马背上的胤禛朝着年瑶月伸出一手。 他身后,几百个拿着火铳的叛军正朝他们杀气腾腾的奔袭而来。 “砰砰砰!”耳畔都是呼啸而过的火铳声,年瑶月快哭了! 四爷哪里是来救她命的! 简直就是来送命的啊(;´༎ຶД༎ຶ`)!! 看着气势汹汹的叛军渐渐靠近,年瑶月顿时欲哭无泪。 第32章 孤注一生掷温柔 就在年瑶月准备伸手那一瞬间,四爷骑的战马忽然痛苦的嘶鸣起来。 一支儿臂粗的重弩穿过战马的脖子,血溅当场。 胤禛整个人摔倒在地,身上本就有伤,此时被压在马尸下动弹不得。 “四阿哥别怕,奴才来救你!” 她刚要靠近四阿哥,想趁机将他打晕,就见他警惕的盯着她的手。 “若敢再放肆,诛九族!”胤禛寒声怒斥道。 诛九族那么严重…… 讪讪的收回手,她已经快被四大爷给逼疯了! 慌里慌张的查看储物空间,最后一咬牙,取出两项技能: 苏妲己的狐言乱语魅惑苍生,还有褒姒的回眸一笑鸡飞狗跳。 她的力量太弱,一下子要对付几百个人,只能铤而走险。 她还没试过同时操控两项技能,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实力太差受到反噬。 没想到这么有情调的技能,竟然被她拿来对付那一群草原糙汉子! 真是白瞎了! 虽然这两项技能只能针对那些对她心有杂念的男人。 四爷恨不得诛灭她九族,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但她还是决定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绝对不轻易使出杀手锏。 “四阿哥,您在这好好呆着,他们要的是奴才!若奴才有何不测,求您照拂奴才家人。” 她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你忽然出现,老娘也不用铤而走险,同时用两项技能。 万一她死了咋办? 她自然要把全家老小都甩给四爷。 “公主美人!别再跑了,前面是瀑布悬崖,危险!” 一个看着是小头目的中年男子得意忘形的盯着年瑶月。 “将军,这还有个男人!” 糟糕! 年瑶月紧张的攥着拳头,还是被叛军发现了四爷。 “杀了!” “且慢,只不过是一个随行礼官而已,你们何必赶尽杀绝!”年瑶月故作镇定道。 “呵,只不过是个小官而已,杀了也就杀了,大清的公主难道还稀罕一个奴才的命?” 中年男子眸中精光一闪,难道这礼官的身份不一般? 此时四爷被叛军从马尸下拖出来,一路拖拽到年瑶月面前。 “一个礼官?嗯?” 利刃穿过胤禛肩胛骨,他面不改色,甚至都不屑吭声。 “好吧,这男人爱慕本宫,所以对本宫舍命相救!”年瑶月要被傲娇四气的吐血了。 这时候如果四爷肯放下身段,低下高贵头颅装出奴才相,那狡诈的中年男人也不会心生怀疑。 “爱慕者?那…公主是否也对这小白脸有意思?” 从大清公主紧张的眼神中,中年男子得到了答案。 这么好看的女人竟然喜欢这种白白净净的孱弱男人!他有什么好! 中年男子忽然涌起一丝愠怒和嫉妒。 原本贯穿肩胛骨的利刃,被他残忍的缓缓旋转,殷红的鲜血染红四爷的衣襟。 “够了,你想如何?” 看着四爷苍白的脸庞,年瑶月于心不忍,毕竟他是好意来救她,才会沦为阶下囚。 “这吉服虽然华丽,但却显得厚重,我们辛辛苦苦的浴血奋战,还未一睹大清公主的曼妙身姿。不如…脱了吧~” 中年男子语气轻佻,心怀不轨的眼神直勾勾在年瑶月身上来回逡巡。 “脱!脱!脱!脱!脱!”数百名叛军叫嚣着开始讥笑起哄。 “脱!” 又是一把利刃穿过四爷的手臂,年瑶月眸中含泪,深深凝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四爷。 一咬牙,她伸手覆上衣间盘扣。 “不准脱!听到没有!爷宁愿死也不要女人救!”他宁愿一死,也不允许她牺牲清白和名节救他。 胤禛怒目圆瞪,伸手去抓锋利的剑刃。 “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她幽怨的看着四爷。 她说的是大实话,四爷如果翘辫子了,她还找谁蹭龙气去啊? 可不就被四爷给间接害死了! 听在胤禛耳中,就是年氏愿意与他同生共死,心间痛楚弥漫。 孤注一掷的她,看着让人心疼,他想拥她入怀,护她一世深情。 “谁想看看…我这件吉服下,穿的是什么?”天籁般的嗓音,极致魅惑。 在场的叛军一个个竟是像着了魔似的,愣在原地,眼睛盯着眼前的绝色佳人,眨都舍不的渣一下。 眼前的女人一袭红衣飒飒,动则百媚生,一对剪水双瞳,顾盼流转间,竟是将女子的妖柔妩媚演绎的淋漓尽致。 红衣缓缓飘落,红衣之下,是素淡的白纱衣。 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竟含有一丝悲凉。 胤禛心中悲戚,一滴滴清泪滑落,滴在满地鲜血中,绽出点点白梅。 这一刻,那头领的魂儿都丢了,他心里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若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他愿意为她谋逆弑君,负尽天下苍生。 “你们还想看这锦衣之下,穿的是什么吗?” 纤指划过衣炔翻飞的中衣,绣着天青将离草的里衣若隐若现。 众人纷纷点头,双眼迷离失神。 “那就…跳下悬崖去吧……” 失去理智的叛军蜂拥冲向悬崖绝壁,纷纷跃下深渊。 年瑶月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叛军一个个乖乖的跳崖。 心里默默吐槽苏妲己这个老司机。 好好的技能触发条件,竟然是有美感的褪去衣衫! 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就在她走神之际,眼前忽然飘过一个身影,似乎蛮眼熟。 等她反应过来那身影是谁的时候,他已经跃入悬崖。 “四阿哥!!!” 来不及多想,她只摸到四爷的衣角,就被四爷拽着,跟着他一起跃入了悬崖。 此时二人直直的朝着崖下湍急的河流中坠落。 耳畔都是凛冽的寒风呼啸。 胤禛突然清醒过来。 看着紧紧将他抱在怀里的年氏忽然吐出一滩污血,胤禛顿时骇然。 “受伤了?” 她为何忽然莫名其妙的嘴角溢血? “没事!”年瑶月说的云淡风轻,但心口却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这悬崖上尽是耐旱的荆棘丛生。 为了缓解下坠的冲力,年瑶月忍着巨痛,伸出一手去抓住沿途任何能抓住的东西。 很快她的一只手已是血肉模糊。 第33章 救命的帝王之泪 感觉到她的肩膀被人搂着,她整个人被揉进染血的温暖胸膛。 年瑶月甚至能听见四爷咚咚咚的心跳加速声。 “别逞强,安静呆在爷怀里!”他是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本就天经地义。 胤禛取出袖中匕首,楔入峭壁中,一路电光火石之间,紧紧相拥的身影坠入深渊里。 ………… 平沙莽莽入黄天,风头如刀面如割。 落日长河畔,两道孤寂的身影半掩于烟沙中。 年瑶月捂着昏昏沉沉的额头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哪?到处都是黄沙。 还能看见散落在地上的骸骨。 她甚至看到有人类的头骨。 此时已是淡月微云。 沙漠深处竟是传来让人胆寒的狼啸,是大漠狼! 扭头一看,四爷躺在她身侧,她的一只手被四爷紧紧的攥着。 于是她伸手就要去推醒四爷。却看见恐怖的一幕。 “四阿哥…”年瑶月一脸惊恐瞪着自己的手。 怎么会这样? 她的手径直穿过了四爷的肩膀。竟然变成了透明的! 不对! 原来是她的魂魄和躯壳分离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到躯壳里。 紧急呼叫系统,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甚至无法打开储物空间和祸水群。 难道这就是她强制使用两项技能的反噬? 这种飘飘荡荡的孤魂野鬼状态不知道要保持多久! “年糕…”胤禛忽然惊呼一声,坐起身来。 看到年氏的手与他紧紧攥着,他后怕的松一口气。 板起脸,他准备松开年氏的手。 不对!她…她的手为何没有任何温度?这蚀骨冰冷让他心口一窒,痛的无法呼吸。 “年氏!年瑶月!起来!爷命令你睁开眼睛!听到没有!” 他跪在年氏冰冷的遗骸前,目眦欲裂的嘶吼着。 “你怎么敢死!起来…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求你…爷允许你喜欢爷!” 伸出颤抖的双手,胤禛将年氏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她惨白而没有血色的脸。 浮在半空中的年瑶月一头雾水,看着四爷像个精神分裂患者似的,抱着她的尸体,时而哭时而笑。 眼看着四爷丢下她的尸体,起身独自离开,年瑶月气的飘到四爷肩上掐着他脖子。 混蛋! 没听到附近都是野狼的叫声吗?就算要走也麻烦埋个尸体啊! 呜呜呜,太惨了,太残忍了,想到她的躯壳要被野狼啃食,她就不寒而栗。 就在她蹲在自己的躯壳边上默默流泪的时候,忽然看见四爷举着火把回来了。 原来他是去捡枯枝生火,是她错怪四爷了。 只不过这男人为什么频频侧目,盯着她的尸体看?那眼神温柔的让人害怕。 他忽然蹙眉,然后伸手抚向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宠溺,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她脸上的灰。 他到底想干嘛? 这会竟是拔出匕首,朝着她的尸体靠近。 呜呜呜,四大爷刀下留情啊,虽然在荒漠里没东西吃,但你也不能对我下手啊! 我不好吃!我真的不好吃! 可出乎意料的是,匕首落在她的发丝上。 然后四大爷就用匕首割断一簇头发,塞进他怀里,放在贴着心口的地方藏着。 一夜无眠,四爷并没有抛下她的尸体,而是找来一节破舢舨,将她放在舢舨上拖着前行。 每走几步,四爷就要扭头看看身后的她。 “年氏,胤禛一定会带你回家!” 他要将她葬在未来府邸中,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忽而他紧张的停下脚步,原来是她的脚总是滑落,在沙海里摩擦着。 她死的时候,脚上的肌肤都没有划破过,他不忍心在回家的路上,让她身上留下任何伤痕。 懊悔不已,这回家的路,艰辛坎坷,竟然就是他和年氏这一世全部的情缘了。 若时间可以倒流,胤禛发誓,唯她,他定此生不负。 一滴晶莹透亮的眼泪滑落,这泪有多么美,只有亲眼目睹的年瑶月知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泪啊。 苏妲己说过,帝王无情,所以他们很少流泪,尤其是带着真情实意的眼泪。 帝王之泪,可安魂魄。 年瑶月下意识伸手去接那滴眼泪,没想到那眼泪竟然落在她掌心凝聚不散。 年瑶月快泪奔了,四大爷够义气!没丢下她喂狼! 还因为她的死落下同情的眼泪。 以后四大爷再凶她骂她,她都不会嫌弃了。 她匆忙服下眼泪。感觉到一阵暖意,一股吸力将她带回躯壳内…… 胤禛解下腰带,将年氏的遗体绑在自己身上。 他走的很慢很慢。 想起年氏总喜欢靠近他,总喜欢挨着他,总被他训斥和责骂。 这一回,她终于如愿以偿了。 但背后那个飞扬跋扈的女人,已经没了呼吸。 “咳咳咳…”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胤禛顿觉如遭雷击,是他执念太深,悲伤过度,产生幻觉了吗? 唇角勾起苦涩微凉的笑意,原来他竟是对年氏如此情根深种… “四阿哥…您快放奴才下来吧,奴才自己能走!” 四爷没抛下她,年瑶月都快感动哭了。怎么敢劳驾四爷背着她走路。 “呵呵呵~”胤禛顿住脚步。忍不住灿笑出声。 然后…压抑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齐齐爆发,他开始低声啜泣。 四爷的肩膀都笑的微微颤抖,这男人真是精神分裂的重度患者。 这会忽然又哭又笑的。怪瘆人的。 “不放!你在爷背上老实呆着!”胤禛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开年氏。 他再次挺直脊背之时,眸中带着脉脉温情。 连接系统面板定位之后,年瑶月才知道他们身处的环境有多恶劣。 竟然是个凶险万分的流动沙漠。 别说人了,就连树都看不见一棵。 因为那些沙丘竟是能流动,常常出现沙丘吞噬人畜的事情。 所以周边的牧民鲜少涉足这片叫塔敏查干的荒漠。 塔敏查干在蒙语中的意思,就是魔鬼居住的地方。 “这流沙会吃人,千万不要靠近流沙深处,咱们边往东走两三日,穿过沙漠,就能回到草原。” 水囊里的水已经不多了,年瑶月和四爷都很默契的小口抿一下嘴唇,不敢多喝。 第34章 四爷你跳支舞吧 绵绵黄沙漫天,仿佛死寂的沙海。 无边无际。 直到日薄西山,年瑶月忽然发现水囊的水似乎根本没少。 闷骚四!他还真能忍,一天都不喝水! 鼻息间都是四爷身上冷咧的气息。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伤的不轻,还契而不舍的带着她的尸体,如今还要背着她前行。 鼻子一酸,冰山傲娇四也有暖男的一面。 “爷,奴才这有些疗伤药,奴才替您清理伤口。” 听见四爷轻轻嗯了一声,她被慢慢放下。 嘶! 脚一沾地,年瑶月就被滚烫的沙砾惊的连连跳脚。 再看看站在一旁闷声不响的四爷,他的嘴唇已经干燥起皮,年瑶月取下水囊轻抿了一口。 然后将水囊递给四爷。 胤禛接过,垂下眼眸,就着她饮过的唇印抿了一小口。 从袖子里取出储物空间里的疗伤圣药。 她一转身就看见四爷完全敞开衣襟,摸着自己肩胛骨上的伤疤。 这男人!看着高高瘦瘦,怎么可以这么有料,她艰难的从四爷精壮的肌理线条挪开眼睛。 “嗯?”慵懒地尾音微微上扬,漫不经心中带着冷冽,让人不敢小睽。 年瑶月一咬牙,开始心有旁骛的替四爷敷药。 纤细带着温热的指尖在胤禛肌肤上游走,他的脊背僵了僵。 最后劈手夺过年氏手里的疗伤药。 “爷自己来!”再这么被她到处乱动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奴才笨手笨脚的,对不起~”年瑶月匆忙闪到一旁。 胤禛处理好伤口之后,就看见年氏坐在不远处的枯木上发呆。 此时年瑶月正在和咸鱼系统交流,没想到今天竟然是四爷的生日! 在沙漠里要啥啥没有,难道给四爷劈个叉庆祝庆祝? 想了想,年瑶月决定狗腿的献媚讨好四大爷。 “爷,生辰快乐!奴才有个礼物要送给您~” 她竟然记得今天是他生辰,连他自己都忘了。 “哦?你给爷准备了什么?”胤禛满眼疑虑的睥一眼年氏。 她身上那件外袍都还是他的,她还能送什么? 却见她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轻柔浅笑道:“我~” “什……什么?”胤禛脸上虽然古井无波,但耳尖都已微微泛红发烫。 她…她要将她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 只一个我字,就胜过千言万语的情话,他顿时乱了心曲。 眼前人即心上人,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又如何不动情? 但,他不能让她无名无份的跟了他。 深吸一口气。 他必须克制心中旖念,待花烛夜才能褪下她的嫁衣。 不忍心看她被拒绝后的可怜模样,于是胤禛准备拥她入怀,让她浅尝即止。 “我给爷跳支舞吧~” 年瑶月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将散落的青丝高高盘起。 胤禛:“( ̄ー ̄)……哦……” 他默默收回准备揽向她纤腰的手臂。 她手里举着燃烧的火把,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 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火舞黄沙间,眼前的女子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 舞是高贵而优雅的,可她的脚边却带起沙砾。 她的舞步也因在沙堆中,而变得迟钝和错漏百出,但这舞却是他见过最美的舞。 看着四大爷在发呆,年瑶月瘪嘴。 看来四爷不喜欢她跳的舞,拍马屁失败!! 怏怏不乐的回到火堆旁,二人都沉默不语。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沙漠昼夜温差极大,此时竟是开始刮起寒风。 好冷啊,年瑶月抱着胳膊蜷缩成团,地上都渐渐的凝出一层微霜。 忽冷忽热的气候让本就虚弱的躯壳雪上加霜。 “下雪了吗?” 她的嗓音带着沙哑和疲惫。 眼前黄沙披上银白的衣裳,雪漠无垠,宛如画卷。 此时她正置身于大漠,亦是雪海。 忽然觉得童心未泯,她想在沙漠里堆个小雪人,于是将那些薄薄的白霜扒拉到一块。 可雪人还没堆完,她就应声倒地。 “年氏!”本在一旁笑着看她在玩闹的胤禛匆忙跑到年瑶月身边。 她好烫,竟是在发烧! “四…四阿哥…你喜欢我跳的舞吗?”她已经烧糊涂了,只觉得很委屈。 她总是被这个男人嫌弃,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没有,爷很喜欢你…的舞!” “那你跳支舞给我瞧瞧可好?今日也是奴才的生辰呢……” 今日的确是原主的生日。她和四爷是同一天生日。 “胡闹!爷是男人,不会跳舞!” “呜呜呜…跳嘛跳嘛!”她开始无理取闹,此时神智不清的年瑶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最后她哽咽的开始啜泣。 “好!” 年瑶月顿时止住哭声,只见四爷手里拿着一根枯枝。 竟然在舞剑!!这哪里是跳舞! “爷你诓奴才呢!”年瑶月叉着腰气鼓鼓的说道。 “剑舞!”胤禛专心致志的继续舞剑。 年瑶月:(>人<;)哼! 被四大爷气的七窍生烟,一口气没上来,咚的一声,她终于不再作妖了…… 头痛欲裂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飘在半空中。 糟了,她的魂魄又离体了! 忽然瞧见霜雪中躺着一个黑影,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竟然是四爷。 他不怕冷嘛?竟然光着膀子趴在那? 好奇的看着四爷起身,他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他小跑着到躺在火堆边的身影,那是她的躯壳。 哎哎哎!怎么一言不和就抱上了! 感觉到丝丝沁凉传来,他这是…在替她降温吗? 历史上有个宠妻狂魔叫荀粲。 他妻子高烧病重,全身发热难受。 荀粲为了给妻子降温,脱了衣服站在大雪中,等身体冰冷时回屋给妻子降温。 很感人的爱情,可惜他妻子仍然死了。 幸亏这回魂魄离体并不严重,不一会她就回到了躯壳。 “水…”嗓子干涩疼痛,贴好想喝水。 于是踉踉跄跄坐起身,伸手就要抓一把地上的霜雪解渴。 “胡闹!”胤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水囊里已经没有水了。 于是他捧起一把霜雪,捂在手心中慢慢捂化。 第35章 四爷为她化身为魔 过了好一会儿。 胤禛将掌心里的水小心翼翼捧到年瑶月面前。 就在年瑶月以为四爷这是要贴心的给她喂水的时候,他的手势一转。 四爷竟然把掌心里的水,全都倾洒到沙地里。 年瑶月:~(・・?)?? “爷!!!” 潇潇马鸣声,伴随着苏培盛激动的嚎叫声传来。 风尘仆仆的苏培盛领着十几个侍卫前来。 “呜呜呜……爷!奴才终于找着您了!” 苏培盛跃下马背,抱着四爷的大腿鬼哭狼嚎的。 “哎呀,这不是年姑娘吗?你二哥年羹尧都快急死了,到处都找不着您呐!” 苏培盛面露古怪的在四阿哥和年姑娘身上来回逡巡。 二人都衣衫不整,而年姑娘身上还披着四阿哥的外袍。 孤男寡女的,又以如此引人遐想的模样出现在这荒漠中。 难道…爷不但开窍了,还亲身体验,把人姑娘给…… 就在此时,一阵寒风刮起年瑶月的外袍,露出一截嫩白的小腿。 苏培盛吓得匆忙低头不敢窥视。 “苏培盛!剑来!”胤禛的语气有些森寒。 此时篝火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于长睫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苏培盛目光盯着昏黄的沙砾不敢抬眼。 他将随身携带的佩剑呈到四阿哥面前。 此时苏培盛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因为爷上回露出这种阴冷表情,一盏茶的时间,死了二十二个人! “啊!!!” 年瑶月捂着耳朵蹲在地上,恐惧的尖叫着。 杀人了! 四阿哥毫无征兆的拔剑,招招致命,将那些侍卫统统斩杀在她面前。 死不瞑目的头颅咕噜噜滚到她脚边,脸上还带着茫然不知所措。 充满罪恶的血河,在沙漠中流淌,渐渐汇聚成溪。 许久之后,才遁入沙砾消失不见。 恶魔! 那些侍卫什么都没做,甚至没开口说一个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惨死在荒漠戈壁。 人命在这些天潢贵胄的眼里还不如他脚下践踏的沙砾珍贵。 年瑶月抱着胳膊,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浑身都因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 他是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的皇子,举手投足间都应该是端方雅正,谦谦君子的楷模。 他根本不允许旁人窥见他的狼狈与不堪。 那些侍卫只是见到他现在的狼狈就被灭口。 而她! 则见证了四爷从阶下囚到亡命之徒的全过程。 下一个该死的人,轮到她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底满是忍泪的悲伤。 她看见滴血的剑锋渐渐朝她靠近。 然后屠刀举起,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四爷将手里的剑漫不经心楔入沙地里。 看着她像只受惊的小鹌鹑,蜷缩在火堆旁,胤禛的脚步顿了顿。 微抬手,苏培盛识趣的递过来一方干净的帕子。 擦干净满手的血迹,胤禛走到年氏面前。 “别怕,爷会护你周全。” 胤禛微微俯身,冰冷的指尖,宠溺的点了点她微微抬起的额头。 年瑶月瞪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干净到不染纤尘的手。 恍如隔世。 这双手,前一刻还手起刀落,冷血无情的斩断那些侍卫的头颅。 而这一刻,还是这个男人,还是这双手。 正云淡风轻的轻轻点着她的眉心。 他脸上的嗜杀,一下变成宠溺的温柔,逆着火光,眼神里含着致命的温情,俊极雅极!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简直就是魔鬼,让人胆寒。 她觉得再不远离四阿哥,她迟早会死在这个危险的男人手里! “你在怕爷?” 胤禛从年氏慌乱而恐惧的眼神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收回顿在半空中的指尖。 胤禛深深凝一眼年氏匍匐在他脚下的头顶。 他的语气中带着落寞孤寂:“苏培盛,找一套男装让她换上!” 苏培盛诶了一声,转身到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袱递到年瑶月手里。 年瑶月战战兢兢的接过包袱,绕到一截枯木桩后。 此时她的双手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许久才换好男装。 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 她回到火堆旁的时候,只看见苏培盛牵着马在一旁等候。 而四爷,早就一骑绝尘离去。 “年姑娘,恕奴才多嘴,爷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呐,那些侍卫,也都是因为您才枉死的。” 苏培盛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年氏叹气道。 “苏公公,四阿哥是主子,我们这些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他要杀就杀,不必找任何借口。” 年瑶月很生气,苏培盛怎么可以把滥杀无辜的借口扣在她一个女流之辈头上。 “年姑娘,那些侍卫并非爷的贴身护卫,您刚才那副装束,若说和四爷之间没发生点什么都没人会相信。” 苏培盛着急替自家爷辩解,爷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从不为自己辩解任何事情。 “他们不死,你就要死在流言蜚语里了!” 苏培盛点到为止,跃上马背追着四阿哥离去的方向疾驰。 年瑶月站在原地,张了张嘴。 原来他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才变的残暴嗜杀,是她误会四爷了。 科尔沁部,通辽城。 心中愧疚万分,从昨晚到今晚,四阿哥都对她避而不见。 她厚着脸皮端着亲手做的点心去拜访,都被苏培盛客客气气的挡了回来。 这场亡命之旅,让年瑶月意外收获了半年的龙气。 所以即使不靠近四爷,她的小命也能保半年。 想起四爷最后看向她时,那失落而失望的眼神。 她心里就堵的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端着刚做好的红糖年糕,她心事重重来到四爷的房门前。 不出意料,执剑的护卫将她拦在十步开外。 “四阿哥,奴才是来辞行的!”她朝门内喊道。 “从前是奴才无知不懂事,今后奴才再也不敢骚扰爷了。” “奴才会离爷远远的…奴…” 她话还没说完,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 苏培盛从里头走出来,眼带笑意地说道:“爷请年姑娘进去说话~” 忐忑不安的端着食盒踏入房内。 苏培盛并没跟着进来。 而是守在门外,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第36章 爷你想吃年糕吗 没想到这房间竟然是个摆满书架的书房。 四爷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正在对影独酌。 酒气氤氲弥漫,年瑶月紧张的攥着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爷您想吃年糕么?”年瑶月朝着四爷嫣然一笑道。 少年握着酒杯的指节攥紧,喉结微微滚动。 此时胤禛眸中已染上一层淡淡的的醉意。 想吗? 想!很想… 想拥她入怀,狠狠地告诉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喜欢她。 鼓足勇气,胤禛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面色平静无波,但嘴唇抿紧,却能表达出他内心的斗争和克制。 她若真的投怀送抱,他该如何是好?他已经无法满足只是浅尝即止的感觉。 “奴才伺候爷尝尝奴才做的辣炒年糕。” 她花了半天时间才研究出来的辣椒泡菜炒年糕,天气渐渐寒冷,吃辣的能暖暖身子。 胤禛:(−_−#)……… 这个女人为什么说话总是说的不清不楚,让人浮想联翩? 胤禛被她气的一口闷气憋在心口,深吸一口气,迟早会被她气吐血! 苏培盛在门外快笑抽了,爷估计得被气死吧。 方才爷那一声娇羞的嗯,听的苏培盛虎躯一震,都准备暗搓搓的去听墙角了! 没想到年姑娘说的吃年糕,还真是一盘年糕啊~ “四阿哥,从前是奴才任性无知不懂事,奴才今后再也不敢对四阿哥有任何非分之想。” 听到这句话,胤禛胤禛心中五味杂陈,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意。 看着眼前这个粗枝大叶的女人从食盒里真的端出了一盘红彤彤的年糕,胤禛彻底无语了。 “奴才自罚三杯,四阿哥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奴才一般见识了!” 胤禛面露古怪,她难道忘了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喝了一杯梅子酒,就醉的发酒疯吗? 一杯倒的酒量,差得离谱的酒品。 她哪来的勇气,竟是端出屠苏这种割喉烈酒? 一杯酒下肚,年瑶月蒙圈,天杀的店小二,这就是他说的草原上最清淡如水的清酒? 她还偷偷作弊,掺了好多白开水稀释酒液,就这样还嗓子辣的生疼,该死的店小二!! 糟了糟了,年瑶月揉着发酸的眉心,眼前的四阿哥都在晃悠着。 “四…四…爷,奴才…奴才不胜酒力…奴才先…告退……” 年瑶月踉踉跄跄的准备在出丑之前赶快离开。 却慌不择路的往书架子方向跑。 “砰砰砰砰砰…” 书架一个连着一个轰然倒塌,胤禛心急如焚,重过去将年氏护在怀里。 “啊!臭流氓,你放开我!非礼啊!” 怀里的女人已经开始发起酒疯来。 他既要对抗她的无理取闹。又不能让她被如雨般倾泻而下的书籍砸伤。 他一把蒙住她的头,抱住她,用后背顶住叮叮咚咚从空而降的厚厚书籍。 “唔…”本就重伤位愈,这女人还张牙舞爪的对他拳打脚踢。 胤禛只能边忍受伤口重新裂开的剧痛,边护着她躲避。 这一刻,胤禛面上虽然依旧淡定无波,但红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感受。 候在门外的苏培盛心里狂喜,哎哟,房里的动作这么激烈吗? 没想到爷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在男女之事这方面却热情似火。 “苏培盛!滚进来!” 胤禛气的面色铁青,房子都快塌了,苏培盛这狗奴才难道死了不成? 苏培盛喜滋滋地开门入内,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在心里念了几十遍凉凉。 “爷您伤口流血了!来人呐!来人!”苏培盛着急的扯着嗓子喊着。 却迎面砸过来一本厚厚的书,将他砸的眼冒金星。 “狗奴才,闭嘴!”胤禛阻拦的有些迟,房门敞开着,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过了今日,除了他,没人敢要年家嫡女了。 懊恼之余,胤禛忽然心生欢喜。 这也好,她身上已经被打上四阿哥胤禛的女人这一烙印,今后也只能乖乖守着他,伺候他。 此时知道闯大祸的苏培盛已经关好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跪在爷面前。 “找几个嬷嬷将她抬回去,对外就说她勾引爷……未遂。”胤禛腹黑的勾唇一笑。 …… 年瑶月快后悔死了,早知道不去向四阿哥道歉了,她的名声要完了。 虽然她的名声也不好,但至少不会变成贵女圈的公敌! 四阿哥胤禛在待字闺中的贵女圈里简直男神的存在,她一下子得罪了整个贵女圈…… 一早上就被许多道不善的眼刀子割的浑身不自在,最后她只能躲在房里不出来。 可就算这样,她也难逃厄运。 看着在房间地板上到处游走,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 还有菜里黑黢黢的蝎子和蟑螂,她欲哭无泪。 留在这迟早都会被人整死!还是回家吧! 距离公主在科尔沁的婚宴还有五六天,年瑶月还是没能熬到那时候。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一个人灰溜溜地准备提前回京城。 当她背着行囊踏入房门那一瞬,胤禛就收到了消息。 …… 骑着马疾驰在幽深静谧的草原上,年瑶月心里发毛。 早知道等天亮了再走了! 如今也只能壮着胆子,独自策马夜行。 她红着眼睛赶夜路,西北风刮的人脑壳疼!脸都冻僵了! 飞堕片片琼华方霁,妆罢凄清夜景,她策马扬鞭归心似箭。 不远处那歪脖子胡杨树下,隐隐约约可见灯火阑珊。 而官道正中间,一人影芝兰玉树如苍松翠柏,正负手静立其间。 “四阿哥,您怎么在这?好巧奥……ಥ_ಥ……” 年瑶月尬笑两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公主大婚之日还没到呢,这时间四阿哥应该在通辽城里应付那些贵女和科尔沁热情奔放的女人才对! 如今堵在路中央是在等谁? 她疑惑的朝身后黑漆漆的官道上望了望,没人啊! 哦嚯! 不久之后,贵女圈又该疯传,她勾搭得四阿哥神魂颠倒,半夜三更带着她,你侬我侬双双回京了!! 胤禛看着马背上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女人,微抬起下巴与她对视。 第37章 她就不怕没人敢娶 胤禛气窒,她竟然敢逃! 而且一个女子竟然不顾安危漏夜出逃! 草原上多的是拦路抢劫的悍匪和成群结伙的狼群,她不要命了? 还是她觉得面对悍匪和野狼,比待在他身边舒服? “要你管?”越想越气,胤禛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奴才不敢~”简直自讨没趣…年瑶月讪讪的吸了吸鼻子。 “妹妹你怎么在这,还不快下马?” 年羹尧看见妹妹仍坐在马背上,于是匆忙使眼色让妹妹下马给四阿哥请安。 “哥你们怎么在这?等谁呢?”年瑶月乖乖下马。 “四阿哥忽然有急事要连夜赶回京。胡闹,半夜三更你一个女孩子乱跑什么!” 年羹尧气的伸手点了点自家妹子的额头。 她最后还是被她哥按着一块回京了。 走了两个月后,年瑶月忍不住翻白眼,说好的有急事回京呢? 这两个月哪里有风尘仆仆赶路的节奏? 四阿哥走走停停,一路游山玩水,照这个速度,他们都得在半路上过年了! 甚至连参加完公主婚宴的董鄂寸心她们都比她更早到达京城。 昨天还收到了几个小姐妹一块寄来的信! 好在他们再过几天也该到京城了。 此时年瑶月懒懒的窝在放了红泥小火炉的马车里。 看着窗外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妹妹,四阿哥的马车坏了,你挪挪位置,四阿哥要纡尊降贵,与你同坐一辆马车!” 年羹尧感动的一塌糊涂。 四阿哥体恤他妹妹,没有将妹妹赶下马车,而是破格让妹妹留在马车里。 天寒地冻的,妹妹在马车里也能舒服些。 啊~四阿哥真是个好人呐~ 马车一沉,苏培盛掀开厚重的马车帘子,笑颜盈盈看着马车里的年姑娘。 年瑶月刚想起身离开马车,却见四阿哥已经堵在帘门口。 “奴才怎么敢僭越。奴才还是…”她匆忙开口要溜之大吉。 可下车骑马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却看见四爷阴鸷的脸。 “你怕爷?”胤禛不悦蹙眉。 “不不不,奴才只是想给爷挪个舒服的位置!” 上一回四阿哥问这道送命题的时候,死了十几个侍卫。 看着苏培盛似笑非笑的一屁股坐在马车帘前,堵住车门,不让她下车。 她彻底怂了,于是不敢继续坚持离开马车。 马车并不宽敞,四大爷理直气壮地霸占了主位,年瑶月只能小心翼翼的缩在一旁。 她整个人都快趴在马车厢边了。 气氛诡异的安静,胤禛披着墨狐大氅,冷冷扫视了一眼马车内。 不大的马车里满满当当塞的都是零嘴儿的东西。 瓜子花生松子壳堆成了小山! 连他脚下的矮几下,也塞了两大包点心! 这就算了,即使他没见过别的女子私底下的仪态,也知道一个姑娘家马车里也不应该全都是吃的东西。 甚至连一本书都看不见,更别提琴瑟棋盘这种高雅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竟然还有酱牛肉的味道。 强迫自己忽视放在矮几上啃了一大半的油亮猪蹄。 胤禛心中懊恼,这时候他心里想的竟然是她又胖了些,脸颊肉嘟嘟的好想捏~ 冷静!他厌恶能这种被人随意左右情绪的感觉! 于是他低头,看红泥小火炉…上边煨着牛乳! 再低头看火炉里的炭火…炭火里竟然趴着好多栗子,还有几个圆滚滚的番薯! 她怎么可以如此能吃?不怕胖的没人敢娶吗? 鼻息间忽然传来阵阵焦香,心微动。 他伸手拿起挂在小火炉旁的火钳,夹了一个烤番薯。 “爷您也喜欢烤番薯吼?您试试这奶茶,就着烤番薯吃可香了!” “嗯…”胤禛接过年氏亲手调制的奶茶,轻抿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还有这五香牛肉干!草原上带来的。您尝尝味道!” 原来高岭之花四大爷,竟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于是这一路上,年瑶月和四爷终于有了美食这唯一的共同话题。 二人之间相处的时候,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话可说。 守在马车外头的苏培盛听着里头难得传出的动静,激动的差点发出土拨鼠尖叫声。 嘤嘤嘤!爷开窍了!终于晓得哄姑娘欢心了! 只不过年姑娘如果知道她和四阿哥之间最大的情敌是她亲哥,会不见芳心碎了一地? 苏培盛又开始多愁善感。 最后一拍大腿,决定当个神助攻。 马车旁,原本赶马车的小苏子目瞪口呆看着苏哥哥策马扬鞭,哪儿有坑坑洼洼的路面,就往哪儿赶。 马车内,胤禛浅眠,感觉到肩上一沉,他睁开眼睛。 却见熟睡中的年氏竟是不知不觉间,将脑袋依在他肩上。 路途颠簸异常。 眼看着年氏的脑袋一滑,即将撞在坚硬的矮几上,胤禛伸手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微微扭头侧目,眼前出现一张粉扑扑的脸庞。 她嘴上的口脂都没抹匀,真是粗枝大叶!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忽而马车又震了一下。 啵的一声轻响,他的唇印上了年氏的唇,胤禛惊慌失措的推开年氏,捂着嘴角,一脸嫌弃。 此时马车又开始颠簸起来。 眼看着年氏身子一歪,脑袋就要着地,胤禛伸手,将她重新捞进怀里环紧。 年瑶月悠悠苏醒,忽而感觉到熟悉的清冽气息。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趴在四阿哥肩上,她的手还无耻的抱着四阿哥的手臂。 胆战心惊的看看四阿哥,她暗暗松一口气。 趁着四大爷还没醒,她见鬼似的从四阿哥身上弹开! 进了四九城,临别之际,苏培盛神叨叨的塞给她一个布包。 “年姑娘,眼瞧着快过年了,爷准备了礼物赏您呢。” 苏培盛伸长脖子,方才爷亲自到琉璃街买的礼物,他好奇爷给年姑娘准备啥好东西。 可当年瑶月将布包打开后,她的嘴角抽了抽! 大过年的四爷竟然送她两本书,一本是女则,一本女诫… 这就像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两套模拟考试题一样让人窒息。 真不想收下这让人揪心的礼物啊! 四爷简直就是不解风情口嫌体直的万年钢铁直男! 第38章 狗群主发年终奖 苏培盛也满头冷汗,于是绞尽脑汁替四阿哥打圆场道:“这…这可是南宋孤本啊!爷对您可真上心呢!” 他心里叫苦连连,四阿哥您这么不解风情,别把姑娘吓跑了哇! 年瑶月:呵呵…… 送走四阿哥之后。 年瑶月抱着四阿哥送的两本书来到一处略显偏僻的书店——三味书屋。 她朝店内喊了一声:“把这两本精装书搁在书柜上卖了。” 一看着胖乎乎圆滚滚的少年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书。 “东家今儿怎么有空来书屋?” 书屋掌柜的见到东家来了,差点喜极而泣。 “艾玛!东家您可来了,您那本话本子都已经断更三个多月了,好多人都来打听咱什么时候更新呢!” 近几个月京中文坛出了个鬼才写手。 笔名哦买糕。 这鬼才写的话本子剧情缠绵悱恻,跌宕起伏,不可描述的部分让人脸红心跳欲罢不能。 尤其是最新连载的话本子《六个霸道帝王都爱我》和《我与九个男人不得不说的那点事儿》更是风靡一时。 “等开春了再说吧!” 年底事情多得很,年瑶月哪里有空去写狗血玛丽苏的霸总小说。 没想到她把在华夏看到的那些狗血剧毒霸总剧情移花接木到大清,竟然这么受欢迎! 才刚坐下,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阵声音: 叮咚,系统提示,群主将在一个小时后发放年终奖红包。 她激动的一蹦三尺高。 “我到楼上雅室休息一下,天塌下来都别来烦我。” 赶快进群,群里已经炸窝了。 年瑶月:啊啊啊!群主今天要发红包了嗷?好奇去年小姐姐们都收到啥了? 苏妲己:嗐……别提了,去年本宫业绩垫底,拿了个阳光普照大地奖,发了点钱而已。 Xx:妲己娘娘说的一点是多少哇? 苏妲己:辞海你见过吗? 卢琼仙:乖乖!群主简直壕无人性,发那么厚的红包,太给力了,那的多少钱啊! 苏妲己:本宫还没说完呢,那红包里的钱啊,就跟买辞海那本书的钱差不多! 妺嬉:今年说不定还不如去年呢,隔壁烈女群的群主都不发年终奖金了,带着小姨子跑了。 褒姒:还发个锤子啊,今年咱群业绩在诸天五千群里倒数第一,群主没暴走就不错了! Xx:那还发个蛋啊! 妺嬉:发个屁嘞! 卢琼仙:发个球哦! 贾南风:发个铲铲! 李凤娘:发个毛呢! 赵飞燕:发个妹啊! 杨玉环:发个鬼撒! 夏姬:发个毛线! 贾南风:发个鸟吗? 万贵妃:大冷天的心里哇凉哇凉的,发个汪汪碎碎冰啊! 年瑶月:发个五百年的命吧! 武则天:都闭嘴,等群主来了就知道了。 叮咚,系统提示:赵合德加入群聊。 噗嗤!年瑶月忍不住笑出声来,群主还真给赵飞燕发了个妹! Xx:你快看看,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群主真给你发了个妹。@赵飞燕。 赵飞燕:╮(╯_╰)╭…… 系统提示: 褒姒收到一个锤子。 Xx收到一个鸭蛋。 妺嬉收到一个臭屁。 卢琼仙收到一个铲子。 李凤娘收到一根毛。 夏姬收到一团毛线。 贾南风收到一只画眉鸟。 万贵妃收到一盒汪汪碎碎冰。 杨玉环:啊妈啊!有吊死鬼啊!!! 杨玉环果然收到了一只鬼… ……… 一溜烟的系统提示,年瑶月捂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哈哈哈哈! 简直笑哭了。 好奇她能收到什么,难道真是五百年寿命吗? 年瑶月顿时激动的搓手手。 系统提示: 年瑶月收到五年寿命。 武则天收到十五年寿命。 吕雉收到十年寿命。 慈禧太后收到十五年寿命。 群主:如你们所愿,希望来年你们能上进,别丢我的脸! 赵飞燕:shift!群主不带这么欺负人…欺负祸水的!好歹也发点冥币好过年啊,我都穷的吃不起蜡烛元宝了哇! Xx:我劝you赶紧delete,你骂人都拼错了,我还control+c呢!@赵飞燕。 杨玉环:群主大大,看在我是羞花大美女的份上,把这份年终奖收回去吧,嘤嘤嘤…… 群主:呵,羞花?你碰的明明是棵含羞草! 杨玉环:看破别说破,我不要面子的吗?(ーー;)!! 褒姒:群主,我错了!我不该瞎逼逼起哄! 万贵妃:+1! 妺嬉:+10086! Xx:+身份证号码! 群里的祸水们最后还是没能说动群主改主意。 看着收到毛线碎碎冰臭屁,那些奇葩礼物的祸水一个个都在失落的斗图发泄,于是年瑶月发了几个拼手气红包。 Xx:八二年的拉菲红酒?啧啧大佬就是大佬!可我不会喝酒,有八二年的雪碧吗?可乐也行! 年瑶月:这还真没有! 祸水们的心情顿时好了些,于是纷纷发出拼手气红包,年瑶月抢了一堆礼物,喜滋滋的下线了。 后天就是除夕,空气中都弥漫着喜庆的爆竹硝烟味。 年府。 她爹年遐龄和大哥年希尧正在大门口亲自贴春联。 一旁挺着大肚子的少妇,是她大嫂卢氏。 大嫂平日里就在巡抚衙门里照料爹娘,如今月份大了,准备待在家里待产。 “年糕儿,嫂子给你裁好的几套新衣衫,你抽空去试试看。”卢氏伸手掐了掐小姑子的脸颊道。 “嫂子最好了!嘻嘻!” 忽而看见嫂子一个劲对她使眼色,于是年瑶月顺着嫂子的眼神一看。 啧,怎么这老太婆也来了! 眼前看着趾高气昂的老妇人是他爹的继母,她名义上的祖母。 老太婆是她亲祖母的庶妹。 年轻的时候,不要脸的勾引自己姐夫,做了姨娘不说,还生了尴尬的庶长子。 等她亲祖母病逝,老太婆就使了手段被扶正了。 在这个老太婆眼里只有她亲儿子才是儿子,也就是绿茶堂姐她爹。 如今大伯死了,她就巴巴的来投奔他们。 之前爹娘怕老太婆欺负他们三兄妹,所以将老太婆带在身边照料。 如今怕是没有借口不让她住在府里了。 年瑶月微微屈膝请安道:“瑶儿见过祖母!祖母身子骨可还硬朗?” 莫氏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没少欺负她宝贝孙女。 第39章 德妃赏桶刑 年瑶月屈着膝盖好一会儿,都没听见祖母叫她起来。 瘪瘪嘴,她自顾自地起来了。 “放肆,没规矩的东西,我让你起来了吗?”被晚辈不放在眼里,莫氏顿时气的面色铁青。 “母亲,大过年的,您就别自个找不痛快了。” 手里端着浆糊的年遐龄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 “小辈们都是有主意的,儿子都没操心过他们的事!” “你!你们!” “我这还不是为了年家开枝散叶着想啊!卢氏大着肚子还馋男人,不肯让尧哥儿纳妾!这若是在咱老家,早就因为善妒被赶回家了!” 在这个家里处处被人排挤,莫氏气的直跳脚。 “祖母,孙儿不喜欢您娘家的侄孙女!您还是让她们早些回去吧,大过年的该和家人一起团聚才对。” 大哥伸手抚了抚大嫂圆滚滚的肚子道。 年瑶月顿时嗤之以鼻。 老太婆竟然在大嫂即将临盆的时候,逼迫大哥纳她娘家人当妾?还送来两个? 而且把人都给带来家里了? “你这孩子,祖母还不都是为了你的子嗣着想,纳两个小妾而已,只不过是多两张嘴吃饭,你就当多了两个使唤丫头伺候还不成吗?” “我还是死了算了,省的你们看我这糟老太婆不顺眼!” 莫氏恼羞成怒,拔出了发簪威胁道。 “我娘家人都知道我带那两个姑娘来咱家,这会你赶人家回去,今后还有谁敢要她们啊!你这不是要人家没活路吗?呜呜呜……” “祖母,您手里的发簪都被磨秃了,要不用这把刀自刎吧,这把刀又快又锋利,绝对能让您溅一地血!保证立马见佛祖!” 年瑶月随手从一旁的门房手里拔出半米多长的利剑。 朝着老碧螺春祖母扔过去。 “婆母,依儿媳看,那两个丫头看着乖巧可爱,不如就让儿媳认作干女儿,今后还能找个门第好的人家做嫡妻,何苦巴巴的来咱家做妾呢?” 年瑶月她娘那拉氏笑颜盈盈的给婆母台阶下。 “哼,你们这么宠孩子迟早都会被宠坏了!” 莫氏冷哼道,算是默许了那拉氏的话。 就在年瑶月准备踏入家门的时候。忽而身后传来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 “奴才催顺安,奉德妃娘娘的命令,前来请年家嫡女到永和宫走一趟!” 德妃为什么居然找她? 想起她和四爷之间的绯闻在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年瑶月顿时哭丧着脸。 完了,肯定是德妃听到谣言,要教训她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多希望德妃丢出一堆金银珠宝摔她脸上。 然后凶神恶煞的警告她,让她拿了钱后离四爷远远的。 她肯定会千恩万谢拿着金银财宝麻溜滚回家! 至少在群主给的五年寿命烧完之前,她再也不想见到紫禁城里的任何人! “这位公公,我们家姑娘头一回进宫,若有什么得罪德妃娘娘的地方,还请公公帮忙求求情。” 那拉氏转身取来一叠厚厚的银票,数都不数,全塞到那太监手里。 “兮月素来稳重,要不然让她陪着瑶月一块去宫里?”莫氏嫉妒的面容扭曲,说话都有些急不可耐。 年瑶月这草包怎么配得上去见宫里的娘娘? 如果兮月跟着一块去,定能讨娘娘的喜欢! 年瑶月翻了翻白眼,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年兮月能代替她遭罪! 不情不愿的换了旗头旗装,年瑶月忐忑不安的跟着催公公一道入了宫。 从前都是以二哥的名义进紫禁城,这还是头一回以女儿装入宫。 永和宫里,德妃正在陪着十四阿哥玩藤球。 看到催顺安将那不知廉耻的汉军旗包衣奴才带来了,德妃头都不屑抬一下。 “将她拖下去,赏桶刑!”懒得和眼前这个贪慕虚荣的下贱奴才废话,她直接开口惩罚。 年瑶月甚至来不及替自己辩解,就被两个老嬷嬷拖拽出了大殿。 她被捂着嘴巴,赶到偏僻的后殿。 不敢反抗,她被那两个面容不善的老嬷嬷剥光了衣服,塞进一个臭气熏天的大木桶里。 她快吐了! 这个木桶简直就是个粪坑!从来没清洗过,里头的味道简直一言难尽! 呕的一声,她甚至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她虽然头部在外,但身子却只能蹲坐里面,不能伸展四肢,更不能直立身子。 吃喝拉撒全部在这个桶内。 幸亏是在大冬天,若是夏季,很快就会滋生出的蛆虫。 那种人蛆共处一室的情景,你可以在脑海中勾画一下。 可就算在大冬天也让人难以忍受。 忍着让人恶心的臭气,她冻得瑟瑟发抖,最后整个人都被冻得麻木了。 可总比被德妃直接赐死强,好歹是二品大员家的嫡女。 德妃虽然瞧不上她,但也不敢直接杀了她,所以才给她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熬过这一关,出了宫就能全身而退。 整整被关在桶里大半天,她的眉梢发丝都染上微霜,嘴唇都冻得发紫了。 就在她受不了这酷刑,准备魂魄离体的时候,德妃裹着皮裘,踩着花盆底气定神闲的来到她面前。 尖利华丽的护甲一下下的刮过年瑶月白皙水嫩的脸颊。 只要德妃稍稍用力,年瑶月就会被护甲划伤脸颊当场毁容。 “啧啧,你还真有点卖弄的资本,本宫的四阿哥还年轻,会被你这种下贱的货色迷住心窍,也在所难免!” 乌雅氏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傲慢。 “若今日想活着离开紫禁城,就乖乖听本宫吩咐!” “否则,本宫定让你九族覆灭!” 听到德妃说的话之后,年瑶月顿时面色苍白。除了臣服,还能如何? 包衣奴才,就是生而为奴,她的命,从来都属于这些高高在上的紫禁城主子们的。 德妃不愧是康熙后宫笑到最后的宫斗冠军。 她说的每一个字,简直都是让人绝望窒息的诛心之言! 为了全家老小的命,她除了选择答应德妃提出的要求,别无选择。 浑浑噩噩的被人从木桶里抬出来,她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两个嬷嬷拽着开始梳妆打扮。 第40章 女人只能宠不能爱 雪越下越大。 这场迟来的初雪,让整个紫禁城都一起白了头。 毓庆宫。 红墙黄瓦原本就透着一股贵气。 可当落上一层白雪之后,威严之气渐消,反倒是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在这红墙内,美人迟暮,人面桃花。 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白雪朱墙,年年如此,岁岁如初。 胤禛满眼同情看着站在雪地里的太子。 此时太子哥的双眼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两拳紧攥。 女子凄厉隐忍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是太子哥宠爱有加的女人,亦是太子哥第一个女人。 她只是个南府歌伎。 皇阿玛说在皇族,女人,只能宠,不能爱。 爱是皇族子弟的原罪。 额娘说,挑女人看的不是喜不喜欢,而是她们的姓氏,她们身后的母族,是否是显赫名门。 心下一沉,放眼整个大清,似乎没有哪个皇族的嫡福晋,出自汉军旗。 “一百杖刑!皇阿玛根本没想让蕊儿活!” 太子胤礽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从小到大,他的一言一行都被无限放大。 一旦有半点差池,御史言官和皇阿玛的苛责就纷至沓来。 他就连宠爱个女人都被皇阿玛斥责! 这太子之位,迟早都会把人逼疯! “蕊儿,孤不忍心你受罪!”太子冲到内殿取出一把黄杨木弓箭,一边狂奔,一边挽弓连发三箭。 箭矢呼啸着穿过被绑在柱子上受刑的纤弱少女。 顷刻间,她脖子一歪,命丧黄泉。 “滚,去告诉皇阿玛,孤…已经亲手处置了这南府歌伎!”太子的声音带着沙哑与悲戚。 他冲过去将脸颊埋在那具尸体的怀里,久久不曾动弹。 “都下去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胤禛刹住脚步,轻叹一口气,旋身离开毓庆宫。 身后传来太子哥压抑痛苦的啜泣声。 可紫禁城是个没有眼泪的地方。 莫多情,因为情深不寿,死的不是他们这些皇子,而是他们的挚爱。 “爷,听说德妃娘娘将年家嫡女请到永和宫了。”苏培盛忐忑说道。 “哎哎哎,爷您慢些走,小心地上滑!” 永和宫偏殿。 妆罢立镜前。 看着铜镜里满头珠翠,浓妆艳抹俗不可耐的陌生面孔。 年瑶月勾唇苦笑。 在宫女的引领下来到正殿,德妃正高坐在上首等着她。 目光悲戚的瞥了一眼德妃身后的紫檀屏风。 年瑶月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奴才汉军旗包衣年瑶月,给德妃娘娘请安~” “嘻嘻嘻……年姑娘今日果然是盛装前来,您该不会将全部家当都戴在头上了吧!” 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兰翠鄙夷地揶揄道。 “都退下!本宫与年氏说会体己话。” “娘娘想和奴才说什么?奴才洗耳恭听。” 年瑶月微微一侧身,不想面对那扇屏风。 “离四阿哥远点,本宫不喜欢你这种肤浅的女人待在四阿哥身边伺候。” 德妃似笑非笑,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 “娘娘,明明是您让奴才接近四阿哥,找机会离间四阿哥和孝懿仁皇后之间的关系。” “也是您,让奴才待在四阿哥身边,时时告诉您四阿哥的动向,如今孝懿仁皇后薨了,您就如此着急卸磨杀驴?嗯?” 年瑶月猖狂的理了理云鬓。 “岂有此理!可本宫没有让你勾引四阿哥!你得到的好处还少吗?” 德妃满脸愠怒的瞪着年氏,心里很满意她如此识时务。 “德妃娘娘,奴才好歹是个二品官家的嫡女,奴才只想留在四阿哥身边,四阿哥也爱慕奴才,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年瑶月几乎情绪失控的嘶吼着。 “奴才为了救四阿哥,差点命丧荒漠,差点失了清白,虽然四阿哥不喜欢奴才,但他欠奴才一条命呢!若没有奴才,他早就死了!” “呵~你当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那些叛军本就是你找来的悍匪,只待合适的时机,让你在胤禛面前惺惺作态!” “你真是运气好!恰好遇到噶尔丹打劫,所以你就顺水推舟,你以为没有任何破绽?” 德妃寒着脸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冷眼看向年氏。 “这些都是那些悍匪签字画押的供词,只要本宫一句话,他们就能来京城与你当面对质!” “你说,胤禛看到这些人死而复生,会不会气的当场就让你去世?呵呵呵~” 年瑶月装出一脸惊恐的表情,然后冲过去就要去抢夺德妃手里的信件。 抢到手里,摊开一看,不出意料是空白的宣纸。 “你骗我!”年瑶月装作恼羞成怒的说道。 “本宫也只是诈一诈你而已,没想到你果然心术不正!本宫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证物证,但方才,你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德妃瞥一眼屏风,冷冷说道。 “娘娘您在说什么?奴才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年瑶月一脸无辜的看向德妃,配合她的演出。 二人一唱一和,最后德妃勃然大怒,将年瑶月赶出了紫禁城。 她几乎是狼狈不堪的被扔出了紫禁城。 “德妃娘娘说,你身上穿的衣衫和头上戴的名贵钗鬟,就赏给你了!” 兰翠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奴才多谢娘娘恩典!” 年瑶月手脚都被冻得僵硬疼痛,她将额头贴着寒冷的冰雪,虔诚领赏。 她就这么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直到背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雪,才缓缓起身。 满头珠翠在寒风中发出讽刺的叮铃铛啷声,就像催命符咒,让她头痛欲裂。 不远处的城墙根下,几个乞丐正蜷缩在那躲避风雪。 她踉踉跄跄走到那些乞丐面前,缓缓抬手,将头上的珠钗步摇耳环通通拿下来。 她毫不留恋的将那些带给她耻辱,和践踏她尊严的珠宝丢进一个老乞丐的破碗里。 可她悲哀的发现,还有她身上的衣衫,她脚下镶嵌着红宝石的花盆底绣鞋。 甚至连她的里衣肚兜都是德妃赏的! 不,还有她这条命啊,也不能自己做主! 悲凉之情油然而生。 她俯身看着那个被她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的老乞丐。露出一丝苦笑。 “首饰和我身上的衣服鞋子都给你,你身上这身破棉袄,给我,我和你换可好?” 第41章 他宁愿分开,也不要她死 残雪夜。 年瑶月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首凝望紫禁城,她伸手挥别。 四爷对她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明白。 像四爷这样的男人,女人不对他动心太难了。 幸好,在她还没到非他不可,覆水难收的时候,被现实狠狠打脸。 纵然她年瑶月甘愿为爱痴狂、倾尽所有,但如果这份爱还会牵连到亲人,他们难道理所应当地陪她承受? 不,这地位悬殊的爱情,要命!她爱不起,也要不起! 也许这就是她和四爷之间最好的结局了。 虽然心里难过,但她和四爷之间,也只能如此了! 寒夜无星,雪花亦可辉月映夜。 胤禛倚立角楼,看着年氏步履蹒跚的渐渐走远,一点一点,走出了他的生命。 数九寒天受了桶刑,她当时一定很害怕,很无助。 她连虫都害怕,一定吓哭了吧。 额娘的手段太拙劣,胤禛并没有当场揭穿这二人。 因为他一旦开口保护年氏,她将遭遇更严重的报复。 谁说天家无情?皇族子弟也有七情六欲,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也许因为曾经爱过,爱而不得,所以到后来再也不敢去爱。 那些宁愿死也不愿意分开的痴男怨女简直愚蠢自私至极! 他宁愿分开,从此与年氏形同陌路,也不要她死! “爷,年氏不值得您如此…”苏培盛愤愤不平的说道。 像年氏这么贪慕虚荣阴险狡诈的女人,配不上四阿哥的真心! 比起年氏,苏培盛忽然看年羹尧顺眼多了! “爷?您去哪里?您等等奴才啊!” 胤禛将脸颊藏在晦暗的斗篷里,远远的护送年氏。 他陪着她穿街走巷,直到肩上落满厚厚的积雪,直到年氏叩响年府大门。 直到她踏入年府,大门重新紧闭。 胤禛站在雪夜里,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甚至来不及和年氏道别。 “苏培盛,回宫!” ……… 回到紫禁城。 苏培盛陪着怏怏不乐的四阿哥在书房里练字。 “爷您要给笔友写信啦?”苏培盛看见爷取出了摘星楼的红色纸笺。 摘星楼是个百年老字号,里头典藏古籍不计其数,不乏孤本。 四阿哥平日里出宫就会去摘星楼逛逛。 里头安静的很,文人雅士们切磋交流并没有像聚贤阁里高盛阔论侃侃而谈的喧闹。 而是别出心裁的以竹筒信来互相交流。 双方都以假名写信,初次写信放在竹筒里,若有人回复则将内容放在竹筒里。 倘若竹筒的主人觉得能聊得来,就在竹筒上加个锁眼,将钥匙放在竹筒里。 若对方有意继续交流切磋,就将竹筒里的钥匙带走。 此后只有拿了钥匙的人,才能打开那竹筒回信。 苏培盛曾瞧过神秘笔友的书信,看字迹是娟秀的簪花小楷,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倘若这女子恰好是个出身高贵的旗人家女子该多好啊。 写完信,胤禛顿时如释重负,每回与对方交流,心情总是很畅快淋漓。 虽然只是交流短短几个月。 但他们就像神交多年的老友,对方总能在他疑惑迷茫的时候,给出最为有效的答案。 此人若是男子,定能封侯拜相。 “爷,奴才斗胆,不如约这位神秘的笔友到潭柘寺参禅可好?” 苏培盛心想若到时对方真是个大家闺秀,说不定爷和对方还能看对眼。 若再擦出点爱的小火苗就更好了。 “嗯,找个僻静的地方吧。” 胤禛本意是让苏培盛找个安静的地方,避免人多眼杂。 可苏培盛却想歪了,他想起来爷在香山有一处别院。 于是自作主张在信件里加了一封邀请函。 …… 大年三十除夕夜,年府家宴。 家里的女眷们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一大桌子菜冒着热气,作为家里最小的幺妹,年瑶月喜滋滋的收到了全家发的红包。 子时一到,整个四九城都是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紫禁城里更是燃起了焰火表演。 年瑶月懒洋洋的趴在娘的腿上,边嗑瓜子边守岁,不知不觉就说到来年开春的选秀女。 “我的亲娘啊!现在才康熙二十九年元月初一刚过没半柱香呢!您就在念叨明年的选秀啦?” 反正她不可能让自己被选上,第一轮选拔就要想办法让自己被刷下来。 “哎,幸亏咱家门第不高,否则若是熏贵满人家的嫡出的格格们,就算长成猪头也要指给宗室子弟。” 参选的庶女和汉军旗的包衣绝大多数都会被充入宫中为奴婢。 要到二十五岁才能被放出宫嫁人。 到时一个老姑娘还能有谁愿意娶哦,不是做人家的填房继母,就是为贵妾! “我当年就差点进宫当宫女了,幸亏被火燎了大腿,留下一大块丑陋疤痕,才幸免。” 那拉氏感慨万千的说道。 “哎哟,老头子,我想起来娘家的堂兄在内务府当差!”那拉氏一拍大腿,决定未雨绸缪。 “明儿一早咱带厚礼去给他拜年!争取咱家姑娘在来年选秀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你才想起来啊?他去年调任到内务府的时候,老爷我就送了厚礼,昨儿还备了礼物和拜帖!”年遐龄醉醺醺的说道。 他才不要宝贝女儿到紫禁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以早早的就开始找关系了。 他甚至已经开始悄悄的留意合适的女婿人选了。 就待女儿选秀被撂牌子,他好光明正大择良婿。 “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操心了。”没想到爹娘为了她的将来早早就开始不遗余力的谋划算计。 年瑶月感动不已,不想嫁人,她想多陪陪家人。 “要不…咱招个上门女婿吧?省的妹妹被人欺负?” 年羹尧听到妹妹要嫁给某个狼崽子,顿时心情不好了。 “浑小子你懂个屁,你妹妹将来是要做诰命夫人的,怎么能找吃软饭的男人!” 那拉氏气的将手里的核桃丢到傻儿子脑门上。 “浑小子!”大哥年希尧也没好气的扔了一把瓜子壳。 “让你没事多读书,你看看你这熊样!”老爹年遐龄丢了个橘子! 大嫂卢氏捂着肚子强忍笑意。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迎来了康熙二十九年春节。 第42章 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爬床 与正院里的欢声笑语相比,淡影轩里的小家宴却冷冷清清。 秋姨娘卑微的佝偻着腰,给坐在一起聊天的女儿和婆母斟茶。 她是妾室,所以没有上桌的资格。 就连平日里和女儿一块吃饭的时候。都是她站着给女儿布菜。 等到女儿吃完,她才能上桌吃残羹剩饭。 “你下去吧,一脸寒酸相!看着都触霉头!”莫氏轻淬一口道。 都怪这贱皮子肚子不争气,没给她儿子留下个带把的! 所以她才要受二房那对黑心肝夫妻的欺负,说话都不敢大声! 不,那一家子都是黑心肝! 新年第一愿,但愿卢氏那小贱人生个赔钱货,一尸两命最好了! 没有亲孙儿,如今她的全部希望都在眼前这个亲孙女身上了! “明年春就到选秀了,兮儿你有何打算?千万别进宫当伺候人的奴才!” “祖母,孙女也不想当奴婢,可孙女的出身不高,我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年兮月怨毒的狠狠剜了一眼秋姨娘离去的背影。 “慌什么,若真走到那一步也别怕,凭你的容貌才学,到时候主动大胆一些,勾搭个皇子阿哥,难道还要祖母教你怎么爬床吗?” 莫氏不觉得爬床有什么不妥。 若她当年没有鼓足勇气孤注一掷爬姐夫床,哪能得来这泼天富贵? “孙女晓得了。” 紫禁城里的男主子,只要随便攀上一个,她年兮月后半生都能锦衣玉食,她不蠢。 紫禁城内。 参加完除夕夜宴后,胤禛和太子兄弟二人饥肠辘辘回到太子爷的毓庆宫里吃铜火锅。 “除夕夜宴简直就是折磨人,到嘴里的都是凉飕飕的菜,孤今后若登基,定让御膳房准备火锅,大伙一块涮火锅多好!” 太子胤礽夹了块毛肚喃喃抱怨道。 “太子哥您慎言慎行,您忘了昨日才被皇阿玛训斥!” 胤禛端起酒盏,怅然若失看着窗外。 举杯独醉,饮罢飞雪,茫然又一年岁。 ……… 和小姐妹们疯玩了十几天,年瑶月终于想起来会笔友的事情。 摘星楼的笔友模式简直就是华夏的见网友奔现的节奏。 从古板的字里行间来看,年瑶月觉得她的笔友应该是一个一板一眼的老学究,或者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 可从对方的昵称分析,年瑶月开始否认自己的猜测。 毕竟老古板们是不会给自己取“真真”这么女里女气的昵称。 说不定对方是个知书达理的官太太或者富婆,要不然就是知性的女学霸。 对方声称在香山南麓还有一处雅致的别院, 一看就知道是个成功人士。要知道香山南麓的庄子有钱也未必买的到。 思来想去,她决定装扮成二哥的样子,如果对方是个妹子,她就自曝女子身份。 如果对方是个男的,就以二哥的名义广结善缘,说不定以后对二哥还多有助益。 约好在香山南麓的望月亭见面。 她穿一身红衣,对方则穿一身黑衣。 元宵节一大早,年瑶月就穿着一身招摇的红绸褂子出门见笔友了。 今日来香山游玩的人很多,年瑶月看着山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真。 就在年瑶月身后百米拐角处。 胤禛穿一身鸦青黑的常服,掀开马车帘子遥望远处望月亭那抹红色身影。 只一眼,他就认出那人到底是谁… “苏培盛!回宫!” 胤禛将攥紧的拳头藏在袖子里,转身离开。 一红一黑,一个沉静内敛,一个张扬如火。 两道迥异色彩的身影,渐行渐远,两两不相望,谁都没有为对方回头。 坐在回程的马车里,胤禛忽然轻笑出声。 “呵呵呵……南宫铁柱?你也想得出来这么阳刚之气的化名!” 坐在马车前头的苏培盛挠挠头。 不知道爷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不去见那位叫南宫铁柱化名的笔友。 方才站的远远的,他隐约看见对方穿着一身男装,可惜了,不是个大家闺秀! 听到爷在嘲笑对方的化名,苏培盛默默翻了个白眼。 爷还好意思嘲笑别人呢,也不瞧瞧自个取的化名是啥… 谁能猜到冰山冷面四爷取的笔名这么软萌,竟然叫真真… 初时因为真真这个女里女气的名字,苏培盛每回去摘星楼拿信件的时候,都能替爷收到一堆狂蜂浪蝶的情书呢! 走出没多远的路程,胤禛忽然想起来没通知她爽约的事情! 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在原地等到天黑! 懊恼的取出宣纸匆匆提笔写信,他焦急地差点将落款的署名写成了胤禛。 “苏培盛,让人找个碧云寺的小沙弥,将这封信送到南宫…铁柱手里。” 她今日装扮成年羹尧的模样,不能让苏培盛他们发现。 苏培盛毕恭毕敬接过爷递过来的信封,刚想找人办事,忽然爷又发话了。 “明日开始,每日都派人去一趟摘星楼,检查是否有回信。” “奴才遵命!” 望月亭里,年瑶月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南宫铁柱吗?”一道软糯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站在望月亭里眺望山脚的年瑶月转身。 唔?人呢? 感觉到袖子被人扯了扯,一低头,就看见颗小光头… “你你你你……你是真真?”没想到她的笔友竟然是个六七岁的小沙弥! 年瑶月一脸难以置信瞪着对方。 “非也,小僧是山脚下碧云寺的原珏,有人拖小僧将这封信交给望月亭里一个穿红衣,叫南宫铁柱的施主。” 小沙弥将信封递给年瑶月,行了佛礼就转身离开了。 年瑶月拆开信件一看,哼哼,她被真真放鸽子了! 对方家中忽然有急事,人都到了山脚下,就急的赶回家。 也算情有可原吧,家事重要,说明对方是个顾家的好人。 年瑶月刚想问问那小沙弥对方是男是女,模样如何,一抬头,发现人早就没影了! 郁闷的回家,才发现爹娘带着哥哥们去红螺寺进香了。 于是她百无聊赖的来到书房,取出红色纸笺,开始提笔写信。 除了自曝真实身份和名字外,她和真真几乎无话不谈。 只除了真真的性子古板些,她和这个素未蒙面的笔友还算志趣相投。 咬着笔杆,她决定和真真诉苦水: 真真,你铁柱哥哥我失恋了…… 第43章 母子都别留 拿了钥匙将信封送到摘星楼。 年瑶月又溜达到了天福楼买大嫂最爱吃的酱肘子。 大嫂即将临盆,总说嘴里没味吃不下东西。 她一口气买了五个酱肘子! 年瑶月是一个吃货,她买酱肘子喜欢买肘花儿,那是肉的精华所在。 闻着香气四溢的肘子,她迫不及待让小二马上切好一个。 然后拎着油纸包一口气跑到对面宝元斋切面铺,买上两个刚出炉的叉子火烧,趁热把酱肘子夹好一口咬下去。 哇唔~ଘ(੭ˊᵕˋ)੭! 热油四溅,好吃到飞起,她一不小心把舌头烫了,衣服都溅了一身油。 春风得意马蹄疾,她提着肘子匆匆回府,准备让大嫂趁热吃。 才跃下马背,忽而秋姨娘从角门冲出来,她神色慌张,脚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大小姐,您快去关雎院瞧瞧少夫人吧,她见红了,你们都不在家,老太太已经领着人过去了。” 秋姨娘欲言又止,眸中却带着一丝焦急和恐惧。 因为方才她似乎听到老太太和身边的老嬷嬷窃窃私语,说大人小孩都不要留…… “姨娘莫怕,你先回去呆着,别让人知道你来通风报信!” 年瑶月飞身就往大嫂院子里狂奔。 才踏入院子里,就听见里头大嫂在撕心裂肺地痛哭。 “大嫂怎么样了?”年瑶月忧心忡忡说着,就要往产房里冲。 “疯丫头!产房那种肮脏污秽的地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随便进去!” 莫氏正襟危坐在院里的太师椅上呵斥道。 “我大嫂哭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再这么哭下去还有力气生孩子?”年瑶月没好气的瞥一眼老太婆。 却看见大嫂身边的婆子和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莫氏身后。 还有家里准备的两个接生婆也跪在那!! 大嫂贴身的奴仆都在院里跪着,屋子里伺候大嫂生孩子的又是谁? 还有那产房里给大嫂接生的人是谁? “兰芝!朱嬷嬷!还有你们两个婆子!跟我进去!”老太婆支走这些人肯定有猫腻! “来人,将大小姐送回屋里!” 黑心肝二房夫妻不在家里,她一个正经的当家祖母,还压制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 现在这院里的奴仆几乎都是她从老家带来的忠仆,她就不信这贱丫头还能翻了天! “送你妹啊!谁敢放肆,本小姐送他上西天!” 年瑶月怒喝一声,拔刀砍杀迎面扑过来的彪形大汉! “谁若敢挡本小姐,死!”她一路如切菜砍瓜,将挡在她面前的奴仆劈开。 “大嫂母子今日若有任何差池!你们都得死!” 她浑身浴血来到产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朱嬷嬷,还不滚进来给我大嫂接生!” 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得魂飞魄散的稳婆连滚带爬的冲进了产房。 一身是血的年瑶月提着利剑跟着踏入产房。 只见大嫂面无血色,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一旁跪着的陌生婆子衣襟上油汪汪的,嘴边还有油渍! “她吃了山参汤!”大嫂的小丫鬟哭哭啼啼的控诉道! 家里的主子们都不在,少夫人忽然提前临盆,她们措手不及,只能向老太太求救。 没想到这老太太一来就嫌弃她们这些人碍手碍脚没经验。 最后竟然将她们赶出屋去,换了她屋里的嬷嬷伺候少夫人生产。 “让你吃!吃断头饭啊!”年瑶月一剑砍了那婆子的脑袋! “啊!少夫人怕是不好了!”朱嬷嬷掀开被子一看,吓得惊呼出声。 年瑶月心里咯噔一下,扭头一看,却见被单上都是血,还有潺潺的鲜血从大嫂身下直往外冒! “血崩了!保大人还是孩子?”朱嬷嬷战战兢兢的询问道。 “废话!保大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混账!孽障!卢氏肚里怀的可是个男娃娃,那可是我们老年家第一个金孙!谁敢动他!” 原本是想让卢氏一尸两命,她好安排娘家的侄女当继室。 如今被年瑶月这残暴的疯丫头一搅合,莫氏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母留子。 对付一个奶娃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再不济,将那孩子骄纵成个纨绔废物也好。 “卢氏!你个有人生没人教的贱蹄子!谁生孩子不是这么疼过来的,就你矫情!若这孩子没了,你怎么向年家列祖列宗交代!你还不如以死谢罪!你怎么有脸活啊!” 莫氏气急败坏的在门外破口谩骂。 “年…年糕儿…我怕是熬不过去了…保我儿…”悠悠转醒的卢氏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年瑶月气的开门冲出去,一巴掌将莫氏拍晕在地。 “都别乱!现在听我的!若不然!躺在地上那些死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陈管家,立即派人到红螺寺通知我爹娘他们,让他们立即回家!” “年五,拿了我爹的拜帖,去太医院找苏太医!” “你们!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嘱咐好一切,匆匆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止血止痛的药,年瑶月安抚大嫂服下。 “大嫂,为了孩子,再加把劲!” “难道你愿意让别的女人睡你的男人,打你的崽儿,花你的嫁妆!” “能活下去谁都不想死!”年瑶月咬牙道。 卢氏泪眼婆娑的看着满身满脸都是血的小姑子,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竟是有勇气为她们母子提刀杀人闯产房,传出去名声都毁了! 她是长嫂,怎能比小姑娘还懦弱无能! 为了孩子!她不想死! 重新燃起求生意志,卢氏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小米粥肉包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小年糕说了,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傍晚时分,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年瑶月一颗心终于放下一半。 听到苏太医说大嫂性命无碍,母子平安那一瞬间,年瑶月顿时如释重负。 院外竟然传来马鸣声。 原来是焦急的哥哥们和爹娘竟然纵马冲进内院里。 “若眉!!”大哥说话的语气都在颤抖,他飞身下马,迫不及待冲进房内。 “妹妹,你受伤了?”年羹尧第一时间冲到小年糕面前。 看着妹妹浑身都是血,年羹尧吓得魂飞魄散。 第44章 真真我失恋了 “哥你别担心!我可是将门虎女,虎的很!身上这些都是别人的血呢!” 年瑶月蹭了蹭鼻子,骄傲的说道。 嫂子母子平安,大哥告了假,在家陪大嫂坐月子。 因为这件事,大哥竟是忽然立志要研习医术!久而久之竟然成为医理砖家。 他写的《本草类方》,连太医院判都赞不绝口! 莫氏醒来就找年遐龄这竖子告状,毕竟不是自己亲娘,年遐龄敷衍了几句,并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 因为没有证据证明莫氏要对大嫂下毒手。 而且按照习俗,未出阁的姑娘的确不能进产房,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莫氏当时出手阻拦年瑶月,在外人看来反而是莫氏在顾大局,识大体的举动,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到几日的时间,京中就开始疯传年家嫡女凶悍跋扈阴狠歹毒。 为了进产房看嫂子生孩子,竟然恶毒的砍杀了二十几个阻拦她犯错的奴仆。 心肠歹毒的年氏还出手打了亲祖母。 可怜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被亲孙女暴打的头破血流,到现在都起不来床。 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让年瑶月差点没听出传闻中的恶女说的就是她。 紫禁城里。 胤禛边听苏培盛说着年氏的“光荣事迹“,边看着手里的红色纸笺。 他看着信中内容,眉头因为暴怒而忍不住突突跳: 真真,你铁柱大兄弟我失恋了! 我爱上了个不该爱的公子,多想与他花前月下白头偕老。 可周围的人家都说他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劝我放弃。 从前我觉得家境无所谓,只要人好就行,后来我才知道富贵人家原来是……………………………………………………………………………………………………………………………………………………………………………………………………………………………………………………………………………………………………………………………………………………………………………………………… 接连五张红笺都是小黑点,胤禛的心跟着揪紧。 他仿佛看见年氏捂着嘴泪眼朦胧的可怜模样。 可翻到第六页,他整张脸都气的铁青! 上头写着: 原来富贵人家是间青楼楚馆啊~ 而那位公子是只被好多女人一块分享的鸭子呢! 岂有此理!年氏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竟敢将他比作鸭子!! 她担心他不知道鸭子是何意,还特地解释鸭子就是青楼楚馆里以色事人的小倌! 他气的就要将那封信撕了,却瞧见似乎后头那张纸还写着字。 翻到后头一看,胤禛又看见一行字,和接连好几张纸的小黑点: 可是,和他分开之后,每到午夜梦回夜深人静之时,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就忍不住... …………………………………………………………………………………………………………………………………………………………………………………………………………………………………………………………………………………………………………………… 就忍不住...忍不住笑出声来,哇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人潇潇洒洒多好,我是脑袋进水才去找富贵人家的男人! 瞧着后头接连好几张纸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胤禛仿佛看到无数讥笑的嘴脸,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手里的信撕的粉碎,扬洒一地碎雪。 可恶!他何时有很多女人了! 长这么大就亲近过一个没心没肺的姑娘!还被人当成了鸭子!!! 胤禛气的肺都快炸了! “爷,晚膳准备好了,德妃娘娘还做了道八宝葫芦鸭子给您尝尝鲜呢!” 苏培盛笑嘻嘻的推门入内,一只脚才踏入书房,迎面飞来一方砚台。 “滚!再提鸭子掌嘴!” 苏培盛抱着脑袋匆忙逃离,爷这是怎么了?许久没这么大发雷霆过了。 又是哪个王八羔子惹爷生气了? 越想越气,于是胤禛提笔,满脸严肃的开始回信…… 致美楼雅室。 又到了每个月一回的胡吃海喝侃大山聚会时间。 几个小姐妹闲聊中,郭络罗芷晴忽然神神秘秘地说出个内幕消息。 “我外祖母前几日代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似乎万岁爷有意御驾亲征,剿灭准噶尔叛军。” “打仗和咱有啥关系?咱又不能效仿花木兰替父从军!” 瓜尔佳沅婉满不在乎的说道。 “肤浅的女人,谁说没关系!关系大着呢!” “若万岁爷御驾亲征,从准备粮草到御驾亲征,然后到凯旋而归,没个一两年根本不成。” “若等万岁爷回来再选,岂不是耽误了许多秀女的韶华?” “所以太后和皇上有意将明年开春的选秀提前到今年夏末呢~”郭络罗芷晴说的很笃定。 选秀要提前?年瑶月顿时虎躯一震! 选秀提前也好,早点被撂牌子早安心。 最近家里喜事连连,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下个月初八我二哥大婚,来来来,一人拿一张请柬,礼物可以不给,但人必须到!” “怎么逸娴没来?”年瑶月边嗑瓜子边好奇地说道。 “她被禁足在家里,估计选秀之前都瞧不见她。”瓜尔佳沅婉叹气道。 “她和那个文弱书生的事情被家里知道了,据说她跪着求她阿玛成全,结果反而激怒了她阿玛!” “然后…那书生的命虽然保住了,可却被送进宫里头…变成了太监!” 年瑶月震惊的瞪圆眼睛,这也太狠了! 如果杀了那书生,会让逸娴心如死灰,从此那个死去的书生永远都会活在她心里。 她甚至还会为了那书生做什么傻事。 而逸娴和家里人的关系也会因为书生之死,而变得水火不容,剑拔弩张。 可如今那书生变成了太监…… 他虽然活着,但作为男人,他已经生不如死! 而对逸娴来说,要再见到那书生,就必须削尖脑袋,拼命往紫禁城里钻。 可就算他们在宫里重逢又如何?书生已经变成残缺之身的太监了…… 心里堵得慌,忽然就想起来她和四爷无疾而终的感情。 第45章 叫声情哥哥就帮你摘花 未来的大清皇后心里喜欢的人是一个太监…… 四大爷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气的暴走! 不敢再想,年瑶月塞了一把花生米压压惊。 送了喜帖,又到老凤祥银楼买了一个赤金长命锁给小侄儿当满月礼物。 即使不顺路,她还是绕了一大圈,跑到粉子胡同口,准备来碗热腾腾的烧羊肉面压压惊。 西城粉子胡同西口,有一个叫洪桥王的羊肉床子。 他家的烧羊肉,也是西半城大大有名的。 每天下午烧羊肉一出锅,往精光瓦亮的大铜盘子上一放,连肉带汤,一抢而光。 年瑶月之所以钟情于他们家的羊肉面,是因为他家有一株百年以上的老花椒树。 老板总会将带着叶芽又嫩又香的鲜花椒一撮撮,撒在刚煮好的面条上。 吃起来清美湛香,微带麻辣,真是人间的隽品。 如果食客吃的不过瘾,还能自个伸手到树上去摘花椒,到哪也吃不着这样的美味呢。 此时正值初春,老花椒树上点缀着点点白色的花朵儿。 花团锦簇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 随手捻起落在桌上的落花,轻嗅间,带着淡淡的清香和麻香。 以后如果她有狗男人,她一定在秋天的时候带狗男人来这吃面。 因为秋天花椒成熟的时候,满树都是红彤彤的花椒果子。 远远的就能闻到麻辣火锅才有的麻香! 到时让狗男人伸手摘一串花椒子,按进面汤里吃,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支着脑袋边等面来,边看着头顶上的小白花发呆,忽然想尝尝花椒花儿泡羊肉面是啥味道。 于是她起身,伸手就要去摘花儿,可是个子不够高,总是够不着。 老板娘瞧见这娇小姐在那蹦蹦跳跳的样子,煞是可爱。以为她要摘了花儿带头上。 “姑娘,花椒花儿白森森的带着不好看奥~” “我不带,我想尝尝这花儿好吃么~” 年瑶月说完,准备踩到椅子上去摘花,忽然听见身后的哄堂大笑声。 “哈哈哈,头一回见到这么贪吃的姑娘,免贵姓情,要不你喊声情哥哥,哥哥帮你摘花!”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郎逗趣道。 “小妹妹别听他的,他坏的很,你喊我声亲哥哥,我帮你摘!”一个胖呼呼的青年嬉笑道。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呵tui!今后我自然会带我家小哥哥来帮本姑娘摘花!用不着你们!” 年瑶月尴尬的老脸通红,手还僵在半空中。 一双修长的手穿花拂叶,将她头顶那簇繁花摘下。 年瑶月勾唇一笑,这不马上就出现了个路人甲小好人小哥哥帮忙摘花了吗! “多……多谢爷…” 一转身就看见好心的路人甲竟然是四阿哥。 被四爷撞见她贪吃的竟然连花儿都不放过,年瑶月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年氏转身那一瞬,后背贴近他的胸膛,离得太近,胤禛甚至嗅到她发丝间淡雅的芍药清香。 俊美无俦的脸颊划过一丝可疑的微红,他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两步。 “馋猫…”胤禛将手里的花簇放在桌上,状似随意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此时煮好的烧羊肉面也端到了年瑶月面前。 盯着年氏的碗,胤禛眨了眨眼。 苏培盛瞅了瞅,顿时会意。 “老板,来碗烧羊肉面,只要花椒不要羊肉和面。” 爷不喜欢吃羊肉和面条。苏培盛都记着呢。 年瑶月:!!!! 确定他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四大爷就不怕老板端着锅铲冲出来,朝他咧咧:你来做!勺儿给你,有种你来做! 主子坐着,她自然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瞧着香喷喷的面快要凉了,年瑶月心里那个急啊。 羊肉凉了可就有膻味不好吃了呢! 感觉到年氏的眼睛时不时往桌上那碗面瞟,胤禛忍住笑意。 “坐下陪爷一起吃。” “是~” 她拘谨的坐在四爷身边,等到四爷点的花椒羊肉清汤端上来。 看见四大爷开始喝汤了,她才敢动筷子。 用筷子将四大爷摘的花儿按进面汤里,年瑶月开始吃面。 唔!!好吃~ 淡淡地花椒香还带着芬芳的花香。 吭哧吭哧的把一整碗面扫光,年瑶月抬眼就看见四大爷慢条斯理的拿着自带的勺子和碗在喝汤。 这要喝到啥时候啊…… “回吧~”胤禛看出年氏好像很着急离开,于是幽幽地说道。 “奴才告退~(^_^)/~~~”年瑶月起身乐呵呵的离开了。 “爷!”苏培盛惊讶的瞧见爷竟然起身,亲自折了一簇花椒花儿放进了汤里。 “去告诉年羹尧,爷准了他的请求。”胤禛边喝汤,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年羹尧真是好福气,奴才回去就派人和他说一声。”苏培盛瞧出爷的心情很不错! 年氏的魅力还真大,爷竟然改口答应年羹尧替他主婚。 “去附近买个小院!”胤禛放下汤碗,抬眸看着年氏那碗只剩下花椒花儿的面碗。 “啊?爷,这附近三教九流乱的很,咱为啥要在这买院子呀?”苏培盛一脸懵然。 “吃花椒面!”胤禛起身离开。 苏培盛!!!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主子们的世界他真的不懂! 为了吃花椒面,四阿哥就在胡同里买了个小院儿…… 临走前,苏培盛瞧见四阿哥眼神瞟了一下方才调戏年氏的那两个男人。 为那二人默哀,今日之后,他们都要变成死哥哥了奥~ ……… 淡影轩里。 年兮月不耐烦的推了推躺在床上装死的秋姑娘。 “活该!让你多管闲事!至于吗?只不过被祖母罚规了半个月,又没把你怎么样!” 若没这个女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不定卢氏早就死了,这样祖母娘家的姑娘就能顺理成章进门。 她今后在年家也多了一个助力,全被这蠢货给毁了! “起来起来,本小姐的那件软烟纱衣衫皱了,今日必须帮我熨烫齐整!” 越想越气!这女人真是矫情,没主子命却一身主子病! “孩子…我对不起你……” 这女人烧糊涂了又在说胡话了,年兮月气的就要抬手将她拍醒。 可秋姨娘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击…… 第46章 谁才是假千金 四月初八。 年家张灯结彩办喜事,二哥娶媳妇自然要隆重再隆重。 爹娘几乎把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都请来了。 光是席面就准备了六百六十六桌。 翘着被众星拱月围在中间的证婚人四阿哥,年瑶月酸了。 她这个新郎官的亲妹子都无人问津,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的新郎官是四阿哥呢! 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看着二哥和二嫂拜天地,爹娘脸上洋溢着笑容,年瑶月心中暖暖的。 礼成之后,新人回房,正式开席。 就在此时,忽然瞧见年兮月气势汹汹地走到主桌,噗通一声跪在四阿哥面前。 “四阿哥,奴才有件千古奇冤的案子!求四阿哥主持公道!” “你有病吗!今天是我二哥大喜之日,你要告状到衙门里去,别在这触霉头!” 年瑶月冲到绿茶堂姐的面前,伸手就要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走。 “我这案子是件家事,衙门审不了!求四阿哥和在场的各位亲朋好友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年兮月扯开嗓子喊道。 此时喜庆的鼓乐齐鸣声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位年家的庶女有什么天大的委屈,要在大喜之日丢人现眼。 “既是家事,我们关起门来说,走!咱到后宅慢慢聊!”不能让这疯女人砸场子,年瑶月低声劝道。 “你在心虚什么?你怕了吗?还是想杀我灭口?”年兮月指着年瑶月的鼻子厉声喝道。 “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如此兴师动众?别把自己看那么重要!” 简直莫名其妙,年瑶月气的甩开这疯女人的手。 “既是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 看那位年家庶女的神色,胤禛已经断定她说的事肯定对年氏不利。于是胤禛寒声开口拒绝。 “小女子要状告小女子的姨娘秋氏!还有这所谓的年家嫡女年瑶月!” “年瑶月才是秋姨娘的女儿,她才是庶女!我才是年家嫡女啊!”年兮月边哭边肝肠寸断的控诉道。 “你胡说什么!”那拉氏抬手一巴掌将这胡说八道的侄女掀翻在地。 “我才是你亲生的!娘!我有铁证!”年兮月咬牙含泪的看着那拉氏。 “来人,将她拖下去!”年遐龄面色铁青,握紧拳头怒喝道。 “且慢!这丫头既然言之凿凿说有铁证。不妨让她说说看。” 说话的是年氏一族的老族长,年遐龄都要毕恭毕敬地唤一声二叔公。 “求族长为兮儿主持公道!” 年兮月边抹泪边起身,然后挥手示意,让丫鬟将证据带进来。 不一会儿,丫鬟就领进来一位鹤发童颜的尼姑入内。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否还记得贫尼?” “惠慈师太,您怎么来了?”那拉氏朝着眼前的老尼恭谨的福了福身。 “贫尼本不该来,只不过事涉当年您和另外一位夫人在慈云庵里产女之事,所以前来作证。” “哦?”那拉氏心中疑惑。 当年她与秋氏几乎在同一时间有孕,大嫂带着她和秋氏到慈云庵里为即将临盆的孩子祈福。 却不想大雪封山,她和秋氏又在同一日临盆。 就在她疑惑之际,秋姨娘被人拽着拖进大厅,她身后还跟着一位看着面熟的妇人。 “奴婢秋云见过老爷夫人!” 那拉氏听到这个名字,想起来这妇人是当年伺候在秋氏身边的小丫鬟。 只不过秋氏生下女儿没多久,秋云就被秋氏打发回老家嫁人了。 “夫人,奴婢能证明,当年秋氏和您在一个屋里生孩子,秋氏先生下一个女儿,然后她见您昏迷不醒,将襁褓之中的两个女娃娃调包!”秋云言之凿凿地说道。 “既知道,为何当时不说?”胤禛寒着脸质问道。 “我…奴婢怕啊!谁不知道秋姨娘的哥哥是个专门砍人头的刽子手!她爹还杀过人!奴婢怕被灭口!” 所以当时她收了秋姨娘不菲的财物替自己赎回卖身契,然后回去嫁人了。 “你胡说!兮儿就是我的女儿,你别污蔑年家嫡女!”秋姨娘焦急的用力推搡秋云道。 “姨娘,你敢不敢咬破手指,立血誓!如果你在撒谎,那就让你亲生女儿肠穿肚烂,无儿无女,受尽凌辱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年兮月盯着这个胆小怕事的姨娘。咄咄逼人。 秋姨娘信佛,从前她还鄙视这女人一无是处所以才蠢到求神拜佛。 如今才知道她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 众人瞧见那跪在地上的姨娘畏畏缩缩,眼神都开始躲躲闪闪,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年瑶月并没有坐以待毙,她刚才已经默默让系统去取了她娘和年兮月的头发,还有她自己的头发。 迅速到群里找到在水群的海王,半小时内就能比对出DNA亲子鉴定结果。 还有十五分钟,她面上虽然淡定,但心里忐忑的要命。 看到秋氏一脸心虚的样子,那拉氏心中顿觉不妙! “女施主,当年接生的时候,两个孩子虽然出生的时间相近,但却极好辨认,其中一个孩子的肩膀上有颗红痣,您一看便知。”老尼姑不急不缓说道。 “当年师太您说过这件事,但您也说过,这种胎记也有可能是鹤颈痣,会随着时间慢慢褪去,瑶儿肩上的红痣的确在满月后慢慢消失了!” 那拉氏当年每天都要给女儿沐浴洗身,自然记得女儿身上的确有红痣。 “那是她用簪子戳的!她狡诈的没有扎破皮,只是隔着软布慢慢揉捻,直到孩子肩上出现红色淤点!”秋云再次发声指证道。 “秋氏!你不敢发血誓!我敢!” 年兮月咬破手指,指天发誓。 “苍天在上!我年兮月在此立下血誓,若今日所言有半句假话,我年兮月定肠穿肚烂,无儿无女,受尽凌辱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孩子!你跟我进里屋!”那拉氏颤抖着双手,将年兮月扶起来。 二人到里屋没多久,忽然传出那拉氏悲戚的啜泣声。 “秋婉媚!你个贱人!我要你死!”那拉氏泪流满脸的冲出来,揪着秋姨娘的头发怒吼道。 第47章 笨拙的表达她的爱 “夫人!” 年遐龄看到素来温婉的爱妻竟是不顾仪态当众与秋氏撕打起来。 顿时惊诧的扭头盯着那庶女。 “老爷,杀了秋婉媚!这个贱人将我们的女儿调包了!呜呜呜!兮月才是我们的女儿!” 夫妻二人被这难以接受的真相震慑,一时间百感交集,心内五味杂陈,顿时抱头痛哭。 围观的宾客纷纷发出惊呼声,堂堂二品大员养了十几年的嫡女竟然是个冒牌货。 而真正的年家嫡女却备受冷落,沦为姨娘生的庶女。 这消息简直太劲爆,戏文里都不敢这么写! 一时之间鄙夷嘲讽的眼神,纷纷投向年瑶月和秋姨娘。 年瑶月面色惨白,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一只有力而温暖的手扶着她的手臂。 这只手,就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也许没用,但放手只会死得更快。 一咬牙,她还是迅速抽离那只手。 因为她怕再逗留片刻,都会因为贪恋那不属于她的温暖,而舍不得放开那只手臂。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原以为一切都是年兮月的阴谋,她还幻想能来个惊天大逆转,然后手撕冒牌货。 结果真相总是这么让人难以承受,她和那拉氏,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而年兮月,的确是那拉氏的亲生女儿。 她年瑶月,才是偷窃了别人的父母和嫡女荣耀的庶女。 “年瑶月,你肯定早就知道真相,所以对秋姨娘才会如此礼遇!你们母女二人的心肠好歹毒!” “呜呜呜呜!你们明明知道我才是年家嫡女,却心安理得享受着我拥有的一切!” “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本该属于我的,一件都要不回来?” 年兮月捂着帕子哭的梨花带雨。 “原以为我只是个没有爹爹和兄弟的孤儿,原来我的父兄竟然近在咫尺……呜呜呜……” “爹娘,哥哥们,我只是想将真相公之于众,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今日是我丢了你们的脸面,女儿已无颜面对你们……” “只要你们过的好好的就成,女儿这就回去收拾东西,离开这!” 年兮月这幅楚楚可怜倔强忍泪的模样,让许多人纷纷泪目。 “兮儿!你别走,是娘亲的错,我的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呜呜呜……” 那拉氏抱着亲生女儿,母女二人痛哭流涕。 “该走的人是我!”年瑶月脱口而出说道,她已经没脸呆在这个家里。 “罪魁祸首秋姑娘该如何处置?” 年兮月怒目而视秋姨娘,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这贱妇! 都是她,害得她白白当了十几年寄人篱下的庶女,受尽白眼和歧视。 “按照年氏族规,她一个姨娘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该被乱棍活活打死,或者浸猪笼淹死!” 年氏族长瞪着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秋氏道。 “族长,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瑶月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当年还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秋氏边啜泣边爬到年遐龄夫妻的脚边,对着夫妻二人重重的磕头。 “求求你们,不要赶走她,求你们了,我愿意死,只要你们不迁怒于她,你们想将我五马分尸都成,求求你们了!” 秋姨娘的额头都嗑的头破血流,就在她准备继续磕到年氏夫妻回心转意的时候。 一双纤手,扶着她的手臂,不让她继续磕头求饶。 “娘,别跪了,女儿带您离开这。” 年瑶月哽咽地看着为她摇尾乞怜的秋氏,她该恨秋氏让她如此狼狈。 但看到嗑的头破血流的秋氏,所有的恨意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秋氏为了她,这些年受尽委屈,年兮月对她非打即骂。 而原主,也对秋氏百般刁难。她骂秋氏是只赖皮狗。赶都赶不走。 她鄙夷秋氏厚颜无耻,即使赶走了上百次,又回来上百次。 每一回被她羞辱后,秋氏总是固执的在第二天带着小心翼翼讨好的笑容,继续走到她面前。 原主不知道为什么秋姨娘总是固执地赖在她身边赶不走。 脑海里忽然响起原主骂秋姨娘的话:你真是只笨狗。 眼泪潸然而下。 她啊~的确很笨,她用最笨的方法也要为孩子做点什么。 即使被厌弃,也笨拙地做好疼女儿这一件事。 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瞧不起自己,甚至当面羞辱她,她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是我错了,孩子,是我贪心,我只想你过的更好,我是个卑贱的姨娘,我什么都不能给你。呆在我身边你这辈子就毁了!” 虽然东窗事发,但秋氏却并没有半点悔意,若时光倒流,为了她的女儿,她还是会这么做。 对年氏夫妻和兮月,她心存愧疚,她只能选择以死谢罪。 “混账!难道我女儿的人生就活该被你这贱妇毁掉!” 那拉氏怒不可遏,随手抄起手边的盘子就朝秋氏头顶砸去。 嘭的一声,瓷盘砸在年瑶月背上,碎裂一地。 “瑶儿!”那拉氏惊呼一声,眼前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的女儿,但这十几年来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瑶儿,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都是这贱妇的罪孽,只要她死,你还是我的好女儿!” 那拉氏一咬牙,终究还是不忍心瑶儿无辜受到牵连。 只要秋氏今日以死谢罪,她就还是年家嫡女! “傻了?你看看你爹娘多宽宏大量,为了这么个不堪的姨娘离开,不值得!” 董鄂寸心几个小姐妹纷纷围在年瑶月身边劝说道。 “瑶儿,到二哥这来,你永远都是二哥的好妹妹。”年羹尧朝妹妹伸出双臂。 “瑶儿,别怕,有嫂子在,你永远都是年家嫡女!别走,谁都不能欺负你。”大嫂卢氏抱着小侄儿柔声安慰道。 “瑶儿,我永远是最疼爱你的大哥,留下吧。”大哥朝着年瑶月伸出手臂。 只要秋氏死,一切都不会变,可… 可这一切都要以秋氏的生命为代价,用秋氏的鲜血,最后为她铺就这一世无忧的路。 “瑶儿,傻孩子,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去啊!别管我!” 第48章 爷不忍心,你不要去 秋氏担心年家忽然改主意,于是焦急催促着。 年瑶月心内五味杂陈盯着秋氏,她的脸上带着喜悦,仿佛不知道这一切都要拿她的命献祭。 胤禛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紧,他已经猜到年氏这个傻女人的选择。 “年氏,不要鲁莽冲动做出选择!”胤禛下意识开口阻拦。 若失了嫡女的身份,声名狼藉的她,只能沦为供人亵玩的姬妾。 更不可能成为皇子的女眷! 他不忍心,他不想让她选择如此艰难的路。 “爷,奴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年瑶月勾唇一笑。转身看向年氏族长。 “能放秋氏一条生路吗?”年瑶月的语气中带着犹疑和疲惫。 “不能,只要她一日是年家的人,就要接受家规的惩罚。”老族长笃定的宣判秋氏的死刑。 “既如此,那……那我自请将我们母女逐出年氏族谱,今日之后,我们母女不再是年氏一族的族人!” 老族长的眉头拧成川字,似乎没有料到这位声名狼藉的庶女竟然会放弃一切救她的生母。 “秋氏犯下滔天罪行,即便你们被逐出家族,她也必须闯生门,若闯出生门,生死有命!” “我是她的女儿,我愿替母闯生门!” 年氏一族的生门她听过,因为太恐怖,她还做了好几天噩梦。 秋姨娘本就孱弱,根本不可能活着闯过生门。 “不!瑶儿,你别任性!”听到生门二字,那拉氏吓得面色苍白。 作为百年望族,年氏一族的生门可谓在汉臣世家中令人闻风丧胆。 所谓生门,就是一步一叩首,赤手空拳跪着爬过百米长的棍棒之刑。 那些棍棒不是普通的木棍,而是带着尖刺的狼牙棒。 受刑之人,无一活口! “爹娘,哥哥嫂嫂们,瑶月对不起你们!” 再见两个字堵在嘴边。 她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 她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最后再见两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也许她出家门那一瞬,全家人都不想再见到她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年家庶女年瑶月,拜别叔叔婶婶,拜别堂哥堂嫂!” “年瑶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全家人都希望你留下来,这些年来他们对你的宠爱还比不上一个作恶多端的毒妇吗?” 年兮月趁机挑拨离间道。 “爹娘哥哥们身边还有你啊,你才是他们的血脉至亲。”年瑶月赌气的说着。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同情你,诸位亲朋好友在此做个见证,若年瑶月今日闯过生门,今后她们母女的生死于年氏一族无关!” 老族长说完,命人准备闯生门的阵仗。 此时年瑶月已经从海王手里拿到一件末世隐形铠甲。 她准备在前半段生门里用内力生抗下来,后半段生门用隐形铠甲全副武装保命。 好歹也要吐点血受点伤,否则她气定神闲的闯过去,肯定会被人当成妖孽打死的。 她已经一无所有。 即使已经低到尘埃里,她也要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她在年府偷来的岁月静好,现如今都变成了脚下偿债的路,每一步都做数。 “年氏…”胤禛开口想要带她走,却见她坚定的摇摇头。 “剩下的路,只能奴才自己走!” 胤禛默然,这个世界有多冷漠,年氏的善良就有多珍贵。 朝苏培盛使了眼色,苏培盛立即会意。 年兮月时刻都在注意四阿哥这的动静。 看到四阿哥身边的奴才悄悄将族长拉到一旁窃窃私语,年兮月眸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 “姚儿,过来~”她于贴身丫鬟耳语了一番。 那丫鬟点点头,领命离开。 “我自己闯!不要你来替为娘遭罪!”秋氏抓着年瑶月的说呜咽道。 “寸心!你们能帮我个忙吗?将我娘先带到大门口等我,别让她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董鄂寸心和郭络罗芷晴四人面面相觑,最后分别拽着秋氏的手脚。 将哭喊的秋氏硬生生抬着往大门口走。 从大厅到大门口,两排壮丁一字排开。 他们手里都拿着满是尖刺的狼牙长棍。 年瑶月曲膝跪下,一步一叩首,两旁的狼牙棒如雨落下,打在她的肩膀后背。 才跪出去几十步,她的后背就已经被打出血迹。 呕了好几口血之后,她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后背除了火辣辣的疼,还有一种如附骨之蛆般难忍的痒。 这琅琊棒,竟然被人动了手脚,系统分析表明上面加了些能让疼痛加剧的药水和辣椒水的混合物。 这么恨不得她死在这里的人,除了年兮月,她想不出还有别人这么恨她。 一边吐血一边跪着爬行,一次次被棍棒打的趴在一起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乏力。 年瑶月不知道,这道生门还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因为四阿哥胤禛的干预,生门真正的威力还未发挥十分之一。 “瑶儿,我对你很失望!你若踏出这门,你不再是我女儿!” 那拉氏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 一出闹剧随着以年家庶女如此惨烈的方式,离开年府,而落下帷幕。 一场春雨不期而至。 坐在主位上最尊贵的客人早就不见了身影。 年府狸猫换太子的丑闻竟然这么快就传遍了四九城里。 不用想也知道是年兮月在暗中做的手脚。 纳兰一族和年氏一族,几乎在同一时间表达了对这位声名狼藉的庶女不满的情绪。 且不说年氏一族,只是一个纳兰一族,就让年瑶月举步维艰。 谁都知道紫禁城里的惠妃和当朝首辅明珠都出自纳兰一族。 小姐妹们被家里的长辈们以各种理由叫回家。 凄清雨夜。 年瑶月背着重病昏迷的秋氏,在淅淅沥沥的春雨里蹒跚前行。 她去客栈,客栈都住满了。 明明一旁的几个客人在办退房手续。 她去饭馆吃饭,饭馆宁愿打烊都不愿意接待她。 甚至连路边的商贩都用鄙夷的目光注视着她。更别提卖给她东西了。 一时之间,她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头顶上方忽然撑起一片晴空。 她扭头看见四阿哥擒着油纸伞站在她身侧。 第49章 我想还你一个家 “奴才没有家了……” 胤禛眼眶微红,她没有哭诉抱怨,短短的几个字,却道尽心中委屈苦楚。 “傻~”他伸手轻点年氏眉心道。 秋氏的罪行,处死本就是罪有应得。 即使她袖手旁观,也是大义灭亲之举。合情合理。 “我娘除了我,已经一无所有,她这辈子过得太苦,我只想让她好好活着。” 年瑶月看着被苏培盛抬到一旁马车里救治的秋氏,语气平静。 “年氏……”胤禛握着雨伞的手攥紧。 本想告诉年氏,她若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家。 可话还没说出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年瑶月扭头就看见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光头大叔,正满眼警惕瞪着四爷。 男人的腰间别着一把大砍刀,那砍刀上还挂着红色布绦。那是一把砍头的刀。 此时那男人将手不动声色地按在刀把上。 他找了妹妹母女一整天。 半夜三更的在陋巷里看见一个男人忽然对外甥女大献殷勤,非奸即盗。 “舅舅?”年瑶月对眼前的中年男子有点印象。 因为秋姨娘身份低微,所以她娘家人来看她的时候,是没资格入府内的。 所以有几次她看见秋姨娘与眼前的大叔在角门那说话。 “大外甥女儿~我是你舅舅啊!走,跟舅舅回家!” “瑶儿~”马车里已经苏醒过来的秋氏虚弱的朝着年瑶月招手。 “爷,奴才和舅舅先回家了。多谢爷一路相送。” 年瑶月福了福身,看见四爷轻点头,于是转身去马车搀扶秋氏离开。 “爷……”苏培盛看着爷举着油纸伞,盯着年氏离去的背影出神。 “命人暗中保护年氏母女,传爷的命令,爷不想看见年遐龄好过!” 本想说让人往死里整年家,但想起他毕竟是年氏在意的亲人,胤禛就此作罢。 “奴才遵命!” ………… 跟着舅舅穿街走巷,来到一处萦绕靡靡之音灯火通明的胡同里。 年瑶月顿了顿脚步。 三更半夜,纸醉金迷莺歌曼舞的地方,除了烟花之地还有哪? 这是胭脂胡同,是四九城里臭名昭著的八大胡同之一。 俗称烟花柳巷,这住的人三教九流,乐人和娼妓居多。 跟着舅舅来到胭脂胡同里一处略显破败的小院里。 “爹您终于回来了!” 一个瘦削蜡黄的少年边捂着嘴咳嗽,边从昏暗的里屋走出来。 “秋慈,快叫姑母和表妹!你妹妹呢?秋妍!快出来!” 说话间,一个和年瑶月差不多年纪的少女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门。 “姑母好,瑶儿表姐好~” “好孩子!哥哥,是媚儿拖累你了。”秋氏捂着嘴角啜泣道。 家里爹娘早逝,她卖身到年家,将卖身的钱给哥哥当聘礼,娶了个年轻的寡妇。 却不想她的嫂子是个红颜薄命的人,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留下一双儿女和哥哥相依为命。 为了养家,哥哥只能去当晦气的刽子手,成日里就在菜市口砍头营生。 他过的也不容易… “阿爹,姑母,表姐,你们肯定饿了吧,我这留了几个芋头,你们先吃着,我给你们煮点热乎的蛋花汤喝。” 表妹秋妍手里拿着两个刚从鸡窝里取出来的鸡蛋说道。 “你等等!你姑母和表妹哪吃的了这种东西!” 秋镇南小跑到厨房,取了菜刀,手里端着碗,走到鸡窝边。 他揪出家里唯一的那只下蛋的老母鸡。 手起刀落,将鸡血滴到碗里。 妹妹爱吃嫩韭菜炒鸡血,待会到后头菜地里割一茬韭菜炒一盘吃。 “女儿,把鸡炖上!鸡杂放那,待会爹煮鸡杂粥!” 秋妍和秋慈兄妹俩看着唯一的老母鸡被爹爹宰了,心疼的眼眶微红。 “妹妹!你们睡这屋!这屋亮堂宽敞!” 秋镇南领着母女二人来到堂屋里。 年瑶月瞧了瞧放在屋里大大小小的脸盆,屋顶不时落下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脸盆里。 外头下雨,里头跟着下雨。 “哥,明儿咱找个泥瓦匠,把屋顶修理好。” 秋氏褪下手里细细的银链子塞进自家哥哥手里。 被逐出年家的时候,她们母女二人身上属于年家的东西都被族里的人拿走了。 就留了一身衣衫狼狈离开,这手链,还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 “傻妹妹,哥自己有钱,这链子你自个留着!” 秋镇南心疼的将手链塞回妹妹手里,转身就去厨房准备吃的东西。 此时站在角落里的年瑶月默默扶额,狗系统太不靠谱了,关键时刻总搞失踪。 要他何用! 储物格子里都被群里祸水们的技能和礼物装满。 狗系统不在,她就不能从属于自己的时代取出米面粮油这些寻常而不突兀的东西。 她能拿出手的,只有慈禧老佛爷给的鸡芭蕉图和……杨贵妃给的一颗荔枝!! 她倒是在格子里看到了钱,只不过都是群里才能用的冥币…… 她悲哀的发现,除了身上的衣服,她竟然穷的一个铜板都没有! 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就是被她放在香包里那把摘星楼的钥匙。 懊恼的跺跺脚,她决定明天写封信,找笔友真真富婆借钱… 换了表妹给的干净衣衫,年瑶月来到厨房就看见舅舅一家和她娘站在饭桌边。 “你们叫我小年糕就成~为何都站着?” “年糕儿,为娘伺候你用膳!” 年瑶月看着娘卑微的弯腰站在桌旁,眼睛一酸。 从前吃饭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奴颜卑骨的伺候年兮月吃饭。 走到娘身边,按着娘的肩膀让她坐好。 “舅舅,表哥表妹,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只有小年糕!没有年家小姐!” 秋氏抹泪点头,她站在桌旁伺候快二十年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有与女儿一块坐着吃饭的时候,她想都不敢想有这一天。 站了快二十年,她终于坐下吃饭了…… 桌上摆着一盘韭菜炒鸡血,一盘葱花煎蛋,还有一盘白切鸡。 她面前的汤碗里放着两个大鸡腿。 “娘,舅舅,你们是长辈,鸡腿给你们吃。” 年瑶月将鸡腿分别夹到舅舅和娘空唠唠只有稀粥的碗里。 第50章 画个小脑斧好不好 两个普普通通的鸡腿被一家人推来让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年瑶月的碗里。 勾唇苦笑,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每一顿都要吃上鸡腿,实现鸡腿自由。 “秋慈表哥,你怎么不上桌吃饭?”年瑶月好奇地看着坐在一旁小桌子上独自吃饭的病娇表哥。 “你表兄得了痨症,大夫说会过人,所以他的衣食都单独开来。今天下雨,菜市口没有犯人要砍头,所以他的气色不大好,你别介意。” 秋镇南心中忐忑的看了一眼外甥女,就怕她脸色露出鄙夷嫌弃的表情。 年瑶月:??? 砍头和他表哥的病有啥关系? 看外甥女一脸疑惑,秋镇南忙开口解释道:“没有砍头的犯人,你表哥就吃不上人血馒头。这人血馒头听说能治痨症。” 年瑶月默然,痨症学名肺结核,在华夏并不是什么绝症,吃抗结核药就能保命。 他们之所以觉得人血馒头有效,完全是因为心理作用在暗示。 否则得了痨病啃个馒头就能痊愈,古代人也不必谈痨色变。 将四爷送的药给娘服下之后,她就沉沉睡着了。 而年瑶月睁着眼睛,默默地点开了群聊。 年瑶月:@海王!我系统又死球了!你那有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吗?给我发点。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想到海王竟然是个夜猫子,很快就发了一段语音。 Xx:肺结核?那玩意我妈一天犯病五回,末世的空气里都有粉尘污染,我们每天都在当行走的空气净化器。 语音的背景传出high爆全场的dj音乐声,海王这家伙又在撩汉了。 Xx:今天PM值8999999,难得空气清新的一天!先不聊了,药给你!咿~这位小哥哥,你长得很像我下一任男朋友呢…… 语音被掐断,年瑶月点开海王发的定向红包。 一颗【口吐芬芳呀啦嗦那就是清肺丸】到手。 第二天一大早,她来到厨房。 将黑黢黢的药丸放在碗里融化,然后端到正在劈柴的表哥面前。 “表哥,我身上有道带了十几年的护身符,高僧说把符烧了,喝下符水能治百病。你试试看!” 她只能用鬼神之说来当幌子骗表哥吃药了。 秋慈满脸错愕的看向这个传闻中暴虐骄纵的表妹。 似乎没有外头传的那么面目可憎。 虽然觉得表妹应该是被那些跳大绳的江湖骗子给耍了,但他还是接过那碗黑水一饮而尽。 反正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他怕什么? “谢谢年糕妹妹~”秋慈擦了擦嘴,语带笑意。 家里只有秋慈和秋妍两个人在家,舅舅和娘也不知道去哪了! 年瑶月拿着信封去了摘星楼,没想到真真好几天之前就给她回信了。 她展开信一看,宣纸上写着个斗大的哼字! 傲娇真! 脑海里忽然带入四爷的面瘫脸,她匆忙摇头,将他驱散。 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她的信就被人一路快马加鞭送进了紫禁城。 胤禛展开书信,表情很是无奈。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几行字: 真真,见字如面,铁柱我换了个娘,欠了十八屁股债,心情不美丽。 你能借点钱恰饭吗?顺便画一只小脑斧好不好奥?m(=∩王∩=)m…… 苏培盛端着茶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满地都是废纸。 定睛一看,那些废纸上画着形态各异的老虎。 大大小小的老虎加起来至少有几百只…… “苏培盛,将这封信送到摘星楼。” 胤禛千挑万选出画的最满意的小老虎,和银票一块塞进了信封里。 苏培盛接过信封,啧!怎么沉甸甸的? 再仔细一看,那信封没有封口,露出的东西竟然是银票! 看着面额该是一张十万两银子的银票。 这厚度,至少有一百张!!!! “爷!您可别被人骗了,您那个笔友是不是说家里老人家病重没钱治病?还是让您投资买茶叶了?” “这么多钱够锦衣玉食花天酒地作十辈子!!”苏培盛捶胸顿足的阻拦道。 胤禛:…… “那你找几两碎银子转换信封里。” 胤禛并非小气的人,而是苏培盛的话提醒了他。 若他将钱一股脑给年氏,年氏岂不是很久都不会去摘星楼回信? ……… 胭脂胡同里锣鼓喧天,邻里和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来来来,快来看看年家的冒牌嫡女啦!这对黑心肝的母女鸠占鹊巢多年还不知道悔改,不如以死谢罪!” 看着年兮月这个风头正盛的年家嫡女站在大门口用帕子嫌弃的捂着鼻子。 年瑶月寒着脸打开栅栏门。 “爹娘让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年兮月满脸嫌弃的将手里的信封丢在泥泞的地上。语气嚣张不可一世。 “看完了?你可以走了,年大小姐!”然后砰的一下,将栅栏门关严实。 “年瑶月,你在外头的产业我都收回来了,怎么办?你这废物就像低着蚂蝗,离了年家,你迟早都会饿死!” “那信封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有我爹娘父兄给你的亲笔信,你确定要让信被泡在泥浆里头?” 年兮月在我爹娘父兄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年瑶月开门冲出来,弯腰焦急的将丢在年兮月脚边的信封捡起来。 “呐,别说我不够仗义,你名下的那栋四层危楼,还有隔壁胡同里的那家叫富贵人家的妓院,就赏你了!” 那栋危楼年久失修,地段又不好,留着也是鸡肋,卖都卖不掉。 “呵呵呵呵呵呵~你若没饭吃,可以就近卖肉啊,反正你身上本就留着卑贱的血统。卖多了说不定能靠着你的嫖客们东山再起哦~” 年兮月怨毒地冷嘲热讽道。 年瑶月冷眼瞥了一眼年兮月。 “你卖过?怎么对行情那么熟悉?贱人就是矫情!真想唱着小白船,带你去爬山,你贱的老娘都想在地上铺黑色裹尸袋了!”年瑶月甩手就是一巴掌! 反正她已经被抹黑到恶臭,她怕啥! “哪来的疯狗乱叫呢!是抢了你肉骨头了吗?” 年瑶月转身就看见董鄂寸心和几个小姐妹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嘻嘻的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