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煞孤星? 弦月如钩,璀璨的流星在夜空中一闪而逝,给原本宁静的夜空,增添了一份神秘。 此时凤灵国安平侯府后院…… “来人!将这煞星给我泼醒!”格局单调的房间内,发出一阵怒不可及的女声。 袁瑾宁迷迷糊糊的,瞬觉脸上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迫使她强行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见她醒来,肖玟霜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哟!醒了?你好大的胆子,放走那野男人不说,竟然敢抗旨寻死,你这个煞星,想害整个侯府为你陪葬吗?” 脑袋晕乎乎的,一连串的陌生画面在脑袋一闪而过,惊的袁瑾宁那清水似的瞳孔,露出一丝惆怅与愤怒。 她居然穿越了! 没错,此时的‘袁瑾宁’已经不是以前的袁瑾宁了,原主早就死在了那冰冷的湖泊之中,而自己…是来自现代隐阁第一杀手,因为意外死亡,没想到一睁眼,自己居然又‘活’了过来。 抬眸,便看到一位靓丽光鲜的女人站在自己跟前,手,下意识的抚上火辣的脸颊,柳眉微微蹙起。 被亲生父亲强行灌下毒药的原主,心灰意冷,投河自尽,可惜……终究是没能“死掉”。 “怎么?不理我?既然这样,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规矩!”肖玟霜见她不语,上前就抬手。 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袁瑾宁苍白的脸颊瞬间,手腕瞬间“咔嚓”一声响。 “啊!”肖玟霜淬不及防的一阵痛呼。 紧接着“咚”的一声,肖玟霜双脚离地,身子飞出去老远,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 袁瑾宁目光如炬,一双剪水的寒眸迸射出一股杀意。 她好歹是侯府嫡女,一个从妾室上位的女人,竟敢这般折辱自己,她以为自己还是之前那个懦弱的原主吗? 肖玟霜震惊的被人扶起来,拖着脱臼的手腕,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袁瑾宁骂道:“反了反了,你这贱人,竟然动手打我?” 闻言,袁瑾宁秀眉一挑,动了动干裂的唇角,而后声音沙哑道:“以下犯上,这是对你的教训,我再不济,也是侯府嫡长女,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对我指手画脚。” 肖玟霜何时见过这般神态的袁瑾宁,那浑身散发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是侯府当家女主,怎能被这样一个贱人如此对待,当即对着身边的人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大小姐无规无矩,还不好好教教她侯府规矩,免得嫁到王府,丢了侯府的面子。” 语毕,房内的几个丫鬟得令,跨步上前将袁瑾宁按住。 怎料,那几个丫鬟还没近的了袁瑾宁的身,瞬间被踹飞。 冷眸当即打量房里的所有人,杀意显而易见。 “不想死就给我滚。”她可不是那个草包原主,任人欺压。 “你……” 肖玟霜见状,气的浑身颤抖,连带着头上的珠钗都随之摇晃起来。 “圣旨已下,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若敢再次寻死,我定会让你那个贱丫头生不如死。” 闻言,袁瑾宁剔透的瞳孔闪过一丝轻微的波澜。 “若想我乖乖出嫁,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敢保证,你们的目的永远达不到。”袁瑾宁浑身无力,此刻她只想赶紧将这些人打发走。 “死丫头,你懂不懂什么叫尊敬!?”肖玟霜那叫一个气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三上位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大呼小叫?再不滚,我不介意卸了你另一只手。”袁瑾宁一脸不耐烦。 见状,肖玟霜咬牙,恨恨的瞪着她。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这个贱人,明日她若不乖乖穿上嫁衣,就先砍了那贱丫头的手。”语毕,肖玟霜转身跨出房门。 房门被锁上,袁瑾宁得了片刻安静,坐在房里沉思。 这原主是凤灵侯府嫡女,原本是跟当今太子有婚约在身,奈何因为自小被冠上天煞孤星的骂名,皇帝便将自己赐婚给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近女色的摄政王。 而她那个妹妹,也就是肖玟霜的女儿,就顺利了成为了太子妃的人选,在明日与自己一同出嫁。 而原主的生父为了让原主成为听话的棋子,强行灌药,意图暗中监视摄政王。 思至此,袁瑾宁忍不住苦涩的勾起唇角,他们抢了原主的未婚夫不算,如今还逼迫原主嫁给一个被当今皇帝针对的摄政王,这不是存心要她不得安生么? 没关系,她既然来了,定会要曾经那些欺压原主的人,一一偿还。 不就是嫁人么,又不是去见阎王,生命诚可贵,这一世,她定会好好的活着,至于体内的毒……对她来说小意思。 翌日,袁瑾宁梳妆完毕,与袁灵舞同时从侯府出嫁。 …… 摄政王内院暖雪阁,一对大红喜联挂在新房两边的门框上,房内,无一处不是喜气洋溢,摇曳的红烛,绣着鸾凤的锦被,贴满大喜剪纸的桌案,将婚房照的如梦如幻…… 袁瑾宁披着红盖头,端然的坐在房间里,心中盘算着,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素未谋面的丈夫。 “王爷到!” 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袁瑾宁深吸一口气,安然坐稳。 听着越渐逼近的脚步,喜帕下的容颜微微一动。 秦渊奕身着喜服,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盖着喜帕的身躯,深邃的黑眸涌上一层寒冰。袁恕那个老东西,想用一个女人牵制自己,未免太过天真了。 大手一挥,袁瑾宁头上的喜帕便落在了地上。 袁瑾宁微愣,抬眸,入眼的便是一张美艳绝伦的五官,令人不禁心生思慕,还好,她不是花痴。 四目相对,均是清冷无比,毫无感情。 “看什么看?”袁瑾宁被看的有点不自然,主要是瞪的眼睛疼,最终转移视线。 新婚之夜大眼瞪小眼?闲的蛋疼?装什么高冷! 秦渊奕闻言,俊眉蹙起,望着那张天下几乎少有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替她惋惜,惋惜她生在了侯府,惋惜她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跟本王玩欲擒故纵?”秦渊奕勾起袁瑾宁的下巴,一脸的厌恶。 “一个被侯府遗弃,克死生母的天煞孤星,不知廉耻,妄想嫁进这摄政王府,当本王的王妃,你配吗?” 第二章 这么不经打? 袁瑾宁眯眸,抬手拍掉他的爪子,站到一边,冷眸打量他道:“陛下亲自赐婚,你我已拜过天地,你说我配不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竟然也听信市井流言,可笑至极。” 天煞孤星?硬扣的屎盆子,她不接。 虽说嫁他非自己意愿,但是也用不着上来就人身攻击吧,他以为自己很想当这个摄政王妃?他以为他是谁。 闻言,秦渊奕凤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她竟敢嘲笑本王? 袁瑾宁被他盯的有点不自在,当即将头上的凤钗扯下,一把扔到地上,踩在脚底,随后怒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你这个摄政王妃,我呸!” “你作为凤灵国的战神,权倾朝野,却无法做主自己的婚姻,还摄政王呢,说的好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受制于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秦渊奕黑眸一缩,那种被人说中心事,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让他瞬间暴怒。 “嗯哼!”袁瑾宁瞬间呼吸一紧,秦渊奕掐住了袁瑾宁白皙的脖颈。 “本王做事从来不用任何人置喙,没了本王,你在这王府,寸步难行。你最好给本王安分守己,本王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秦渊奕怒红了双眼。 “若是有人不安分,本王不介意手中多几条人命。” 可恶,又被威胁,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抬脚朝着秦渊奕下盘用力一踢。 秦渊奕立刻闪身躲避。 “你我都是受制于人,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清高,有能耐你将这门婚事退了。没能耐,就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袁瑾宁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 “说的轻巧,你来王府的目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告诉本王,如何井水不犯河水?”秦渊奕冷笑,袁恕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到自己身边,别以为他不知道那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 “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告辞。”袁瑾宁闻言,当即转身就跑。 圣旨只是让她嫁给秦渊奕,如今已经嫁了,这秦渊奕不待见自己,自己跑总可以吧? 天高皇帝远的,先跑再说。 “想走?”秦渊奕眯眸,一个闪身抓住她。 去路被阻,袁瑾宁烦躁不已,当即抬手,将腰间自制的软鞭抽出来一甩。 还会武功?秦渊奕一震,躲开那夺命的软鞭。 可是,袁瑾宁的这些功夫哪里是秦渊奕的对手,半个回合都没到,袁瑾宁被重伤倒地。 “也不过如此。” 秦渊奕眸中燃起一丝失望,本以为遇上一个有趣的对手,不料却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速度还不慢。 秦渊奕蹲下身子,勾住她的下巴,声音如地狱的修罗一般,讽刺道,“你给本王听好了,想活命,就安分点。” 袁瑾宁凌厉的眸子狠狠的瞪视着他,红唇诡异的勾起一分笑意:“那你先给姑奶奶安分点。” 语毕,水袖中瞬间飞出一根银针,直飞秦渊奕胸口。 一时轻敌,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个下三滥的手段,秦渊奕胸口瞬间一阵发麻,让他动弹不得。 回神,脖颈便被冰凉的匕首抵住。 秦渊奕波澜不惊的黑眸闪过一丝阴寒,掌心暗自运功,“嗖”的一下,逼出胸口的银针,而后大手快速的扣住抵在自己脖颈处的手腕。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秦渊奕手中微一用力,轻而易举的将袁瑾宁臂膀脱臼…… “雕虫小技!” 袁瑾宁痛的眼泪直翻,靠,这是要谋杀吗? 刚抬眼,胸口便飞来一掌,身子再次倒地,震惊的水眸当场一闭,晕过去了。 秦渊奕:“……” 这么不经打?他连一层内力都没用上…… “来人。” 音落,门外走进来两个侍婢。 “好生看着王妃。”语毕,秦渊奕便大步离开房间。 翌日一早,袁瑾宁浑身疼痛的醒来,晃了晃脱臼的手臂,心中瞬间骂爹喊娘,奶奶的,下手不是一般的狠。 咬牙,对着手臂用力一掰。 “咔哧”一声,一气呵成,手臂恢复如初。 秦渊奕,断臂之仇,姑奶奶先跟你记下。 “奴婢奉王爷之命,前来替王妃梳洗。” 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鱼贯而入四名婢女,一个年长的婢女,不卑不亢道。 “不用。”袁瑾宁看向这些心高气傲的婢女,淡漠的挪开目光,她还是习惯亲力亲为。 “王妃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们。”说罢,不等袁瑾宁回应便开始动手。 “砰!”的一声,袁瑾宁直接将上来的两个丫鬟踹开,这些人压根就没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王妃,这是做甚?”那婢女波澜不惊道。 “到底我是王妃还是你是王妃?你的话比我这个王妃还管用?要不,这王妃让你来当如何?” “奴婢不敢。”闻言,那婢女忙低头。 “不敢?我看你胆子挺大的!”袁瑾宁红唇轻启,双眸流转之间乍泄霜意:“什么时候一个小小奴婢,也能越过主子的意见了?嗯?” “那…奴婢在外等候,还请王妃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语毕,那婢女便带着人退至门外。 “王爷都不曾这般数落我们,她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还在这趾高气扬。”门外,响起一连串的议论。 袁瑾宁自动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反正这些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简单的梳洗后,便来到了前厅。 前厅,秦渊奕早已等候多时,看见袁瑾宁,当即不悦的皱眉。 “王妃好大的架子,竟让本王等这么久?”视线落在她安然无恙的右臂,不禁微微一愣,有点本事,还能自己接上。 闻言,袁瑾宁嘴角一抽,我又没让你等。 “哎呀,王爷,还不是你,昨晚弄的妾身浑身酸疼,这才姗姗来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打不过你,嘴上祸害一下你总可以吧。 “……” 秦渊奕嘴角狠狠一抽。 这女人,青天白日,红口白牙一碰,什么话都敢瞎说。 一边的下人均是傻眼,看怪物一样偷偷瞄着秦渊奕,王爷不是不近女色吗?昨晚进婚房没多久就出来了呀,难道是先那啥那啥后,再出来的? 秦渊奕不语,抬步往门口走去,见状,袁瑾宁也跟上去。 第三章 你也配? “王爷跟王妃……” 身后的下人开始八卦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晚我们进去伺候的时候,王妃可是衣衫不整的昏倒在地上呢。”昨晚的婢女回忆道。 “天呐,王爷那么猛吗?还是这王妃太弱?所以王爷才没有留宿王妃房间。” 众人纷纷各自脑补。 来到皇宫,秦渊奕直接奔去御书房,而袁瑾宁则是由人带往太后寝宫。 坤寿宫…… 方到门口,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这声音…… 可不就是她那个刚出嫁的妹妹,当今的太子妃,袁灵舞么。 “王妃稍等,老奴进去通报一声。”带路的太监说完,就将袁瑾宁晾在了一边。 半天不见答复,袁瑾宁忍不住皱眉,感情这是多不受待见? 通报一声,这么久? 都日上三竿了,特么你们在里面欢声笑语,老娘在外面顶着烈日,不公平! “王妃,太后有请。”这时,先前进去通报的太监缓缓走出来,一脸媚笑。 袁瑾宁瞪他一眼,走进去。 “妾身给太后请安。”进入殿内,望着上方其乐融融的两人,袁瑾宁轻声问安。 听到声音,正在谈笑的太后跟太子妃袁灵舞当即停住,纷纷转眸看向她。 袁灵舞嘴角勾起笑意,似有意无意的打量她,静观不语。 太后收起一脸笑意,斜视袁瑾宁,半响幽幽道:“这都日上三竿了,怎的王妃比太子妃来的还晚呐?” 袁瑾宁心中瞬间奔腾过一万只那啥马,你也知道日上三竿,不知是谁将她晾了这么久。 “回禀太后,妾身一早就进宫了,只是在门外听闻太后正与太子妃相聊甚欢,妾身不忍心打扰,这才等候至此。” 想找茬?门都没有。 “哎呀,王妃姐姐,你看你这话说的,莫不是在怪太后冷落你了不成?”这时候,一边的太子妃不急不慌的开口。 哎哟,这白莲花终于忍不住了。 “太子妃误会了,妾身真的是不忍心打扰太后的好心情。”袁瑾宁一脸诚恳道。 太后端详袁瑾宁,心道罢了,毕竟她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起身走到袁瑾宁跟前,虚扶了她一把道:“是哀家疏忽了,你刚与王爷成婚,新婚燕尔,就算今日不来,哀家也不会怪罪的。” “太后哪里话,这规矩不能乱。” 袁瑾宁皮笑肉不笑的,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真不来,指不定给自己扣上什么屎盆子呢。 “嗯。”闻言,太后还算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已经成了摄政王妃,日后定要好好辅佐王爷,明白吗?” 这话中有话,袁瑾宁岂能不知,恐怕无人不知道自己这王妃的用途吧? “妾身谨记太后教诲。” “这是先皇留给哀家的翠玉镯,本是一对,一只送给了太子妃。这一只,哀家今日便赠与你,你可要好好辅佐王爷。”太后从身后的盒子里拿出一只通体青翠的镯子,亲自给袁瑾宁带上。 一边的袁灵舞却是有点不甘心,这个贱人,凭什么跟自己得一样贵重的赏赐。 “妾身谢太后恩典,妾身定会日日佩戴。”袁瑾宁福了福身子,看了眼手腕上的镯子,太后要给,那就收着呗。 “嗯。”太后点点头:“今日王妃的话,哀家可是记住了,乏了,退下吧。” 语毕,太后昂首,挥了挥手,由宫人搀扶着往内室走去。 袁瑾宁与袁灵舞行礼告退。 太后这话,不就是告诉自己,若是有一天被她抓住了一丝马脚,自己就凉凉么? 袁瑾宁眼含讥诮。 “姐姐,这新婚燕尔,你与摄政王相处如何啊?”两人刚走出坤寿宫,袁灵舞便迎了上前。 世人皆知这摄政王不近女色,不然也不可能年近三十还未娶妻,这袁瑾宁嫁过去,注定是守活寡的命。 “你叫我,姐姐?”闻言,袁瑾宁抬眸看她,忍不住轻笑,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她。 “不对么?”袁灵舞微愣:“我们不是姐妹么。” “这刚当了太子妃,你连规矩都忘了?如今我可是你的皇婶,按照礼制,你得给我行礼。” 谁想和你做姐妹,想挖苦她?你还嫩着呢。 “你……你也配?” 袁灵舞脸色瞬间变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秦渊奕是太子的皇叔,自己嫁给太子,自然跟着太子的辈分。 在侯府,袁瑾宁大小姐的身份就压了自己一头,如今好不容易嫁给了太子,本以为可以一雪前耻,怎料她又搬出一个皇婶出来,真是气人。 “呵呵……这是皇上亲自赐婚,你说我配不配?还是说,你在质疑圣上的决定?”袁瑾宁白她一眼,继而转身离开。 袁灵舞那叫一个气的,这刚成婚,便如此的伶牙俐齿了,以前怎么没见过? “贱人,你休想让我叫你皇婶!”一个箭步上前,袁灵舞气愤,抬手便要给她一巴掌。 却是被袁瑾宁准确无误的扣住了手腕。 “贱人,你喊谁?”袁瑾宁冷了脸。 “当然是喊你……”袁灵舞脱口而出,却瞬间察觉不对劲,一双水眸瞬间猩红。 闻言,袁瑾宁勾起了唇角:“哦?不知道贱人喊我有何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克死生母的祸害,所有接近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南宫羽如此,你母亲也是如此。” 袁灵舞被袁瑾宁抓的无法抽身,一时间又急又气,还被她一口一个贱人的反骂,更是窝火。 “哦?是吗?”闻言,袁瑾宁也不怒,反笑道:“那你也是我的亲人,如果可以,我第一个想祸害的就是你们母女。” 语毕,直接将她手腕一甩,自己若真是天煞孤星,为何偏偏你们都活的好好的? 袁灵舞步伐不稳,一个踉跄,狼狈的倒在地上。 “你敢推我?” 袁瑾宁嘴角一抽,怎么,你是棉花做的吗?抽回自己的手,也能这么“柔弱”的倒下? “发生了何事?” 届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袁灵舞看到来人,立马起身,一头钻进凤裴炎的怀中,委屈的不行。 第四章 殿下,请自重 “殿下,我与王妃一同来请安,怎料,王妃一上来就对我有敌意,还弄伤了妾身。” “哦?”闻言,凤裴炎看向一边的袁瑾宁,只此一眼,便是移不开视线。 早听闻皇叔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侯府大小姐有倾城之姿,却是因为天煞孤星的命格,一直被养在深闺之中,今日一见,果然是绝美姿色。 袁瑾宁将凤裴炎眼中的神情,捕捉的一清二楚,随即莞尔勾唇道:“殿下怕是误会了,本宫只不过是与妹妹开了句玩笑话罢了,再说了,也不算是玩笑话,哪知道妹妹还当真了。” 切,颠倒黑白?谁怕谁? “哦?本宫倒是想知道是什么玩笑话。”凤裴炎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确切的说,视线一刻都不曾离开袁瑾宁身上。 “我也是无心之话,随口一说,不过说的却也是事实。我命不好,不像妹妹一样,能嫁给太子这样的人中龙凤,难道还不许人家抱怨一句吗?” 袁瑾宁故意捏低了嗓音,惹得人浑身轻颤,连自己都忍不住恶寒了一把。 对于袁瑾宁的话,凤裴炎很是受用,尤其那酥酥软软的声音,让凤裴炎心房之处,掀起一层柔软的涟漪。 这样一个女子,嫁给皇叔真是糟蹋了。 若不是她天煞孤星的命格,这样的女人只能配得上自己。 “你可是在怪你父亲将你嫁给了我皇叔?”凤裴炎上前一步,视线灼热的看着她。 袁灵舞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再次靠上去,还不忘娇嗔一声:“殿下,人家身上好疼。” 凤裴炎似乎没听到袁灵舞的话,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袁瑾宁娇羞的小脸。 “父母之命,我又岂敢怪,只能认命罢了。”袁瑾宁小脸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凤裴炎,表情甚是委屈惹人怜。 一边的袁灵舞眸子都快喷火了。 “你放心,等除掉秦渊奕,本宫许你一世荣华。”凤裴炎将两人距离又拉进了一步。 闻言,袁瑾宁心中一愣,除掉秦渊奕?这么狠?可是面色却是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身子一个不稳,假装要跌倒,凤裴炎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殿下~”袁瑾宁轻声娇嗔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听得凤裴炎心都酥了。 袁灵舞在一边呕的那叫一个窝火,这个袁瑾宁,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 “传言皇叔不近女色,你?”凤裴炎欲言又止道,想问昨晚她跟秦渊奕可曾行闺房之乐。 “这…外界都传言,王爷喜欢男人,与我自然未曾……”闻言,袁瑾宁故作娇羞的点点头,给他一个定心丸。 这下,凤裴炎彻底心花怒放,放着这么好的美色在王府,却是不能用,简直暴殄天物。 “殿下,请自重,她可是摄政王妃。” 袁灵舞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袁瑾宁推开,袁瑾宁也不躲,顺势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亲姐姐,怎么说也是为我们办事,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清楚吗。”见状,凤裴炎有点不悦的看向袁灵舞。 “我……” 袁灵舞当即语塞,却又无处反驳,心中怒火中烧,即是知道袁瑾宁如今也算是为太子跟父亲办事,那就能公然的当着她的面勾引太子吗? “殿下,莫要责怪妹妹了,是我自己没站稳,殿下切莫跟妹妹生气。” 袁瑾宁径自从地上起来,一脸愧疚道。 这凤裴炎对袁瑾宁的好感再度加深,人美心善,当初怎么就没娶她呢。 袁灵舞实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以皇后为借口,将太子拉走了。她真不敢保证,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袁瑾宁,你给我等着。 袁瑾宁收起虚伪的笑脸,狠狠的恶寒了一把,呸,谁稀罕你。 虽然自己讨厌秦渊奕,但是要我帮你对付秦渊奕,做梦呢。 不过能刺激袁灵舞,也不亏,她就喜欢看袁灵舞那一副看不惯自己,又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 御花园,秦渊奕望着袁瑾宁的背影,黑眸眯成一条线,脑海里不断回应着她方才的话。 “王爷喜欢男人。” 还真是恬不知耻,刚新婚,就与太子勾三搭四,还败坏他的名声,这侯府的家教简直不堪入目。 袁瑾宁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便看到秦渊奕站在宫门口,修长的背影,衬的他地上的影子看上去惹人怜悯。 也是,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上要防一国之君,下要防奸佞小人,他的人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王爷,我们走吧。”袁瑾宁走近道。 秦渊奕头也不回的钻入马车,不等袁瑾宁上车,马车直接走了。 什么情况?袁瑾宁脑袋瞬间出现三个问号。 “喂,秦渊奕,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不带她回去吧。 “我不认识王府的路,走丢了,王爷可别来找我哦。”袁瑾宁对着马车大喊一句。 果然,马车瞬间停住。 “上车。”很快,马车里便传来秦渊奕的声音。 见状,袁瑾宁得瑟的摇摆着头钻入马车。 车内,秦渊奕闭目养神,而袁瑾宁,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边上的人。 晶亮的眸子不断的转动着,忽的,她凑近秦渊奕道:“王爷,你三十岁,怎么还不娶妻啊?” 不是她八卦,而是外界传言,他不近女色,她得确定一下,如果真的不近女色,有断袖之癖,那她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本王不是在等你吗?”闻言,秦渊奕猛然睁开黑眸,对上一抹俏皮的眸子。 袁瑾宁没有料到他会突然睁眼,这么近距离的与他对视,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呵呵……” 袁瑾宁尴尬的笑了一声,回到座位坐好,断袖就断袖呗,有啥不好意思承认的,这年头男男才是真爱。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一进门就闻到了美味,当即快步走过去,准备开吃,早上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呢。 “谁允许你与本王同桌了?”刚坐下,身后便响起很不和谐的声音。 袁瑾宁刚拿起的筷子,碰的一声,摔回桌上,满脸不情愿道:“怎么,王府难道不管饭吗?” 第五章 豪门的家事可真乱 “你的吃食,自然会有人送到你的房间,现在请你离开,别打扰本王用膳。” 秦渊奕在主位坐下,一脸的不近人情。 吃了这样的闭门羹,袁瑾宁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气都气饱了,真是欺人太甚。 “不吃就不吃,以后你求我我都不会吃。”语毕,负气的往房间走去。 “王妃,午膳已经备好。”伺候袁瑾宁的两个丫鬟是从侯府陪嫁过来的,看到袁瑾宁回来,两人皆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 袁瑾宁看到桌上的吃食,当即嘴角一抽,偌大的王府,一个王妃的吃食竟然这么寒酸?还不如她在侯府的吃食呢。 “王妃别看了,厨房送来膳食的时候说,王府不养闲人,有的吃就不错了。”那两丫鬟见袁瑾宁望着膳食发愣,在一边风凉道。 “够了,将这些统统倒掉。” 袁瑾宁不想听,对于这两丫鬟,她更是不想搭理,直接打开嫁妆箱,发现里面的钱财竟然寒酸的不能再寒酸。 存心不让她活是吧,没权也就算了,连钱也没有。 母亲留给她的陪嫁嫁妆呢? 靠!想都不用想,定是给那对母女私吞了,欺人太甚!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无情了。 “王妃,你去哪儿?”两个丫鬟还没回神,便看到袁瑾宁一溜烟跑出去了。 “站住!”刚跑到门口,便被某道声音阻拦了。 “去哪?”秦渊奕用完膳,正准备回房,便看到某个身影匆匆跑出来。 “你管得着吗?”袁瑾宁丢下一句话,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你…… 秦渊奕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堵住,当即俊脸黢黑,对着门口的侍卫道:“跟上她。” 安平侯府门外,此时围了一大群人看热闹。 袁瑾宁蒙着面纱,引的门外百姓议论纷纷。 “各位,你们替我做主啊,我势单力薄,争不过豪门权贵,可是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唯一的念想呐。侯爷,您这是存心不给我活路啊。” “你们大人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我。”袁瑾宁毫无形象的坐在侯府门前,止不住的哭诉。 这个时代,只有弱者才会值得同情,人群中已经开始嘈杂起来,议论纷纷了。 “我可怜的亲娘啊,你这撒手一走,女儿无依无靠,可怎么活啊。”袁瑾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面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都快没法活了,要面子有何用。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然不让她进门,那就闹大一点,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哎哟,这豪门的家事可真乱啊。” “是呀,可怜这姑娘了,无依无靠的,侯府那么大,养个人都不愿意吗?” 远处,一亮奢华的马车内,秦渊奕看着乔装打扮的袁瑾宁,嘴角直抽搐,心微微一颤,这侯府如此不待见她? 那她为何不跟自个的情郎私奔?走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想来她在侯府的生活也不怎么样,只是为何不走呢,她救走情郎,自己却孤身留下了。 难道贪图荣华富贵? 这时,侯府的大门打开了,冲出来一帮家丁,夹着袁瑾宁就往府里走去。 袁瑾宁被人拖着,一边大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我若是有什么不测,还请各位帮我收尸啊,小女子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各位。” 侯府大门被关上。 “你闹这么一出,究竟要做什么?”袁恕看向袁瑾宁,气不打一处来。 “我倒要问问父亲,扣下你正牌夫人我娘亲留给我的嫁妆,意欲何为?”袁瑾宁将面纱摘下,直奔主题。 “你胡言乱语什么?”袁恕给她言语绕的一愣。 一边的肖玟霜却是眼皮一跳,闹这么大动静,竟然就是为了回来要嫁妆? 肖玟霜厌恶的看着袁瑾宁,慢悠悠道:“都嫁为人妇了,还是如此没大没小,简直将我侯府的脸都丢光了。也是,一个贱人生出的贱种,再怎么教,也教不出好的修养。” 闻言,袁瑾宁瞬间黑眸涌上一层寒冰,她骂自己可以,可绝对不许诋毁她母亲。 当即,指着肖玟霜鼻子就骂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卑贱的妾室,还轮不到你对我这个侯府嫡女指手画脚。” “你……” 肖玟霜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别人说她是妾室,如今从袁瑾宁的嘴里听到,还用她侯府嫡女的身份打压自己,怒火再也隐忍不住,上去就是一巴掌。 袁瑾宁故意没躲,伸手捂住脸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肖玟霜见她被自己一巴掌唬住了,心中瞬间舒缓了不少,继续道:“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尊敬长辈,我再不济,都是你的母亲。” “啪”的一声,袁瑾宁在她话刚说完,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母亲?你也配? 袁恕在一边眯起了老练的黑眸,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起初他还不信,如今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打人? 难道,平时她那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肖玟霜不可置信的捂住火辣的脸颊,满眼震惊的咬牙:“你……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 谁给她的胆子?平时那个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她,今日竟敢动手打自己? “这一巴掌,是教你侯府的规矩,我跟侯爷说话,还轮不到你这个妾室插嘴。”袁瑾宁以牙还牙道。 随即抬手又是一巴掌。 两巴掌瞬间将肖玟霜打蒙。 “这一巴掌,是教你如何做一个妾室的本分,你口中的贱种,是安平侯府嫡亲血脉,侯府嫡女若是贱种,那你这个妾室,更是下贱无疑。” 袁瑾宁面目微微有些狰狞,看你还敢不敢骂自己。 这些年,这个女人是如何将原主孤立在后院,如何虐待原主,她可都一清二楚。 “侯爷!” 肖玟霜回神,当即走到袁恕身边,哭诉起来:“你看看,这就是你侯府的好女儿。” “逆女,休得放肆,你怕是忘了与为父的约定了,记住,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当你的摄政王妃。” 袁恕大怒,嫁妆的事情,他确实知道,可是都已经给灵舞陪嫁了,怎么可能给她。 第六章 本王会替侯爷养着 “我会当好我的王妃,但是请你将嫁妆还给我。” 袁瑾宁镇定自若,冷眼看向这个任由肖玟霜辱骂自己的生父,一副今日不还就鱼死网破的架势。 “逆女,我生你养你,为你寻得好人家,你就如此恩将仇报,你个白眼狼。” “生我养我?哼,别说的那么好听,你养我什么了?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有我母亲的嫁妆维持,你会留着我这个所谓的天煞孤星?” “你不过是一个耕田的农夫罢了,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看恩将仇报的是你。” 别以为她不知道,母亲的嫁妆有多丰厚,他私吞不说,还一本正经的不要脸。 “你……逆女,来人,上家法。”袁恕气的不轻,被自己的女儿当着全府下人的面侮辱,岂能不火。 还说自己是农夫! 当即,十几个家丁上前,将袁瑾宁摁住,袁瑾宁没有任何的反驳,任由家丁将自己摁在了板凳上。 她倒要看看,要么今天打死她,要么将她完好无损的放走。 肖玟霜捂着脸,心情大好的看着被按在板凳上的袁瑾宁。 “给我打!”袁恕毫不犹豫道。 秦渊奕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听着暗卫的来报,片刻后缓缓睁眼。 “爷,王妃此刻正在被用刑,要不要……”暗卫的话还没说完,便见秦渊奕下了马车。 “袁恕,今日你若不打死我,来日我定要千倍万倍的偿还于你。”袁瑾宁咬牙,任凭身上的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今日这些痛,她定会加倍奉还。 “侯爷,差不多了吧,再打就出人命了,留着她还有用呢。” 一边的肖玟霜虽然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但是总感觉不对劲,出嫁前,还一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样子,今日怎么如此判若两人? “摄政王到!” 一道清朗的嗓音打断了正在用刑的人,秦渊奕进门就听到了袁瑾宁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的心思似乎达到了,不过本王不出场,她今日恐怕难逃一死。 面对突来的秦渊奕,袁恕心中一紧,眼神示意,立马让人将袁瑾宁扶起来。 听到声音,袁瑾宁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果然堵对了,他真的来了。 “见过摄政王!”袁恕上前参礼。 秦渊奕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一边浑身是血的袁瑾宁,俊眉微蹙道:“这是本王的王妃?” 虚弱的袁瑾宁当即一个激灵,恶狠狠的瞪着秦渊奕,瞎啊,不是老娘还能是谁! “这……”袁恕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不知本王的王妃犯了何事,竟让侯爷动用如此重的刑法。”秦渊奕挑眉,视线依旧落在一边的袁瑾宁身上,用捉摸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她。 “回王爷……” “既然侯府如此不待见本王的王妃,那么今日起,王妃日后便不用再回侯府了,至于王妃,本王会替侯爷养着。” 秦渊奕哪里有闲心听他废话,袁瑾宁的心思,他猜到了,也配合她完成了,那便没有留下来的目的了。 闻言,袁瑾宁一愣,明知道他说的话是有意的,可是她却听出了一丝小小的期望? 不过用养这个词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她又不是被人包养的情妇。 “什么?”袁恕瞬间愣住,总有一种被人下套的感觉。 秦渊奕走到袁瑾宁跟前,将她扶住。 “烦请父亲将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折成银票,速速给我。”她要拿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 “哎呀,宁儿,你看你,父女之间哪还有记仇的……” “滚!没跟你说话。”袁瑾宁直接打断肖玟霜的话,看向袁恕。 肖玟霜瞬间觉得颜面全无,她好歹也是侯府如今的女主人,这个贱人,仗着秦渊奕在,一点颜面都不给。 “如若父亲不肯给,那么那些嫁妆便送与父亲便是,从此你我父女恩断义绝。” 袁瑾宁的话让秦渊奕一愣,断绝父女关系? 是真的断了?还是在演戏给自己看? “逆女!你在说什么?”袁恕身体轻颤,谁给她的胆子说出这样的话?她还想不想活命了? 而旁边的肖玟霜眼睛瞬间亮了,若是这贱人真的和袁恕断绝了关心,那自己…或许能一跃成为侯府夫人?! 那这样,自己再也不用顶着妾室这个名号了! 她面上的情绪被袁瑾宁尽数收入眼底,袁瑾宁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眼神微暗。 肖氏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可她注定要失望了,因为自己可是袁恕手中最大的‘棋子’呢。 “看来父亲日渐年老了,我说,若是你不给嫁妆,我便与您断绝父女关系!”袁瑾宁丝毫不虚,对上袁恕那双暗含警告的眼神。 袁恕心里一震,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愤怒。 她真是不想活了!自己手中可是有解药的! 看袁瑾宁那认真的模样,秦渊奕有些诧异的挑眉。 “你!”袁恕怒不可竭,但一收到秦渊奕那平淡无波的视线,立刻将怒火压制下去。 “我给便是了,何必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呢?”袁恕不愧是老狐狸,上一秒脸上的表情还黑沉无比,下一秒便堆起了笑脸。 他这幅虚伪的模样落在袁瑾宁眼里,简直令她反胃不已。 若是今日秦渊奕不在此,这老不死的肯定怎么也不会给,还好自己赌对了! 只不过这代价有些重,感受着身后的疼痛,袁瑾宁眼里霜意加重。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加深,满是善意的提醒:“当初母亲来时的嫁妆是多少,父亲就得还多少哦~” “什么!?”还不等袁恕有所反应,倒是旁边的肖玫霜尖叫出声了。 那余下的嫁妆,可全都给袁灵舞去了,他们怎么可能拿的回来?再加上前些年袁恕需要升官,肯定少不了打点贿赂一二,那些真金白银早就花没了。 那尖利的嗓音简直摧人心神,秦渊奕冷冷瞥了肖玫霜一眼。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眼,便让肖玫霜止住了尖声,那哽住的模样,像极了被人掐住脖颈的鸭子,难看的很。 第七章 王爷,我们合作吧? “你瞎叫唤什么?有没有点规矩!?果然妾就是妾,没点气度!” “王爷莫怪罪,我一定好生管教贱内。”一看秦渊奕脸色不好,袁恕立刻冲着肖玫霜呵斥,现在他还不能和秦渊奕撕破脸皮。 连皇上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自己这一小小的安平候? 被袁恕这一骂,肖玫霜脸上红的和猪肝一般,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给自己一点儿脸…… 只顾着难堪的肖玫霜,却没有明白袁恕话语中的另一个意思,他称呼肖玫霜为‘贱内’,这种词一般是指自己的正妻…… 她没有通透其中的意味,但袁瑾宁可听的一清二楚。 袁瑾宁忍不住笑了,笑的绝美,笑的讽刺。 那张沾染了些许鲜血的脸颊,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感,反而给她增加了一丝艳丽。 真是不值得啊…… 这样的笑容落在秦渊奕眼里,却莫名的有些凄凉悲哀,想起手下查来的情报,狭长的眸子微深。 “好了,我也乏了,记得将嫁妆尽数送到王府中哦,我手中可是有母亲嫁妆的清单。”袁瑾宁还特意咬重了尽数这两字。 随后抬头将目光悄咪咪的投到秦渊奕身上,却不想,竟是与他看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双黑沉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好似一片黑色的漩涡,一个不小心,便能将人拖曳坠入,深陷其中。 最后还是袁瑾宁挪开了视线,她忍不住心里犯嘀咕。 这人有毛病吧,怎么老喜欢和别人玩大眼瞪小眼?新婚之夜是这样,现在站人家门口还这样。 “义一,到时候帮王妃清点清楚了。”反正刚刚都帮了,不如好人做到底。 义一是他的手下。 “是!”微哑的声音传来,身着黑衣的男子颔首。 而且现在看来,这女人似乎真的和袁恕不和? 但眼前的这一幕究竟是真是假,自己还无法得知,只能慢慢试探了,毕竟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天。 人家摄政王都发话了,袁恕只好憋下所有话语,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走了。 等一群人离去后,一进院子,袁恕瞬间绷不住了,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刺耳的破碎声吓得一众仆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肖玫霜也被吓得浑身一颤。 “逆女!真是气死我了!!”袁恕怒吼,整张脸因怒火微微扭曲,显得狰狞无比。 “侯爷,您别生气。”肖玫霜战战兢兢的安抚,犹豫了几瞬后,还是疑问出声:“侯爷,莫非我们就真的顺了那贱种的意,将嫁妆全还给她?”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摄政王都出面了,我还能怎样!?” “这……” 肖玫霜哑然,急忙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本来作为庶女能侥幸成为太子妃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舔着脸去要回嫁妆……只怕外面又会传些什么。 …… 等两人上了马车后,袁瑾宁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哈哈哈!你看那老家伙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哈哈!” 看着眼前的她毫无淑女形象,笑的前仰后合模样。 秦渊奕嘴角微抽,袁恕好歹也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不摆脱她演戏的意图。 “你手上真的有那份清单?” 秦渊奕黑眸深沉,带着淡淡的疑惑。 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袁瑾宁收回笑意,放松的靠在软垫上,只不过从始至终,她的手都没有从袖口的银针处离开罢了。 她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当然没有。” 这下轮到秦渊奕愣住了,她居然就这么说出了事实,也不怕自己给袁恕告密去? 似是看出来他的疑虑,袁瑾宁挑起了秀眉:“王爷,我们合作吧?” 幽幽的声音充斥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内,对面男人周边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合作?你不过是个弃子,没有任何价值。”他声音平淡,带着睥睨的意味。 袁瑾宁气笑了,然后又立刻释然,自己确实没有作用,毕竟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个摄政王妃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一颗棋子,一颗被亲生父亲,被天子利用的棋子。 “你说的对。” 袁瑾宁很淡然的接受了,她不仅没有消沉,反而越发斗志昂扬。 她就不信了,自己现代堂堂第一杀手,这么点小困难都解决不了! 不过是一个侯府,多费点脑筋还是能斗得过的,只不过那从未闻面的皇帝,倒是个**烦。 其实自己完全可以逃跑,大不了逃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安稳度过一生,但她袁瑾宁可不是大气的人,说好了要为原主报仇,那自己绝对要做到! 要回嫁妆只是第一步,而接下来的第二步……当然是先买点吃的啦,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等到了王府内后,袁瑾宁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结果一个不小心,背部的伤口瞬间撕裂开。 “靠!”疼的袁瑾宁爆粗,幸好秦渊奕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你怎么这么喜欢作死?” 先是送上去给人打板子,后面又傻乎乎的扯开自己的伤口。 对上秦渊奕看智障一样的眼光,袁瑾宁脸一黑。 她肚子实在是太饿了,这才忘了自己被打伤。 自己刚刚那个动作绝对蠢炸了…好气,居然在这个臭男人面前丢脸了。 “落京。” 随着秦渊奕的呼唤,拐角处走出一名身着丫鬟服饰的女子,长的亭亭玉立,清秀无比。 “奴婢在。” “照顾好王妃,叫华谦给她包扎。” 简言吩咐完后,秦渊奕便离开了。 那名为落京的奴婢立刻扶住袁瑾宁,浅笑着颔首:“奴婢扶您进去。” 她的态度和外面那些奴婢完全不一样,算不上有多奉承,但话语中却不失恭敬。 袁瑾宁很满意,在安平侯府中自己根本没有一个忠心的丫鬟,所有的事情都是原主亲力亲为的。 所以嫁过来后,自然也没有带一个奴婢。 现在好了,至少有人能照顾下自己的起居了,只不过这忠心的程度…还得掂量掂量。 一回到房间,便有一名男子在屋内等候了,想必他就是秦渊奕口中的华谦。 第八章 这个仇,她记下了 华谦这个人,袁瑾宁还是有一点耳闻的,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摄政王的专属大夫。 传闻他的医术极其高超,死人都能被治活。 这个专属的意思,便是他只为摄政王医治,其余的人就算跪在他面前奉上千金万两,他也不会出手救治。 甚至外人怀疑,那摄政王不是喜欢男子么,这两人或许…… 袁瑾宁眼底微光闪烁,秦渊奕居然叫他来为自己医治。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冷心的一个人嘛…猛地想起新婚之夜的经历,原本心里升起的好感瞬间降下来。 她可没忘记那个混蛋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王妃好。”华谦浅笑着,很有礼貌的打招呼,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 袁瑾宁勉强扯出笑意,自己实在是疼的不行,也饿的不行。 她靠近了一点落京,轻声道:“能给我弄一点吃的来么?” 落京微愣,然后猛地反应了过来,连忙点了点头:“好的。” 两人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华谦耳里,想起眼前这位王妃,因为伙食不好便去侯府闹,最后还成功将了人家一把,拿回了嫁妆。 还顺带让侯爷的脸面丢尽,也真是厉害。 嘴角温和的弧度越发温和,带着一股莫名危险的气息。 等将袁瑾宁安置好在床榻上后,落京颔首退了下去,只余下两人独自相处,袁瑾宁很是自然的将后背露了出来,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衣裳。 华谦有些诧异的看了袁瑾宁一眼,眼前女子脸色苍白无比,随时都能夭折一般。但她居然没有痛吟出声,要是别的女子,怕是早就哭爹喊娘了吧。 “王妃,我需要为您包扎伤口,你看这……” “包呗。”袁瑾宁满不在意的挥手,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小丫鬟怎么还没回来。 身后的男子嘴角微抽,迟疑了片刻:“可你我之间男女有别,更何况你还是王爷的妃子,我可不敢贸然行动,不如这样吧,我让落京来给你包扎。” 经过他的提醒,袁瑾宁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现代了,这是在封建的古代。 不耐烦的皱起峨眉,袁瑾宁干脆起身,扶着床沿堪堪稳住了身形:“这样吧,你留下药,我自己来。” 自己以前可是杀手,杀手嘛,总是会受一点伤的,自己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医院治疗,也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慢慢的,也就学会了基础的治疗。 所以这点伤在袁瑾宁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只不过这副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看来自己得加紧锻炼了。 “你行吗?”华谦满脸的不信任,但起身的动作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 “废话!快走!” 袁瑾宁彻底不耐烦了,她当然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冲着别人发脾气的人,只是对方对她什么态度。 自己当然就以什么态度回敬。 这男人看似温和无比,实则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出卖了他,敲击桌面的频率极其凌乱。还有她一提走字,男人嘴上说着不行不行,结果身体却做出了最直接的表达。 华谦一瘪嘴,对袁瑾宁的映像更加差了。 就像秦渊奕说的,谁不知道袁瑾宁的‘意图’? 对于秦渊奕让他来为袁瑾宁疗伤,自己确实很不满,不过是一枚奸细,何必对她这么好。 不如让这女子自生自灭罢了。 没想到,自己的隐藏那么深的情绪被她如此轻易的识破了。 华谦脸色微冷,伸手行了一礼:“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他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便是袁瑾宁让他出去的,要是后面出了什么事,可不关他一点事了。 袁瑾宁懒的理他,这样的冷眼她早就见识过了,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觉得讽刺好笑。 轻车熟路的打开药盒,对着模糊不清的铜镜艰难的为自己后背上着药。看着原本光滑脊背上那几道狰狞的伤痕,袁瑾宁眼里含冰,周身的气息森冷无比。 等她处理好伤口后,敲门声也适时响起:“王妃,我来给您送吃食了。” “进。”袁瑾宁束好腰带,将手中沾血的方帕扔进水盆里。 溅射出的血珠滚落在地板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几缕妖异的光芒。 落京捧着托盘走进,看到满地的鲜血怔愣了一两秒后,立刻反应过来,面不改色的将托盘放在桌上。 袁瑾宁立刻坐好,望着眼前清淡的小菜沉默了,抬眸望向落京,似乎在求一个解释。 落京连忙颔首,眼观鼻鼻观嘴:“本来奴婢是上了一些肉食的,但半路上华谦先生截住了我,说夫人受伤,忌用过于油腻的食物……” 袁瑾宁:“……” 很好,这个仇她记下了。 袁瑾宁保持着嘴角的笑容,然后将饭菜吃了个精光,好歹也是能吃的,总比之前的好些。 …… 因为受伤的原因,袁瑾宁只得安生的在院子里养伤,因为落京成了她的丫鬟,厨房那边终于改善了些许伙食。 但好景不长,等袁瑾宁的伤好的差不多后,伙食瞬间差到了极致。 望着眼前给猪都不愿意吃的饭菜,袁瑾宁忍不住了,一把掀翻了桌子:“秦渊奕,你好样的!” 自从那天两人回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秦渊奕的面,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是秦渊奕在搞鬼。 不就是利用了他一下么,至于这么记仇么!? 气得袁瑾宁想暴揍秦渊奕一顿,但她还不至于丧失理智,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的。 只能曲线救国,想办法自己改善伙食了,侯府那边怎么还不把嫁妆送还回来? 难道那老家伙真不畏秦渊奕? 袁瑾宁眉头拧紧,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一出门,路过的奴婢便白了她一眼,正巧袁瑾宁心情爆炸,她直接不客气的瞥回去。 那森冷的一眼,直接将那奴婢的血液冻至凝结。 淡淡收回视线,袁瑾宁掠过她往书房走去,她刚刚问了落京,秦渊奕一般都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等到了书房外,袁瑾宁刚上前一步,守卫立刻拦住了她:“闲杂人等不可靠近!” 第九章 我的嫁妆呢? 两杆长枪交叉,拦在眼前,锋利的尖刃反射出森森的冷光。 袁瑾宁忍不住眯起眼睛,侍卫眼里的鄙夷不屑,可没逃过她的眼。 “告诉你家王爷,我有要事相告。”袁瑾宁双手抱胸,不急不慢的说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她的眼球微微转动,观察着书房附近的景色。 话说,她好像还没摸清整个王府的格局,看来得找个时间逛一逛,免得到时候出事情,自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不到出口。 “抱歉,王爷正在忙。”左边的侍卫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否决。 袁瑾宁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狭长的凤眸轻瞌,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里的危险风暴。 看来自己的名声很是难听呢,都快人见人喊打的地步了。 “我不管他忙不忙,作为一个小小看门的侍卫,你确定不禀报一下?” 轻缓的说出这一句后,袁瑾宁脸上已经没了丝毫暖意,她虽然没有俩侍卫高,但那高傲清冷的神清,却有着睥睨的意味。 “你…”右边的侍卫脸一黑,什么叫看门的!?这是在形容狗吧? 不等他说完,袁瑾宁抬手,利落干脆的落下一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书房前院,周边路过的奴婢直接震惊了。 “你敢打我?!” 那侍卫半响才反应过来,捂着脸神情错愕,随后怒火充斥心头,所有的理智都被抛之脑后。 “打的就是你!一个小小侍卫,居然敢拦我,我再不济也是你们的半个主子!”袁瑾宁甩了甩手,清冷的嗓音含着警告:“以下犯上,只打你一巴掌已经算轻了!” “贱人,我弄死你!” 那侍卫彻底怒了,虽然他只是个小小的守卫,但许多人看到他,那个不是殷勤无比,包括那些想见王爷的大臣们,还不是对自己这个小人物恭恭敬敬的。 这天煞孤星,居然敢打他! 一看这情形,袁瑾宁心里暗道不好。 立刻一个闪身,堪堪躲过横劈下来的银枪,尖锐的顶端极速划过空气,带来了一阵空鸣之音。 随着‘砰’的一声,刚刚袁瑾宁身处之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靠!”袁瑾宁低咒,要是放在现代,他这样的,自己一个人能打十个! 但现在是在古代,自己根本没有内力这种玄幻的东西,可这个侍卫有。 另一个侍卫眼看事情发展不妙,立刻闪身躲开,但却不是去告知秦渊奕。 袁瑾宁心里骂娘,只见她眼神一溜,弯腰一个扭身,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躲开了扫枪, 无人看见她纤细的右手微动,莹白的指尖闪过一阵诡异的光。 “唔!”那暴怒中的侍卫猛的停下所有动作,捂着脖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女人。 袁瑾宁稳住身形后,淡定的拍了拍手掌,扫去一身的灰尘。 身着一身白色羽裳,风轻云淡的动作中透着优雅气质,那张美艳惊人的脸上一片淡漠无情。 她的眼里满是漠然,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戏好看吗?” 一片鸦雀无声,那些个丫鬟早已经跑走了,现场只有三人。 但袁瑾宁的目光却看向空无一人的草丛,那里立着一颗苍郁的银杏树。 那被定身的侍卫一愣,眼前的树木微微摇晃,白金色的落叶纷纷扰扰,飘扬而下。 树上跳下来一黑衣男子。 他便是之前秦渊奕身边的手下,义一。 “王妃好。”义一很是自然的抱胸颔首,面瘫着一张脸,动作恭敬之中透着一股漠然。 刚刚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出手帮忙,足以看得出这人内心真实的想法。嘴角的弧度有些讽刺,袁瑾宁理都不带理他的。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王府之内,没有一人是对她一视同仁的。哪怕是落京,那看似恭敬的态度,却透着浓浓的疏离。 随后,袁瑾宁狠狠踹了那被自己点穴的侍卫,蹲下身子,伸手一掌一掌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小兄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呐,不要那么骄傲,不过是一侍卫,真把自己当成这王府的主人了不成?” 站起来后嫌弃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不再看那人嫉恨的目光。 “我现在,可以去见你家王爷了么?”袁瑾宁淡淡出声。 义一抬眸,如枯井般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当然可以。”暗哑的声音带着一股死寂,听的人浑身不舒服。 信步跨入房间内,袁瑾宁大刀阔斧的抬腿,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脆弱的木门,因承受不住力道,发出可怜的吱呀声。 房门左侧摆放着一排排紫檀书架,各种书籍整齐划一的摆放在架上,奇形怪状的玉雕装饰着古板的书架。 房间角落点着袅袅的熏香,闻着是一阵的沁人心脾,颗颗晶莹的珍珠串成一束束吊坠,形成了一扇坠帘,将里面物件遮挡的若隐若现。 房间正中央便摆着一张红木矮案,几卷竹木书堆在案角处。 男人就坐在这书案之后,袁瑾宁一垂眸便与之对视。 那双黑眸蔓延出无限的冷意,刺得袁瑾宁一个激灵。 “不就踹个门吗?生什么气。”她还没气秦渊奕故意装无知呢。 “呵!”秦渊奕冷冷一笑,暴虐的眸光如刃般扫视而过:“你可知这门是何物所做?” 袁瑾宁眨巴了两下眼睛,回眸看向那摇摇欲坠的破木板:“恕我眼拙,这不就是一木板么?” 秦渊奕一时无言,看袁瑾宁的目光好似在看一乡巴佬:“沉香木,价值千金。” 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袁瑾宁脸上依旧冷漠,还甚是无辜的歪了歪头。 “就当是我刚刚被欺负的补偿了呗~” 身后的义一嘴角猛地一抽,抬眸瞥了女人一眼,然后默默低头无语,被欺负?? 他怎么觉得是她在欺负别人呢。 “好了,不废话了。”袁瑾宁摆了摆手,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她可没有闲钱来赔一块木板:“姑奶奶我的嫁妆呢?!” 桌案后的男人漫不经心的阅着书籍,菲薄的唇轻启:“什么嫁妆?” “安平候给我的嫁妆啊,他不是说这几日送来么,怎的现在还没见着一丝影子?” 袁瑾宁大步上前。 第十章 乡野村夫 前方忽然投射进一片阴影,光线被尽数遮挡。 秦渊奕不耐的皱起眉头,放下手中之物,冷冷的抬眸。 “关我何事?”不急不慢的吐出这一句后,秦渊奕起身俯视着袁瑾宁,他不喜欢仰视的感觉。 袁瑾宁一噎,满脸的愤然:“你不是说到时候让那个什么,义一帮我清点么?怎么清点清点着,我嫁妆都没了!?” “王府不养闲杂人等,但你是例外……”说到一半,男人的话有些让人容易误会,他‘深情’的望着袁瑾宁:“所以要收钱。” 袁瑾宁:“……”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袁瑾宁脑海里一堆乱码,能把私吞说的这么好听,他也是够可以的。 要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秦渊奕全程面无表情,自己差点就误会了! 袁瑾宁恨的咬牙切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没在袁恕那里跌倒,却在秦渊奕这里栽了跟头! 那些嫁妆折成银票是多大一比金钱呐,养活一个自己,需要那么多钱么!? “我记得你口口声声说要替侯爷养活我啊??”袁瑾宁后退一步,与秦渊奕保持距离,仰头看会脖子酸。 “是么?本王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 秦渊奕很是无耻的否认了,高大的男子身着绛紫色的衣裳,衬的他越发神秘俊美。而落在袁瑾宁眼里,他那张无耻的嘴脸却越发丑陋。 很好,这很秦渊奕! “那养活我,需要这么多钱么?就算我手上没有清单,但到底有多少嫁妆,我还是很清楚的,那些嫁妆都可以养活一百个我了!” 袁瑾宁神色转冷,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足够的不要脸! “哦?”秦渊奕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望着她:“可我的命,比你所有的身家都高。”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住,袁瑾宁瞳孔剧烈收缩,他还是在怀疑自己。 若是自己真的是奸细,一旦泄露了些什么出去,那这摄政王的生命确实容易夭折……他在暗示自己,让自己安安分分的做个闲人,什么都不要去碰? 袁瑾宁死死拽紧衣袖,阴郁的眸子直勾勾望着秦渊奕,两人对视良久。 在现代有这么一句话,男女双方对视超过三秒,对方就会爱上自己,但这两人之间却没有生出一丝暧昧。 只有无尽的阴冷。 “很好,”袁瑾宁淡淡说道,转身直接离开,走到门槛处时,她停住了脚步:“我最后说一遍,你我都受制于人,希望王爷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微侧的脸颊沐浴在阳光之下,细腻的肌肤上显出绒毛,一层层的光晕开在她周身。 随后,袁瑾宁迈步离开,背影潇洒中,却隐隐透着一股寂凉。 身后,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 …… 离开书房后,袁瑾宁漫无目的的逛起王府,一边漫无目的瞎走,一边思考事情。 现在自己的嫁妆被扣下了,王府给的饭又不是人吃的,只能想办法自己赚钱了。 袁瑾宁叹息一声,惆怅的扶额。 可是自己怎么赚钱呢…思虑了半天,最后袁瑾宁还是决定先解决晚饭这个问题,自己伤口还没彻底愈合,不吃饭绝对好不了。 袁瑾宁问询路过的丫鬟后,朝着厨房走去。 因为她从来没来过这里,所以厨房里的人看到她,只以为是王府来了客人,不小心误入了食房。 “这位小姐,您迷路了?”一位厨娘关切的问。 袁瑾宁顿了顿,浅笑着摇头。 “我肚子有些饿了……” 听她这么说,厨娘瞬间明悟,连忙拿了一块梅花糕递到她面前:“若是不嫌弃,姑娘便尝尝奴婢做的糕点吧。” 袁瑾宁顺势接过,轻笑着道了谢,然后小小尝了一口,粉粉的口感,入口甜蜜却不腻,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袁瑾宁眼睛瞬间亮了,一口将梅花糕含入嘴里,满脸的幸福,好吃~ 那厨娘一看袁瑾宁心花怒放的模样,憨厚的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意,原本有些拘束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她状着胆子问:“我没听说王府今天要来客人呐,姑娘,您是哪家的小姐啊?” “唔…”袁瑾宁眼神微闪,擦了擦嘴角的糕渍:“我是秦渊奕的姑奶奶。” “哦哦!”厨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可眼底的疑惑却暴露了她的想法:“敢问,这秦渊奕是哪位大人?” 这下论到袁瑾宁愣住了,虽然世人都知道,凤灵国有一位战神摄政王,但却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他的名字。 自己知道他的名字,还是无意间发现的呢。 “秦渊奕嘛,一个乡野村夫罢了。”袁瑾宁微笑,在厨娘懵逼的眼神中,端着一整盘糕点离开。 而暗中跟踪她的人一个踉跄,差点没从黑暗的角落摔下来。等到夜寂时分,袁瑾宁睡去后,那人立刻赶往秦渊奕的卧房。 袅袅的烟雾缭绕,简约的布置和书房的辉煌格格不入,秦渊奕倚靠在床沿边,手上拿着一卷书籍,就着月光阅读。 那人一把跪在地上,吞咽了一番口水,斟酌一二后,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今日王妃出书房后,在王府闲逛后前往厨房…”黑衣男子沉默下来。 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眉头微拧,衣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露出一片古铜色的肌肤,无言的魅意令人口干舌燥。 但这极具冲击感的一幕却无人看见,所有暗卫都垂眸颔首,保持着绝对的恭敬。 “说下去。” “厨娘问王妃是哪家的姑娘,但王妃说…”底下的人额头渗出一滴滴汗水,在头顶阴郁的目光下,只得继续开口:“她说,是秦渊奕家的姑,咳咳咳!” “说便是,别吞吞吐吐的。”秦渊奕不耐烦了,直接一书砸了过去,书籍堪堪落在那人脚边。 吓得他一个激灵,不再犹豫,一串哔哩啪啦的说完:“她说自己是秦渊奕家的姑奶奶,还说秦渊奕只是个乡野村夫!” 一口气说完后,黑衣人死死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降临,他也太苦了,被王爷分配了这个工作。 那女人也是够狠的,居然在外面这么说摄政王。 床边的人神色微僵,狭长的眸子眯起,带着危险的气息。 第十一章 夜访 极简的卧房内,空气似乎都逐渐凝固,单膝而跪之人,死死低着头。 站在秦渊奕身边的男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华谦连忙稳住身子,尴尬的咳了咳。 随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然后便被一记冷眼将喉中的大笑压下,但肩膀还是不住的颤抖。 “滚!”秦渊奕冷冷出声,不知是对华谦,还是对那暗卫。 …… 王妃院内一片寂静,寥寥几个丫鬟巡着逻。 正房内,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整个人呈大字展开,睡相极其的‘优雅’。 忽然,紧闭的窗门被人从外打开,一道黑影矫捷的跃了进来,带来一阵的微风,夹杂着窗外铃兰的幽香。 床上的人羽睫微颤,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那黑影一点一点走近,暗色袍子下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女人靠近。 还不等彻底碰到她,一阵利风闪过。 原本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水袖用力一甩,一根细细的银光飞射而来,那黑衣人微侧身,躲开了这雷霆一击。 袁瑾宁抓住机会,抬起玉腿横扫一脚,哪知那人伸手一抓,轻轻松松抓住了她的脚裸,手心细腻的肌肤令那人微微晃神。 “靠!”袁瑾宁爆粗,腿部被人钳制住无法动弹。 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 手掌一个用力,撑起半个身子,整个人朝着黑衣人扑过去,手指缝间紧握着三根银针。细细看去,那针锋处泛着诡异的幽光。黑衣人目光一凛,这女人居然抹了毒!冷冷嗤了一声,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 从这轻微的一声中,袁瑾宁瞬间认出了他究竟是谁: “秦渊奕?!” 话音刚落,自己就飞了出去,脊背狠狠撞在了床板上。 秦渊奕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脚裸,另一只则横抵住她的脖子,两人的姿势直接变成的一上一下,身上的男人嘴角微勾,眼里的鄙夷令人火大无比。 “不过如此。” 袁瑾宁:“??” 新婚之夜,他不就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了么,怎么现在还来嘲讽一遍! 有意思么? 不对!这大晚上的,秦渊奕这个神经病悄咪咪潜入自己房间,就为了和自己打一架,然后再毒舌嘲讽? “你有病?”袁瑾宁微笑,手上暗暗用力,试图挣脱钳制,但四肢被他压住,一动也不能动。 男人被这么骂了也不恼,只是淡淡凝望着她:“我有一个疑问,需要你解惑。” “有你这样问话的么?”袁瑾宁咬牙切齿。 传闻摄政王不是不近女色,避女人犹如避蛇蝎一般嘛?为什么现在靠自己那么近,好像一个变态一样,袁瑾宁心里嫌弃,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秦渊奕是谁?” 这话怎么莫名的熟悉…… “乡野村夫?”秦渊奕意味不明的睨视,整张俊脸猛地放大,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嗯?怎么不说话。” 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么熟悉了,记忆回笼,袁瑾宁眼神飘忽不停,然后眼神一锐:“你找人监视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连义一这种一等一的高手都能发现,他不信那个小暗卫的存在她不知道。 此话一出,袁瑾宁笑的更假了。 奶奶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袁瑾宁伸着脖子试图转移话题,但秦渊奕就是不如她所愿。 “要是你再乱说,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森冷的声音将温度冻结,袁瑾宁挑了挑眉头,目光越发冰冷。 她可是隐阁第一杀手,出任务的成功率百分之一百,从来没有失过手,可现在却屡战屡败,次次都败在同一个人手上! 袁瑾宁不甘心的捏紧拳头,却无可奈何,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个男人。 身上的重力一松,鼻尖淡淡的竹香微散去,袁瑾宁抬眸安静的看着他。 那眼底的失落让秦渊奕莫名的心烦,他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额头处:“这就受不了了?” 额上的温度炙热,让袁瑾宁回过神来,她抬眸望着秦渊奕。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作为摄政王,一代战神,却要处处提防那狗皇帝,我也知道你不相信我,因为我是袁恕的女儿,” 袁瑾宁深吸一口气,上次马车上游说他合作失败了,但自己不能轻易放弃。 “或许你们都觉得我是皇帝和袁恕的棋子,我也确实是个‘棋子’,但我是被逼迫的,因为…种种原因,我被那个老混蛋下了毒,以此威胁我,让我监视你。” 秦渊奕一言不发,淡漠的黑眸没有一丝情绪,哪怕她将一切供出。 “我可以帮你,帮你混淆皇帝的眼。” “我们可以合作。”袁瑾宁撑起身子,缓慢站起来,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落下一截。 良久,只有淡淡两字回应:“我不需要。”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自己只是个弱女子,袁瑾宁眼睛微转,心生一谋。她立刻抱胸斜看了他一眼。 “不需要?和我合作有坏处吗?我也只是想保命罢了,稳赚不亏的买卖你都不做,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成为摄政王的,要我说啊,你就活该被那狗皇帝欺压!” “你找死!”秦渊奕精准的掐住袁瑾宁的脖子。 “咳咳!” 这一幕,该死的熟悉! 袁瑾宁瞪他,这人指定是有点毛病,老喜欢掐人脖子了。 “我死了没关系,但你…咳咳!要一直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天天忌惮着身边的人……”袁瑾宁算是豁出去这一条命了,她知道,如今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升天。 不如拿命去搏一搏,说不定能换来一丝生机。 心脏发出‘砰砰’的响声,袁瑾宁呼吸越发急促,胸腔中的空气逐渐稀少。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男人,却撞入一双不见底的眸子。 那里一片的空洞虚无,只余下空寂的森森冷意,冻到人骨子里。 袁瑾宁干脆放弃了挣扎,静静等待着死亡降临,没事,反正自己死过一次了。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明明说好了,要替原主报仇,要好好活着的…… 第十二章 有钱才有安全感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脖子上的力道忽然松开,袁瑾宁失去支撑跌倒在地。 捂着脖子咳嗽几声,头顶忽然传来天籁之声:“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一开始袁瑾宁还没反应过来,静止几秒后猛地抬头,凤眸直直望着他:“你同意合作了?” 秦渊奕昂了昂首,用下巴俯视着她:“你说呢?” 袁瑾宁急急忙忙站起来,眼里微光闪烁,好似点点星河在其中闪耀。 “那我需要你帮我找到解药,然后保护我的安危。” “好。” 男人转过身来,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伟岸的背影却莫名萧瑟。袁瑾宁神色微顿,心里有些可怜他,自己这么激他虽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但也无意间伤害了他吧。 毕竟自己说的话,可都是在往他心窝子上戳。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雾气还未彻底散去,将卧房旁朵朵铃兰花拢进飘渺中,零零露珠点缀在翠绿的枝干处,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太阳第一缕光芒下散发出五彩的光晕。 纤细的柔荑推开房门,袁瑾宁步步生莲,优雅的走出房屋,望着院落中的梨花出神。 落京一看,连忙迎了上去:“王妃早,怎么不叫奴婢进去照顾?” “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袁瑾宁收回思绪,眼角忽然瞥到什么,定睛一看,门口正放着个大箱子:“那是何物?” 落京颔首:“奴婢不知。” 袁瑾宁快步上前打开了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差点亮瞎了袁瑾宁的眼,她眼神迷离的望着这一箱的银子,还有那上面厚厚一叠的银票。 是什么蒙住了我的眼,啊~是金钱! 袁瑾宁捂住心脏,双眼放光,她平生最爱的就是敛财和杀人。 现代有句话说的好:有钱才有安全感。 “王妃,这是侯府送来的嫁妆。”义一适时出现解惑。 袁瑾宁眯起眼眸,似乎有点儿不解,这嫁妆不是被秦渊奕吞了么,还美名其曰养她。 “那只是王爷开的玩笑,王妃莫当真了。”义一再次解释。 袁瑾宁假笑,这个玩笑,还真好笑呢。 “知道了,替我谢谢你家王爷。”袁瑾宁咬重了谢谢两字,然后用力一抱,箱子一动不动,场面有一瞬的尴尬。 义一离去的身影微顿,迟疑了片刻,还是转过身伸手:“王妃,需要我帮忙吗?” “一边儿去!”袁瑾宁瞬间抱紧整个箱子,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护着箱子,那可是她的宝贝! 义一的嘴角狠狠一抽,那张面瘫脸成功出现了一道裂痕。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这女人,一点一点挪着箱子进了屋,全程不让任何人碰它。 等藏好箱子后,袁瑾宁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衣裳,带着落京立刻赶往书房。 此番前行,当然是为了好好感谢他,嗯,顺带也让他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 他们好歹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怎么能够苟待自己呢。 行至书房前门时,袁瑾宁怔愣几秒,疑惑的望着守门的两个新面孔:“之前守门的人嘞?” 新来的两人对之前那件当然有所耳闻,两人立刻恭敬低头:“那两人被王爷流放至荒蛮之地了。” 袁瑾宁了然的点头,说的好听是流放,说不听就是丢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罢了。 至于那两人为什么会流放,袁瑾宁一点儿也不在意,就算两人死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因为她生性薄凉,更何况那两人还得罪了自己。 “我要见王爷。”袁瑾宁举了举路过厨房顺来的餐盒,假装自己是送饭的。 两人一愣,觉得这个王妃好像挺贴心的,也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好。 “好的,请王妃稍等片刻。”一人前去禀报,很快就让袁瑾宁进去了,落京被留在原地。 进书房前,袁瑾宁还特意打量了一番那扇焕然一新的门板,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隔着段距离,鼻尖就已经有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袁瑾宁提着裙摆,轻巧踏入其内。 烟雾缭绕之中,白衣女子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虚幻无比。 秦渊奕捧着一卷书籍坐在窗边,长长的黑发随意的用发簪挽起,零散一缕发丝微卷,贴在他刀削斧凿的俊容旁。 一袭暗黑色衣袍随意披在身上,包裹着那具身躯,胸膛微敞,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肌肤。衣服上的金色龙纹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光芒,微风轻抚,衣摆处晃动,那金龙好似活了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这人是天生的王者,杀伐决断,高深莫测。 只有帝王才有资格穿有龙纹的衣饰品,可凤灵国的摄政王是个意外,他比帝皇更加神圣,所以先帝特意批准秦渊奕可以穿龙纹衣饰品。 袁瑾宁有些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不是秦渊奕即位,而是他那平庸的皇弟。 “看够了么?”秦渊奕薄唇轻启,姿势不曾改变,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停。 简单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一股贵气的感觉。 “看够了。” 袁瑾宁点点头,轻移莲步,提着食盒走近:“我给你做…不是,带了一点吃食。” 她实在不好意思扯谎这是自己做的,毕竟自己可是厨房杀手。 说罢,揭开了盒盖,一阵甜蜜的花香飘出,袁瑾宁鼻尖微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拿的还是之前那厨娘做的。 说实话,她做的真不错,自己吃了那么多,还是想吃。 袁瑾宁望着食盒里摆盘精致的糕点,心里一阵惋惜,可惜这么美丽的东西就要进入那混蛋的肚子里了。 “我不吃。”秦渊奕有些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恰好看到了袁瑾宁眼里的不舍,他眸光微动。 ‘啪’的一声,袁瑾宁立刻盖上了食盒,神色依旧冷清,可她在秦渊奕眼里清冷的形象早已经崩塌。 “咳,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袁瑾宁终于想起重点:“明日便是我回门的日子,你要陪我回去么?” 古有回门这一日子,指的是嫁出去的姑娘,在第三日和夫君需要回娘家一日。虽然袁瑾宁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的,但规矩还是不能坏的。 而且她还要回去,好好‘招待’她的渣爹和那个贱妾呢。 若是夫君不和她一起回门,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自己不够受宠。 第十三章 回门之争 “明日有事。” 秦渊奕放下手中的竹简,一步一步走向袁瑾宁,光辉从窗外直射进来,将男人的面容照的模糊不清,只余下金色的光芒围绕。 袁瑾宁微歪头,神色莫名。 秦渊奕这是想看戏?那长舌妇指不定又要说什么。 不过她不怕,只是一些风言风语罢了。 “那好吧,只能我自己回去,”眼看危险体接近自己,袁瑾宁立刻结束话题:“臣妾退下了。” 说罢,不等他出声,立刻朝着门口走去,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留下食盒。” 袁瑾宁离去的身影一僵,念念不舍的将手中的东西留下,然后不岔的瞥了秦渊奕一眼。 很快到了回门的这一日,袁瑾宁早早起来洗漱,精心挑选了一件衣裳。 那是件紫色外搭薄衫,白色抹胸长裙,渐变的裙摆处绣着精致的孔雀,孔雀的羽毛便是又一颗颗绿宝石组成。 虽然自己在王府并不受人待见,但撑体面的衣裳还是有的。 袁瑾宁满意的点头,命落京给她挽发,落京手脚利落的很,飞快给她做了一个发型。 平时袁瑾宁都是简单用簪子挽住头发,因为她实在是做不来这种精细活。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袁瑾宁挑高了眉头,镜子里的人因为这一动作越发惊艳艳丽。 她的长发尽数挽入脑后,几缕零散的发丝随着动作飘扬,美人顾盼流转之间,清冽又魅惑,狭长上挑的凤眸内一片霜冷,透着几分对世间的漠然。 红唇微勾,却没有一丝的温度,袁瑾宁伸手抚在自己的脸颊上,抬眸瞥了眼落京,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冷魅让落京心脏一悸。 “我好看么?”清冷的嗓音犹如冰雪般,沁人心扉。 落京跟小鸡啄米点头:“娘娘乃是京都最美之人。” 她这句话确实不假,原主确实有京城第一美之称,但她那比之更甚的‘天煞孤星’之名,却让世人皆忽视了前者。 思虑到此处,袁瑾宁眼里飞速划过一抹讥诮,原主受过的苦,自己一定会十倍奉还!! 就这样,袁瑾宁仅带了落京一人回门,排场小不说,最主要的还是摄政王没有来。 辉宏的侯府大门闯入眼帘,马车窗口掀起一个小角,袁瑾宁眼里全是森冷。 门口只有寥寥几人等在那里,袁恕和肖玫霜的鬼影都没见一个,袁瑾宁气笑了,她还得谢谢这老东西呢,没有把门关上。 利落跳下马车后,袁瑾宁缓步踏上阶梯,侯府的下人们头也懒得伏下,懒散道:“王妃好。” “不错嘛,还记得基本的礼仪。”袁瑾宁直嘲。 热闹的人声传来,她闻言观望,只见前方忽然走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而原本懒散的下人们纷纷立直身子,含胸低首,满是恭敬。 一台华丽的软轿在众人的围拥之下朝着这边而来,袁恕和肖玫霜也适时出现,穿的喜庆无比,袁瑾宁微愣。 然后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袁灵舞是和她一起出嫁的…所以今日,也是她的回门之日。 狠狠眯上眸子,袁瑾宁这下看懂了,合着这三人在整她呢。 先是冷淡对待她,后又隆重的迎接袁灵舞,这是让当众给她脸看呢。 果然,耳边很快传来了路人怯怯的私语。 那轿子不一会儿到了门口,一奴婢率先跪地,任由软矫内的人踩着她下来。 缓步而下之人衣着华丽,正红色的宴装衬的美人儿越发艳丽,头顶着无数的金钗步摇,晃荡间放射的光忙差点没亮瞎了袁瑾宁的眼。 她嘴角微抽,满是无语的看着袁灵舞。 袁灵舞似是感受到她的视线,转眸冲她挑衅一笑,眼里得意且高傲。 说实话,她这一身美是美,但穿在袁灵舞身上嘛…袁瑾宁抬手抵住下巴,眼里全是嫌弃。 袁灵舞的长相是那种,清纯好似百合的面容,平常都是穿一身素净,但如今忽然穿起红色,不仅没有惊艳全场,反而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可笑的是,她还自鸣得意。 而袁瑾宁眼里的嫌弃落在袁灵舞眼里,便是嫉妒,她嫉妒自己! 想到这一点,袁灵舞兴奋的不行,由丫鬟扶着,头昂的更高了。 袁恕和肖玫霜直接无视了袁瑾宁,立刻迎了上去:“乖女儿,娘亲想死你了。” “娘亲,女儿也想您~”袁灵舞微笑着,却不与肖玫霜亲近,现在自己可是太子妃,不能拉了台面。 肖玫霜尴尬的收回想要拥抱的手,袁恕往她身后看了看,疑问道:“太子殿下没来吗?” “殿下日理万机,自是没时间的。”袁灵舞解释,视线落在袁瑾宁身上,立刻变了表情。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靠过来:“哎呀,这不是姐姐吗?怎么,摄政王殿下也没来?” “姐姐?看来妹妹忘了,你应该称呼我什么?” 袁瑾宁微笑,说出的话成功让袁灵舞变了脸,这人还不死心,想竖立自己温柔善良的形象呢。 面前的人猛地拽紧了手,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之中,疼痛让袁灵舞猩红了眼,她紧闭着唇瓣不语,想让她叫袁瑾宁皇嫂,下辈子去吧! “看来妹妹,不太懂得这些规矩,”说到一半,袁瑾宁抚了抚手上的玉镯配饰,红唇不急不慢的微张:“不过没关系,嫂嫂我原谅你。” 这话一出来,袁灵舞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原本想展现自己大度善良的一面,结果却被袁瑾宁搅和,不仅没有计划成功,还让袁瑾宁表现了自己的‘大方’。 袁灵舞死死瞪着袁瑾宁,眼里的阴翳像是毒蛇吐舌般黏腻森冷,这时说什么都不好。 袁瑾宁心里没有一丝波动,面上还带着微笑。 就在气氛越发尴尬之时,袁恕立刻打了圆场。 “都是亲姐妹,如此生分做甚。” “呵!” 袁瑾宁笑了,如同昙花一现,美的惊人。 她意味不明的瞥了袁恕一眼,睁眸一片的天真:“唉?可我不记得娘亲给我生了个妹妹啊?” 三人同时一噎。 第十四章 书房密谈 路人议论的声音越发刺耳,袁恕一张老脸黑沉不已,肖玫霜眼球一转,现在正是她表现的时候。 “哎呀,妾身也算是宁儿你半个娘亲了,所以舞儿自然是你的妹妹了。” 袁瑾宁眼底一片讥诮之意,这是凑过来给她打脸啊,现成的脸打,不到白不打! “那有你说话的份?不过一个贱妾,还想当我半个娘?你是我娘的话,那为何总是打骂于我?” 前半段她说的确实刻薄,但后半句袁瑾宁立刻改了语气,单手掩面,盈盈目光中一片哀伤屈辱。 众人哗然,没想到肖氏一小小妾室,居然敢虐待嫡女。 “早就听闻了袁候极其宠爱那肖氏,如今看来确实是,居然放纵她虐待嫡女。” “就是就是,可以想象这大小姐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议论的声音宛若一柄匕首,一刀一刀刺进袁恕和肖玫霜的心里。 舆论是一种利器,足以杀人夺魂。 而身居高位,最忌惮的便是外界的言论,袁恕眉心紧拧,老练的黑眸带着一股森森的冷意,回首狠狠抽了肖玫霜一巴掌。 “好呀你,居然敢虐待宁儿!” 他这一举动让袁瑾宁怔愣了几秒,然后忍不住嘴角勾起,哎呀呀,袁恕这是打算将舆论全推到肖玫霜身上,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像极了拔那啥无情的渣男。 哦不,他本来就是渣男,有一个深爱他的妻子不珍惜,居然还背着原主娘亲去养小三,最后还光明正大的将肖氏接了回去。 袁瑾宁很怀疑,说不定原主娘亲就是被活活气死的。 说来自己这天煞孤星的名称,还和原主娘亲的死有关。原主娘去世后没几天,在葬礼上忽然蹦出一个有名的道士,直言袁瑾宁便是那克死娘亲的天煞孤星。 于是从那时开始,身边一有什么丧事,全都被推到了袁瑾宁身上。 可笑。 收回思绪,袁瑾宁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肖玫霜也明白了袁恕的意思,心里凉了半截,之前当着摄政王打自己的事她还一直记着,现在又当着众人的脸甩锅,自己的名声算是毁了一半了。 “好了,别在外面丢人显眼了,快快进府吧。” 袁灵舞伸手搭在肖玫霜手上,轻轻拍了拍算作安抚,这动作让肖玫霜的心里有了些暖意。 这个男人她早就不指望了,幸好自己还有袁灵舞这么个优秀的女儿。 等到了大堂会客室内,四人落座,一排婢女端着茶盏上来,茶香味四溢,袁瑾宁抚了抚茶盖,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袁恕、肖玫霜和袁灵舞三人其乐融融的说着话,而自己则坐在一角不曾言语,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看客。 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费脑子怼他们。 但没安生多久,那边的话题便引到这边来了,袁灵舞巧笑嫣然:“听说姐姐前些日子向父亲要回了嫁妆…” 说到一半,点到为止,示意着她接话。 但袁瑾宁会如她所愿吗?当然不会! 就让她自个尴尬着去吧。 堂内一片寂静,只余下袁瑾宁手中时不时磕碰的脆响。 袁灵舞尴尬的笑了笑,眼里含着憎意瞪向袁瑾宁,但袁瑾宁仿若老僧入定,懒得抬眸。 那嫁妆当然不可能从袁灵舞那边拿回来,所以余下的钱都是从府中抠出来的,导致这阵时间内府里拮据了不少。 “哼!” 袁恕狠狠一拍桌,打破尬境,他眯起老练的黑眸:“是啊,你姐姐出息了,嫁人后翅膀硬了,你可知因为你无理的要求,侯府有多亏空吗?” “父亲说笑了,这本就是我应有的嫁妆,怎么落在父亲嘴里,就是整个侯府的了?”袁瑾宁不咸不淡的堵回去。 “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还真的不顾及侯府了?这也是你的家啊!”肖玫霜痛心疾首的捶胸,满脸的悲哀。 看看那表情,要多真有多真,这女人放在现代,绝对杆杆的影后好吧。 袁瑾宁喝了一口茶水,唇齿内一片醇香:“家?你说这里,是我的家?” 可为什么原主和自己都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这偌大的侯府,那里有我的容身之地?”袁瑾宁面无表情,只是话语中的苍凉令人心中不舒服。 “至于之前住的那破茅草屋,呵!”摇了摇头,袁瑾宁放下茶盏,优雅的倚靠在座椅上。 这一顿的软刀子,扎的人心肝疼,袁恕的脸是一阵青一阵白。 等谈话结束后,袁恕带着袁瑾宁去书房单独商谈。 “将那些嫁妆交回来!”袁恕直接开门见山,紧闭的房门隔绝了落京的探寻目光。 袁瑾宁嘴角勾起弧度,伸出柔荑弹了弹身上的灰尘:“父亲,看来你不太明白,我要想在王府生活的好些,不得打点打点?” “我管你生活的好不好,你只要取得秦渊奕的信任便好,不要动其它心思!” 这是警告她? 转了转身子,袁瑾宁瞌眸,掩下眼底的暗光。 真替原主可怜,原主当初不和那情郎私奔,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袁恕。她那时还对父亲抱有一丝丝的期待,可惜得来的却是死亡。 原主恨吗?恨的! 恨渣爹对她疏忽漠视,恨他任由别人欺负自己。 但袁瑾宁可不是那个小可怜,现在她体内的,是一个强大的灵魂! “父亲啊,你要知道,只有打点好那些下人,我才能接近王爷呐。”袁瑾宁颔首,似对他有些害怕。 “还有之前那些事情…父亲万万要原谅我,只有那样做,我才能取得王爷的信任。”低眉顺眼的模样为这话加了些真实度。 眼前的男人眯起眼眸,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管他呢,她的说辞就摆在这里了,爱信不信。袁瑾宁望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立刻拟出了一份计划。 “那现在他信你多少了?” 废话,我哪里会知道。 袁瑾宁心里骂人,面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这,我不知。” 她确实不知道秦渊奕是否信任自己。 “皇上已经下令了,让你快点取得秦渊奕的信任,好进行下一步。”袁恕开始运用最经典的手段,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 第十五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若是任务完成的好,不仅给你解毒,皇上还会赐予你荣华富贵。” 我谢谢你啊,任务完成后,自己可能直接就凉了,还荣华富贵,搞笑呢? 袁瑾宁‘惊喜’的连连点头,袁恕神色不明,但对她的态度很是满意。 “这样吧,为了加速让摄政王相信你,便是让他心悦与你,” 袁恕摩挲了一下壁柜上的青花瓷:“过几日后便是祈福之日,秦渊奕要去陵山清缈寺,路途中你帮他挡刀,到时他自然会信任于你。” 袁瑾宁:“……”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这是在玩火啊,还是拿命玩的那种! 真是刷新她的三观了,这老东西还知道这种老掉牙的方法,可是够可以的哈! 袁瑾宁气的说不出话,只能竖出一根大拇指:“你牛。” “什么?”袁恕懵逼。 “我是说,父亲的招,高。”简称牛批,袁瑾宁凤眸一片冰冷。 “嗯,”袁恕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眸子一利,伸手重重拍了拍袁瑾宁的肩膀:“希望你,不要让父亲失望。” 袁瑾宁敢肯定,这是在威胁自己,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女儿知道了。”袁瑾宁福了福身子,脸上的乖顺在出了书房后消失无踪。 落京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臂:“娘娘,可是有事?” “无事。”袁瑾宁有些不适应别人靠她那么近,不动声色的扯回自己的胳膊,朝着安排好的客房走去。 说来实在可笑,她堂堂安平候府大小姐,有朝一日回门居然是住客房。 在回去的途中却意外撞见了袁灵舞等人,一排人站在一堆,好不壮观。 看袁灵舞脸上的阴郁,袁瑾宁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或许不是意外,而是袁灵舞一直等着她呢。 秀眉轻扬,袁瑾宁信步上前,女子身穿紫衫白衣,裙摆处的孔雀随着一摆一动之间,仿佛活了一般舞动,闪耀着的光辉,照的路面斑驳陆离。 好似上天特意为她开了一条道。 她双手拢在一起,优雅至极的往这边走着,那芙蓉般娇艳的面容一片清冷,又像高不可攀的雪莲,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袁灵舞咬紧唇瓣,尽管自己精心装扮成这样,但却赶不上她的分毫,这叫人如何不气? 眼看那人越来越近,袁灵舞等着她和自己说话,结果…结果袁瑾宁直接掠过她向前走去。 袁灵舞一脸懵逼,怔怔的回头看向那人的背影,那目空一切的高清模样彻底激怒了袁灵舞。 她顾不得形象,嘶吼道:“袁瑾宁,你给我站住!” 前方的身影咻然顿住,袁瑾宁抬了抬下巴,眼里的冷芒寒意刺骨。 她回身斜睨着袁灵舞,清冷微哑的声音响起:“我没让你叫我皇嫂是碍于父亲的情面,但若是你连一声姐姐也不叫…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得好好和太后说道说道,让你好生学习一下女戒。” “你!”袁灵舞嘴巴蠕动了半响,一个屁也没放出来。 “妹妹不仅没有对我尊称便罢了!”袁瑾宁忽然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听的到,她双眸冷厉,带着一股无言的霸气。 “见到我连行礼都不曾有过,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规矩?” “还是说,你不将摄政王放在眼里,毕竟你不给我面子便是不给夫君的面子,不如我和他商量一番,让太子殿下好好管教你?” 一连的话,直接怼的袁灵舞哑然。 袁瑾宁伸手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简单的动作却硬是作出了一股霸气侧漏,好似她在指点山河,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俯首称臣。 这一刻,所有人都从她身上看到了秦渊奕的影子。 霸气狂妄,无人能敌。 落京震惊的望着袁瑾宁,对上她的眼神后立刻低头含胸,被吓得不敢说话。这个女人身上的气势不亚于主子丝毫,甚至有时比主子更加恐怖。 甩袖转身,袁瑾宁懒得再废话,直接离去了,只余下愣住的一群人。等袁灵舞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怒火,她居然被那个女人吓到了!! 袁灵舞恼羞成怒,死死盯着早没了袁瑾宁踪影的路径,仿佛要将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一般。 “袁瑾宁袁瑾宁!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实在是不明白,明明之前那件事可以让袁瑾宁身败名裂的,为何父亲百般阻止,还将事情瞒的严严实实的。 想起那件事,袁灵舞眸子黑沉无比。 …… 王府书房内,落京单膝跪地,抱拳禀言,将这天的事细细说来。 秦渊奕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古铜色的肌肤配合着刀刃银光,有着别样的神秘。 狭长的眸子微阖,满是兴趣的听着汇报,那个女人还真是敢啊,怼天怼地怼空气。 心里对她的警惕也少了些许,随后慵懒的换了个姿势:“可知两人书房内谈的内容?” “奴婢不知。”落京头更低了。 秦渊奕也没生气,现在才是考验袁瑾宁的时候了,若是她之后与自己说了此事,就代表她还有可用之地,若是没有…… 手中猛地握紧物什,随手一甩,眨眼睛银光一闪,刀子深深插入了墙壁内,刀柄还发出‘嗡嗡’的颤动。 落京头都快埋进地板里了。 她收回之前的话,果然还是自家主子更恐怖些。 …… 第二日,袁瑾宁再次从书房内出来,内容还是谈如何取得秦渊奕的信任,还有挡刀的具体内容和时间,包括自己要用那个部位去挡,要说些什么‘临死’前油腻腻的话。 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袁瑾宁假笑。 等到中午时,袁瑾宁步入正厅,却看到了两个本不该在的人,秦渊奕和太子凤裴炎。 哦豁,一锅乱炖。 袁瑾宁眼眸更深了,袁灵舞小鸟依人倚靠在凤裴炎身边,她今日着了一身鹅黄羽裳,倒是比昨天的正常了那么一点,只是那手上脖颈上的金链子有点扎眼。 “王爷~”袁瑾宁立刻捏着嗓子嗲声呼唤。 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倒是旁边凤裴炎眼睛亮了起来。 第十六章 接王妃回家 忽视了秦渊奕那嫌弃的眼神,袁瑾宁如小鸟般飞入他怀里。 随后,果然被挡住,袁瑾宁也不尬,依旧笑意盈盈。 望着秦渊奕的眼里全是‘情意’,他今日穿着一身紫袍,宽袖上绣着金纹流云,长长的黑丝用玉冠挽上,俊美的面容中透着一股神秘气息,引人想要靠近。 凤裴炎长的也算是俊逸,但秦渊奕往他身边一站,简直将他比成了渣渣。 不愧是整个京都都想嫁的男人,帅炸天际,可惜因为那暴虐森冷的名声,许多人选择了遥遥观望。 袁瑾宁今日还是一身紫,和他的衣服刚好撞色了,两人站一起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而女人眼里的深刻情意让秦渊奕微晃神,然后立刻收回视线,狭长的眸子晦暗不明。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连情意都能装出来,他差点就信了。 “配合我一些。”袁瑾宁有些不满秦渊奕的冷淡,只能小声提醒。 之前不是说好合作的么,自己眼睛都快眨烂了,他怎么还没意会?! 秦渊奕剑眉微挑,半响,在众人的注视下薄唇轻言:“嗯。” 袁瑾宁嘴角狠狠一抽,强行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幸好自己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虽然他态度较冷,但至少回应了自己,这一举动倒是让在场的几人陷入了思量。袁恕对袁瑾宁的话又信了几分,也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计划。 “宁儿,你就别捣乱了,王爷,这茶可是南方那边进贡的上好茶。”袁恕和气的说道,看那模样,似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不了,本王只是来接我的王妃回家的。” 他神色冷漠,微风拂过,将这几字拂入空中,飘散开来。 袁瑾宁怔住,羽睫一颤,抬眸怔怔望着秦渊奕。 回家……这个词啊,好久没有听到过了呢…… 袁恕老脸一僵,这秦渊奕是不给他面子啊。 说罢,秦渊奕伸手拉过还在发愣的袁瑾宁,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义一和落京连忙跟上。 眼看几人就要消失在眼前,袁恕连忙大喊:“宁儿,在王府要好好照顾自己。” 袁瑾宁回眸瞥了眼袁恕,眼里一片黑暗深沉,这老东西还带这样暗示的,真有意思。 “还看什么,舍不得?”两人上了马车,柔软羊毛毯奢侈的铺满整个马车,车内还点着袅袅的熏香。 那气味好闻极了,袁瑾宁嗤笑一声,望着窗外的景色:“那里又不是我的家,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前世,她打小就是一个孤儿,流浪过乞讨过,从来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称之为‘家’,至于那个训练她们这些杀手的组织……不值一提。 那里是地狱,人间地狱。 之前秦渊奕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她,因为‘家’字一词,是她一直向往奢望的地方。 袁瑾宁说这话时,垂眸微阖,微凉的风拂过她的发梢,这幅画面是那样的唯美,秦渊奕却觉得无端压抑。 想起之前外界对侯府大小姐的映像,再对比如今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秦渊奕再次起了疑心。 “你和从前很不一样,就好像,是两个人一般。”微凉的声音意味不明。 “是吗?”袁瑾宁心里微微一紧,但面上却依旧风轻云淡。 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转念一想,袁瑾宁觉得也是,原主和自己的性格可是天差地别呢,再加上自己从不曾掩饰,被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想通这点后,袁瑾宁反倒不慌了,反正任他们想破脑海,也想不到自己是魂穿过来的新世纪灵魂吧? 秦渊奕坐姿很是端正,倒衬得袁瑾宁那随性的姿势有些不雅。 “你不是袁瑾宁。”此话一出,马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女人沐浴在光芒之下,马车时不时颠簸一瞬,她面容背光,秦渊奕看不清她的神色。 只知道她好看的唇瓣勾起,飘渺清冽的声音含笑:“我不是袁瑾宁的话,那我是谁呢?” 从她重生那一刻,她就是袁瑾宁! 对面的人动了动身子,躲开了灼人的光芒,那张冷艳的面容半隐在暗处。 “我只是压抑的太久了,王爷应该知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 袁瑾宁抬手抚了抚精致的发鬓,顾盼流转:“臣妾不想陨灭于世间,只得奋起反抗,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了。” 说罢,两人都不出声了。袁瑾宁躲开那诡谲的眸光,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色,沉眸。 也不知秦渊奕究竟信没信,但自己不在乎,反正她的话就撂在这里了,爱信不信。 回了王府,秦渊奕始终没等到袁瑾宁和他坦白在书房内与袁恕的谈话,直到夜半时刻,所有人都进入了沉睡,也不见袁瑾宁那边有一丝消息。 此时,秦渊奕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了一万种让袁瑾宁‘意外’死亡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惋惜,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不能为他所用之人,还是除去为好。 皎洁柔光下,男人眼底的杀意凛然,周身恐怖诡异的气息使得气温都变低了不少,秦渊奕面不改色的收回不小心外泄的内力,温度逐渐回暖。 忽然,窗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秦渊奕眼眸眯起,抬手示意隐进来的义一不动。 义一立刻停住,任由窗户颤动。 不一会儿,那窗户便被打开,一双清冷的眸子望进来,与秦渊奕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一看屋内还有义一,袁瑾宁干脆直接将窗户全打开,手臂一撑,干脆利落的翻近屋内,抬起葱指抵在唇上:“嘘~” 屋内两男人同时沉默,直勾勾的望着袁瑾宁,秦渊奕抿唇压下心底的杀意。 “你来做甚?” 袁瑾宁大摇大摆的冲他们走去,只是脚底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她靠近了秦渊奕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来劫色。” 义一:“……” 这位姑娘看起来没有睡醒啊,想劫王爷的色,怕是不要命了。 被袁瑾宁的回答恶寒了,秦渊奕嫌弃的皱眉,倒是没想到袁瑾宁骨子里这么的……嗯,套用她的形容词,有病。 第十七章 计划进行 两人没有出声,导致气氛有些尴尬。 袁瑾宁摸了摸鼻子,抱胸倚靠在床边,白色的纱衣要是放在平时便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可放在这大晚上的,看起来就像一个白衣女鬼,惊悚的很。 “我有点事和你说,” 袁瑾宁懒得废话,瞥了眼义一,义一示意的望向秦渊奕,接收到眼神后悄然退下。 “义一是我最忠心的部下。” 秦渊奕只着了一身白亵衣,不是说古人都很保守的嘛,也没见这摄政王有多保守,大刺啦啦的坐在那里,也不见他遮掩一二。 袁瑾宁了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至于为什么要支开义一,因为你身边有内鬼。” 将袁恕的计划讲了一遍后,袁瑾宁假笑着补充:“他让我到时候为你挡刀,以取得你的信任。” 不想秦渊奕听到她的话,再结合她的苦逼表情,没忍住,嗤笑出声。 袁瑾宁的脸竖下一排黑线,这绝对是嘲讽吧? 男人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屋内,俊美的脸上猛然绽放出笑容。 别说,还挺好看,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 “如果你身边没有内鬼的话,袁恕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你去清缈寺走的哪一条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渊奕眸底暗沉,望着窗外萤火虫发出的微光思虑,半响才抬眸回应:“我知晓了。” “就这样?”袁瑾宁皱眉,指了指自己:“你还真让我去挡刀??” 让她去给秦渊奕挡刀,还不如杀了自己。 冷峻的男子轻飘飘扔出一句:“为了增加真实度,只能委屈王妃了。” “我谢谢你啊。”袁瑾宁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床上,两人的距离猛地缩减。 然后袁瑾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床上,露出一只眼睛瞪他。 “我凭什么受这委屈?!”袁瑾宁声音虽然很轻,但其中强烈的控诉让人不得忽视。 “那你倒是说说?”秦渊奕眉心拧紧,决定等下叫义一送一套新被子来:“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不受伤,又不会被发现作假?” 床上的女人闻言,缓缓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 “我可是差点成为影后的女人。” 一个专业的杀手,演技当然要了得。 “影后?” …… 那天晚上秦渊奕是提着袁瑾宁,将她扔回王妃院的,因为袁瑾宁说什么不肯离开他的床,实在是因为他的床太软了。 那松软富有弹性的垫子,简直像是躺在一片羽毛上一般舒服,让人一沾便不想离开。虽然他的卧房只有寥寥几件家具,可每件都是世间精品呐! 而自己的看似奢华,可那张床远远不如秦渊奕的舒服。 岁月如沙,般握在手心,流逝与指缝间。 很快到了祈福之日,这一天家家要挂上笼灯,攀上山顶寺庙为上天祈福。求天神庇佑,保凤灵国秋收顺利。 所有的皇亲子弟,也要前往最有名的清缈寺祈福,包括皇帝。 这一日一大早,落京便唤醒了袁瑾宁,因为祈福之前是要沐浴洗尘,穿上最肃穆的衣着,以显示自己对神明的尊重。 袁瑾宁回想到这里,不屑一笑,古人就是喜欢将所谓的信仰寄托于那些虚无之物,无聊。 等一切收拾好后,袁瑾宁与秦渊奕出发,向着陵山前进。 这陵山位于京都郊外,要穿过一大片树林才能到山脚下,离的倒是有些距离。再加上泥泞山路坑坑洼洼的,袁瑾宁感到一阵头疼。 好想念飞机火车啊,平稳又快速。不像如今这马车,距秦渊奕的估计,到陵山脚下都得两天,更何况到时候还得按照规矩,一步一步走上山顶。 嗯,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对神明的尊敬。 去他星星的规矩!袁瑾宁心里骂娘,幸好这世界没有像小说里走一步跪一步那样,要不然自己肯定得疯。 一路上,两人无言。 袁瑾宁脸上有些苍白,许是看出她的不适,秦渊奕从沉木箱底拿出了布袋,从里面倒了些茶出来,然后修长的手开始冲泡茶水。 微颠的马车却丝毫没有影响他,连桌面上的茶盏都没有晃动,只是水面阔开了波澜。行云流水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想不到秦渊奕还会泡茶。 不一会儿,清雅的香味飘散出来,有着茶的苦涩又不缺醇香。袁瑾宁眼睛微亮,这茶香闻着便令人脑袋清醒了不少。 等几分钟泡好后,秦渊奕倒了一杯推向袁瑾宁,眼神示意她喝了。 袁瑾宁也不客气,端起吹了下气,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原本昏沉的脑袋瞬洗混沌,袁瑾宁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然后眼角瞥到秦渊奕将剩下的茶包起,轻放在沉木箱内,相比这茶肯定很珍贵吧,袁瑾宁忽然觉得秦渊奕没那么混蛋了。 之前,新婚之夜的断臂之仇,看在这一盏茶的份上就算…… 还不等她想完,秦渊奕执起另一杯茶,对她举了举:“看你的表演,实在不行,你就挡刀吧,我有上好的金疮药。” 袁瑾宁:“……”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马车很快驶入袁恕指定的区域,一条小河,还有那树上不明显的印记。 袁瑾宁立刻低声:“来了。” 将手中小小类似胶囊的东西含入嘴里,这可是她精心制作的血包呢,抬手摸了摸胸部的血包和猪肉,袁瑾宁眼里划过势在必得。 而她这不雅的动作实在辣眼睛,秦渊奕默默撇开了眼,望着窗外神色冷凛。 果然,一到那标志地点,空中忽然传出划破虚空的声音。 ‘咻’的一声,一只箭羽飞向华贵的马车,义一及时反应过来,一剑将箭格挡开。 紧接着,几十支箭夹杂着黑衣人出现,箭雨飞速逼近,所有人立刻抽出剑,将马车保护的严严实实。 袁瑾宁望着那群黑衣人,凤眸含霜,特别是其中一个人的剑上绑着根灰色飘带。 她嘴角一抽,好明显哦。 老远就看到了那随风飘扬的带子,怎么说呢,满满的违和感。 箭雨被秦渊奕的手下尽数拦下,那群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扑上来,人数上的压制,导致护卫们应付起来很是费劲。 一人躲过护卫的拦截,直接一刀朝着马车劈下。 第十八章 奔向更好的人 刀光闪过,马车被劈成了两半,但地面上只有木板碎片,没有任何的人影。 “你在找我吗?” 犹如鬼魅的声音响起,杀手抬头一看,猛然对上一双空洞诡谲的眸子。 一股凉意漫上头顶,惊悚的令他汗毛竖立,冷艳的脸庞晦暗森冷。 杀手瞳孔睁大,缓缓倒地。 收回握着剑的手,袁瑾宁顿觉无趣。虽然吧,她没有内力,但趁人之危这种事,不是信手拈来的嘛~ 女人胸脯鼓起,性感姣好的身材展露无疑,杀手们眼里有些疑惑,这袁瑾宁的身材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难道被滋润太多次? 他们也没多想,继续逼近。 秦渊奕很是淡定的远离了袁瑾宁一步,能把偷袭这种事干的那么顺畅,这女人果然无耻。 其余的手下心里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侯爷不是说她只是个弱女子吗?不是说她只负责挡刀吗?? 袁瑾宁一看,自己好像有些暴露了,立刻冲他们眨了下眼睛,故意张嘴无声说道:假的。 那些杀手惊疑不定的望着她,最后那剑上绑着灰色缎带的杀手一狠心,对同伴使了个眼色。杀手们猛的发力,将护卫们通通击杀,只余下义一和秦渊奕袁瑾宁三人。 哟,有点实力。 袁瑾宁神色微暗,看来那渣爹出了不少血,势必要让自己这颗棋子发挥作用。那自己要是不好好对待,岂不是辜负了渣爹的信任? 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袁瑾宁瞥了秦渊奕一眼。 所有杀手涌了上去,三人缠住义一,其余五人都扑向了秦渊奕。看这架势,好像不是让自己挡刀,而是真的想杀了秦渊奕! 秦渊奕一人对五人,还要顾虑着自己,为了计划进行,秦渊奕慢慢渐弱力度,装出一幅体力消耗太快,有些不支的模样。 那带头的杀手一看,立刻抓住秦渊奕的‘破绽’刺了上来! 袁瑾宁立刻扑了上去,扑上去前空气诡异的波动了一刻,秦渊奕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剑刃刺入肉里,灰带杀手一愣,手上的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不等他思量,下一秒整个人被击飞出去,临死前,灰带杀手努力瞪大眼睛:“有诈……” 袁瑾宁余光瞥见,袖口一动,银光闪过,那杀手永远的闭上了眼。 胸口呲呲往外冒血,秦渊奕怒红了眼,一把掀翻所有的杀手。那些杀手也演到即止,纷纷躺在地上装死。 袁瑾宁捂住胸口,鲜血缓缓从嘴角流下。 她眼含悲哀之意,颤颤巍巍的伸手抚上秦渊奕的脸颊,苍白染血的唇瓣轻启:“王…王爷,臣妾…有话要对您说…咳咳!” 秦渊奕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幕回不过神来,她眼里刻骨的爱意混着痛苦,晶莹的泪珠顺着雪肌落下,与血染红了秦渊奕的双眼。 “或许王爷不相信臣妾,但臣妾…真的好爱您。” “真的…好爱好爱。” 断断续续的声音满是虚弱,好似下一秒便会消逝而去。 袁瑾宁笑着,凄美的脸上露出满足。 义一并不知那晚上两人的密谋,看着这一幕,面瘫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怜悯和不忍。 或许这袁氏,是真的爱王爷。 只不过也是身不由己,被袁恕控制罢了。 “别说了,你一定要活着!”秦渊奕忍不住大喊,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陷入这场戏之中。 飘荡的落叶倔强的在空中轮转一圈,念念不舍的离开树枝,落入泥尘之中。风也苍凉,记录下这一幕,连鸟儿叫声都显得极其悲哀绝望。 “娘娘……”义一不忍出声。 被搂着的女子没回应,只是痴痴望着男人,好似他是她的全世界。 “王爷啊,臣妾只是您生命中的过路人,您忘了臣妾吧,去奔向更好的人……” 女人清冽沙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伏在他脸上的手无力掉下。 “不……”秦渊奕瞳孔缩紧,将怀里的人抱的越来越紧,无措的低语:“不要离开我。” 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风开始刮大,将落叶吹起,沾血的枯叶飞向天空旋转,飘向更远的地方。 义一震惊的望着自家王爷,莫非王爷他…其实也是爱着王妃的!? 早知道在她生前,自己就不那般态度了。 …… 消息很快传出去,王妃为摄政王挡刀,生命垂危。 外界一片嘘唏声,原来那侯府大小姐对这摄政王如此情深,拿命相救。最后,感人肺腑的话更是让无数闺秀垂泪,实在是太感人了。 而此时的王府,原本应该如世人预料躺在床上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啃梨子。 “嗯嗯~好吃,皮薄汁甜,不错不错。”袁瑾宁很认真的点评着水果。 而秦渊奕黑着一张脸,看着文件,自动无视了袁瑾宁的声音。 吃完梨子后,袁瑾宁净手,搓了搓裸露在外的皮肤,为什么忽然感觉这么冷,外面阳光挺大的呀。 瞥了眼秦渊奕的脸色,袁瑾宁忍不住勾唇,眼里含着笑意:“不错嘛,演技挺好的,演的我差点都以为你对我有意了。” 男人不语。 袁瑾宁秀眉微挑,有些不明白秦渊奕闹什么,不就是半途中睁开眼故意吓了他一下嘛?也没见他被吓着啊! 嗯,加上自己很出戏的掏出了那块假猪肉,准确来说,是两块。为了让自己的身材看起来没那么奇怪,袁瑾宁只好垫上两块不薄不厚的假肉。 然后还很淡定的擦擦嘴上的鲜血而已,为什么秦渊奕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之后,一回来就开始沉默不语。 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袁瑾宁捏了串葡萄,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冲着秦渊奕询问:“唉,你说要是我忽然出现在义一面前,会不会把他吓死啊?” “滚!”秦渊奕只扔了下这一句,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等出了门后,秦渊奕闭上了眼,他差点就真的信了那小骗子,自己的情绪在演戏时都被带动了。 自己真的喜欢她么? 这倒没有,只是在她的带戏下顺着剧情走罢了。 第十九章 无事献殷勤 经过华谦三天三夜的‘救治’,袁瑾宁终于脱离了危险。 而第一个上府看望她的,居然是袁灵舞和凤裴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诈! “让她进来。” 挥退了上前禀报的奴婢,袁瑾宁将手里的糕点藏严实,肯定不能让他们看出破绽了。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一对璧人携手走了进来。只是那凤裴炎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便立刻松开了牵着袁灵舞的手。 他急忙上前关切:“宁儿,你怎么样了?” 呕! 袁瑾宁胃里一阵翻滚,这个称呼是什么鬼,好恶心。 内心极度抗拒凤裴炎的靠近,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半掩着面容浅笑。 她本就生的极美,平时都是一幅清冷如莲般的姿态,如今忽然病弱下来,不仅没有破坏这一份美感,倒还显得她越发惹人怜爱。 “太子殿下,我自是无事的。”袁瑾宁这般说着,却捂住嘴巴咳了咳,娇娇弱弱的凝眸望着他,那双美眸似带着无尽的魅意,蛊惑人间。 这幅‘深情’凝望的画面刺痛了袁灵舞的眼,这两人现在倒像是一家人,而自己却只是个外人一般! 可恶! 袁灵舞红了眼,却正好对上了袁瑾宁的眼,那淡漠的眸子里一片讥讽。 “殿下~”袁灵舞娇嗔,太子是她唯一的倚靠,绝对不能被袁瑾宁这个狐狸精抢去! 但她的这一声根本没人理,好似有一道透明的墙,将她隔离在两人之外。 眼看自己引不起他的注意,袁灵舞灵光一闪,立刻假惺惺掩面。 “姐姐,你对摄政王的感情真深呢。”袁灵舞凑近,在凤裴炎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泄露出憎恶的情绪:“为了他都能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要以姐姐为榜样。” 她这话巧妙的提醒了袁瑾宁爱的人是摄政王,还显示了自己对凤裴炎的真心。 果然,此话一出,凤裴炎的眸光便有些不对了。 但那风流的桃花眼,依旧流连于袁瑾宁。 袁瑾宁心里冷笑,垂眸掩下自己眸中的恶心。 “当时情况太紧急了,王爷他不是故意站到我身后的,我也不知世人为何会这样传呐……” 这话看似牛头不对马嘴,但却巧妙的道出了自己不是特意为他挡刀的,而是‘被’挡刀。 说罢,为了显示自己的可怜,袁瑾宁眼眶蓄起泪水,盈盈的目光直直望着凤裴炎:“殿下,您要相信我呐~” 尾音流转,千娇百媚。长长的羽睫颤动,晶莹的泪珠道不尽数句哀言,欲语还休的表情暗含悲戚之意。 至于袁瑾宁为什么费劲心思装成这般绿茶,还不是因为她说过,要以同样的方式还回去。 以前袁灵舞是如何对待原主,自己就用什么方式对待回去! 从小到大,只要袁灵舞装个柔弱,一切错事都会落在袁瑾宁身上,导致她性格唯唯诺诺,胆小的不行。 凤裴炎果然心疼的不行,权衡利弊之下,想要伸手将袁瑾宁拥入怀里。 袁瑾宁忽然一阵咳嗽,不动声色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太子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自己抓住这一点去膈应袁灵舞,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只不过不仅膈应到了袁灵舞,还把自己也膈应了一回,袁瑾宁黑眸含霜。 “殿下!” 袁灵舞急眼了,一把扯过凤裴炎,这动作可谓是大不敬,但她此时却没功夫去想这些。 “殿下,莫被这狐狸精勾引了!”气极之下,出口的话也忘了过脑子。 凤裴炎狠狠皱眉,俊逸的脸上一片沉冷:“怎么说话的?宁儿可是你姐姐!而且我们两人之间明明白白,莫要扯胡话!” 袁瑾宁嘴角一抽,牛批牛批,她算是长见识了,这世上还真有这么渣的男人。当着自己妻子的面与别的女人纠缠,还义正言辞的说明明白白。 厉害,袁瑾宁简直想给他竖大拇指。 显然,袁灵舞也被他的无耻震慑到了,她眼眶一红,冲着袁瑾宁狠狠甩了一巴掌。 袁瑾宁凤眸一沉,这一击来的太突然,看来是躲不开了。 下一秒,一只手猛的出现,拦在面前。 ‘啪’的一声,袁灵舞的巴掌落在了那手臂上。 顺着手臂上望去,那张幽深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黑色立领的宽袍包裹着那具极具爆发力的身材,衬的男子越发深不可测。 一瞬间,气氛凝结,似是有霜冰凝聚,冻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双诡谲空洞的黑眸直盯着袁灵舞,那地狱恶鬼般的声音缓缓响起:“想死?” 一股寒意从脚底飞速窜上脑袋,袁灵舞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倒流了,这个男人很危险!! 凤裴炎脸色一僵,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袁灵舞,他虽然好色,但脑子还是在的。 自是能明白那些人是惹得起的,那些是惹不起的,现在自己还在发育中,可不能与秦渊奕硬碰硬。 忌惮的望了秦渊奕一眼,凤裴炎将袁灵舞的手拉下来,笑着的商量:“哎呀,皇叔,内人有些不懂规矩,皇叔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秦渊奕收回手臂,往前一站,将袁瑾宁挡的严严实实的。 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人。 “既然不懂规矩,那便回去多抄抄女戒,免得坏了皇室的风气。” 秦渊奕不傻,当然不会强硬打杀了太子妃,不然这对他现在的处境更加不利。 但基本的教训,还是要有的。 袁灵舞原本压抑着怒火,碍着秦渊奕的威压不敢说话,但袁瑾宁适时的出来捣乱了,她伸出小脑袋望着袁灵舞,对着她缓缓勾出‘和善’的笑容。 灿烂又美丽。 脑子那根紧崩的弦‘噔’的断了,袁灵舞瞳孔缩紧,尖声呐喊:“凭什么要我抄!袁瑾宁不知廉耻勾引我丈夫,我只不过是教训教训她!!” 秦渊奕狠狠眯眸,周身的温度极降。 凤裴炎心里咯噔一声,看袁灵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智障,这娘们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父皇为什么会将这种没脑子的庶女许给自己。 他额头上渗出点点冷汗,提高声音,冲袁灵舞吼道:“你发什么疯?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章 带着夫人逛青楼?? 凤裴炎说罢,抬手狠狠扇了袁灵舞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将袁灵舞掀翻在地。 袁灵舞不可思议的望着凤裴炎,自她嫁给凤裴炎之后,虽然他依旧花心,但对待自己可是极好的,好到自己都心动了。 但如今他却打自己!袁灵舞心里滋生出怨意,进而更加憎恨袁瑾宁,若不是那个贱人,自己何苦受这样的痛!! 接收到那如毒蛇般阴毒的视线,袁瑾宁无辜的摊了摊手,这又怪她咯,自作孽不可活。 “我一定好好教训袁氏,皇叔,你看这……”凤裴炎勾唇笑着,桃花眼里情绪莫名。 这话的意思,可不是让秦渊奕掂量掂量放过袁灵舞么? “呵!” 秦渊奕嘴角溢出嗤意,深处的视线像是一把小刀凌迟着袁灵舞。 “希望侄媳抄一百遍女戒后,能明白任何事皆须慎言。还有,宁儿是你的皇嫂,这次本王就不计较了,下次本王再听到你如此羞辱她,你可就不能怪本王不客气了。” 一百遍女戒… 一本女戒便有手掌这么厚,这一百遍…袁灵舞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凤裴炎嘴角的笑容都僵硬了,阴郁的眸子与之对视,他都这样说了,秦渊奕居然还不松口? 这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太子殿下,娘娘晕过去了!”奴婢秀晶慌张的提醒众人。 随后凤裴炎抱着袁灵舞灰溜溜的出了王府,等两人一走,秦渊奕开始兴师问罪了。 他转身背光站立,陷入阴影中/ 看不清他的面容,袁瑾宁昂首望着他:“怎么了?” 秦渊奕面色微暗:“你与太子?” 这语气。好似控诉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妻子,而他便是那满头绿草的丈夫。 袁瑾宁被自己脑海中形容词逗笑,歪着头:“我只是膈应膈应袁灵舞而已,顺带挑拨一下两人的感情罢了。” “心理学说,想要抹杀一个人,当然要先击垮她的心脏。”袁瑾宁眉眼含笑,满满的恶意:“而我要做的,便是夺走她身边的一点一滴,从根源上击败她!” 或许有人会说她恶毒无耻,但袁瑾宁不在乎,她这个人呐,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沾染过鲜血,心里布满荆棘。 你指望一个杀手懂得怜悯?那简直就是在搞笑。 抬眸瞥了秦渊奕一眼,袁瑾宁伸出自己的手,纤细的手掌心里没有那熟悉的老茧,也没有渗入其中的热血。 这悲凉的气氛还不等它蔓延开来,便被秦渊奕的一句打破:“什么叫心理学?” 女人扶额,不耐烦的挥手:“就是研究人心的学说,我要休息了。” 袁瑾宁说完。便和衣而睡。 秦渊奕沉默几秒,扶袖退出了房间。 秦渊奕为了少点麻烦,直接对外宣称袁瑾宁病重。需要静养,堵住了一群想要接机探视的人。 袁瑾宁也乐的清闲,但清闲几日后就坐不住了,她猛地从床上蹦跶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吓了落京一跳。 “娘娘?”落京连忙上前。 “走,我带你去玩!”袁瑾宁一拍案,快步来到衣柜处,开始挑选衣服。 落京一脸懵逼看着自家王妃,有些不确定道:“去哪儿?” 正挑着衣服的某人停止动作,回头冲她神秘一笑: “你猜。” 当两人站在抚芩楼前,夜色已晚,楼里灯火辉煌。 落京望着进进出出的男子,与门口那花枝招展的老鸨,很是无措:“娘娘?” “嗯?”沙哑磁性的嗓音响起,一袭黑色袍子落在她身上,衣摆袖口边缘有着暗红装饰,金色的祥云细纹随意遍布,那柔顺的长发尽数挽于脑后,一根暗红布条将之绑起,衬得她越发英姿飒爽。 黑红金,暗色搭调最显高级霸气! 原本身上属于女子的柔意被遮掩住,一具黑色兽面遮住鼻唇,只露出了那鬼魅的双眸,其中一片漠然。 这人当然是袁瑾宁了,作为一个职业杀手,换装变声这种东西可难不倒她。 “不要唤我娘娘。”袁瑾宁垂眸,她比落京高了不少,伸手挑起落京的下巴:“我现在是你的官人,名为临神。” 临神,她曾经的杀手代号。 宛若神明降临。 落京俏脸一红,心脏被她撩拨的砰砰直响,磕磕巴巴的点头:“好…好的,临君。” 直到袁瑾宁走进了楼内,落京才反应过来,脸色剧变。 抚芩楼,别看着名字那么清纯诗意,其实,这是一栋远近闻名的青楼。 王爷绝对会杀了自己!! 落京绝望的抱头,原本她是多么冷静靠谱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王妃,就开始这么不靠谱了呢? “娘…临君,等等我。”落京无法,只得跟上。 那老鸨一看袁瑾宁一身的名头,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哎呀,公子~里边请里边请。” 好经典的老鸨台词,袁瑾宁挑眉,虽然看不见整张脸,可露出来的哪一点,都看得出此人容貌绝对惊为天人。 再加上那一身的气度,更另人着迷。 此时落京追了上来,老鸨一看笑的更开了:“小姐,您是来寻哪位公子的?” 青楼嘛,公子小姐都是有的…落京嘴角一抽,下一秒她便被人拥入怀里。 袁瑾宁冷冷望着哪位老鸨,霸道宣誓:“这是我的人。” 老鸨&落京:“……” 这人怕不是有病,带着夫人来逛青楼?? 娘娘演的还挺像模像样的,落京差点就真的心动了。 接收到两人诡异的目光,袁瑾宁尴尬的咳了咳,奇怪啊,小说里那些女子不都喜欢被霸道总裁这样对待? “哈哈哈,那您是来?”老鸨疑惑,总不可能真的是带正妻逛窑子的吧。 “你们这儿,那个姑娘的消息最通?” 老鸨这才明了,原来是来青楼探消息的,看来还有一点儿良心。 还不等老鸨感慨完,袁瑾宁下一句啪啪打脸了。 “找几个最好看的姑娘儿来。” 老鸨怔然一秒,默默收回了之前的想法,这世上还真有带着自己夫人来泡妞。 最主要的是,这夫人脸色都没变一下,看来是习惯了,真是可怜哟~ 丝毫不知晓自己人品被误会的袁瑾宁,忽然觉得有些冷,谁在背后诽腹她? 第二十一章 虹衣坊 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扔入老鸨手中,那人立刻笑颜喜开,客客气气的带着两人来到顶层。 这青楼一共分为三层,一层比一层的价格贵,当然,里面的姑娘也是一层比一层更艳。 “公子,这可是我们楼里最好的几位姑娘,她们的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话落,几位姑娘鱼贯而入,红的蓝的绿的紫的衣裳,排成了一道彩虹站在两人面前。 老鸨暧昧一笑,对着袁瑾宁抛了个媚眼:“奴家就不打扰公子的美事了~” 说罢,老鸨便退了出去,只余下袁瑾宁一阵的恶寒,你能想象一张肥肥的脸浓妆艳抹,对你疯狂眨巴眼睛的那种感觉么? 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袁瑾宁扶额无语,落京望着眼前各色的美人,凑近了袁瑾宁:“临君,你不会真的要…” 袁瑾宁心累,自己是个女的哎,又不是百合,怎么可能那啥啥啥。 落京这小脑壳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脑海里精光一闪,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袁瑾宁眉眼含笑,凑近落京暗哑出声:“京儿吃醋了?在吾心中,你是最美的。” 落京:“……” 心情复杂,甚至有些想打人。 “公子~”眼看那神秘男子将她们四个晾在一旁,红衣姑娘热情呼唤,尾音柔转暧昧。 这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看看这一身穿着,看看那腰间在烛光照耀下晶莹剔透的碧玉,再加上身上鬼魅的气质。 天呐,简直就是她心里的样子! 红衣眼里冒出粉色泡泡。 红衣扭着身子上前,落座在他身旁,媚眼如丝:“公子~奴家能为您做些什么?” 袁瑾宁挑眉,简单的动作却被她作出了一股邪肆的感觉,红衣捂住自己的心脏,满脸的娇羞。 “公子,奴婢可以为您做任何事哦~”她咬重了任何,这个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其余女子也不甘心的上前来,蓝衣女子高冷优雅,绿衣女子娇小可爱,紫衣女子妖娆冷酷。 袁瑾宁眼眸微深,这几人……端起红衣为她倒好的酒盏抿了一口,唇瓣轻启:“你们有人知道,现在最著名的杀手组织是那里吗?” 气氛一瞬凝固,红衣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里暗暗警惕,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蓝衣姑娘。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眼,却被袁瑾宁尽数收入眼底,她垂眸望着水面,果然有点问题。 “官人呐,您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姐妹吗?”红衣扯着袁瑾宁的衣袖娇嗔。 落京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袁瑾宁伸手抚上红衣的脸颊,长长的眸子流转魅惑:“哦?” 红衣后脊一凉,全是汗毛直立,颤着睫羽,掩下所有心思。 “我呢,最近想杀个人,可惜一直找不到好的杀手组织,你们不是消息灵通么?怎么?一家都不知?” 紫衣姑娘浅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极其好听,却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感。 落京瞳孔微缩,手悄无声息的摸上袖中飞镖。 “奴家知道,这京都里啊,最著名的自是虹衣坊,那儿可是有着四个最顶尖的杀手。”紫衣巧笑。 “只不过,他们不轻易出手,公子还是另寻他家吧。” 袁瑾宁神色漠然,从袖口处掏出一甸黄金,璀璨的金辉让人眼前一亮。 眼看几人没动静,袁瑾宁又掏出一甸,几人沉默。 “我不管接不接,”袁瑾宁把玩着第三个金元宝,脑海中思虑着临时的计划:“如果你们能引见一下,这些便是你们的了。” 本来她只是单纯来玩玩的,谁知道居然有意外之事。 她决定了,要建立一个专属自己的帝国,地下之国。 只有发展出自己的势力,一切才会有所保障。 那四人暗暗交换了下眼神,绿衣女子笑的娇俏可爱:“抱歉啊,公子,我们只是一介小小的姬子,断是不认识那几位的。” “说谎。”沙哑的声音暗含杀意,袁瑾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们。 那股森森的血腥之意,席卷整个空间。 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这个人不容小觑!这是四人心同时的想法。 红衣女子率先出手,一掌夹杂着利风而来。 靠!这么深厚的内力! 袁瑾宁心里骂人,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斜斜瞥了眼无动于衷的落京,真狠呐。 利用技巧,整个身子后倒躲过,随后又立直,躲开下一步攻击。 看似轻巧的动作其实非常费力气,袁瑾宁也只能躲一躲,装作不屑动手的模样,其实只要她一动手,一切就暴露了。 但显然,这几人是不知的,袁瑾宁这副目空一切,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心生畏惧。 四人齐齐扑上去,袁瑾宁依旧不慌不忙,只是手中带毒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几人的拳头要齐落在她身上时,一股气流直接将几人震开,落京面无表情的站在袁瑾宁身前。 周身的气势强大而又凌厉,顿时屋内遍布萧杀之意。 袁瑾宁挑眉,眼里并无多少惊讶,她又不是傻子,一个人有没有功夫,她还是看得出的。 只是她懒得拆穿罢了。 “各位姑娘,打打杀杀多不好玩?” 袁瑾宁玩味的声音传来:“相信你们便是那四人吧?只是谈个合作罢了,怎么还急眼了呢?” 五人还是僵持着,袁瑾宁只得出声:“京儿。” 落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收回外泄的气息,落京满脸冷霜。 带头的红衣女子冷嗤,挥手示意几人停下动作,抬起下巴,抱胸:“都说了,我们不轻易接单。” 袁瑾宁抬手指了指桌面三枚元宝:“不够?再加五枚。” “滚。” 袁瑾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入手确是面具冷冰冰的质感,只好悻悻的放下手。 八枚元宝已经算的上是天价了,没想到她们居然还不心动,袁瑾宁嘴角下压,耐心逐渐被消磨光:“再加十枚,最后的极限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忽然笑出声,娇艳的面容满是笑意:“哎呀,公子,之前都是和你开玩笑的,生意送上门来,奴家怎么会有不干的意思呢。” 第二十二章 我杀我自己 这脸变的比她还快,学到了学到了。 袁瑾宁的心滴着血,可想到后期的回利,心里平衡了不少。 四人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们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虹衣坊,就这么被这十八锭元宝买去了,还是她们亲手奉上的。 时间回来现在,几人转眼间又恢复了刚进来的场景,五名女子围着袁瑾宁坐成一圈。 “公子要杀谁?除了亲王帝皇,其余的奴家都可办到。”红衣娇笑着,手不安分的在袁瑾宁手心画圈圈。 袁瑾宁眉眼含笑,只是那眼里似有着化不开的冰霜,伸手回执女子的手:“我要你杀了摄政王……”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袁瑾宁的视线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摄政王是谁,堂堂凤灵国的战神,一身的功夫诡异莫测,居然脑抽让她们去送死? 随后袁瑾宁悠悠补充:“…妃。” 四人松了口气,但落京的神色更加奇怪了。 被她盯的有些心虚,袁瑾宁摸着下巴沉思,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杀我自己? “好,这三枚就先做定金,三日后,公子再来此地。”红衣女点头,不过一天煞孤星,杀了便杀了,相信那侯府和摄政王也不会怪罪下来。 “那静候佳音。” …… 夜晚,天色黯淡,点点光辉闪耀在苍穹之巅,皎洁的月光无私挥洒世间,给人们指名道路。 霓虹的烛光将街道照亮,路上行人逛街叫卖,好一副国泰安民的景色。 当然…这只是表面。 出了那满是胭脂味的楼儿,落京沉静的和袁瑾宁走在路上。 袁瑾宁出众的气质引来了许多闺秀偷看,袁瑾宁捏住落京低着的脸颊,迫使她望向自己:“你都不吃醋么?这么多女子望着我。” “吃醋?”落京懵逼。 “就是生气嫉妒的意思。”袁瑾宁简单解释。 落京明了,一阵的无语。 这还演上瘾了是吧?难怪之前挡刀那幕戏能将义一骗到,又正好被派去出任务,导致现在义一也不知道王妃和王爷是演的。 为义一默哀几秒,落京神色认真:“临君,你为何要杀自己?” 这句话乍一听,奇怪的很。 “我当然是有自己的计划啦。”袁瑾宁清冽的嗓音悦耳动听,大步向前走去。 望着那人挺拔的背影,落京忍不住挠头,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袁瑾宁了。 “你不问一下吗?” “问什么?”她头也不回,高高的马尾甩动,带着一股潇洒散漫之意。 落京想,若是这袁瑾宁生而为男子,绝对是天下女子最钟爱的模样吧? 清冷淡漠,幽魅无情。 袁瑾宁不言,只是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早知。” 风将她的发丝吹起,暗红的缎带瑰丽洒脱,落京一愣,忽然笑了。 也是,这人的心思本就无法琢磨,自己只要保护好她便是了,何必想那么多。 这一刻,落京才真心认同了袁瑾宁。 两人回了王府,但夜已深,王府大门早就关闭了,侧门也自然没留,袁瑾宁只好翻墙过去了。 后退几步,借用惯性飞快踩上墙壁,两三下便到了顶处,一个帅气的翻身落地,然后看了眼还在墙上的落京。 她微微一笑,足间轻点,轻轻松松便‘飞’了下来。 袁瑾宁面无表情,她怎么感觉落京在藐视自己?? “走吧。” 袁瑾宁熟练的躲开巡逻的人,落京眼眸深深的望着前面之人,看来此番出行是早有预谋,真是深不可测。 其实不是,袁瑾宁只是记忆力很好而已,看过一遍巡逻方式和时间后便记在了脑海里。 嗯,一个完美的误会。 王妃院很快便出现在了眼前,铃兰花在夜空照耀下似是发出了洁白的光辉,但仔细一看,那只是花瓣表面露珠反射的光辉罢了。 一把推开房门,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正中央,伴随着阴阴冷气,两人同时僵住了脚步。 这熟悉的身高,这熟悉的气场,不用说,肯定是秦渊奕了。 “奴婢告退。”落京直接了当的开口,随即退下。 袁瑾宁心累,认命的踏入房间内。 男子蓦然回首,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抹错愕,眼前的人沐浴在月光下,清冷淡漠的眉眼让他一阵恍惚,这是袁瑾宁? 虽然气息是她没错了,但外貌变化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收回其余思绪,淡淡询问:“你去那儿了?”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吧?”袁瑾宁上前,取下脸上的兽面,挺拔的鼻梁下是朱红的唇。 “本王没有询问你。”是命令。 言外之意,两人都懂。 袁瑾宁停住手中的动作,所以说,她最讨厌别人命令。 抬眸冷冷望了眼秦渊奕,轻启重回了女子独特的嗓音:“我要休息了,王爷。” “这里是本王的房间。” 此话一出,袁瑾宁愣了,是哦,她都忘了,夫妻两人自是睡同一房的。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秦渊奕才居于书房旁的一座院子。 时间太久了,她自然而然的将这里当成王妃专属的院子了。 “那我走。”袁瑾宁不耐烦,直接转身就走,左肩处猛地下沉,秦渊奕单手钳制住她。 巨力压痛了袁瑾宁,她秀眉一竖,伸手搭在肩膀处的手上一个后肩摔,成功的令他纹丝不动。 袁瑾宁深吸一口气,身子前倾后腿猛地一踹,为躲避这一击秦渊奕只好放手,利落闪身躲开。 再抬眸看去,那人早已跑远。 飞快离开了院子,袁瑾宁确认身后没人才终于放松了一些,她平息了下气,百无聊赖的绕着荷池漫步。 心里气吗? 当然是气的,这人一言不合就放冷气,自己又不真是他的妻子,他有什么权利过问? 而且想知道什么,直接问落京便是了。 想到这里,袁瑾宁冷笑,她不傻,反而通透的很。 那些人对自己有所隐瞒,那些人没有,自己心里可谓是一清二楚。 巧了,偌大的王府,无人真心对自己。 坐在河旁石头上,袁瑾宁褪下靴子,将脚泡入河里,冰凉的河水洗净灵魂,袁瑾宁舒服的眯起眼睛。 第二十三章 误会大发了 袁瑾宁心里的郁气少了些许,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了。 原本自己根本不会在意,怎么现在一面对秦渊奕,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这样可不行……”袁瑾宁呢喃,望着月光无言,纯黑的瞳孔扩散。 柔色包裹下,微风偶尔光顾此地,将河面吹拂起一圈圈涟漪,清莲摇曳着展现优美的身姿,宛如绝代美人婀娜多姿,却不失优雅高贵。 点点星光掉入河底,稀碎的光芒将这片天地衬得越发飘渺,好似这处是某畔仙境。 忽然,王妃院那边火光亮起,昏暗的灯盏将半边天照的通亮,狭长的凤眸一眯,袁瑾宁连鞋都没穿立刻赶往那边。 主屋门前,两个身着黑衣立领的人站在这里,犹如鬼魅般半藏于黑暗,好似他们便是那地府鬼管,夺人索命。 还未完全靠近,便已然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袁瑾宁眉头微拧,大步走上前。 这两人估计是秦渊奕的核心暗卫吧? 两人同时瞥了她一眼,那空洞诡谲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随后退了小半步,屋内的情景映入眼帘。 艳丽的血色洒落地面,形成了一道瑰丽血腥的图画,四个衣着颜色不同但款式相同的女子躺在地上,好不狼狈。 一看这四人,袁瑾宁立刻躲在了其中一个暗卫身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袍男子立于中央,眉宇间的阴翳极其骇人,广袖口处沾染几滴艳色,衬得他越发恐怖,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王,夺人索命。 触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眸,眸中的漩涡波涛汹涌,似要将她毁灭。 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蔓延,袁瑾宁默然几秒,这躺着的几人……不就是那虹衣坊四姐妹吗?! 看这情形,袁瑾宁算是明白了,这四人动作那么迅速的嘛?才刚说了要杀摄政王妃,现在就立刻行刺,但是很不巧,她们没有碰上自己,而是倒霉的撞见了秦渊奕…… 原本,袁瑾宁的计划是让四人对自己行刺,当然她笃定暗卫会出手帮忙,自己再接机提出收复虹衣坊,将之为她所用。 结果这四人好死不死的,偏偏选择今天。 袁瑾宁嘴角微抽,完全不敢露头。 她立刻转身离开,暗卫眼眸一深,为什么王妃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莫非杀手是她派来的? “何事?”秦渊奕望着那抹离去的背影出声。 暗卫斟酌一二,弯腰颔首:“是王妃,娘娘看了一眼便走了,这是否……” 他的话还没说完,另外几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惨烈的现场只余红衣还勉强跪着,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整个手臂鲜血直流。 她的眼里全然是恐惧,慌忙解释:“王爷大人,这是误会啊,奴婢要杀之人不是您。” “封锁消息!那你要杀本王的妃子?”男人睥睨着四人,先是对暗卫命令。 “是。”暗卫抱拳。 很快,灯盏全部熄灭,只余下这五人。 “是…是的。”红衣不敢说谎,只能低着头,声细如蚊,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混着血液渗入地板。 下一秒,瞳孔缩紧,纤细的脖子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呃啊…不…”红衣奋力挣扎,脸色很快青紫,眼眶内逐渐布满血丝。 秦渊奕微歪头,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仿佛她只是个玩具,任由自己摆布。 躺着的蓝衣眼眶猩红,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她们看清人再下手了。 只能说自己这段时间过的**逸了,连最基本的判断都丢失了。 不是说那王妃卧病在床么,为何房间内的人是秦渊奕! “王爷,奴求求您了,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撤销任务,求您放过姐姐。” 男人眼里全是淡漠,对这姐妹情深的画面没有一丝动容,手中的力度逐渐加重。 就在几人决定和秦渊奕拼命时,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袭碧色简装,长长的发丝未挽,随意披落在肩头,发尾微湿,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秦渊奕眉头一皱,眼底暗光闪烁,袁瑾宁究竟在搞什么? “王爷,这是遭人暗杀了?”袁瑾宁明知故问,伸手戳了戳秦渊奕掐着红衣脖子的手:“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我们不是暗杀王爷,只是……”蓝衣迟疑,她难道要和袁瑾宁说,她们其实要杀的是她? “她们要杀的是你。”秦渊奕说罢,便松了手,这才注意到她光着的脚,眉头拧的更紧了。 袁瑾宁故作惊讶,然后满脸犹豫的望向秦渊奕,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这样啊…王爷,要不然,你将她们交给我?毕竟是来杀我的。” 听了此话,男人却无动于衷,只是固执的盯着她莹白脚趾,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泛着光泽。 “王爷?”袁瑾宁凑近,极具魅力的丹凤眸一片璀璨,似有点点星光碎在其中,那纯黑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面容。 心脏忽然骤停一秒,秦渊奕抿唇垂眸,躲开了她的眼,昂首:“好。” “谢谢王爷~” 袁瑾宁笑的更真实了,原本对他的气也消了,虽然计划的中途出现了一点点小变故,但还算顺利。 …… 将几人关押起来,袁瑾宁并没有亏待几人,又是找人给她们疗伤又是好吃好喝供着,这番作为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密闭的房间内只有一扇铁门和一扇窗,几张木床摆在一起,但坏境还算不错,总比那些阴臭肮脏的地牢好许多。 几人望着窗户外透进来的光芒出神。 绿衣终是忍不住安静:“姐姐,你说这王妃是什么意思?好吃好喝供着我们,像是养猪似的,你说到时间了,她会不会将我们…宰了啊?” “呸呸呸!说什么呢!”红衣瞪她,懒懒的倚靠着墙壁,狭长魅惑的眸子里一片深沉:“或许,她好心会放了我们呢。” 此话一出,一片的沉默,她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吱呀’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一丝阳光挥洒进来,白衣飘飘的仙子怜悯世人,她像是来解救众生的,也像是来终结生命的。 第二十四章 收服虹衣坊 四人立刻跳下床,红衣伸手将几人揽在身后,冷冷的眸子含着冰霜。 袁瑾宁神色冷漠,对她戒备的姿态丝毫不在意。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带着虹衣坊臣服于我,或者…”袁瑾宁直奔主题。 按着时间,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将自己的计划提上行程了。 几人面面相觑,心里满是抗拒,自己好歹也是京都能排上名的杀手,若是就这么臣服于袁瑾宁,她们还要不要混了。 而且,虹衣坊可是她们毕生的心血。 看出几人的挣扎,袁瑾宁迟迟不将后面那个选择说出。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紫衣女子冷冷询问,手指深深扎入肉里。 “死!” 袁瑾宁直言,霸气的姿态像极了秦渊奕,令几人心底发寒。 “可是虹衣……”紫衣还要挣扎一下,袁瑾宁抬手示意她闭嘴,姣好的面容清冷。 她微歪着头,安安静静的盯着紫衣:“或者说,让秦渊奕来决定?” 这个名字一出,几人条件反射的屏住了呼吸,可见得秦渊奕在她们内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袁瑾宁表示自己心疼她们三秒,谁叫她们运气如此不好,就这么和秦渊奕打了个照面呢? “好!”几人眼神交流一番,最后还是妥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少比落在秦渊奕这个恶魔手里强。 白衣女子满意一笑,转身招了招手:“你们可以走了。” 随后,袁瑾宁便离开了密室。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几人会逃跑,因为摄政王的名声还在那里呢,就算逃到天涯地角,秦渊奕也能找到她们! 也希望几人是个聪明的,否则……袁瑾宁羽睫垂下,挡住了眼底骇人的杀意。 这日风平浪静,晴朗的天空遍布皎云,遮住了碧蓝的天空,小院儿内铃兰朵朵。袁瑾宁坐在躺椅上悠闲的吃着水果,落京给她打着扇子。 “娘娘,王爷让奴婢将此物给您,说是太后希望您能参加。” 一道女声打破平静,丫鬟装扮的女子颔首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弯腰,递上一红色纸张。 “嗯。” 袁瑾宁点头,看来之前挡刀那件事让她在府内的形象好了很多嘛,随手接过纸张快速浏览了一遍。 原本慵懒躺着的女人瞬间立直了身子,凤眸微眯。 几日之后便是诗词歌赋宴会,这宴会一般是由太后操办,而从宴会名字就能得知宴会内容究竟是什么,无非就是吟诗赏花,才子佳人齐聚,无论是已婚还是未婚。 变相的来说,这就是一个大型的相亲会。 这太后是想干什么?考考她的文采? 挑了挑眉,袁瑾宁伸了伸懒腰,嘴角的笑意不明。 时间很快便来到宴会当日,男男女女都精心装扮自己,这次宴会听说太子会出席呢,若是她们被太子相中了,不就一飞冲天了么,当个侧妃小妾也可以啊。 望着街上热闹的景象,袁瑾宁抚了抚耳边的鬓发,说来有趣的是,往日的宴会都是在宫中举办的,但今年这一届,确选在了揽月阁内。 这揽月阁呢,便是整个凤灵国都出名的酒楼,据说那里做的菜比宫内大厨做的还好,美味的让很恨不得吞了舌头。 当然,相对应的便是那价格,消费一次的金额足够一个中等家庭生活一年。 很快到了传说中的揽月阁,远远的便看到一座四层高楼屹立路段最中央,飘渺的云雾围绕着楼房,将那处渲染的像是一片仙景。 不得不说,这揽月阁的主人还真会做生意,设计的极其高大上,让人一看就有种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袁瑾宁眼里起了兴趣,听说揽月阁还没这么有名时,有个富商想要买下它,揽月阁当然是不肯的,那富商便抄家伙带人砸了店子。 还没得意几天,那富商便被满门抄斩,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动揽月阁。 甚至有传闻,这揽月阁其实是皇上开的,或者某一位皇国亲戚的。 反正那神秘的东家没人惹得起,于是揽月阁更加有名了。 轿子停在了门口,袁瑾宁下了马车,飘飘白裳随风舞动,细细的银丝缠绕其中,发出闪闪的光芒,再加上门口的仙雾缭绕,她犹如一坠入凡间的仙子。 有几个公子哥都朝着这边看来,痴醉于她的容颜。 等袁瑾宁走后,几人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一人忍不住询问:“这是哪家的姑娘?” “你居然不知道?她可是赫赫有名的袁瑾宁呐,那个天煞孤星,克死了无数人!”另一公子解释,脸上全是可惜。 这么美的人儿,怎么偏偏就是个煞星呢? 此话一出,几人都不再留恋,再美也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 这些话袁瑾宁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也只是淡然一笑后置之不理,她省的浪费了时间去在意。 酒楼一楼便是大厅,正前方有着一个高台,类似于现在的阳台,此刻厅内已经人头攒动,一小二模样的人上前。 恭敬的询问:“敢问夫人可否有请柬?” 袁瑾宁梳了鬓发,自然要称呼夫人。她将请柬递去。 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原主记忆里不止揽月阁有请柬这东西,自己就要怀疑揽月阁的东家也是穿越的了。 小二拿到后态度更加恭敬了,伸手示意:'“请夫人跟我来。” 昂了昂首,袁瑾宁随着他来到三楼,京都内揽月阁四楼是不对外开放的。 未曾想在楼梯口居然撞见了袁灵舞。 她果然一身艳红宽袍,一只只孔雀绣在其中,袁瑾宁嘴角一抽,怎么说呢。 这衣服和孔雀都很美,但死就死在,这孔雀它奶奶的是绿色的……那种暗绿的颜色,再加这鲜艳艳的大红色。 “哇哦……” 袁瑾宁忍不住挑眉:“我觉着,你可以去外面扭秧歌了。” 和东北那些大妈穿的红花绿叶大衣似的,差两个红帕就可以参加秧歌舞比赛了呢。 “什么意思?” 袁灵舞昂着下巴,因站在上两阶,这才有机会睥睨袁瑾宁,居高临下。 第二十五章 渣男太子 虽说袁灵舞听不懂袁瑾宁的话,可直觉告诉她,袁瑾宁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怎么了?”袁瑾宁出声,便被熟悉的男声打断。 俊逸的面容出现,嘴角带着痞坏的笑,那双极具风流之意的桃花眼含笑,看到袁瑾宁后,笑意更是扩大。 一看两人对视,袁灵舞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挡在两人面前,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慌张。 她发现凤裴炎一遇到袁瑾宁就开始不理智,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 不行!自己一定要守住凤裴炎的心! “殿下~你怎么不陪母后了?”袁灵舞娇娇嗲声,原本黄莺般婉转的声音,硬是被她弄的阴阳怪气的。 果然,凤裴炎眼里有一丝不悦,伸手粗鲁的拂开袁灵舞这只花孔雀。 那心心念念的丽容倒映在他的眸中,因为伤情而脸色有些苍白,但却不减丝毫美丽。 他的眼神认真却又晦暗,那里面真真假假的情意,好似一弯曲折的河流,想要流进眼前女子的心中。 如果不是看出他眼底深处的薄凉,袁瑾宁就真信了。 嘴角勾起浅浅弧度,伸手微微掩面,一派的‘害羞’,实际是遮挡自己脸上的厌恶。 “殿下万安,我们好久不见了。”清冽的声音微软,仿佛一朵雪莲高傲清冷,却只为你开放。 这一认知让凤裴炎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如此美人儿拥入怀里。 “殿下!”袁灵舞大喊,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太后那边的注意。 “你怎么老是忽略了臣妾?臣妾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袁灵舞眼眶猩红,盈盈的泪珠倒是让她看起来有些惹人怜爱,凤裴炎心一软,回首牵起她的柔荑。 “孤自然是知道的,” 凤裴炎深情款款的望着袁灵舞,明朗的声音很是好听:“舞儿是孤唯一的妻子。” 身后袁瑾宁无声笑了,只是那弧度充满了讽刺,前一秒还和自己情意绵绵,后一秒便与别人深情款款。 真是有意思。 还记得这人之前还许她一世繁荣,现在又和袁灵舞说永远是他的妻子,那自己要是真跟了凤裴炎,算什么? 小妾?好笑! 这凤裴炎放在现代,那简直就是个妥妥的大渣男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偏偏袁灵舞还没感受到什么,满脸幸福的倚靠在凤裴炎怀里,望着袁瑾宁,眼里满是挑衅。 袁瑾宁眉目清冷,懒得鸟这个自欺欺人的白痴。 就让她多享受享受现在的生活吧,等到以后…可就没这福气了。 袁瑾宁抬眸望向袁灵舞,眼里皆是杀意。 令人窒息的杀意,袁灵舞瞳孔猛地缩紧。 “这是在干嘛?!” 苍老的声音响起,太后在嬷嬷打扮的扶持下缓步走来,望着太子和袁灵舞相拥的景象很是不满。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浑浊却锐利的眸子瞪着袁灵舞,对她有了一丝不喜。 这女人之前看着还挺贴心的,怎的如此不懂礼节。 那红艳艳的衣裳比她这个太后的还要花俏靓丽,一个如此雅致的诗词歌赋宴会,怎么穿成这样…… 两人连忙分开,凤裴炎低了低头:“是孙儿的错,还请皇祖母不要怪罪了舞儿。” 太后面色微缓,看的出来对这太子很是喜爱,将对袁灵舞的不满积压在了心底。 凤裴炎立刻上前扶住了她,满是贴心的轻言:“皇祖母,小心些。”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袁瑾宁福了福身子:“妾身见过太后。” 这时,太后才望向她,布满皱纹的面容上神色莫名,她抬了抬带着金甲的手:“嗯,你的伤势如何?” “回太后,好的差不多了。”袁瑾宁低眉顺眼,这幅样子显得她越发柔弱,有种让人想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 凤裴炎不动声色的收回眸子,在太后面前他还是知分寸的。 随后几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气氛一瞬尴尬,老嬷嬷适时提醒:“太后,到开宴时间了。” 太后昂了昂首,被凤裴炎搀扶着朝露台走去,太监立刻高声呐喊:“太后,太子,太子妃,摄政王妃到——” “恭迎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划一的人声回荡在院子内。 袁瑾宁几人陆续来到露台,坐在指定好的位置,随后太后开始了熟悉的宣告。 什么什么提高众人的文采啊,什么什么共同赏花喝茶。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相亲嘛。 袁瑾宁百无聊赖的扶着皓皖处的碧玉镯子,这是太后第一次见面给的那镯子,斜眼瞥了袁灵舞手腕一眼,居然没带。 眼里划过笑意。 哎哟,这袁灵舞最近是不是过的太滋润了,连脑子都没带?穿成这样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带太后指定了每次见她都要带的玉镯。 等太后啰哩巴嗦完,诗词大会立刻开始了。 有的人作画,有的人吟诗,有的人更加直接,寻上钟意的姑娘便开始洽谈。 这时代的民风还算开放,只不过太后为人比较古板,再加上她对凤裴炎的要求很高,才会对之如此严格。 太后朝着袁瑾宁望去,她今日一身白衣很是符合宴会的主旨,腰背挺的笔直,端茶的姿势优雅贵气,手腕处那碧绿通润的玉镯衬得她肌肤如凝雪。 似是感受到她的打量,女子对着她浅浅一笑,一颦一笑中皆是大家闺秀的姿态。 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袁灵舞…那一身亮眼的衣裳不堪入目,还不知规矩的靠在凤裴炎手臂处,虽说这姿势很是小鸟依人,可却显出了一股小家子气的感觉。 太后眸子微暗,果然庶女和嫡女无法相比,可惜了那袁瑾宁是个命不好的,有天煞孤星这一称。 等等! 太后将挪开的视线重新落到袁灵舞皓腕上,脸色一黑,沉沉道:“太子妃,你这个手镯挺好看的。” 意味不明的话看似没什么问题,袁灵舞并没反应过来什么,还娇笑着,抚摸难得一见的血镯:“谢谢太后夸奖。” 袁瑾宁垂下眼睑,努力遮掩住自己眼底浓浓的笑意,还真是…… 怎么说呢,袁灵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可爱的,蠢的可爱。 自己就要把自己给作死了,居然还不自知。 第二十六章 拨的头筹 此话一出,太后的脸色越发黑沉,袁瑾宁适时抬起玉臂。 “是啊,不过妾身还是觉得太后赏的这镯子更美些,虽是没有妹妹的艳丽,但却别有一番雅致大气。”此话意有所指,成功的让袁灵舞变了脸色。 犹记袁瑾宁对太后说,会时时佩戴赏赐玉镯时,自己并没有出声。 但她为了尊重礼节,也是必须带的。 可袁灵舞一时只记得那个镯子更配衣裳,倒是忘了这事! 该死! 袁灵舞心里慌张,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磕磕巴巴道:“是…是啊,臣妾也觉得姐姐的手镯更美些…臣妾这镯子不及姐姐半分……” 为了挽救,袁灵舞只好忍下屈辱,对着袁瑾宁一顿的奉承,听的袁瑾宁很是受用。 袁瑾宁捂着嘴唇咯咯直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好听极了。 太子自是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只是静看其中,并不出声。 虽然袁灵舞努力挽救了,但显然没有什么卵用。 太后虽说是收敛起外泄的情绪,只是看袁灵舞的眼光都变了,这细微的变化急的袁灵舞不行不行,却不知晓该怎么办。 怨恨的瞪了一眼袁瑾宁。 她要是还不懂袁瑾宁之前那句话是何意,她就是傻子了! 都怪袁瑾宁,干嘛故意露出那玉镯! 无缘无故被怨恨的袁瑾宁忽然背后一凉,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刚想完,便听到了那含着讥笑的嗓音: “我记着姐姐对这作画一事很是擅长,” 袁灵舞无法磨平她留在太后心里不好的映像,也只能拖着袁瑾宁一起下水了:“不如姐姐小露一手,给太后瞧瞧?” 我香蕉你个菠萝皮!原主根本不会画画好吗? 袁瑾宁气笑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三观不正之人,难怪原主死都斗不过袁灵舞,太无耻了! 要是原主遇到这种情况,早就被袁灵舞成功拖下水了,可惜,她遇到的是来自现代的袁瑾宁。 粉嫩的唇瓣轻启,袁瑾宁的眸子里暗光流转:“那妾身…便小露一手,献丑了。” 这下轮到袁灵舞愣了。 她原本以为袁瑾宁会挣扎一二,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顺从的应下来了? 仔细想想,袁瑾宁确实不会作画,提起的心放回了肚子里。袁灵舞目露幸灾乐祸之意,袁瑾宁估计是抹不开面子呢,她且看她的好姐姐,是如何死的! “姐姐的作画水平极高,说不定还能夺得头筹呢~”袁灵舞继续补刀,提高了声音,一些人闻言看了过来。 宴会一共分为两大部分,一便是作词作诗,二是作画。 每位才子都会将自己的作品交与太后这边,让她们这些座上宾来选出最好的一副,其主人便拨的了头筹。 头筹是有奖励的,一般都是太后做主,为那人许配婚姻。 “妹妹夸的太过了。”袁瑾宁淡淡回答,若是自己作出了画,但却称不上‘高超’,依旧会糟人讥笑,这袁灵舞是在给自己挖坑呐。 若自己不拨得头筹,岂不是很对不起袁灵舞? “来人,上纸笔。”太后挥手,奴婢们麻溜的呈上东西。 脑海中迅速闪过几幅著名的国画,例如《清明上河图》,《富春山居图》,《百骏图》等。 纤细的手执起毛笔,一笔一画勾勒出几幅图组成的画面,她赌,这个世界还没出现这几幅画。 手腕翻转,勾描渲染,一副壮阔的山河社稷图便出现在了画面里。 一座座玉璃琼楼坐落于云山烟树之中,或高或低的山峦耸立,朵朵瑰花盛放,好一派磅礴大气,仙气飘渺的画面。 提笔落下名匾,袁瑾宁满意的点头,抬眸望向袁灵舞:“不知妹妹觉得,我画的怎样?” 而袁灵舞早就呆了,死死望着面前的画,不敢置信。 她嘴唇颤抖的厉害:“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袁瑾宁追问,那双眸子一片的纯净。 “太后,妾身才艺疏浅,若是画的不好…”袁瑾宁也懒得再为难袁灵舞,这孩子现在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呢。 “哈哈,”太后忍不住笑了,看着那副山河图,连连点头:“你这么说可是谦虚了,画的很好,太好了,哈哈哈!” 袁瑾宁勾唇,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尽显大气:“多谢太后夸奖。” 太后大手一挥,面临围着这副画连连称赞的才子们下令:“只要有人的画能比得过摄政王妃的山河图,那人便是第一名!哀家重重有赏!” 下面一片寂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那副被展示出来的画,沉默了。 这画不只是格局设计的完美,还有那画风,那色彩渲染的,第一眼看去一股辉宏磅礴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身在此仙境的错觉,试问有谁能比得过? 虽说他们都没自信能比的过,还是有人不死心的作画交上,但都被太后否认了。直到最后结束,也没有一副画能比的上袁瑾宁的山河图。 最后太后宣布,这画的第一名,自是袁瑾宁了。 她笑的满脸皱褶都挤成了一团:“说吧,摄政王妃,你想要什么赏赐?” 原本是她直接许配姻缘,但袁瑾宁是已婚,所以便变成了她自己求赏。 “妾身也没有想要的,只想太后每日开开心心的,越活越年轻便够了。” 谁不会拍马屁?袁瑾宁嘴甜人美,令一众公子哥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听了这话,太后果然笑的更开心了,她亲昵的拍着袁瑾宁的玉手:“这样吧,哀家先欠着你一个愿望,等你想起来了,再和哀家说,如何?” 要的就是这个! 袁瑾宁眼里精光一闪,那些个金银珠宝自己有的是,若只是赏赐这些东西,还不如让太后先欠着一个条件,到时候再利用。 “那…好吧。”袁瑾宁先是有些为难,后才恭敬应下。 作诗词的第一名也出来了,一个京城出名的诗人。 宴会圆满结束后,袁灵舞忽然叫住袁瑾宁,对太后福身:“太后,我和姐姐好久没独聚了,今日便想和姐姐同去游玩一会儿,恳请太后允许。” 太后虚抚了一把,随即应下。 很快,整个楼内只余下收拾的小厮,和她们两人。 第二十七章 来日方长 热闹的揽月阁安静下来,只余下物什碰撞的声音。 或沉重或清脆的声音敲击心头,两人站在对立面,互相凝望着。 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冷眸,袁灵舞率先挪开了视线,手指间的力度让衣裳变了形。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离殿下远点?!” 或许之前,她费劲心思嫁给太子,确实是为了荣华富贵。可这些天的相处,凤裴炎的情意犹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一点一点将她湮灭沦陷。 她想,自己是真的爱上凤裴炎了,尽管他花心,他风流,可自己爱的,不就是这样的凤裴炎么? 同时袁灵舞也坚信,凤裴炎也是绝对爱她的! 似是看穿了袁灵舞天真的想法,袁瑾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转为大笑。 “你笑什么!!”袁灵舞理所当然的认为袁瑾宁这是嘲笑自己,尖利的嗓音冲破阁楼。 闻言,袁瑾宁立刻收敛了笑容,脸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无影无踪,只余下一片的冷漠。 “因为你很好笑啊。” 袁灵舞确实很好笑,一个心思如此歹毒之人,今日居然站在自己面前说她有了喜欢的人,让她离那喜欢之人远点…… 呵!原主曾经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也曾心心念念于某个公子,可还不是被袁灵舞抢走? 仗着柔弱、面带微笑,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夺走。 原来的袁瑾宁也卑微恳请她放过自己,可袁灵舞做了什么? 她居然笑的畅快笑的得意,然后恶狠狠的告诉袁瑾宁: “我想离他远点啊?可他自己非要贴上来,我能怎么样呢?” 思及至此,袁瑾宁原话奉还,清冽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听在袁灵舞耳力却是满满的讽刺。 她睁大眼睛,狰狞的面容扭曲似恶鬼:“狐狸精,你说什么?!如果不是你勾引裴炎,他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啪’‘砰’的数声,袁瑾宁居高临下的望着被自己扇倒在地的女人,神情依旧冷淡,足足的藐视。 “看来你是忘了,这话在三年前,你可是亲口和‘我’说过呢。” “因果报应,” 袁瑾宁从始至终都没有泄露一丝情绪,好似对她来说,袁灵舞只是个陌生人:“我说过的,你曾经落在我身上的伤,我必以百倍奉还!” 原本清冷的声音压低,暗沉嘶哑着抽出荆棘,将之缠绕缩紧,眼中的冷意像是荆棘之上的倒刺,深深扎进袁灵舞的身体里。 吸她的血,食她的肉,让她遍体鳞伤。 袁灵舞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袁瑾宁已经不是那个任她宰割的软包子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靠近凤裴炎,他便会全心全意的爱你?”袁瑾宁跳开话题,重新扯上凤裴炎。 看袁灵舞那面上的情绪,便知她果真是这么想的。 袁瑾宁眸含嘲讽:“该说你天真呢,还是弱智呢?何必自欺欺人呢?凤裴炎当然爱你,但他也爱我,爱那窑子里的姐儿,爱这世上每个颇有姿色之人!” “你闭嘴!”袁灵舞失声尖叫,胸口剧烈的起伏踹息,那双眸子睁得老大,密密麻麻的红血丝蔓延在眼球上。 “袁灵舞啊袁灵舞,你就别活在梦里了,认清这个现实吧!” 袁瑾宁直接无视她,杀人偿命,所以她选择了这种不见血的杀人方式。 字字诛心,鲜血淋漓。 “我叫你闭嘴!!”那人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她扑来,扭曲的面容不复清纯:“闭嘴闭嘴闭嘴!!” “啊啊啊!我杀了你!” “杀了你!” 凄厉的声音自是引起了小厮的注意,但他们可不敢轻易上前。 掐过来的双手却只穿过了空气,袁灵舞睁大眼睛,怎么一瞬间袁瑾宁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那犹如鬼魅的声音呢喃在耳边:“这就受不了了?当初我受的痛,可比这重的多。” 袁灵舞瞳孔缩紧,甩手猛地扑向旁边,但依旧扑空,整个人摔倒在地:“啊——” 含着痛苦的惨叫传来,背对着袁灵舞的白衣女子神情漠然,连头也不回的离去,空中缓缓传来一句: “这只是开始。” 我们,来日方长。 狭长的凤眸满是寒霜。 …… 等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袁瑾宁灵巧的跳下马车,抬首望了望嵌在半空的月牙儿,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张俊美冷酷的面容,说来好久没见秦渊奕了。 最好一辈子也不见,相比自己之前利用他收复虹衣坊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要是见面了,估计又是一顿警告加讽刺。 提起虹衣坊,袁瑾宁准备推门的动作一顿,不然趁着现在去一趟抚芩楼,已经过了好几日,也不知那几人跑路了没。 她转身朝着车夫吩咐:“去抚芩楼。” 那车夫一脸懵逼,大晚上的,王妃去抚芩楼作甚? 那抚芩楼也有小馆……车夫面色诡异,忽然觉得摄政王脑袋上有点绿。 心里活动很是精彩,但依旧兢兢战战的将之送去。 一来到楼中,又是那熟悉的老鸨,又是那熟悉的台词:“小姐,您是来看羽聆公子抚奏的么?快快里边请。” 袁瑾宁挑眉,这羽聆可是抚芩楼的排面,抚芩楼又分为两个馆,一个主女姬,另一个便是男姬。 两馆都有头牌,而这羽聆公子,便是凌驾于这两头牌之上的招牌。 因为传闻此人的样貌俊逸无双,清冷优雅,虽无人见过他的真实面容,但仅露出那抚琴的手,便让人痴狂着迷。 “不了,我是来找……”忽然想起,她好像没问过那四人名讳。 袁瑾宁头疼的揉了揉额:“便是那消息最灵通,穿着不同颜色衣服的四姐妹。” 老鸨了然点头,带着她来到三楼,靠近中央小河的一间房,窗外便是一池的莲花,中央有着露台,一艘船正朝着那边慢悠悠的划去。 “这里是最好观看表演的位置,请姑娘稍等,我很快便去叫那四姐儿。” 对于她的自作主张,袁瑾宁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第二十八章 似仙如魔之人 窗外小河的岸上,还站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但女子偏多,她们眼冒红心的直勾勾望向…那艘小船。 看来,那羽聆公子便在之中了。 袁瑾宁托着下巴看过去,只见隐隐约约一片白色衣角。 无趣。 收回视线,正好四姐妹来了,老鸨识相的退去。 抬眸望向几人,袁瑾宁挑了挑秀眉,慵懒的倚靠在窗槛边,上挑的眼尾丝丝魅惑。 “为何不逃?”这么长时间,完全够这几人逃跑了。 为首的红衣苦涩一笑,垂眸,安安分分的执手:“不敢。” 不敢逃,秦渊奕的手段几人亲身体验过,怎么还会有反抗的心思。 袁瑾宁嘴角弧度细微,冲她们招招手:“我现在正式收复虹衣坊,以后,这虹衣坊不再叫此名,改为‘隐阁’,你们可有意见?” 四人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心却在滴血。 隐阁,现代第一组织,威震四方。袁瑾宁希望古代的这个隐阁,在某日,能比现世那个更加强盛,甚至能够凌驾于整个行业之上。 袁瑾宁不知道的是,这个愿望在很久之后终是实现。 回归现在,四人单膝下跪:“见过阁主!” “嗯,”袁瑾宁满意昂首,猛然想起之前楼口尴尬的一幕:“对了,你们四人叫什么?” “奴家红棠,排名老大。”红衣女子朝着袁瑾宁抛了个媚眼。 她怕秦渊奕,可不怕袁瑾宁。 “蓝杏,老二。”蓝衣女子面色清冷,倒是和袁瑾宁有些相似。 而二人不同的是,袁瑾宁的冷,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蓝杏只是不爱说话的冷漠。 接下来便是青桃和紫藤,青桃最小,性格也跳脱。 紫藤身材姣好,但为人高傲。 几人的名字刚好和穿衣喜好重合,袁瑾宁很是满意,这样自己就不会弄混名字了。 随意了解了下虹衣坊…哦不,隐阁的内部情况。 袁瑾宁这才发现,其实看似名声在外的组织内,只有寥寥几人,总体也就八人,除去四姐妹,就只剩下四人了。 听闻至此,袁瑾宁有一种其实不是自己坑了她们,而是她们坑了自己…… 她一开始便是奔着人多名声大的原因而选择,因为这样发展的快些。 结果,现在却告诉她,其实这只是个空壳子。 深深吸了一口气,袁瑾宁嘴角的笑假到不行,望着红棠的眼神冷凝。 红棠无辜的眨巴了下魅惑的眸子,满是无辜纯良。 怎么了嘛?不就是人少了点,而且另外的四人,她们四姐妹一年内也都是难得一见而已,嗯,相比之下,她不会生气的。 毕竟,自己坊里的八人,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呢。 “你们的基地…聚集地在哪儿?”觉得她们听不懂,袁瑾宁又换了一个词儿。 红棠抚了抚耳畔的秀发,笑的灿烂:“这儿啊。” 袁瑾宁眼睛一亮,抚芩楼可是日进斗金:“这楼是你们的?” “不是啊,大家会面或交易都是这里,只是出任务时我们会蒙面。” 行刺秦渊奕的那一次是被他粗暴揪下来的。 看着红棠将蹭地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袁瑾宁扶额无语。 红棠原本刚正不阿的形象,轰然倒塌。 “那你们赚来的银钱呢?”袁瑾宁不死心,她就不信了,虹衣坊存在这么多年,连一毛钱都没有? “花了呀!”青桃笑的可爱,圆嘟嘟脸上全然的不在意。 噗呲~ 袁瑾宁仿佛听见了刀子扎心的声音,她颤抖着声音:“所以,你们平时…都是各自接各种的任务?” 不然怎么解释她们没有基地,更没有存款的事?再加上之前她拿出整整三枚元宝,她们都不愿意,足可想象几人是多么懒了。 再加上虹衣坊内部成员已经好久没聚……而红棠她们还要靠卖艺卖‘身’养活自己。 “对啊!”x4 袁瑾宁嘴角抽搐的根本停不下来,接下来,便从四人口中了解到,她们的钱是如何用完,以及她们懒惰的原因。 出卖些姿色就能过的很好,何必再冒风险去杀人? “你们,简直比月光族还可怕。” 了解她们的消费观后,袁瑾宁忽然后悔。 现在她不止要想办法养活她们四姐妹,还要想办法找回另外‘下落不明’的四人。 还没等袁瑾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琴鸣之音。 四姐妹眼睛同时放光。 “是羽聆!” 垂眸望向窗外,摇曳着的清莲随风晃动,摇起的涟漪荡开一片女子的尖叫。仔细听去,还参杂着些许男子的呐喊。 “羽聆公子啊啊啊!” 好一场大型的追星现场,袁瑾宁单手撑着下巴,原本漂泊的船只此刻已经靠着露台停下,一抹白色身影出现。 那人用薄纱遮着面容,长长的青丝用衣裳同色的缎带松松垮垮绑在颈后,他垂着羽睫,那双细长的狐狸眼风情万种,眼底的神色却一片幽冷。 若隐若现的面容虚幻模糊,他白衣黑发,沉眸侧首。 微风动荡,执起他的发丝,念念不舍的游弋停留。月光的照耀下,他仿佛神明,身上清冷的气质似仙如魔,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白皙透明的手指间。 他抚琴,抚风,更抚动每个人的心弦。 袁瑾宁被惊艳了几秒,随后恢复淡漠,仙是仙,但不露脸的,一律按丑八怪处置。 一弦一动,尖叫声早在他抬手的瞬间停了下来。 一曲相思词饱含思念,令多少女子心碎难忍。 袁瑾宁百无聊赖的晃动着酒杯,望着美酒摇晃,散发出光泽。 随着最后一声弦音落下,刺破耳膜的利声再次响起,羽聆抬眸随意一望,正好望进了一双黑眸中。 那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带着看破世俗的不屑和漠然,芊芊细手执着一盏杯酒,红唇黑发,一袭白衣如雪。 她眼底惊讶一闪而过,然后勾唇朝他举了举酒杯,仰头一口喝下烈酒,雪颈优美细腻。 羽聆神色莫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袁瑾宁勾唇一笑,这羽聆公子不简单呐,得亏自己的视力还不错。 弹琴之人一般都是指腹有茧子,但他手掌虎口的位置却有着厚厚的老茧,这种茧,一般是拿剑练出来的。 第二十九章 头顶绿油油 看来,这抚芩楼内皆是卧虎藏龙之辈… 耳边忽然有热源靠近,红棠媚眼如丝,娇艳的面庞笑意盈盈。 “阁主,那要我们刺杀你之人,已经消失许久了。”想起那个神秘的男子,红棠就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他下令,她们四姐妹怎么会栽了跟头,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失约,过去十几天了都没来补上剩下的金额! 看着红棠那极具暗示性的表情,袁瑾宁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要是她现在坦白,不知道几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强杀她。 “其实吧,也多亏了那人,我们才有机会相聚,不是么?” 红棠假笑,眼尾上挑,染着红色的胭脂,深处的琥珀眸里藏着冷漠。 对袁瑾宁的漠然与不信任。 袁瑾宁丝毫不生气,毕竟是自己利用手段强行让之臣服的,不信任也是很正常的。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袁瑾宁想起自己之前扮成男子并没有暴露名讳,思虑片刻后,回首:“以后唤我,临神。” 等回到王府后,路过秦渊奕的院子,那里依旧漆黑。 袁瑾宁眉头微拧,秦渊奕究竟去做什么了? 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就在她打算离去之时,熟悉的声音唤住她:“娘娘,请留步。” 清冷月光下,比那月色还皎洁之人蓦然回首,惊艳了一片岁月。 黑衣男子垂眸、收敛心绪,竟是许久未见的义一。 他面上无什么变化,但眼底之前的冷漠不屑早已消失,动作间更显敬意。 王妃是想念王爷了? 也是,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王爷走了这么久也不和王妃说一句,相信她必然是担心的吧? 义一自顾自的点头,对于自己脑补的答案很是满意。 “怎么了?”袁瑾宁惊讶于他忽然转变的态度,莫非这人还不知道挡刀那一幕是演的… 不得不说,袁瑾宁真相了。 义一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秦渊奕当然不会和他说这事,而落京和其他的小伙伴们,都很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王爷明日便会回来,请王妃不要担忧。”此话一出,直接搞蒙了袁瑾宁。 她黑人问号脸:“我担忧?” 从那里看出来的?为什么她自己会不知道嘞? 面前的女子峨眉折起,让义一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心里感慨万千,这世人,居然真的有那如书中的感人爱情,实在是令人羡煞不已。 “是啊,不然王妃怎么每次经过都要驻足片刻?”义一面瘫着脸,说出了极其智障的问题。 其实她只是路过,然后随意瞥了一眼就离开,却被义一说成是‘驻足’这么夸张的词…… 袁瑾宁诡异的沉默了,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义一就是个脑补怪,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会在脑海中将之无限美化。 也算是好事吧,至少别的奴婢看在义一的态度上,都会对她尊敬一二。 而袁瑾宁的沉默,则被他脑补成了害羞而不语。 义一很是善解人意的隐匿了,只余下袁瑾宁在风中凌乱。 且到第二日一大早,袁瑾宁推开门便是一张清秀姣好的面容,少女清清浅浅一笑,百合般清纯美丽:“娘娘早。” “落京?”袁瑾宁挑眉,只从秦渊奕消失后,不久后,她便也跟着消失了,换成了另一个丫鬟伺候。 所以,那次诗词歌赋宴会,她才没带奴婢。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 袁瑾宁伸手在她头顶上狠狠揉了一把,整齐的双丫鬓瞬间炸毛。落京低呼,捂着自己脑门,一脸的哀怨:“娘娘~” 不知不觉中,落京对她是越发的亲近了,这是好事啊。 好像在这短短几日,自己在王府混的越发风生水起了呢。袁瑾宁眉眼弯弯,捏了捏落京软乎乎的包子脸儿: “走!我们去逛一逛王府。” 偌大的王府比起皇宫来毫不逊色,整的那叫个富丽堂皇,磅礴大气,就光是靠近大门的那片湖泊,堪比两个足球场,和之前袁瑾宁看到的荷池完全不在一个格调上。 湖边靠近中心有着一亭子,远远看去,好似悬空漂浮在湖面一般。 九转回轮的石桥通完亭子,袁瑾宁带着落京走向亭子。说是小亭子,其实相对于一座小型的房屋,琉璃瓦搭建闪烁着淡淡光辉,红木长柱通天直立,金色浮雕蜿蜒而上,一颗颗翠珠宝石镶嵌其中。 啧啧啧! 财大气粗啊,现在宝石这么不值钱的嘛?袁瑾宁双眼放光,要是扣下来一块换成银票……想想就激动,袁瑾宁有贼心没贼胆,她怕秦渊奕削死她。 转过山水画的屏风拦槛,袁瑾宁嘴角的笑猛然凝固。 两副身影对立而坐,靠在无栏杆的岸边下着围棋。 那男子俊美若神,冰冷中却带着致命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他,连倾心的念头都不敢起,因为无人能够配的上他。 而对面的女子,一袭蓝衣松散,隐隐约约的身姿蔓妙诱惑。 两人正在对弈,气氛好不融洽,这女子,莫非是秦渊奕欢喜之人? 看这气氛,没跑了。 袁瑾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忽然觉得头上有点绿绿的? 连忙摇头甩开这念头,他们两人只是假夫妻罢了,等合作完,两人便各奔东西,或许之后就永不相见了。 “谁?”磁性的嗓音夹杂威压,那双黝黑的眸子诡谲妖异,望清来人,眼底出现一抹淡淡的惊讶。 袁瑾宁抬手招了招:“嗨~好久不见。” 蓝衣女子斜眼望着她,眼里全是敌意与不屑。 莫名其妙。袁瑾宁对她的印象瞬间不好了,秦渊奕的眼光这么差? “嗯。”淡淡的声音响起,秦渊奕收回视线,继续执起棋子,看着架势,是不打算向她介绍这位姑娘了。 她也不是很在意,径直走向棋盘观看起来,嘟嚷了一句‘无趣’,便晃到边缘看起花儿来。 蓝衣女子冷冷瞧着她的背影,很是不爽:“无趣?我看是姑娘不懂棋吧?” 落京看着女子皱眉,刚想说些什么,袁瑾宁抬手阻止,神色微冷。 第三十章 蛇蝎美人儿 其实,袁瑾宁看这人挺不顺眼。 “真正的有趣,是两人厮杀不留情,而不是像二位一般‘情意绵绵’。” 说罢,指了指棋盘一空位。 为什么说这棋情意绵绵呢,因为秦渊奕明明有一步走了便可以赢,但却迟迟不落子,这不是情深深是什么? “你!” 蓝衣女子似乎不怎么会吵架,被这么一说便气红了脸,她求助似的望向秦渊奕。 只见男子动作不停,将就要落下的棋子一转,放在了袁瑾宁指的位置。 他赢了。 蓝衣女子眼眶一红,好不可怜,望着袁瑾宁气愤道:“有本事,我们来一局!” 她还不信了,自己如此棋艺,斗不过这女人! “来就来!” 谁怕谁。 袁瑾宁一撸袖子,满满的糙汉气息,白皙的玉臂露出,在光束照耀下,仿佛散发着光芒。 秦渊奕眸子一深,心里莫名的烦躁。 她这一举动,让蓝衣女子更是嫌恶了,自己干嘛要和她比,简直拉低身份。 也不管几人神色各异,袁瑾宁与蓝衣开始了对弈。 一开始,袁瑾宁落子非常的温柔被动,任由蓝衣一点一点将自己逼入绝境。 看着棋盘朝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只剩最后一颗便能围住黑子,获得胜利,千曲嗤笑一声:“还以为姑娘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 千曲是蓝衣女子的名字。 说罢,便眨着水眸对秦渊奕羞涩一笑。 秦渊奕看着棋盘沉默,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的,看来是他高估了袁瑾宁。 袁瑾宁且笑不语,下一秒,手中的位置一挪,白子被围住…… 千曲是白子,她是黑子。 全场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围棋便是谁最先被围住,那人便输了。 “你输了。”清冽的声音响起,将几人思绪拉回。 千曲表情难看至极,望着棋盘怔怔呢喃:“怎么可能?” 明明是黑子必死的局,为何她简单一子便扭转了整个局面?这失败来的措不及防,蓝衣不能接受。 “所以我才说,无趣至极。” 花里胡哨的,直女·袁瑾宁嫌弃,这种猫溜老鼠般的战略,简直不要太好玩了。 ‘砰!’巨响声惊扰起亭上的雀儿,纷纷扑腾着翅膀飞远。 散落的棋子颗颗晶莹剔透,表面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敲击地面发出一阵的脆响,气氛一瞬间凝固下来,秦渊奕面色下沉。 千曲这才猛然意识起,秦渊奕还在场… 她忍不住身子一颤,小心翼翼的望向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你能在本王面前自称‘我’了?”沙哑磁性的声音幽异。 女子猛的退后一步,剧烈的踹息,努力让自己保持呼吸顺畅。她颔首卑微,极其不情愿的回答:“奴婢,知错。” “下去领罚。” 袁瑾宁诧异,这千曲不是秦渊奕的爱人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爱的太深用脚踹? 虽然她不知道这罚是多重,可要真心欢喜之人,定是不舍得让她受伤的。 “她只是个奴婢?”袁瑾宁没忍住的问出声,得到秦渊奕点头回答。 这下袁瑾宁笑了,一个奴婢,居然这么猖狂,难怪第一次见面,她看自己眼里都是厌恶,看来又是一个喜欢秦渊奕的妹子。 可那眼神里的不屑,袁瑾宁还真不明白了,一个小小奴婢,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不屑? “呵!王府的奴婢这么神气的吗?”袁瑾宁阴阳怪气,将千曲气的不行,但又不敢出声。 她只是因为棋艺不错,才被秦渊奕青睐了那么一会儿,若不是靠着这棋艺,自己连见他一面都难,更何况靠秦渊奕如此近? 但自己唯一靠近王爷的筹码,却被这女人抢走了,实在是可恨!千曲眼眶猩红,死死低着头,不让人发现自己的情绪。 秦渊奕没回应袁瑾宁,只是对千曲冷冷出声:“退下。” “是…”千曲不甘心的握紧拳头,不情不愿的离去。 亭子内一片安静,气氛却不尴尬,落京识趣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懒洋洋的望了眼高大的男人,袁瑾宁斜靠在座椅上,美人儿哪怕随意的一个姿势,都格外的养眼。 “袁恕那边有什么情况?”秦渊奕询问。 “没动静。”袁瑾宁声音有些冷淡,倒是有些好奇,秦渊奕不询问上次红棠那件事吗? 其实秦渊奕如她所料,早从落京那里听了全部内容,很聪明的推断出了整件事的经过和她的计划。但他并没有选择出来阻挡,而是任由其作为,并不干涉。 她好似一颗蒙尘的明珠,是时候擦去灰尘,绽放她的光辉了…… “昨日宴会后,你可知外面传些什么?” 闻言,袁瑾宁提起了兴趣,听这话题,肯定和自己有关。 “传甚?” “摄政王妃,蛇蝎美人,因为其妹妹让之作画,便将她殴打至残。”毫无感情的声线像是机器发出的。 袁瑾宁脸色一僵,随之眼神沉冷下来。 至残?她昨天就打了她一巴掌,就残疾了?这袁灵舞是花儿吗,这么容易折断?? 若她真是花儿,也是那黑心的白莲花! 简直气的牙痒痒,袁瑾宁嘴角忽然勾起弧度,脑海中开始计划怎么弄死袁灵舞了。 既然这样抹黑自己的名声,那就不要怪她了…… “这件事,我自会解决,先走了。” 袁瑾宁不再多待,和一个总是散发冷气的人待在一起,其感受,真的不好。 …… 得到允许后,袁瑾宁来到了皇宫内。 自从那次见了太后,好像她就没有来过皇宫,那次走的匆忙,自是没有好好打量这皇宫内景的。 一座座玉琼宫殿坐落在此,弯弯绕绕的路径曲折离奇,简直比电视上的还壮观宏伟。 袁瑾宁心里连连称奇。 前面带路的太监催促,声音里隐隐约约透着不耐烦之意:“王妃娘娘,还请您快些。” 袁瑾宁装作听不见,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她进来没有步辇就算了,一个奴才还狗眼看人低起来了,古人真是奇葩。 第三十一章 明目张胆的威胁 领路的太监见此,袁瑾宁明显和他杠上了,纵然心里再不爽,也只能忍着,谁叫他只是个奴隶呢? 走了许久,才到了太子的东宫,等到了门口,太监便丢下袁瑾宁离去。 “敢问是摄政王妃么?”一宫女装奴婢眼带清傲,但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比那带路的太监好多了。 袁瑾宁扬了扬下巴。 “请随奴婢来。” 随后,两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主殿,远远看去朱红的大门紧闭,连个宫女都看不到。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套路,又是太后搞的那一招,袁瑾宁目露讥讽,这袁灵舞还想给自己个闭门羹吃? 看来,凤裴炎应该是不在,否则袁灵舞怎么敢自作主张。 “太子妃让你在此等候。”宫女抬着下巴。 “我等她?” 袁瑾宁嘴角的笑逐渐消失,神色开始转冷,带着一股冷人的骇气:“作为妹妹却让姐姐等她?要是如今来的是太后娘娘,我这好妹妹敢让她在此等候么?” 阴郁的眼神落在宫女身上,让她忍不住颤了下身子,后退一步,悻悻然:“奴婢前去禀……” “闭嘴!” 话还没说完,被袁瑾宁打断,走近了大门,抬脚狠狠一踹,伴随着剧烈的响声,紧闭的大门被踹开。 突兀的巨响回荡整个东宫,惊起枝头的鸟儿竞相飞走。 里面的景象显露,一群宫女众星捧月般围绕着袁灵舞,她舒舒服服的倚躺在软榻上。宫女们捶背的捶背,捏肩的捏肩,手中还捏着蜜饯,好不快活。 她惊疑不定的望着那满身冷意的女子,袁瑾宁周身的气质让一众宫女忍不住后退几步,将主子暴露在她眼前。 “你干嘛?如此不知礼仪,这里是东宫,那里容得你如此放肆!”袁灵舞高声大喊,因愤怒微微扭曲的面庞早不复纯情。 “礼仪?”袁瑾宁神色有些古怪,眼底的讥讽好似利刃刺入袁灵舞的心中:“究竟是谁不知礼仪?皇嫂来见,你却将我凉之门外,像对待一个奴隶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可你别忘了,我不仅是你皇嫂,还是你姐姐!怎的,成了太子妃后,你连尊卑之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肖玫霜教你的是不是都喂狗去了?还给我甩脸子?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成了后宫之主,你见我也得低头恭恭敬敬!” 咄咄逼人,步步靠近。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抢得话语权,一顿训斥,将要说的话全说完,让对手无话可说! 袁灵舞被怼的哑口无声,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愤怒的目光像是要将袁瑾宁给吃了般恐怖。 靠近了软榻,袁瑾宁一屁股坐在边缘,伸手抚上之前袁灵舞被她所打的那侧脸颊,好似滑腻的蛇信子黏舔着她,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袁瑾宁抬起黑沉眸子,瞥了一众想搞事情的宫女一眼,只这一眼,眸底瑰丽的嗜血之意,带着骇人的杀意,让人遍体生寒。 一瞬间,与其目光相触,皆是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直冲天灵盖。 宫女们连连后退,眼底的恐惧展露无疑,她们也是人,会害怕,更怕死。 毫无疑问,如果她们有所动作,这个女人绝对会杀了她们…… “我警告你别乱来,小心我告诉殿下!” 袁灵舞嘴里嚷嚷着威胁的话,可身体却一动不动。 整个人都僵硬了,维持着一只手趁着下巴的姿势,另一只执着蜜饯的指尖微微颤抖,暴露了主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懒得理会袁灵舞这一句没有丝毫威慑力的废话,袁瑾宁忽然靠近,一张丽颜猛地放大,一把捏住了袁灵舞的脸。 近距离撞入她那双诡异的黑眸中,袁灵舞浑身血液凝固住。 眸底毫无波澜,似是一片沼泽,看似平静安全,实际上危险重重,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又带着看破世间的漠然。 这种眼神,反而让人更加恐惧害怕,一股窒息感扑面而来,无形捂住了袁灵舞的口鼻。 “你敢动我?!”袁灵舞尖叫,望着袁瑾宁精致的面容,心中的邪念迅速抽枝发芽。 她手指微动,蜜饯悄无声息的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猛地伸出一双手朝着袁瑾宁的脖子处袭去,看这架势,袁灵舞想让她死。 眸子一深,袁瑾宁凭借多年经验轻松躲开,反身单手掐住袁灵舞的脖子,将她放倒在软榻上,一双透净的眸子倒映着女人挣扎扭曲的面容。 “听说妹妹被人打残了,作为姐姐,我自是要来看望的。” “可姐姐我看来,妹妹好像并没有受伤呢…”说着打量了一遍袁灵舞婀娜的身姿,笑的诡异:“姐姐怎忍心妹妹欺骗世人?不如,让姐姐坐实了外面的谣言吧?” 她这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便是真的要打残了袁灵舞。 袁灵舞睁大眼睛,整个人气到发抖,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心底充斥着恐惧之意。 “这就害怕了?”意味不明的轻呢响起。 望着袁灵舞那逐渐青紫的面色,袁瑾宁淡定的松开了手,拿出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指擦干净,然后扔在了脚下,轻飘飘的在空中荡了一会儿,便不甘的落地。 捂着脖子狂咳嗽的袁灵舞,望着被踩在脚底的方帕,眼眶充血,一片的猩红。 那眼底的憎恨与疯狂令人惊悚不已,究竟是要有多大的仇,才会让人有如此的恨意? 甚至令袁灵舞快要入魔…不,袁灵舞本来就是恶魔! 对原主来说,这个抽她筋扒她皮饮她血的人,就是恶鬼! 这个憎恨着自己的人,在整整十七年不间断的欺负着那个女孩儿。 袁瑾宁眸中的讽刺一闪而过,居高临下的望着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姐姐我呢,自是不舍得让妹妹如此为难的,毕竟你我二人姐妹情深,断是不会如外界传闻那样的,不是吗?” 此话一出,袁灵舞脸色再度变了,她猛地抬起头望着袁瑾宁。 这话的意思便是,让她去澄清之前抹黑她的谣言,不然就真的打残她…… “当然…” 袁灵舞颤抖着身子,一字一句极其的不甘:“外界自是传闻,姐姐对我可是极好的。” 第三十二章 此人高深莫测 前一秒,她还对其一番羞辱谩骂。 下一秒,袁灵舞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与自己演起姐妹情深,牛批牛批。 看到她那么顺从,袁瑾宁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袁灵舞会再挣扎一番呢。看来,这段时间在东宫的斗争生活让她更加成熟了。 太子自是不止袁灵舞这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侧妃,两名小妾,那侧妃可是丞相府中的二小姐。 如此的身份,为何甘愿做凤裴炎的侧妃,自是对那极品大渣男一往情深了。 而袁灵舞不过是安平候府的一个小庶女,身份上便落了人家一大截,足以想象,袁灵舞在东宫内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 看来她得找机会儿去见识见识那丞相府的二小姐,说不定两人还能联手,恶心恶心袁灵舞这个白莲花呢。 眼看事儿也算解决了,袁瑾宁面上重新挂上浅浅笑意,提高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妹妹呢,也不用操心了,今天这事儿,除了我们,谁都不会知道。” 此话一出,袁灵舞懵逼了,怔愣了几秒后立刻回想起了第一次在皇宫见面,自己在她身上栽的大跟头。 袁灵舞立刻拿起铜镜,往自己脖子处照去。 那里肌肤雪白光洁,别说什么掐痕了,连个颈纹都没有! 明明是应该高兴的事儿,袁灵舞的脸色却一瞬间白了下来。 她这么快的顺从,就指望着脖颈间痕迹当物证,给袁瑾宁扣上一个更大的罪名呢!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有这么多宫女在场,又有何用? 依着凤裴炎那偏心的层度,和空口无凭的白话毫无区别,他估计会认为这一宫的主仆都失心疯了! “你怎么做到的!?”袁灵舞终于绷不住情绪,将铜镜狠狠砸在地面。 袁瑾宁自是懒得回答她,转身朝着后边摆了摆手,那背影极其的潇洒淡漠,悠悠的声音传来: “我不想再来第二次,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没走出多远,女人不甘的怒吼,夹杂着物件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宫女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袁瑾宁叹息一声,往前走去,女人呐,毒蝎般的存在。 来到宫门口,远远的便看到落京朝着这边跑来,抓住她一阵打量,似是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我没事。”袁瑾宁笑着解释。 抬眸之间,却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衣,公子温润如玉,魅惑的狐狸眼细长好看。 还有那白纱蒙住下半张脸,身边跟着个小小书童模样的人。 这不是羽聆么? 袁瑾宁眼底划过诧异,与之对视一秒后,对方冲她礼貌点点头,随后便上了那华贵的步辇,朝着宫内走去。 似是瞧出袁瑾宁一直望着那身影,落京脸上有些犹豫。 思来想去,还是低声出口解释:“这人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子,也是太子的夫子,人称宇翎公子。” 宇翎…羽聆? 袁瑾宁勾唇,艳丽的面容因这一笑越发动人,估计任谁也想不到,这有名的才子人物,其另一个身份是那青楼儿卖艺的招牌儿! “根据内部情报,这公子,也是太子的军师,此人高深莫测。” 此话一出,袁瑾宁诧异了,却不是对羽聆身份的诧异,而是对落京就这么说出来而诧异。 就这么将情报告诉了她,不怕自己泄露出去吗? 袁瑾宁望向落京。 清秀的面容上依旧挂着大方得体的微笑,眼底的信任展露无疑。 袁瑾宁挑眉,面色微暖,心底默默的将落京划进自己的包围圈内。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别人一个微小却带着真心的举动,便能轻易让她接纳于人,但如果他人对自己做出一件坏事…… 袁瑾宁必定十倍奉还!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个眦牙必报之人。 大手揽过落京,另一只手狠狠在她脸上掐了一下,袁瑾宁笑容灿烂:“走,爷带你去揽月阁吃顿好的!” “好啊好啊。”一说到吃的,落京眼睛便亮了起来。 认真说起,落京好像被自己带成吃货了……没事没事,能吃是福嘛~ …… 一来到揽月阁,袁瑾宁大肆挥霍,一口气点了好几道菜,特别是它家那个招牌酸菜鱼,简直好吃到不行,是袁瑾宁的最爱。 等吃饱喝足了,袁瑾宁毫无形象的倚靠在凳上消化,另一边的落京,姿势一模一样。 此处是个靠窗的位置,揽月阁正对着街道,这里自是能够看清外边热闹的景象。 原本和平的街道忽然开始沸腾起来,犹如一滴水坠入油锅内,直接炸开了锅。 袁瑾宁视线被吸引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成了一个圈,中间似乎躺着个男子,外围一匹枣红马焦躁的不已。 眯起眸子看过去,想要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却被人群涌动的头遮挡。 “那不是……”落京低呼,满脸的焦急:“娘娘,那是王爷的副将!” 袁瑾宁面色一紧,秦渊奕的副将也是位猛人,当年凤灵国与蛮夷一战中,对方利用下作计谋困住了秦渊奕等人,那副将二话不说,直接带人闯入营中救下秦渊奕。 随后斩下敌军首领顶上人头。 擒贼先擒王,没了主心骨,很快蛮夷大军便连连衰败,最后只能递与一份投降书。 此事很快流出,获得了百姓的好评与赞美。 看似思虑了很久,其实不过也才几秒,袁瑾宁很是利落干脆的翻窗跳下阁楼,落京紧随其后。 虽不知,为何那副将叶峮会倒在路边,再这样下去,秦渊奕那边必定会受到波及。 而且这等大英雄,绝对要救! 灵巧落地,袁瑾宁冲进人群中蹲下,地上的男子面色苍白,没有呈现灰白或青紫之色,还算好,袁瑾宁松了口气。 伸手便要探向叶峮的手掌,一妇人立刻拉住她,满脸的不赞同:“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不知害燥?” 莫不是将自己误会成那要趁人之危的女色狼了? 妇人脸上的表情告诉袁瑾宁,她真相了。 关键时刻,袁瑾宁可没那么多耐心与她解释,直接甩手凝眸:“我正在救他的命,别在这里碍事!” “唉,你……” 第三十三章 以一对二 将耳边的嘟囔抛之脑后,袁瑾宁伸手探向叶峮的手心,指尖冰凉,直冒冷汗。 掀开眼皮观望片刻,袁瑾宁心里微松,只是低血糖,还好不是什么大病。 虽然她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所有的知识领域都会涉及一二,例如棋艺和医术。 “低血糖。”袁瑾宁淡淡出声,但这个词语显然众人都不知。 那从一开始就在她耳边叨叨叨的妇人皱眉,尖酸刻薄:“什么低什么的,听都没听过,姑娘,不知就不知,何必瞎编一个症状名来骗我们。” 袁瑾宁抿唇,眼底闪过不耐烦,朱唇轻启:“俗称气血不足。” “气血不足?他可是叶将军,怎么可能气血不足呢?” 拜托,低血糖也有可能是身体所需糖分不足,换个意思,不好好吃饭,也可能导致低血糖。 不理会那啰嗦的鸭子叫,袁瑾宁拿出揽月阁赠送的蜜糖就要送入叶峮口中,却被一双粗糙的手拦住。 袁瑾宁冷冷抬眸望去。 一张秀丽的面容带着柔弱,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姑娘,你不是大夫,还是不要乱治了,万一医死人了,这责任,你如何付的起?” 最后不等袁瑾宁回答,提高声音对那些男子道:“我家正好是开医馆儿的,请各位大哥帮帮忙,将他抬进万春馆吧。” 看她那模样,像是大家闺秀般,一举一动都是柔意。但那手中布满的老茧,还有隐隐约约的伤口,未免太不符‘大小姐’的身份吧。 袁瑾宁目光一利,直接越过那阻挡的手喂进叶峮嘴里,那女子一愣,眸里暗光一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可袁瑾宁是谁?杀气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果然有问题!袁瑾宁猛地站起来,身上的气势吓得一众人后退。 那杠精妇人尖叫:“你做什么啊,吓死人。” “你这是在干嘛?”女子气愤,好似袁瑾宁是十恶不赦之人:“你喂的什么?你是想毒害叶将军么!快,大家快带将军去医馆取出那毒药!” 不给袁瑾宁丝毫说话的机会,女子直接给她定罪,三句不离带叶峮去那什么春馆。 最主要的是,还真有两个大汉走出来,抬起了叶峮。 目测一下,气息内敛,那无意间泄露的杀气充满血腥之意,手上的人命可不少。 看来对方没那么好惹,袁瑾宁不语,无视了无知群众的谩骂。 旁边的落京皱眉,她自是不信袁瑾宁想谋害叶峮的,而且她总觉得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有些奇怪,但具体那里违和,落京也说不出来。 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她忘了。 “娘娘?”落京出声,袁瑾宁伸手阻挡她继续说下去。 落京乖巧闭嘴。 “不识好人心。”袁瑾宁冷冷哼一声,然后便没了动作,任由几人急匆匆离去。 “啧啧啧,看那矫捷轻巧的步伐,看那轻松的动作。”袁瑾宁勾唇,嘴角的弧度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说的可不止那一个,抬着叶峮的两大汉功夫也不差,只不过那女子最厉害罢了。 看来这还是集体绑架啊。 一听袁瑾宁这么说,落京猛地睁大眼睛,这才知道自己落了什么细节,立刻急了:“那娘娘,我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闻言,袁瑾宁回身给她一个爆栗,恨铁不成钢:“你傻啊,这么多人在这里,一口一个唾沫都能将你淹死,还想截人?” 落京捂着额头,可怜兮兮的点头:“是哦。” “走吧,跟上。” 等人群散开,袁瑾宁才带着落京紧跟而上,远远的坠在身后,刚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丫头,等下你直接偷袭那个领头人,” 袁瑾宁直接将这种不光明的事说出来:“不要手下留情,狠狠抽她!” 落京嘴角一抽,能不能不要将偷袭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愧对自己的良心。 循着痕迹来到一个昏暗的小巷,袁瑾宁让落京放轻呼吸,路上她已经很落京商量过了,那什么万春馆估计是这伙人的老巢。说不定里面人更多,光靠她们两人,自是打不过的。 但是等她们去王府叫来帮手,那叶峮的尸骨可能都不见了,所以两人商量在路途中动手,而这条昏暗的巷子,就是最好的动手之地。 眼神示意了落京,她立刻冲了上去,趁着那带头的女子不注意,横飞一脚踹在女子背上。 “啊!”短促的尖叫响起,女子往前几个扑棱才站稳身子。此时背后一凉,一股凛冽的利风袭来,她急忙回身,双手挡在胸前。 伴随着‘砰’的一声,两人同时后退。 落京眼里惊讶一闪而过,脸上大方得体的微笑消失,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子,随后一言不发直接冲上去,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边战况激烈,袁瑾宁一人对二男子,而且对方都有内力。 又一次出手被空中隐约的阻力一震,被迫收回手,袁瑾宁低骂:“靠!” 她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内力!不然依着自己的身手,早就吊打两人了。 两大汉也看出了袁瑾宁不足,阴冷的目光带上了一抹轻视:“不过一个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女子,还妄想打过我们?” 袁瑾宁一笑,她半隐在黑暗中,露出的那半张面庞惊艳不已,让这两见识过许多美人的家伙都失神了片刻。 “我自己呢,就算再弱,也是你们的……”话说到一半停下来,两男子成功被她引到话题上。 趁着这一间隙,袁瑾宁一蹬墙整个人借力跃入半空中,一个高难度的翻转。 水袖间银光一闪,划过其中一人的脸上,一个空翻完美落地。 袁瑾宁低咒,那被划到的人下意识的躲了下,不然那刀就不是划在脸上了,而是脖子上。 时间一瞬间静止了,被划到脸的大汉抬手一摸,满手的鲜血。 “给我弄死她!!” 怒吼回荡在原本幽寂的小巷。 两人齐手冲上前,袁瑾宁心里一紧,立刻下腰躲过一击,抓着扫来的腿借力一转,狠狠踹向大汉的脸,他一时不察被踹个正好。 第三十四章 王爷与叶峮更配 那一脚力度极大,连牙齿都被踢飞了出去,连忙避开洒来的鲜血。 袁瑾宁眸光一暗,甩手一根银针,飞击另一个大汉。 那大汉眼疾手快接住,朝着袁瑾宁冷冷一笑:“雕虫小技。” “是吗?”袁瑾宁左眉挑起,嘴角含笑,灵巧躲开身后袭来的一拳。 接针的大汉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糊涂,低头一看,只见针的全身泛着紫色光泽,而他整条手臂表皮都蔓延上了一连串诡异的紫色纹路。 “你……” 大汉瞳孔缩紧,下一秒便倒了下去,另一个同伴震惊,还没回神便被袁瑾宁干脆利落的干掉。 她站在两具尸体前,蹲下身,隔布拿起毒针,爱惜的包裹在自己的内袖中。 这些带毒的银针,都是自己闲来无事弄出来的,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做出了如此厉害的毒。 “唉~”袁瑾宁悠悠叹息一声,眸光冷的冻人:“要怪就怪在,你们太轻敌了。” 一看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就半戏弄的和自己打起来,看来他们并不是专业的杀手。 因为在杀手界,这种现象是不可能发生的。 这几人更加偏向于个人势力,而且是那人的身份不简单,至于为什么袁瑾宁不怀疑他们只是趁火打劫。 是因为从交手中,袁瑾宁看出两人的招式相似,并且经过了专业的训练。 余光观望落京那边的状况,女子的一招一式让袁瑾宁更加笃定这一猜想。 “娘娘,人解决了。”落京的声音唤回袁瑾宁的思绪,她转身朝着那边走去。 “留了活口吗?” 信步走至前,女子被落京钳制跪在地上,瞪着袁瑾宁的眼里全是不甘心。 蹲下身,拍了拍女子的脸颊,袁瑾宁歪头:“你是谁的人?” 女子瞳孔微缩,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我只是想从中捞点好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袁瑾宁笑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女子,眼底的沉色让人心惊胆战,瞥了眼落京: “做了吧。” 此话一出,女子猛地挣扎起来,但却被落京死死摁在地上。 她嘶声尖叫:“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普通女子,你还想怎样?你不能杀我。” “你当我是二百五?以为我们会放虎归山?”袁瑾宁扶额,求个饶也这么的理直气壮,谁给她的脸? 反正她也不会说实话,不如斩草除根,这样便无人能知是她们主仆两人做的。 递给落京一个眼神,落京秒懂,抽出匕首。 反射的光透着寒意,女子心知逃不过一死,不再挣扎,只是那阴翳的眼神恐怖至极。 “殿下迟早会找到你的……” 话还没说完,落京直接了当的下手,一击毙命。 袁瑾宁:“……落京??” 落京浅浅一笑:“听着闹心,反正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干的。” 此话与袁瑾宁的想法不谋而合,袁瑾宁叹息一声,立刻熟练的上手处理现场。 很快,所有两人存在的证据全部被抹除。 叶峮那么五大三粗的一个人,她肯定是背不动的,所以背叶峮的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了落京。 别看她身材娇小,但力气和她的外表完全不符,轻轻松松就拎起了那大老爷们儿。 两人尽量找人烟稀少之地,连着那匹叶峮的马也被牵了回来。 回到王府门口,便碰见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秦渊奕一行人,那男人紫冠束发,广袖袍子上一圈圈紫色纹路,衬得他越发神秘俊美,菲薄唇瓣下光洁的下巴。 男人眉头微拧,连忙上前将叶峮接过来,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接过来后抱起了叶峮。 抱就抱呗,但他偏偏要用公主抱。 脑海中再次回想起外面另一个传言,据说叶峮不顾生命安危救出秦渊奕,是因为心中别样的情愫。 但秦渊奕却心系华谦,三人之间各种狗血的剧情奇葩不已。 袁瑾宁嘴角狂抽,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个人觉得秦渊奕与叶峮更配,毕竟他可没对华谦进行过公主抱。 将叶峮交出去后,接下来都不关袁瑾宁的事了,至于事情经过,落京自会去报告。 袁瑾宁径直回到卧房,立刻前往她自己开的一个小浴池内,每次完成任务后,袁瑾宁都会将自己里里外外清洗一遍,只为了去除那难闻的血腥味儿。 泡在舒适的浴池内,袁瑾宁执起一枚花瓣沉思。 现在自己已经建立隐阁,也让四姐妹认真去接客…啊呸,接单了。 不过距那边的消息,因为四人出了名的懒,导致很多人都忘了还有这几人的存在……也得亏第一次见面,四人大肆吹捧自己,不然袁瑾宁估计也不会认识她们。 几个不靠谱的。 袁瑾宁头疼,自己的嫁妆虽多,但也经不起她这么消耗,得快点找个收入来源。 还有阁内其余四人,袁瑾宁觉得头更疼,那几人估计还不知道这虹衣坊已经易主了。 要是招人的话,太不现实了,这古代的杀手大多数都单干,比如那名声在外的青澜剑道,不知男女,标志性的东西便是那柄名为‘青澜’的利剑。 袁灵舞那边已经压下了那些匿论,但自己了解那个白莲花,她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对付自己,所以还得一直提防着被她发现自己的踪迹。 一边防着这个,一边防着那个,还得自己壮大势力,袁瑾宁疲惫不已。 思来想去,就是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倦意的闭眸,不知不觉中,袁瑾宁就这么靠着池璧逐渐睡去。 睡梦中,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冰凉,袁瑾宁羽睫颤动,下一秒便睁开了眼。 却对上了一双死寂幽冷的眸子,袁瑾宁瞳孔缩紧,条件反射的伸手袭向对方的脖子,纤手却被人钳住。 “是我。”熟悉的嗓音安抚了袁瑾宁,她怔愣几秒,睫毛颤动的厉害。 这一系列动作让秦渊奕皱眉,这女人,究竟是多么没安全感,不然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调整好情绪,袁瑾宁心里有些恼火:“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 秦渊奕抿唇,微微松开手中滑腻的触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的动作带来一阵风,身上感受到了凉意,袁瑾宁这才发现自己在浴池里睡着了,所以她现在…并没有穿衣服。 一把捂住胸,袁瑾宁清冷的脸上裂开几道缝隙,眼神怪异的斜着秦渊奕:“没想到,王爷还有偷窥人的癖好。” 第三十五章 你是担心? 男子坐在一把小凳子上,原本高贵的气质荡然无存,反而透着一股滑稽。 而秦渊奕本人还没发现,自己因为身高不得不缩着腿的姿势有多搞笑。 他面无表情,沉沉的目光落下来,左瞧瞧右瞧瞧:“你有什么好看的,一马平川毫无乐趣。” 袁瑾宁脸色一僵,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秦渊奕:“我一马平川?瞎了你的眼了,姑奶奶我可是36d好吧!” 话音一落,气氛忽然凝固住,袁瑾宁心里一悸,好像上次她自称姑奶奶,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现在因为气愤,她一时忘了,这人可是很讲究尊卑的。 他不会要下来揪自己吧?袁瑾宁用余光瞥了眼衣服的位置,该死!奴婢将衣物放那么远做甚! 就在袁瑾宁脑海中已经开始策划如何反抗时,低哑的声音打断其思绪。 “36d是什么?”秦渊奕面色如常,眼底却带着好奇。 这女人嘴里怎么总是蹦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秦渊奕居然没有生气? 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睫毛沾着一颗颗细小的雾珠,因为热气而泛红的脸颊似桃花般美丽,香肩露在水面,白皙的肌肤晃人视线,艳红花瓣若隐若现的遮挡着水下的风光,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秦渊奕眸子一深,眉头微微拧起,这女人是在勾引他么? 顿了顿,袁瑾宁神色认真:“36d就是身材很好的意思。” 她总不可能说出它真实的意义,袁瑾宁表示自己还没有厚脸皮到那种地步。 对于男人怀疑的目光,袁瑾宁理直气壮的望回去,然后看到了他的姿势,忍不住一下子笑出来。 “怎么了?”秦渊奕奇怪,但袁瑾宁只是笑着摇头,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 “下次别那么贸然对上那两人。”秦渊奕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说出来。 冷冷的话语,袁瑾宁却莫名觉得其中透着关心之意。 连忙将这个想法甩开,袁瑾宁明艳一笑,犹如昙花猛然绽放,纯净,惊艳一切。 “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上的啊。”自信的眼神带着睥睨的霸气,让人莫名的心脏加速。 莫非是她的情绪调动了自己?秦渊奕垂眸,眼底有些疑惑,不然自己的心脏频率为何如此不寻常。 望着男人不知在想什么,他那深邃的五官俊逸,仙雾缭绕中浑身仙气不输羽聆,比之更甚的仙,更魅。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是造物主手中最完美的作品,夸张一点的形容词,便是帅炸天际,帅裂苍穹。 袁瑾宁被自己脑海中的词逗笑,反身双手撑在池岸边,抵着下巴歪头:“你是担心?” 清冽的嗓音含着笑意,宛如一湾小溪,缓缓流入心河中,与之融合一起。 对面的男人一接触她的视线,便立刻挪开了目光:“怕你死在哪里,布置好的计划就毁了。” “切~”袁瑾宁撇嘴,好歹这幅身子的样貌可谓是倾城倾国了,结果秦渊奕这个男人居然没有一丝心动。 或许他真如传闻那样,喜欢男子。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快秦渊奕便离去了,袁瑾宁上榻,逐渐陷入沉睡。 第二日初晨,袁瑾宁便被叫去偏房,一开始袁瑾宁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等推门看到熟悉的面容,这才了然。 原来这里是叶峮住的地方,昨日的消息虽然秦渊奕极力封锁了,但还是被透露了出去。 现在外面疯传叶峮下落不明。 而秦渊奕不将消息公布,估计也有他的理由。 “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叶峮先是惊艳于袁瑾宁的面容,随后便调整了过来,对着袁瑾宁弯腰道谢。 袁瑾宁连忙扶起他,一旁秦渊奕盯着两人相触的地方,神色晦暗,心里莫名的有些堵是怎么回事? “叶将军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袁瑾宁也跟着客气一番,随后两人自然的落座。 说来这叶峮长的也很不错,五官端正,剑眉星目的,只是脸上一道疤破坏了这份美感,却给他增加了一丝狂野。身材高高壮壮的,为人看起来有些粗犷,但那脾气还挺好的。 似是感受到袁瑾宁直白的视线,叶峮一愣,然后脸猛地烧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下轮到袁瑾宁愣住了,没想到这将军还挺纯情,被人看着就能害羞成这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两人的气氛莫名的融洽,看的旁边的秦渊奕心里五味杂陈,总觉得自己头顶迟早变成一片草原。 “没事你就走吧!”沉冷的声音打断气氛。 袁瑾宁敏感的发现秦渊奕不开心了。 他为什么不开心?莫非是因为她占用了他和叶峮‘独处’的时光,所以这才下令赶人? 袁瑾宁觉得自己真相了,连忙站起来,对着两人暧昧一笑: “我懂我懂,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罢,她连忙离去,余下两人面面相窥,琢磨不透那诡异的笑容代表了什么。 …… 就这样,叶峮在王府安置下来,关于叶峮‘确认’死亡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一些暗地的人开始蠢蠢欲动,逐渐露出邪恶的獠牙。 现在看来,秦渊奕的目的也很明显了,背地之人不是想让叶峮死去么?那他便顺了那人的意,传出叶峮假死,只为激出那人,顺带揪出自己身边不安分的人。 一箭双雕,实乃慧计。 虽然秦渊奕和袁瑾宁都怀疑那些对叶峮下手的人是太子的势力,但也说不好,毕竟秦渊奕的敌人还是蛮多的。 这日早朝,辉煌富丽的宫殿内,大臣们低言轻语。 不久后,尖锐的嗓音响彻室内:“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众人跪倒在地,除了龙椅右边的摄政王,还有左边的太子,太子弯腰抱了抱拳,而秦渊奕淡淡点头。 足以看得出摄政王的地位有多高,应了那句,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众爱卿平生。” 稀稀拉拉的声音传来,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他的面容与秦渊奕有几分像似。明明是年龄比秦渊奕小,但面态却显得老气,眼角皱纹遍布,琥珀的眸子微微浑浊。 率先说话的便是将军府里的叶老爷子,他直接跪地瞌首:“求陛下,为我那可怜的孙儿报仇!” 第三十六章 不知死活的奴隶 皇帝的名字为凤乾远,他与秦渊奕并不是同胞出身,秦渊奕随母姓。 对于叶峮‘已死’之事,凤乾远自是知道的,据说是有人发现了三具尸体,还有叶峮沾满鲜血的配饰落在地面,再加上如此之久没出现,定是已经没了。 “朕定会全力协助爱卿寻到凶手,爱卿,莫要着急。”上首之人看不清神色,冠下坠着的玉珠遮挡面容。 叶老爷子连连点头,其余官员神色各异。 秦渊奕不言,眼神却观察着每个朝廷大臣,有的人暗喜,有的人惶恐,有的人平淡无波。 “不知皇兄,是如何想的?”这时,凤乾远将话头丢给秦渊奕,那双微浊的眸子晦暗不明,让人心里莫名发寒。 但秦渊奕只是抱拳低了低头,神色冷然而又沉静:“自是要揪出那凶手,臣有一办法。” “哦?”凤乾远挑眉,伸手示意:“如何?” “想要找出凶手,当然要从现场那几人找起,微臣虽不知为何那几人被杀,但说不定,那几人身上有线索。” 此话一出,下面某人脸色一变,立刻低头急急掩下情绪。 “嗯,说得有理。”皇上点头,大手一挥:“那此事,便交与大理寺办吧。” “叶将军与微臣形如手足,这事儿,不如交与本王?”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搜查那要害叶峮之人了。 但显然,皇上的表情有些不悦,对于秦渊奕这么强势的要求,他能不应吗? 望着凤乾远莫名的神情,秦渊奕缓缓垂眸,将眼底的情绪尽数藏起。 他可是知道,大理寺那边都是皇上的人,如果这凤乾远有意包庇某人,此事肯定就这么草草了事了。而且对于他调查那些人背后之主的事,也很不利。 宫殿内金辉普遍,气氛有些许诡异,大臣们纷纷放缓呼吸,生怕那天子将在摄政王那边受的气撒到自己身上。 “那便交与皇兄了,退朝!”说罢,绣着龙纹的袍子一甩,恍如真龙现世,凤乾远黑着脸离去。 …… 此后,秦渊奕便开始着手调查,那三人在左臂处都有着一个形似鸟儿的图案。 这图案正是史部尚书孙安的手下,秦渊奕也是靠着卧底那边的情报才知的,但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他做的也没法。 至于为何孙安要对叶峮下手,一是因为少了叶峮,秦渊奕便少了一大帮手。二便是他依附太子,这事怕也是太子出的主意。 听了秦渊奕的分析,袁瑾宁杵着下巴沉思片刻:“人越慌张越容易做错事,所以,你可以试着将这事散播出去,看看那孙什么的,会不会有所动作。” 听了她的话,秦渊奕阖眸,在脑海中思虑起来。 袁瑾宁见此,悄声离开,反正她的建议已经说了,接下来秦渊奕这么聪明的人,肯定知道该怎么做的。 刚走出府门,一女子便撞了上来,袁瑾宁伸手扶住她:“你没事吧。” 那女子抵着头,翁声翁气:“没事。” 袁瑾宁忽的脸色一沉,望着女子匆忙离去的背影无言。 落京疑惑的望着袁瑾宁:“娘娘,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想自己逛逛,你回去吧。”袁瑾宁摇了摇头,打发走了落京。 等走到一片无人之地时,袁瑾宁才慢悠悠打开手中出现的纸条。 这是刚刚那女人塞的,只见上面写着:速来原江。 眯起眸子,看来是袁恕那老家伙又要搞事情了。 袁瑾宁拿出一个小瓶子,往纸上滴了那么一滴,下一秒纸条便化成了灰烬。 她自然不会那么早就去原江等着,好歹现在是袁恕有事找她,袁瑾宁拿个乔,他又能耐自己如何? 若不是因为身体里的毒实在研究不出来,自己何必任人摆布。 一想到这儿,袁瑾宁就气的牙痒痒,更是坚定了要晾一会儿袁老头的念头。 路过一小摊时,袁瑾宁被其中一支发簪吸引。 那发簪并不是很华贵,只有简单的半圆镂空,其中坠着一水滴。至于为何会吸引住她,因为这纹路和自己前世组织的标记很像,不如,就拿它作为阁印。 见此钗如见阁主,所有成员必须听令于此。 上前很快买下此物,袁瑾宁将之收好。 边逛边思考着如何将隐阁的名声打出去,等到夕阳斜下之时,袁瑾宁才悠哉悠哉的来到原江。 原江自是一片偌大的湖泊,上面荡着一只只小船,一小厮打扮的人看到她,不耐烦极了:“为何袁小姐如此慢?你可知侯爷有多生气!?” 正在朝袁家专属的船只走去的女子,忽然停住脚步,微微侧眸望着那小厮,声音薄凉如雪:“你叫我什么?” 小厮一愣,被她的气势唬到,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袁小姐?” 转过脸,正眼望向那小厮,袁瑾宁面无表情,眼里全是森冷:“小姐?你应该尊我王妃娘娘!” “怎的,袁家的一个侍从都能爬到我头上了?嗯?” 后面这句话,袁瑾宁故意提高了声音。 原本袁恕是通知她秘密前往,结果这一声,直接让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袁瑾宁伸手狠狠在小厮脸上甩了一巴掌:“不知尊卑的东西!”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这大小姐怎和自家发生冲突了?忽然又想起之前肖氏虐待嫡女事件,那就说的通了,袁瑾宁怨恨侯府也是应该的。 停泊在岸边的船只,从里走出一中年女子,虽人已上中年,可脸上保养得体,身姿丰卓,走起路来那后臀一扭一扭的,好不勾人。 “哟~大小姐嫁了个好夫君,便对自家人发难了?”阴阳怪气的嘲讽声远远传来,肖玫霜执着丫鬟的手。 “自家人?” 袁瑾宁冷笑一声:“一个不知死活的奴隶,谁要跟他自家人?倒是你,和他确实很像一家人呢,都一样的不知礼仪。” 倒不是袁瑾宁对奴婢有什么意见,而是这小厮太过嚣张。 袁瑾宁挑高了眉头,双眸一眯冷光乍泄,猛地拔高了音量:“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第三十七章 不知礼数的村姑 虽然,摄政王名义上是没有皇帝那么尊贵的,可实际上众人都知,这摄政王的势力与之不相上下,甚至压过天子。 所以,她这个王妃也跟着水涨船高,身份自然是尊贵的不行。 身上没有职位的肖玫霜见她不仅没有行礼,还冲撞自己,逮着这个把柄,袁瑾宁自是要好好发作一番。 锐利的眸子犹如实质,盯得肖玫霜心慌不已,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袁瑾宁心里不屑,说到底也只是没见过世面的妾罢了,若不是原主母亲生下自己后便撒手人寰,估计这肖氏早被斗的渣渣都没了。 “就算你是袁恕的女人,但也只是个妾,别不知好歹。” 那肖玫霜定是不愿意低头的,袁瑾宁要做的,就是摁下她扬起的头! 肖玫霜气的不行,但对上袁瑾宁阴郁的视线,心里又没底,只能悻悻低头:“妾身,见过王妃。” 袁瑾宁嘴角扬起弧度,优雅的抚了抚水袖,眼尾波光流转:“这才像话啊,罢了,之前的事儿我便不再计较,走罢。” 袁瑾宁直接略过她,走至岸边,轻巧跃上华贵的船板上,移动间清纱飘动。坠在女子腰间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煞是好听。 门口的侍卫不敢再造次,连忙掀开帘子让她进去,里面别有洞天,相当于一个蜗居的客厅那么大。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绒毛地毯,镶金的灯盏散发着微微光辉,却足以照亮整个室内。 圆润光泽的珍珠串成一串挂成一排,颗颗晶莹雪白,还有那书案上的装饰品,紫礁、珊瑚…… 之前她要嫁妆还好意思说没钱了,真是好笑!袁瑾宁嘴角弧度若隐若现,将眼底的讽刺藏在深处。 袁恕站起身来,望向袁瑾宁身后:“肖氏呢?为何这么晚来?” 压抑的气氛透着诡异,袁瑾宁抚了抚耳边的发鬓,不慌不忙道:“王爷找我有点事儿,便耽误了。” “什么事?”袁恕直接询问,整张脸黑沉黑沉的,看来气的不轻。 闻言,袁瑾宁娇羞掩面,含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夫妻之间能有什么事啊。” 沉吟片刻,袁恕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收敛了几分不满,只是那暗色的眸子含着警告之意:“你心系于他?” 说罢拿出一瓶青瓷,袁恕沉沉警告:“解药在我这儿,你莫反了心。” 袁瑾宁放下袖子,脸上满是笑意:“女儿不是那等拎不清之人,还请父亲放心,如今这摄政王已经全然欢喜于我。” 伸手接过解药,袁瑾宁却没急着吃,只是见瓶子放在袖口,每月底那毒药都会复发,痛到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及时服下解药,死之前还要承受难以抗拒的痛苦。 这么算来,再过几天便是月底了,距离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个月了。 “嗯。”袁恕点点头,也看不出他脸上的意味:“你莫要和你妹妹作对,再过几天便是太后寿辰,你要帮衬一下舞儿。” 听此话,袁瑾宁愣了几秒,才明白其中的暗示。 说的好听一些,是帮衬,其实就是想让她那天不要太过亮眼,抢了袁灵舞的风光! 袁瑾宁皱眉,直接表达不满:“你应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两人!” “舞儿是你妹妹!”袁恕加重语气,哪知袁瑾宁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父亲,还是不要总是给我压力为好,不然鱼死网破,大家一起下地狱相见!”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她,就算暂时牵制于他,但袁瑾宁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适当的反抗并不过分。 “你敢!” 袁恕拍案而起,满是愤怒的望着袁瑾宁,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掐死她。 袁瑾宁冷笑,讽刺的目光刺痛袁恕的眼。 “你看我敢不敢!她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了?事事都由我让着她,难道在父亲眼里,我只能是棋子吗?” 袁瑾宁愤怒的同时,很是‘悲伤’。 “您就不能看看我?我也是你女儿啊!” 成功演绎出了一个因为父亲偏心而受伤爆炸的孩子,袁瑾宁眼含泪水,哽咽着跑掉。 身后袁恕的面色微微动容,那一刻他好似看到了袁瑾宁的母亲,那个倾城倾国的佳人。 一到甲板上,袁瑾宁脸上依旧悲哀,正好撞见了肖玫霜,她一看这情形,以为袁瑾宁是被训斥,笑的花枝招展。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惨兮兮的。” 谁知袁瑾宁居然破涕为笑,美人儿眼含水润,却笑的极其美丽: “因为啊,父亲说您就是个村姑,不知礼数是正常的,让我多担待点儿。” “你胡说!”肖玫霜尖叫,原本艳丽的面容狰狞如恶鬼,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村姑! 虽然她的身份是很卑贱,可还没低到这种地步! 懒得和她多说,袁瑾宁直接离开,走之前还丢下一句:“不信你就去问,父亲只会沉默。” 肖玫霜自是不信的,大步走进去,直接将袁瑾宁的话转达。 但袁瑾宁早就设定了自己其实很仰慕父亲,但无奈得不到宠爱的小女人形象。 所以袁恕只是不耐烦的扔下一句“你胡说什么”,但他这句话无异于心虚默认了事情。 肖玫霜不敢置信的望着男人离去背影,满心的讽刺。 虽然她身份卑贱,可却是真心爱过这个男人,所以才不惜一切也要嫁进侯府,费劲心思取代袁瑾宁母亲在袁恕心中的地位。 一点一点谋划,手上沾的鲜血让她整夜都睡不着。 做了这么多,只为光明正大做他的妻子…可那贱人过世这么多年,别说取她为正妻了!连侧妻都不肯!! 她只能顶着个小妾的身份,被人看不起,被那些贵圈妇人嘲笑羞辱!! 袁恕的所作所为,一点点击垮她对之的爱意,如今只剩下怨恨。肖玫霜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深陷肉里,丝丝鲜血顺着掌心滴落于地毯上,艳丽的色彩冲击人眼球。 第三十八章 与丞相之女合作 太后寿辰当天,艳阳高照,天气很是不错,袁瑾宁与秦渊奕一起做马车赶往皇宫。 秦渊奕已经按着袁瑾宁的计划将消息散播出去,然后再派人密切盯着孙安,将他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为了加速让之露出马脚,秦渊奕还大肆搜索各个大臣的下属,此事闹的沸沸扬扬。 “今日,便要在全部人面前除掉他。”秦渊奕冷冷出声,正好将事情闹大,就算太子和皇帝想保他,也保不住。 袁瑾宁点点头,这确实是最保险的方法,当然,如果没有成功,秦渊奕自会落下口实。 “万一失败呢?” 袁瑾宁执起糕点放入口中,粉嫩的小舌灵活将掉在手上的碎屑卷入,一脸的满足。 默默收回视线,秦渊奕咳了咳:“不会失败,到时,你便会知道了。” 挑了挑眉,袁瑾宁也没再多问。 坐着软矫来到了举办寿宴的慈宁宫门前,袁瑾宁不禁感慨,上次她来皇宫连马车都不让进呢。 大厅内一片富丽堂皇,各色的男女来来回回游走,杯光烛影,正顶上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袁瑾宁抬头望上去,那一颗颗布满整个房顶的东西,居然是夜明珠!! 全部都是! 最中间那颗比成年男子的拳头还大,袁瑾宁绝不会承认自己动了将之偷走的想法,实在是太诱人了。 行至中央,一群官臣纷纷行礼,眼见秦渊奕与一些人交谈起来,袁瑾宁识趣的退开。 趁着宴会还没开始,袁瑾宁漫步来到后院,据说太后极其喜爱蝴蝶兰,远远的便看到满院儿的姹紫嫣红。 花丛中传来若隐若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满是天真烂漫。 袁瑾宁嘴角含笑,垂眸执起一朵紫花,今日她正好也穿了紫色带蓝调的衣裳,哑光的霓裳羽衣在光芒照耀下有种华丽的朴实。 同色调的蝴蝶发钗将发丝尽数挽上,两鬓发丝将洁白耳廓半遮。 长长的坠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末尾的紫蝶好似活了一般,翩翩起舞。 美人儿阖眸轻嗅,好一幅惊艳岁月的画面。 无数路过的人驻足观望,试图用眼睛记录下这唯美一幕。 等袁瑾宁直起身子,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子。 穿着冰蓝蚕丝衣袍,面容比较普通,但周身的气质高贵优雅,时刻昂着的头,无不显示她家境优渥,是标准的大家闺秀。 她冲着袁瑾宁浅浅一笑:“你便是那摄政王妃,袁瑾宁?” 一般人听她的名号,别说搭话了,连靠近都不敢,毕竟自己可是‘天煞孤星’之人。 既然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自己断没有冷脸相对的道理。 袁瑾宁回以一笑:“我是,你呢?” 对方福了福身子,动作间满是雅致:“吾名萧湘湘,见过王妃。” 袁瑾宁一愣。 萧姓?在京都能排的上号的萧姓,只有丞相府了,莫非她便是那嫁给凤裴炎做侧妃的丞相之女? “丞相之女?”袁瑾宁疑惑,在得到对方点头后,继续询问:“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你作为袁灵舞的姐姐,想必是很熟悉她吧?” 此人作为侧妃直呼袁灵舞的闺名,而且一提到她,脸上厌恶的神情都不带掩饰的。 也是,袁灵舞那白莲花的性格,能不让人嫌恶吗? “谈不上熟悉,不过是一个庶女,我也不太关注她。”袁瑾宁得知对方暗示自己阵营后,也懒得掩饰了。 “呵呵!”萧湘湘捂嘴娇笑,眸光流转间,暗光闪烁不止:“说的是极好,不过一个庶女,便也能让我如此头疼呢。” 说到这儿,萧湘湘便顿住了,观察着袁瑾宁的神情。 可袁瑾宁嘴角弧度不变,看不出真实的想法,这女人,不简单呐。 萧湘湘暗暗心惊的同时,也确定了对方态度,同样的讨厌袁灵舞! “不如我们联手,你看,我们二人都不是很待见那个庶女,我可以配合你的计划整她。而你,只需要帮我将这个贱婢拉下来?如何?” 对于萧湘湘这么直白的话,袁瑾宁倒有些惊讶,想不到大家闺秀也会骂人呐。 本来,她就想与萧湘湘合作,现在她自己找上门抛出橄榄枝,不接白不接。 “我怎么会舍得整我那可爱的妹妹呢?”袁瑾宁面色转冷,抬起朱蔻轻抚花芯:“我当然是……要她生不如死了。” 对面的女子怔愣几秒,然后笑了,两人都是狠角色,说着那么恶毒的话,可面上依旧带着笑意。 远远观望的路人,皆以为两人在谈些家常,聊些小事儿。 实不知,两人已经商量着,如何搞死一个人。 “合作愉快。” 袁瑾宁话音刚落,眼角便瞥见一抹身影往偏殿走去。 偏殿是用来存放众人送给太后生辰礼物的,那奴婢去哪里做什么? “我还有点事儿,先行一步。”互相点头,两人分道扬镳。 袁瑾宁跟着那身影来到偏殿,这里人烟稀少,一般没什么人路过,只是自己那个角度恰好看见,也亏自己视力好。 厚重的门只开了一道小缝,袁瑾宁不敢贸然进去,只好躲在墙后,耐心等里面的人出来。 没过一会儿,婢女鬼鬼祟祟的出来,还细心的带上了门。手里拿着一个包裹,而那个包裹一角露出,是她和秦渊奕准备送给太后的碧海蓝珠! 没想到,还是奔着自己来的,袁瑾宁眸光沉下去。 等婢女走后,袁瑾宁快步进入偏殿,找到他们的礼盒打开一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居然是一只起了蛆的老鼠!! 是谁!?这么狠毒!秦渊奕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太后就算对他好,也远远不如她的亲儿子凤乾远。 这要是将此物‘送’给太后,对秦渊奕的势力该有多大的打击啊。 袁瑾宁怒火中烧,一把将盒子盖上去,然后转身离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主殿寻找秦渊奕。 现在距离开宴还有一个时辰,还来的及。 人群中最亮眼的人便是秦渊奕了,许多女人围绕其身边,却又不敢靠近。 袁瑾宁冲上去,一把抓住秦渊奕的手:“跟我走!” 第三十九章 寿礼被调包!? 猛然被人牵住手,秦渊奕很快反应过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人来到偏僻处,袁瑾宁语速飞快却沉着冷静:“有人将我们的礼品换成了死老鼠!” 秦渊奕眸光眯紧,神色一瞬间的阴翳,菲薄的唇瓣轻启:“义玖。” 随着音落,一名全身漆黑立领的男子单膝跪地,身上的装扮与红棠她们行刺秦渊奕时,门口守着的两暗卫一样,都是满身煞气。 袁瑾宁心里感叹,这重重的皇宫内,义玖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一身黑衣都能藏起来,厉害啊。 “将紫玉珊瑚包装好带来,原本的礼盒收起来。”简言吩咐完。 义玖点头,眨眼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直到现在,袁瑾宁都拉着秦渊奕的手。 秦渊奕垂眸望着两人交织的手,眸底暗沉,心里莫名的雀跃是怎么回事? 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以为他不喜,袁瑾宁连忙松开手。殊不知,在她松开手的那一瞬间,秦渊居然动了想将之拉回来的冲动。 一定是她的手太软的,嗯,秦渊奕深以为然。 成功的欺骗了自己,也错过了探究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机会。 “此事交给我调查。” 袁瑾宁点点头:“好。” 忽然,秦渊奕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微凉的温度划过,带来一阵莫名的意味,低头间两人眼神对视。 彼此眼里倒映着对方的身影,这短短几秒,两人都好似撞入了对方的眸子中,痴缠不舍。 袁瑾眨巴了下眼睛,怎么觉得气氛怪怪的? 直女·袁瑾宁挥手打断秦渊奕。 他回神抿了抿唇,这才解释:“头发丝黏上了。” 此话一出,袁瑾宁脸色变了,摸着自己的脸颊生无可恋:“那是我特地黏上去的!” 一小缕头发卷成半圈贴合在脸颊上,让她看上去更加风情万种,结果…被秦渊奕给撩下来了。 套用现代的话,秦渊奕就是那标准的直男吧? 秦渊奕挑眉,眼里都是无辜:“我不知。” 袁瑾宁扶额,干脆将另一边的头发也撩了下来,然后贴近秦渊奕警告:“你,以后不准靠近我的头发!”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她是女孩子,内心深处自然也是爱美的。 义玖很快就回来了,点头示意,事情已经办妥。 距离宴会即将开始,二人回到席上,不久,太后皇帝等人便入场了,众人跪拜行礼,皇帝宣布宴会开始。 此时,袁瑾宁注意到,萧湘湘居然没有坐太子身边,而是落座与萧丞相那边…看来是凤裴炎没有带她,而是萧湘湘自己来的。 一众歌姬抱琵出场,歌声婉转动听,接下来便是舞曲,婀娜多姿的舞姬们,个个美艳无双。 众人都看惯了这些表演,自是兴致缺缺,唯独袁瑾宁看得起劲。 这可比现代的爵士好看多了,柔美中刚劲有力,素手翻转间皆是风情,纤细的腰肢扭动,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肌肤胜雪。 秦渊奕看袁瑾宁这么津津有味,也回眸认真的看了眼那些舞动的身影,下一秒便收回了视线。 没有袁瑾宁肤色一半白,没有袁瑾宁腰一半细,没有袁瑾宁一半好看。 脑海中全是袁瑾宁的身影,秦渊奕捏了捏眉心,对自己这种掌控不了的行为很是困惑与烦恼。 很快,节目表演完了,便到了呈礼时刻,太子首当其冲,领着袁灵舞站在中央。 今日袁灵舞依旧是那熟悉的颜色,只不过颜色偏暗。 唉,好巧不巧,为了喜庆,太后穿的也是暗红色,直接与之撞了衫不说,因为太后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而袁灵舞又正值豆蔻年华,这一对比,自然是袁灵舞更吸引眼球。 果然,太后的脸色有些微妙,可做了这么多年的后宫之主,情绪还是掩藏的很好。 “儿孙祝皇祖母,福禄寿喜,长命百岁。” 下人端上锦盒,太后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株紫玉珊瑚! 袁瑾宁睁大眼睛,然后忍不住笑了,侧脸悄声问: “你是不是故意的?” 女子喷吐间的气息落在耳边,淡淡的花香清雅好闻,秦渊奕望向她,两人的距离极近:“对啊。” 袁瑾宁憋着笑,没想到秦渊奕居然这么腹黑。 原来,太子虽然也送的是紫玉珊瑚,但个头没他们的大不说,连玉的质量也不如他们。 简直是送上脸来给他们打。 等凤裴炎两人退去后,自然就是秦渊奕袁瑾宁两人上场了,因为有一段阶梯要下,秦渊奕为袁瑾宁提着裙摆。 这细心的小动作无不在告诉众人,他们之间有多么相爱,简直羡煞旁人。 等到了中央,两人先是行礼。 “儿臣祝母后,寿比南山。”只是简单祝福后,下人将物件呈上,一打开,一阵流光闪耀出来,晃人心神。 众人定睛一看,然后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袁瑾宁面无表情,但眼底全是笑意,抬眸间望向袁灵舞,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笑的更欢了。 袁灵舞自是看到了这一幕,气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而凤裴炎,他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太后与皇帝的面色微微扭曲,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不得不保持微笑着点头。 不知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正巧看见了袁瑾宁身上的紫衣,顺势夸奖:“今日王妃甚是美丽,不是我这个老婆子能比的哦。” 今日可是太后的寿辰,袁瑾宁自是不能穿的太艳丽,所以便穿了偏暗的紫调,倒没想到误打误撞,正好得了太后的喜爱。 但喜爱的同时,却又暗中给她挖坑,袁瑾宁当然不会傻傻跳进去,福了福身子,颔首:“谢太后娘娘的夸奖,在此,哪个人能比得上太后您,大家说是吧?” 暗中怼一波袁灵舞,袁瑾宁巧笑嫣然。 “是啊是啊。” 一众的附和,谁敢说太后不美? 这话虽然只是奉承,但听的太后心情舒畅了许多,笑着连连点头:“你这孩子,嘴摸了蜜似的。” 袁瑾宁笑笑,没有接话。 第四十章 鄙视自己的智商? 袁灵舞心里气的不行,却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等献礼环节结束,一众人便开始进餐,皇帝的几个妃子都到了场,莺莺燕燕的女子们围在一起。作为摄政王妃,皇家的人,袁瑾宁自然也得坐在这一桌。 浓烈的香味儿刺鼻不已,袁瑾宁有些不耐,起身想要离去,此时一妃子出声叫住她:“宁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管你屁事儿! 袁瑾宁心里骂着,但面上不显。 “我饱了,想去散散步。”袁瑾宁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她根本没有吃几口,试问,闻着令人作呕的香水味儿,能吃的下饭? 再美味的食物,此刻都变得索然无味。 “宁儿啊,莫非是这御厨做的不好?主厨大人可是馨贵人特地找来的呢。”肖玫霜话里藏针。 原本她没有资格坐在这儿,但袁灵舞作为太子妃,调动座位的权利还是有的,袁灵舞并不在席上,而是跟着太子到处敬酒去了。 袁瑾宁皱眉,有些想不通肖玫霜的意图,她用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是鄙视自己的智商吗? “是啊,王妃要是觉着不合口,可以和我说说,我让皇上来评评究竟这吃食好,还是不好。”馨贵人捻着袖帕捂嘴娇笑,眼里的暗光却让人不得小窥。 看来,袁灵舞待在宫里,也拉拢了不少人呐,这馨贵人就是其一了。 都抬出皇上了,她还能怎么的,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毕竟,袁瑾宁可做不到在皇帝老头儿的枕边吹耳边风。 “自然是极其合口的。”袁瑾宁冷淡回答,手上却不曾动筷子。 几名妃子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娴贵妃立刻‘体贴’的为她夹了一筷子鱼肉,笑的格外亲切:“王妃,快尝尝这鱼,极好吃。” 望着碗里那块满是油的鱼肉,袁瑾宁心底有些嫌弃,纤手执起筷子刚触到那肉,便立刻停止了下一步。 夜明珠发出的光束皎洁莹白,将青花碗底的纹路照的一清二楚,但碗底那反射的光却隐隐有着别样的颜色,淡到几乎看不清的浅绿色铺在碗底。 如若不是袁瑾宁视力极好,定是看不见的。 狭长的凤眸微眯,森森冷光丝丝蔓延出来,袁瑾宁戳了戳碗底,淡淡的颜色几乎与蓝底重合。 她确信,自己的碗底起初是没有这些的,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 袁瑾宁余光扫视了一圈。 这么短时间内能悄无声息的做到,只可能离自己特别近,而自己左边是娴贵妃,右边坐的是肖玫霜。 这样看来,肖玫霜的嫌疑最大,但…也说不定呢。 袁瑾宁神色晦暗不明,刚刚可是娴贵妃给自己夹的肉,莫非鱼肉配着这不知名的东西会有所反应? 当然,她们不会蠢到直接毒杀她,最多是一些让人出丑的东西。 “怎么了,宁王妃?莫非是嫌弃本宫?”娴贵妃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话音到了最后,已经有威胁的意味了。 袁瑾宁笑了笑,清冷的气质因为这一笑而融化,犹如百花盛开,引得几位妃子心里妒忌不已。 不过是一个天煞孤星而已,居然生的如此美丽。果然,老天给予了你什么,便会夺走另一样东西。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这鱼肉得配上这道菜才真正……”袁瑾宁伸手夹向另一道菜,话还没说完,手肘一动整个碗碟都被掀翻。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袁瑾宁的碗碟成功牺牲。 一瞬间,整个坐席都安静了。 肖玫霜差点没将帕子撕烂,好几位妃子的脸都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哟!还是集体搞事情呢?袁瑾宁自是乐的看别人被整,但当那个人是自己时,这就有些不愉快了呢? 袁瑾宁面上一片惊慌,擦拭着被连累到的肖玫霜衣裳:“抱歉抱歉,看我这手贱的,这么如此不小心呢。” 擦着擦着,袁瑾宁借机扯开她的衣裳,肖玫霜连忙阻止。 趁着慌乱,袁瑾宁连忙将一件东西塞入她袖口,然后再光明正大将之扯掉。 袁瑾宁惊呼一声:“唉呀,抱歉抱歉,不小心将你的贴身物品弄掉了,我来给你捡起来。” 说罢,不等肖玫霜的反应,直接蹲下身捡起那粉色的荷包,其中半张纸露出来。上面的内容让袁瑾宁脸色大变,站起身后,不由分说,狠狠甩了肖玫霜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夹杂着肖玫霜的惨叫:“贱人,你做什么!?” 袁瑾宁脸色难看,指着肖玫霜便破口大骂:“我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居然背着父亲与别的男人私通!还不知廉耻的写淫诗秽词!” 为了让全部人听到,袁瑾宁特意提高了声音,一瞬间,整个大堂回荡着她愤怒的质问: “你可对的起父亲!?” 而被指责的某人捂着脸,一脸的懵逼。 其实,肖玫霜心里是有些慌的,她确实与外有染…但她绝对没有写什么淫诗秽词,更没有将任何东西放入袖内,这东西是如何从自己口袋掉出来的? “你在说些什么?”肖玫霜望着袁瑾宁,满头的雾水。 哪知袁瑾宁直接气哭了,颤抖着身子,将东西甩在肖玫霜脸上。 看看那气愤的面色,看看那悲哀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被戴了绿帽子。 听到这边的动静,袁恕黑着一张脸,大步走过来,抢过荷包后快速浏览完整个内容。 什么吾的思意缠缠绵绵,念君至山前月下……还有那亮眼荷包上绣着的两只鸳鸯。 袁恕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肖玫霜:“你…你!” 话未出口,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就这样,袁恕被活生生气晕过去。 任他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头顶居然会长出一大片青青绿草。 “不,不是的、我根本没有……” 肖玫霜急忙想要解释,拿过纸条一看,眼前也跟着发昏,差点晕倒在地。这字迹确实是自己的,包括右下角那个署名,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名字。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封用来调情的信早就被她藏了起来,可为何会出现在自己袖子里? 第四十一章 叶峮归来 等等! 肖玫霜忽然想起,刚刚袁瑾宁一直在擦自己的衣裳,是她! 肖玫霜抬头瞪向袁瑾宁,面目扭曲如恶鬼:“是你!” “我什么?”袁瑾宁眼含泪水,目送着袁恕被人抬走,在路过肖玫霜身边时,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细语:“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袁瑾宁嘴角的弧度恶意满满。 至于情书,当然是她特意派红棠偷出来的,她知道肖玫霜一定会来参加宴会,但没想到她胆子还挺大,联合一众妃子一起算计她。 幸好自己发现了,也正好趁着这个事爆出肖玫霜私通外男,将这根刺拔掉。 肖玫霜瞳孔缩紧,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彻底完了,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随后,肖玫霜假装也跟着晕了过去,两人都被抬了下去。 太后闻后,直接大骂肖玫霜。 “贱妾就是贱!不知廉耻的东西!” 今日是她的生辰,却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太后能不生气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袁灵舞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没好过,肖玫霜是她母亲,只要肖玫霜身上有污点,自然也会波及到她! 袁灵舞现在都可以想象,今后该会有多么难听的话嘲讽于她了。 袁瑾宁连忙跪下,满脸的愧疚:“都是妾身的错,若不是妾身情绪太激动了,没忍住…也不会扰了太后的兴致。” 这话看似是在认错,可却将理由说的明明白白,情非得已的事,谁都不能阻止吧? 太后脸色更加不好了,挥了挥手,不耐道:“不关你的事,今日的宴会就到这儿了,晦气!” 低着头的袁瑾宁,幽幽一笑。 就在皇帝与太后准备离去时,门口的太监快步而入,禀报:“参见陛下,大殿外,有摄政王的下属急事告知。” 凤乾远眉头微拧,望向太后,太后点了点头同意:“宣。” 太监立刻带着秦渊奕的部下赶来,那部下身着盔甲,神色严肃:“参见陛下。” 然后那人望向秦渊奕:“王爷,那三人的背景查出来了,他们都是孙大人的下属,而且我们截下了一众部属。” 秦渊奕也是个戏精,故作惊讶:“哦?具体说说。” 随后,那人也不避伟,直接将整件事来龙去脉给讲述的清清楚楚。 袁瑾宁在旁观望,看来秦渊奕的计划开始了。 之前秦渊奕搜查每家的仆人侍从,孙安按耐不住,将有纹身的下属趁夜转移。探子连忙禀告给秦渊奕,秦渊奕便带着一群人成功堵住,截下了那群人。 孙安听闻后,立刻站了出来,与秦渊奕对视,丝毫不虚: “王爷,这是怀疑我杀害了叶将军?可王爷也是知道的,叶将军还在世时,有一女子乱投药给将军食,我的部下认出叶将军,这才要将他送去万春馆治疗。可谁知半途中居然出事了,可怜我那三个下属,也白白赔了性命。” 在这封建的制度时代,下属的命怎能和堂堂一大将军的命相比? 孙安明摆着是恶心他们,顺带巧妙的将自己摘除嫌疑,全部推给那个神秘人。 秦渊奕不语,转动着手上戴着的玉板戒指,通体雪白的璧身,里面有着一丝丝妖异血色蔓延,瑰丽又纯净。 “所以啊王爷,何时才能放了我那些下属?” 若是放至从前,别说史部尚书了,就连丞相都不敢对秦渊奕如此放肆。 可自从孙安依附了太子后,就开始膨胀了。 如今都敢直视自己了呢,秦渊奕眸光逐渐变化,森森刺骨的寒意涌上来,抬眸回望孙安。 心脏一个咯噔,那犹如毒蛇般阴凉的视线缠绕在孙安的脖子处,一点一点收拢,令人窒息。 孙安急急忙忙将视线收回,脸上已布满汗水。 “大晚上的,孙大人的手下为何要乱逛?”辅国大将军陈烁,抓住了漏洞,连忙问道。 他自然是秦渊奕的人。 整个朝廷,几乎所有的武官都依附了秦渊奕,只有少数文官偏于他。 袁瑾宁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一开始身边还有一堆人,但一听到涉政的内容,除了有官职在身的几位,其余人全部自觉退下。 但袁瑾宁可不愿意错过好戏,躲在角落里窥视,反正袁灵舞也在呢,不怂。 “这…实在是家中没地方放,只好将之迁移。” “据我所知,孙大人的府邸,十几人还是放的下的吧?莫非,那不止十几人,而是几百?或者……” 陈烁顿了顿,粗犷的脸上满是笑意:“一个军队?” 这是暗指孙安赡养私兵,这可是死罪! 吓得孙安立刻跪了下来,对着龙椅狠狠磕了个头:“陛下,臣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面色严肃,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示意几人继续说。 “臣的侍卫只是多了一些罢了,怎的如此误会于臣?”孙安愤愤与陈烁对峙,那小表情说的好听一些叫义正言辞,说的不好听,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王爷,还是快些放了臣的下属,没有证据怎么能私自扣押?” 殿内硝烟弥漫,你来我往之间杀人不见血,啧啧啧…果然,古人说话都喜欢藏针挖坑,一个不慎就凉凉。 就在现场陷入僵局时,男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怎么没有?!” 那人逆光而来,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瞥的见他腰间挂着的玉坠,上面刻着‘叶’字。 等光芒退去,男人也走到了中央,俊逸阳刚的面容呈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跟看到鬼似的。 哦不,在他们眼里,这人可不就是鬼么? 叶峮挑眉,爽朗一笑,笑容中满满的挑衅。 他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参见陛下!” 凤乾远神色莫名,说不出喜还是怒,但声音里却满含惊喜:“叶爱卿平身,爱卿能回来,朕实在是高兴。” 叶峮站起来,高大威猛的身姿挺拔,腰间佩戴的剑套上镶嵌着一颗宝石,在光芒照耀下散发出淡淡光辉。 不如宫内除了守卫,其余人等都不能带利器,但叶峮和秦渊奕是两个例外,先帝厚爱两人,于是给此殊荣。 虽然叶峮名义上只是秦渊奕的副将,但大家都知道,这叶峮地位堪比镇国大将军。 第四十二章 温柔岁月的画面 从一开始看到叶峮,凤裴炎的脸色沉了几秒,随后立刻收敛起所有情绪。只不过这细微的泄露并没逃过秦渊奕的眼,这其中果然有他的手笔。 叶峮抬头挺胸,身上总围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 “臣有证据,孙安想谋杀臣!”叶峮铿锵有力,说着这话,眼睛却望着太子,极具杀意的眸子深沉一片。 虽然他只是个武官,可不代表他没有谋略,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算别人不告知,他也明白。 “有何证据?” 凤乾远也瞥了一眼凤裴炎,那眼里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得袁瑾宁连连咂舌,这皇帝也是想过要除掉秦渊奕呐。 高大的男人上前一步,斜眉如鬓,颔首抱拳:“臣自己!” “孙大人不是想要认证么?臣便是!那日我虽然睁不开眼,但外界的声音还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再加上后来我醒来,差点被孙大人手下杀害!”叶峮神情激动,好似真的经历了那一幕。 袁瑾宁挑眉,没想到啊,古人都这么的会演戏,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这叶峮就是个古板老实之人,没想到内心里居然这么狡诈无耻! 果然,和秦渊奕关系好的人,怎么可能有省油的灯? “若不是有一神秘人救下微臣,或许臣如今早就……”话没说完,但叶峮的意思大家都懂。 孙安气的浑身发抖,他根本没让部下将叶峮杀死,而是想将之囚禁,以此威胁秦宇衡! 可叶峮却如此说,他是想除掉自己! “你说谎!” 孙安指着叶峮的手指微颤,暴露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对死亡的无限恐惧。 “那孙大人倒是说说,我哪里撒了慌?”叶峮继续激他,脸色严肃一片:“否则,孙大人还是乖乖认命,别再挣扎了。” 这时,孙安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凤裴炎一看心里暗道不好,孙安别上了这么明显的激将法… 这一想法刚冒出,孙安的话成功让凤裴炎心累了。 “你就是说谎!我根本没让他们杀了你,而是…”话说到一半,那人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闭上了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炸响在安静的大殿内。 所有人心里同时浮现了那么一句话:这人别不是个傻子吧,不打自招。 明明只要将责任全部推给下属,说是擅自行动不就好了,顶多被秦渊奕他们敲诈一笔费用,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无法挽留的情况。 孙安的的脸色煞白煞白,其实他本来就是倚靠足够忠心,才在太子暗中的提拔下走到这一步。之前的日子也一直风平浪静,朝廷之上的气氛根本没有如今严峻紧张,也因此导致孙安开始懈怠,自傲。 因为一时的松懈,将他自己送进了地狱。 这下,就算凤裴炎和皇帝想保他都不行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凤乾远自是要公平公正。 他拍案怒斥:“混账!不曾想,你孙安居然如此歹毒,敢谋害叶爱卿!来人!将孙安给朕发配监狱!” 谋害同僚,如此的大罪却只是关押监狱,这偏心已经算是很明显了。 而且凤乾远还特意找了个理由:“今日是母后的生辰,不便见血,择日再审,叶爱卿认为如何?”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其中命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叶峮当然只能跪地‘感激’一番,皇帝宣布散场,所有人开始离开。 袁瑾宁早就悄悄来到门口等待秦渊奕,远远便看到了那一袭暗紫。 秦渊奕好像很喜欢暗紫色,几次都是这个色调。 男人身材高大,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些像混血儿,刀削斧凿的脸型被老天精心雕刻,狭长的眼睛睫毛很长,半阖眸间折断那人所有的情绪。 最惑人的便是那眼眸深处,似是漩涡,又似星河,点点银光闪落其中,闪烁着致命的吸引,让人心动不止。 他缓步走来,此时天色有些晚了,金黄的夕阳透过树枝撒落满地,斑驳陆离间温柔了岁月。 他身边似有金辉散发,步步间闯入心脏处,再加上旁边许多歪瓜裂枣的大臣衬托,再次美化了秦渊奕。 袁瑾宁歪头望着他,惊艳的目光毫不掩饰,葱郁下女子唯美如画,等秦渊奕走过去后,相视的两人羡煞了多少人。 落在不知情人的眼里,这两人简直就是神仙眷侣般的人物。可看在那些明白袁瑾宁作用的人,纷纷眼露讽刺,如此看来,这摄政王是真的上心了,现在有多美好,未来他就死的如何凄惨! 凤裴炎便是这样想的,望着那唯美的一幕,觉得刺眼。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嫁与他的是一个小小庶女?而不是如此美艳温柔的袁瑾宁? 但一想袁瑾宁在外的名声,心里又释然了些许,望着秦渊奕,眼里越发讽刺。 反正秦渊奕死后,袁瑾宁就归自己了。 “回家吧。” 袁瑾宁面色清冷,如画的眉眼被夕阳柔化,秦渊奕看在眼里,无意间却记了一辈子。 很多很多年后,秦渊奕每每回忆这一幕,都会重新被惊艳一遍,然后庆幸自己将这一刻牢牢记在了心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如今,秦渊奕还未弄清楚自己的内心。 淡漠点头后,两人并肩而行,一步步走向远方。 无形中,两人间似乎有着一根细细的红色丝线缠绕,将命运,紧紧连在一起。 …… 这日,袁瑾宁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有人找上门,寻红棠做生意了! 袁瑾宁差点没乐死,有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个,然后便会有无数人。 那到时候,她还愁没钱吗?完全不需要了好叭! 而且,只要借助这第一个单子将名声打出去,绝对会有无数单,袁瑾宁已经能预想白花花的银两在自己面前堆成山了。 她急匆匆来到抚芩楼,来到红棠专属的房间找到她,希望这几人别给她搞砸了。 红棠嘴里抿着唇脂,惊讶的望向来人,松开口,唇色艳丽:“阁主,你怎么来了?任务我们能完成。” 第四十三章 原江船宴 这是怕自己质疑她们的能力? 袁瑾宁挑眉,动作间满是英气:“你确定?万一又遇上硬茬,隐阁就真的没有崛起的希望了。” 美丽妖娆的女子嘴角狠狠一抽,显然是想到了秦渊奕,那次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信纸上只写了有任务,没有其它内容。 袁瑾宁凑近,相比于内容,她更好奇的是另一个:“酬劳呢?” 这才是重点吧? 红棠心里吐槽。 乖乖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袁瑾宁面上虽然一片冷清,但拿起袋子的速度,完全暴露了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拿在手里的重量挺足,但……怎么感觉手感有些不对?元宝或银子不应该是圆圆的,立体的? 为什么手里的触感扁扁的? 袁瑾宁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头满脸认真的看着红棠:“如果里面是铜钱,我就宰了你。” 红棠:“……” 完了,吾命休矣! 猛然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铜钱成功亮瞎了袁瑾宁的眼。 她嘴角勾起了弧度,每次她生气时,就会露出这样的**微笑,越生气则笑的越欢。 还没有人能让她哈哈大笑,倒是有一个,袁瑾宁刚入组织便欺负她的人,你问那人的后果是什么。 哦,现在坟头已经成了一片茂盛的草丛。 红棠被她骇人的眼神吓的一愣一愣,原本只以为是个靠秦渊奕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气势,将心底的轻视之意藏的更深,红棠娇笑。 “哎呀,不要生气嘛~好歹是这么久才来一单,能赚就不错了~” “赚你妹!” 袁瑾宁骂人,脸上嫌弃,手上却将袋子塞入怀里,还掩饰性的咳了咳:“要杀谁?” 袁瑾宁这一顿骚操作,成功让红棠沉默了下来,捻着艳红的丝巾擦拭额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 “对方只是穷小子,因为父母得罪了京都第一富商大贾被乱棍打死。他拼死拼活也才赚这么点儿钱,我看他实在可怜,也就接了,我一人便能完成。” 袁瑾宁淡淡点头,手上拿起铜镜前的凤鸾珠钗,插在红棠发鬓间:“什么时候行动?” “那小子之前让别人刺杀过一次富商,只怕没那么容易接近。不过,下午的时候,富商的宠妾成年礼,举办了一场原江船宴。” “等等!”袁瑾宁打断,扣了扣自己耳朵,是她听错了吗?! “宠妾的成年礼?”古时的成年礼是十六岁,这富商这么禽兽的吗? 还是她太年轻了,袁瑾宁重塑了下三观。 红棠对铜镜里的袁瑾宁投以嫌弃一眼,抚着耳坠媚眼如丝:“对啊,那富商的小老婆就一堆了,夸张一点来说,他的女人估计快比得上如今皇帝的后宫了。” 袁瑾宁连连咂舌,这古代吧,说封建,它又能取这么多老婆,而且未成年都行。那说它开放吧,男女连牵个手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你要如何下手?” 话音刚落,红棠对着镜子妖娆一笑,眼角红色纹路衬的她越发美艳:“那富商不是好色么?那便以色为诱。” 此话一出,袁瑾宁便陷入了思考,虽然红棠的计划很好,但保不定又出什么意外,不如她也去,关键时刻也能助力一二。 告知红棠后,她自是不肯,但袁瑾宁认定的事无人能忤逆,只好任由她去了。 袁瑾宁回去收拾一番,换成了一身的浅粉纱衣,这还是她第一次穿这个颜色的服装。然后再配上一副同色系面纱,将她的容貌尽数遮掩,但却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让人更加有探寻的欲望。 等红棠看到她一身的着装,脸上出现了几道裂痕,她扶着胸口假笑:“阁主啊,要不这任务给你?” 比她还漂亮,自己还怎么去**! 到时候全部人视线估计都在袁瑾宁身上了,到时候自己还怎么接近富商!!红棠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撸起袖子骂她,毕竟她是阁主,惹不起惹不起。 袁瑾宁不自知,还拎着裙摆转了一圈:“不好看吗?” 就是太好看了! 红棠心里咆哮,扶着额头语重心长:“阁主啊,你这样,我根本执行不了任务。” 这时,袁瑾宁才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换成了简单款式的白色衣裳。 红棠看着这似月光的美人儿沉默了,认命的点头:“走吧。” 反正无论如何,这人儿都能美出天际,自己还是别多啰嗦了。 这宴会,虽然说是谁都能进,但那些百姓还没靠近船只就会被驱赶。 袁瑾宁两人凭着美貌直接入场了,守卫心里默默可惜,估计这两人进去后,就再也出不了那深庭院宅了。 两人一踏上甲板,便吸引了一大片目光,红衣女子妖娆多情,白衣女子皎洁如月,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但谁人不知道这宴会的东道主是何等人物,京都第一富贾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且背景实力深不可测。 这两人,绝对会被盯上。 无视了周围人晦暗的眼神,红棠状似欣赏江面风景,实际上其眼神寻找着目标。 而袁瑾宁早已经混进了人群,将气息收敛了些许,隐匿自己的存在感这件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宴会很快开始了,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上台,手上带着拇指大小的绿宝石戒指,看不见的脖子上面带着一串暴发富标配的大金链子。 这第一富贾是靠着打仗时卖粮发国难财,起家致富的,一次战争赚下来的钱便让他一跃成了首富。 而且这么几年过去了,依旧富的流油。 从他外貌上就能看得出,这人的生活究竟是多么优渥。 “龚某感谢各位来宾,今日是丽儿的生辰,大家玩的愉快。”富贾笑的眼睛都不见了,怀里搂着个娇小的女子,她满脸羞涩,只是眼底的厌恶没有逃过袁瑾宁的锐眼。 也是,任由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恶心,既恶心那人,又恶心自己。 台下一片奉承声,各种夸奖络绎不绝,似是恨不得夸出一朵花儿来。 第四十四章 姑娘可有婚配? 人群散开,众人有序的向富贾攀谈,因为心情好的原因,富贾也都笑呵呵应了。 有的人投其所好送上娇女,那小妾一看,立刻对着富贾撒娇,随后横了一眼那人。这不是摆明了不将她放在眼里嘛,要是富贾应下了,她还要不要在一群妻妾中立足了? 那人悻悻一笑,富贾也罕见的拒绝了,那义正言辞差点让人忘了他真实的性格。 “唉,我是那种人嘛?今天是丽儿的生辰,再这样就别怪我翻脸了……”话还没说完,富贾的眼睛睁大,仿若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满是惊艳的望着眼前那一幕,红衣女子身段婀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简直就是妖精般,迷人心弦。 富贾忽然觉得怀里的丽儿不香了,直接弃下宠妾朝着红棠走去,抬手连忙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 笑的异常殷勤献媚:“这位姑娘,可有婚配?” 红棠捂唇娇笑,顾盼流转之间媚意横飞,将富贾的魂儿都勾飞了。身后小妾气的直跺脚,瞪着红棠的眼里似有火光喷射。 “公子~奴家自是未嫁,唉,可惜无人懂奴家。”说罢,红棠摆出伤春感秋之姿,话语间十足的暗示,娇娇软软的嗓音让周围男人听的皆是心情澎湃。 她这一声公子更是让富贾心花怒放,毕竟这么文绉绉的称呼很少听见别人这么叫他。 “哈哈哈!怎么会无人懂姑娘呢?”富贾伸手执起红棠的纤手,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伟,咸猪手游移:“你看在下,可有那机会了解姑娘?” 红棠不语,只是笑的更加欢了,小妾丽儿自是不甘心,贴上来挽住富贾,白嫩的胸膛紧贴中年男子。 “老爷~今日是我生日,你怎么能转身将人家忘了呢?” 这丽儿虽然也美,但和红棠站一起相比起来,简直没法看,富贾一挥手推开距离,眉宇间皆是不耐烦:“别闹了,你好好招待大家。” 说罢,便揽着红棠转身往屋内走去,结果一转身就与袁瑾宁对上视线。 正在看戏的袁瑾宁后背猛地一凉,心里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富贾亮起的眼神坐实了她的预感。 富贾一把松开放在红棠腰间的手,快步朝着袁瑾宁走去,满脸震惊的望着袁瑾宁。 她虽然未曾露面,但身上清冷似仙的气质比红棠身上的妖娆还要吸引人。 一袭简单白衣,却硬生生被穿出了羽霓仙缈衫的感觉,身上没有配饰,只在头上简单带了个玉钗,通体的碧玉。 此时正值傍晚,月牙儿才露尖尖角,夹杂残辉的月色铺散满地,她发鬓间泛着银色光辉。 这满江的春色好似是为此人量身打造,风光再美不及美人儿一半倾城。 如果说红棠是人间妖精,那袁瑾宁便是天上之仙。 富贾回过神来,急急忙忙道:“姑娘可有婚配??” 红棠&袁瑾宁:“……” 这熟悉的的台词熟悉的场景,怎么听在她心里就这么憋屈呢?红棠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她就知道会这样,可没想到这一幕来的太快。 臭男人怎么这么没节操,前一秒还要和红棠风花水月,下一秒便丢下她奔向袁瑾宁。 袁瑾宁脸上出现一道裂痕,被这么油腻的男人火热盯着,胃部都开始翻滚了。 “有!” 袁瑾宁直接出声,不同寻常女子娇软的声音,而是清冽充满凉意的嗓音。 听她说话,仿佛有一道河流缓缓流淌进心里,冰凉清爽。 富贾脸上一僵,但下一秒又恢复了热情的笑意,搓着双手,笑的眼睛都消失了:“不如,姑娘考虑下改嫁?” 全场一片安静,几只乌鸦飞过,众人纷纷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牛批牛批,原来一个人真的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袁瑾宁眉头立刻拧紧,眼底渐渐有了不耐之意,这人怎么如此的啰嗦?要不是从一进船,便感受到了许多不寻常的气息,她早就动手,干脆利落解决这个色鬼了。 红棠一看急了,袁瑾宁这是来帮倒忙的吧?要是她忽然想不开,要强杀这富商,那自己救还是不救…… 红棠眼眸一深,连忙暗示的瞪向袁瑾宁。 红棠显然想多了,袁瑾宁并不是那种无脑冲动之人,她依旧冷清如雪,步步生莲走向屋内:“不改嫁,但……” 说到一半忽然回眸,眼尾倾斜媚意,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可以考虑一齐赏花。” 这话看似没什么毛病,但配上富贾之前的话,众人纷纷了然,又是一个攀附富贵的,可怜这姑娘的夫君了,平白头上发绿。 富贾痴了眼,急不可耐的走上前,红棠连忙追上,对富贾抛了个媚眼:“公子,可别忘了人家~” “好好好。”富贾连连点头,似是想到了接下来的情景,**的表情让人恶心不已。 小妾也不甘心的追上,四人齐齐来到富贾专门的休息室。 一推门,各种金饰瓷器差点亮瞎红棠和袁瑾宁的眼,不愧是第一首富,袁瑾宁心思复杂,这简直比秦渊奕的书房还要壕。 简直是壕无人性,羡慕不来啊。 小妾一见两人停在门口,启唇便是嘲讽:“怎么,乡下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世面?” 说罢,转身朝着富贾撒娇:“老爷,您可别忘了人家~” 虽然她的动作足够放荡,但富贾此时眼里全是这两人,哪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不耐烦的应付过后,男人急不可耐的上前动手。 “嘿嘿,我们且来好生谈谈春花之事,如何?” 袁瑾宁与红棠对视两眼,自从步入这房间附近,暗地里的气息便消失了。只能说明两种情况,一种是此地没人守卫,这样她们下手就方便了。 二便是富贾请的守卫高深莫测,红棠这个级别的人都探不到,为了以防万一,两人还是没有动手。 一看袁瑾宁就不愿意与之做戏,红棠立刻上前装羞涩推开富贾,再加上丽儿急着表现自己,主动往上扑,富贾又是个来者不拒的…… 辣眼睛的一幕上演,男人还让两人也加入。 第四十五章 讨要富春楼 袁瑾宁很是贴心的关上门,随着‘咯吱’一声,安静的室内响起男女的欢音。 袁瑾宁垂眸,望着檀木门,身后忽然传来短促的声音:“你!” 伴随着利器入肉的闷声,隐约的血腥味飘散开来,但又被之前就点燃的熏香覆盖。 袁瑾宁回身,懒得看那惨烈的一幕,直接对收刀的红棠道:“你装正常样出门,然后我跳窗逃离。” 袁瑾宁这是打算将罪名担在自己身上?红棠一愣,似有些不明白。 “这样,外人都知有一神秘女子杀了富贾。”袁瑾宁瞥了眼昏迷的丽儿,收回目光。 掏出一匕首状石雕,上面刻着隐阁二字。 将石刻丢到富贾身上,袁瑾宁还将列举此人罪行的纸条钉在石头上,回身冲红棠灵动一笑。 “懂了吗?” 红棠愣愣点头,这下明白了。 她说袁瑾宁为什么会收下银钱,原来她的本意不是金钱,而是为了打出名声。 “好,现在可以出去了。”袁瑾宁推开窗户,一望无际的江河荡漾。 “还是我来,毕竟你没有武功。”跳河也要面对那些暗卫的追捕,红棠知她没有内力,而且离案如此远,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 “你是不是傻?” 袁瑾宁敲了敲红棠的脑袋:“你露脸了,人家顺藤摸瓜一搜,不就凉了?而我只要以后不穿这身就好了,相信我,我水性很不错的。” 红棠一愣,眸光忽然有些暖,袁瑾宁这是在为她考虑吗?她还以为袁瑾宁和秦渊奕一个样,视人命为草芥,只是将她们当成一个卑贱的手下。 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对待自己。 或许之前的偏见,是时候放下了,红棠垂下眸子。 袁瑾宁打了身招呼,纵身一跃入江。 ‘噗通’一声,所有暗卫猛然发觉不对,此时红棠抓乱衣裳,掐了几下手臂,捂着脸尖叫:“救命啊,杀人了!!” …… 此事圆满解决,京都商界轰动。 袁瑾宁回去后,立刻将这事大致和秦渊奕说了一遍,让他做好收割富商财产的准备。 富贾确认死亡后,没一个人对此惋惜,所有人想的都是,如何从这遗产中捞一笔出来。 包括昔日他那无数的莺莺燕燕。 就在皇帝想借此捞到这笔钱填充金库时,却忽然有个神秘人继承了富贾的财产,大家纷纷惋惜不已。 这‘继承’了财产的人,自然是秦渊奕。 等秦渊奕一回去,袁瑾宁立刻堵住了他,星河满目的望着他。 让秦渊奕有些晃神,然后垂眸,压下视线:“做什么?” 话说,秦渊奕这段时间好像对自己越来越冷漠了,之前还有一两句话说,现在说话都是只言片语的,着实让人难猜心思。 “我知晓你收下了那富豪的家产。” 袁瑾宁眼神暗示,显然,秦渊奕并不懂,她只好直言:“这其中是有我的功劳吧?你就不…表示表示?” 秦渊奕:“……” 无言片刻,秦渊奕居高临下的凝眸:“你想要什么?” 这么好说话的吗? 袁瑾宁眨巴了下眼睛,面无表情的脸上,做这个娇俏的动作显得有些可爱。 “你只要不再克扣我奉禄,然后将富春楼交给我就好了!”富春楼是比揽月阁低一级的酒楼,虽名气不如揽月阁,但好歹也是日入千斗。 袁瑾宁选这个,当然有她的意图。 意图很简单,富春楼是富贾所有家产里最吸金的一个产业。 显然,秦渊奕也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瞧了袁瑾宁那么一眼。 但袁瑾宁却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好,不过一个酒楼。”秦渊奕点头。 袁瑾宁心里一喜,终于不用愁几人怎么活下去了! 而且富春楼也可以做为隐阁的根据地,让红棠将客源引向楼内,不仅赚了钱,还省下一笔建基地的费用。 由于太过激动,袁瑾宁条件反射的用手握拳,锤了下秦渊奕的肩膀,嘴角含笑:“够意思。” 刚说完,她便收回手,急匆匆的跑向外面,现在她就要去给富春楼改名,太难听了。 不如…就叫香迁居。 等拿到地契后,袁瑾宁直接带着紫藤来到酒楼,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摸透几人擅长的。 不用说,红棠肯定是魅惑技术满分,这紫藤平时很少说话,只有在关于记账此等事的时候才微微活跃一点儿。 她也是四人里唯一一个有自己小金库的人。 看的出来,是个财迷。 现在酒楼依旧大门敞开,换了东家,他们也照样营业。 袁瑾宁走上前,店小二立刻迎了过来: “姑娘,快快这边请。” 袁瑾宁今日穿的深蓝简单衣裳,这次脸上没带面纱,而是选择了木制面具,遮住了那双似星河的眸子。 对这里的服务态度还算满意,袁瑾宁粉唇轻启:“将你们店里上好的菜都端出来。” 此话一处,店小二笑的更欢了,立刻将两人迎到类似于现代包间的地方,坏境还算不错。 袁瑾宁是越看越满意,只要是能赚钱的地方,她看任何东西都很顺眼。 等菜的过程中,紫藤还是没忍住,询问道:“阁主,我们这是?” 她可没蠢到认为袁瑾宁带她出来一趟,只是为了吃一顿。 听了此言,袁瑾宁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将目的告诉她。 “这家店即将成为我的,你以后,就在这里担任管事。”袁瑾宁简言描述。 紫藤明了的点头,前不久富贾刚死,看来那继承了财产的人便是摄政王。 否则,袁瑾宁怎么可能搞到如此大的酒楼。 等菜上好后,袁瑾宁招呼着都尝了尝,有些菜还是口感不够,烹饪的花样也少,比起揽月阁确实差的不止一星儿半点。 等用完餐后,袁瑾宁领着紫藤两人来柜台处结账,袁瑾宁直接对看账本的中年男子询问:“你家掌柜的呢?” 男子头也不抬,不耐的开口:“有何事?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那嚣张的态度,还有目中无人的样子让袁瑾宁眸光微寒,原本以为可以顺利接下酒楼呢,看来得收拾收拾某些人。 袁瑾宁一拍桌子,脸色含霜:“怎么?你是管事的?” 第四十六章 狗仗人势 算账的男子终于抬头,尖嘴猴腮的,细小的眼里冒着怒意。 “这位姑娘,我是方丽的表叔,和我说,不就等于和管事说吗?”他这话,直接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听话语里的意思,是靠着那什么方丽威胁她? 袁瑾宁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不屑道:“我管你什么方丽不方丽的,顾客是上帝,你便是如此对待上帝的?” 那人一愣,什么叫上帝,上帝是谁? 袁瑾宁自然不会解释,只是将扇子敲了敲桌面,清脆的敲击声响彻这片空间。这边的动静,早就将一些大厅食客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今日管事不来,我就砸了你这家店!” 此话一出,店小二的脸都白了,中年男子脸色一变,猛地拍了下桌子。 ‘砰’的一声,吓了人一大跳。 袁瑾宁眸光咻的暗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扇子顶端抵在男子脖子上,冰冷的银纹渡边刺骨寒意,男子整个人僵住。 明明扇子边缘并不锋利,但配上女子那犹如实质的杀意,给人一种下一秒便会命丧与此的错觉。 “别给我嚣张,不过是一个算账的,狗仗人势。”袁瑾宁连讽带骂,身上峻冽的气势汹汹。 店小二早在事情发生后就溜进里屋去了,正好这时管事的出来了。 来着眉目透着精明之意,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大病初愈。 张管事看都不看情形,立刻上前抱拳低头,满是歉意的姿态:“抱歉抱歉这位姑娘,因为张某病了许久,这店内的人有些拎不清。” 这话可谓不巧妙,先是将自己迟迟不出来的原因说明白,再将算账男子态度嚣张的原因说出,是因为自己的生病才导致此人如此张狂,以至于得罪了她。 袁瑾宁心里暗暗点头,这管事是个聪明的。 不过这样就难办了,她本意是想让紫藤担任管事的……瞥了眼小透明的紫藤,袁瑾宁心里有些数了。 张管事咳了咳,就算如此,他脸上也带着标准的职业微笑:“这样吧,姑娘那一桌张某请了,希望姑娘,不要怪罪了富春楼。” 他说的是富春楼,而不是那算账之人,看的出,若不是因为那什么方丽,管事早就将此人扔出去了。 此时,紫藤忽然附耳与袁瑾宁,低语了几句。袁瑾宁眸光一闪,她总算知道方丽是何人了,不就是前些日子,富贾庆生的小妾吗? 看来,这管家有一定的原则,没有因为富贾死去而追逐此人。 袁瑾宁思量一二,将折扇缓缓收回,算账的男子一看立刻愤岔:“从此以后,你不许再来富春楼!” 张管事脸色微变,凉凉的瞪了一眼那人,脸上笑的有些勉强:“姑娘莫气,他只是开玩笑……” “闭嘴!” 袁瑾宁面无表情的呵斥,凝眸望着那人:“这么大权利,你真以为方丽可以为你当下所有?不过一小妾,而且还是死了夫的妾,有什么能力让你如此狂妄!?” 说罢,袁瑾宁伸手拿出地契甩在此人脸上。 那人手忙脚乱接下,刚要破口大骂,视线便触及到纸面的内容。脸上剧烈变幻后,忽然觉得刚刚薄纸打的地方还挺疼。 张管事眼睛好,看到后立刻明白了眼前这女子的身份。 袁瑾宁‘唰’的打开折扇,端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若此人生是男儿,必定迷倒万千少女。 “如今,你再说说,我能不能再入富春楼?”袁瑾宁嘴角笑意莫名,眼底的讥讽薄凉。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将人的脸‘啪啪’打肿。 不等那人回答,张管事连忙弯腰,满派恭敬:“老板好,之前多有冒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对这个人精儿,袁瑾宁显然很是满意,她不管此人是否真心,就算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也给她憋着,明面上足够恭敬便够了。 不顾算账之人难堪的脸色,袁瑾宁将之逐出富春楼,随后将管事和紫藤两人领进屋。 最后敲定,紫藤代替之前那人成为管账的,张管事负责酒楼运行。 将现代一些饭店的运用方式告知张管事后,袁瑾宁雷厉风行换了门上的匾额。 看着眼前蒙着红布的木匾,袁瑾宁立刻模仿着现代商场大酬宾的运营方式,通过一系列宣传将人吸引至香迁阁门口。 很快现场就人满为患,袁瑾宁一跃跳上临时搭建的舞台,伸手示意众人安静。 也许是因为台上之人气势太盛,大家竟都静了下来。 上首之人缓缓开口,清冽好听的声音传遍整个大门。 “大家好,感谢您片刻的驻足,今天本店开张,全场消费半价。还有最新的菜式,凉拌黄瓜,冬菇鸡肉。” 后面这两道菜是袁瑾宁临时交给厨房的,也幸好厨师们都是专业的,经过她一指点便会了,而且做出来的口感比她所做更为美味。 富春楼之前堪比揽月阁,所以也只有富贵人家消费的起,这下她一搞半价,原本就想尝尝鲜的普通家庭,也立刻动了些心思。 “而且不管消不消费,只要进店,立刻赠送两个鸡蛋!” 虽然鸡蛋在繁华的京都并不算是什么珍贵东西,可免费送的不拿白不拿。等袁瑾宁掀开红布,宣布开店后,百姓们一涌而入。 张管事忙的脚不沾地,紫藤也开启管家婆模式,有序的收着银钱。 而袁瑾宁…… 她悠闲的坐在阁楼窗框上,晃荡着脚丫,手里捧着盘凉拌黄瓜。 这阁楼是之前富贾专门为自己建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那奢华的程度,堪比皇宫。 等太阳渐落西山,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袁瑾宁靠着窗眺望夕阳,橙黄的辉煌散落天空,紫红的颜色沾染其中,两种颜色交织重叠,形成一副瑰丽壮阔的画面。 “进。” 门应声被推开,原来是张管事。 男子行了一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满脸的不解与迷茫。 “老板…这样的方式真的能为我们带来销量吗?”张管事直接用上了从袁瑾宁那学来的现代词语。 对于他的疑惑,袁瑾宁当然明白什么意思。 第四十七章 可怜之人 虽说两个鸡蛋并不算贵,但就今天送出去的就以百计数,真的不会亏? 袁瑾宁灵巧翻身落下,犹如一只翩翩蓝蝶,悠然起舞,她轻笑一声。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一次送了之后,那些人就会告知别人,有的人一听自然想来看看,一些有钱的路人看到客满的情景,肯定会认为菜式美味,自然会入阁品尝一二。” 伸手将梅花糕捻入唇间,袁瑾宁微眯眼: “不过一些小惠小利就能全面打一波广告,它不香吗?” 虽然听不懂袁瑾宁后面话的意思,可其大致的概念,张管事还是明白了,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袁瑾宁又教了一些简单家常菜,再让厨师们取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成功包装了出去。 告知紫藤要暗中盯梢着,便甩手离开,十足的潇洒。 …… 夜色渐浓,圆月悄悄攀上半空,繁星点缀这片星空,袁瑾宁忽然起兴,想去侯府一探。 据说,自从那件绿帽事件的主人公从昏迷中醒来后,立刻打骂了肖玫霜,那充满愤怒的大嗓门让路过之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足以说明袁恕是如何的愤怒,也是,肖玫霜虽然只是个小妾,可那老东西是真心宠爱肖玫霜的,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母亲死后立刻迎娶肖玫霜。 只不过再宠爱,袁恕最爱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袁瑾宁来到安平候府后门,望着熟悉的小门,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满含讽刺。 原主之前出行都只能走这一扇后门,好似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只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名号,便痛苦生活了那么多年。 袁瑾宁光明正大的推门而入,反正这扇门几乎没人看守,等回到了原主居住的小院内,入目果然一片荒凉,比人还高的杂草横生肆意。 看来自己嫁出去的这几个月,整个府院都无人记得呢。 一步踏入屋内,灰尘缭绕,遍布着蜘蛛网缠绕破败小屋,抚过脏兮兮的铜镜,里面倒影着模糊的面容。 袁瑾宁的另一只手捂住心脏,眼底一片迷茫。 不知为什么,心底一片的悲凉,脑海中回荡着的模糊记忆,好似她原本就是凤灵国的袁瑾宁,对过去的愤怒屈辱如此的刻骨铭心。 甩了甩头,袁瑾宁将铜镜放下,眼底寒意加重。看来得加快速度了,欠袁瑾宁不止有肖玫霜袁恕等人,还有凤灵国的皇帝! 这样的皇帝,心思险恶且懦弱无能,若不是五年前有秦渊奕战败了蛮夷,凤灵舞国早就不复存在。 而据说皇帝还想着如何与之携手,简直好笑! 不如……就让她覆了这国!颠了世道! 让世人知道,自己不是劳什子的天煞孤星! 袁瑾宁离开破屋,飞速来到袁恕的房间,还没靠近便听见了怒吼声。袁瑾宁眯起眼眸,灵巧翻上屋顶,小心翼翼的拿开一块瓦片向下探去。 入眼之处都是血腥,被打成血人的肖玫霜奄奄一息,被绑在木架上不得动弹。袁恕原本儒雅英俊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似恶鬼般狰狞可怖。 “说!你为何背叛我!?” 看这血的颜色深浅不同,看来肖玫霜从那天后就一直被关在这里受罪,这一幕看的袁瑾宁连连咂舌。 浑身是血的人儿听闻此话,猛然爆发出凄厉的笑声:“哈哈哈…咳咳!” 又是几口鲜色喷洒,肖玫霜虚弱的声音里满是讥讽:“为何?你还有脸问我为何?” “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就是不明媒正娶,让我成为正妻?咳咳!” 肖玫霜眼里含着滔天怨意,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袁恕,那眼神骇人的不行:“是不是嫌我身份低微?!” “如果你真的有心待我!为何从来不为我着想?!” “如若你不向着那贱人生的女儿,我怎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她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发泄,嘶吼着,哭泣绝望。 袁瑾宁漠然望着这一幕,就算肖玫霜声声泣血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她的本性,或许此刻她是可怜可悲,可原主呢? 原主多么无辜?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值得被原谅。 袁恕沉默片刻,从袁瑾宁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拿过纸张写下大大的一个休字,扔在肖玫霜的脚边,没一会人,血便将白纸吞噬。 肖玫霜死死望着那个大字,此时身上的疼算什么?心里才是真正的痛! 往日爱至深切的男人背过身,声音里依旧威严薄凉:“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你走吧。”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袁瑾宁心情微微复杂,将瓦片放回,侧身翻下,脚下一点儿声音未发出。 等里面的人一出来,袁瑾宁悄然跟上。 肖玫霜一瘸一拐好不狼狈,但至少身上的衣着还算干净。 不出所料,肖玫霜直奔皇宫寻找袁灵舞,得到应允后肖玫霜消失在眼前。 袁瑾宁略微皱眉,她可不敢贸然进去,皇宫内高手一堆,她赌不起。 忽然想到什么,袁瑾宁小声朝黑暗角落道:“兄台,能帮个忙不?” 别人见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估计会将袁瑾宁当成傻子吧? 可袁瑾宁知道,一直有人潜于暗处保护自己,反正只要自己没带落京,秦渊奕的暗卫就会自动跟随她。 也庆幸自己直觉敏锐,袁瑾宁静候片刻,一片的安静。 揉了揉额角,袁瑾宁微有些头疼,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秦渊奕的手下,做为王妃,我是有资格命令你们的吧?” 然后…… 鸦雀无声! 袁瑾宁咬牙,只得放弃了,气的她跺了跺脚,不甘心的望了一眼皇宫方向,没有武功真是气死人! 她要想办法学武! 含着怨气回到王府后,路过大厅时忽然听见女人娇媚的嗓音,而且不止一个! 袁瑾宁神色莫名,立刻转了方向朝着那边走去,一进门便见了一排的莺莺燕燕。 秦渊奕坐在位上,脸上皆是不耐之意,而那些女子在看到袁瑾宁后齐齐住了嘴,叽叽喳喳扰人的声音立刻停止。 袁瑾宁把玩着摘下的木制面具,嘴角含笑:“哟~王爷好福气!” 第四十八章 不言而喻 这一群女人如痴如迷,望着秦渊奕的模样,便知来着何意。 袁瑾宁直接上前,大刀阔斧的坐在秦渊奕旁边,在人前,两人好歹也是恩爱的一对呢。 戏还是要演全面点好。 身边的男子微顿,侧眸,望着袁瑾宁:“你不高兴了?” 不知是不是袁瑾宁的错觉,她总觉得秦渊奕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期待…期待什么? 袁瑾宁没揪着这个问题,只是将脸一歪,面对秦渊奕,眼底平淡无一丝波澜:“怎么会呢,王爷要是想给妾身寻个妹妹什么的,妾身自然是高兴的。” 秦渊奕漠然,忽视掉心里的异样,将茶盏端起,掩饰住眼底的情绪:“这是史部尚书儿子送给本王的。” 史部尚书孙安,看来他儿子是想讨好秦渊奕让他松口,虽然是叶峮要将他置之死地,但谁都知道,叶峮听命于秦渊奕。 可惜了,秦渊奕可不喜欢女人。 袁瑾宁瞥了眼他左边坐着的叶峮,还有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华谦。 啧啧啧,袁瑾宁抚着下巴,看好戏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 两人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这一幕自然被秦渊奕收入眼底,他眸子微暗,扣下茶盏的声音唤回某人的视线,心里这才有点好受。 就在气氛有些诡异之时,一白衣女子娇滴滴上前,对着秦渊奕盈盈一福身,眸含水光,楚楚可怜。 “拜见王爷,”随后顿了顿,转向袁瑾宁,笑的异常温柔:“拜见姐姐。” “姐姐?” 袁瑾宁觉得这一幕莫名的熟悉,之前袁灵舞不就是叫的姐姐?后来被自己狠狠打了一波脸就是了。 伸手将女人的下巴挑起,袁瑾宁勾唇一笑,眉宇间竟然有些帅气:“王爷大人可没给你位分呢,妹妹~”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勉强。 “这…奴家欢喜于王爷,就算王爷不给奴家位分,奴家也心甘情愿。”这话是没什么毛病,但根本没回应袁瑾宁之前的话,只是将心意表达给秦渊奕。 还真心爱慕,袁瑾宁差点翻白眼,嫌弃的松开手,还以为是个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看是此人单纯贪图秦渊奕的美色吧! 可怜的娃不了解这个混蛋,不知道秦渊奕究竟有多么凶残。 袁瑾宁暗暗腹诽。 秦渊奕自然不知,只是看着袁瑾宁,两人不约而同,一起无视了白衣女子。 秦渊奕淡声询问:“夫人的意思是?” 他这句夫人叫的袁瑾宁半天没回神,后来才反应过来,望着这五个女人心生一计。 “不如就叫她们留下来,好歹是一片心意。”袁瑾宁眸光闪动,宛若夜空中繁星的点点闪烁,煞是好看。 秦渊奕点头,让人将这些女子带下去后,在袁瑾宁的示意下又打发了叶峮华谦两人。 走的时候,两人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因为袁瑾宁的眼神实在是太诡异了,好似巴不得两人打起来似的。 收回视线,袁瑾宁开始告状了,指了指虚空的位置,满脸的不悦:“王爷,我们两是合作关系吧?名义上,我是你的王妃吧?” “嗯,怎么?”秦渊奕疑惑,望向暗卫所藏之地。 被盯着的暗卫浑身一颤,立刻将气息收敛的更弱,脑海中疯狂思考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王爷看他的眼神有些冷冷的。 “我连使唤一个暗卫都不行么?”袁瑾宁脸色有些冷,其实此次,她只是借机适时的发难而已。 使不使唤的动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而是她需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一直被这么一个人盯着,不就代表自己的一举一动,秦渊奕都知晓么? 那自己还发展个毛线,要是秦渊奕翻车了,随时都能拿捏住她的命脉。 虽然这话说的隐秘,但其中的意思秦渊奕一下就明白了,他又不蠢,相反还很聪明,否则怎么能成为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呢? 俊逸的面容依旧面无表情,可袁瑾宁知道,他生气了。 男人缓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压迫性十足:“虽然你我是合作关系,但你要记得,是本王牵制于你,没有人,能够忤逆于本王。” 沙哑磁性的声音煞是好听,却透着无尽的淡漠,秦渊奕就是这么个人,就算心中对袁瑾宁有着自己都弄不明白的情绪,但只要触犯了他,无论是谁,都不可反抗于之。 冷凝的眸子似冰似刃,袁瑾宁不甘的望回去,心里憋屈的很。 除了现代那个捡自己回来的死老头,还没有人对她这种态度过… 有对袁瑾宁这种态度的人,早就归西了。 除非她实在打不过,秦渊奕就是!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袁瑾宁不敢拿命去赌,只能一点点反抗,试探底细。 “所以,本王愿意派人保护于你,你应该感到知足。” 宽阔的空间内,空气都逐渐凝固了。 一男一女互相对视,两人眼里全是森森冷意,丝丝寒气好似缎带缠绕着隐在暗处的几个人,他们纷纷屏住呼吸,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最终还是袁瑾宁败下阵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不能太过分。 袁瑾宁心中劝慰自己,起身拍了拍裙摆,不咸不淡道:“妾身谨记王爷的教诲,还有点儿事,先行告退。” 说完,不等秦渊奕回应便利落离去,袁瑾宁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果然还是得自己变强,这样才不用限制于人。 等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秦渊奕才收回视线,眸中情绪有些懊恼,闭了闭羽睫掩下情绪,对暗中挥挥手。 一直跟着袁瑾宁的暗卫义伍走出来,一派恭敬的点头,然后主动将在侯府和皇宫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秦渊奕敲了敲桌子,神色莫名,眼角瞥见袁瑾宁遗落在桌上的木制面具,伸手执起凝望。 只是个很普通的面具而已…随后秦渊奕将之放入广袖内,一系列动作神情自若。 “以后,不重要的事听命于她。” 这个她,不言而喻。 义伍和别的暗卫同时心里一惊,对袁瑾宁开始重视起来。 第四十九章 红棠的心慕之人 袁瑾宁回到王妃院内后,她直奔梨木台桌前,上面摆着一面铜镜和几个首饰盒。袁瑾宁打开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手上摸索片刻,小小的盒子里居然弹出一个暗阁。 里面放着一张白纸折在一起,袁瑾宁将之小心翼翼拿出展开,里面是一些白色带褐的粉末。 这些粉末是上次袁恕给她的解药上刮下来的,之前一直没有时间去研究,现在酒楼也定下来了,隐阁虽然还没正式迁移,但偶而也有一两单生意,每次她都让那几人带上刻着印刻的石雕。 趁着现在空闲下来,袁瑾宁立刻开始着手研究。 等到了深夜,袁瑾宁也没有一丝头绪,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炼制的,完全研究不出来,而且现在剩下的粉末也少了许多。 次日一早,落京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满脸的兴奋。 袁瑾宁不经感慨,第一次见落京时,那个亭亭玉立处事不惊的模样,和现在有些跳脱的性格对比,简直更换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开心?”袁瑾宁悠闲的打着扇子,这天气已经不如初来时这么冷了,可到底还是有些闷热。 “娘娘,你不知,据说昨天大晚上的肖氏去寻了太子妃,”落京上前,自觉为之捶背捏肩:“结果正巧呢,就碰上了那一众妃子们聚会,肖氏一出现,妃子们就笑话太子妃。” “那太子妃一气之下,居然当众宣布了与肖氏解除母女关系!你说她无耻不无耻?” 袁瑾宁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意外,不曾想袁灵舞竟是这么的薄情,对她如此疼爱的生母说放弃就放弃。 只为了那莫有的名声,还真是…天助我也! 你以为袁瑾宁会可怜肖玫霜?错! 恰恰相反,袁瑾宁巴不得肖玫霜众叛亲离,让她也尝尝自己孤身一人面对世界恶意的痛苦。 落京有些奇怪的望着她,为什么袁瑾宁没什么高兴的情绪呢? “娘娘,之前欺负您的人落得如此下场,但你好似并无什么感觉?” 袁瑾宁摇着羽扇,闭眼间睫毛微颤,朱红的唇瓣轻启:“有何好开心的?不过一不相干之人罢了。” 在她众叛亲离的那一刻,肖玫霜欠她的,算还了一半了。 剩下的,自然是要她在余生无数个黑暗中偿还。 此话一出,落京动作微顿,对袁瑾宁的态度越发好了,活的如此通透之人,现世已经很少见了。 如今肖玫霜肯定痛苦的要死,自己最后要做的,就是要做那压倒她最后的一根稻草。 派人打听到肖玫霜的下落后,袁瑾宁立刻赶过去,很快,她带着落京来到一片平民窟内,在路人的指导下寻到了一片破烂茅草屋。 横生的杂草肆意,破败的小屋外蛛网缠绕,和侯府原主住的房屋有所神似,这便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袁瑾宁上前推门,一眼就看到了窝在稻草堆成的床铺上,奄奄一息的人。 肖玫霜听见了动静,费力睁开眼睛,无神浑浊的眸子一看到袁瑾宁,立刻惶恐的靠在墙角。 白衫女子缓缓蹲下,与之平视,凉凉的声音若冰般寒冷:“肖玫霜,你看,如今的你,和以前的袁瑾宁多么像?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脸色更白了,带着死气的灰败。 “母亲生下我而去世,你串通假道士让我蒙受天煞孤星之称,直至我十六那年,你无数次陷害让父亲厌恶于我,让世人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十七那年,我遇上欢喜之人,你却和袁灵舞一起揭穿,想将我名声毁坏,不料袁恕为了利用我而拦下此事。” “我且问你…”袁瑾宁面色冷漠,不带一丝情绪:“你可曾有一丝丝的愧疚,对我的愧疚?” 愧疚她如此恶毒对待一个孩子,愧疚她如此狠心虐待原主,愧疚她因为一己私欲毁了一个人生! 肖玫霜眸光空洞而无神,只是怔怔的望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有她手心沾满鲜血,有她夜里做噩梦后惊醒。 她也有心,自然会愧疚,可这一丝丝的愧疚,终究没有抵过内心的贪欲。 无人回答袁瑾宁的问题,袁瑾宁也不指望她回答,缓缓站起来,睥睨这那个往日头上戴满珠钗,现在却蓬头垢面的女人。 “下地狱,去赔罪吧。” 去给原来的原主跪下赔罪。 随后,袁瑾宁转身离开,肖玫霜的命,她不屑拿。 便让之自生自灭好了,反正看她那情形,也活不了多久了。 等解决完肖玫霜的事,袁瑾宁收到了红棠的飞鸽传书,立刻前往抚芩楼。 抚芩楼白天稍有些清冷,只有零星几人坐在大厅内喝酒谈事。袁瑾宁戴着遮脸银面上了楼,一到走廊,便看到一白一红的身影。 仔细一看,红衣女子便是红棠,白衣…却是许久未见的羽聆公子。 两人的气氛似有些不一样,袁瑾宁擦了擦眼睛,刚刚…她好像看到红棠眼冒爱心了? 红棠娇笑一声,含情脉脉,望着白衣的温润公子:“公子~择日不如撞日,让奴家请您小饮一壶,如何?” 羽聆虽然是抚琴楼招牌,但其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几个月可能都不见得能来一次,所以每次出场才这么轰动。 男子身上抱着木琴,满是歉意颔首:“抱歉,红棠姑娘,在下还有点事,不怎么方便。” “那…好吧。”红棠有些委屈,但还是选择顺从,眼睁睁望着羽聆下楼,连在楼梯口的袁瑾宁都没看见。 袁瑾宁与之擦身而过,回头也望着羽聆的背影沉思,这羽聆…哦不,宇翎可是太子派的。 她自然是摄政王党,红棠是她的手下,却爱慕羽聆。 到时候怕是难办呐。 袁瑾宁眉头微拧,收回视线,踏步走近了红棠面前,挥了挥手:“回神啦,情郎早走了。” 女子回神脸色霞红,垂眸羞涩:“不要打趣奴家啦,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不就希望是那种关系?”袁瑾宁调侃道,捏了捏红棠娇嫩的脸庞,声音忽然沉了下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儿,你有必要知道。” 红棠抬眸,有些疑惑。 第五十章 付出同等的欢喜 “羽聆是太子的人。”袁瑾宁也不避伟,直接说道。 此话一出,红棠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些许。袁瑾宁倒没有不忍,这事儿,她迟早得知道。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站错队。”清冽的嗓音如同古钟被敲响,回荡心头。 红棠默然片刻,嘴角重新挂上了妖艳的弧度,她笑的绝美:“阁主无需担忧,奴家就不信了,这世上真有奴家拿不下的男人!” 她说这话时,神色间满是自信,高傲的昂着下巴。 是啊,如此娇美之人,真心去攻克一个人的话,确实很难有人抵挡的住……袁瑾宁垂下羽睫,可那羽聆,不仅是太子的手下,更是他的军师。 太子为人虽说也算聪慧,但世人都知,前几年饥荒事件便是这军师出的主意。 还有许多案例,都离不开宇翎的身影,袁瑾宁怕红棠玩不过此人。 抬眸望向红衣女子,袁瑾宁终究没说出口,免得打击了她的热情,到时候,她自会懂的吧。 “对了,你寻我来,是何事?” 红棠左右看了一圈,拉起袁瑾宁向里走去:“这里不方便谈,随奴家来。” 两人来到四姐妹专属的房间,蓝杏去出任务了,倒是青桃留在屋内。 “阁主好。”青桃起身,为袁瑾宁沏了杯茶。 袁瑾宁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红棠跪坐下来,脸色正经无比,看的袁瑾宁也收起了几分漫不经心。 气氛瞬间有种即将扬鼓上战场的赶脚,唯有青桃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 红棠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而又认真:“阁主,奴家终于有老剑的消息了!” 袁瑾宁:“……?” 老剑? 不对,她动用上好的信鸽传书于自己,就为了这个什么老剑? 袁瑾宁捏着杯盏的手青筋暴起。 显然红棠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的上‘兴奋’两字形容:“听说他在伏城,趁现在还有行踪,我们速速去寻他! “等等!”袁瑾宁伸手打断,另一只手松开茶盏,揉着额角:“这个老剑,是隐阁成员?” “是啊~” “‘听说’他在伏城?” “对啊。” “……做为阁主,我为何要去寻自己的手下?” 红棠哑然,眨巴了两下眼睛,满满的无辜:“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已经换阁主了呀~” 袁瑾宁心情复杂,她算是明白了。 ‘红棠’等于‘不靠谱’! 还得从别人嘴里才能得知以前部下的行踪。 青桃一看袁瑾宁脸色不好,连忙笑嘻嘻的坐到她身边,殷勤的给她捏着肩。 “阁主莫生气,顺带也去看看伏城的风景嘛~”青桃嘴甜,特别会说话:“而且顺带着,你们也能认识认识,要是只有我们去的话…” 青桃神色尴尬的笑了笑,红棠连忙装着看窗外的风景。 “怕是,老剑不会给面子。” 此话一出,袁瑾宁又起了掐死这几人的想法,虹衣坊成立这么久,难怪成员只有几人,估计另外的几个也只是挂个名而已。 思虑一会儿,最近也没什么大事,袁瑾宁便同意了。 等回到王府收拾行李时,袁瑾宁猛然反应过来,好像她还没告诉秦渊奕呢。 想想上次两人的不愉快,袁瑾宁收拾完行李,连落京都没告诉直接走,反正不还有个跟屁虫在暗处看着么。 到了晚上,几人才准备好出发,一俩外形普通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微风悄悄掀起窗帘一角,露出了里面景色。 这马车外表看上去确实粗糙,可内里别有洞天,厚厚软垫陈铺整个马车,一张茶案立在中央,上面摆着些许吃食。厢璧上还有着一排小型书架,古风古色的竹筒书籍摆放有序,袅袅熏香缭绕。 袁瑾宁舒舒服服斜靠软榻上,红棠靠在窗边绣着荷包,青桃坐在车外寻看沿途的风景,好一派平和的景象。 可车厢内,坐在两人对面的义伍就没那么平和了,为了跟上马车特意提速,没想到露出了一点气息,差点没被红棠捶死。 最后,袁瑾宁体谅他跟着辛苦,直接让他和几人一起坐马车了…… “小哥,”袁瑾宁实在无聊,便与义伍搭话:“你把我的消息告诉秦渊奕了?” 义伍汗颜,除了王爷的父母,世上怕是没人敢直呼他的名讳吧。 义伍点了点头,始终没有说话,袁瑾宁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追着询问了几遍才得到了些消息。 义伍名字里带个伍,自然是秦渊奕暗卫里排行第五的人。至于秦渊奕一共有多少个他这样的暗卫,义伍自然不会说,只透露了些无光的消息,然后顺嘴提了一句伏城的事。 伏城最近有个流寇正在逃窜,皇帝重金请了青澜剑道去寻杀此人。 袁瑾宁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红棠一听,手上动作微顿片刻后,继续绣花。 “这荷包是送给羽聆的?”袁瑾宁顺嘴问了句,没想红棠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要让对方心悦上奴家,自然要付出等同的欢喜。” 听此,袁瑾宁冷嗤一声,不轻不重的瞥了她一眼,此时的红棠就像一个天真烂漫小姑娘。 红棠也没在乎,微风吹拂,几缕发丝飞舞划过她精致的侧颜,脸上的神情是袁瑾宁从未见过的柔意。 伏城就在京都附近,经过半天的路程,几人终于来到伏城内,为了方便,袁瑾宁被红棠要求穿上男装。 一听此话,袁瑾宁脸色微变,立刻后退连连,之前她设计过红棠她们,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收复她们的目的,肯定得气死。 所以袁瑾宁一直小心着没让落京出现在几人面前,现在却要穿男装,一个不小心身份便会暴露。 “不穿!” 袁瑾宁态度坚决,现在她只是个弱鸡,红棠一招就能弄死自己。 “为何?”青桃抢话,满脸的不解:“若是阁主扮成男子,肯定极其倜傥!” 袁瑾宁假笑,再帅也没小命重要不是! “若是你不穿,就说你这容貌,不出一天便会有人打主意。”红棠苦口婆心:“我们此行只是来找老剑的,阁主大人,你看…” 最后,袁瑾宁拗不住,只能憋屈的换上两人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白色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