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命遇香车 暮色沉沉,寒风清冽,漫天疏雪飘零,装饰的大地白茫茫一片,入眼皆是凉心意,如是此景,可以称心,使愁着更愁,喜者欢欣,忧者更虑,忧喜之间,只在人心深处。 此时,苍凉之色中,远远望去,但见前方一清秀少年,正疾步飞奔,后面三个身影紧紧追逐,两下相距大约一里之远。 奔逃的少年忽然舍弃平坦的大道,转入路边稀疏的树林之中,晃眼之间已隐没了身影。后面追赶之人,快速赶到树林边,三人稍一停顿,交头接耳了一番,只见两人飞身如林,其中一人却舍弃少年,直向大路前方急行。 躲在树顶的少年,常常舒了一口气,等两人进入树林深处后,起身跃到树下,重新走回大道,追着那一人的方向奔行。 那少年便是云飞,他已被后面三人从徐州苦苦追赶了三天,此时他只想尽快赶到邺城甄府,邺城的甄太公德高望重,自己背负的罪孽估计只有在他那里才能说得清。 赶路疾行之间,耳边冷风“呼呼”作响。 突地—— “叮铃叮铃……”一阵清脆的铃声散落在空寂的雪地上,夹杂着沉闷的马踏积雪声从身后传来,那铃声在旷野之中,愈发悦耳。 云飞转身一看,后面一匹骏马拉着马车正向自己狂奔而来,其速如风驰电闪一般,不由得让人感到窒息。赶马车的是一中年仆人,马车华丽异常,一看便知里面一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家眷。 云飞犹在疑惑,这冰天雪地的暮色中,为何会出现如此华丽的马车时,转瞬之间,那马车已来到面前! “啊!呀!”云飞惊声失叫之间,忽然从马车之中射出一道身影,起手处一道长鞭自空中挥出,云飞但觉身子一紧,长鞭已裹在云飞的腰间,整个人腾空飞到了路边,电光火石之间,马车车轮擦着云飞身边飞驰而过。 “吁……”在仆人的疾声呼叫下,马车在距云飞三丈外的地方陡然停住,窗幔缓缓开启,探出一张秀美皓白的面庞,那女子轻转秀目,见云飞没事,便莺莺一声向前面说了一句什么,马车继续向前奔驰。 云飞一脸茫然的坐在地上,那位女子的娇容与飞身而起的倩影,一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却是忘记了惊叹,更加忘记了自己是如何避过马车的。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依依不舍的起身赶路,生怕自己起身那种奇妙的感觉随之消失。 华灯初上之时,云飞终于赶到邺城,几经指引很快来到甄府前,却见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府内传出一阵阵悠扬的鼓乐之声,看来是有什么喜庆之事。 两名家丁迎了出来,上前躬身施礼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云飞不禁一怔,想了一下才说道:“在下有事求见甄太公!” 家丁立即满面笑容,说道:“明日府上小姐出阁,今日太公在府内宴请天下英豪,恐他没有时间出来迎接,小着这就带公子进去!” 这家丁一看就是阅人无数,眼见着云飞虽然只是少年,但相貌堂堂,满面倦容仍掩不住英俊秀逸之气,便猜出云飞不是平庸之辈!” 云飞心中一动,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得罪了一个人物,被他们相逼至此,甄太公虽隐居邺城,但天下谁人不识,哪个诸侯不给他面子。此时,甄府喜事,我岂敢再惊扰了他,我暂且离开,只等贵府喜事过后,再登门拜访!” 家丁们听云飞赞扬太公,脸上无不露出得意之色,但听他如此说,便齐齐躬身道:“公子思虑周全,小的们这次怠慢了!”语气恭敬之间,不会惹了云飞,也给以后甄太公知晓留下后路。 家丁话音刚落,只听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铃声让云飞心头一荡,但见那路上所遇马车,从大门里驶出,赶车之人仍是那名中年仆人,马车在家丁面前停住,车内之人娇声问道:“怎么回事?” 家丁们赶忙过去说清缘由,那女子继续说道:“有什么人物,能让甄府还躲起来的,追兵有什么要紧,赶快请他进去!” 家丁诺诺答应,铃声再响时,马车已疾驰而去。 云飞甚是心喜,适才他还在烦恼,好不容易来到甄府,一旦离开,肯定无处可逃,他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当今的徐州牧、溧阳候——陶谦。要不然他何苦一路奔逃到邺城,来找甄太公庇护。 一名家丁引着云飞向府内走去,耳中听着他的介绍,心中却在想着那马车内的女子,不禁脱口问道:“那马车中的女子是谁?” 家庭答道:“那位是敝府……” 话未说完,已到了大厅之内,但见厅内宾客云集,笑语喧哗之声不绝于耳,并没有人曾注意到他的到来。家丁将云飞指引到一个座位前落座后,便行告退。 刚落座不久,却见两名家丁引着三人来到大厅,其中一名豹头环眼的大汉甚是凶恶,云飞一见,赶紧低下头去,却不知已被三人看到,三人的目标立即凝聚在云飞身上,而家丁却进内府通报去了。 云飞感到三人的目光,知道此时低头也无处可躲,索性抬头,用挑衅的目光瞪着三人。 三人感受到云飞的挑战,那豹头环眼的大汉立即面露杀气,刚要动手,却见身边一人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道:“臧将军,如今在甄府上,不太好出手,还要忍耐一下!” 姓臧的大汉恨声说道:“我们追了三天,今天终于将这小子赶到这里,此时不动手,如何忍耐?” 那人接话道:“先让王朗、陈登盯住这小子即可,我们一起先见见甄太公,先礼后兵!” 另外两人得到命令,立即向云飞包抄过来,分散在云飞身边,准备紧盯着他。 此时,甄太公忽然出来迎客,众宾客纷纷起身注目。云飞匆忙之间,但见甄太公身材高硕,面容清峻,年纪五六旬之间,眼中目光深邃傲然。 甄太公径直走到臧姓汉子面前,向他与身边之人拱手说道:“闻名天下的皇叔刘备与臧霸将军居然前来,真是出乎老夫意料,没能出门迎接,还请海涵。” 刘备微笑向前说道:“甄太公客气了,太公虽隐居邺城,不和世人交往,却不知世人无不记挂太公,今幸贵府千金出阁之机,敝人今日特来祝贺,同时也讨您与袁世公一杯喜酒喝!” 甄太公微笑道:“玄德过奖了……”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一名家丁奔入,大声禀报道:“徐州牧陶谦陶大人驾到!” 云飞一听陶谦驾到,连忙转身想打听后面奔去,两名大汉在后面紧迫而来,着急之中却见有扇侧门,不暇多想,立即推门而入拔腿狂奔。 王朗与陈登想不到云飞竟然闯入内宅,先是一愣,随即心一横仍旧追了上去。 第2章 无意闯香闺 此时,厅内的宾客,全然没有注意到云飞三人的行径。 因为陶谦的到来,厅内突然骚动起来,纷纷嘈杂着交头接耳,远在南方的陶谦,不顾身份与顾忌,跑到袁绍的属地邺城,这让众人十分好奇,忽又想到,甄太公曾放出消息,将在今晚告知天下“秘境之钥”下落,便立即明白,感情为了“秘境之钥”陶谦竟然也不避嫌来了。 甄太公爽朗的笑声传来,转眼间已陪着一个轻裘缓带的中年人步入厅内。 这中年人面容消瘦,神态威严中却含着几分狡邪之气,面上含着谦诚的笑容,厅内众多天下英雄都站起身来表示敬慕,甄太公大声说道:“这一位就是天下闻名的溧阳候陶谦是也!” 陶谦轻抬双手,拱手一周行礼,两道目光却像闪电一般在厅内扫来扫去,人人都感觉陶谦在看着自己,却又像是在寻找其他什么人。 施礼完成之后,甄太公拉着陶谦入座,厅内众人相继就座之后,台上立即乐声升起,这时追逐云飞的大汉,其中一人从后面神色匆匆的走出,和臧霸禀报后,臧霸进到陶谦旁耳语了几句。 陶谦听完臧霸之语,面色阴暗,缓缓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宾客,见众人都在聚精会神欣赏台上的歌舞,这才长叹一声,似是无限哀伤,引得甄太公侧目看过来,问道:“恭祖兄,为何叹息?” 陶谦缓缓说道:“我陶谦平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眼下却有一件事,还望甄太公体恤,别让别人知道才好。” 甄太公露出惊异之色,却听陶谦继续说道:“此事还要甄太公小心,我有一义子,犯了家法,一直追踪至此不见踪迹,在下真怕他趁机混入贵府。” 甄太公眉头一皱说道:“我这就着人去查!” 陶谦摇头道:“算了,我只是担心而已,太公小心便是。” 一旁的臧霸忽然高声说道:“主公,我一向敬重主公决断,但这件事,我可不敢苟同!” 臧霸声音高昂突兀,众人立即被吸引过来,台上的歌舞也应声停止,却见陶谦摆手道:“臧将军,莫要再说!” 甄太公知是有隐情,便劝说道:“溧阳候,臧将军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还是让他说吧!” “各位,我主公义子大家都知道是谁吧?”臧霸不等甄太公说完,立即高声说道。 甄太公接话道:“老夫敢问臧将军,溧阳候义子,可是那被十常侍张让所害骠骑将军云中鹤的遗子——云飞!” 臧霸点头说道:“正是! 陶谦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唉,当年骠骑大将军云中鹤被十常侍张让所害,满门尽死,唯云将军膝下一子,由我舍命从洛阳救出,收为义子。无论如何他们是汉室将军之子,可是……”说着低下了头。 “各位可知,主公这义子犯的是什么家法?”臧霸气急败坏的说道。 陶谦摇头道:“臧将军,你还是不要说了……” 臧霸豹眼圆睁说道:“不行!属下非说不可,那厮犯的是色戒,最为可恨的是,他竟然意图奸淫主公家中女眷,幸而及时发觉!” 众人皆是震惊,唯甄太公隐隐感觉此事有些蹊跷,奇怪的是臧霸,他好像非常迫切的想要将云飞的丑事抖露出来,隐约感觉这陶谦今日来者不善,心中不由得一紧。 甄太公沉声说道:“诸位放心,我这就吩咐检查府邸,只要那云飞在这里,我一定将他亲自交给溧阳候,让他处理!”说完也不理会众人,飘然走向内宅后院。 云飞进到内宅,听到身后的追赶,更不急回头,只是一味的向前逃窜,幸亏这甄府极大,连续穿过几个院落,忽然来到一座庭楼榭台的院子内,院子坐落在湖上,湖中一条回廊迂回穿过。 云飞来不及仔细观瞧,急忙赶过回廊来到一座阁楼前,阁楼临湖,三层见高,云飞顺着湖边的假山爬到阁楼顶层,推开窗户略一停顿,举步跃进房内。刚一进房内,顿感暖意,一阵满香扑鼻而来,灯光照处让他立即目瞪口呆。 让他吃惊的是,房内竟然有一人! 那人是个女子,正在房内换衣裳,此时半身裸露,白皙的皮肤反射出令人眩晕的光芒,神圣而艳丽。 那女子见云飞进来,满脸惊怒之色,没有惊叫也没有喊出声,云飞发痴般愣住,忽感到一个身影直向自己袭来,随之感到脸上一疼,顿时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云飞手扶面狭之时,却不感到疼痛,面前的女子却依然裸着上半身,站在面前,云飞立即闭上眼睛。只听那女子惊讶道:“咦,原来是你。” 话音响起,尽管闭着双眼,云飞却听出这位女子正是自己在路遇到的那位,内心却自动浮现刚才所见的景象,从美目桃腮粉脸,想到皓白的皮肤,一想到酥胸,他立即让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说道:“请姑娘恕我无意闯入之罪,我被追急迫,不曾想这房间里有人。” 窸窸窣窣之间,女子已经穿好衣服,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追杀?” “在下云飞,只因……只因……”云飞有些窘迫的张开眼,那美貌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美目之中射出严厉的光芒,让云飞感到浑身的不自在。 云飞不禁苦笑一声说道:“在下无意闯见姑娘,甘愿受你责罚,只是外面有人追杀与我,还请让我暂时躲避一时。” “我姓甄,名梦瑶,甄太公便是家父,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会进来,你堂堂一个男子,没做亏心事,倒怕什么?”甄梦瑶冷冷的说道,却没有半点恶意。 云飞更是吃惊,心中大骇,他刚在陶谦那里惹到后室之事,本想在甄府躲避,没想到眼下又陷入此情形,实在是无奈的紧。 心中如此想着,嘴里说道:“原来是甄府的千金,在下真的是罪该万死!只怕那追我的人,不知道这是您的闺房吧?” 甄梦瑶秀眉一挑,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安心且安心待着,我看谁敢进来!” 云飞唯喏的答应一声,却局促的不知道该坐着还是站着,一时间无所适从。甄梦瑶见他窘迫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道:“你且坐下。” 云飞哪里敢坐下,依旧站在那里,女子脸上的笑容攸然消失,用冷冷的面孔看着他说道:“这世上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大有人在,只是表面上越是遵循守礼,内心越是不堪的紧。” 云飞不由得苦笑道:“在下只叹命苦,眼下更是有口莫辩,姑娘你若是觉得我是如此之人,想怎么说都行,反正我……”说道这里,云飞忽然住口。 “反正什么?……” 第3章 戏谑登徒子 “反正我也没法向姑娘你证明我是正人君子!”云飞说道,话语中满是无奈,加上他委屈的表情,甚是惹人可怜。 “男子汉大丈夫,无论何时何境都要挺直腰杆,说这种话,真是没出息!”甄梦瑶面色缓和许多。 云飞长叹一声,道:“你是甄府的千金,又是袁世公的儿媳,一切顺利,别人别说伤害你,就是想着让你开心的人,估计排队都等不到机会,命运多舛与无奈你何来机会体会!” “切,谁说我是袁绍的儿媳,我还没有嫁呢!”甄梦瑶不屑的说。 云飞苦笑一下,不想和她争辩嫁人的事情。想到袁绍之势,说道:“在下虽然不是皇子贵胄,但也是忠良世家之后,尽管如此不堪,却仍雄心壮志,如若逢良机,一定成为这人上人,不知姑娘可信?” 云飞一改唯唯诺诺之态,立即气质挺拔,英姿焕发,甄梦瑶不禁又是一笑着,认真的回答道:“我相信!” 此时此景,被追逐了三天的云飞,听到甄梦瑶的回答后,忽然很感动,一想回到目前状况,立即又颓然道:“可是在下不但做不成人杰,反而成了不肖之徒,到处被追杀!”甄梦瑶忽然间发觉自己心里一软,甚是可怜他,满心的同情想要帮助他,忽然脸上一红,心中顿然一惊,不禁有些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恼羞。 她又冷冷的说道:“休要再花言巧语,你不必多说,凭你如何可怜,我今天也不会轻饶与你。” 云飞道:“我自知抵不过姑娘,凭你路上救我马车之下,便知道姑娘十分高明,比起在下的这些花拳绣腿强上很多,我已说过但凭姑娘责罚!” “呵呵,知道就好!责罚,有这么轻巧的事,本姑娘倒让你猜一猜,我准备如何处置你!”甄梦瑶笑道。 云飞拱手道:“在下初见姑娘,如何能猜出你的心意。” 甄梦瑶冷冷的说道:“你个登徒子,偷窥与我,我要挖掉你的双眼,让你以后永无机会偷看偷窥,为天下除了你这祸害!” “我本无意,姑娘如此,不免太残酷了吧?”云飞凌然道。 甄梦瑶道:“由不得你选择,你若是不服,我们就比试一番,只要你赢了我,我既往不咎,可否公平?” 云飞无奈说道:“若姑娘执意如此,在下只能放手一搏了。” 甄梦瑶听他要应战,不由得秀目圆睁,瞪了他一眼,愈发的冷艳秀丽。 云飞刚要说话,甄梦瑶忽然近前一把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云飞但觉娇躯轻贴,鼻子中淡淡的清香袭来,心中一片茫然。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迫近,甄梦瑶娇躯一阵,一掌拂灭蜡烛,转身出了房门。 只是这瞬间即逝轻轻接触,让云飞已回味无穷。 云飞正要尾随出去,忽然外面响起甄梦瑶的声音:“谁啊?!” “瑶儿,是我!”正是甄太公的声音。 云飞赶紧停下脚步,但听甄太公已来到房外,说道:“瑶儿,你回来多久了?” 甄梦瑶迟疑了一下,回道:“父亲,我刚回来,换好衣服准备出去。” 甄太公停住了脚步,盯着甄梦瑶,见她没有什么异常,沉吟了一下说道:“徐州陶谦有个义子,犯了家法,有可能混乱逃入我们府中,你要当心,发现他立即禀告,将他交给陶谦带回去,唉……” 甄梦瑶嗯得答应了一声,问道:“他那义子犯了什么家法,让他从徐州一直追到这里,他就不怕袁伯父生气吗?” 甄太公说道:“我也奇怪,据说那义子云飞,贪淫好色,竟然对陶谦的小妾动了邪念,当真是大逆不道,陶谦也是无奈,只因他是汉室忠良之后,只要一定带回去才行!” 他停顿了一下,说道:“反正你要小心,尤其你这院内假山可有藏人,千万别因为此时给自己惹上不好的名声。” 说着,甄太公便已走远,想来是到别处寻找云飞的下落去了。房间外不一时便沉寂无声,甄梦瑶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站在门外,远处其它家丁举起的灯光映照出她的身影,迷迷蒙蒙之中,像是凝固了一般。 云飞不禁心中一紧,轻叹一声,刚要走出去,却见甄梦瑶转身疾步走进房内,重新点起灯后,便冷冷的盯着云飞,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了几遍,才冷冷的说道:“不幸被我言中,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从你外面来看,谁能想到一个俊秀雅致的公子,竟然有着这么一颗肮脏不堪的内心。”她言辞犀利,每一句都让云飞难以招架。 甄梦瑶越说越气,已是满面胭红,忽然她随手抓起旁边的丝巾,径直挥向云飞,云飞只觉得脖处越来越紧,恍然间不敢动弹,只是怔怔的看着甄梦瑶。 “你个登徒子,色胆包天,竟然……”甄梦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忽然轻声怒喝道:“你倒是还手哇?我看你能撑到几时,今日我就挖掉你的双眼!” 说着便向云飞迫近,眼见双手已伸到云飞面狭处,云飞仍旧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她,手指接着探向云飞的眼睛,他却一眨不眨,甄梦瑶陡然停住,冷冷的说道:“怎么了?看你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来!本姑娘今日倒是让你服气,你动手试一试!” 云飞果然听话,刚想举起手,却觉得脖子上更紧,让他难以喘气,双手又颓然放下。此刻,他感觉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索性便不再看她,只是将眼光看向别处,一副视死如归之色,任由甄梦瑶处置。 甄梦瑶见云飞不回答自己,目光也看向别处,更是气得秀眉绷紧,美丽的面上忽的泛起一丝讥嘲的笑容,说道:“看来,你是个不怕死的登徒子!” 云飞茫然说道:“姑娘如此恨我,何不将我交与我义父陶谦!” 甄梦瑶道:“我就是要自己处置你,本姑娘愿意!” 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姑娘喜事将近,何以能沾染我这肮脏之血!” 甄梦瑶一怔,说道:“你意思是说我不会杀你,难道我还要维护你这登堂入室的奸淫之人吗?” 云飞道:“维护与否,在下也不知,只是姑娘如此,让在下疑惑的很,我与你未有血海深仇,何苦如此逼我。” 甄梦瑶忽然有点心虚,便有点不耐烦起来,道:“岂有此理,休要再胡说,你不是要和我比试吗?赢了我,本姑娘立即放你走,输了我就把你交给那陶谦,现在你可要小心哦……” 第4章 乘车出困局 话音刚落,她猛然扬起手掌,云飞忙不迟疑立即运气丹田,屏住一口气,戒备她的袭击,甄梦瑶见他如孩子似的,心里虽觉得可笑,娇容依旧冷若冰霜,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你确定,准备好了?” 云飞眼睛微张,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根本不像理她。甄梦瑶更是恼怒,一脚踏上前来,欺身一掌拍了下来,掌未到时,云飞便觉得一阵凌冽的掌风直奔自己而来,大吃一惊,他何曾见到如此阵势,闻到掌封便知道憋气也是徒劳,再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他发现自己深陷掌风之中,一时间竟怔怔的难以移动。 此时的云飞已心如死灰,没有想到一位如此年轻的少女,竟然有如此功力。颓然之间,更为之前的豪言壮语难堪异常。 心已至此,云飞便放弃挣扎,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任凭甄梦瑶挥掌过来,甄梦瑶纤掌已经迫近云飞面门,见他如此情形,忽然心头一软,陡然停下掌势,竟温言笑道:“真是没出息,一个男子汉,知道无法躲避,便如此任人宰割!”说道此时,轻叹一声,好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宽慰云飞,说道:“别说是你,如今这天下能抵挡我这掌法的,恐怕也没有几人。” 话刚说完,纤手猛地一顿,“啪”地一声响起,云飞又被她打了一个耳光。 云飞只觉得脸上被打之处,一阵阵热辣的感觉,竟比上次重了很多,谁人晓得脸上的疼痛,岂能赶得上心中的死寂,云飞顺势坐下,颓然道:“姑娘武功高明,在下认输,但凭你处置!” 甄梦瑶娇然一笑,道:“你自然比不过我,但陶谦乃一方诸侯,门客谋士高手如云,不曾想你竟然如此败类,看来真是被色欲迷糊了心智。” 云飞赶忙摇头,道:“姑娘休要逼人太甚,我义父他……” “义父”两字刚一出口,云飞更觉茫然,停了一下,接着说道:“陶太守手下固然高手如云,即使他本人也是武功卓绝,只是我在陶府十二载,却未曾给我传授过一丝半点,甚至书本也未曾有人教授,全赖我一人偷偷自学才是。” 甄梦瑶不禁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在陶谦那里可是受了不少委屈,我本以为你是汉室功勋之后,陶谦收养你本为义薄云天之举,对你定会视如己出,即使心中不愿,也要让天下人无语,不曾想是这般情形。” 接着喃喃自语道:“可怜的家伙,看来这次你也是被冤枉的了。”说话间,满是同情的看着云飞,这让他极为不舒服。 “好吧,我告诉你怎么做,我马车就在院后马厩外,你且躲到车厢里!”自语后,甄梦瑶下定决心似得说道。 云飞有点不相信她说的话,指着自己说道:“你是说我?” 甄梦瑶娇嗔道:“难道这屋内还有其他人吗?呆瓜!”说完见云飞还在疑惑,立即娇容一冷,严厉的说道:“还不快些,楞着做什么!难道真要我把你交给陶谦!” 云飞真是难以接受她的忽冷忽热,想到如今也是无路可走,只好依言随着甄梦瑶,在夜色的掩映下,登上马车。 他刚钻进马车,院门外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起,甄太公领着一队家丁走了进来,道:“瑶儿,有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吗?” 甄梦瑶毅然道:“父亲,女儿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踪迹,这里正要出去一趟,至清岷山拜会师父!你老放心,不遇到我算他走运,遇到我可不是更加倒霉!” 甄太公颔首,道:“也是,府内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你要去清岷山,路上要注意一点,明早早点回来,可别误了时辰!” 甄梦瑶答应下来,转身钻入车内,点起灯笼,车厢内顿时大亮,云飞担心被大决,一时心慌,赶忙贴在车厢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甄太公打开车厢,自己岂不是立即被抓个现行。 紧张之余,云飞鼻端隐隐闻到一丝丝胴体的温香,撇眼过去,心不由得急速跳动,原来甄梦瑶此时正在脱衣,现在竟已露出大半娇躯,更因是侧身,眼见着惹眼的身材曲线,让云飞顿时觉得血脉喷张,一团火瞬间从丹田缓缓升起,直让他快失去了听觉。 甄梦瑶回头瞧见云飞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中却娇声说道:“父亲,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甄太公知其每次至清岷山拜见师傅,都要穿上特制的衣服才行,所以听到车内换衣之声并不见怪,只是应声说道:“没有别的事了,代为父向琼瑶仙子问好!对了,路上如果遇到那云飞,千万……” 话未说完,甄梦瑶已赶紧回答道:“父亲,女儿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甄太公被她抢白,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满意的轻叹一声,放心的带着家丁们出了院落。 甄梦瑶迅速换好衣服,却见是一件玄色紧身衣,更时将她的全身曲线显露出来,呈现出一种别样的诱人风景。 甄梦瑶起身将裘衣披在外面,却见云飞仍旧是面红耳赤,便打趣道:“看不出来,你义父的家眷都看过了,难道在这里还不好意思起来,装正人君子装的如此难受?” 云飞不禁愕然,道:“甄姑娘,如果我说是陶太守错怪与我,而我并没有那些龌蹉之事,你信吗?” 说完,无比真诚的看着她,甄梦瑶同样认真的看着云飞,半晌之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陶谦何苦单单为难你呢。” 云飞也不着恼,几日的追杀,让他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是陶谦所说之人,但不知怎么,他想和甄梦瑶辩解,或者是急于说明白此事,刚想要说时,只感到耳朵一疼,原来是被她一把揪住,随之娇嗔道:“你个呆瓜,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我可不想听你在徐州的风流艳事,赶快下去套马,难道还要本小姐侍候你不成!” 云飞的耳朵被她越扯越紧,只感到一阵炽热,无奈的顺着她揪住耳朵的方向跳下马车,赶去马厩牵马,脑海中不断闪现她那娇美的身躯,直到他将马牵到马车前,几次套马失败,甄梦瑶气嘟嘟的从马车上下来,才如梦初醒一般。 甄梦瑶来到云飞身边,一把将他拉开,熟练地将马套进马车,冷冷道:“呆瓜!上车!” 马车很快出城,行驶在茫茫的雪地上,半晌之后,马车突然晃动起来,想来已是离开平坦大道。 突然骏马一声鸣叫,马车陡然停住,却见雪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寂声站在马车前挡住了去路。 第5章 华车沾香露 马车刚停,甄梦瑶已飞身而起,落在马车前面,娇叱一声,道:“何人在前,装神弄鬼一般。” 为首一修长身躯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朗声道:“甄府小姐,交出秘境之钥,可免你与车内朋友的麻烦!” 甄梦瑶心头一紧,道:“什么‘秘境之钥’,本小姐从未听闻,怕是找什么事,赶快让开,不然……” 话音未落,黑衣人朗声道:“甄姑娘到是镇定的很啊,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甄太公在府上拿出假“秘境之钥”引住大家,却暗地里让你将其带了出来,这是要送到哪里去?” “大哥真是神机妙算啊,想那甄太公果真不简单,当众宣布‘秘境之钥’在他手中,不但宣布,还敢现场取了出来,这惹的大家眼馋的紧,一个个眼露凶光,红丝密布一般,却不知那只是个幌子,真的却被偷偷带出了甄府,真是高啊!”身形健壮的黑衣人粗声粗气的说道。 甄梦瑶娇容一紧,失神自语道:“秘境之钥……秘境之钥……怎么会在父亲手里!” 突然,一声奸笑刺破雪夜的寂静,骇得云飞二人不禁一惊,抬眼望去,却见后面走出一个黑衣人,他的奸笑让人毛骨悚然,不由得让人不注意,却见那人缓步走向马车,来到近前站住,道:“大哥,费什么话,他们既然有此打算,就不可能轻易交出钥匙,不如抢了算了!” 甄梦瑶一听,勃然大怒,纵身从马车上跃下,拦住那人去路,冷冷说道:“你是谁?” 那人应道:“别管大爷是谁,快快将那钥匙交出来!”说着左手一推,一掌向甄梦瑶胸前抓来,这一招卑鄙下流之极,眼见离她胸已不足两寸,甄梦瑶右手一挥,那人掌势顿停,但觉得身上有一股暗流迅速聚集起来,猛然间胸闷异常,身形随着暗流连续倒退,一直倒退那为首的黑衣人面前才勉强停住。 奸笑黑衣人不禁大惊失色,使了个眼色,其它三人立即一起围了过来,甄梦瑶从腰间抽出软剑,持剑在右手,左右化掌,只见她右手一抖,身前立即闪现出一团剑花,将当先一人笼罩在其中,另外两人想要迫近,却被她左右掌势涌起的暗流困住,私人战在一起,甄梦瑶却气定神闲。 为首的黑衣人见此情形,眉头一皱,缓缓的绕开,从侧面靠近马车,此时马车上的云飞正在紧张的观战,不曾注意他的动静,那黑衣人忽然从腰间拔出匕首,猛地插入骏马臀部,只听骏马一声长嘶叫,向前面猛冲过去。 云飞不曾防备,马车在瞬间启动,冷不防一骨碌滚到车厢内,他挣扎着,努力的想要站起来,车厢却颠簸异常,手脚根本找不到着力点,一时间整个人犹如波涛上的一扁小周,上下左右不停的摇晃,无依无靠到七荤八素。 那为首黑衣人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刚一交手他就发现自己失算,他原以为,甄府的小姐根本不会武功,即使会也只是稀疏平常,却远远没有想,竟然如此厉害,以自己这几个人的身手,根本是不堪一击。一时间竟有些懊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应该撇下其它的人,多邀些高手过来,只是多几个人分秘境宝藏。而现在是靠抢的话,根本没有希望得到。 他从来不是蛮干之徒,能不动手尽量不会动手,此刻,他希望自己临阵想出的变故,可以让甄梦瑶分神,那样就还有机会。可惜的是,他只估计对了一半,甄梦瑶一见马车飞奔,确实分了神,但黑衣人仍旧没有机会。 只见,甄梦瑶看到马车疾驰,心中一大惊,怨恨顿起,本来还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现在却顿下杀手,软剑突然加快,晃神之间,被剑花的黑衣人瞬间遍体鳞伤,哀嚎不已,掌力所控制的两人,忽然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嗖!嗖”两声飞了出去。为首的黑衣人出手还在得意,三个黑衣人已痛苦的倒在雪地里,等他缓过神来,立即惊呆。 甄梦瑶轻蔑的哼了一声,也不管他,飞身向前头也不回的去追马车。 马车疯狂前行,陡然向一侧倾斜,迅速的向前猛冲,云飞被颠到空中,突然又向下面飞坠。几次折腾之后,他完全放弃了挣扎。仓皇之间,甄梦瑶闪身入内,云飞一见到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侧身向她伸手过去,而她刚进入车厢,尚未落稳,被云飞牵绊着直接滚在车厢里,人也整个被他结结实实的压住。 车身不停地颤震,云飞明显的感觉到她那娇软的身躯,一时之间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起来,尝试几次后却一点使不上力气,倒感觉像是云飞故意如此,将她抱在一起轻薄她似的。 云飞不由得着急万分,心中着急,气息也是愈来愈重,然而却无法改变此刻的情况,马车忽然急剧下滑,像是从陡峭的山坡上滑下去一般,两人的身躯只能更加紧紧地贴在一起,慌乱之间云飞目光看到她的面庞,只见她秀目紧闭,面色红润,却是美艳动人,心头不由得荡漾起来。 猛然间,车厢一斜,他们滚落到另外一边,却变成甄梦瑶在上的局面,云飞终于喘了口气,颠簸之中忽然她的嘴唇贴在云飞的唇上,轻柔迷人之间,真情还是无意已不再重要,迷乱之中云飞用力的吻她,她并没有反抗,或者是难以反抗。 良久之后,马车终于平缓下来,骏马已疲惫不堪,逐渐停了下来,甄梦瑶娇躯仍伏在他身上,缓缓抬起上身,冷冷的看着他,脸色从娇羞的红润慢慢变成愤怒与憎恶,让云飞心底不断的冒出寒气。 云飞无从辩解,不敢与她对视,猛然间她抬手又是一记耳光,在雪夜里尤其响亮而清脆,巨疼之后,云飞顿感心头一阵轻松。 甄梦瑶愤怒低声说道:“你真是个极可恶之人!”这才起身,坐在一旁,冷冷的盯着云飞,云飞看着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她更是恼怒,娇叱道:“你倒是如何叹气起来?” 云飞道:“我与姑娘尽管相识不久,但从未有意冒犯与你,可你竟然觉得我可恶至极,这让我想起了陶太守。” 甄梦瑶怨声道:“你是说我错怪与你了!哼!我明日就要出阁,今日却被你轻薄,我当时真该杀了你!” 听她如此一说,云飞本能反驳,也放弃了想法,自己身为男儿,岂能为些小事就纠缠不放,倒显得拿不起放不下般小气。当下任她说来,不在言语。 甄梦瑶探头出去,四周瞧忘了一番,诧异的说道:“竟是怪了,这马儿倒是知人性的很。” “怎么了?……”云飞刚说话,便见她忽然又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立即噎了回去。 甄梦瑶见他如此,终于满意起来,心头的怨恨消散了许多,立即跳下马车,见云飞没有动静,冷冷说道:“喂!呆瓜!你还能动吗,能动的话就赶快滚下来,我带你去见师父!” 第6章 情迷逍遥宫 残存的理智,似有似无的在内心深处提醒云飞,他应该控制,万万不能做出这种色欲之事。然而,欲望强烈炽热,始终驱动着他,只要扑上去,一切都将结束,一切将会释放。 慢慢的,他鼻孔之中,喘息之声愈发沉重,若隐若现的负罪感与清晰强烈的欲望互相搏斗,犹如一头野兽一般,然绕的眼睛通红,前面的甄梦瑶已有所觉察,紧张的屏住呼吸,暗暗为云飞担心。 不断的煎熬,徘徊中,云飞拼命的抓住那丝残存的理智,他紧紧的锁住它,如在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努力让它不再四处飘逸,最终理智从虚无缥缈慢慢清晰,从清晰逐渐强大,等到他浑身湿透的走出赤焰阵时,已几近虚脱,一头趴在地上,任甄梦瑶如何摇晃,都难以叫醒。 不知过去了多久,云飞醒来时,朦胧中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绵的床上,淡淡的幽香直沁心脾,顿时舒畅无比,让他竟然有一种十分留恋的感觉。 忽然,女子娇脆的嬉笑声,从门外传来,只听甄梦瑶娇嗔道:“阿紫,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一个女声俏皮的说道:“师姐,被我说中了吧?看你抱着那少年进来,整个神情全都专注在他身上,连师父也都不理了,可见师姐是真的动心了哦。” 另外一个女声接着说道:“是啊!师姐你若不是深深爱他,怎么会如此,还冒险自己陪他过赤焰阵,要知道……” 话未说完,甄梦瑶佯怒的声音传来:“再胡说……看我不打你。”那两个女子立即娇声连连,看来甄梦瑶正对他们下手,不一会阿紫便开始求饶,连声说道:“好姐姐,好师姐,你放过我吧,阿碧也说了你过去挠她去……” “师姐,你……别过来!”阿碧惊叫着跑开了,云飞正听的入巷,外面声音突然顿停,却听甄梦瑶三人齐声说道:“拜见师父!” 云飞心中先是一凌,随即非常想知道她师父是谁,布置下如此阵,害的自己狼狈不堪,现在真为自己感到后怕。思付之间,外面响起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梦瑶,你去看看那孩子醒来没有,若是醒了带他来见我!”声音娇美而不艳俗,有种绝然脱尘灵秀之感,不由得让人心动。 云飞连忙假寐,脚步声响起事,甄梦瑶走进房中,轻声喃喃道:“竟然还未醒来,功力真是弱的很。” 云飞一听,心中极是不服,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睁眼见甄梦瑶俏丽的站在床前,心中怨气顿消,不由的看的痴了。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说道:“我还以为自己死在那赤焰阵中了呢。” 甄梦瑶脸色一红,道:“若是死了,岂不是随了你的心愿,多好的一件美事啊。” 云飞不敢再接话,岔开话题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甄梦瑶道:“这里就是琼瑶仙宫了,这是我的房间,每次来拜见师父,晚上的时候我就住在这里。” 云飞一想到自己躺在她的床上,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故意装出一副沉醉的表情,惹得她面色一红,娇嗔道:“真真是个登徒子。” “我……”云飞还想争辩什么,却觉得她并没有恶意。 甄梦瑶道:“既然醒了就别赖着了,赶快起来,随我一起去拜见师父。” 云飞这才懒懒的起床,随着甄梦瑶刚出房门,猛然撞见阿碧两人站在门外,紧盯着房门,一见他们出来,立即佯装无事,笑吟吟的垂头站在一旁,眼角却不住瞥向两人,甄梦瑶将他们一一向云飞介绍,却见两人均是清秀可人,只是姿色与甄梦瑶稍逊,尽管如此,如放在世间,也是绝色美女,云飞不禁惊奇这琼瑶仙宫是什么地方! 甄梦瑶领着云飞来到一座宫殿式的房子前,却见云雾缭绕其间,真如仙境一般。阿碧两人先进去禀告,不久阿紫出来,招呼两人进去,等到门口时,甄梦瑶立即恭敬的叫了一声:“师父!” 里面立即传来那女子的声音,道:“好,你们都进来吧。” 房内甚是宽敞,布置的典雅淡致,却见居中端坐着一位妇人,年约三十多岁,肤色洁白无瑕,端庄秀丽,加之全身白衣,悠然间果真如瑶池仙女一般。云飞一时间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美目轻抬,但觉如一泓清泉,堪堪将人沉醉其中,这让云飞不敢直视,那美妇缓启朱唇,道:“陶谦名满天下,却出了你这个不肖义子,真是让本宫费解!我只问你一句,那陶谦所说之事,是真是假?” 云飞动容道:“在下实在委屈之至。” “很好!能过冰火两阵之人,我当然相信你不会作出那苟且龌蹉之事!”她继续说道。 云飞立即跪拜道:“多谢!在下失礼,参见前辈!” 美妇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可知道,你可是这六十年来,第一个到我仙宫的男子,若不是你闯过冰火两阵,且又时梦瑶苦苦求我救助你,才破例让你进来!” 云飞眉头一皱,感激的看了一眼甄梦瑶,见她也正得意的望着自己,心中忽想到那美妇之言,六十年来没有男子进入过琼瑶宫,那眼前这个女人到底多大了,她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而已,怎么这么肯定六十年没有别的男人进来。 “那陶谦本就是沽名钓誉,阴险卑鄙之人,纵然世人称赞,我也视其如敝履一般!” 云飞深感惊奇,疑惑道:“敢问前辈,为何有此一说!” 美妇微笑,道:“此说有两个证言,其一,你被陶谦说是色欲之罪,却经过我的考验,他岂不是不攻自破;其二,你们不知,那陶谦是何背景?他师父是仙宗派首徒张天宝,张天宝平生未做过一件好,全都是搅弄风云,祸国殃民的恶行!” 云飞满心疑惑,便连续问道:“这张天宝又是何人?仙宗派是何门何派?为何陶谦会拜在张天宝门下?” 云飞其实不知,这美妇即是琼瑶仙子,现已一百多岁,只是琼瑶仙宫秘法与自我修炼,人仍像是三十岁一般,这一百年她所经历的,不禁云飞不知,恐怕甄太公之流也未尝知晓。 琼瑶仙子见云飞问的急,微笑说道:“张天宝不知,你可知他的大徒弟名曰张角!而张角手持太平要术起兵惑乱天下,正是仙宗派宗主南华老仙所授!” 话说至此,云飞不禁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陶谦与张角乃为一丘之貉,而世上还竟有如此强大的仙宗派,能闹的天下不宁。 甄梦瑶也是一惊,道:“师父,只是弟子还是不明白,陶谦若是仙宗派的人,却没有乱杀无辜,是否仙宗派也有好坏之分!” 琼瑶仙子呵呵一笑,道:“我能说的甚少,仙宗派的宗旨推崇恶为本,他们以恶对恶,无数次在天下纵横捭阖,或直接发动战乱。此时,南华老仙在张角失败后,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出手,估计你们以后也可能遇到,这不陶谦的可恶已用在这孩子身上了。” 云飞感动的热泪盈眶,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人识得,不禁连连长叹,话却说不出来。 琼瑶仙子见他如此,点头笑道:“幸亏你有缘见到我,命该出头,我给你一条明路,以你的毅力志气,定可有一番大成就。” 第7章 秘境之钥惹变故 云飞不自觉的跪下拜谢,感激涕零之中,心里却忽然轻松许多,琼瑶仙子眼见他要跪下,随手一挥,道:“举手之劳,不必多礼啦!” 云飞但觉无形中一股力量袭来,那力道柔和而又绵长,将要跪下的身子竟被托起,根本无法抵抗,更是无法挣扎,云飞只有拱手,动容道:“前辈如此助我,恩情云飞没齿不忘,只是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云飞本就是这样,他从不希望自己亏欠别人,哪怕是别人的主动帮助,也一定要偿还才能心安理得。 琼瑶仙子呵呵一笑,道:“本宫已是百岁之上的老人,未来恐已是屈指可数,你不必惦记报答之事,只是我这琼瑶宫只有这三个弟子,年轻识浅,尤其梦瑶任性尤甚,将来若是她们有什么事情,望你还要全心帮助才是。” 云飞刚准备答应,甄梦瑶却撅起嘴,嘟囔着说道:“师父,有我们仙宫的驻颜之术,你可以再活一百年,您这次即将闭关,一定会成功的。”随之向云飞一指,任性的说道:“他的本事,与我相比,九牛一毛尚且不过,到时候恐不是他照顾我们,是我们要费心照顾他吧。” 琼瑶仙子笑道:“瑶儿,休要将这孩子看轻了,恐怕不出时日,他已让你等望尘莫及了。” 甄梦瑶还是不服气,嘟囔着看了云飞一眼,满是挑衅之色。云飞懒得和她计较,却见琼瑶仙子取出一件物品,递给甄梦瑶,说道:“瑶儿,你将这物品交给这孩子。” 甄梦瑶一见此物,连忙说道:“这是师父的贴身之物,岂能随便送他,可否再选个其它物品。” 琼瑶仙子无奈的笑道:“这是一件信物,我琼瑶宫不收男徒,他只有凭借这个信物,才能去拜得一名高人为师!” 云飞连忙说道:“既然甄姑娘说是前辈心爱之物,晚辈岂敢随便,唯恐糟蹋了这东西。” “孩子,你听我说,这件物品终究要回到他手里,只是我与他这辈子有缘无分,临了之前,托你将这物件还给他而已。”说话间,她脑海里浮现出物件主人的影像,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一般。 云飞这才仔细观瞧,却见是一块温润无比,洁白无暇的软玉,正散发出悠悠的光彩,让人看着沁人心脾一般舒适。 众人见琼瑶仙子回忆往事,不禁各怀心事,阿碧阿紫想得是未来,甄梦瑶看着云飞,却因为明日之事心烦起来,到现在她才深信,自己不知不觉中,已深爱上了他。 半晌过后,琼瑶仙子回过神来,向云飞说道,你要拜的师父,在北疆狼居胥山隐居,叫做青虚老人,真名许劭,他的本事不在我之下,这天下仙宗派所忌惮之人,只有他与我而已。 云飞点头记下了,甄梦瑶知那北疆离此处较远,想将与云飞分别,不禁一阵失落,鼻子酸酸的,心里立即空荡荡的无处安放。 琼瑶仙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向云飞说道:“你此去北疆路途凶险,我就传给你本门“蹑清风”吧,它虽然不是与人搏斗之术,也不是内功修为,却是世上顶尖的轻身速,学会它,你便可以独步武林,面对强敌,你可以从容逃避。” 云飞赶紧拜谢,甄梦瑶一旁说道:“这是师父唯一不传给我们的轻功,平时恳请她也不教授我们,我真不懂为什么要给你个呆子。”嘴里埋怨,语气却是欣喜异常。 云飞刚要回话,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从山下传来,众人不禁神色一变,阿碧阿紫两人闻声,脸色一沉,立即飞奔下去,不一时,两人带着一个甄府的仆人来到宫前。云飞一见,却是那名赶马车的车夫。 甄梦瑶娇躯一震,立即奔出去,道:“甄阳,什么事急于来此?” 甄阳见云飞从里面出来,不由得一怔,道:“这……这位不是陶太守他们要找的云……云公子吗?” 甄梦瑶说道:“不错,我们之前在路上遇到过。” 甄阳迟疑了一下,道:“太公吩咐小人着急找到小姐,先送到袁世公府上,让小姐万万不可回府!” “为什么?岂有尚未到期,便只身前去的,父亲是怕我嫁不出去还是怎的?……”甄梦瑶满是委屈,眼泪都快留了下来。 甄阳有些为难,道:“小姐,府上确实发生了些事情,你还是听从老爷的吩咐吧,嫁妆之类的物品,老爷已着人安排送到袁世公府上。” “到底是什么事情?”甄梦瑶问道。 甄阳唯唯诺诺原不想说,但经不住甄梦瑶生气责问,只有勉强说了原由。 原来就在甄梦瑶离不久,甄太公忽然召集众宾客宣布“秘境之钥”之事,立即引得各位宾客瞬间乱了心智,不一时便大打出手,眼看局面已难以控制,还是袁世公带兵包围甄府,才勉强控制了局面,局面虽暂时稳定,其中暗流涌动,却已不是人为所能控制。 太公见此情况,便悄悄的吩咐下人,每人分发金银细软,只等甄梦瑶嫁到袁家尘埃落定后,甄府也将解散。 甄梦瑶一听,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恨恨的说道:“什么秘境之钥,有如此魔力,这个也要那个也要,谁要给他便是,为何要解散家院。” 此时,琼瑶仙子走了出来,道:“孩子,你不知道,秘境之钥何其重要,得到秘境之钥,便可至祁连秘境,开启秘境宝藏后,却可以独步天下。” “这是什么宝藏有如此魔力!”甄梦瑶问道。 琼瑶仙子沉思一会,道:“秘境之宝,据说是远古至战国的精华所在,开之,其一可得财宝,得之富可敌国;其二,可得神功,得之冠绝天下;其三,为用兵之法,只是那些兵法全是旁门左道,此等重要之物,怕是已给你父亲惹祸上身了。”说完长叹一声。 甄梦瑶一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跺脚恨声说道:“不行,我要立即回府上一趟才行!” 甄阳有些为难,道:“小姐,这……” 甄梦瑶坚定地说道:“不要再说了,现在就走……” 云飞一听,急忙上前,道:“我且同你一起。” 甄梦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道:“你关心我?还是想那秘境之钥?” 她那涌动炽热的眼神,让云飞很不自在,呆呆地忙点了点头,又忽然摇了摇头,来回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是点头还是摇头,痴痴的甚是窘迫。 甄梦瑶“扑哧”一声笑了,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先和师父把‘蹑清风’学好,等哪天你能比得上我了,再来找我。”见云飞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道:“你那义父多半还在我家,你去了反而多事,我们就此别过,别忘了去找我……” 第8章 离别琼瑶宫 云飞不禁一阵黯然,忽又振奋起来,道:“甄姑娘,在下大恩不言谢,来日功成一定登门拜谢!” 甄梦瑶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欣慰的揶揄道:“谁让你谢了,你个呆瓜!自己珍重吧!” 眼见甄梦瑶消失在黑暗中,云飞突然觉得天地迷茫,心里空落落的,渐渐揉碎的心,像是一棵雨中浮萍一般,无处安放。泪水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他不知道是否还有相见之日,然而那时候,将是什么样子,自己落魄难堪,还是甄梦瑶已是子女绕膝欢笑,到那个时候,真真是相见不如怀念。 离别的愁绪同样充满着甄梦瑶的胸臆,只感到心被揉碎一般,泪留满面。甄阳在一旁,看到她如此境况,忍不住说道:“小姐,这个人……他……他在徐州……” 甄梦瑶猛然停步,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就你多事,赶紧回去!” “自毁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琼瑶仙子忽然低声吟唱的诗句,更是让云飞一下子再也忍不住,眼泪直接滚落下来,茫然中便想起身去追。 刚要起身之际,只感到浑身一软,在阿碧与阿紫的惊呼之中,云飞瘫软在地上,突袭他的正是琼瑶仙子,她怜爱的看着云飞,禁不住的摇头,低声自语道:“是良缘,还是孽缘,为师希望这份苦难,不要再延续到瑶儿身上了。”说着,转向还在惊异之中的阿碧与阿紫,冷冷地道:“你们,将他从这里丢下去……” 但见此时的宫殿平台下面,雾气蒙蒙之中,深不见底,隐隐只听到诡异的风声轻吼,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纵是高手下去也是凶多吉少,何况一个昏迷之中,还根本没有轻功的云飞。阿碧两人确信师父要杀了他,她们从未见过师父如此狠心,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又恐是自己听错了,良久之后,仍是呆呆的不动。 琼瑶仙子,冷冷的说道:“怎么,你们是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阿紫终于鼓起勇气,缓缓道:“师父,你真要杀了他?” 琼瑶仙子,冷笑一声,道:“丢下去便是,何苦多此一问。” 在琼瑶仙子冷峻目光的威逼下,两人尽管疑惑,仍只好缓缓的将云飞抬起,犹豫半晌之后,还是扔了下去,眼见云飞向深渊坠落,阿紫急的不行,刚要纵身去救,却被阿碧一把拉住,在阿碧的示意下,阿紫抬眼望去,只见琼瑶仙子在云飞身影将要模糊不见时,突然身上白绸飞起,直向云飞掠去,只一瞬间,已不见了云飞的身影,琼瑶仙子的身影也同时淹没在雾气与夜色中。 突然,深渊处传来云飞的惨叫声,两人心头一阵轻颤,赶紧快步来到平台的栏杆边,紧张的向下张望,但觉得下面劲风拂面,原本浓厚的雾气,在劲风的搅动下逐渐凝聚在一团,那劲风像是黑洞一般,不断的将云雾吸在一起,成为一个巨大的圆球,不停地快速旋转。 深渊处风声更紧,平台边的两人,忽然感受到一股引力,将她们向深渊吸去,这引力逐渐增大,等她们意识到时已是难以脱身,两人只好凭借着栏杆支撑着身体,才堪堪没有被吸下去,内心已惊恐不已。 就在两人感到难以支撑的时候,那雾气形成的白色圆球,突然“嘭”的一声闷响烟消云散,引力也随之消散,只见一个白影如闪电一般,“嗖”得一声从散落的圆球中直冲上来,一直升到半空,白影攸然回到平台之上,半空中仍然有一个黑影,像失去控制的风筝一般,摇晃着落下,黑影努力的想控制住身形,却总是不得其法,往往一下子控制住,转眼又失去控制,不由得在空中翻个跟头,不停地挣扎。 阿碧两人看到那是云飞,见他在空中的窘态,顿时忘了刚才的紧张,不由得拂面娇笑。两人看着空中笨拙的云飞,只等着他落地时痛苦的惨叫响起。然而,快要落地之时,云飞终于掌握了一点诀窍,不会在空中翻滚,整个人像落叶一般,飘飘荡荡,平稳的落在地上,却是悄然无声。 阿紫两人惊异的看向师父,还以为是她用内力帮助了云飞,却见她动也未动,当下更是诧异。 琼瑶仙子没有理会二人,走向云飞,道:“适才我点了你的气穴,在深渊中利用我功力与深渊精华,为你打通了全身脉络,以后根据我所传口诀,加以修炼,日久便会身轻如燕,这只是‘蹑清风’第一步;想要出神入化,踪迹变化莫测,还需要第二层,身形步伐的练习,接下来半个月内,每日在这深渊处练习!” 云飞连忙答应,刚想问口诀之事,琼瑶仙子却忽然转身而去,冷冷道:“今日早点休息,明日时,到这里等我!” 接下来的日子,云飞每日日出之时便等候在深渊边,先是一个时辰的内功修炼,接着便是不断跳下深渊,再按照琼瑶仙子所授的身形,步法从深渊中上来,刚开始的几天他几乎是半爬上来的,每次好不容易爬到平台,又被看守的阿紫与阿碧一脚或者一掌拍了下去,这已成了她们每天的乐趣,每次见云飞上来时,都娇笑的花枝乱颤。 每日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月明星稀,云飞不断重复跌落,飞起,身体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轻,身形也是越来越快!后来,往往是云飞刚掉下深渊,瞬间便出现在平台,阿紫两人想要再踹他下去,已找不到机会,当最后云飞不断闪现着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们身后时,这个游戏已变了主次,两位姑娘从娇笑转为惊叫连连。 转瞬之间,半月时间已过,云飞终于告别琼瑶宫,告别琼瑶仙子与阿碧、阿紫。云飞迫切的希望下山,他要在去狼居胥山之前,去趟甄府,这些天她一直挂念着甄梦瑶,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 然而,当他满怀炽热的赶到甄府时,顿时如跌入冰窖一般,此时天色刚近黄昏,偌大的甄府,寂然无声。整座甄府各处都显出凌乱的样子,云飞的身影急速的在府中各处出没,仍旧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在后院的阁楼里,他终于停了下来,怔怔的待在那里,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甄梦瑶的身影,愈是清晰愈是心碎。 良久之后,知道月色皎洁,他黯然长叹一声,喃喃道:“你在哪里……” 话音刚落,忽然窗外假山处传来轻轻的笑声,云飞立即警觉,向外喊道:“什么人!” 第9章 雪中自有时 却听窗外一声娇笑,不曾答话。 云飞眉头一皱,一晃身形,迅如闪电越窗而出,身形直向假山飞扑而去,月色皎洁洒落在假山院内,一览无余,只见空荡荡一片,四周寂然无声,毫无踪迹可寻。 云飞立在假山之上并,暗自凝神屏息,仔细探查四周的动静,耳中连墙角的窸窣声都清晰无比,自从习得“蹑清风”,从琼瑶宫下来后的云飞已脱胎换骨一般,不但身形敏捷,听力也是非同寻常,凝神之间细微的声响也逃不过他的耳朵,此时竟然发觉不到一点动静,让他不由得疑惑起来,忽然一丝轻微的声响传来,背后传来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道:“公子,可曾找到自己所寻之物?” 他回头看时,只见一个清雅秀丽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含笑的望着他,这面容姣好,身材修长,一身青衣明亮的眸子深如秋水,让他感觉一丝清风在心头掠过。 半晌之后,云飞向她颔首问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藏身于此?” 青衣女子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再决定是否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云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对她充满敌意,目光如炬盯着她,迫切的想要看透她的身份,那女子却丝毫不怯,秀目微扬,回应着他的目光。一时间,两人沉默起来,就那么一直缄默相望。 岂知这世间男女,对望之时却如心扉想通一般,良久之后,云飞忽微微一笑,顿时缓和下来,道:“好吧,在下姓云,名飞,敢问姑娘芳名?” 青衣女子秀目一转,娇容上服气一丝得意的微笑,道:“哦,你就是云飞,我可没说要告诉你呀。” 云飞眉头一皱,无奈的苦笑一声,道:“姑娘如此诓我,可是不敢说出姓名啊?”心中却在暗想,甄府忽然如此,他一个年青女子在此,却不知道为何,不知是否从她口中探到甄府人的下落。 思及至此,云飞向前迈步,来到她的面前,青衣少女顿时警惕起来,不由得向后后退,云飞却仅逼不舍,转眼间,她已被后面假山挡住后退之路,不由的心急,道:“喂,你……你想做什么?” 云飞冷冷的看着她,问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甄府的人都哪里去了?”由于心中着急,说话之间已是怒容满面,甚是可怕。 青衣女子却并不惊慌,回道:“果然是不肖之徒,竟然只会欺负女流之辈,真是羞也不羞?” 云飞听他又提及此事,更是恼羞成怒,胸中更是憋闷,不由得仰天长笑,道:“世人皆愚,妄我三尺男儿,不能清白立于世间,也罢!也罢!”悲叹间,眼角已迸出眼泪来,随即欺身向前,伸手向那女子抓取,口中说道:“快告诉我,甄梦瑶怎么了?!” 眼见快要抓住那女子,忽然一阵巨疼从小腹传来,云飞不由得一步踉跄,面容紧绷,青衣女子忽然消失在眼前。 云飞疼的头上滴出豆大的汗珠,身后传来那少女惊慌而又充满悔意的声音,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要攻击我,我才被迫用银针扎你的,你那么凶……” 云飞这才发现,一根细长的银针,扎在自己小腹上,虽然扎的不深,却是巨疼攻心,不禁连声吸气,已疼的直不起腰,并且全身无力,已然没有举步之力,不由得闷声轻哼,道:“姑娘,你……” 那青衣少女满面愧意,道:“别害怕,你不会死的,半个时辰之后自会恢复,在下告辞啦!” 说完,一拧身纵上假山,接着跃到阁楼顶上,身形随即隐没在阁楼后面。 云飞气恼不已,立即用琼瑶仙子所传心法,运气封住疼痛之处,飞身上了阁楼,向那少女追去。 隐约之间,那少女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云飞紧追不舍,不一时已到来城外的树林,少女以为已经安全,便放慢身形,缓步前行。云飞好奇她的身份,便准备先尾随一番,看是否能够打探出她的身份。 那少女来到林中,驻足一声娇呼:“的卢……”,不一时一匹白马从林中身处跑过来,她飞身上马,徐徐走出树林,来到路上缓缓前行,不一会便道一处山坡,但见四周林木萧瑟,满眼白雪皑皑,景色静谧凄美。 那青衣少女跃身上了白马,侧身坐在马上,胯下白马与皑皑白雪一色,青衣黑丝衬托下的面容娇美白皙。放怀景色之间,云飞看的有些迷离,欣赏着这宜人景色,耳边传来那少女曼声歌道:“风尘多逍遥,岂为前缘误,落雪有情花有意,总是惹春风。何处终须去,何处有何人,他年何岁只朝朝,终身为暮暮。” 娇声悦耳,如黄鹂之声从山谷渺然升起,余韵袅袅,让人心驰神往,恍然间一幕幕往事掠过心间,云飞只感到心中些许的失落与柔情。 那少女一曲吟罢,寂然无声,垂手之间好似也是心事满怀,身下白马缓缓停下脚步竟不自知,半晌之后那少女下了马,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了起来,云飞想要看清她画的什么,不自主的走了出来,脚踏雪地的声音,引得那少女猛然警觉抬起头,不由得大吃一惊,疾步退了几步,背靠在白马身上,惊讶的说道:“你……你是何时来到此地的?” 云飞冷笑道:“你以为凭你那雕虫小技,就可算计我吗?此地景色怡人,姑娘可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吗?” 说话间看到那少女在雪地上所画之事,见她用树枝在雪地上写着:“柔肠寸断,新愁叠千绪,不见前任渐别意,筝音琴和声断绝。雪山终明,不见日月。” “看着样子,你这丫头是在思念情郎啊?”云飞暧昧的看着她笑道。 那少女耸耸肩,道:“那是别人的歌词,又不是我的话,我只是借景抒情罢了。”忽然优势一皱眉头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云飞见她总是绕弯子不回答自己,举步向她走去,一面严肃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省的到时候受苦。” 说话之间,两人已近在咫尺,云飞高出她一头,只闻见一缕缕清香。那少女已无可退,却向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道:“假如我不说呢?” 第10章 十年风云变 半晌之后,甄太公忽又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当时是瑶儿带你出庄,纵使逃脱了那陶谦的追捕了。” 云飞点头称是,想他深施一礼表示谢意,甄太公太不置可否的表情,想了一下说道:“小女却是娇纵任性的很,我理解她的做法,只是可恨她不知那陶谦乃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伪君子,若是被他所知,肯定不会绕过她。” 云飞道:“陶太守乃是世上人人钦佩的名士,应该不会为难小姐他的。” 甄太公摇了摇头,道:“孩子,这陶谦才实在是世上最大的伪君子,只是披了一个君子的外衣,别人无从而知罢了,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你连自己为什么犯了色戒,恐怕都还不知道吧?” 云飞只感到头嗡的一声作响,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却有闪瞬即逝,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心里隐隐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常识有告诉他不能相信,知道甄太公向他娓娓道来一个一个过往。 想到甄梦瑶,甄太公喃喃说道:“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都是为了瑶儿的母亲报仇,为了让她不会流落危险,没有想到,现在却又不得不亲手将她送别离开……”说话间已是潸然泪下,老泪纵横的他让云飞感到一阵阵的心疼,深切的感受到他心中的痛楚。 十四年前,当时甄梦瑶还是个孩子,经历过战乱与动荡的甄太公,带着家眷在邺城隐居,从此虽天下闻名,却极少与世人交往,更不攀谈王侯富贵,外面依旧战乱不平,甄府却丝毫无损,声望却时越来越高。 这一切的寂静终究还是被打破,有一天,甄太公忽然接到一封来自襄阳密信,密信是江陵丁夫人所写,这位丁夫人便是孙坚次妻,其时孙坚身死,世人不知丁夫人乃是甄太公远亲表妹,是故孙坚死后,江南一片飘零,便向甄太公求助。 丁夫人密信中便提到“秘境之钥”,这秘境之钥其实便是惹得各方诸侯相传觊觎的,孙坚从长安所得的传国玉玺,她说孙坚新死,江陵已出现无数可疑之人,夜间孙府上更是时时骚动,总会有怪异之事发生,希望甄太公能够出手给予保护。 甄太公接到密信,吃惊之余,深知这秘境之钥的贵重,如此差人连夜求助,肯定是已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更是不敢声张,只是与妻子商议了一番,要知道其妻甄夫人乃是女中豪杰,本是那琼瑶仙子身边的侍女,机缘巧合才与甄太公有了姻缘之和。 两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分头行事,甄夫人女扮男装,并不带自己随身武器,只是带了一些防身的暗器在身边,只是这暗器都是寻常不可见之物,以防被人识破行踪。 甄太公同样也化了装,他先到了江夏,在那里先找到一个地方,一切布置妥当之后,待他随后来到江陵之时,那丁夫人和她五岁的儿子孙朗便一同消失,只留下了孙策等兄弟,面对跃跃欲试的各方诸侯,而留在孙府的丁夫人也被吴国太所取代,这一切都不值得十分细致,以防止被别人看出破绽,也彻底断了那些诸侯们的念想。 甄太公等人之所以如此,只因那秘境之钥,并不仅仅是一个玉石,而是一个开启秘境之宝的钥匙,相传秦始皇驾崩遇到陨石,此陨石上雕刻了秘境之宝,根据玉玺上的线索即可找到秘境之宝,打开秘境之宝不但可以获得富可敌国的财宝,更能得到统治天下的神功实力。所以,秘境之钥是各方诸侯无不垂延三尺之物,即使是落入常人手里,也可以获得富可敌国的财宝,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在这个纷乱的是代里,财宝与实力尤其显得重要。 甄太公夫妇商议好后,便开始分头行事,甄太公先在江夏找好地方,然后直奔江陵。可到达孙府时,已经发生了重大变故,甄夫人已是身负重伤,奄奄一息之间。原来此时孙策等人正在庐江,当天甄夫人到达的晚上,便立即有三名蒙面人来到孙府,用孙朗的性命逼迫丁夫人交出秘境之钥,三丁夫人抵死不从,孙朗仓促间收到重伤,甄夫人想去解救却被蒙面人所困,那些蒙面人武功极高,甄夫人不是他们对手,就在她伸手重伤之时,投出一粒炸药,迎面打中对面的蒙面人,直接在那人胸前炸开了花,蒙面人突袭受伤,才勉强退去,但甄夫人已感到不支。在甄太公感到时,只是托付他要好好照顾好瑶儿,便撒手人寰。 甄太公一时间悲痛欲绝,但危险犹在,并没有多长时间,他极力保持自己不要慌乱,尤其想到这些蒙面人,被火药击中仍能逃脱,能力一定不再自己之下,若是他们卷土重来,恐怕此时自己也是独木难支。 想到这里他只有忍着悲痛,依照原来的计划行事,连夜将要甄夫人的遗体与丁夫人母子二人送走,一直到江夏隐藏起来。 一切结束后,他只身一人带着甄夫人的遗体回到邺城,对外只是宣称突染重病,好好的做了安葬。 转眼之间,十余年过后,甄太公一直闭门居住在邺城,他自己也眼见着甄梦瑶从一声声让人心疼寻找“娘亲”的呼声中长大,好在甄梦瑶已拜在琼瑶仙子门下,现在也已长大成人。这时,甄太公便一心想查探到底是谁当初杀了甄夫人,想为她报仇。苦于当时甄夫人根本也不知道对方长相,根本毫无线索可巡,甄太公每日在府上对所有可疑之人都列了出来,这其中包含了各方诸侯,好像每一个都有嫌疑,却都拿不准。 就在踌躇之间,他想到蒙面人被暗器所伤,那火药味留下的伤痕一定很难去除,便想从这里下手,将凶手揪出来。但他又不能一个个去将每个人的衣服扒一遍,就是能扒,也要有个理由将这些人集中起来,才有机会行事。 思量许久,甄太公终于想到用秘境之钥引出众人,同时将瑶儿的婚期也定在此时,自己的女儿早就与袁绍的公子袁尚定了亲,自己此次寻仇一定会引起一番波澜,所以在寻仇之时他将女儿嫁入袁家,以袁绍的势力,到时候即使自己寻仇失败,甄梦瑶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云飞没有想到,当他闯进甄府避祸时,却不知当时在酝酿着更大的事端来,甄太公根本没有顾及他,要不然他岂能轻易逃出甄府。 第11章 青梅竹马情 甄太公说道此处,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那些杀人凶手立即手诛。他心头掠过丁夫人的影子,这个表妹是个几句风云的美貌女人,那晚的印象他一直刻在脑海里,反而忘记了他们青梅竹马时的样子。 丁夫人向她诉说了当晚的经过,三个蒙面人悄无声息的闯入房内,挟持了孙朗来要挟她,不知是害怕还是顾虑,她当时认为即使牺牲孙朗也无济于事,所以并没有服从蒙面人的威胁,当时就一个念头即使身死也不会交出秘境之钥。 甄太公一直想不明白,一个做母亲的为何会将自己孩子的生命置之不顾,而去保护一个看起来重要的玉玺,自己的孩子是何等珍贵,竟然如此让他宁愿被害也无动于衷。最后,甄太公只能用秘境之钥的珍贵以及她对孙坚遗物的守护说服自己。 十余年,甄太公在邺城平静的渡过,而她在策划好甄梦瑶婚事之后,便开始筹备这次聚会。果然,在秘境之钥消息透露出去之后,所有人果然是趋之若鹜一般,纷纷从各地感到邺城,将这个原本平静的城市拥挤的热闹起来,甄府也是车水马龙一般热闹异常。 就在甄梦瑶带着云飞离开时,他端出了秘境之钥,当然除了匣子之外里面只是个赝品,他眼看着手中的盒子,里面放置着的正是大厅内各位梦寐以求的秘境之钥,这枚从秦始皇便流传下来的玉玺,虽然不能被别人损毁,却害得自己的妻子失去了性命。 甄太公脑海里掠过五年前的时刻,在江夏的一晚,对面的丁夫人也是这样双手捧着匣子,,这位姿容美丽的妇人,面对着他轻启朱唇,缓缓说道:“甄大哥,时到今日,很多不得已的苦衷我也只好和你说了。” 甄太公只感到心跳加速,面上却故作镇定,稳了稳情绪说道:“不知夫人有什么隐情?” 丁夫人轻叹一声,道:“我多年以来,一直苦心守着这秘境之钥,实属无奈,你可知这朗儿并不是我的孩子?” 甄太公多年的疑惑一下子解开了,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嗯,看的出来。” 丁夫人道:“你道我是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谁有知道,我的孩子只有策儿与权儿,我竟不能亲近,只因为这个才十多岁我并不知道何处来的孩子?” 甄太公有些疑惑,问道:“他是谁,你也不知道吗?” 丁夫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知道这可怜的孩子,当初是连同这秘境之钥一起从皇宫里出来的。” “难道……他是……”甄太公惊讶的脱口而出,他想到孙坚趁乱进入长安,从皇宫里得到玉玺,他自然想到这孩子的来路,想一想当时的汉献帝刘协,好像也是这么大。 丁夫人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些年来,世人都道夫君得到多大的好处,却不知他一直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这本不应是他的责任,可惜……现在的刘协另有其人,但不在皇宫里。” 甄太公真是越听越糊涂,如果丁夫人所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在做汉献帝的刘协,竟然也不是真的,当时的长安之乱,到底发生了什么,真相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二个刘协,孙朗是刘协、在位的是假冒的、为什么非要这样?他有些想不明白,当时长安事变时,最先进入的是孙坚,其它的还有董承、袁绍、曹操等人,只是董承已死,孙坚也已不在人世,不知道袁绍知不知道真相。 “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个秘境之钥才是最珍贵的,朗儿只是个幌子,这个秘境之钥与朗儿只有共存亡,失去了任何一个,一切都毫无意义。”丁夫人继续说道。 接着,房间内陷入了沉寂,她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甄太公站在她的侧面,望见她那微微翘起的睫毛与美丽的面庞。良久之后,听她又缓缓说道:“甄大哥,江夏已待了五年,这里已不安全,我虽是女流之辈,可是夫君的责任我必须继承下去,我也明白当今的局势的严重,很快江夏也会成为战火的中心,我必须要走了,此次一别,恐难再见了。” 甄太公点头道:“夫人还是想的周到,现在这里确实已不适合再待下去,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丁夫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到头来终有一别,现在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她的口气忽然变得柔弱起来,低得甄太公有点听不见,却透着一丝亲昵,仿佛有回到了孩提时代的那个小女孩。 甄太公道:“夫人请说,我洗耳恭听。” 丁夫人道:“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朗儿未来怎么样已不重要,我一直有心将这秘境之钥赠给你,可是我恨你一直不把我放在心上,这些年来每次过来,对我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好像我变得很丑似得,所以我一直不想把它交给你,让你得到财宝与权势。” 甄太公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心里竟然在念着自己,而他这些年因为妻子的去世,早已是心如死灰。抬眼时,只见她脸上泛起微微红晕,这让他不知如何接口。 丁夫人见他不回话,转身看着他说道:“现在给你,会不会迟了?” 甄太公道:“是的,太迟了,现在我只想报仇而已,金钱权势对我已毫无意义,但用它来为我报仇,也许有用。” 丁夫人惊异地说道:“看来你早就开始打我主意了。” 甄太公苦笑道:“这……这秘境之钥正是我的诱饵,但我只想借你那包装匣子一用。” 丁夫人微笑道:“看来你我虽青梅竹马,却比不上你与嫂嫂的伉俪情深,只要你说,别说这匣子,就是我也可以给你报仇之用。” 甄太公感激的向她拱手道:“多谢夫人,只是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家中瑶儿还未出嫁,我的心愿未了,等到那日我大仇得报,一定不辜负你的心意。” 丁夫人双脸微红,垂首道:“有你这句话,纵使以后没有缘分,我也心满意足了。好吧,我在成都等着你……” 第12章 秘钥起风云 甄太公颔首道:“夫人还是尽快动身的好,形式迫人,我必须尽快筹划报仇事宜,以免届时嫁祸与你。” 丁夫人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里饱含深意,甄太公并没有注意到,当下只是从她那里取得了匣子,匆匆离开了江夏。 为了布置这个复仇之网,甄太公足足筹划了五有余,他现实与袁绍商谈好嫁女之事,此时袁绍尚在北平,他赶往北平,将甄梦瑶的嫁妆之物一切备好,只等当日将要女儿尽快送出是非之地。如此匆忙让女儿出嫁,他也是迫不得已,但已顾不上许多,很多时候人被事情所迫,大多数想到了自己,而甄太公却唯独没有打算自己,他此刻只有一个心愿,那便是为自己的妻子复仇。 宾客满座的甄府,云飞的突然到来让出了些插曲,但并没有影响大局,当他拿出秘境之钥时,大家立即露出贪婪的目光,最先说的话却是臧霸,他眼睛盯着匣子,粗声粗气的说道:“大家都知道这秘境之钥,但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不知太公准备如何安排!” 甄太公微笑看了他一眼说道:“臧将军,不知你要老夫如何安排” 臧霸上前一步,理直气壮的说道:“天下谁不知我家主公,当年在长安平乱,辅佐汉室,为天下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不给他我看哪位还有资格?” “对,着秘境之钥,当归陶太守!”刘备在一旁也附和道,引得关羽张飞二人也随之附和。 眼看大厅之内已倾向陶谦,他站了出来向大家拱手道:“陶某人,多谢大家抬爱,这秘境之钥得之能财宝权势掌控天下,陶某人不才,我看还是众英雄一起分了的好,这天下英雄都强了,汉室才能安稳啊。” “恐怕不是安稳,是更加支离破碎吧!”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看时,却是袁绍是也,袁绍乃是世公,在汉室的爵位比陶谦要高,听到他一说话,众人立即都平静下来。 他走了出来,朗声说道:“战乱纷争还不是因为诸侯并起,每日混战,陶太守如此恐怕不能让汉室稳固,还会让天下更乱,不知道你是安得什么心。” 陶谦被他揭穿了用意,有些恼怒,却不敢发作,只是争辩道:“袁世公此言差矣,以前纷争还不都是因为争权夺利,此时秘境之钥出现,宝藏可以满足了大家的愿望,岂不是天下太平。” “如此说来,那这一个宝藏,秘境之钥也只有一个,大家到底怎么分,你倒是说与众人听听。”袁绍逼问道。 “罢了,罢了,我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既然如此,那大家就按照袁世公所言,大家能者上,凭本事拿此秘境之钥吧。”陶谦假惺惺的说道,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今日特意带来了刘关张以及臧霸等高手,本就是冲着这来的。 “且慢!难道陶太守忘了十余年前长安城的传言了吗?”袁绍说道。 陶谦何尝忘记,听他如此说立即脸色一变,说道:“袁世公,已经十余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只是谣传而已。” “谣传,这秘境之钥属于何人,别人不知道,难道你我还不知吗?”袁绍道。 两人的对话,让众人立即迷惑起来,关于传言到底是什么,他们一点不知,却都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两人却不准备说透,但大家被这么一说,也大都听出来,这秘境之钥的主人好像尚在,不由得都有些失望。 一旁的臧霸有点着急起来,嚷嚷着说道:“什么传言不传言的,我且与主公拿过来再说!”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臧霸已起身冲了过去,来到甄太公身旁,就要抢夺秘境之钥,甄太公早有准备换做单手托着合作,一手挡过臧霸,身子一转随手却将匣子丢在地上,臧霸也不答话,本着地上的匣子,俯身就去捡拾,甄太公见他弯腰,一伸手抓住他的衣服,手一顿用力将他扯了起来,随手一丢衣服还在他手里,臧霸整个人却飞了出去,就在他赤着上身飞出去的时候,甄太公却失望异常,因为臧霸的前胸光洁异常,并没有任何疤痕。 原来陶谦早就是甄太公怀疑的对象,从臧霸的表现,他认定臧霸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正苦于没有机会,他自己竟送上门来,直接借机将他的衣服脱了去。飞在半空的臧霸被关羽拦腰抱住,放在地上的,已是羞红了脸。 甄太公连忙将衣服递了过去,口里说道:“臧将军有些心急了,老夫也莽撞了。”臧霸嘟嘟囔囔的穿好衣服,甄太公转身回去,撇眼之间发现刘备双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胸口,心中不由一动。刚想走过去,却听见大厅内的众人都嘈杂起来,抬头一看,他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那落在地上的匣子已摔开,里面的秘境之钥却突然间不翼而飞,摔开的盒子空荡荡的。 众人立即议论纷纷,纷纷指责甄太公,说他拿一个空盒子骗人,甄太公怔怔的愣在那里,耳朵里听着众人的议论,脑海里却在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明明亲自将假的秘境之钥放在其中,还是自己亲自拿出来的,怎么里面的东西会突然不见了,他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众人嘈杂的时候,刘备偷偷示意了一下关羽、张飞二人,三人心领神会偷偷的出了甄府,来到门外。张飞着急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那糟老头子为什么要骗大家!”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三弟休要急躁,甄太公唱的是空城计,那里面的秘境之钥恐怕早已被甄府小姐通过马车带走了。” 张飞这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说道:“大哥,果然如此,怪不得那甄家小姐在出阁之日,却连夜驾着马车出去,我们还不赶快去追!” 刘备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蒙面巾与夜行服,分给三人,说道:“大家带上,别被发现了!” 于是,十多年前蒙面黑衣的三人,再次出现在追杀甄梦瑶的路上,可惜的是甄太公还被围在大厅,茫然不知。 第13章 雪林遇魅影 甄太公说道这里,忽然一捂胸口,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身体虚弱的摇摇欲坠,云飞赶忙扶住他,原来他内伤很重,即使吃了仙丹,也要静养才行,刚才一直在诉说那些揪心的往事,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造成气血拥堵,一时间难以排解。 “甄太公,我赶紧带你找个人家,先去休养一番再说,养病要紧!”云飞着急的说道。 此时甄太公已陷入半昏迷状态,根本不能回应云飞,只是勉强的点了点头,云飞赶忙弯腰背起他,向林外走去。甄太公本就瘦弱,再加上云飞已习得蹑清风,背着他倒是不吃力,只是这荒山野岭里,纵使向外走也难以很快找到落脚之处。 一直走到天色全黑,云飞隐隐约约发现前面有了灯光,赶紧朝那亮光奔去,临近时才发现这是一个小村落,村子里散落着十几户人家,却都紧闭院门,村落里寥落静寂,连一声狗叫都没有,这让他很是诧异。 他来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半晌,才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停止在门内,并没有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怒骂:“你个狗贼,是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来我家骚扰,快点给我远远地滚开,要不然我一锄头打爆你的狗头。” 云飞一愣,没有想到这人家脾气这么火爆,但话中好像又不是在骂自己,便说道:“我是过路的客人,天色已晚,而且朋友受了伤,想借住一宿!” 这是门内传来声响,门被打开一条缝,从门内弹出一个人头,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了一番云飞,云飞陪着微笑,那人却忽然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说道:“滚!快滚!想骗老子,再不走我可真要动粗了。” 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徐州一路上逃难,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而在这里却没张口就被骂了一通,这让他顿时也是怒火中烧,但想着背上的甄太公,又想到也许以前是自己运气好,没有遇到这样的恶人,便懒得与他争辩,连忙走开,向下一家走去。 让他郁闷的是,连续敲了几家,全都把他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心里不禁多想,这村子好像有些古怪,世道虽乱,但不至于人人相恶。 他怀着满满的挫折感,抱着最后的希望敲了一家门,却没有被骂,门开之后门内站着一个老妪,没等她开口,云飞连忙说道:“老婆婆,我朋友收了重伤,需要一个地方静养,还请方便一下,还请您不要骂我才好。” 那老妪裂开嘴笑道:“这位相公,我已是一把老骨头,哪能随便骂你。”云飞一听,这才心宽。急忙说道:“不知可否方便借宿一下?” 老妪忽然面色一变,目光越过云飞向外瞧了瞧,连忙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天色已晚,公子还是别处寻住处吧!” 云飞不禁也扭头回望,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立即有些失落的说道:“正是天黑,我才过来求助,不知为什么老婆婆如此坚持。” 老妪眼睛直直的盯着云飞看了半晌,喃喃的说道:“不是我狠心不留你,只是这些日子村子里发生了一些事,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害怕的很,实在不能留你。” 云飞背着甄太公,吃力的行礼道:“老婆婆,你老人家行行好,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妪连忙说道:“什么!看来公子你是外乡人,我更不能留你了,你还不晓得怎么回事啊!我劝你哪怕天黑,也要快快离开这里才是,我们这里正闹妖怪,不只是我们村落附近方圆几十里的村落的人,都被惊吓的要紧。” 云飞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问道:“这世道虽乱,但没有听说有什么妖怪存在,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怎么样个闹法,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老妪听到云飞这样说,立即面色惊恐的说道:“你还是小声点嚷嚷,你年纪青青的,正式那妖怪喜欢吃的!” 云飞顿时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这里竟然还真的会有吃人的妖怪,却听那老妪接着说道:“最近一年里这里总是闹妖怪,每个月都有人被妖怪抓走,等找到时候,人都已经废了,十来个人啊,妖怪并不是把他们吃掉,但比吃掉更可怕,那些人都被妖怪吸了血,被吸了血的人一个个都疯癫起来,而且全都不能走动,瘫痪在家里,你说可怕不可怕!” 云飞道:‘难道官府不管吗?’ 老妪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世道哪里还有官府,哪些官兵和土匪一样,不骚扰我们老百姓就行了,哪里还能指望上他们。” 云飞不禁心生悲凉,这是一个什么时代,真是妖魔横行,民不聊生百姓涂炭生灵不说,哪些魑魅魍魉也都出来害人,什么时候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让百姓安居乐业的裹上平静的日子,又想到自己如今孤身一人,连家都没有,不禁潸然泪下。 老妪见到云飞如此模样,也不禁有些同情,说道:“公子,不要说婆婆我狠心,我是确实没有办法,我看你朋友受伤太重,你带着他真要遇到妖怪,恐也难以逃脱,要不你可以吧你朋友放在这里养伤,你还是尽快先离开这里。我年纪大了,真要是有什么意外倒也无妨,我不能留你是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害怕外人,生怕就是妖怪变得,要是被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恐怕也对你不利。” 云飞连忙点头称谢,自己倒是没什么,反正也流落习惯了,只要是能把甄太公安顿好,自己也就省心了,等明天再来接他也是无妨。当下答应下来,在老妪的带领下,将甄太公安置在老妪的偏房,有给他喂下一颗丹药,将身上的铜钱硬塞给了那老妪,这才放心的出来。 云飞在夜色中离开村子,村外是一片树林,此时也是枝丫秃零,甚是萧条,他穿过林子时,晃目之间仿佛见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心中怦的一跳。 第14章 荒观闯妖窝 云飞大吃一惊,心想:“难道这么巧,那妖怪就被我遇到了?”待他再仔细观察时,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雪地上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疑惑的向林外走去,心中的疑惑却仍旧没有消除,脚下也轻微了许多,这个时候他不得不谨慎起来,眼见过了前面一棵大树,便走出树林,忽然一阵怪异的声音,传入耳中,让他不由得毛骨悚然,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他强压着心跳缓缓向那声音望去,等他看到时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大树下站着一个青面獠牙,身高齐树的怪物,那怪物发出呼呼的声响,每一声都像要吃人似得,在如此冷的雪夜,怪物全身几乎赤裸,身上疙疙瘩瘩的肉球鼓出全身,泛着浅绿色光芒的毛发,幽幽的更是瘆人。 云飞感觉全身掉入冰窟窿似得,整个人瞬间呆住,想迈开腿快速逃离,脚下却纹丝不动,只感觉双腿犹如被固定一般,根本动弹不得。此时,那怪物瞪着发着红光的眼睛,正盯着云飞,突然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声,它向云飞尝试似的迈开腿,脚未落下,又犹豫的收了回去,好像正在斟酌是不是要前进。云飞见那怪物竟然穿着一双靴子,却是常人之物,怪物的咆哮将他惊醒过来,他凝神提气,高声喊道:“你是谁?” 那怪物又是一声咆哮,直震得云飞双耳鼓膜发疼,哮声停止之时,怪物忽然张口说话起来,说道:“小子,你竟然还敢问我是谁,胆子真是不小啊!” 那怪物说话和常人无异,让云飞更是惊讶,心中稍稍平静,壮着胆子说道:“你是人?为什么如此装扮!” 怪物说道:“别人都认为我是妖怪,只有你还把我当人来看,让我很是感激,你尽管宽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云飞这才舒缓过来,微笑道:“你确实像是怪物,只是我一个毫无牵挂之人,倒也没有什么所害怕的。”说话时直感觉自己为刚才的胆小而羞愧。 那怪物向前一步,走进云飞,仔细看了看云飞说道:“这么晚了你竟然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虽然我不会伤害你,但等到我发作的时候,我也不能自已,你叫什么名字?” 云飞想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怕的,立即说道:“我叫云飞,不知你有没有名字?” 那怪物哈哈一笑道:“云飞!云飞!好名字,我叫什么呢?这得让我好好想一想!”说着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挠挠了自己的头发,样子却是十分可爱。 云飞此时充满了好奇,他没有想到这怪物竟然还有名字,不禁特别想知道他能叫什么。 怪物沉吟了半晌,忽然大笑一声说道:“想起来了,我姓程,叫……叫……什么远……”说着不住的拍打自己的头,他不停的拍打,却始终没有想起来,越来越急躁起来,他手上不断加重力气,直拍出啪啪的响声,不一会已是满面鲜血,云飞看到惊骇,刚想上前去阻止他,怪物却忽然狞笑一声,接着大声吼道:“你!快走,赶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云飞道:“程大哥,什么来不及了?” 怪物忽然连续几声咆哮,直震得林中树木发抖,他一个身形跳开,离云飞远远的大声吼道:“快走,我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了,再过一回我便不知道你是谁了。” 云飞看着他,有些心疼,想要离开却又怕他有事,不禁问道:“程大哥,你怎么了,我可以帮你吗?” 姓程的怪物一晃身一下子有来到云飞面前,抬手抓住云飞,甩手将他扔了出去,大喊道:“现在,就是现在,快走!不要管我!” 云飞只感觉自己相断了线的风筝似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刚一落地立即使起蹑清风,瞬间已冲出树林,也没有辨认方向,直接向前冲去。怪物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奔,不一时两人已失去了踪影,只是怪物的咆哮声划破夜空,云飞听来很是刺耳。 云飞也不知奔出了多远,更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天色发白,在朦胧中发现一座道观,这才直向那道观奔过去。 不一会,来到道观前,却见此地已经荒废不堪,道观只有半个屋顶,正中一个巨大的神像,那神像一半覆盖了白雪,另一半因为屋顶保护,没有异常。当下他小心的查看情况,却发现神像旁边有一滩滩黑色的血迹,当下更是一惊,心想这里八成就是村民说的妖怪吸血的地方了,只是从昨晚的遭遇来看,那妖怪不是别人,很可能就是自己在林中遇到的姓程的怪物。 想到那怪物,他倒是没了害怕,当下明知凶险,却不准备离开,而是想在这里先歇息一下再说。神像后面还有个后院,云飞奔入后院,却见院落工整如常,只是都渺无人迹,看来也是久未有人居住。 云飞来到后院,快速的搜查一番,却没有发现异样,更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心中甚是疑惑。那怪物如果再次居住,不可能没有生活之物,现在除了那些凝固的血迹,并没有其他的痕迹,倒是让他非常意外。 他一面思索,一面观察,却见院落的西北方有一个高台,他扭身上了高台,忍不住一股恶臭差点吐了出来,这高台原本放置一尊大鼎,那大鼎内全是死人的肢体,从痕迹上看都是被啃噬过得,看的云飞头皮发麻。 这些人七零八落的肢体,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们都是谁的家人,谁的孩子,这些人又让多少人悲伤,谁知道他们死后竟然还被这么折磨。云飞捡来一些干燥的树枝,用火镰点起来丢进鼎内,不一时鼎内燃起熊熊大火,哪些散落的肢体也被点燃,随之化为灰烬。 做完这些,已是白天,但天色阴沉,不一时又飘起了鹅毛大雪,云飞看着鼎内的火焰,望着飘飘扬扬的大雪,不禁悲从心起,只感到四肢酸软,竟在鼎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云飞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雪已停止天也放晴,夕阳的光辉洒落在雪地上,笼罩在院落里,让人不知是朝霞还是夕阳。 云飞忽然想到甄太公,心中立即着急起来,刚准备起身离开,忽然一声长啸传来,那姓程的怪物已闯进院落。 第15章 人性恶为先 云飞也非常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没等他回应,那怪物继续说道:“我本事黄巾军程志远,可是在黄巾溃败后,不幸被那南华老仙,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运命如此,也只怪当初听信妖言,误入歧途!” 云飞惊道:“程兄,什么?!你原来是黄巾军,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什么变成这等样子?你……你不是被关羽杀了吗?” 程志远沉默良久,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云飞还以为他要死了,站在那里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在云飞想弯腰试探他到底死了没有时,他却忽然睁开眼睛,迟缓的说道:“是啊,以前跟着黄巾军,到处征战,只想着成就一番功名事业,却不知在加入黄巾时,注定就被当做了南华老仙的棋子。” 云飞不禁好奇道:“南华老仙是谁?” 程志远道:”他名士一个悬壶救世,碧眼童颜的得到仙人,每日打着天下太平之语,然而其实他却是万恶之首,罪孽难以衡量,原本这光明世界,就是因为他才造成如此狼烟遍地、民不聊生的境况。”接着程志远好像是恢复了些力气,提高声音说道:“你到黄巾之乱只有张角一人,却不知其后之人却正是那万恶之首的南华老仙。他传了张角《太平要术》,让他习得呼风唤雨的本领,打着“天公”的名号,其实也只不过是南华老仙的一枚棋子罢了?南华老仙就是要这世上充满恶人,大半的恶人都是由他调教出来的,便就是为了彻底毁掉汉室。若是他调教的那些怪物与恶人,全都放出来,恐怕天下不仅仅是黄巾之乱那么简单,那时天下任谁也是奈何不了他了。” 云飞听得心惊胆寒,他没有想到这天下之乱,竟然根源在这里,这其中的秘密不只是他,饶是陶谦、袁绍之流得知,也会惊愕不已。 程志远的身体随着鲜血的流出,逐渐在变小,云飞更是惊奇。却听他继续说道:“南华老仙推崇人性本恶,所以天下做善事之人都是他的敌人,因为他认为那是在违背天理。而他,更是通过自己的方法,将人本身的恶念统统引出来,让他们从此成为恶念的奴隶!” 云飞顿时有些茫然,自己经历这么多,因为自己的恶念而起,却被甄梦瑶的善所救,他因为恶颠簸流离,让自己经历了这些恐怖之事,却又因为善,让他心存感激,其中到底孰真孰假,孰对孰错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不由得怔怔的呆在那里。 他想不通,但一想到程志远所说的南华老仙,便心生凉意,再看看眼前的他,深深的感到那南华老仙的可怕,一想到这天下的生灵涂炭,竟然都是因他而起,胸中不由得激起豪情之气,心想自己有朝一日,一定去除了他,还天下一个太平,当下问道:“南华老仙很强吗?” 程志远悲叹一声,说道:“叫他仙人你也可以猜到,已不是强可以形容那厮,只能说他高不可测,这世上能与他敌手的,恐怕还没有出现吧?”说着鄙夷的看了云飞一眼。 云飞发现此时程志远已恢复至常人大小,惊讶的盯着他有点说不出话来,程志远倒是很是淡定,微笑着看着云飞,说道:“幸亏你及时制止了我,我的良知终于还是能战胜哪些邪恶,此时能恢复任性,哪怕就是现在死了,我也是个正常人,死亦无憾也!”说着跪地想云飞就拜,云飞刚要上前扶起他,忽然他身子一斜,一头栽在地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他喃喃的说着什么,云飞却听不清楚。 云飞知他命不久矣,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着急问道:“程兄,程兄,你快告诉我,那南华老仙,他在什么地方啊!” 程志远努力的张了张嘴,喉咙中咕咕作响,却说不出话来,只一字一字的模糊的听到:“敦……煌……沙……漠……” 话未说完已闭上眼睛,溘然长逝去了,云飞说不上悲伤还是可怜,只是默默的将他尸体搬下去,埋在了院子正中,又打了一桶水,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擦掉,这才想起尚在老妪家的甄太公。 等云飞赶到村落时,已是午时,却寂静异常,家家大门都敞开着,家里凌乱不堪,却都空无一人,看样子像是逃荒似的,这个村落在一夜之间人竟然走的干干净净。他更是着急,抱着侥幸的心里赶到老妪家,却发现也是同样的境况。还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唯一不一样的是,这老妪家都还整整齐齐,好像没有带走意见物品,甄太公养伤的房间也是一样,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上,收拾的干干净净。 云飞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出去了,便在那里等着,一直等到日落西山,仍是没有一个人影回来,夜晚时分他随便找了些吃食,填充了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肚子,裹着衣服迷迷糊糊的窝在甄太公的床上睡了。 这老妪家本就没有什么粮食,吃食更是少的可怜,云飞一个正值旺盛的少年,根本不起作用,即使睡着了仍是摆脱不了饥饿的困扰。人在落魄的时候,会更加敏感。同样,人在饥饿的时候会更加敏锐。 只是一阵凉风掠过院子,云飞便猛然惊醒,耳中传来砰砰的声响,他忽然精神一阵,向着那声音踏出门外。 站在院落之中,云飞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砰砰的声响却不是在院内,好像是在院外的远处。云飞四下打量一番,只见院内有一后门,便寻声走了过去,刚进后门却发现自己又踏入另一座院落之内。 此时凉风更紧,耳边响起微微的呼呼之声,月色惨白更是让人心中不安,触目之内的景色之内,隐隐涌动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但云飞经历过了程志远,早已不害怕这些,道观一事,让他胆气甚高。若不是见过程志远,饶是有人陪着,云飞也断然不敢一个人站在这里,此时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待云飞站定后,那砰砰砰之声瞬间消失,风也立即停止了,一切死一般的沉寂。 第16章 冷夜食雪蛤 角落的黑暗处,忽然传出轻微的“莎莎”声,好像人衣袂摩擦的声音,刚入耳中却又攸然消失,举步过去却没有发现一点踪影。 云飞不知是谁在作祟,只要是人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心思一定却微笑起来,捡来一堆枯枝并从前院搬来一堆柴火,点起了一堆火,瞬间将整个后院照的光亮起来,没有了一丝死角。 云飞垂手看着火堆,装作毫不在意,却在凝神听着院内的动静,不一会却听到身后传来“砰砰”之声,那声音逐渐向云飞靠近,他仍没有回头。听那声音,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或者是一个人故意弄出来吓他的,所以更是宽心。 待那声音靠近时,云飞猛然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砰砰”之声却在地面依旧响着,带云飞低头看时,不由得惊呼一声。只见一个通体雪白的雪蛤,足足有拳头大小,正努力的一次次向火堆跳去。 那雪蛤瞪着两支凸起的红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是血红,雪白的身体反射出耀眼的白光,云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蛤蟆,心中惊奇,不由得怔怔的愣在那里。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雪蛤猛然一跃,竟嗖的一下跳进了火堆,等云飞反应过来一竟然来不及。云飞距那火堆有一丈多远,等他靠近时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正式那雪蛤身体被火烧的声音,随着响声一阵浓郁的香味从火堆中传来,直引得他肚子咕咕作响。 云飞用一根树枝将雪蛤拨出来,阵阵香味直传入鼻腔,渗入到浑身的每个细胞,只引得肚子饥饿异常,一时间难以自持。肚子如此不争气,手上更是老实,他随手用树枝夹起雪蛤,就想往嘴里送,自然的像是在吃饭一样,刚送到嘴边,忽然想到雪蛤那雪白的样子,不由得停了下来。 一股烧焦的肉香,结合着雪蛤特有的奇香,直沁心脾,这香味比任何美食都醉人。云飞下意识的将树枝伸入火堆,树枝也着火起来,火顺着树枝一直蔓延上来,在快要烧到手的时候,他才将树枝的灰烬与烤的更香的雪蛤扔在地上。 烤焦的雪蛤放在地上,云飞也弯下腰,瞧着那只诱人的烧烤,雪蛤很大,肉经过火烤焦色怡人,云飞再也抵御不住强烈的饥饿感,用手抓起雪蛤,风卷残云般几口就吃了个干净,等他舔着舌头,回味着肉香的时候,却感觉此时食欲大开,腹中的饥饿并没有消除,反而愈加强烈起来。 就在他不意犹未尽的时候,身后忽然又响起一阵“砰砰”之声,这让他喜出望外,回首看时,惊讶道窒息,只见这支雪蛤足足有刚才那只三个大,雪白的光亮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他眩晕的有点站不住。 他极力想要避开白光,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闪,如此巨大的雪蛤,闻所未闻,如此白色更是极其罕见,比平常的蛤蟆大上足足有五倍之多。 云飞从欣喜逐渐有点恐惧,他有点害怕这个村落,这里出现的事情,从惊恐暴躁的村里人到变成怪物的程志远,现在是连续让他惊讶不已的雪蛤。云飞忽然感到背上一沉,却动也不敢动,脸上惊恐之色,原来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那巨大的雪蛤竟然跃到他的背上,此时他只感觉背后发凉。 雪蛤在他后背缓慢的抖动,云飞更是惊恐,当下提气高声咳嗽一声,猛地一转身想要将他甩在地上,却没有成功,冷汗从他额头瞬时渗了出来。他屏住呼吸,甚至能真切的感受到悲伤雪蛤脚掌的力度,尖尖的脚趾仿佛一瞬间就可以将他撕破。 又过了一会,那雪蛤四肢齐动,在他背上爬来爬去,沿着背部向上爬行,动作缓慢,每一次移动,对云飞来说都是煎熬,这种折磨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其实并不是那雪蛤有多重,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精神高度集中,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压力,才感到不堪重负。 云飞沉住气不动弹,心里想着如何才能摆脱它,其期望着它能像上一只那样,自己跳走或者跳到火堆里去,一想到烤雪蛤的美味,肚子不禁又咕噜一声响。 很快云飞就沉浸在美味的幻想中,暂时忘了雪蛤的压力,过了许久,他感觉雪蛤停留在自己的左肩上,才猛然警觉起来,斜眼瞧看,却不敢扭头观瞧,生怕自己一个动静,便会将这位雪白的大爷惹恼了。 猛然雪蛤咕咕咕一阵闷叫,云飞只感到它的脚掌紧抓自己的肩头,不知它是要攻击自己,还是要跳走,只是感觉脖子处很凉,不由得大骇,根本来不及多想,迅速伸手不待它动作,一手立即捉住它,用力掷向火堆中,眼见那雪蛤被扔如火中,兀自还要跳起,云飞那能再让踏逃跑,顺手捡起木棍,对准跳在半空的雪蛤,准确的将它打落回火焰中,火势趁着夜风,很是旺盛,再次掉入的雪蛤,再也没有机会跳出来,随着烧焦的脆响,浓郁迷人的香味飘了过来,比之前更加浓密,那香味让云飞有种醉酒状态,只感觉自己微醺之中脸上发热。 云飞恨死了这只雪蛤,刚才一阵的折磨过去,让他感觉像经历了一番苦斗一般,第一只雪蛤造就被消耗的无影无踪,他盯着火堆中的雪蛤,满意的听着滋滋的烤肉声响,估摸着烤熟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将它取了出来。 这一次云飞没有狼吞虎咽,而是细细的品味起来,那味道说不出的美味,只感觉细嫩的蛤肉在散发的香味,充满整个口腔,一直顺着喉咙延伸到全身,一种全身的通泰感,让他顿觉心情大好。等他吃完蛤腿的时候,从撕破的肚子里掉出一个白色的丸子,原来这雪蛤的香味,全都是由着白丸多就,云飞望着微热的白丸,闻着香味,一口吞了下去,在他吞下去的那一刻,才忽然后悔,自己太贪吃,一直吃的兴起,也不管那丸子是否可以食用,竟然直接吞了下去,这雪蛤本就是不寻常之物,若是有毒自己岂不是麻烦。 当下想要吐出来,白丸却已入腹内,哪里还有机会取出来,就在他抱着叫醒的心理,感觉无甚大碍时间,突然从丹田处升起一股奇热,瞬息已升腾上来。 第17章 黑夜的白发美女 这热传的奇快,只一瞬间已让他全身火热,犹如自己身处火堆之中一般,一开始云飞还在冒汗,后来汗水很快就干了,好像是被火烤一样,心中不由得又急又燥很是惊慌,他冲到前院,想找水降温,刚来到水缸边,却有奇冷无比,犹如在冰窟一般,身上的衣物没有一点用处,冷的只打寒战,浑身哆嗦不已。 他哆嗦着来到甄太公的房间,将被褥全都包在身上,依旧无济于事。云飞冷的已不能思考,只是祈祷着,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就在他感觉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身子忽然又变热起来,这一次他直接昏迷过去。 他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却悠长而均匀,好像一个得道高人一般,同时身上的骨节不时传来“咯咯”的响声,像是在重新生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云飞悠悠醒来时,已是深夜,奇热与酷冷均已消失,他感到自己身轻无比,一股雄厚的力量在体内聚集,只感觉身体内充满了力量。他下意识的脚趾一用力,整个人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看起来丝毫不费力。 云飞也是惊奇,跳下床,刚蹦跳一下,却感到头顶巨疼传来眼冒金星,眼泪都留了下来,原来他只是那么轻轻一跳,直接触到房顶,云飞顾不上疼痛,站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高约两丈的房顶,心里却在疑惑,自己刚才明明没有用“蹑清风”,是怎么上去的。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忽然“莎莎”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云飞不由得警觉起来,那声音和自己刚才在后院是一样的,只是因为自己忽然变得耳聪目明,将那声音捕捉的更为清楚而已。 一听到声音,云飞立即闪身在门边,由于门是开着的,他尽量将自己避开门外可以看到的视线,以免被发现,只是用耳朵觉察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声音逐渐靠近,却在极力不弄出声响,接近房门时,声响已是极为低微,若有若无。让云飞一度怀疑,靠近的是不是一个鬼魅,但传说中鬼魅是根本不会有一点声响的,让他不由的仔细查听。 云飞终于听到细微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细碎的声音如果没有吃那雪蛤,绝对是发现不了。从脚底的声音,云飞察觉应该是一个人,当下心里胆气升起,不想再躲避下去,立即转身而出,瞬间位移到院中向他声音望去,猛然发现三丈外面竟然闪亮着一对蓝光,那蓝光处竟然是一个全身素白的女人站在那里。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云飞此时也控制不了自己,心中惊汗毛直竖,不由得失了神,颤声说道:“你……你是谁?” 那白色的身影没有想到云飞如此之快,也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一颤,接着却向前移动了一丈左右的距离,也不回答云飞,只是用她那蓝色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更是心生恐惧。 “你是人是鬼?倒是回个话!”云飞见她不说话,有些气恼。 那身影仍是不动,云飞弯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我在手里,向白影说道:“再不说话,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根本不给白影回应的机会,甩手将石子朝她丢了过去。石子刚要接触白影的身体,那白影却突然飞起身来,石子擦着她身下划过,她却不落地而是从半空中直接向云飞扑过来。云飞见白影过来,一时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后,白影已来到身前,举头向云飞的脖子处咬去。 云飞的恐惧顿时消失,心中怒火顿生,他长喝一声,一扭身子避开白影,随手一掌排在白影身上,将她拍离自己,白影直接被掌力逼退,直到墙边才稳住身子。掌接触白影时,只那一瞬间,云飞感觉到这是一个人,而不是鬼魅。待他抬头看时,目光之处,只见那白影竟然是个白发、白衣蓝眼睛的女子,玉面朱唇,美貌异常。 云飞万万没有想到,白影是个如此美貌的女子,一刹那间再度怀疑她会不会是个女鬼。尤其是,适才她直接要咬自己的脖子,在云飞的印象中只有妖怪和鬼魅,才会这样直接咬人的脖子,只是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程志远的样子,一个英气勃发的将军,当时也曾变得如此不伦不类。 白影美女一击不中,有吃了亏,顿时恼羞成弄,腰间亮光一闪,抽出软剑,向云飞只取过来,但见她双目射出碧蓝的光芒,白衣、白发雪白的额皮肤,形成一个诡秘的样子,那红唇娇面不但不能让人得到缓解,反而有种逼人的杀气,这让云飞更加肯定,她估计是和程志远一样的遭遇。 白影女子软剑抖擞,立即闪处漫天闪亮,将云飞笼罩其中,饶是云飞仗着蹑清风与雪蛤之力,才只是堪堪躲避而已。一时间竟让他难以脱身。只瞬间云飞便被攻了几十招,不由得让他气恼,说道:“你也是南华老仙的门下吗,你叫什么名字?”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说道:“我叫白素素,就你也配提南华老仙的名号,如此不怕死,还不快快报上名来,省得成为我剑下无名之魂。” 云飞哼了一声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记好了,我叫云飞,别等你到了阴间的时候,托梦和南华老仙那老贼说错了姓名!”当下身形加快,快速的绕道白素素的身后,不断的寻找出击的空间。 白素素冷冷道:“你若是能杀得了我,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师尊也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云飞已找到她的空档,一挥手中的匕首,向她腰间刺去,但听叮当一声轻响,匕首却只是划破她的衣服,并没有刺进去。原来白素素身上穿了软丝盔甲。虽时利刃,仍无法伤她。 云飞一见对方身上有此宝物,不但不惊,反而心中一喜,此时白素素说道:“你既然知道伤不了我,还不快快投降,说不定我发个善心,还可以饶了你!“” 第18章 蜘蛛女与蜘蛛阵 “饶了我?我若是投降,你要如何?”云飞问道。 白素素道:“只要你是乖乖投降,放出你的鲜血给我,我就放了你!” 云飞不禁大惊,道:“你要我鲜血做什么?” 白素素道:“我在此地守候已久,为的就是寻找此地的奇物,据说这里有个雪蛤,得之可让人脱胎换骨。三年前我就发现了此物,但因时机未成,一直在耐心等候,不曾想今晚却被你这个俗人吃了。” 她说到雪蛤时,直恨得紧咬银牙,清澈明亮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云飞,对他坏了自己的大事简直是恨之入骨,外人看到此情,还以为是一对血海深仇一般。 云飞无奈的摇头道:“我也不是有心坏你好事,如今这错也错了,难道你非要我开肠破肚,再挖出来给你不成。我就不信,一个雪蛤,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白素素道:“这雪蛤的厉害,天下无双,食之功力修为可抵别人一辈子的苦练。” 云飞道:“闹了半天,原来是这般好东西,现在我已吃掉这雪蛤,你打算怎样?”说话间,已忘记了白素素适才要放他血的事情。 白素素道:“我和你没有恩怨,你吃了我的雪蛤,我也要吃了你,功效虽然有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且讲究一下。” 云飞仰头大笑,道:“我是一个活人,怎么能吃?再说你要我鲜血,我岂能轻易给了你。” 白素素秀美一皱,仰头长啸一声,从黑暗中突然冲出两个黑衣人,他们分别从云飞左右迅速冲过,却没有直奔云飞。如此反常,云飞暗想这两人一定是有什么缘故,一定是要先困住自己。当下一提气,纵身一跃,远远的飘落开去,来到他认为的安全地带。 果然,刚一跳开,一道黑丝从他脚底掠过,那两人身形一时刹不住,直接冲向前去,一棵碗口粗的大树挡在他们中间,黑丝掠过大树立即拦腰斩断,看得云飞心惊肉跳,暗自庆幸自己刚才躲的及时。 眼见那两人又要冲过来,云飞心念一转,又跳跃起来,身处在半空之中,从空中挥手击下,掌风呼啸而来,只转瞬间就拍死了那两人,眼见两人身死,也是骇的他心中一惊,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功力如此凶猛。 这边两人刚死,黑暗中忽又冲出六个人,这六人在白素素的指挥下飞奔旋走,黑丝顿时交错纵横,他们自己也不时会碰上那黑丝,却毫发无损,云飞凝神看去,一望而知他们这一身黑衣敢情是不怕这黑丝。 云飞只杀死了两人,但现在面对六人形成的黑丝阵,有点难以招架,不一时他已被逼到后院的火堆旁边,好几次险象环生,将他的衣服已被割去了几块。 那六人将云飞逼到火堆旁,他已没有退路,其中二人将黑丝罩在顶上,防止云飞跳跃逃脱,两人在下面将围住云飞,剩下两人直取他的中路,黑丝留下的狭小空间,让他只能步步防守。这时,白素素一声长啸,六人的黑丝瞬间一起向云飞集中过来,眼见已落到云飞身上,他不由得着急万分,脚下的步伐也已乱了,快要倒下之际,他手触碰到火堆中燃烧的木棍,慌忙举起想要阻挡黑丝,一挥之下那些黑丝遇火即断,反倒救了他一命。 云飞不由得心中大喜,立即捡起几根木棒,对着空中的黑丝抛去,那些火棒像是流星一般照亮了空间,也将黑丝全部烧断。黑衣人丢了黑丝,为首两人立即抽出兵器,挺刀向他攻来,云飞哪里会怕这些,翻身起身,静心待敌。 第一个黑衣人来到面前,刀忽的一声砍了下来,云飞猛一闪身,避开长刀,随手一拳攻出。他的拳头尚未接触到黑衣人,却听他怪叫一声,身形已直接飞开去,黑衣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落十丈开外,闷哼一声已不再动弹。云飞不禁一愣,估计是误食雪蛤,让自己突然功力倍增,。正在愣神之际,另一个黑衣人已悄然近身,直到他长刀砍下,云飞才猛然警觉。 仓促之间,云飞一掌拍出,这个黑衣人也是嘭的一声响,直接飞了出去。他弯腰拾起长刀,左手捡起一根木棍,向其余的黑衣人走去。剩下的黑衣人已收起损坏的黑丝,也都取出佩刀应敌。 白素素见此情形,再也按捺不住,直接飞身持剑向他刺过来,攻势凌厉之极。 云飞避开她的攻击,一跃身从天而降,刀光一闪,便将黑衣人直接劈倒。 接下来,他更不理会白素素,眼下只针对黑衣人,只片刻功夫,就将剩下的黑衣人一一击毙。此时,他已杀得红了眼,握着刀向白素素喊道:“妖女,你可还要吃我?” 从徐州开始,云飞被压抑了太久,这次面对这些黑衣人,是他第一次杀人,如果一开始误杀两名黑衣人,尚且心怀内疚,此时他已完全杀红了眼,整个人也为之有些癫狂。云飞将自己心中的压抑与怨恨咆哮了出来,此时他满面怒气逼人,眼睛通红,却是泪流满面。前面所有经历的委屈,一瞬间都涌上了心头。 白素素被他怒吼,却并不惊慌,犹如自己刚来此地,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一样。但看到云飞此时的神色,也不禁露出怜悯之色。 白素素见云飞悲伤异常,沉浸在其中难以自拔,忽然高高跃起,向云飞直攻过去,云飞悲伤之中只感到一股劲风袭来,立即挥手送出,一股无形之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拍在白素素身上,她纤细娇柔的身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落在火堆旁。 白素素卧在火堆旁边,光亮异常,但见她双目紧闭,宛如熟睡一般。面容雪白娇美,只是一头的白发让人更是生出一丝怜爱来。 云飞看着她,不禁长叹一声,刚想转身离开,突然间见她腰间一动,衣服下似有活物活动一般。云飞凝神观看,见她腰间先是动了几下,接着衣服活动不已,那顶起衣服的活物从她腰间一直向下钻去,从下摆钻了出来。 第19章 救白发美女 云飞一见吃了一惊,之间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正趴在她的身上,厉声嘶叫甚为恐怖,那蜘蛛通体雪白,白素素身穿黑衣,衬托的蜘蛛格外显眼。 随着白蜘蛛的嘶鸣,她的腰间复又波动不已,不一时,另一只蜘蛛爬了出来,两个蜘蛛在她胸前会合,互相嘶叫一番,便一前一后向她的脖子爬去,眼见已到了她脖子上,蜘蛛突然竖立起来,叫声甚是刺耳,眼见它们举起硕长的前腿,正要刺入白素素白皙的脖子时,云飞忽然醒悟,立即飞身过去,挥起长刀用刀尖将两个蜘蛛挑开。 多亏云飞的灵机一现,这次救了白素素的性命。要知道那白蜘蛛是她豢养之物,其吐出的黑丝凌厉无比,但它们同样天性凶残。一旦豢养者出现什么差池,哪怕是身体柔弱一点,它们便会反噬主人。 云飞低头看着白素素,长吁一声喃喃自语道:“看你如今的模样,一定也是受不不少苦,只是你有曾想这豢养之物,适才差点吃了你吗?” 他想转身离开,但一想到自己走了,她会被蜘蛛吃掉,不由得心软,伸手将真气从她身前渗入,白素素“咦咛”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她轻轻的睁开双眼,全身瘫软无力,尝试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努力的向云飞挤出一丝苦笑,却没了适才的戾气。 云飞见他虚弱,又搭起她的手腕,将真气徐徐输入她的体内,良久之后,她脸上终于显出绯红的血色,俏目盯着云飞为救治自己认真的模样,柔声说道:“谢谢你,若不是你,估计我已被那两个蜘蛛反噬了。” 她忽然变得如此乖巧温柔,让云飞很不适应,道:“姑娘不必感谢,我劝你还是别将他们留在身边的好,以免以后再伤了你。” 白素素叹气道:“我何尝想一直将这两个毒物待在身边,让别人以为我原本就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若是它们不在身边,恐怕不能胜任我的工作。”说话间,眼波流转。 云飞惊讶道:“这蜘蛛除了害人,还可以帮你什么” 白素素无奈的苦笑道:“我是仙宗派的人,一直负责为师父采药,那些珍贵的草药都在悬崖峭壁之上,若不是蛛丝相助,恐怕我到不了那些地方,这对蜘蛛就是师父送我的。” 云飞问道:“你采药做什么?” 白素素说道:“因为我体内毒素太多,所以头发都白了,难看的要死。正好我在仙宗派负责药材,师傅说帮我配一副药来,可以给我解毒,毒素解了之后,我就能恢复正常了,只是我虽辛辛苦苦采了许多珍品药材,却不能配出药方。” 云飞好奇道:“是什么药方,如此困难。” 白素素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师父吩咐采的,他要我采许多药材,却总是不能用,每次又必须重新采别的药材,所以我每年的时光都是拥在采药上了。” 云飞听出些眉目,心想:“那南华老仙哪是为了帮她治病,只是利用女孩子爱美的缘故,骗她冒险去给自己采药罢了”他本想把事实告诉她,但又怕她知道实情后伤心,白素素也是个可怜的人,想一想自己的处境,一个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太直面现实的好。 “那……两个蜘蛛还在,刚才好像是要咬你,所以我帮你把他们拨开了。”云飞说道。 白素素有些动容,碧蓝清澈的眼睛落在云飞面庞上,深邃而温婉,让云飞禁不住想立即跳进去那弯碧水。她现在才发现云飞长得十分英俊,而且能制服她。 她记事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南华老仙将她养大的,在他心中南华老仙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而眼前这个俊秀的男人同样有这强大不可抗拒的能力,一如她的师父一般。 但南华老仙当然没有云飞这般的魅力,在她的印象中,只有南华老仙能控制自己,现在面对云飞,感觉世上能控制自己的人,又多了一个。她努力的抬起头,挣扎着坐了起来,看到地上黑衣人的尸体,又看了看云飞,不禁摇了摇头。要知道一切的男人遇到她,一旦被她征服,最后都可以变成这些黑衣人一般,从不说话,也不会思考,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云飞也是这样,内心挣扎而又矛盾。 她看着云飞,缓缓说道:“好吧,你赢了,我决定不吃你了,但你要把蜘蛛给我捉来。” 云飞觉得可笑,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感到这女孩因为自己救了她饶恕了自己,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对刚才的事情忽然像是没有发生一般,现在又命令自己做事情,那口气如果自己不迁就她,恐怕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云飞道:“要我去捉,也未尝不可,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白素素道:“什么事情?你千万别打蜘蛛的主意,天下能指挥他们的只有我,也只有我知道如何养它们,你要是拿走它们,早晚会被吃掉。而且,一旦它们失去控制,不出三日,方圆十里的人畜将无一生还。” 云飞心中大惊,但强作镇定微笑着说道:“当真这么厉害吗?看来你很厉害啊,难道只有你把它藏在身上,就不怕它们吃掉你?” 白素素摇头说道:“它们如果养不好也会吃掉我的,只是我知道如何豢养他们而已。” 云飞道:“你师父南华老仙难道不怕那对蜘蛛” 白素素颔首沉思下,道:“我师父当然不怕,他知道如何控制蜘蛛,而且即使被咬了,他也有药可以医治。” 云飞故意说道南华老仙,也是想从她的口中多了解一点信息,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只要找个机会将他的解药偷出来,是不是就不怕蜘蛛了?” 白素素摇了摇头,笑道:“如果有这么简单,那就不是我师父了,先不说那药拿来你会不会用,就是你想找到我师父,恐怕到了那里,也已经成了干尸了。” 云飞诧异道:“你师父住的地方,是人生活的吗?” 白素素道:“不错,万里黄沙,延绵不绝,恐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即停住警惕的看着云飞说道:“我警告你,你可千万不到动去找师父的念头,不然……” 云飞追问道:“不然会怎样?” “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白素素半是吓唬半是关心的说道,“那里……那里……会将你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奴隶……”说话间好像看到一副瘆人的画面一般,脸上满是惊恐。 第20章 芳心生情愫 许久之后,她终于平静下来,注视秋波如水般洒着云飞英俊的面庞上,内心却忍不住的颤动,带动着香肩微颤。 付道:”如此俊秀的少年,如果被仙宗派的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把他变成那些粗壮、愚钝的奴隶,不知道自己会是心疼还是遗憾。” 越想越让她有些有些心慌,立即脸色一沉,道:“不要你管会怎么样,只是别去的好,还不快去帮我捉蜘蛛。” 云飞总算弄明白南华老仙是个什么人。再结合程志远的信息,他可以确定白素素说的黄沙之地,便是在敦煌沙漠。从程志远道白素素,对于南华老仙他从讨厌逐渐到痛恨,暗自下定决心终会有一天,亲手毁了那南华老仙与仙宗派,不要让他在人间继续残害生灵。 从白素素清澈、深邃却时不时闪现出的犹豫,知道她的经历一定是自己难以想象的,若不是有颗坚强的内心,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恐怕早已经崩溃。不由得心生感慨,她本是一个可以有大好年华的女孩子,无奈命运不济,落在了南华老仙手里,以致到如今这副模样,她其实和程志远一样,都是一个受害者。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不幸的了,再对比这两人,却觉得万幸之至。不由得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在乱世行走,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遇到仙宗派的人,若是不小心提防,恐怕自己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 当下他竟然自觉的听从了白素素的话,顺从的去帮它将蜘蛛捉了回来,小心包好后递过去,道:“以后你可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被它们伤了,我还是劝你,不要将它带在身边的好。” 白素素埋怨道:“本来我捉住雪蛤,让师傅配成药,以后就可以不用采药,这蜘蛛也可以不带身边。只是怪你捣乱了我的计划。” 云飞心想:“恐怕就是让你得到雪蛤,还不知被南华老仙配出什么害人的药物来,也不会给你用。”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说道:“除了这雪蛤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代替了吗?” 白素素道:“还有一种毒蛇,生在高原寒岭之中,师傅说功效亦可,只是那高原寒岭大都是积雪,又加上空气稀薄,去寻一条小蛇,自然没有这雪蛤方便些。” 云飞道:“只要有替代的就行,你还是专心去找那毒蛇吧,将来要是万一你找不到,待我忙完拜师学艺有成后,一定会帮你的。哪怕有一天你师父去世,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高人,将你的毒素解除。你相信我吗?” 白素素呆呆的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告诉自己不能相信你,但内心却特别相信你说的话,只是我师父一定不会去世的,他已经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长命百岁已不能形容他了。” 云飞道:“好,如果你捉了毒蛇,去见他时,可千万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诉他,你能不能答应?” 白素素乖巧的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因为,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你肯定活不了。怕死的家伙。” 云飞微微一笑,心想我哪里是为自己着想,还不是为了你,南华老仙如此恶毒,如果知道她又这番际遇,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两人在这一方面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此时,在云飞的救治下,再加上白素素武功高强,很快已恢复正常。云飞怕她作恶,有些犹豫的和她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务必答应我才行?” 白素素白了他一眼,道:“怪不得师父不让我和世人交往,你这个男人,看起来俊秀的很,婆婆妈妈的好不烦躁。” 云飞道:“即使烦躁,也要说出来,我也是为你好。” 白素素微笑着注视着他道:“哦?是为我好,你倒是说来听听。” 云飞道:“这世上的人皆有父母,你以后不能再去伤害别人,更不能持物放纵,让这些蜘蛛去伤害无辜之人。” 白素素道:“师父却说这世人,都是坏人,他们在人间恶贯满盈,蝇营狗苟的活着,要我们碰上就要铲除才行,还世间清平盛世。” 云飞心中一凌,他没有想到南华老仙如此恶毒,道:“那,你看我是坏人不是?” 白素素摇头道:“你一定不是坏人。” 云飞点头道:“这就是了,你师父只告诉你坏人,却没有和你说,这世上也有好人,所以从今天起,不许再伤害无辜之人,你答应不答应?” 白素素立即答应下来,干脆的让云飞有些怀疑,问道:“你当真可以不再滥杀无辜吗?” 她笑了笑,娇容艳丽如花,加上清澈的双眸明艳动人,道:“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不滥杀无辜就一定会照做,只是我不犯人即可,若是别人犯我,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云飞点了点头,忽然想到甄太公,便急忙问道:“你说你在这里待了三年,你是否知道这村子怎么了?不会是你……” 村里的人一下子消失,让云飞不由得不怀疑是白素素干的。 白素素一听,急忙摇头道:“你错了,不是我,昨天一堆官兵将村子里的人全都带走了,说是这里闹妖怪。我想村子空了,正好我也可以清净,方便去捉雪蛤,所以也没有阻拦。” 云飞有些不信,道:“是真的吗?” 白素素立即撅起嘴,埋怨道:“你不信我,亏得人家这么相信你。”委屈的不再理会云飞。 云飞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满是歉意的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你说的我当然相信,只是我一个朋友受伤,托付在这里,不知道他现在哪里去了。” 白素素眼睛一亮,道:“这我倒是不曾注意,你若是想找人,我可以让蜘蛛帮你。” 云飞一惊,以为白素素想用蜘蛛对付甄太公,一脸生气的看着她。白素素知道云飞理会错了,解释道:“你这人,我这蜘蛛可以杀人,也可以寻人,它可以根据人的气味,寻迹追踪,不论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不曾想这蜘蛛还有如此功能,云飞心中急切,当下说道:“还请姑娘帮忙,此人对我很重要。” 白素素看了云飞一眼,打趣道:“难道是你岳丈不成,看把你给急得,看来是怕照顾不好,回家时吃你媳妇的闭门羹吧。”她这话一边是调戏云飞,一边是故意探探云飞的口风,自从云飞救下自己后,她感觉自己一个人的心思都在了他身上,不由得多了一分心思。 第21章 一别两茫茫 云飞苦笑了一声,一想起甄梦瑶,不由得心中苦涩,道:“他唯一的女儿已出嫁了,我怎么可能是他女婿,况且我现在如此落魄,有谁会愿意嫁给我。” 白素素眨了眨眼,说道:“看你充满遗憾的样子,好像有些失落啊,别灰心,要是没人嫁给你,等你老了以后我嫁给你。既然那人不是你岳父,对你又那么重要,我一定帮你找到他。”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得知云飞还是单身,一时难掩自己的兴奋。 云飞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知她对自己动了心思,却不敢回应,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白素素并没有回应他,对他的感谢坦然受之。接着便向云飞问清了甄太公的住处,将蜘蛛放在他的床上,轻吹了几声口哨,只见那蜘蛛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突然得到命令一般,立即蹦起老高,争先恐后的向她跳跃。白素素随即又是几声口哨,两个蜘蛛立即跳了出去,留下一丝亮白的细线。 云飞甚是惊奇,蜘蛛竟然也能通晓人语,当下拉起白素素,着急道:“走,快跟上!” 白素素忽然被她握住,只感到脸上一红,说道:“别急,蜘蛛会给我留下标记的,只要在三里之内,我都能知道他们的方位,丢不了。” 云飞这才放下她柔弱无骨的柔荑,让她心中顿时有些失落,想要主动去牵手,却碍于情面,不好动弹。 半晌之后,白素素引着云飞出了村落,云飞跟着她沿着蜘蛛留下的信号,一路追寻下去。本以为就在附近,未曾想那蜘蛛越走越远,一直走到天色发白,离那村落已几十余里,却仍旧没有找到甄太公,但蜘蛛却依旧在前行。 “那位很重要的人,看来身体没什么大碍,他好像要去那里似得,一路在移动啊!”白素素宽慰着云飞。 云飞心里有些嘀咕起来,不知道这蜘蛛到底好用与否,眼看着方向一路向北,倒是和自己想去的方向一致,当下也不多说。 只是白素素外形怪异,在路上很是惹眼,当下他们在晌午时分来到一个镇上,白素素买了一身男装换上,并将长发藏在斗篷里,外人看起来倒真真是一个妙极的少年。这副打扮让云飞放心不少,他也早想到,这仙宗派人多势众,说不定那里就有他们的眼线,自己与白素素一起,不怕别人,最怕在路上遇到仙宗派的人,到时候让南华老仙得知自己与白素素一起,恐怕会惹出许多麻烦来。 晌午时分,两人就留在镇上休息,昨天一夜折腾没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深夜,直到白素素过来喊起云飞,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白素素焦急的喊他赶紧起来赶路,蜘蛛的信号已若隐若现,再不及时拉近距离,恐怕蜘蛛走的远了,倒是不好追踪痕迹。 两人匆忙起身,夜色中走了个把时辰,来到一片山区,山中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再过一个时辰,等两人走出山区时,发现了路上的马蹄印,仔细观瞧却是一匹马的痕迹。云飞不曾想甄太公恢复的如此快,竟然可以自己骑马起来。 两人循着马蹄印,一直走到清晨,来到一个集市,两人饥渴难耐,便训了一个茶肆去吃早茶。刚一进去,云飞就发现坐在窗边的甄太公,他靠着窗户正在往下观瞧,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云飞,却不惊讶,招手让他过去。 云飞赶紧过去,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满脸疲惫之色,身体仍旧虚弱,却比前日好了很多,应该没什么大碍。甄太公看出云飞的疑惑,道:“我在那老妇家休息了一夜,服下一颗珍藏多年的丹药,倒是好了很多,第二天一早听到村里动静,原来是官兵来访,我怕被发现踪迹,所以就偷了匹马逃了出来。本想今天去找你,却不知如何去找,只好照旧赶路了。” 说话间,看到云飞身边的白素素,不禁脸色一变,云飞赶忙将白素素介绍一番,甄太公一听到南华老仙,立即神色一变,向白素素说道:“姑娘,既然已找到我,还请不要在跟踪下去才好。” 白素素见他对自己充满敌意,很是不快,嘟起嘴道:“不是他那么心急找你,我才不管你死活呢,自作多情!” 甄太公说道:“姑娘,我知道想躲你并不容易,但我仇人甚多,如果你泄露了我的行踪,恐怕将会给我惹来杀身之祸。” 云飞道:“白姑娘请勿怪,甄伯伯刚被仇人追杀,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你即可知道那仇家一定是厉害之人,同时实力甚大!” 白素素这才脸色缓和说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我保证不会泄露出你甄伯伯的行踪。” 甄太公道:“多谢姑娘!云公子说的正是,那仇家厉害精明倒是不错,势力再大只要我逃出去,他也不能奈何与我。” “甄伯伯这是要去哪里?”云飞急切的问道。 甄太公看了一眼白素素,她识趣的转身过去另外一张桌子前,气呼呼的坐了下去,故意撇开头不看他们。甄太公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来,递给云飞,小声道:“这里有我藏身的地址,你以后若是有需要就去找我,我这里只有先和你告别了!现在先别打开,等你有需要的时候再打开。” 云飞小心的收下锦囊,点了点头。这时甄太公已起身离开,径直下了楼,离开了茶肆。云飞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从他逃命到甄府,认识甄梦瑶,再到亲眼看到甄府的破败,一切都像在梦里一般。直到白素素来到身边,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舍不得你岳父大人啊,那就赶快追过去啊!”白素素继续打趣道。 云飞没有接话,半晌后说道:“看来你我也要分别了!” 白素素柳眉一挑,生气的说道:“怎么,刚没用就要抛弃我,狠心的男人!”她气呼呼的做下去,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云飞来到桌前坐下,看着生气的白素素,说道:“我这次出来,就是要北上拜师的,现在甄伯伯没事了,我也该去找我师父了。” “那你也不问我有没有事?”白素素继续生气中。 云飞微微一笑,指着她腰间的蜘蛛说道:“你有它们保护,没事的。而且你不是还要去高原找那毒蛇呢吗?” 白素素猛地起身,向云飞说道:“去就去,反正我被蜘蛛要死了也没人关心,你就去见你的师父吧,我反正也是一个人惯了。” 云飞还要说话,她忽然一抱拳,道:“后会有期,来日再见!”说完,也不等云飞回话,自己一个人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几个纵跃之后,人已消失不见…… 第22章 受困平城 云飞也想不明白,对于白素素,明明知道与她同行不合适,但在他离开后,仍旧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但现在首要的是前去拜师,所以打起精神继续赶路,辨别方向之后,向北疆出发。数日之后,他已到了平成。 平城是连接北疆的军事重镇,封狼居胥山离平城不到五十里,自从中原混乱以后,北疆常年虎视眈眈的觊觎着那里肥沃的土地,平成修筑不久,城内居民不多,但由于一直有重兵把守,因此街道上还算热闹。云飞根本没有在城中逗留歇脚心思,只是闷头赶路从城中穿过,想尽快去往封狼居胥山。 在云飞穿过街市时,发现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有些嘀咕:“难道是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像个叫花子似的?让他们如此警惕?但任何一个城市都会有乞丐,都这样看着自己,倒是怎么回事?” 由于平城市以军事为主,街上不时会遇到巡逻的士兵,一对对整齐的排列走过。那些士兵队形上虽然很整齐,仔细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是茫然之态,没有一丝生气,看得出此城的将军,并没有什么朝气。 现在正是中原混乱之际,北疆的士兵一个个由于贪婪而精神抖擞,这些一脸没睡醒的中原士兵,让人看到不由得有些担心。只是再想想,朝廷已没落良久,中原更是连年混战,民不聊生困顿的很,那些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当兵只是成了一个糊口的差事,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加上今年诸侯内斗,明年剿匪不断,中间还穿插着北疆的侵袭,他们早已是疲惫不堪,自己的敌人五花八门都已分不清楚。那里还有什么斗志。 云飞刚穿过城中,通过城门时,但见这里的士兵精神却截然不同,禁卫森严的城门上下都有许多军士把守,他们神情刚毅,目光如炬,这让云飞有些惊讶。此城门面向北疆,想是更为紧张,所以有这么多士兵。他忽然心中一动,才想明白为什么城内之人都注视着自己,还是因为他这身装束太像乞丐,哪里有乞丐敢跑到军事要城来乞讨的,除非是乔装打扮的奸细。心中乱想之际,已来到城门边,两名持矛士兵拦住了他,对他进行盘问来由。 云飞一一仔细回答了守卫的盘问,却不敢说出找许劭之事,只推脱说城外造访一个友人。正说话时,一名少年军官走了过来,这军官俊眉秀脸,英气逼人,虽然看起来级别不高,却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威严。 那两名士兵视乎很畏惧这名头领,一见到他过来,立即语气缓和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飞扬跋扈。云飞也注视着那位头领,见他来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云飞一番,随即回头向士兵说道:“将这人带到营房,我要亲自盘查,待查明所言属实,再放行。” 云飞想要争辩,那两位士兵立即过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过来直接抓住他的肩膀,便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让他动弹不得。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请问将军大名,不知小民我所犯何事?” 那少年头领回道:“本曲长赵云,你是否有事还要调查才知道,还请走一趟吧。” 云飞心想:“这平城是关防重地,将领紧张些也情有可原,更何况自己一身破烂打扮,本就让人起疑心。”云飞只好跟着他们往回走去。不一会只见一座军府,旗帜飘扬,禁卫森严。他们进去后,云飞被命令安置在一间偏房内,外面的官兵陆续路过,甚是热闹。 那曲长赵云吩咐士兵看守云飞,自行前去派人查验云飞所言,云飞也不得不向他说明自己所找的人为许劭,事已至此,想那位许劭听到自己的情况,一定会将事情说清楚。 一直过去了许久,依旧是没有回应,两名看守的士兵已无聊的打起盹来。直到夕阳西下,快要掌灯的时候,赵云带着另外两名军士冲了进来,面色寒冷,生气的说道:“我派人去了狼居胥山,那位许劭说根本不会有人找他,你骗我们,快说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的?” 云飞一怔,着急的说道:“我就是来此地拜会许劭的。” 赵云恼怒道:“还在强辩,那许劭是什么人物是你相见就能见到的吗,天下英雄豪杰那个不是备了厚礼来这里拜会他,他都一律不见,更别说你这副尊荣了。”他打量了一番云飞,有些嫌弃的说道。 云飞知道自己深陷此处,看情况是多说无益,赵云也不会听得进去,当下便不再争辩,而是默默地跟着他出了偏房。 原来那许劭本是当今天下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在名人志士中更是如雷贯耳一般。他如此的声望来自于他每月一次的“月旦评”,就是他每个月都要对天下的人物进行品评,而他的品评也成了皇室征召、诸侯选人的唯一标准,所以一旦在他月旦评上上榜的人物,立即会成为当今天下的名人,成为皇室辟召、诸侯抢人的热门人选。 当年,司空杨彪曾征召他,屡次不应,无论其将官职升到何种职位,全都一一回绝。有人劝他出仕,他却依然回答道:“如今天下小人当道,皇室将乱,在庙堂之高一人之力已不能改变现状,我要去隐居起来,去发现那些挽救百姓与水火,还天下太平的人物来。”由于害怕中原的打扰,他将自己的隐居地选择在遥远的北疆,这样也减少一些平常的纷扰,只是世人知道许劭的月旦评,却不知道他自己本身的来历。其实每个世道都是如此,人人都争先恐后的去敬仰哪些名士,只看到他们的成功与名望,却根本不会在乎他的背景与过去。而许劭,对于世人来说,更是一个迷。 云飞随着赵云被押到另一个小房间,军士立即上来给他戴上镣铐,赵云在桌案后面坐下,两名士兵分别在云飞左右,先让他跪下。云飞坚决不跪,他鄙夷的看着赵云,第一面见他的好感,此时已当然无存。现在他被困在这里,他思付着一旦发生危险,自己是否能重开枷锁脱身,反而不再关心其它事。 赵云见他不跪,摆了摆手让军士算了,向他问道:“云飞,你最好说出真实姓名,供出你来到平城的用意,天下敢拿许劭名头招摇的没有几个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要亲自审讯,免得你被别人动了粗,委屈了你的身份。” 云飞没有感激,只是态度稍缓和了一些,道:“我说的都是事情,只是不知你们所派之人,是否真见到了许劭前辈?” 第23章 同病相怜不相同 赵云凝视他片刻,似是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突然起身,道:“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问,暂且将你先行收押,让你好好的考虑两天,到时候我再会你!” 他说话时特意强调了两天,让云飞感到他似有所指,莫名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且先等两日再说,自己即使要现在冲出去,整个平城那么多官兵,真将自己围起来,后果也不能预料,当下便放弃了冲出去的打算。 良久之后,云飞被赵云与军士们带到一个巨大的囚室之内,这是一个地牢,地牢内四周皆有铁栏隔成一个个的小房间,他被收押在最里面的房间。 进入囚牢后,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扑面袭来,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被熏得有些招架不住。云飞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查看室内的犯人,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看起来不像中原人士,倒是和传说中北疆的人极为相似,他们都是满面胡须,浑身散发着野蛮的臭味。饶是如此,可他们眼里都射出凶横的目光,好像极是不在乎这铁牢一般。 这间囚室内大概有十五六个人,外面的走道上不断有军士走来走去的巡查。云飞呆了半晌,努力将自己平静下来,他观察到左右相邻的犯人,都是性情暴躁,健硕有力的人,看起来不是土匪也一定是军旅之人。而在他身边的一个人,态度相对沉着,举止也少了烦躁与戾气,让他不得不多看了两眼,心里相信这人肯定是身份不同,武功也有一定的修为。在他观察的同时,那个人也密切的注视着他。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吃完粗糙的早饭后,巡逻的军士们刚一离开,相邻的犯人突然冲着云飞低声喂了一下。 他抬头看去,只听那人迅速的低声说了几句话,却根本听不懂,便摇了摇头,道:“你在和我说话?我听不懂。” 那人立即用中原话说道:“我是赤赫,你是谁?” 云飞道:“我姓云,名飞,不知赤赫兄有何指教?” 赤赫微微一笑,嘴角现出明显的弧度,道:“云兄说错了,我名叫赤赫,却姓阿图木,我全名叫赤赫阿图木。” 云飞惊讶道:“原来日此,实在抱歉,在下刚来此地,还望见谅。” 赤赫道:“我和中原打交道很多年,却从未听到南方口音的。不知道云兄为何被关押到这里?” 云飞木那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赤赫为何要与自己攀谈,只是他是北疆人,那里的人素来与中原不和,他不禁警惕起来。 云飞道:“他们怀疑我是奸细,所以将我押到了这里。” 赤赫来了兴趣,微笑道:“那云兄你不是奸细吗?” “我只是到北疆,去找一位伯父,没曾想在这里就被困住了。”云飞无奈的说道。 赤赫一脸不信的样子,说道:“看你应该是中原的公子,为何会来到这里,怎么会在北疆有个伯父,还说自己不是奸细。” 云飞心想:“这人对自己穷追不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打算,自己现在的情况,即使是说了实情,恐怕也没有什么麻烦。” 当下回答道:“怪不得赤赫兄不信,我虽是中原人,但父母早亡,一直寄人篱下在父亲故人的门下长大,一直与他亦师亦父的相处,却是看着别人眼色生活,不曾想前些日子有些误会,被他逐出家门。走投无路之际,一次机缘巧合,得见琼瑶仙子,她给我引荐北疆封狼胥山隐居的青虚道人为师,这就是前往拜师去的。”说话间,眼圈已红,多日的委屈无人可说,如今说出来倒是爽快了许多。 赤赫见他如此难过,也不好多问,安慰了他几句,却没有什么效果,便不再与他攀谈。知道下午时分,赤赫见云飞一恢复平静,便有过来找他说话。赤赫道:“我听说中原皇室衰微,天下诸侯乌烟瘴气,百姓民不聊生,多少好人都死在乱世中,想你父母也是在乱世中身亡的吧。” 云飞长叹一声说道:“那时我虽然还小,但家破人亡的惨况从未忘记。” 赤赫又道:“你难道不痛恨害死你家人之人。” 云飞道:“我当然痛恨,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赤赫微笑着说道:“身背家仇,好男儿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谁说没有办法,只在乎你自己是否能够顶天立地,有魄力将这个混乱的世道拨乱反正。” 云飞惊讶道:“此话怎讲?” 赤赫道:“世道人伦,就是弱肉强食,大的吞并小的,强的欺负弱的,因此你我只要是个强者,别人就会听你的话,谁还敢和你作对与你有仇,若是真遇到个不睁眼的小人,不管对方是谁,直接杀了就是。” 赤赫一种强者姿态,云飞看的出来他是个强横的人,问道:“那么赤赫兄,在贵国岂不是没有敌人?” 赤赫长叹一声道:“我还在变强的路上,我的父母和你情况差不多,他们都被北疆安王部属所杀,良田属地与马匹牛羊都被他们掠了去,所以我从小就立志报仇,只要我自己能够强大,总有一日我会直取乌桓,将丘力居的人头砍下来,祭奠我的父母。” 赤赫看似在说自己的事情,其实在劝说云飞学自己一样,要在这世上立足,首先要扩展实力,逐渐让自己变强后,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云飞听了有些热血澎湃,但他并不以为然,自己的父亲惨死的画面,还清晰的刻在脑海里,手握重兵,权倾一时又怎样。同时,他又感到未尝没有道理,只是一时间也想不出注意,只能以后再说。 赤赫慷慨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不再打扰沉思中的云飞,他看着这个器宇轩昂的少年,想要看透他此时的内心,却只能看到他沉静如水的面庞。 中原混乱,北疆又何尝不是如此,赤赫有着自己的雄才大略,因此他并不只看到北疆的地方,他从中原看到了机会,中原有着众多的人口延绵不息,广袤的良田连绵不绝,只要他能得到一方土地,以他的号召力,一定可以吸引许多人跟着他,势力才能迅速得到扩展,这样他直取乌桓,荡平北疆的宏图才能真正实现。 赤赫知道,安王丘力居刚被公孙瓒挫败,一时间没有机会再图中原,这就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的实力当然没法和安王相比,但他有自己的办法,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成就安王没有实现的事情。 第24章 朋友的选择 他们就这样沉默了一天,其中没有其他任何人打扰云飞。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云飞看着赤赫,平静的笑道:“赤赫兄,我想通了,你的话我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是很有道理。” 赤赫道:“不仅如此,你一定还想了许多你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对不对?” “既然你想通了,就是我的兄弟,你日后帮我进攻乌桓,我帮你在中原立足。”赤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云飞不知道是否要反对,在他犹豫之时,赤赫已不给他说话机会,接着说道:“再过十日,我便会举事,到时候让你瞧瞧,一切只有你想不到的。” 云飞惊讶道:“举事?十日后?” 赤赫信心十足的一笑,道:“不错,就在十日后晚上,这平城的校尉严纲骄横无能,但他手下却有些人才,像曲长赵云等。这严纲尽管不重用他,可是有赵云在,平城很难攻破,所以我选了十六个勇士,在各种情形下,混入此地,等待时机。” 赤赫道:“只等十日后,公孙瓒的监军关靖到此,那时候严纲一定陪他吃喝玩乐,而我们便有了机会,到时候我与弟兄们会破牢而出,趁机去杀赵云,哪怕是杀不了他,只要我们逃出平城,那严纲定不会饶那赵云。” 云飞惊叫一声,道:“原来如此,你是针对赵云的,哪怕是杀不了他,那严纲因为你等逃脱,再加上监军在这里,他为了推责,自然会找赵云抵罪。只是,你怎么确定他就会找赵云呢?” 赤赫微微一笑道:“那严纲因为赵云勇猛,怕他抢了自己的风头,早就对他不满,况且赵云本是负责平城防卫的,你认为心胸狭窄的严纲,会放过他吗?” 云飞听了之后,不禁后背发凉,没想到这赤赫一开始就是针对赵云的,他和赵云谈不上交情,但即使自己深陷于此,他并不反感他,反而心中有些不忍。这时候两名军士走过来,近前打开了牢门,向云飞说道:“喂,你给我出来!” 云飞问道:“叫我做什么?” 一名士兵过来扬手就要打他,却被赤赫一把抓住,他挣脱不得一时间疼痛难忍,好不容易被另外一名军士拉开,那名军士对赵云说道:“校尉要亲自审你。” 赤赫一声冷笑,说道:“那是一个蠢货。”自然是针对严纲的。 云飞重又被押到一个原来的房间里,坐在正中的却是赵云不是严纲。见他走了进来,赵云挥了挥手让军士们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掩上,将门外的聒噪隔离开来。 赵云道:“云兄请坐!” 云飞有些纳闷,仍旧依言坐下,赵云却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说道:“云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义薄云天,心系中原之人,绝不会干出卖国求荣的事情来。” 云飞更是摸不到头脑,忍不住问道:“但曲长你把在下囚禁起来,难道是别有用心?” 赵云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害兄台您受苦了,还望此次你没有白白受苦才好。” 云飞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这家伙,原来是利用我入牢去打探消息的,怪不得自己正好被收押在赤赫一起,赤赫曾说这家伙是个人才,只是被严纲压制无所施展而已。面对他的问话,必须小心为好!赤赫把自己当做朋友,也是自己长这么大结交的唯一的朋友,自己岂不知道“信义”的道理,可不能轻易泄露了他的计划。但自己不说,眼前这赵云恐怕就会被害,一想到自己父亲的事,他又有所动摇。” 赵云一直盯着云飞,好似看出他的纠结。所以也不打扰他,许久之后,云飞长叹一声,终于做出了决定,道:“我确实得到一个消息,可惜不知如何告诉你,这让我左右为难。” 赵云微笑道:“你且别说,我猜那人是赤赫?你一定想问我是如何猜得到的,我不妨告诉你,在北疆之患中,赤赫虽然势微,却是一个才略过人之人,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计策来攻破平城,不像那丘力居,仗着自己的铁骑,就以为能打下平城。” 赵云踱步到案前,饮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我早就发觉这些囚犯有些蹊跷,而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精壮之士,但他们都不肯说出谁是头领,可是我早已从他们眼中里看出他们的头领是谁。要知道北疆之人没什么信义之言,无不是畏惧强势,屈从强权之流,只有赤赫带领的人纪律最严,属下都全心全意的拥护他,这家伙在北疆才是最大的隐患。” 云飞有些不明白,赵云稍微停顿,继续说道:“我只要知道他是赤赫,就会有控制之法,只是……”说着长叹一声。 云飞见他如此,道:“你既有控制之法,却为何叹气?” 赵云来到云飞面前,看着他说道:“你我虽然年轻,但我看出你也是个英雄豪杰,绝不是龌蹉小人。你要是把我当做朋友,就喊我赵云赵子龙吧,我且告诉你,我虽然有控制之法,无奈校尉他不信任与我,而我职位卑微,恐怕没法实施。要知道,这北疆现在有安王、大鹏王争霸,再加上这赤赫的势力,所以才没有形成合力,但只要赤赫此次得逞,攻破平城获得中原的地盘,以他的能力将会很快统一北疆,到时候北疆的势力强大,中原本就是诸侯混战,通往中原的路一旦被打开,恐怕不只是丢失土地那么简单,面临的将可能是整个汉室的覆灭!” 云飞不禁大惊,他虽然把赤赫当做朋友,又因为和他的相同遭遇而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但真要想到整个中原被北疆拿下,他还是于心不忍。 禁不住说道:“此事如此重要,怪不得赤赫冒险也要将你出去,为攻占平城做准备。” 赵云又道:“我一个人尚不足惜,除此之外还有更为可怕的事情,若是北疆得到中原,那延续千年的中原将会彻底易主,已北疆的人性,他们对于汉人肯定是加以奴役,到时候中原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这一席话让云飞更是震惊,不由得脱口而出道:“这可如何是好?” 第25章 辞友拜师 赵云的话让他非常佩服,他看出赵云是个眼光长远,胆略卓越的大将之才,可惜的是屈居在严纲这样的人手下,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 当下问道:“子龙兄高瞻远瞩,只是不知你如何应对赤赫?” 赵云沉思一会,道:“赤赫故意入狱,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趁机取得平城,杀掉我;另外目的是激怒严将军将我杀掉,这样他就可以顺利拿下平城。一旦平城拿下,他将是北疆攻下中原的第一人,那时候想要一呼百应,不费吹灰之力。” 云飞不得不佩服赵云,同时又庆幸他猜出来赤赫的意图,免去自己背叛他的愧疚。这时赵云替他打开镣铐,取出一套备好的衣服给他,道:“云兄帮我证实了赤赫身份,对我可是大功一件啊,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青虚道人,以后江湖再见!” 既然赵云有了应对之法,云飞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当下也不多说,换上那件衣服,又略微洗漱了一番,顿时英姿飒爽,判若两人。赵云不禁赞叹道:“云兄果然仪容非凡,将要一定会大有作为,咱们快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平城,乘着快马很快来到了封狼居胥山下,但见此山高耸入云,雄奇险要,赵云一直送他到不能乘马之处,说道:“云兄,我们就此别过,这山恐怕要你自己爬上去了,那青虚道人可不愿意见我这些外人。青虚道人在此居住数十年,性情却十分乖张,再加上他的月旦评名闻天下,所以很多人来此求见他,却不得识得真面目。云兄你已不知是第多少个找他的人了,来意想必不是和月旦评有关,就是和武艺有关,对不对?” 云飞道:“子龙兄果然神算,在下十分佩服。” 赵云道:“青虚道人住处十分简陋,就在这山顶的石屋内,恰是可以看到平城与北疆,只是北疆与中原从不敢在此处作乱,主要还是忌惮青虚道人。” 不久他们并肩走到山脚下,抬眼望去山体通体黝青,无山间怪石嶙峋,没有一条路可走,山腰处薄雾弥漫。薄雾之中,隐约可见那山顶白色的石屋。 这山没有茂盛的植被,却峭石林立,高耸如云。整座山被青色草甸覆盖着,向上延伸上去,只有这山脚下顺着山涧分布着树林,那树上都挂满了冰凌,阳光折射在上面耀眼的异常,交织出一个光怪陆离梦幻般的世界,让人不禁有些精神恍惚。 赵云见云飞如痴如醉的样子,赶忙伸手将遮住他的眼睛,说道:“这是冰沟寒林,正是那青虚道人所植,一般人进了这里要不多久就会精神错乱失去自己,若是闭上眼睛,寸步难行不说,还会有其它的变化。” 云飞刚缓过神来,惊道:“这……青虚道人……他为何要在这山下设置这样的障碍?”说道这里,其实他内心已有些打鼓,他想起南华老仙来,总是想着办法害人,生怕青虚道人室和他一般的人。 赵云看破他的担忧,笑道:“云兄,放心吧,青虚道人并不是害人的意思,要知道这封狼居胥山只有他一人所住,背面面对北疆,南面是中原,两边都不太平不说,饶是那些络绎不绝慕名前来拜访的人,都成为他老人家的一个大麻烦。所以,他设置了这个陷阱,是要那些人知难而退,要不然为什么北疆从不敢从此过兵!” 云飞似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赵云继续说道:“云兄,送不远送,我平城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告辞!” 云、赵两人拱手告辞,很有依依惜别之意,云飞翻身下马后,几个纵跃快速掠过冰沟寒林,在贴近峭壁的地方站住后,纵身向山顶攀登,只一会儿,已消失在半山腰处。赵云直到看不见他,才转身离开,刚走不多远,身后有忽然传来云飞的声音,叫道:“子龙兄,请留步!” 赵云转身见他奔了过来,问道:“云兄弟,你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云飞道:“子龙兄适才说要先下手为强,是要杀死那赤赫吗?” 赵云道:“常言说射人先射马,擒人先擒王,我若是真能先控制了赤赫,将他办了,那时候无论他有什么计策,也是群龙无首,再着手去清楚那些北疆之人,岂不是轻易很多,只是……”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赤赫是个人才,有他在北疆还有稳定的可能,况且一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我也不想取他性命。” 云飞上山时,在半途中忽想到牢中的赤赫,怕赵云回去伤害他性命,便准备下来给他求情,听到赵云这段话,无不是也早有心放了赤赫,只是他甚是不解,赵云与赤赫乃是敌人,赤赫因为赵云有才想杀了他,赵云却因为赤赫雄才大略而不杀他,这是什么缘由。 也许是这个道理:“赵云此时是想留下这个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但终于还要出去赤赫;现在所为只不过是不想落个乘人之危的名声,所以先纵之。”忽然他又想到:“赵云目前只是一个曲长,无权无势,而赤赫在北疆已可以独居一方,有了自己的地盘与城池,他如何如何比得了,现在即使出了赤赫,还不是严纲的功劳,赵云却一点也捞不到好处。” 赵云见云飞着急找自己,见面后却只说了一句话,便一直沉思不语,不由得着急问道:“云兄,你是特意下来为赤赫求情的?” 云飞点头道:“正是,现在有子龙兄的这些话,我就放心了!”当下拱手道:“子龙兄,多谢相送,在下就此告辞!” 这一回他没有再转身回来,一直向山顶攀援而上。 这山根本没有路,更没有平缓的坡度,生生是层叠的峭壁逐渐向上延伸。幸亏云飞有蹑清风的功力,他接触每个峭壁之间的错落,不断腾挪跳跃,终于在穿过冰沟,越过灌木从、经过芳草甸后,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已是一片荒凉,只有光秃秃的演示裸露着,灰色、黄色的岩石,入眼皆是凉意,而此时山顶已全是茫茫白色。 第26章 景如画,师已逝 封狼居胥山,因西汉霍去病在此举行祭天封礼而闻名于世,这里不仅是个地名,也成了中原民族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而今这里却住着一个人,因为月旦评而名满天下的青虚道人——许劭。霍去病在此祭天时,见证了中原的鼎盛,而现在汉室已经衰落,中原也是分崩离析,如此对比,却让人不胜唏嘘。 此时的山顶,景色让人心旷神怡,任何烦恼忧愁之人,站在这里也可以一瞬间扫去内心的沉重。日近晚冬,山上寒气逼人,山顶小雪稀疏的下着,山顶一片银白,如梦似幻的美,让人心情不得不随之舒畅起来,心中的豪情万丈也瞬间被激发出来。这时云飞才明白为什么青虚道人选择在此隐居。 山顶的石屋旁边悬挂着一个高高的瀑布,白练直泄而下,万丈飞瀑之下有若千军万马,隆隆之声振聋发聩。瀑布之下即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湖,这湖端立在山顶之上,碧蓝的像是一块翡翠一般,让人看着心无杂念,澄清环宇一般。 与咆哮的瀑布对比,湖边静静的矗立着一座茅草庭院,庭院里一座白色的石屋甚是惹眼。石屋前的庭院围着篱笆,也许是不经常打理,年久失修下的篱笆有的已经倒塌,有的盘满了不知名的藤蔓,一副破损的样子,被白雪覆盖后,却有一种寂然之美。 石屋的屋顶白雪皑皑,石壁已斑驳不堪,屋前的篱笆院门的顶上,悬挂着一个古朴的木板,上面刻着“清虚观”的字迹,那字迹已被风吹日晒的不甚清晰,却仍旧有着书法的风流。 躲过阵阵的瀑布声,却没有一丝动静,云飞抬眼看到院内,却是没有痕迹,一个脚印也没有,心里不禁犯了嘀咕,这青虚道人是否在这里。 他看了半晌,高声喊道:“屋内有人吗,晚辈云飞经琼瑶仙子所引,特来拜见前辈青虚道人!”他声音甚是洪亮,连续喊了三声均没有回应,只好呆呆的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请问青虚道人前辈在吗?”云飞不甘心的继续喊道,仍旧没有一丝回应,当下打定主意,先进去探探再说。他拧身跃进院内,蹑清风的身法让他的身形十分飘逸,落在院内的雪地上没有一丝痕迹。他快步来到石屋门前,伸手扣门,刚一接触到房门,忽然一阵劲风吹过来,直接将门吹开。那风来的奇怪,让云飞大吃一惊,双脚一蹬,顺势进了房内,如飞燕一般径直射入房内,干净利落,优美至极。 屋内是个四方形的空间,一张床铺靠在墙边,正中央放着一个条案与坐垫,条案上只有茶壶与茶具。另一侧的窗口则是书桌,堆着一叠书简与笔墨,如是而已,甚是简陋。 当目光落在床上时,云飞不惊大吃一惊,只见一个干瘪的老头,躺在床上,适才光线昏暗所以不曾注意,那老人一身青衣,满头银发,脸上布满皱纹,五官分明立体甚是冷峻。想来年轻时一定是个英俊挺拔之人,只是现在老人的脸上苍白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如死人一般,甚是骇人。 “怎么回事,难道……”云飞不敢想下去,赶紧走过去,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心中一凉,再查看他的胸脯,竟然没有一丝动静,不禁悲从心生,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抱着很大的期望,还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青虚老人竟然去世了,纵是和那老人先前没有一点交际,也是悲伤不已,不自己红了眼圈,眼泪滚落下来。 突然,他发现老人身体尚未僵硬,应该是刚死不久,便想用真气将他救活。云飞运起功力,将真气徐徐输入老人体内,真气到达老人体内,其初感觉四处弥漫,好像檀香一般四处飘落不能进入体内,刚过一会,只感到真气渐渐聚拢,直接向老人的体内渗透,逐渐形成了一股力量,这股力量越来越大,最后竟然不需要云飞用力,真气竟然直接被老人的身体主动吸了过去,一开始云飞没有察觉,还以为老人有所好转,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那股力量越来越大,越来越紧,感觉像是要把云飞抽空一般,死死地吸住云飞,他体内的真气犹如打开阀门一般,直接向老人冲去,云飞想要收回时已控制不住。 云飞努力的挣扎着,看到老人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但这样下去,云飞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青虚道人吸干真气,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雪蛤之力,恐怕就要全部贡献给眼前的老人。就在他慌乱不已时,忽然感到真气开始回流,随着自己回流的真气,夹着一丝陌生的真气。 “前辈!前辈!”云飞努力的挣扎,却毫无用处,感觉自己像是被老人控制了一般,任由他的摆布。半晌之后,两股真气的劲道奇大无比,一时间相会在一起,如排山倒海一般直冲向云飞,就在两股真气冲进体内时,只听嘭的一声响,云飞被弹的连续退了几步,直到撑住后面条案挡住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他稳定下来再看老人时,此刻老人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蜡黄,真真如一个死人。云飞确认再三,这老人是去世了,当下再也忍不住,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撕心裂肺一般,直哭的天昏地暗,其情形比在琼瑶宫闯阵时更甚,眼前的老人是他唯一的希望,一路上他憧憬着多少见面的情形,但没有想到见面时却是如此情况。只是越想越哭,越哭越难过,从小到大的各种委屈全都浮现出来,下雪天跪在陶谦后院的孤独,吃不上饭在陶府后厨偷吃被打,小时候被哪些孩子们欺负,还有那在印象中依旧温柔如画的母亲…… 也不知哭了多久,云飞趴在青虚道人的床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依旧在低声抽咽。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云飞醒了过来,再看床上的青虚道人,此时蜡黄的面色上有种灰蒙蒙的颜色,身体已僵硬无比,确定是即使是找到神仙,现在也不能救回他了。 第27章 拜师考验 “师父,只怪徒儿与您缘浅,你我竟然没有说上一句话,一直以来我多么希望有个人管着我,成为我真正的师父啊!”云飞不由得再度抽咽起来。 云飞悲伤良久之后,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将老人下葬,毕竟人死之后,入土为安,他抽噎着出了门,在湖边选了一块向阳之地,挖了一个墓坑。再从院里找了一块木板,写上“家师青虚道人许劭之墓”,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云飞一步三拜的走入石屋,将老人的尸体扛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墓坑内。 他找不到纸钱之类的东西,便将院子中的柴火堆在一起,边烧边喃喃的说道:“师父,徒儿不孝,没能与您见上一面!你我有缘无分,还请你老好生安息吧。”说完便站起来准备填土,青虚道人安详的躺在墓坑内,云飞实在不忍心,不由的又哭了一会,终于还是狠心开始掩土。 土纷纷落下,眼见已快掩盖他的面庞。突然,坑内的老人笔直的跳了起来,两手甚至如僵尸一般,向云飞跳去。 云飞大骇,他有种想要跑的冲动,却不知向哪里跑,最后一狠心扭头向院内跑去,青虚道人的尸体在后面紧跟不舍。 “师父!哎!师父!你……”云飞边跑边回头看,但见他偷偷的伸手拍了一下身上泥土,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立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青虚老人。 青虚道人没想到他突然停步,想要停下已来不及,脚下一绊,直接摔在雪地里。云飞赶紧向前扶起他,立即跪在那里,大声说道:“徒儿云飞拜见师父!” “臭小子,谁是你师父,你无端打扰了我练功,还差点把我活埋了,我没你这个徒弟!”青虚道人愤怒的说道。 云飞有些哭笑不得,解释说:“师父,我守了您一天一夜,没有一点反应,我当真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我即使是死了,你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的对待我,连口棺材都没有,就想草草帮我埋了,你对得起琼瑶仙子吗?”青虚道人依旧气呼呼的,云飞却听出来他在佯装生气。 “师父,我真不是有意的,再说您看这山顶还有什么可以下葬的东西,快看我眼睛都哭红了……”云飞被着老头逗的又好气又好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明明是装死在骗自己,这时候却在数落自己。 “臭小子,谁稀罕你哭,我只是装死看看你什么德行,虽然你哭的我比较满意,但我还是决定不能收你为徒,你赶快下山去吧!”老人说道。 “师父,不,前辈,你别这么说,你我虽然还不是师徒,但琼瑶仙子让我来找你时,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师父了,你若是真的死了,我注定会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还请前辈收下我吧。”云飞知他在考验自己,当下更是求情,现在他只能来软的。 老人长叹一声,突然转开话题说道:“不曾想你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内功修为,只可惜没有好好利用,如今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 云飞垂首道:“师父有所不知,我虽然从小在义父陶太守府上习武,但多年来未曾得到半点功夫,现在的修为还是拜琼瑶仙子与误食雪蛤所得。”接着他便将过程说了一遍。 老人听到频频点头,问道:“你说你小时候师父是谁?” 云飞道:“是现在的徐州太守陶谦。” 青虚老人淡然一笑,道:“这厮虚伪的很,不传你武功倒是正常的紧。你这次找我来,既然有关武功,你想让我教你什么?” 云飞立即恭敬的回答道:“只要前辈允许小可拜在您的门下,一切但听您的吩咐。” 青虚老人道:“既然要在我门下,就不能是普通学习,一定要出人头第才能配上我的门下称号,你要我收你为徒,却是容易的很,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情,只要成功你便是我的弟子了,也不需要拜师这些繁杂的程序。” 云飞本想拿出琼瑶仙子的信物,但是转念一想,看这青虚道人脾气古怪的很,自己拿出来也未必会让他答应,但自己如果能够不借助琼瑶仙子就可以拜他为师,岂不是更好! 当下,坚定的朗声道:“在下一定尽力而为,虽死无憾!” 青虚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一个有志气的孩子!” 他随即侧过身子,想云飞道:“我昨日试你的功力,还算可以,今日你若能接我一掌,我就收你为徒。” 云飞一听这个条件,立即爽快的点头,青虚老人微笑着说道:“看来你很有信心,只是你可知道我的掌力,除非不出手,只要出手就一定会致人死地,你不怕吗?” 云飞立即惊讶的目瞪口呆,原本以为只是一掌而已,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威力,此时再想打退堂鼓,恐又被看不起,当下狠心说道:“前辈尽管过来就是。” 青虚老人看了云飞一眼,立即站定位置,随手一掌拍出,云飞只感到一股力量排山倒海般而来,想要逃开却发现那力量吸引着自己不能动弹,当下只有拼命地挣扎,却是不能移动半步,一瞬间只听“嘭”的一声,随着云飞的闷哼,他直接飞了出去,像是被抛出的物体似的,从石屋前飞到院外,才落在地上。 青虚老人慌忙一纵身来到他身边,却看他仰卧在雪地上,嘴角血流不止,英俊的面庞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动也不动一下。他先是一愣,接着不由的捶胸顿足道:“你是琼瑶宫来的人,我本以为你得到她的指点可以抵挡我的掌力,未曾想竟然如此境况。我等了她五十年,只是忍不住心中的一口气,我这是何苦呢,这种孤寂的相思我早已厌烦,我为何还要冲你出这个气呢……” 他伸手摘下云飞脖子上挂的玉佩,放在眼前细心地摩挲着,他半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石像一般,良久之后仰天长啸一声,啸声中充满了无限悲伤与苍凉。 第28章 情与恶有渊源 “嗯……哼……”忽然地上一阵低微的呻吟,将哀伤中的青虚道人吸引过去,但见躺在地上的云飞有了动静,俊秀的面容已变得血色红润,但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痛苦,看起来仍是受了内伤。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飞,待他缓缓地睁开眼时,青虚道人更是欣喜若狂,急忙弯腰俯身,一把抓起云飞的手腕,来查探他的伤势。云飞的脉象有些紊乱,体内的真气被他刚才一掌打散,在四处游走,反倒内脏并没有较为严重的伤害,只要稍加调息即可恢复,这让青虚道人开心之余更是震惊,若是他知道云飞有那雪蛤之力相助,恐怕会更为惊叹。 他急忙点了云飞的穴道,封住乱窜的真气,说道:“孩子,别着急,你先静下心来调理气息,我会帮着你一起聚气,要不多久就可以恢复正常。” 云飞恢复了神智,听他如此引导,连忙照做,但觉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丹田位置,只感到一股舒爽的压力传到全身,让身体的每一个空间都渐渐充盈起来,刚才散乱游走的真气,随着他的呼吸与掌力的配合,竟自动聚集起来。 不多一会,青虚道人见他有些好转,另一只手将他扶起,双掌贴住他的后背,云飞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双掌传入自己的体内,这股真气甚是雄浑,在体内引导着他凝聚的真气顺着经脉游走着。按照他所引导的方向,只是穿行几周,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若不是刚刚受伤尚有不适,恐怕他现在可以顿时起来活蹦乱跳。 云飞本是聪明之人,在青虚道人第二次引导他体内真气行走时,就领悟了他内修的门道,所以在第三遍运行时,他已熟记下了这套内功心法。在云飞掌握诀窍之后,青虚道人不再引导他,而是让他自行过渡。 青虚道人收回手掌,站立起来,硕长的身形笔直挺拔,他微笑着打量在那端坐的少年,心情舒畅的向湖边走去,只感到浑身轻松,每个毛孔都透着喜悦,这一刻比让他立即见到琼瑶仙子还要开心。 此时他内心欢畅,举目看望湖面只觉景色怡人,脑海中浮现出来琼瑶仙子的倩影,五十年了他一直在等一个消息,因为云飞的到来,让他知道了她的心思,这五十年他远离中原居住在这荒凉之地,所有的孤寂苍凉都已过去,这一切的期望都是值得的,因此心中安慰至极。 不知觉中已到了午时,云飞已经从容地运行完真气,只觉得四肢身体都轻盈了许多,他看到青虚道人站在湖边,便起身走去,来到身边跪拜道:“在下云飞,有幸拜前辈为师,再次谢过老前辈!” 青虚道人说道:“我天启十六式生平没有人能在我掌下走过一招,更没有人能够逃生,我是伤了你,要不是看在她送给你的信物,此刻恐怕你早已没命了。” 云飞赶紧叩拜,道:“多谢师父手下留情。” 青虚道人道:“你若是诚信拜我为师,倒不妨多磕几个头。”声调之中满是欢欣之意。 云飞答应了一声,连续磕了十几个,直到青虚道人满意的将他扶起来,他哈哈大笑道:“好的,孩子!你我以后就是师徒,也是父子,我一定会让你在这世上雄踞天下的。”他满意的拍了拍云飞的肩膀,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有个年轻人来我这里,我本以为他是你,让他从我掌下逃脱去,未成想他竟然不是婉瑜所派遣之人,让我很是气恼,将他赶跑了。所以今日你过来,我便先试探你,又怕你是那家伙的同伙一起来骗我的。若是这次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信物,决计不会留你活着下山的。”云飞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已在他的手里。 云飞庆幸自己被琼瑶仙子所救,不由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好奇的问道:“师父,有件事弟子不知该不该问?” 青虚道人微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该问的自然可问,不该问的不要多操心,关于为师和琼瑶宫的往事,你还没必要知道,我只告诉你,我琼瑶仙子原本有误会,我在这里等她,快有五十年了,既然她让你过来找我,就说明她已经原谅我了。” 云飞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道:“这样真实太好了!”他虽然不经情事,可看到青虚道人的情形,确实打心里感到为他高兴,他还不能完全体会一份感情牵挂五十年,始终没有相见的意义,更不知道他们是不想见面,还是不能见面,但他知道若不是深情如此,何来如此超然的感情。 青虚道人告诉他,前些日子有个叫曹丕的人,谎称是婉瑜派来的,自己差点上当,幸好他及时发现,记起自己与婉瑜的约定,才没有被他骗到“天启十六式”的绝学,要不是自己当初信了他,所以留有余地并没有置于他死地,但只那一掌,便知他年纪轻轻已得到很高的修为,只是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得。并叮嘱云飞以后遇到他一定要留心,若是抵挡不过也要想办法套出他的师承,以便应对。 云飞隐约听过曹丕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曹操的儿子,上次在甄府好像他也在那里,只是不曾特意关注他,所以也没留下什么印象。 云飞将自己前往封狼居胥山路上所遇之事说与许劭,他道:“南华老仙这厮甚是可恶,他年纪不详,只是凡是社会动荡,皇室衰落时,他总会不合时机的跳出来,整出搅动天下的风波。而且他每次乱世所面世时都会改头换面,别人并不知道他就是南华老仙而已。” 云飞惊道:“师父如此说来,那这天下的坏事岂不是都是他做的?” 许劭点头道:“他是这世上头号大坏蛋,我认得他,他每次出世都是两人,现在他叫南华老仙,前朝的王莽乱政也是他,再向上追溯估计要到很久之前,封神时代的申公豹,蚩尤等人据说都和他有关系,是不是他不知道,但和仙宗派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古今往来历史上能听说的坏人,只要是坏到极致的人,大都是他这一路的人。” 云飞更是吃惊,道:“这样来说,南华老仙倒是合着天道轮回而现,这仙宗派却是源远流长,只是他们是罪恶的那一面,难道就没有人能控制他吗?” 许劭沉思一会,道:“南华老仙武功据说平常,他擅长的是劝人为恶的伎俩,全都是些阴损的招数。在武功方面,他的大徒弟张天宝比他要高出许多,当世之上,能够赢得了他的,估计只有我与婉瑜两人而已……” 第29章 天启十六式 云飞忽然想到琼瑶仙子的话,说道:“陶谦与张角都是张天宝的弟子,幸亏是琼瑶仙子告诉我,我才知道此事。” 许劭啊了一声,道:“张角是张天宝弟子我知道,没想到原来陶谦也是他的弟子,那么这个家伙肯定也是为非作歹的恶人。” 云飞低头不语,不知道如何评价陶谦,许劭深感奇怪,连续问了几次,才知道云飞并不想说陶谦的坏话,虽然他将自己追杀到甄府,但毕竟相对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内心觉得应当感激才是。 “你念着他的好,恐怕他实际上并不好吧!想来这十几年你跟着陶谦吃苦受辱的事情经历了很多,却没有学的一点武功,要不然也不会连基础的内力修为也不会,你的底子还是婉瑜教你的。”许劭直接戳到他的痛楚。 云飞道:“师父,这一次他设计陷害我,让臧霸等人一路追杀我到甄府,我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 许劭摇了摇头,道:“我虽然看人很准,但那些诡计阴谋的事情,却不甚机灵,这些问题等你再见到婉瑜时,可以详细的问问她。目前比较现实的是,咱们师徒赶快去弄点食物果腹,等吃饱了我在好好传你武艺。” 云飞赶紧去忙活,许劭一人住在这里,生活本是简陋,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好在云飞在陶谦那里什么都做过,满头大汗的忙活了半晌,做了一些腊肉与面条,师徒两人兴致勃勃的吃了个干净,许劭吃饱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走!练武去!” 话刚说完,一眨眼的功夫,已不见他的身影,待云飞走出石屋,发现他早已气定神闲的站在院中。 许劭见他出来,说道:“天启十六式,总共十六式,其中每个招式有十个变化,细分下来一百六十招绵绵不绝,任何高手在这些招式中都难以脱身。为师出世以来,还从未对任何敌人使用完全过,消耗我招式最多的就是那张天宝,也是在一百招之内被我击败。”说道这里他一脸得意之色。 许劭又说道:“天启十六式中有多攻击,防守不多,所以每一招必须要全部发挥出功力来,这就要求你有好的内功修为,以我对你的测试,你目前的修为只能达到二成。这一项很重要,免得有了招式,却不能发挥出威力,到时候也是和常人无异。” 云飞仔细的记住他说的每一个要领,眼看着他将十六式全都演示一遍,顿时间满院地上的积雪飞舞到半空,等他练完时间,整个山顶风呼呼作响,只见积雪将他包围在中间,随着他的身形成为一个漩涡,犹如巨龙吸水一般。云飞努力的稳住身形,在一旁已看的呆住了,其中精妙与威力,让人不得不瞠目结舌。 许劭练完,让他仔细参悟,并逐一进行招式分解,一直练到深夜,云飞勉强将招式全都过了一遍,记住的却没有多少,好在有师父在一旁耐心指导,为他一次次的演示。 等到月挂半空的三更时分,两人依旧在废寝忘食的演练,竟然是越练越精神,没有一丝的疲惫。终于等云飞将所有招式领会后,东方的天色已经发白,许劭这才回去休息,留下云飞独自一人在那里继续参透。 直到午时,云飞依旧在不断演练,那边许劭早已起床,用大碗装满面向云飞喊道:“喂,孩子,别练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说着一扬手将碗直接从胸前推送过去,那碗在从他胸前射出,并不是一道弧线,而是直直的飞向云飞,云飞也不答话,随手一招前手将碗拉了过来,随即手腕一翻,那碗便在手心里一直旋转,半晌之后才平静下来,只是整个过程并没与洒出一滴面汤来,连横在碗上的筷子也是纹丝未动。 “谢谢师父!”云飞感谢一声,立即端起碗大吃起来。练功的时候不觉得饿,一停下来倒是感觉腹内空荡荡的,许劭微笑着看着他,边走便说道:“这天启十六式,妙处就在气势,以内力去催动每个招式,所以练习的过程中也是你内力修为提升的过程,你一直感到精神抖擞,就是因为真气提升。但是练功犹如弹琴一般,要学习规则很简单,人人都可以按照模样去学,但要究其奥妙,却要困难的多。” 云飞似有所悟,嘴里含着面,不住地点头,仔细回味着许劭的教诲。 许劭继续说道:“要品味其中的精妙,就要内外兼修,也就是要求你不但要做好内力修为,也要深入钻研招式,两者共同提升,才能逐渐走向炉火纯青的境界。” 云飞点头道:“弟子记下了!” 许劭继续说道:“你的天资较好,所以当初以为你死了,我很是惋惜,如今你我有缘成为师徒,我虽然不指望你能独步天下,但毕竟我青虚道人的徒弟,想要平庸也绝对是无稽之谈。” “弟子明白了,这练功与弹琴一般,天资只是一部分,但更多的还需要不断的努力,勤能补拙也能锦上添花,只是有天赋最终也只是学的到花架子,没什么用处。” 许劭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学武虽然不一定要名扬天下,但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即使遇到任何人,也能去全身而退,这才是最重要的。将来行走世上,恐怕你第一个敌人就是那曹丕。我观察他不是善类,如今我拒绝了他,而教了你,恐怕以后你遇到他,绝对不会放过你。其次,陶谦既然设计陷害你,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极有可能在赢不了你的时候,搬出他的师父张天宝,这些人是一丘之貉,万一再惹上张天宝亦师亦兄的仙宗派南华老仙,那就更会让你陷入危险境地。所以,为了这些,你一定要拼命练好武功才行。” 许劭直接指出来云飞未来的道路与敌人,可见他虽在山顶独居,却对天下人了如指掌。接着他在云飞吃饭时,又将天启十六式演练了一边,这个师父可谓是用心之至。 第30章 平城危机 许劭教的用心,云飞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一面演练招式,一面背诵口诀,内力的修为也逐渐提升,转眼又到了傍晚时分,如痴如醉的他已全部学会了所有招式,这让许劭惊讶不已。 见他进度如此之快,许劭心情大好,外出猎了两只野味,招呼云飞坐下来进食休息,饭后已是夜色深沉,云飞还要继续去练,却被他拦住,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你连续练了两天,纵是有真气护体,也要休息一下,还是要循序渐进的好。” 云飞点头答应,便出去关院门,此时外面月色皎洁,洒在银色的雪地上分外耀眼,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突然,他眼光落到山下,见下面火光点点,只见一队长蛇般的火光在山脚下蜿蜒前行,看那火蛇的行进方向,应是朝平城而去,当下有些疑惑,退回院中,一路想着什么人深夜向平城行进,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刚一进屋,他忽然一拍头“哎呀!”大叫一声,吓得原本躺下的许劭一下子做了起来,问道:“孩子,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云飞抱歉的向他说道:“师父,山下有一队人马,点着火把向平城方向前进,不知道是不是赤赫的人马?”他一门心思在练功上,竟然忘了赤赫攻城的事。 许劭赶忙起身,率先出了房间,向下探望,却见那行进的火蛇仍在移动,只是离叶城近时,点点火光又逐渐熄灭。嘴里喃喃的说道:“我猜想着一定是赤赫的人马,要知道严纲他们从来没有胆量出城,这叶城外早就是北疆的天下。” 云飞不禁面色忧虑,说道:“难道赤赫要提前举事?那赵云还以为是十日后,即使过去两日,还有八日,恐他还没有准备好,此时赤赫突然举事,赵云一定凶多吉少。” 云飞将在叶城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道:“赤赫本就忌惮赵云,他现在突然改变计划,提前举事,恐怕是有什么变化,抑或当初他是看出了我的底细,给了我一个假的时间让我去敷衍赵云,好杀他个措手不及。” 许劭摇了摇头,道:“竟是瞎操心,什么赤赫赵云的,为师才懒得去管这些烦心事,况且这本来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云飞赶忙说道:“师父,这可不行,他们两人都是我的朋友,先不说那赵云被杀,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北疆人直接杀入中原,让原本混乱的中原更是雪上加霜,岂不是更趁了仙宗派南华老仙之流的心意。即使赵云安然无恙,若是赤赫被杀,他和我一样同样背负血海深仇,还没有报仇就身首异处,岂不是让我难以安心?” 许劭说道:“那你还想怎么办?难道为师还要与你一起分别去救你两个朋友不成?” 为了自己的朋友,要师父下山,云飞当然感觉不妥,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不由得焦急万分。许劭见他如此,淡淡的说道:“依为师看来,还是你自己前去搭救的好?” 云飞机械的点了点头,忽又摇头说道:“那赵云与赤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抵挡一个尚且可以,同时去调节两人,弟子岂能抵御得了?” 许劭微微一笑,道:“真是胡说,你是我青虚老人的徒弟,他们两个算是什么东西,你已学会天启十六式,还能怕他们不成。” 云飞转忧为喜,道:“既然这样,弟子便前去一试。” 许劭道:“也没有这么简单,你可以低档的了赵云赤赫,却要在千万兵马中全身而退,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万一有个差池,岂不是让为师自责。” 云飞有些茫然,道:“师父,我倒是忘了那些士兵的事情。” 许劭道:“我有个办法,可助你一臂之力,你现在天启十六式最多只有三成的功力,我可暂且将我的功力输送给你三成,你有了六成的功力,别说区区万人,即使十万人马,也可以让你来去自如。” “既然可以这样,师父还是赶快将功力输送给我,让我赶快下山办事,以免晚了失去了机会。”云飞有些着急。 许劭眉头一皱,道:“别着急,输送给你功力容易,但这功力你在天亮前必须还给我,不然的话我将会变成一个普通人” 云飞不由大惊失色,赶忙摆手说道:“既然如此危险,弟子还是宁愿不要师父的功力,我相信凭着我的功力也可以应付平城的事情,只要弟子小心点就是了,师父还是不要顾虑了。” 许劭不以为然的笑道:“成大事不拘小节,况且现在到时间尚久,这里距叶城不过是一炷香的路程,不出意外你可以从容的回来。况且我也只是传了你三成功力,即便你不能及时回来,我仍有七成功力,可还要高上与你,到时候你我的功力相当,足可以独步天下,你小子岂不快哉!” 云飞想了又想,说道:“师父,还是算了,弟子总感觉这样不妥。” 许劭长叹一声,道:“大丈夫当断断,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说着两手扳住云飞的肩膀,让他坐在地上,自己坐在他的身后,抬掌贴在他后背上,便要开始输送功力。瞬间,云飞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后背直接渗入,立即穿透他的全身,直烧的整个人四肢发胀。这时云飞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打乱了师父的气息,因为他知道此时最怕如此,一旦气息紊乱,轻者伤害自己,重者走火入魔。 云飞按照师父所传内功心法,逐渐引导气流在体内落位,他虽然学艺不久,好在进度飞快,不久便是心平气和,身体也逐渐恢复正常。 等他起身站起来时,却见师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云飞想要扶起他,却听他急忙说道:“切勿乱动,我在此打坐休养生息,你赶快去办事,事情办完后,按照我帮你输送功力之法对我,即可将所得功力还我。” 云飞感激万分,立即跪下叩谢师父,连续叩头三次这才起身走出石屋。刚一来到门外,便感到浑身真气充盈,他来到湖边向那瀑布挥出一掌,只觉得掌力过去拍在瀑布上,立即断流,溅起一阵水花。云飞吃惊不已,要知他瀑布离他有五、六丈远,却被他远距离轻易截断,天启十六式的威猛可见一斑。 第31章 暗夜风云 此时山下的火光均已熄灭,黑漆漆的只有风声呜咽。云飞不敢怠慢,疾步下山向平城奔去。五十里的路,转眼间便到,他轻松地翻越城墙进到城内,此时城内的主要街道依旧灯火通明,其它的街区却是黑蒙蒙一片。 他迅速隐身在黑暗之中,警惕的探知四周情况,发现行迹没有暴露后,才感到放心,一纵身跃上房顶,当下便向军府奔去,跳跃腾挪之间犹如黑夜的魅影一般,不一会已到了军府的屋顶。 军府内戒备森严,满院灯光通明,他隐身在屋顶一个突出的屋檐下,借着军府内的灯光四处张望,隐约之间忽然听到屋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鞋底在屋顶瓦片摩擦的声音,顿时警觉起来,慌忙凝神向那声响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便见到两个人影出现在屋顶,小心翼翼的将他们高大的身形蛰伏在瓦面上,避免被灯光照到。 云飞此时耳目已极为敏锐,身形也是敏捷万分,他从声音中听出并不只是这两个人,估计黑暗中分布在四周大概有几十人左右,只是他们极为小心,只能看得到那两名黑衣大汉,黑色的头巾将头与面部全部遮挡起来,只留下眼睛的位置,再看那人身形与他在地牢内遇到的北疆人差不多,估计此人正是北疆那边派来接应赤赫的人。 云飞屏住呼吸,他知道内家修为的高手,哪怕是一丝鼻息在一里之外也可以察觉得到。确定自己不会弄出任何声响后,他悄然潜到那两名大汉的后面,最后匿藏在离他们三丈远左右的距离。 那两人一直窥视着下面的军府,应该是先前的探路的人,自己现在还不能惊动它们,如果现在下手恐怕其会立即和后续的人联系,反而会坏了计划。 就这样足足过了半个时辰,眼看着时间已过了三更,由于自己必须在天亮之前将功力还给师父,云飞不由得着急起来。他决定不再等下去,顿时飞身跃起,如落叶一般落在那两人身后,伸手要去拍他们的后脑勺,手刚举到半空,其中一个黑衣人忽然拉了拉另一人的胳膊,低声说了句:“快看!” 另外一名黑衣人伸长脖子向前看去,云飞知道情况有变,立即蹲下身形,跟随他的目光也随之查看,但见对面房道:“他们也到了!”随即扬起左手,只见他掌心中也有一红色的光源,乍隐乍现。两边刚联系上,云飞只听到四周的的沙沙声顿起,四周的屋顶上红点闪烁,那些隐身的人都站了起来。 红点闪烁后,立即同时熄灭,云飞觉察到这应该是行动讯号,便立即退回阴暗处,屏息等待事情的发生,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不由得有点激动,但很快又自我平静了下来。 谁知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四周一片竟然无声,云飞不免焦躁起来,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师父的事情,所以希望早点回去才能安心。 又等了很久,云飞实在耐不住性子,再度跃到那两名大汉身后,不等那大汉有动静,快速地连续两掌将他们击昏在屋顶上,瞬间四周屋顶的红点闪动,好似觉察出这边的异常,云飞赶紧转起一个黑衣人的手举了起来,以闪烁的红点回应,好一会那边才回归平静。这时一名黑衣人竟然悠悠醒了过来,云飞赶忙上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发声不得,厉声问道:“你是谁,那红点闪动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是不说,或者是说假话,我立即杀了你!” 眼前的大汉浑身颤抖,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疼痛难忍,浑身的经脉都在收缩,实在是痛苦之至。 一听云飞这样说,大汉顿时胆肝具裂,颤声道:“我一定说实话……” 云飞这才手上稍微松了一下,大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是北疆人,今晚是来接应赤赫首领逃狱的,我们一共二十人,红点是为了发信息用的,如果没有伏兵,立即发信息打招呼。” 云飞道:“赤赫要越狱我早就知道,只是他们如何闯出这戒备森严的平城,你可知道?” 大汉说道:“这其中具体情况,我就不甚明了……” 云飞不待他说完,问道:“除了打讯号,你还要做什么?” 大汉说道:“我们确定屋顶没有守卫,只待赤赫首领闯出来后,立即放火烧了军府,好让他们乱了阵脚。” 云飞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你且安稳待着!”话音未落一掌又把他拍昏,自己手忙脚乱的将那人的衣服脱了下来,自己换上。看到大汉时,他便有了打算,准备混进那群人中,再伺机行事。 此时,突然一阵轰动,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军府里的守卫顿时大乱,而此时地牢的方向已是杀声震天。 但见军府四周一起起火,瞬时间光火冲天,云飞这才看清屋道:“兄弟,快走!” 对方一惊,说道:“快守好你的位置,你是谁,过来做什么?” 云飞嘿嘿一笑道:“我是勾魂判官,来取你的狗命。”说话间一掌劈了过去,那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立即昏死过去。 云飞将面罩带上,依法将屋顶的黑一人一一解决。此时下面已战作一团,只见府内不知何时出现一群步兵,大约六十人左右,分为六队,步伐整齐,转眼间已布成阵型,将越狱的人团团围在中间。此时地牢内还是战斗,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很快声音变小,一群大汉手持长刀冲了出来,那些步兵并没有慌乱,仍旧不急不缓的将冲出的人围在中间。 那群大汉哪里管什么阵型,一看被困在中间,立即冲杀起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但见那些步兵瞬间已死了一队,阵型却丝毫不乱,后面的人立即补了上来。 这些大汉都是赤赫精心挑选的人,个个都可以以一当十,饶是平城的军士训练有素,仍旧难敌这些下山之虎。耳边喝杀之声伴随着血肉横飞,场面甚是残酷。 云飞见军士节节败退,刚要下去帮忙,忽然他发现赤赫挺立在一旁,他站在那里英气勃发的看着厮杀的人们,却不为所动,过了好一会才昂首阔步,如闲庭散步一般,走进厮杀的阵营,在刀枪混战之中,只要是他经历过的地方,立即有士兵惨死在地,真真杀出了一条血路。 第32章 棋逢对手 云飞看到,心想:“这人如果觊觎中原,一定是个劲敌,我今日何不先与他先交手一番,顺便试一试自己的份量。” 眼见此时平城的士兵已经溃败,忽然一阵激昂的战鼓声起,那些军士们顿时精神大振,立即伺机散开,宽阔的军府广场变成了两军对持的局面。北疆的大汉将赤赫拥在中间,军士们重新组成剑阵。赤赫挺立如山,眼中射出闪电般的光芒,紧盯着军士的阵型变化。忽然鼓声响起,但见军士们纷纷拿出盾牌,组合在一起,只是微微旋转,每面盾牌之间的缝隙中立即伸出了弓箭。 瞬时间“嗖嗖”之声不绝与耳,阵阵箭簇疾射而出,全都密集的射向正中的赤赫。赤赫见射向自己,立即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长刀举起,身子猛然一转,面前的弓箭随之荡开,散开的弓箭立即误伤了几名大汉。军士的这一举动,顿时惹恼了北疆大汉,他们齐声大吼一声,分开两排,向剑阵的两边扑过去,但盾牌后的长矛迅速挑了出来,立即将他们击退,瞬间刺死了几名大汉。 北疆大汉极速后退,一时间不敢贸然出击。云飞这时才发现,那剑阵的前端一人,正是赵云,他挺身在盾牌之后,手持亮银枪,上下一抖,亮银枪直接在阵前闪出一阵寒光,所到之处北疆大汉立即倒下,云飞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世上果然能人大有人在。 这时阵型依旧在一动不动,他们逐渐逼向赤赫的人群,而北疆的战士仗着自己的武艺高强,一时间尚能支撑。云飞在屋顶上看的清楚,他转眼见到一个军士独自在门口矗立,灵机一动,悄然飘落,将那军士迅速击倒,在黑暗处换了他的衣服,这时他又变成了平城的军士,饶是有火光照着,仍旧不容易发现破绽。 此时赤赫再度攻击,他已有些急躁,眼中满是凶光,眼见无法突破赵云的阵型,心一横高高的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拨开射来的弓箭,来到盾牌顶上,手中的长刀运足力气,直接向盾牌狠狠砍过去。这一刀凶猛无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赤赫被震得手臂发麻,但盾牌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这让他不由得大惊失色。 一念及此,赤赫并没有放弃,再度挥刀砍过去,又是一声巨响,那面盾牌仍旧坚若磐石,竟然纹丝未动。这已不是盾牌坚固的问题了,赤赫明白一定是这所持盾牌,有高超的功力,否者以自己刚才的力量,即使是在坚固的盾牌,也早已被看成两半。 赤赫心里一惊,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高手,他立即猜出盾牌后面之人应是赵云无异。盾牌后的赵云也被震得额上冒汗,这一次他才意识到赤赫的利害,比自己想得要难应付的多。 当下立即命令变阵。赵云跃到阵势上方,下方的军士持盾竖起一面盾墙,这样以来等于在赤赫的面前竖起一面高墙来,再加上上方有赵云的守护,他若再想劈开盾牌,已是不可能。 阵型再次移动起来,伸出的长矛快速的指向赤赫,一路将他逼到广场的角落,眼见已没有后退之地,北疆的展示想要赶过来相助,无奈军士太多缠住了他们,赤赫大喝一声,提刀高高跃起,想要跳上屋顶逃走,却被赵云一枪攻过来,他在仓促之间失去了先机,再度退了下去。 这时赵云眼见将他逼到绝境,纵身跃下,从半空中手持银枪直取赤赫而来,眼见已刺到赤赫,“叮当”一声,一把长刀架住了反手将银枪拨开,赤赫借势转身借势跃上了盾牌阵,只是瞬间阵型便被他从上而下直接打散。 那些北疆战士此时也将军士击溃,随即众人集合到一起,呼啸一声便冲了出去,赵云那里肯轻易放了他们,立即率领军士围追堵截,却见赤赫一马当先,长刀上下左右翻飞,犹如无人之境,他们冲到街上,并不着急离开,而是沿着明亮的主干道一路向前冲杀,一开始那些平城的军士还往上涌过来,到后来一见到赤赫一伙,便立即散开,竟然把路直接让了出来。 赤赫哈哈大笑,一时间杀得兴起,他忽然远远的看到前方有一名不怕死的军士站在路中,定眼一看,却只是一名普通的步兵,手提大刀横在接到中间,挡住了他们前进的方向,如此气势,不像是一般的人物。 赤赫却丝毫不惊慌,朗声喊道:“我是赤赫,前面挡路的小卒,快快报上名来。”他嘴里说他小卒,心里其实并没有放松,要是真的小卒他早就杀了过去,怎么可能会和他废话。 这名小卒自然就是云飞,但火光照不清他的面孔,他更不回答,立即冷哼一声,举起长刀向赤赫劈过去,赤赫一望这招式,并没有什么特殊,只是看起来十分熟悉,仔细一想竟然是自己的刀法,心中大师惊讶,喊道:“你怎么会我的刀法?”说话间也是挥刀相迎,不敢怠慢。 “当”的一声,两刀相遇,溅出一阵火光,赤赫只感到对方只是相接之间,立即收回了刀势,若是一直劈下来估计他很难抵挡,他顿时有些纳闷,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忽然想到刚才自己面对赵云反败为胜,若不是有人暗中用内力相助自己,不会纳闷轻易的翻身上去,当下说道:“喂,你是敌是友!” 话音未落,云飞第二道已迅速扫了过来,赤赫避的虽快,却根本躲避不了,眼见那刀快要砍到他时,云飞手腕一翻改变了方向,只是削去了他的一片衣袂。 这一霎那间,赤赫心中有无数个念头闪出,他可以确定刚才是面前这人帮自己无疑,但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帮自己现在又和自己对战,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人怎么会自己的刀法。他一个身经百战的北疆首领,从未收到过如此侮辱,当下想要拼下去却不是时机,他看了看身边的北疆战士,一声呼啸,率先转身潜入旁边的黑暗之中。 第33章 玄衣女子 云飞见赤赫逃走,不由得长松了口气,适才拦住他,只是为了试一试他的实力,这一试没想到自己功力竟远在他之上,心中不由得暗喜。 刚要转身离开,忽见黑暗中一个身影掠过,直奔赤赫而去,那身影看起来不像是北疆大汉,云中心中嘀咕,默然跟了上去。黑暗中隐身甚为容易,云飞跟了好长一段路,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正要放弃时,忽然前方闪耀出一片火光,瞬间闪出三个高大的黑衣人,他们身形健硕高大,穿着宽大的黑衣,腰间束这四指宽的虎皮带,个个满面胡须,相貌凶恶异常。 这伙人看起来面生得很,风格不太像赤赫的手下,他们在黑暗中一声低呼,立即排成一排,挡住了道路,手持的火把将云飞映照在火光的光亮中。 这三人凶神恶煞一般,眼中满是凶光,云飞并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提着刀步步紧逼上去,快要走接近他们时,虬髯大汉竟然依旧不为所动,而是凶恶的盯着他。突然,黑暗之处一个娇脆的声音响起,问道:“你是谁?” 云飞顿时愣住了,他没想到这里还有女人,他四处张望却不见其影,便不再追寻,将目光停留在眼前的三个虬髯大汉身上,心里猜想这几人八成是那女人的手下,只要自己收拾了他们,就不怕她不出来。 心思既定,他也不答话,继续向前迫近,眼见已只有五步之遥,那三人突然散开,将火把丢在地上,取出自己的兵刃,将云飞团团围住。 云飞虽然没有在陶谦处学到过武艺,但那些刀枪棍棒的杂耍多少还是练过一些,此时面对三人的包围圈,眼见他们太阳穴高高鼓起,应该都是顶尖高手,一时也想不清楚如何应对。 忽然想起了,刚刚学的天启十六式,刚好可以趁机试一下他们的威力,思及此处,立即扬手将手中的长刀丢在地上,那虬髯大汉哈哈笑道:“哈哈!投降,即使是丢掉武器,你也难逃一死。”他说的却是极为流利的中原话。 云飞提神凝气,立即向那说话的人攻去,使出第一招,右手微微张开,直取他的要害,此时只见他的衣服无风自动,猎猎有声,双目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黑衣人见此招无甚特别,也不放在心上,但在掌风离自己近的时候,忽然一阵压力向自己压来,想要躲避已难以移动脚步,不由得心惊胆寒,无论如何也逃不脱对方的控制了。只是一瞬间,云飞的前掌已拍在他的胸前,只听嘭的一声,整个人飞开数丈之外。 云飞大喝一声,后退几步,反掌一个扭身,猛然对背后的敌人发起攻击,只是电光闪石之间,背后的大汉已被他一掌劈开,整个人木然到了下去。此时黑暗中随着一声娇呼,一个倩影直接射来出来,落在云飞面前,这人浑身黑衣,脸上蒙着头巾,云飞和她对视了一眼,只觉得双眸明亮的让人心无杂念。 那姑娘对云飞一指,说道:“我来教训你!” 云飞心中一动,想到:“一般人看到这个情况,应该早走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直接还敢于自己叫板,真是不知死活的,但一想到他是个姑娘,又又不忍心像刚才那样下重手。” 此时,他与姑娘相对而立,一个持刀一个空手,火棒忽然燃尽熄灭,双方也看不清了对方的面容。 两人在黑暗中相对良久,突然后面火光复起,随着一阵嘈杂,一对军士赶了过来,火光的光线照出这两个正要出手决斗的人,军士们立即停步不前。 这队士兵为首的正是赵云,他一挥手发出命令,全队数十人悄无声息的布下阵势,将两人的退路封死,这些士兵布阵时没有一丝动静,显然训练精良。 这边剩下的虬髯大汉却持刀绕到云飞身后,作势欲袭。那些军士看到这些,竟然没有一人发出声音,云飞将右掌放在胸前,双目注视着眼对面的姑娘,他双眼之中发出凌厉的光芒,形成一种无形的力量,那姑娘好像因此而无法果断出击。 身后的大汉忽然大喝一声,凶猛至极的攻向云飞,挥刀直直砍向他的左臂,云飞一侧身闪过刀锋,右手横拍出去,又是嘭的一声响,那虬髯大汉也应手飞出去很远。 此时,那姑娘也挥刀攻了上来,一声娇呼,刀光电闪般刺来,竟冉迅速无比。云飞没有想到来势之快,被逼得狼狈的顺着地下一滚,才堪堪避过她这一击,当下有些气恼,站定后向她说道:“我的刀在你脚下。” 那姑娘一击有效,甚是得意,道:“我知道你的刀在这里,还给你!”说着脚尖一勾,干脆利落的一抬腿,将地上的长刀掷向云飞。云飞应手接住,却听那姑娘说道:“你掌法是强项,为何却要用刀呢” 云飞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道:“早就听闻北疆之人刀法厉害,威力无穷,今日机会难得,必须好好试一试才行。” 那姑娘道:“张狂的家伙,且看你还能嚣张多久。你分明既不是北疆之人,也不是这平城的官兵,今晚之事你既然来参合,不知是何用心。” 云飞还未回答,忽然军士那边一片大乱,原来是赤赫带着人杀了回来,瞬时间身边众人厮杀在一起,那赵云与赤赫一见分外眼红,直接对战起来。 那姑娘当下也挺身向云飞袭来,云飞举刀对接,双方都急速的攻防,瞬时间已是几十招上下,发出一阵秘籍的响声。 两人战的正酣,忽然赵云一声大喝,云飞分神一看,原来是那北疆战士在暗处放了冷箭,伤了赵云,这平城的将士本就平庸,赵云受伤他们那里能低档的住北疆的攻击。赤赫一见得手,便步步紧逼,想要趁机杀了赵云。 眼见赵云因为受伤左支右绌非常危险,云飞此刻也不禁心动神摇,不想再与那姑娘比试下去,他瞅准机会突然跃了出去,向赵云奔去。 那姑娘却没有追赶,只是持刀看着云飞的背影,说道:“哎,不管你是谁,你给我记住,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手下败将!以后遇到我要躲着点,知道吗?”说完怅然所失的盯着云飞的背影,不自觉的咬紧了嘴唇。 云飞也不转身,说道:“姑娘,在下领教了,下次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后会有期!” 第34章 神雕降临 说话间,他已是几个纵跃来到赵云身边,挥出一掌将赤赫逼开,此时赵云在他们的围攻下,身上已连中几刀,赤赫眼见就要得手,哪里会轻易的放下,怒声对云飞高喊道:“朋友,你赶快让开,看在你适才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想伤你!” 云飞一把扯下头巾,露出真面目,向他说道:“赤赫兄,你们都是我的兄弟,我不想看到你们有任何人受伤。” 赵云一见云飞,满是惊讶,赤赫却气得一顿脚,喝道:“云飞,我告诉你,你……” 没等他说完,平城守军大队士兵已逐渐迫近,赤赫眼见四面八方都布满了士兵,也不敢恋战,向云飞说道:“好的,兄弟,我信你我赤赫的兄弟,只希望你那个兄弟,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以后不会对我痛下杀手。”说完回首一挥,连续纵跃几次,转瞬间已隐没在黑暗中。 云飞不待军士们靠近,将赵云放在地上,低声说道:“子龙兄,后会有期!”说完也随之纵身隐身在黑暗中,向城外奔去。 城内到处都是士兵,好在他身法奇快,都一一躲过,等他赶回山顶时,天际之间已微露曙光。 云飞拍了拍胸口,长吁一口气,心想总算赶了回来,没有耽误师父的大事。他急忙走进石屋,眼光落处,哪里还有师父的身影,师父原来坐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竹简,展开一看上面写道:“徒儿,我已将功力给你,让你短短几日便可获得为师终生的修为,有你为徒为师已此生无憾,天启十六式已传给你,相信凭借我给你的功力再辅以内功心法,你会很快达到为师的造诣。之所以如此着急,因为我要去琼瑶宫赶赴五十年之约。我走了,但你要自己多加练习,必须在山顶待满半年,将功力修成,方可下山,为师中秋只时在邺城等你来见!” 云飞只感到如被别人重击一拳似的,闷哼一声跪在地上,他轻轻的喊了几声师父,却没有任何回应。此时,他感觉自己犹如被抛弃一般难受,从小到大只有在拜许劭为师后,他终于感觉到父爱与温暖,而现在师父突然不见了,那种一闪而过的温暖,让他久久萦绕。 但他理解师父,师父与琼瑶仙子五十年未见,这五十年其实师父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在他得到消息时,恨不得立即赶去见她,只是由于自己是琼瑶仙子所托,所以师父才那么着急,宁愿损害自己的功力,也让他在短期将天启十六式修到六七成的功力。 他忽然想到自己,想到甄梦瑶,他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清晰的记得在琼瑶宫与她分别的样子,他不知道如果现在甄梦瑶给他消息,他会不会立即下山,直奔她而去,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心里其实早已经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嫁给了袁家的姑娘,也许这就是永久的遗憾吧。 云飞忽然想哭,这世上真心对待自己的两人,他都留不住,难道自己就会这么下去,更是突然悲从心来,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这一瞬间,凄凉悲惨与孤寂苍凉都掠过心头,一切那么真实地直刺心间,让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人生的奇怪莫测与命运的无情。 他痛哭了一阵,发泄出心中的悲愤郁闷,不知不觉伏在地上沉沉睡去。 突然,一声凌厉的鸟鸣,将他从沉睡中惊醒,那鸣叫嘹亮高远,抬头望去,此时已是阳光满地,云飞觉得内心异常平静舒爽,竟然是多年未曾有的心境。鸟鸣之声再度响起,让云飞顿时警觉,他来到院中却见一只大雕盘旋在半空,那雕长约一丈有余,叫声威严嘹亮,云飞见了不禁啧啧称奇,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神雕。 神雕见有人出来,突然长鸣一声,猛地俯冲着下来直取云飞,他只感到一阵烈风袭来,堪堪的快要站不稳脚跟,云飞以为自己此时成了那神雕的猎物,运气凝神以待,眼睛紧盯着俯冲下来的敌人,耳听八方,它的每一次靠近都看的真切。 眼见距离只有一丈左右,他一蹬地面,提聚功力,向那神雕的翅膀拍去。他只用了两成功力来试探,面对如此巨大的神雕,他并不想将它击毙。但神雕来势汹汹,如若雷霆之势,云飞一掌拍在它的身上,并没有将它从空中荡开,当下心中暗叫不好,立即借势翻身跳开。 眼见那神雕扑空,已快接触地面,忽然它生生的在离地面还有一尺不到的时候,双翅一展,将身体迅速调转过来,翅膀带起的风,将满院的积雪卷起飞到半空。一时间,漫天积雪飞舞,已影响了视线。 云飞不待积雪落下,瞅准机会飞身而出,直接将半空中的一片结冰的雪花运力射出,正中神雕的翅膀,它不由得一声鸣叫,身形迟钝了一下,余势未衰仍旧向云飞继续扑过来。 他此时已没有时间去想如何是好,眼见它冲过来,下意识的挥手向它的身体拍过去,手掌贴住神雕,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却有一股极强的力量反震过来,云飞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急跳着,赶紧深吸一口气,借着这股反震之力,忽的身形飞起来,翻身来到神雕的背上。 巨雕发觉身上有人,立即振翅起飞,左右抖动,想要将云飞抖落下来。云飞双足一碰它身上,便要滑落下去,一时间难以站稳。等他再想跳落地面时,神雕已转眼间将他带到半空,掠过那湖边的瀑布,越飞越高,想要下去已不现实。 好在云飞功力较高,他将真气灌在双足之上,像是黏在雕身上一样,让它无论如何折腾,也甩不掉自己。他自己则努力的去顺应雕的每一次波动,渐渐的竟然两者融为一体一般。 神雕越飞越高,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左右,它终于累了,索性放弃了挣扎,反而适应起来,张翅翱翔。云飞站在它的背上,眼见下面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小,视野却是越来越开阔。他看到封狼居胥连绵不绝的山岭,看到被群山半包,草原环绕的北疆都城乌桓,看到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地与湛蓝的天。顿觉得心旷神怡,心情舒畅,豪迈之情充满心胸,不由得长啸一声,那神雕跟着也是一声长鸣应和,这一人一雕飞行在天地之间,畅游天下…… 第35章 群雕恶战 云飞身处白云碧空之间,举目四望,唯见群峦叠嶂,此起彼伏,天空辽阔之间英雄气概充满胸膛,不禁随着神雕之声引吭长啸。 一人一雕飞行之间,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忽然远处一团黑雾迫近,阵阵雕鸣之声直刺耳膜,让他不禁浑身一震。 云飞心中一凛,心中暗叫不好:“远处遮天蔽日一般的雕群,来势汹汹,恐是神雕的帮手,自己身处半空中间岂能相敌?”难免叫苦不迟,唯愿不要再发生意外才好。 他思索之际,警惕的俯下身子,眼睛紧盯着靠近的雕群,深感这半空之间充满险恶,一阵阵烈风冲激过来,饶是神雕之力,也是有点晃荡,速度随之慢了下来。云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再向前一瞧,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前方雕群的领头大雕已离不到十丈距离,群雕簇拥之下,犹如一座黑色的大山,让人更加畏惧的是雕群刚一靠近,随着首雕的长鸣,其身后无数大雕立即散开,从四面八方直向云飞冲过来。 云飞心中暗自叫苦,直到坐下神雕连声急促的长鸣,他才反应过来,这雕群并不只是针对自己,针对的是座下神雕。忽想到如果这神雕被攻击,自己从这千尺高空摔下去岂不是一样粉身碎骨,当下抱定心思,与神雕一起御敌。 这神雕体积虽然庞大,可猛然遇到这一群凶恶的雕群,竟然没有一点办法,想要后退,却在雕群掀起的飓风之下一味晃动摇摆,不能如愿。此时,半空之中群雕嘶鸣,烈风阵阵不绝于耳,大有风云变色之势。 转眼间,云飞与神雕已被卷入群雕之内,一时间天昏地黑,许多大雕不断袭击过来,云飞不由得运足真气,将靠近的大雕迫开,但雕群数量太多,却伤害不了它们,那些大雕迫开后在空中转了个身,复又攻了过来。 云飞虽然胆识过人,但在这等险境之中,不禁也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深知这些恶雕的利害,只要一个大雕伤了神雕,让它动作一迟缓,其它恶雕便会抓住机会,将它撕碎。 猛然间,群雕的首领从雕群中冲出,直向云飞冲了过来,目标甚为明确。饶是身处险境,云飞始终警惕着那个领头的恶雕,他瞧了个真切,左掌仍旧用护住神雕,右手已凝气已待,向那恶雕拍去。他的右掌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功力,若是在平地上,哪怕是遇到一座巨石也能将它劈碎。然而,此时下方的神雕一直颠簸不已,能站稳身体已不容易,所使出的功力还要考虑神雕的反弹,这边他刚一接触,神雕忽然猛的下沉,让云飞的掌力一下子歪了开去,右掌根本没有击中恶雕。饶是如此,也直接荡开一群恶雕,给神雕腾出了活动空间。 但荡开的缺口旋即闭合,漫天的恶雕一起向下压来,云飞不禁心中一凉,心想:“我命休矣!”忽然只感到身体一斜,却听到耳边“砰砰”的撞击声,原来神雕在恶雕群中奋力冲了出去,那些恶雕在半空中失去了方向,直接撞在了一起,转瞬之间五六只恶雕鸣叫一声便掉落下去。 云飞终于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身下的神雕,赞许道:“雕兄,可以啊!厉害!”话音未落,又有一只恶雕直接冲了过来,正是那雕群的首领,像激箭一般凌空射到身边。 在电光石火的瞬间,云飞估摸那恶雕来势甚沉,一时间锐利难挡,便立即脚下用力,借助全身的气力,让自己与神雕在半空中转了一个身,一人一雕像是一个整体似的,直接避开了去,那恶雕擦身而过,真是惊险至极。 这边刚刚躲过,随后又有一阵飓风袭来,气浪之中神雕也被颠簸起来,一时间难以控制,但见后面雕群又聚集在一起,一起向他们追来。 云飞心道:“看这阵势,这雕群来者不善,此时除非要制服雕群的首领才行。现在这个时候,千万要沉住气,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下面的神雕安全,否则从上面摔下去,可谓是粉身碎骨……” 思及至此,他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凝神观察雕群的方向,目光紧盯着为首的恶雕,又七八只恶雕已来到他的身旁,围绕着他继续旋转,这是雕群的先头部队,雕群中忽又有七八只恶雕来到他们下方,也是继续旋转,上下方的恶雕一起旋转起的气流,逐渐融合在一起,让云飞与神雕在中间不由得跟着旋转,不一时已被转的七荤八素。 恶雕已改变了战术,这些恶雕如此这般,就是要先消磨云飞的反抗之力,尤其是他要是落了下去,下方的恶雕一定会利用他们的利爪,把他撕碎只是瞬间的事情。 云飞心中已难以想到办法,眼见带阵的恶雕首领,攸然出击,迅速将真气灌在双掌上,向那恶雕的头上拍去,这一次他奋力一击,已容不得自己多想。双掌巨大的真力,瞬间击中恶雕的头部,但见空中鲜血四溅,那恶雕竟然被他一招拍的粉碎。首领突然消失,雕群顿时失去了方向,顿时四下散开准备逃散。 雕群刚一散开,神雕忽然一声嘶鸣,那些恶雕忽然翅膀一震全都转了回来,云飞见群雕回来,不禁大怒,破口大骂道:“你这破雕,好不容易他们散去,你胡乱叫什么,这下好了,它们又回来了,这下我们死定了。”说话间他不断甩着自己被震麻的双手。 他紧张的凝神以待,座下的神雕却连续长鸣几声,接下来的一幕让云飞不禁惊呆了,只见随着神雕的鸣叫,雕群迅速拢聚在一起,并整齐的排成了排,群雕排整齐后,立即振翅向下方沉下去,让神雕居在上方,随即群雕整齐的微声鸣叫,充满了顺从之意。 神雕高高的处在上方,犹如王者一般,一声威严的鸣叫响起,那群恶雕竟然整齐的掉头离开,向远方飞去,雕群中有四只大雕围在神雕周围,保护着它的一起前行。 云飞惊呆了,他明白自己见证了一场雕群王者更替的场面。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满目黄昏之色,火红的夕阳将雕群染成庄严肃穆的红金色。 第36章 美玉破碎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连群雕的翅膀震动的声音都显得遥远缥缈起来,下面已是一片黝黑,唯独天上的闪烁的群星逐渐明亮起来。 云飞从白日到现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难,早就心力憔悴,现在放松下来,腹中的饥饿逐渐被疲惫所代替,他俯在神雕背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他睡得非常安稳,神雕有节奏的起伏,让他犹如在摇篮中一般,他梦到儿时,躺在摇篮中的自己与专注着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微笑与慈爱感染着他,不由得嘴角上扬…… 也不知过了多久,神雕的一次变向飞行,大幅度抖动的翅膀将他从梦中惊醒。云飞突然惊醒坐起来,差一点从上面掉落下来,等他摇晃几次站稳后,忽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包围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他顿时心跳加速。他先是仔细倾听,耳边软绵的风声中好像传来一种声响,甚是轻微,他还以为是幻觉,便揉了揉眼睛,再度确认后发现这低微的声响依然存在,其中好像还有人声。他几乎难以置信,小心翼翼的从神雕宽大的背上探头望下去,却见远处的一座山间,闪动着昏黄色的灯光。 云飞大吃一惊,心想:“难道真出现幻觉了,还是出现了海市蜃楼,自己怎么可能在这连绵的山丛中见到此景。”他缓慢的直起身站了起来,却发现那灯光越来越接近。 此时雕群在无声的下降,正是冲着那亮光之处,待掠过那片亮光时,云飞更是惊讶,原来在群山峻岭之中,有一座高耸的山峰,甚是惹眼,这座山峰上灯光点点,将整个山峰覆盖,远处看去不满亮光的山峰犹如一座金塔似的,在黝黑的群山之中甚是惹眼。 一座突兀的山峰坐落在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让云飞感到有些诡异,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谁在那里建了一座金塔,若真是人的话,他们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没有等他想明白,群雕一惊没落在金塔相邻的一座黝黑的山峰上,云飞这才发现这座山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如镜的峭壁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孔洞,正是群雕的巢穴。群雕逐一落入自己的巢穴,竟是寂然无声,神雕奔着一座巨大的孔洞,落了下了,云飞纵身跃下,却听到神雕的轻鸣,犹如朋友之间谈话一样,看来经历一天的并肩战斗,这神雕已把云飞当做自己的朋友。 云飞拍了拍它的翅膀,来到孔洞边缘,探头向下望去,却是万丈深渊,低下的寒风卷起来,吹的人站立不稳,他赶忙后退几步,抬眼望去,却见那座金塔似的山峰正在对面远处。 待他凝神看去,发现金塔却是沿山体而建,好像如雕巢一样,也是在山上琢了孔洞,唯一一不一样的是,那里的每个孔洞都有一个高挑的门檐,门檐上都挂着巨大的宫灯,宫灯随风摇曳,使得黄色的灯光不断闪动。 山风吹来,夹杂着人交谈的声音,让云飞听得真切,他才确定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在这里。诡异已不能形容此刻的情形,一开始云飞听到人声的时不由得毛骨悚然,此时已逐渐适应了这深山里鬼魅似的说话声。 云飞十分好奇,他想到对面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两山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又都是在半空中,非他能力所极,不禁眉头紧锁苦思过去之法,撇眼看到身边的神雕,苦笑着一拍脑袋,自己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神雕呢。 计议已定,问题却随之而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神雕明白自己的意图,便拍了拍神雕,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远方的金塔,接着模仿起上背的动作,一番忙活下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神雕,道:“雕兄,你明白了吗带我到对面去一趟。” 神雕却好像蒙圈似的,看着云飞一番表演,仍旧沉默的看着他却无动于衷。这让他有些着急,上蹿下跳的又表演了一番,着急额头上已冒出汉来,神雕依旧像是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让云飞不禁恼火起来,他指着神雕骂道:“雕兄,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败恶雕,夺到王位,如今就让你驮着我去趟对面,却不愿意帮忙……”说着跳起来,朝着神雕的头部拍了一下。 神雕被拍,忽然一抖身子,长鸣一声,下了云飞一跳,心里想到:“自己真是太鲁莽了,一时着急惹恼了它,倒是不怕它攻击自己,若他们不愿载我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暗自愧疚之时,发现神雕一转身向洞内走去,云飞在后来连续“哎”了几声,它仍旧兀自前行,不理会他。云飞无奈的站在那里,却见它走了一段路忽然转身朝着云飞一声长鸣,好似喊他一般。云飞犹豫着跟了上去。 这巢穴极深,却很是宽敞,足有云飞三人高,洞的岩壁光滑异常,月光投进来折射将整个洞穴照亮,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台,那高台高约一人左右,宽约三尺剑方,高台上有个架子,端放着一个盒子,亮光照在盒子上,隐隐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神雕在高台前停下,向云飞低声叫了几声,似是要他去取那个盒子,云飞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它,缓步来到高台前站定,此时才看清,这是一个羊脂玉所做的玉匣子,整个盒子通体通透,让人看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摩挲,顿生占有之心。 云飞也是如此,就在他手快要触碰到玉匣时,忽然从匣内缓缓升起一团紫红色的光团,那光团逐渐延伸,直到将整个玉匣子罩住,紫红色的光团不断变幻,悠悠然的摄人心魄。 云飞痴痴的望着那团光芒,愣住在那里,他极力想要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如愿。这时后面的神雕突然抖起翅膀,一阵烈风袭来,直将玉匣子打落地面,随着一声脆响,那玉匣突然破碎。 第37章 暗夜金塔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群雕的翅膀震动的声音融化在夜空中,无限向远方延展逐渐缥缈起来,黝黑地面在远处与天空连在一起,天上的闪烁的群星灿烂绚丽,好一个璀璨星河。 从白日到现在,云飞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难,已是心力憔悴,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腹中的饥饿逐渐被疲惫逐渐覆盖,他缓缓地俯身在神雕背上,进入了梦乡。 他睡得非常安稳,神雕有节奏的起伏,让他犹如身处摇篮中,梦到儿时,摇篮中的孩子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母亲的微笑,慈爱所带来的安全感感染着他,安心中的会心一笑不由得嘴角上扬…… 不知过了多久,神雕的一次变向飞行,大幅度抖动的翅膀将他从梦中惊醒。他突然惊醒坐起来。一愣神,差一点从上面掉落下来,等他摇晃几次站稳后,忽然被一种特别的感觉所包围,顿时心跳不由得加速。他凝神仔细倾听,耳边软绵的风声中传来一种声响,甚是轻微,让人会还以为是幻觉,云飞揉了揉眼睛,再度确认后发现这低微的声响依然存在,其中好像还有人声。 他确认自己是幻听了,为了确认一下,便小心翼翼的从神雕宽大的背上探头望下去,却见远处连绵的山间,有一座高峰,全都闪动着昏黄色的灯光,像是凭空出现的金塔一般。 云飞大吃一惊,心想:“难道真出现幻觉了,还是出现了海市蜃楼,自己怎么可能在这连绵的山丛中见到此景。”他缓慢的直起身站了起来,直到那金塔越来越接近越来宏伟。 此时雕群在无声的下降,正是冲着那亮光之处,待掠过那片亮光时,云飞更是惊讶,原来在群山峻岭之中,确实有一座高耸的山峰,这座山峰上灯光点点,将整个山峰覆盖,远处看去布满亮光的山峰犹如一座金塔似的,在黝黑的群山之中甚是惹眼。 一座突兀的山峰坐落在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让云飞感到有些诡异,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谁在那里建了一座金塔,若真是人的话,他们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没有等他想明白,群雕已经降落在金塔相邻的一座黝黑的山峰上,这座山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如镜的峭壁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孔洞,正是群雕的巢穴。群雕逐一落入自己的巢穴,竟是寂然无声,神雕奔着一座巨大的孔洞,落了下了,云飞纵身跃下,却听到神雕的轻鸣,犹如朋友之间谈话一样,看来经历一天的并肩战斗,这神雕已把云飞当做自己的朋友。 云飞拍了拍它的翅膀,来到孔洞边缘,探头向下望去,却是万丈深渊,低下的寒风卷起来,吹的人站立不稳,他赶忙后退几步,抬眼望去,却见那座金塔似的山峰正在对面远处。 待他凝神看去,发现金塔却是沿山体而建,好像如雕巢一样,也是在山上琢了孔洞,唯一不一样的是,那里的每个孔洞都有一个高挑的门檐,门檐上都挂着巨大的宫灯,宫灯随风摇曳,使得黄色的灯光不断闪动。 山风吹来,夹杂着人交谈的声音,让云飞听得真切,他才确定这里竟然真的有人在这里。诡异已不能形容此刻的情形,一开始云飞听到人声的时不由得毛骨悚然,此时已逐渐适应了这深山里鬼魅似的说话声。 云飞十分迫切的想到对面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两山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远,又都是在半空中,非他能力所极,不禁眉头紧锁苦思过去之法,撇眼看到身边的神雕,苦笑着一拍脑袋,自己怎么一开始就没有想到神雕呢。 计议已定,问题却随之而来,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神雕明白自己的意图,便拍了拍神雕,指了指自己,又指向远方的金塔,接着模仿起上背的动作,一番忙活下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神雕,道:“雕兄,你明白了吗带我到对面去一趟。” 神雕却好像蒙圈似的,看着云飞一番表演,仍旧沉默的看着他却无动于衷。这让他有些着急,上蹿下跳的又表演了一番,着急额头上已冒出汉来,神雕依旧像是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让云飞不禁恼火起来,他指着神雕骂道:“雕兄,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败恶雕,夺到王位,如今就让你驮着我去趟对面,却不愿意帮忙……”说着跳起来,朝着神雕的头部拍了一下。 神雕被拍,忽然一抖身子,长鸣一声,吓了云飞一跳,心里想到:“自己真是太鲁莽了,一时着急惹恼了它,倒是不怕它攻击自己,若它再不愿载我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暗自愧疚之时,发现神雕一转身向洞内走去,云飞在后来连续“哎”了几声,它仍旧兀自前行,不理会他。云飞无奈的站在那里,却见它走了一段路忽然转身朝着云飞一声长鸣,好似喊他一般。云飞犹豫着跟了上去。 这巢穴极深,却很是宽敞,足有云飞三人高,洞的岩壁光滑异常,月光投进来折射将整个洞穴照亮,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台,那高台高约一人左右,宽约三尺见方,高台上有个架子,端放着一个盒子,亮光照在盒子上,隐隐反射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神雕在高台前停下,向云飞低声叫了几声,似是要他去取那个盒子,云飞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它,缓步来到高台前站定,此时才看清,这是一个羊脂玉所做的玉匣子,整个盒子通体通透,让人看了忍不住伸出手去摩挲,顿生占有之心。 云飞也是如此,就在他手快要触碰到玉匣时,忽然从匣内缓缓升起一团紫红色的光团,那光团逐渐延伸,直到将整个玉匣子罩住,紫红色的光团不断变幻,悠悠然的摄人心魄。 云飞痴痴的望着那团光芒,愣住在那里,他极力想要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不能如愿。这时后面的神雕突然抖起翅膀,一阵烈风袭来,直将玉匣子打落地面,随着一声脆响,那玉匣突然破碎。 第38章 第二把秘境之钥 神雕冷不防突然打碎玉匣,让云飞吓了一跳,心中惋惜之时刚要回头责骂,忽然发现碎玉之间现出一把紫红色的钥匙,那钥匙发出紫红色的光芒,却正是和刚才所见一样。 他赶紧捡起钥匙,见下方还有一张羊皮卷,展开看时,赫然出现“秘境之钥”的字体,想要细看下去,却发现其字体根本不是本朝的文字,根本看不明白,但根据“秘境之钥”的提示,他大概猜出这些文字是记述这把钥匙的,好像和武功绝学有关。 羊皮卷的背面却是一副地图,这地图上有山川、草原以及路线,所标识的地名也不是很清楚,最后目的地所标记的位置,大概是一处高原群山之中的山谷,他看不出在是在哪里,却知道这里把钥匙的重要性。 相对于这些,更让他关心且疑惑的是,怎么会突然又出来一把“秘境之钥”,甄太公已将秘境之钥的情况都和他说了,却从来没有说过,这里还有一把紫红色的钥匙,他前后思索良久,只能认为这秘境为两处不同的地方,所以有了两把钥匙。 云飞将钥匙与羊皮卷收好,神雕这才满意似的叫了几声,向洞外走去。云飞不禁苦笑一声,这神雕灵性的很,这么半天折腾,原来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宝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去找秘境,但他知道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恐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所以小心的将秘境之钥收好,抱定心思不再让世人知道。 他们来到洞外边缘,抬头一望,天际已露曙光,云飞暗暗吃了一惊,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在天色全亮之前去对面查探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时,还要寻找下山的路,雕群所在的这座山峰已基本没有出路,自己想要下山回去,恐怕只有在对面山上想办法。 神雕好似知道云飞着急,一俯身趴在地上,待云飞纵身上去,立即展翅向对面飞过去。 这神雕应该是对金塔的结构非常清楚,它将云飞放在一个门檐的上面,这上面正好有一个仅且容纳一人的通道,一人一雕望着那幽深的通道,神雕不待云飞思索,一挥翅膀将他推入通道中。 通道极滑,云飞刚一进去立即迅速滑入,不一时竟悄然来到底部,待他忽然落下时,却发现自己正落在一个房间的门外,他抬头看了看自己进来的洞口正在走廊顶部,才明白敢情自己是从通风管道进入了内部。 他侧耳在房门外一听,没有什么声息,随即轻推开门,迅速闪身进去。 门一推开,却发现这是另一个走廊,这走廊很长不知通往何处。云飞小心翼翼的沿着走廊前行,不一会忽然听到锅碗瓢勺碰撞的声音,不由得心跳加速。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向前走了几步,有一道门敞开着,探头看去,正是一间厨房,有两个人正在做饭。 厨房内连接着四道门,看来是通向各处的,他不禁惊奇这山中竟然有人生活。云飞看准伙夫背后的一道门,想要穿过厨房,便暗暗吸了一口真气,悄无声息的跃如房内,来到门前。 幸亏门开之时只是发出轻微的响声,云飞闪身入内时,两个厨师并没有觉察。他随手拉上门,动作犹如闪电一般。 “嘭”的一声关门的声响,惊动了两个厨师,他们回头一看,并没有任何异常,便不以为意,继续做饭。云飞紧贴着门外的墙壁,一面侧耳倾听动静,一面四处打量这里的环境,竟然是一个储存粮食的仓库,满房间放满了整箱与整袋的粮食物品,气味混杂。 他一直走到仓库底部,却发现没了出去的房门,眼前只有一面墙,这墙面上有一个透气的栅栏,却是极小。云飞心中叫苦不迟,自己怎么不小心来到这个地方,刚想要退回去再找新路,却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脚步声,听起来应在仓库隔壁还有个房间,当下凝神静气,不敢造次。 脚步声停后,忽然一个嗓音甚粗之人说道:“安王,在见到鹰王之前,我们兄弟两要与你声明在先,不管你在北疆如何,敝上的为人你也多少知道,所以请特别注意到时候可不能造次,礼数更不能怠慢。” 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哈哈一笑,说道:“我既然诚心来见鹰王,一定以人臣之礼拜见鹰王。” 云飞不禁大吃一惊,心想:“在这深山老林中,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是谁竟然有如此排场,竟然让安王向他行人臣之礼。这安王他早就在狱中听赤赫提起过,可是在北疆说一不二的人物,赤赫在北疆已不是等闲之辈。何况安王丘力居。这鹰王又是何人?” 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安王,白眉鹰候是主上最为看重的三鹰之一,只要你不要出差池,这次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这名称云飞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知道白眉鹰候又是何人,但从话中可以猜出,鹰王下面有三个鹰候,这白眉鹰候便是其中一个,只是不知道另外两人又是谁。 云飞迅速向墙上张望,目光落到那个格栅上,赶紧移过去,将眼贴着缝隙,向隔壁房内窥视。 透过间隙,只见对面是一个正方的房间,当中摆放着一张实木方桌,四面各有一张宽大的座椅,背向他的高背椅上恰好没有人坐,其余三张椅子分别落座三人,正面对着他的椅子上是一个中年人,双眼射出阴险的目光,更为惹眼的是他双眉雪白脸色黝黑,极大地反差惹得云飞心中极为不适,他穿着黄色的袍子,胸前绣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想来这位就是白眉鹰候了。 左边的胖子衣服与他差不多,只是上面的雄鹰是俯冲的样式,此人生的极丑,不忍直视,满头焦红的头发更是枯草一般顶在头上,好像被火烧过一样。从这两人的衣着上可以看出应该都是鹰王的人。右边一位雄壮的汉子,相貌之间器宇轩昂,身着裘衣,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两个貂尾的垂帘,从两耳边垂下,他双手落在椅边上,只是与他的伟岸形象与坐姿不太适合的是,眼光里满是谄媚之色,这人应该就是安王无疑。 云飞思付,这安王不像是求人的主,若不是确实找鹰王有重要之事相助,断不会在此委曲求全。 第39章 金塔连营 将房内几人扫视一遍,结合他们刚才的谈话,大致弄明白了他们的身份。这白眉鹰候乃是鹰王手下三鹰之一,而三鹰想必就是三名高手,联想到群雕恶战时的心惊肉跳,现在云飞乍一听见“鹰”字就感到头痛,对房内之人已暗暗生出敌意。 此时白眉鹰候哈哈一笑,道:“安王既然有如此自知之明,我与赤发鹰候一定帮你好好引荐,让你不虚此行。”那顶着红色头发的应该就是赤发鹰候。 安王干笑一声,说道:“多谢两位侯爷,只是本王有对这金塔连营十分好奇,这里见不到一个建筑,到处都是宫灯孔洞,难道鹰王他居住在这里?” 赤发鹰候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沙哑的声音开始说话,安王露出十分专注的神情,由于声音不大又不是很清楚,云飞也不禁凝神静听。 赤发鹰候道:“这金塔连城外界所知甚少,即使是知道的人也是安王你等身份的人,其中的秘密许多人都想知道,但安王可不能向外泄露。” 安王向他望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我断然不会外传。” 赤发鹰候又道:“我自然相信安王不会泄露机密,尤其是如今只有你一人进过金塔连营,在北疆别的人再也没有资格进入,现在本候告诉你,鹰王确实一直居住于此,只是那些外面的孔洞都是幌子,他老人家却是居住在山的腹内深处。虽看此地无路可走,但金塔连营与外界出入却自由洒脱的很。” 安王紧问道:“这如何出入?” 赤发鹰候说道:“全靠巨雕,鹰王圈养了一批神雕,大约有上千只,平日出入与往来用度,都是那神雕相助。” 安王深为吃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安王疑惑道:“君侯请恕在下多嘴,请问这金塔连营中神雕如何能安然相助?鹰王虽然不是凡人,武功更是高神无比,但也不能久居山内,况且能令上千只神雕都听从他的号令?毕竟雕不是人。” 赤发鹰候面色一沉,道:“你可说错了,主上自然有法号令雕群,要知道金塔连营,既是连营,可知这里却是一个是世外王国,金塔宫中也不只是我们三鹰与主上而已,这里藏了上万兵马,各方人才无不尽有。好不夸张的说,这里的战斗力只要出世,任何军马都难以抵挡。” 安王神色一变,连连点头,一丝惶恐之色略过面庞,赤发鹰候又道:“安王心中好像还有疑惑?”安王忙道:“本王懂了,鹰王神通广大自然是我等凡人不能所想的,金塔连营在此自然有它的道理。” 赤发鹰候这才满意的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安王此时忽然站起身来,用低沉有利的声音说道:“君侯,本人心中还有个其它的疑惑,还望能不吝赐教!” 白眉鹰候道:“好说,好说!安王但说无妨。” 丘力居缓缓道:“北疆有金鹏王与赤赫,本人才不及金鹏王,能力不及赤赫,仅侥幸所得势力较大,但鹰王却肯答应助我除去赤赫与金鹏王,让我成为真正的北疆之王,不知是何缘故?” 赤发鹰候却忽然反问道:“那赤赫顶多算是一个流寇,如何比得上你?” 丘力居道:“他计谋胆略比生出我许多,而且性情不如我一般残暴好杀,这些都大有关系,不知对或不对?” 这些年来,他为了扩充实力,需要大量的人力物资,很多次冲入中原进行烧杀抢掠,这些世人都明白。他此番话更是暗示他们,鹰王与鹰候都是中原人士,他如此行径,鹰王怎会反而看中他? 赤发鹰候哈哈一笑,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瘆人,道:“若论计谋胆略,你只是比赤赫稍逊。但这些都不重要,主上看重你的正是你残暴好杀的性格。” 丘力居不禁一愣,隔壁的云飞却突然惊醒,心中暗道:“如果这样,那鹰王一定与仙宗派南华老仙有关,但他相信赤赫的聪明,一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 对比屋内的人,让他更加明白赵云的话,北疆只有像赤赫这样的人统一,才能安定,由此也更加对赤赫加深了好感。毕竟他的仁义道德具在,如今所行之事实在也是迫不得已,让他不由得心生敬重。 白眉鹰候在一旁冷笑道:“主上的性情正与安王相合,所以才让我等与你接触,并决意帮你统领北疆,一旦得到北疆,到时候你可以直取中原,横行天下,好好的发挥你好杀的性格,在中原掀起一场浩劫。” 丘力居也随之放声大笑,看起来他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透露出心中的爽快欣慰,只是这一个理由,便可以让他热血沸腾。他深知金塔连营的实力,若是得到相助,别说北疆,就是拿下中原也不是妄想。 云飞看的心中怒火中烧,这些杀人成瘾的人渣让他很不得立即冲进入,将他们一一杀死。 赤发鹰候说道:“只要安王你宣誓效忠,服下药物,鹰王马上就可以把赤赫交给你,让你亲手处死他。” 丘力居惊喜交集,毫不犹豫的说道:“好,只要能亲手杀死赤赫,答应鹰王的条件我当然没有二话。”回答的虽然极快,但他仍是吃惊需要“服药”之事,只是这个担忧却被赤赫落在自己手里的愉悦所冲淡。要知道,他杀了赤赫的双亲,抢了他的属地,这些年却眼睁睁看着赤赫在北疆崛起没有办法,他知道赤赫主要的矛头就是自己,一天不除便一天睡不安稳。想一想以后可以睡个安稳觉,服药的事情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云飞却是一阵着急,心中大惊,暗想:“什么!赤赫落在了鹰王的手里?看来这鹰王着实厉害,我既然来了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将他救出来才行。” 隔壁又传来说话声,却是谈到丘力居正式统一北疆后,应该如何整顿如何进军中原之事。 赤发鹰候忽然说道:“中原连年混乱,汉室已岌岌可危,张角之乱可谓功亏一篑,但南华仙人在张角失败后,立即启动第二规划,已开始动用先前培养的诸侯势力,到时候鹰王会将他们逐一和你建立盟约,中原定当唾手可得。” 第40章 引兵而逃 云飞听到这话,心中更是震惊,中原的诸侯正是现在汉室的主力,若是他们如赤发鹰候所说大都成了仙宗派的人,别说中原人民荼毒生灵,汉室再想翻身恐已没有可能。 过了不知多久,丘力居说道:“君侯何时带我入宫?” 白眉鹰候说道:“等到天色大亮,在午时之前我会带你去见鹰王。” 听着他们的交谈,云飞却在苦想,自己如何阻止丘力居去见鹰王,尤其是将赤赫从金塔连营救出去。 白眉鹰候忽然又说道:“安王,有件事不得不提醒你,这中原与北疆相接十三城,除了一城之外,其余的都可以放肆杀伐,这一城便是平城,你一定要牢记在心中,免得出事而主上不能庇护与你!” 丘力居道:“我先前吃过苦头,折在公孙瓒手里,平城的一个年少将军却是厉害的很,难道那个将军鹰王也知道。” 白眉鹰候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之色,道:“一个少年有何惧怕,即使公孙瓒主上也不会把他放在眼中,何况是他!只因为那里有一个天下一等一的绝顶高手,可谓是举世无双,你若是把他惹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丘力居道:“看我这脑子,本人已听说过那位青虚道人,但一向没有放在心上,经你这么一说,谁知道竟是真……” 赵云听到这话,不禁心中高兴,心想:“以前师父说南华老仙只怕他与琼瑶仙子,果然不假,希望自己以后能真正将师门发扬光大,不要让人看低了师父威名才好。” 隔壁房间已不再说话,外面厨房里的锅勺乱响,声音大作,看来他们为了准备早饭,已开始忙活起来。云飞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心想:“我总要给他们带来一场麻烦,才可以延迟那丘力居去见鹰王的时间,再想办法去救赤赫才行。” 当下他立即起身,来到与对面房间相隔的墙面前,拉过来几包粮食垫在脚下,自己悄悄站了上去,待身形稳住后,他挥起手掌,向那栅格上猛拍过去,碗口粗的实木栅格被瞬间打碎,对面房间三人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的喝道:“谁!” 云飞这边打碎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转头向厨房奔过去,瞬间打开房门,来到厨房内,那伙夫们听到声响刚准备转身查看,已被他迎面击倒,云飞扔掉灶台上的锅具,将油泼如火内,瞬间火焰奔腾四处蔓延,将整个房间燃烧起来。此时外面已响起嘈杂的脚步声,直奔厨房而来。 云飞躲在门后,听那脚步声接近门外时,一闪身出了房间,对着照面的之人奋力击去,只听嘭的一声,对面的人被击飞出去,定睛一看却正是那赤发鹰候。 他来不及多想,眼见白眉鹰候带着人从远处赶来,纵身跃上孔洞,凭借着真气自己向上滑了出去。云飞迅速从洞中钻出,来到外面,却没有发现神雕的踪迹,不禁暗叫不好,心里叫道:“雕兄啊,你可要害苦我了,这让我如何逃脱。” 此时,白眉鹰候带领着金塔连营的士兵已追了出来,一见到云飞在洞口,立即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追了上来,无奈之下,他只有顺着山体的岩石向上爬去。常人如果如此折腾,恐怕已经疲惫,至少也要先休息一下,但他却是精神奕奕,飞速地一路爬上去,转过一面山坡,却没了孔洞,只是更为峻峭。但见到到处都是石头,其中有些老松古柏,看起来极为荒凉。 他的视线被前面凸起的岩石挡住,立即迅速奔了过去,等翻过岩石,不禁心中一凉,叫苦不迟。原来那边地势相对平缓,却只有林立的岩石,没有任何遮挡,这一片面积很大,远远地对面好像有所不同,可要穿过这片岩石地,要耗费一点时间。 他径直向远处奔去,过了很久但见一挂瀑布挡住了去路,在左方的石崖边却树林掩映,有许多破旧的草房在那里,那些草房都是石砌的墙体,茅草所搭的房顶已经破损。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紧,云飞看到房子心中稍安,靠近后却发觉有些不对,这些房子全都是空屋,没有一人居住。 云飞难以想象是何人居住于此,但从残垣断壁以及墙壁上火烧的痕迹,他大概猜出这里当初应该是百姓之所,不知何时被别人屠杀,他看都有些房子布满了尸骨,从泛黄的白骨看起来应被杀戮很久。 他在一个房子内,见到墙上写到一些字,仔细一看原是“青山某某”的字样,故而得知这金塔连营所处的山峰应叫青山。 这青山突兀,所有相邻的山峰都较远,况且自己现在身处半山腰,想要逃出去必须想办法先到山脚。但那些追兵越来越多,已是满山遍野,怎么轻易给他下山的机会。他大致辨认了一下方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想自己多熟悉一下周围的情况,自己到时候也不会乱冲乱闯。 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还没有想明白怎么办,后面的追兵已迫近,云飞立即向村外奔逃。 出了村落,这边的山体又是连绵的岩壁,这里从山体向外延伸,像是青山的支脉。云飞稍一定身,看了看这里的形式,便觉得大有来头。 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觉得有问题,因此他只有继续在岩石中边奔逃边寻找灵感。 这里面积很大,连绵的石林可能是他藏身的好地方,若是他隐身在这里,谁也别想轻易的找到他。 他躲在石林里,透过岩石的间隙注视那些追兵的动静,那些追兵忽然之间竟然全都寂静无声,可见脚底的功夫都是非同寻常。 那些士兵们个个身手矫健,白眉鹰候更是步伐扎实,身法脚尖灵巧,丘力居也在其中相对他来说要慢了许多,只是没有见到赤发鹰候,想是被自己击伤不能前来。 这群士兵一到石林处,迅速分为一个个的小分队,分别寻找,可见训练有素之极,与那平城士兵相比,过犹不及。云飞心中暗惊:“若不是这片石林,给自己极好的隐藏,势必很快就会被他发现!” 突然一声啸声骤起,接着整个石林内啸声此起彼伏。云飞大惊,心道:“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第41章 逃入金塔连营 这啸声正是他们的联络信号,此起彼伏良久之后,啸声逐渐聚集起来,看来是查无所获,召集所有士兵一起集合聚拢的。 他们集合的地点离云飞不过三丈之遥,云飞小心隐藏好自己,但见人群聚集后,白眉鹰候一直向自己这片看来,显出十分专注的神情,不一会他手一挥,那些士兵复又散开,迅速向云飞这边涌过来。 云飞不由得有些心慌,顾不上是否是真的被发现,但形势所迫自己必须转移阵地才行,仓皇之间不禁对白眉鹰候另眼相看。他瞅准路线后退,迅速隐身在后面的石林中,眼见离的远了才驻足下来观望情况。 那群士兵连续没有见到云飞,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向前紧逼,云飞只好继续后撤。眼见已离那瀑布悬崖不远,如果再这样退下去,非要跌落悬崖落个粉身碎骨不可。 士兵们人虽多全都悄然无声,他们并非是怕云飞知道,只是受命于白眉鹰候,除非遇见敌人,只要每个人都不发出声响,这样以来让云飞必须更加小心,生怕弄出一些响声来,便会立即被他们发觉。 离悬崖仅一步之遥时,云飞已无退路,他隐身在一个岩石后,探身向下望去,只见下面云雾缭绕,劲风阵阵。心中惊道:“看来他们一定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一直将自己逼到悬崖这里,之前一直没有搜索到自己,只不过他们把外围的区域搜索完成,然后集中全力将自己逼上悬崖,此时看来除了这悬崖,恐没有其它路可走。” 云飞可以清晰的听到士兵们脚底摩擦岩石的莎莎声,已不容他在犹豫下去,便攀住石头,探身向下滑落,试图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悬崖突出的石头下方。若是真能在此处藏好,便可以躲过对方的搜寻。 他用脚摸索着石壁向下滑落,脚下感到这岩石向里的幅度越来越大,等他整个身形都落了下去,确定上面的岩石遮住自己时,云飞才稳住身形打量了一下四周,却见自己身处在岩石下方的凹槽内,上方一个五六尺见方延伸出的岩石,下方的凹槽比他的身形稍大,站在那里却是正好。 云飞在靠石壁的身处发现好像有个洞穴,那洞穴和自己转入厨房的孔洞差不多,再向洞内探视,发现里面却是越来越宽,好像是被人专门雕琢过的一般。此时上方的岩石上已传来士兵们的脚步声,随之白眉鹰候的声音传来:“给我搜,他一定是在悬崖的石壁上藏起来了,肯定跑不了他!” 云飞心里叫苦不迟,当下已不再多想,毫不迟疑的弯腰向石壁上的洞穴钻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云飞的眼睛已适应洞中黑暗的时候,前方头然宽阔,却在此处分成了两个通道,他稍微犹豫一下,转身向右手边的通道深入。这通道却是越来越小,他现实站立通行,接着便是弯腰,随之几乎是爬着前行。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是偶,前方忽然宽阔起来,他可以直起身子正常通行。抬眼向前望去,前方黝黑弯曲,深不见底。此时外面的啸声再度响起,估计使他们一无所获后收兵的信号,云飞便决定不再继续前行。 直到外面已完全没了声音,云飞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刚想转身回去,撇眼见到前方黝黑的通道,不禁好奇心起,继续试探着向前走去,心中却在想:“既然已经费劲爬了这么半晌,倒不如走到底去看看这里到底要通向何处。” 弯弯曲曲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通道忽然消失,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宽敞的空间内,瞬间失去了方向,他凝神查看这里的情况,却好似在一个石室内,室顶上有一个通道,大小勉强可以供云飞爬行,室内的地面上也有三个同样大小的洞口,黑暗中隐隐嗅到一阵烟火味,这让他感到十分怪异,这里怎么会有烟火味?难道自己又钻入了金塔连营的厨房?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好像要与这里的伙夫干上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能把这金塔连营的厨房都破坏掉,让那什么鹰王没有饭吃,倒也是一个办法。 云飞寻味到一个冒出烟火味的洞口,一想到下方的厨房与伙夫,让他感到有些兴奋与激动,忍住一口气,立即沿着洞口钻了进去,不一会就溜了下去。 型号烟味不是很浓,云飞倒也能承受,不多久下方已隐隐传来锅碗瓢勺碰撞的响声,美食的香味扑鼻而来,引得他不由得腹中一阵饥饿。 知道下方有亮光出现,云飞才撑住身子停了下来,向下看去正是一个石室的厨房,锅灶正在底下,有人正在做饭,眼见白嫩如葱的双手,可以推测出应该是个女子。 他屏住呼吸,却忽然感到眼中一阵刺疼,泪水禁不住的流了下来,下面的人已开始在炒辣椒,云飞拼命的控制自己不要咳嗽出来,这个时候要是被发觉,他难以想象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幸亏辣椒很快炒好,过了一会下面叮当的响声已经停止。云飞雨哦瞪了一会,知道下面寂然无声,才悄悄的溜了下去。待他进入厨房,却见这里竟比先前宽敞许多,也更为整齐雅致,厨房内的用具看起来也要比先前所见高档很多。 他环顾了一周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厨房虽大,却没有可藏身之地,所以他必须快点出去才行,拉开门探头一望,外面是一个常常的通道,通道两边的墙壁上都点着油灯,墙面如镜一般光滑。 云飞不由得有些担心,这样的通道行走,如果遇到了敌人,更是没有办法隐身,到时候如何是好。想到这里,又想到白眉鹰候与安王密谋的事情,心想:“想这金塔连营中没有一个好人,到时候见了人即使杀了也不可惜!”当下杀心顿起,下定决心后昂首走了出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走不远,眼见前方尽头拐角忽然转出一人,双方远远的四目相对。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云飞已迅如闪电一般来到对方面前,那人看清他的样子,刚准备张口惊叫,云飞一伸手点中她的胸口,那人立即身体僵直。 云飞没有立即杀她,只因他发现眼前这人却是一个美貌少女,面庞秀丽,没有遮挡的双肩及玉腿,白皙丰润。 第42章 谁是鹰王? 云飞向前一步,一把将那少女拥入怀里,探身在在转角处左右张望,又是一条横在前面的通道,唯一与身处通道不同的是,那里有许多的房门。 幸好这通道里再无旁人,云飞一伸手抱起那少女立即后撤,迅速的闪身推入厨房内,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腾出一只手解开她的穴道。赶紧低声说道:“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连忙点了点头,惊慌的望着他一动不动,云飞苦笑一下,道:“适才通过烟道进来,所以浑身污垢,看起来比较可怕,但相信我不是坏人。” 说话间不由得口气温柔,虽时沾满污垢却仍旧看出是一个英俊少年,那少女略微心安,道:“我叫纪月,你……你是谁?” 云飞道:“先别管我是谁……”说道这里又感觉不妥,忙道:“我叫云飞,刚才是你在炒辣椒吗?”少女连连点头。 云飞叹道:“哎!放那么多辣椒,差点将我呛死在烟道里。” 那少女忽觉得好笑,抿嘴笑道:“你在哪里啊?” 云飞指了指上面的孔洞,道:“我就在上面。”接着问道:“这里可就是金塔连营,鹰王可是住在这里?” 纪月点头道:“正是这里,谁曾想你从上面烟道钻进来,若是你从半山腰的正门进来,即可看到金塔连营的大字。” 云飞若有所思,摇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谁愿意在烟道中受气。” 纪月噗嗤一声轻声娇笑,立即又伸手掩住嘴唇,云飞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纪月道:“想你一个如此英俊潇洒的公子,在那烟道污秽的地方,却是委屈好笑的紧。” 云飞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转换话题,道:“这灶房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她摇了摇头,道:“还有两个人与我一起。” 云飞顿时警惕的看向房外。 纪月笑道:“不要慌张,现在是刚过午膳时间,另外两个都去休息去了,那两个丫头年纪太小,整日里无忧无虑的,吃饱便去睡觉,睡醒就吃,在这金塔连营里却也没有别的活计,倒也是快活的很。” 云飞听她这样一说,猜想那两个丫头应该是受她差遣,想来她的地位也比她们高一些。 两人聊了半晌,纪月见他英俊,又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便放下心来,秀目将他上下仔细观瞧了一番,问道:“你饿不饿?” 她这样问起,云飞顿感腹内空荡荡的,点头道:“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饿是饿的紧,你这样一说简直是饿坏了。” 纪月转身取出一些菜食,放在云飞面前,说道:“那你吃吧。” 云飞赶紧上去,风卷残云一般将几个碗碟吃的一干二净,自从遇见了师父,两个人在一起都是粗茶淡饭,此时饥饿加上如此美味,顿感觉天下在没有如此好吃的东西,不由得赞不绝口。 吃完后,他随意的抹了抹嘴,问道:“姑娘,难道你不怕我伤害你吗竟然还给我东西吃?” 纪月道:“怕有什么用,你武功那么高,我还没看清你是谁就将我点住了穴道,我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况且若是要加害与我,便不会在这里与我说这么多了。” 云飞道:“既然如此,是否还有食物,我只感觉垫了个肚子,仍是饿的利害。” 纪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想让你吃饱,可是今天就剩下这么些,还是我的午餐呢。” 云飞连忙满是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姑娘,我实在太饿没有注意将你的那份吃了个精光。” 纪月笑道:“无妨,你那么久没吃了,我一顿不吃倒也没事,见你吃的那么香,倒是比我自己吃那山珍海味还要高兴。” 说话间,她用一个盆接了半盆水,想云飞说道:“看你脏的,赶快洗一洗。” 云飞听话的清洗了一番,这样一开看起来更是英俊了许多,纪月满意的端详了一番,微笑道:“可惜这里没有趁手的东西,不然将你的胡须整理干净,一定更好看。” 云飞忽然心头一动,问道:“纪月姑娘,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肯定是身不由自来到这里,我问你是否愿意帮助我?” 纪月忽然面色沉了下来,道:“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云飞道:“我一时也说不上其他理由,但我想你在这里一定想早点出去,恐怕日常的日子也不甚好吧?” 纪月道:“是不太好,每次里总是要侍候主上和他的妻妾,但应该快转好了,因为我刚刚被主上看重,他准备让我成为他的小妾,也许就在今日。” 云飞震惊的看着她一副淡然的样子,良久之后才问道:“你……你主上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纪了?” 纪月道:“主上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袁世公,袁绍,大概五十多岁,世人都知道他是袁绍,却不知道他金塔连营的身份,他本事极高,我看你武功虽好,恐怕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云飞顿感惊天霹雳,一时呆住了,愣在哪里,半晌之后才木讷的说道:“他……他……”纪月道:“他什么?” 云飞被震惊的不知从何问起,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金塔连营竟然是袁绍所建,现在想一想恐怕也只有他的实力,才有可能建起如此庞大的工程。他在甄府见过袁绍,那时候对他的印象很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谁会想到袁绍竟然有这重身份,恐怕那安王丘力居一定也不清楚鹰王就是袁绍。 更让云飞想不明白的是,以袁绍的实力,完全可以自立为王,甚至在中原取而代之也未尝不可,他为什么要如此设计,成为一个背后的人。 他看着纪月,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在想那袁绍已快六十的人了,心中更是顿生惋惜。 云飞苦笑一下,道:“没有什么,我很奇怪袁绍在北方势力如此强势,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既然说你主上武功高强,我也只不过是想问一下他的武功是与谁所学,但你怎么会知道呢?” 第43章 霁月难逢 纪月得意一笑,道:“你这是小看于我,我当然知道主上的武功来源,他是仙宗派第一名大弟子,他师父便是深不可测的南华老仙,还有一件事我不说恐怕你根本不会知道,那仙宗派的武功与那秘境之钥开启的秘境有关。你知不知道秘境之地有什么?” 云飞大致听说过秘境之钥的用处,其中还有一把正在自己的怀里,但他当真不是很清楚,这“秘境之地”之中到底有什么,当下有些愕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纪月见难住云飞,更是得意,道:“你连秘境之地都没去过,当然不会是主上的对手。据说这迷经之地在高原的峡谷之中,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其中……”说道这里应该是她也不知道详情,所以也不再说下去,有点为难的看着云飞,得意之色也随之消失。 云飞沉思道:“我虽然未曾去过高原,但听说高原之处常年白雪皑皑,更是没有人烟,在那里的地方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事物。既然有东西,总是有地方所藏,可是我并没有听说有什么著名的建筑。” 纪月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如这金塔连营一般,据说在这里已有二十余年,从来没有外人知晓,就是你也是第一个进入金塔连营的外人,哎!……” 说道这里,他忽然召集起来,不住的摇头搓手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竟然一直没有想到你是个外人,还一直和你闲聊……” 运费不禁潸然失笑,看着她着急时可爱的样子,心中一乐,心想:“真是个糊涂的姑娘,现在才想起怎么办?你这样说出来,我若是再点上你的穴道,还不仍旧没有办法,只有任我摆布。” 纪月依旧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如果被主上知道了,发现了你这个外人,你一定不会活着出去,这可如何是好!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了,岂能心安?”说道这里,突然像是有了计策一般,着急的向云飞说道:“云公子,你还是赶快从烟道出去吧,赶快逃走,不要被主上发现了才好!”说话间着急的搬过木凳,催促着云飞快走。 云飞看他着急的样子,暗自放心起来,心想:“这姑娘心地十分善良,生怕自己遭遇不测。” 纪月见他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接着说道:“你快走吧,顶多以后主上知晓后,我就是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到时候忍受酷刑罢了,我宁愿自己去受那让人日夜害怕的酷刑,也不要眼看着你送死。” 云飞一听,心中立即不安起来,自己无端让这个善良的姑娘受刑,心中实在不忍。心想既然如此,我还是把她穴道点住,这样以来她也是没有办法,可能还会免去受刑之苦。 忽然转念一想,自己对着金塔连营并不清楚,冒然在里面闯来闯去恐怕早晚被捉住,自己何不帮助者姑娘逃离这里,让她帮助自己,这样便有了内应,到时候要救出赤赫应该也方便一些。 接着他便问道:“姑娘,你来到这里,难道就没有想出去?” 纪月道:“我何尝不想出去,与家人团聚,但最主要的是主上一定不会放我走,他怕离开的人泄露这里的秘密,所以凡是被掠来金塔连营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出去。” 云飞道:“你自己找个机会,偷偷地跑不就行了,我可以帮你。” 纪月睁大眼睛,道:“真的?” 云飞道:“我何必骗你,不过之前你要帮我一件事。” 她道:“我就知道一定是有条件的,但与出去相比,只要我能做到风险不大,我可以帮你,你且说来听听。” 云飞道:“我此次进来,是为了救一朋友,你是否可以帮我救他出去。” 纪月沉吟片刻,道:“原来那赤赫是你的朋友,可惜他快要没命了。” 云飞急道:“所以我才着急救他出去,你在这里一定很熟悉,是否有办法让我找到他?” 纪月道:“找到他并不难,但是他穴道已被主上封住,又服用了一种药,这药物让他浑身无力,无法行走,你一个人如何救他出去。” 纪月这番话很有道理,直接指出了云飞的不足。让云飞顿生犹豫,但转念一想:“赤赫反正已是身在绝境,自己作为朋友,只要尽人事知天命,总不能让他白白的在这里等着受死,反正总有一死,以赤赫的性格一定死也要轰轰烈烈的去死。” 当下说道:“这不打紧,你只要帮我见到他就行。” 纪月沉吟一会,突然招手道:“那好,你随我来。” 话音刚落,当先一步向通道走去,云飞跟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她忽然停住脚步,面向左边的墙边,伸手在油灯下方摸索,不一会一道暗门出现。 这道门是一块石板,纪月拉动按钮石板便旋转了一圈,表现与墙壁融为一体,若不是纪月带着,云飞做梦也想不到这里会有个门。 两人闪身入内,刚走了十来步远,前面出现一扇巨大的铁门,门上锁着一个巨大的铜锁,看起来甚是牢固。纪月向门上指了指,云飞见那玄铁门上有个暗巣,当下会意纵身来到暗巣的高度,伸手摸索了一会,里面有个小铁板,掀开后其中有个小孔,那小孔正可以看到门内。 他稳住身形,眼睛凑近小孔向内瞧去,之间门内是一个狭小的石室,内部光线甚是微弱,借助微弱的光线云飞将石室打量一番。 只见对面有人躺在地上,从外形上可以辨认出正是赤赫,不由得心中大喜,轻声叫道:“赤赫兄,赤赫兄……我是云飞,我来救你来了。” 地上的人身躯一阵,极为缓慢的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云飞兄,你……你怎么来这里了,只是我浑身乏力,无法起身与你相见。” 云飞道:“赤赫兄,我无意得知你被抓,所以特意闯入金塔连营,想要救你出去,如今看起来困难重重,但反正也是一死,我们不如试一试,你说如何?” 第44章 解救赤赫 赤赫连忙说道:“云兄,你千万不要再理会兄弟我了,你有这份心我赤赫已是感激不尽,你还是快点离开为妙,兄弟我没有一点力气,你即使能将我从石室内就出去,恐怕也是寸步难行,到时候还会拖累了你。” 云飞不由得有些着急,却也不敢大声说话,劝慰道:“赤赫兄,你千万不要灰心,待我想办法打开铁门,进去后就一定有办法帮助你恢复真气,到时候我们一起闯出去!” 他低头向纪月问道:“这间石室,可是一直有人来巡查吗?” 纪月摇了摇头,说道:“这石室隐蔽的很,而且有铁门守护,所以主上将他关在这里便没有派人巡视。” 云飞道:“那就好,我这就将门锁打坏,进去救他。” 说话间,跳将下来伸手专注巨大的铜锁,运足全身真气,轻吼一声随着“啪嗒”脆响,铜锁被他生生扭断,将铁门打开。 云飞当先进入石室,赤赫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娇美的姑娘,有些诧异的打量着他们。 云飞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忙道:“赤赫兄,我到这里的经过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说,这位姑娘名叫纪月,也是这今亚联营的人,她已答应帮助我们逃脱此地,我们一起逃出去。” 说完,连忙去检查赤赫的伤势,却见他身上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只是被点了穴道难以动弹,不由得着急的想要帮他解开穴道,忽然黑暗中他发现赤赫向自己眨了眨眼,不由的心中一惊,暗叫自己太过于冒失,当下心领神会的长叹一声,说道:“唉,赤赫兄,实在是我太过平庸,你这穴道我却不知道如何解决。”说话间拉过赤赫的手腕,作者诊脉的样子,连连摇头说道:“这他们给你服了什么药物,真真是让我很是为难。” 纪月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你们还要不要逃出去了。” 云飞无奈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要出去也只能我背着他,只是这样不知道可有方便的路可以走。” 纪月更是着急,道:“你自己出去尚且困难,更何况你还要背着他,况且就是出去这崇山峻岭之中,金塔连营数万人的追杀,如何摆脱的了。” 云飞不由为难的沉思起来,半晌之后,喃喃的说道:“赤赫兄,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好的办法?” 赤赫摇了摇头,道:“除了直接冲出去,我确实也想不到什么妙计。” 纪月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秀目中更是暗淡下来。云飞尝试着去揉捏赤赫的穴道,并不断地想要将他拉起来,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云飞无奈的说道:“即使耗尽真气,我也要尝试一下。”说着立即盘腿坐着赤赫面前,伸出手掌抵住赤赫的前胸,将真气输入他的体内,不一会儿,就见两人的头上冒出白色的蒸汽。 纪月见他们如此,不禁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会,转身走出了房间。此时云飞睁开眼,问道:“赤赫兄,感觉如何?” 赤赫略一运气,感觉好像轻松了许多,精神也再次提了起来,心中难免欣喜,他连忙点了点头,接着低声说道:“刚才那姑娘有问题,她不可能轻易答应帮我们的,我被关在这里时,她曾陪着鹰王袁绍过来看过我几次,我能认得出她。” 略微炖了一下,他又说道:“她现在不在,应该是猜出来我会和你说她的身份,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 云飞道:“你先别急,我且去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完,迅速来到门边,探头向外望去,但见纪月正低着头站在通道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飞立即闪身过去,问道:“纪月姑娘,你是否真心愿意帮助我们逃走?” 纪月轻叹一声,说道:“我是愿意帮你们,只怕你那朋友与你不相信我。” 云飞眉头一皱,沉思道:“请问姑娘,你到底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她秀美的面容上蒙上淡淡的忧郁,道:“我是主上的小妾,只怕你知道了会瞧不起我,所以我……我才没有和你说清楚我的身份。” 云飞连忙道:“姑娘,你多想了,我……” 纪月举手阻止云飞继续说下去,道:“你们男人,我当然知道,口中说着不会,但其实心里早已经会将我当做残花败柳一般歧视,是也不是?” 云飞看着她,忽然感觉自己当初对她的印象好像是个错觉,她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与单纯。说道:“姑娘请相信我,我实在不会看轻你,你要是固执的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证明。” 纪月突然抿嘴一笑,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云飞不禁暗自叫苦,这女人的脸色真是说变就变,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被她耍了一遭。 纪月心情变好,道:“我一定会想办法与你们一起逃走,你先躲一下,那赤赫已经几天没有吃饭,我去找些东西给他喂下,这样他吃饱了才有力气,或者能找一些药物解开他的毒性,那是更好!” 说完纪月又进入厨房,叮叮当当一会做了一碗面出来,却见面上洒了许多粉末,云飞赶忙一把将她拦住,面色一沉说道:“姑娘,这些粉末是什么?” 纪月立即生气的撇了撇嘴,说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 云飞道:“我只是好奇问一下,只是这些粉末看起来并不像平常之物,你要害我们当时给我食物的时候就害了,哪里还要等到现在。” 纪月顿时笑了,说道:“这些粉末是一些珍贵药物中提取出的,可以使人强身健体,更能让人神清气爽。” 云飞默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姑娘,看来你是知道,我们想要出去,恐怕终究是要在这里好好地搏上一博。” 纪月点头道:“这金塔连营中,到处都是武功高手,就是那些外房的伙夫都会一些武功,更别说那些在主上身边的人了。” 说话时,他已端着面到了赤赫身边,小心的递给他。赤赫有点犹豫的接了过去,直到云飞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狼吞虎咽起来。 纪月一脸满足的微笑着看着他吃饭的样子,说道:“你们如果有机会经过奈何桥,千万记得不要贪心,要心无杂念。” 第45章 活色生香 纪月本可以说话,却闭上嘴巴,一脸生无可恋之状,闷不吭声。 袁绍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见到她满脸怨恨,双目愤怒,不禁一愣,便摩挲着她的后背,话音立即温柔起来,说道:“适才本王正在气头上,没容你将话说完。”其实心中暗想,如果这女子真要是背叛了自己,此时事情已经暴露,应该是惊慌才是,而不会如此镇定,还一脸的愤懑之色,这其中一定是另有道理,也许是自己错怪了她。 这袁绍当然是老奸巨猾,瞬时间就改变了口气与态度,只是一句柔声的话,便将自己化为主动。 纪月长长叹了一声,说道:“我如果不稳住他,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另一方面,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潜入这里,是如何能轻易进来的。” 袁绍立即赞许道:“你做得好,那家伙倒是怎么说?” 纪月说道:“幸亏我反应的快,没有被他杀掉,知道他进来是为了救那赤赫的,但如何潜入这里还不曾得知,便被你叫到这里了。” 袁绍道:“这倒是有些蹊跷,这金塔连营处在孤山中,没有神雕相助,别人别说到这里,就是找也找不到。他是怎么来到这青山上的,反倒是你,一定要让他见一面赤赫才是,不然他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你。” 纪月道:“正是,我待他见了赤赫,而且又当着他的面,将药物拌在了面里,让他深信不疑。” 袁绍道:“这软香散的功效要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发作,他们现在没有反应,自然不会怀疑。” 纪月笑道:“主上太小看我了,我岂能轻易饶过他们,不但赤赫被我喂了软香散,同时我对他们暗暗下了蛊,想他们决计过不去那珍宝阵与色欲廊。” 袁绍神色一愣,立即陷入沉思,面上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忽然帷幔知我响起萧瑟之声,原来那阿珠已找来弹奏乐曲的女子,在外面演奏起来。 帷幔撩起,一个云鬓花颜金步摇的女子翩翩起舞,身上薄沙笼罩着娇躯,跟着乐声每一个旋转舞动,都让男人看了有种血液沸腾,浑身炽热的魔力。 白眉鹰候与赤发鹰候两人看的目瞪口呆,端着酒杯的手也是凝固在空中,面红耳赤一般,仿佛被那白皙纤美的娇躯吸引的透不过气来。 但袁绍看都不看上一眼,而是继续坐在软塌边上沉思,半晌之后忽然说道:“跟我来!”说着起身径直下地除了房间,阿珠见他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气得银牙紧咬,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袁绍与纪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袁绍带着纪月来到一个房间内,伸手一推墙壁,出现一个暗窗户,黑暗的房间内没有一丝灯光,他们进去之后,又小心的将门掩上。 袁绍轻声嘱咐纪月不要出声,牵着她的手在和暗中摸索着行走,不一会便停住脚步。过了一会,深黑中现出一丝光亮,却是墙上的一个小孔。 纪月满脸疑惑的凑过去,透过小孔向内瞧去,但见对面出现的正是囚禁赤赫的石室,牢内两人的动作一览无余。 此时,对面的石室内,云飞坐在铁门后面的角落里,应是以防有人进来,一下子发现不了他,而他可以借势首先将闯入者控制。 而赤赫此时则背靠着墙壁,正对铁门而坐,他盘着双腿在运行体内的真气,双目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纪月看到如此情形,心中想道:“我竟然不知道这里居然有这样一个小孔,可以直接窥视赤赫的牢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和袁绍交代了清楚,若不然真不知道他是否看到了刚才的情形。自己已得到袁绍宠幸时间良久,而赤赫又被囚禁在这里多日,他仍不将这个机关告诉自己,可见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没有什么地位,还在处处提防着自己,真是心机奸诈。” 想到这里,她立即连退数步,袁绍一下子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开口,扶着她一直退到门外,把门关上后,袁绍才说道:“那个家伙既然能潜入联营内,武功一定十分了得,你只要发出一丝异响,他就能捕捉到你的声音。” 纪月道:“主上果然神机妙算,不是常人所能猜测的,只是奴家不知你要如何处置这两人?” 袁绍沉吟一会,道:“处置他们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但我一定要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才行。” 纪月道:“那主上要奴家下一步怎么做?” 袁绍稍微思索一下,道:“这样吧,等到他们药性发作之时,你先去佯装帮助他们逃走,把他们引入色欲廊与珍宝阵,待他们陷入其中时,再将他们生擒活捉。” 他们一起往回走,纪月此时心中复杂万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此时袁绍又道:“等一会时间差不多时,你可以自行前去,按照我和你说的做就行了。” 过了良久,在室内的云飞两人只听铁门一响,他立即屏息站了起来,将身子紧贴在墙壁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铁门,待看到时纪月进来,才长舒一口气,连忙问道:“纪月姑娘,怎么样了?” 纪月将他们仔细观瞧了一会,说道:“现在正是逃走的好时机,只是究竟能不能真的逃出去,还是要看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云飞微笑道:“只要是能出了这连营内,一旦到了旷野之中,哪怕有再多的高手来围追堵截,只要我与赤赫兄联手抵御,恐他们也那我们没有办法。” 赤赫猛然睁开双眼,严重射出冷峻的目光盯着纪月看着,那眼光却是越来越浑浊,变得奇异起来,他只感觉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头脑昏沉。 云飞继续说道:“我想这连营内一定布置了不少机关埋伏,所以尽量不要在内部被他们围住,那样的话我们就难以逃出去了。” 赤赫看着纪月,只感到丹田升起火,直让自己更是昏沉,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想要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到她裸露的部位,升起无限的诱惑。 第46章 迷艳 云飞一直关心着连营内的情况,没有发现赤赫的异常,向纪月问道:“姑娘,你可否与我说下这连营的布局,也好让我们提前有个准备,以免到时候走错路。” 纪月从地下捡起一个石子,在墙上画了一个布局,说道:“金塔连营依山而建,其中大部分都在山体内,只有一些孔洞门檐是与外界连接,也只是用来通风,所以并没有不知什么机关埋伏。但外出的必经之地,有两个地方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 说着指着一个方形的空间,继续说道:“这是一间宽大的室内,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是色欲阵,极少有人能通过于此。” 云飞有点疑惑,问道:“这色欲阵,到底是个什么阵法。” 纪月脸上一红,说道:“这间房内由许多的女子,在其中艳舞诱惑,个个都是妖媚十足,平常的男子看她们一眼便会走不动步,你们只主要克制自己,目不斜视,千万不要与她们对视,如果能做到如此,应该没有什么麻烦。” 云飞着急道:“我可以不看她们,难道她们能对我们两个大活人熟视无睹,不会向袁绍报告吗?” 纪月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你们昂首阔步的走过去,要知道这金塔连营建成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外人进入过,你们只要不要慌乱,她们会以为你是这连营内的人,并不会多想,是故也不会向主上报告的。” 云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总感觉这样不妥。” 纪月说道:“放心,主要是你们自己,再加上那里有我带领你们过去,她们自然不会怀疑,只是……” 云飞道:“只是什么?” 纪月略微沉思道:“如果你们两位,有人在其中流连忘返,被那些女子吸引住,另外一人千万不要试图回身去救,尽管往前走,等另外一人先出了色欲阵,我在回到阵内将那人救出即可,这个千万也要牢记。” 云飞当下放心的微微一笑,他经历过琼瑶宫的冰火阵,当然自信自己可以从容而出,只是想到赤赫,他有些疑惑,待他去看赤赫时,见他有些神情呆滞的看着纪月,不由得心中一惊,赶忙过去说道:“赤赫兄,赤赫兄,你怎么了?” 他连续唤了几声,赤赫才缓过神来,脸色红彤彤的揶揄的说道:“云兄,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却是被这姑娘一直吸引过去,眼睛也不能移开。” 纪月脸色一红,说道:“可能是主上之前给你的药物中,还有些其它的成分吧,所以让你难以自持。”说着对云飞说道:“我真是有些担心你这朋友过那色欲阵时,恐怕难以成全。” 赤赫猛然闷哼一声,说道:“姑娘不要小瞧了我,我赤赫也是顶天立地的北疆男儿,岂能受那莺莺燕燕所困。” 云飞微微一笑道:“我相信赤赫兄能经受住那色欲阵的考验,只是姑娘要告诉我,离开色欲阵后,又会怎么样?” 纪月道:“除了房间,外面便是宽大的走廊,那走廊有着外面的五个宽度,走廊两边都是壁橱,壁橱内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你们若是贪心,记住最多只能拿二件,并且拿了之后尽快离开,千万不要在里面左挑右选,让自己被珍宝迷失了感觉,人在贪欲起来时,会不知不觉迷失自我,甚至是忘记了时间,到时候你们眼中只有珍宝,人便会失去抵抗力。” 纪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除了珍宝廊,你们会进入另外一个石室,这个室内共有两人把守,这时候你要快速出手,一下子将他们解决才行,这样你们就可来到出去的通道了。” 云飞问道:“这么大的连营,除了这两个阵,却只有两人把守,那把守的人是谁?” 纪月思索一下,道:“这两人应该是连营内的顶尖高手之一,同时会有一个更为厉害的人在暗中辅助他们,这辅助他们的人一定是三位鹰候之一,至于是谁都是随机轮岗的,现在白眉鹰候与赤发鹰候都在袁绍身边,现在在那石室内辅助的应该是玄鹰候,他是三鹰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不知道你能不能将他击倒?” 云飞不屑的一笑说道:“走吧,能不能击倒他,也不是我说了就算的,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他当先出了房间,纪月紧随其后,她刚到门口却被赤赫一把抱住,紧紧的贴住她的身体,粗重的喘息声直接凑到了耳边。 纪月伸出手按在他的腰间,轻轻使劲一拧,赤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疼得他“啊”的一声叫出了声,瞬间将她放开,好像恢复了神智。云飞回头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便继续向外走去。 三人一起出了通道,这时换由纪月当先领头,迅速的在前面奔走,到了转角处时,她先探身出去四处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上来,自己却当先冲了过去。 又走了一会,三人有进入另一个通道,远远地看到通道的尽头处有一扇朱红的大门,门上还挑着两个红色的宫灯。 纪月向那红色的门一指,说道:“你们要小心了,打开前面的红门,就进入色欲阵了。” 她母国看向赤赫,但见他面色又开始迷茫起来,不由得秀美微皱,心中却升起一种欢欣,回味起适才被他紧紧拥抱时奇怪的感觉,她被袁绍抱过很多次,但赤赫带给自己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如果说对袁绍只是迎合,对他却有些丝丝的眷恋,那份骚动不断激荡着自己的心头。 随着宫灯旁的铃声叮铃一响,云飞当先推开朱红色的门,里面立即传来弦乐的靡靡之声,房内呗粉红色的灯光笼罩,营造出一个迤逦暧昧的空间。悠扬的乐声中,几个美艳的**正随之缓缓起舞,舞动摇曳之中雪白的娇躯此起彼伏,一束灯光落在上面,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 第47章 才出销魂窟,又入富贵窝 纪月当先走过去,云飞紧跟随后,他依照纪月先前所言,目不斜视昂首阔步向前直行,后面的赤赫开始也是同样如此,但刚入内走了几步,脚下却迟缓起来,他忍不住将眼睛看向舞动的美女,渐渐的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呆呆地凝视着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艳姬。 不一会儿,赤赫已经满面通红,双眼迷离,眼中放射出狂野的光芒。 那艳姬中有一女子轻声娇媚的喊了一声,犹如是一股清泉沁入早已干渴燥热的身体,让他通体舒坦,更是为之如痴如醉。赤赫慢慢靠近过去,但见一个丰满挺拔,曲线优美的女子向他招手,一年一脸微笑的向屏风后面退去。 眼见那位艳姬隐没再帷曼后面,赤赫顿时发足狂奔冲了过去,只瞬间便也隐没在帷曼之后。 这时的云飞已随着纪月出了色欲阵的房间,回头看时却不见了吃喝的身影,立即心中暗叫:“不好!” 云飞惊道:“赤赫兄呢,难道他……” 纪月眼睛一瞥,不屑的说道:“那室内的帷曼后面都有床榻,想你那位好友,过不了色欲关,已搂着舞女去销魂去了”。 云飞转身就要回去,被纪月一把拉住,说道:“你干什么,忘了我与你说的了吗?他一定是在哪个角落里,我去把他揪出来,你先走一步,但一定不要先进入最后的房间,要等着赤赫一起进去,那样你们才有些把握。” 云飞反手抓住她的手臂,道:“你冒这个险去,可是心甘情愿的?” 纪月道:“我都已经带你们走到这里了,难道你还怀疑我,为什么要这样问?” 云飞道:“但你和袁绍的关系,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 纪月笑道:“在那个时候,就不能让我瞎说一下,要不你气恼之下把我杀了怎么办?确实,我是与你说谎了,我早已是袁绍的人,但我更希望你真正能帮助我从这里逃走,我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我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只要出去有我自己的自由,无论面对什么情况我都愿意。” 纪月说的诚恳,云飞看不出任何欺骗的意思。缓缓松开手,道:“你说过这金塔连营内的毒刑,没人能受得住,恐怖至极,你现在不怕了?” 纪月有些恐慌,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我当然害怕,但是遇到你我好想找到靠山一样,心里踏实了很多,我相信你能带我出去。万一……” 云飞道:“万一什么?” 纪月道:“万一你不能带我出去,我也早已准备好。”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枚药丸,散发着幽蓝的光芒,那分明是一枚毒药丸。云飞看到,默然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就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会救你出去。” 纪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重新走进了色欲阵的房间,眼见她的身影入内,忽然一阵光芒映照过来,让他只感到头一晕,慌忙定神后,仔细看到两边壁橱内无数的奇珍异宝,才知道自己已来到了珍宝廊。这些珍宝光彩照人,映衬的五光十色之中,让人不由得有些眩晕,脚下也不由得发软,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恐怕饶是在神仙楼阁,也不过如此阵仗。 头晕目眩之中,云飞只感到心神荡漾,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自己流连忘返,他忍不住的弯腰下去,捡起一串珍宝来,心中欢欣不止,想要迈步前行时,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原来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个铁环,将自己的双脚牢牢地固定在地板上。 云飞心头大惊,没曾想这里竟然会有机关,这时候总是武功再高,也难以应对突来的危险,他稍微定了定神,想要把申报放下,腾出手来打开铁环,但就在珍宝脱手时候,忽然贪婪起来,顺手又抓起几件珍宝,牢牢地抱在胸前,一点也舍舍不得再放下。 云飞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却正是被纪月暗中下了贪念的蛊,此时面对珍宝时,直接被激发出来而不能自拔。 正当他迷恋怀中的珍宝时,忽然两道人影迅速扑过来,一转眼的功夫已来到他的恶神鞭,其中一人猛然出掌直拍向他的后背,另一个人则伸出手指向他身上的要穴点去。 云飞闹钟一片混乱,眼见对方一快要接触自己的身体,忽然脑中灵光乍现一般,陡然清醒起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敌人齐齐的攻了过来,直接击在他的身上,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云飞身体向前一倾,想要起身却是动弹不得,原来已被敌人控制住了穴道。 那两人伸手矫健敏捷,正是三鹰中的白眉鹰候与玄鹰。 玄鹰喋喋奸笑一声,说道:“这小子功夫不错,我掌拍到他身上时竟然被他内力反弹了一般力道。” 白眉鹰候道:“主上一向神机妙算,既然要你我兄弟一起出手,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当时我发现他时,就被他跑了。只是为兄想不明白,看他如此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这造诣一定在你我之上,这种年纪有如此功力的一定是定力极好才是,应不该如此迷恋珠宝才是,说他血气方刚过不了色欲阵我还能理解。” 白眉鹰候说的极是有礼,年青人想来心高气傲,入世未深之时,为那个网胸中怀有大志,为了理想可以奋不顾身,却鄙视那些贪财小气之人,一直认为天底下只有自己最有气节,从不为五斗米折腰。但随着入世的历练后,饱经风霜的他们早已淡忘了心中的理想,那些理想只变成了永远遗憾的情怀一般,当初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铮铮汉子,却会为一碗饭而放弃原则,世间如此,可谓不胜唏嘘,最终抵不过人生一场梦。 玄鹰道:“管他为了什么,以主上的英明,定然是洞若观火,问问他不久知道了。走,哥哥,我们一起去那美人堆里瞧瞧去。”说着,严重露出一丝邪笑。 第48章 被困遇险 两人对视一下,心照不宣会心一笑,进入满是美女的销魂窟,十分意外的是里面寂然无声,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种混乱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失落。 连续挑开几个帷幔,才发现一个床榻上躺着一人,正是赤赫,他已被人点中了穴道,一时间难以动弹。 白眉鹰候砸了砸嘴说道:“啧啧,真是可怜,我还以为他至少能享受一番呢,没想到一点好处没有得到,就被人制服在这里,唉!恐怕他也只能做个可怜鬼了。” 玄鹰说道:“哥哥,你快点去面见主上,我这里先将被控制的两个人一起转移到囚牢内,等候你的消息,看主上怎么发落。” 白眉鹰候点了点头,立即走了出去,玄鹰忙活了半晌才将两人搬入囚牢内。等云飞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石室内,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房内中间一个直径三尺多的圆桶内燃烧着通红的木炭,里面的烙铁等刑具被烧的通红。 他与赤赫分别被绑在两个石柱上,绳索紧紧的让他们贴住冰凉的石柱,双手背在石柱后面也同样被紧紧缚住,只有双脚没有被限制,尚可以活动。 此时的赤赫心中欲火正炽,双眼通红,神情被煎熬的十分恐怖,但无奈穴道被控制,却一点也不能动弹,更是让他煎熬万分。 赤赫向来以英雄自律,别说女色欲望,就是儿女之情他也有些鄙夷,所以现在虽然因为药物发作欲望炽烈,但心中仍然存着原则的清醒,他想到自己刚才好像与一个赤身美女纠缠在一起,忽然背后被别人控制住穴道动弹不得,等他被人翻过身来时,却发现控制自己的正是纪月。 现在看到自己身处的环境,知道他们终于还是被纪月骗到这里了,他一边是愤懑,脑海中却忍不住时不时的闪现那些丰润诱人的身体。 云飞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在他扑到在地的时候,便已经明白自己被骗了,但那时候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愤懑的看着门口,恨不得纪月一出现时,就将她击倒。 果然,门不久被突然打开,纪月翩然入内,室内的白眉鹰候与玄鹰立即脸上堆笑,向她道贺,不住地夸奖她的聪明,帮助主上抓住了云飞赤赫两人。 纪月得意的笑道:“可怜的两个家伙,估计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且让我给他们喂了解药,让我好好和他们说说经历了什么,也让他们做个明白鬼。” 玄鹰忽然拦住她,说道:“解药,这样不好吧?” 纪月笑道:“有两位鹰候在这里,他们被制住穴道,又被绑住,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白眉鹰候担忧的说道:“你不知道,这其中一个小子功力相当厉害,我怕会有变故。” 纪月道:“两位鹰候,怎么这是怕了吗?他们再厉害,还不是中了我的圈套,你们且宽心,主上还没出面呢,有他们好受的。” 两人听到她说起袁绍,只好不再阻拦,放她过去。纪月来到他们面前,分别在他们口中塞了一粒药丸。 不一会儿,赤赫已恢复了平静,往期的英雄气概与风度也随之回来,云飞也装作是丹药的作用,配合着装出一副恍然清醒的样子。 纪月站在他们面前,背着手微笑道:“你们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金塔连营内的刑室,可以让你们有百种痛不欲生的方法,而且你会一直痛苦,想死也不可能,等一下让两位鹰候伺候你们尝一尝。” 赤赫恶狠狠的盯着她,纪月跳到他面前,一掌拍在他穴道上,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服气,或者想要骂我一顿,是吧?我倒是要看看,一向英姿飒爽,气概万千的北疆男儿,是怎么骂人的。” 赤赫冷冷的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一个男人栽在你手里,又能说什么?我骂你一个下作的小妾还不是作践自己,我只恨自己蠢笨。” 纪月脸色一白,指着他气得说不上话来,想要回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旁的白眉鹰候见此情况,连忙说道:“夫人,你可曾见了主上?” 纪月过了良久,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主上刚刚在密室静修,他每日都要在密室修炼两个时辰才行,你们也是知道的。” 玄鹰有些为难道:“话虽如此,但主上一定很重视这两人,所以今日才晚了半个时辰去做修炼。” 纪月表面称是,心中却暗暗说道:“他是怕我趁机帮助他们出逃,不放心与我,所以才一直盯着我将这两人擒拿,你们这些蠢货哪里明白。” 白眉鹰候说道:“既然如此,这两个时辰内,我与玄鹰兄弟就在这里守着,以防出现万一,等到主上修炼出来,便可以放心了。” 纪月道:“这样更好,难怪主上一直对三位鹰候如此看重,有你们在这里,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了。” 说话间,暗中招手让两人靠近,小声说道:“那厮既然能混进金塔连营,说不定还有别人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隐藏在何处,到时候惹起祸乱。” 两人一听,立即神色一变,说道:“依夫人所言,却是极有可能,想他也不敢一个人独闯金塔连营,恐怕他们是早就准备好的,我们一定要尽快将他同伙捉拿才能安全。” 纪月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主上还要良久才能出来,只是不知道那个武功较强的人穴道你们点了后,要多久才能解封?” 白眉鹰候道:“夫人放心,他的穴道是在下点的,没有三个时辰不会解开的。” 纪月道:“这样就可以了,在他穴道解开之前主上能出来就行。玄衣鹰候,你还是带一些人在联营内搜查一下他的同伙,不管遇到谁阻拦就说是主上的命令,那些夫人们比较多事,千万不要被她们拦住。” 玄鹰迟疑了一下,却感到没有什么不妥,又听到说可以搜查夫人的地方,不由得有些激动,立即躬身拱手道:“是,我这就去。”话虽如此,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纪月又对白眉鹰候说道:“我和你一起在这里守候,还是要设法从中探寻出他们同伙的信息来,玄到时候鹰候我们双管齐下。” 玄鹰听他这么多,才算真正放心,当下离开去带人搜查。 第49章 还有机会? 两位鹰候均是袁绍的心腹,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对纪月很是尊敬,其实也只是因为她捉了云飞,目前正是得宠的原因。要知道袁绍向来不信任别人,尤其是女人最不信任,他时常告诫鹰候们不但不能被金塔连营内的女子迷惑,还要设法帮助自己监视那些夫人们。 这一次纪月用计捉了云飞两人,袁绍依旧不信与她,曾吩咐他们一定小心有变,不能轻易地相信她,他的想法是纪月能骗得了云飞两人,保不齐也会设计给自己。 幸亏纪月安排相对妥当,并没有什么问题,两位鹰候才十分放心,遵照她的指示去做。 纪月与白眉鹰候一起留在囚室内,她向赤赫问道:“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同伙混入连营,来营救你的?” 她突然这样一问,让赤赫有点摸不到头脑,本来已经决心不在理会纪月,这时却不由得疑惑地看着她,却见她偷偷的眨了眨眼,心中更是有些诧异,心想难道她现在在帮自己不成?但一想到自己与云飞被他骗到这里,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发火时间,忽然脑海里一闪,付道:“她好像另有所指,我姑且顺着她的意思来说,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样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害处。” 当下压低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当然有更多的弟兄们进来,想要知道有多少人,你们凭借自己的能耐去查去,想从我嘴里知道门都没有一个。” 白眉鹰候冷冷的说道:“别不识抬举,现在嘴硬,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这金塔连营你的同伙侥幸进来,想要出去,恐怕就是神仙来助你,也不可能。” 赤赫一愣,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们一眼,说道:“既然如此,你那狐狸精夫人问了也是白问,大家何必在此多费口舌。” 纪月立即满脸通红,指着他颤声说道:“赤赫!你……你……不得好死!” 纪月怒不可遏的拉着白眉鹰候来到一边,说道:“看本姑娘今日能不能治得了你!鹰候,你和我出去下,我有话和你说。” 他们一起来到门外,纪月轻声说道:“看来他们是真的有同伙,我只要对赤赫再使用店软骨散,让他欲火焚身不能自己,到时候我只要稍微牺牲一点色相,想来一定问什么说什么。” 白眉鹰候说道:“夫人办法极好,只是要再次麻烦你了。” 白眉鹰候这一次是由衷的称赞,做为一个正常男人,别说是用了药的男人,就是正常的普通男人,见了纪月也是难以自持。如果再加上药物的催化,一定是欲壑难平,眼前又是这个女人诱惑着,那真是最为煎熬的事情,为了解决问题,就是让他出卖自己恐怕也能达成愿望。 纪月却紧缩秀眉,陷入了沉思,一脸的为难之色。 白眉鹰候还以为他顾及自己的色相,想要打退堂鼓,立即劝说道:“夫人不要顾虑,主上一定不会怪罪你,你要是查出了实情,这功劳何其之大,而且主上一定会心情大悦,对你赞赏有加的。” 纪月仍旧为难的看着他,却听他继续说道:“夫人一定知道主上的门派是仙宗派,仙宗派的祖师恐怕是这世上最为厉害的人物,这世上只要进入仙宗派,就一定会成为可以搅动风云的人物。如果夫人你此次建功,说不定主上会派你和我们三鹰一起去拜见仙宗派祖师,到那个时候,你想想主人还能离开你吗?” 纪月舒展眉头笑道:“我一介女流之辈,倒不敢奢望如你们一般建功立业,只求主上能够在他的女眷们中,对我能另眼相看,我就知足了。” 她下了决心似的向白眉鹰候说道:“我知道,谢谢你的鼓励,你且留在这里守着,我现在就进去,等我套出他的话再通知你。” 纪月来到室内,把门小心的关好,先来到云飞面前,说道:“你身上的穴道要二三个时辰才能自动解除,但凭你的内力我相信可以很快回复,只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在两个时辰内恢复?” 云飞装作不能自己的样子,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出话来。纪月道:“哎,我忘了他们点的学到让你不能说话,这样好吧,你要是能在两个时辰内解开穴道,就眨眼一次,若是不能就眨眼两次。” 云飞却茫然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纪月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唉,我知道因为我骗了你们,你现在已不相信我了,但你却不明白,你们被抓到这里,也正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啊!” 云飞眼睛闪烁了一下,纪月见此便转身来到门前,将白眉鹰候叫了进来,让他重新再点云飞的穴道,但要云飞能说话才行。白眉鹰候依言遵照执行,重新点了云飞的穴道,玄即又退了出去。纪月重新关好房门,说道:“现在好了,这牢房隔音极好,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我们可以经验说话也无妨了。” 赤赫在一旁冷冷的说道:“事已至此,你还要我们说什么,你是捉住我们感觉玩得不够尽兴吗?” 纪月说道:“如果云公子可以在两个时辰内解开穴道,那我就没必要费神去骗白眉鹰候帮他解开穴道,只要等他恢复自由,我们在鹰王出来之前联手冲出去即可。” 这时云飞不由得“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你若是当真想帮助我们逃出此地,刚才为何又会设计害我们?让我们如此折腾,冒着入牢的危险?难道你知道我们还有更好的逃跑机会?” 纪月道:“不错,当初我们不能逃走,是因为鹰王守着出口,你们机会不大,而他也只能等捉住了你们,便会先去进行每日的修炼,这样的话连营内因为没有危险便会放松警惕,并且没有鹰王在,你们逃出去会更有把握。” 云飞反问道:“你也是小瞧了我们,怎么就知道我们打不过袁绍?” 纪月道:“出逃一事必须有个完全的方法,而且我们只能一举成功,这次是唯一成功的机会,若是错过,你们肯定没命,而我这辈子也别想再踏出连营一步…” 赤赫说道:“你若是真心帮我们,那先把我松绑了…” 纪月脸上一笑,立即拔出匕首走向赤赫,她笑容甜美,让人很是沉醉,但此时的云飞两人却有心里些打鼓,自己刚刚被骗真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眼见她已来到赤赫身后,面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满脸的惊骇之色,双眉皱了起来,云飞不知道其故,不由得呆呆地望着她,想要提醒赤赫却不知如何说起,顿时急躁起来。 第50章 青春作伴无清香 但见纪月急速挥出匕首,一下割断了赤赫身后的绳索。 赤赫终于恢复自由,不住地甩着有些酸疼麻木的手,说道:“我还以为你又是在诓骗我们呢。” 纪月却不理会他,而是急促的说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云飞惊讶的异口同声的问道:“为什么呢?” 她着急的说道:“但愿是我多虑了,但我记得袁绍带着我,在一处密道中窥视你们在石牢内情况之事,这个密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保不齐他现在就在一处我不知道的暗处,正在窥探着我们的动静,这样可就麻烦大了。” 云飞笑道:“纪姑娘,你应该是多虑了。” 纪月摇头道:“以我对袁绍的了解,才不是多虑了呢,你们只知道他是光明磊落的袁世公,却不知道他的多疑与阴险。三鹰哪一个到世上也会是风云人物,对他也是胆战心惊的小心伺候,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武功是他所传授,另一方面是他们跟了袁绍二十年,却越来越惧怕他的阴险,而最让他们害怕的是,根本无法提防。” 赤赫道:“话虽然这样说,但你如此折腾,就是在多疑的人也能打消疑虑了,况且每日修炼的人,若是不能按时修炼,那他多日的修为会重新开始,这样的损失任谁也不能舍弃的。” 纪月道:“他不会放弃修炼,但是他可以安排别人来监视我的,而且鬼知道他会安排什么人,这金塔连营内,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别人的情况。”说话间,她好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似的,说道:“不行,万一被他发现了我的意图,这个人一定已经去向他报告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饶是天塌下来,若是发现别人背叛他,也会赶过来。这极有可能,唉!我还是疏忽了……” 说话间他向云飞奔过去,口中不停的快速说道:“云公子,时间来不及了,你要快点打开穴道才行,我这里与赤赫先可以抵挡一阵。” 话未说完,牢房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门外忽然涌进了很多人,为首的正是那鹰王袁绍,只见他面色阴沉的盯着纪月,后面跟着白眉鹰候与玄鹰候,他二人身后又站了几个彪形大汉。袁绍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甚是刺耳恐怖。笑声戛然而止,袁绍冷冷道:“好一个贱人!若不是本王多了个心思,这次真是栽在你的手里了。我就不明白,一个奸淫师娘的登徒子,怎么会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看来袁绍早就认出了云飞。 云飞怒声喝道:“袁绍,枉你袁家四代公爵,没想到你是如此恶人,看来袁家的几世英明,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 袁绍转头看向云飞,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轮不到你对袁家说三道四,你既然知道我袁家的背景,那你也应该能理解,如今这天下只有我袁家才配拥有,我们做了几代河北庭柱,如今这天下庭柱非我袁家莫属。” 云飞呸了一声,说道:“国有国,汉有汉,唯民不聊生,便是你这些痴心妄想之人所造孽的。要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违天道职能自取灭亡。” “哈哈!天道!你和我说天道!罢了,罢了,我和你说不明白,我只告诉你,只待我拿了两把秘境之钥,前往秘境取了势力与珍宝,这天下任谁也与我袁绍争不了。”袁绍狂笑道。 一旁的纪月,在看到袁绍时便一直脸色苍白,我被袁绍蹂躏已久,顺从早已成了习惯,这一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出逃,只因为她从云飞身上看到了希望,眼下计划败露,她瞬间感到无依无靠,一切努力都化作了浮云,内心不由得十分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赤赫连忙扶住她,说道:“不要怕,纪姑娘,有我在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他语气沉着,没有一丝慌乱,更是显得底气十足,尤其是严重坚定的目光,让纪月略微感到镇定,恐惧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但她心里很清楚,已赤赫的武功,能抵住武功最弱的玄衣鹰候就不错了,更何况这里有不知比他强多少倍的袁绍,还有武功高出玄鹰一大截的白眉鹰候,若真的动起手来,还不是一击即溃,眼神不由得瞧向云飞。 但见云飞正和袁绍论道的正紧,并没有专心解开穴道,顿时又慌张起来。但等他认定已完全成为死局时,自己反倒轻松起来,心中想道:“大不了一死,只要及时吞下药丸,这里一切的屈辱都烟消云散。我与其落在他们手中,倒不如提起精神,把握时机自杀的好!” 袁绍转眼看着赤赫,鄙夷的说道:“昔日你在自己的营地,有数万之众的部属保护你,都无法抵抗被我生擒活捉,如今落在本王的手中,还在金塔连营内,你以为你那些酒囊饭袋的属下来再多,有用吗?” 突然,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在牢内都是这贱人给你送的饮食,是不是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她竟然让你不自量力的英雄气慨油然而生?” 赤赫却不否认,毅然挺胸昂头道:“不错!正是纪姑娘让我知道,你鹰王也只是个花架子。” 袁绍顿时恼怒万分,愤怒的目光射向纪月,道:“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会背叛与我,去帮助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废物?” 纪月听他如此问话,顿时来了勇气,说道:“对我不薄?!那是你袁绍自己想的,我倒要问你,凭什么我要把自己短暂的青春全都给你!为什么要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内,和你一样过着不人不鬼的生活?为什么我要对你日夜奉承,对你摇尾乞怜?你凭什么,凭什么要我这么做?!”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已是扯着嗓子泪水满面的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