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噼啪! 深夜,天空阴云密布,瓢泼大雨裹挟着雷电,在狂风中怒吼。 魏羽墨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盔甲早已残破不堪,她的身后,敌人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上。 战马嘶鸣声自远处传来,魏羽墨大口喘着气,看到来人,一双凝眸亮了几分,“将军,宣武门已破,我们快带兵进去,那狗皇帝必定插翅难逃!” 高坐在战马上的男人轻轻抚摸着马身,神色清雅温和,亮黑色战袍在黑夜里闪烁着奇光。 孟鹤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居高临下注视着她,“弓箭手准备!” 唰! 他身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士们高高举起弓箭,齐刷刷对准了站立不稳的魏羽墨。 魏羽墨难以置信地抬头,目光对上了男人冷酷的黑眸,“你要杀我?为什么?” 愤怒,不甘,绝望,一瞬间充斥她的心头,喉咙一甜,一缕血丝顺着嘴角落下。 她是魏武侯的女儿,大衍朝的乐陵郡主,魏武侯权倾朝野,今夜一战过后,更是会荣登大宝,登基为帝。 他孟鹤昀便是驸马爷,为何他要在这个时候杀她? 他怎么敢杀她! 两人毫不相让的对视,男人读懂了她眼中的含义,素来温润的面庞展露出从未有过的讥讽,“功高震主啊夫人,今日杀你,为夫乃是奉了侯爷的旨意,你到了地下,切莫怪罪。” 轰隆! 滂沱大雨声势浩大,仿若一盆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骗我!”魏羽墨身体摇摇晃晃,硬是握紧红缨枪,将自己撑住,“我是父亲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天底下哪有父亲杀自己女儿的?” 不,她不相信。 这些年,每逢战争,自己必身先士卒,为他打下了多少座城池,赢得了多少功勋,若非自己次次拼死相护,他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更遑论今日的造反成功。 他怎会杀自己? “你知道吗?” 孟鹤昀驱马靠近了她,温润的声线格外好听,吐出的话却如毒蛇一般,啃噬着她的心脏。 “与你成亲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你有勇无谋,不堪造就。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想不通,事实证明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就是愚蠢至极。” “你以为你真的是他的女儿吗?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吗?” 魏羽墨瞪大了眸子,神色警惕,“你这话什么意思?”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实话告诉你吧。” 男人矮下身,居高临下俯视她,嘴角微微勾一抹弧度,修长的手铁爪一般,紧紧擒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的双眸只能看着他。 “还记得上次有刺客刺杀侯爷,你亲自出手杀掉的那个刺客吗?他是你的,亲哥哥。他啊,是查出了你的消息,特地去找侯爷对质的。” 什么? “这绝不可能!” 她是魏武侯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有所谓的亲哥哥? 不,这一定是骗人的。 “孟鹤昀,你以为你编出的这套说辞,我会相信?” 眼前浮现起那人死前,不断朝自己伸出的双手,那双眸子流露出的,不是愤怒,不是恨意,反而更像是惊喜,开心…… 当时父亲是怎么说的? 他是多年前被灭门的仇家遗孤,前来寻仇的。 被灭门…… 兵器落在地上,魏羽墨全身颤抖,身体伤口处不断流出新鲜的血液,混杂着冰凉的雨水落下。 男人松开手,将她狠狠甩在地上,黑眸充满了漠视,“真是愚不可及,认贼作父多年,死到临头竟还不自知。” “若非是奉了侯爷的旨意,你以为我敢杀你吗?他可是说了,宣武门破,今后便用不着你了,该让你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兄长团聚了,权当做这么多年你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给你的赏赐。” 言罢,几百只利箭离弦,狠狠贯穿她的身体。 噗! 魏羽墨趴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泥水溅湿了脸颊,殷红的鲜血在雨水中逐渐晕染,她艰难的爬了几步,终于彻底不动了,唯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前方,死不瞑目。 …… 瀑布下,一具赤着上半身精壮的躯体被不断浇灌着,男人紧闭着眸子,好看的眉头紧蹙,额上青筋暴起,仿佛正在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咚! 一个东西从天而降,狠狠砸进了瀑布中,没了动静。 半晌,一颗头哗啦一声,冲破水面。 魏羽墨头脑嗡嗡作响,呆愣愣地环视周围。 这里就是地狱吗? 与话本里描述的,倒不相似。 一瞬间,冲天的恨意自胸膛涌起,凝眸一片绯红,充斥着杀意。 纵是身处地狱,她也要重回阳间,将那两个狗贼碎尸万段! “胆大包天。” 清冷的嗓音自身后响起,语气不善。 “什么人?” 魏羽墨迅速转身,却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男人俊逸的面容此刻阴沉可怖,阴鸷的眸子散发出幽深寒气,冷冷地逼视着她。 魏羽墨一颗心提起,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锁定,一旦稍微动一下,就会引起他的撕咬。 “是你。” 与她不同的是,男人一看到她,微微诧异,立刻收起了自身气势。 魏羽墨蹙眉,“你认识我?” 想不到地狱里竟也有人识得她,难不成是曾经被她手刃的仇敌? 男人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正欲开口,却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沉了下去。 魏羽墨吓了一跳,立刻游过去,将他捞起来,靠在了岩石边上。 细碎的声音由远及近,来人不敢靠近这里,只在树后放大了嗓音。 “主上,青龙卫林五肇在外求见,声称魏武侯府上的乐陵郡主不慎走失,他亲眼所见乐陵郡主进了这里,要求进来寻人,属下不敢贸然决断,请主上明示。” 短短几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在魏羽墨耳畔炸开。 青龙卫,林五肇,不慎走失…… 林五肇不是早已被那狗贼逼死,青龙卫也死伤无数,不复存。 而她走失的事,分明是十七岁时发生的。 难道…… 思及此,魏羽墨低头,望着水中秀丽的倒影,狂喜不已。 她重生了! 第2章 对不起了 “……主上?” 远处,不见有任何回应,侍卫有些疑惑,悄悄上前一步,不知为何,又退了回去。 侍卫咬了咬牙,再次朗声询问,“主上,属下去拦住他,让他上别处去寻人?” 侍卫素来知道自家主上的脾气,想来是不愿任何人打扰的。 魏羽墨呼吸一紧,回头去看靠在石壁上的男人,几缕墨发贴在额前,更显得他脸色苍白。 此刻断然是不能出去的,这个男人明显是此间主人,自己是无意间闯入的,闯入者毫发无损,主人却昏迷不醒,就算是出去了,她也很难解释得通啊。 哎! 魏羽墨深叹一口气,左手凝成掌,聚起真气,柔软的双手贴在男人滑嫩的胸膛上,柔和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渡过去。 “放肆!” 男人猛然间睁开眸子,黑眸透出的狠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掌击出,魏羽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飞身落入瀑布中,湍急的河流差点将她冲走,男人却狠狠扼住她的后脖颈,水流灌入口鼻,充满了胸腔,强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 魏羽墨拼命挣扎,奈何实在不敌,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就在她心底里大骂男人忘恩负义的时候,后脖颈的大手一松,她立刻提气冲出水中。 “咳咳咳……” 全身湿漉漉的趴在石头上,拼命喘着粗气。 侧目望过去,魏羽墨刚要破口大骂,话却堵在了嗓子眼。 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精壮有力,皮肤白皙细腻,双腿修长,整个人站立在水中,雾气弥漫在他周身,墨发在冷风中微微摇曳,巴掌大的面庞清冷绝美,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 魏羽墨愣住了,前世今生,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姣好的面容,简直堪称人间绝色。 “哼。” 感受到她直勾勾的目光,男人长臂一勾,淡蓝色长衫裹住了整个躯体,一双古井无波的黑眸逼视着她。 男人警告般望了她一眼,转身欲要离去。 魏羽墨愣了愣,急了。 不顾肩上的刺痛,迅速扑了上去。 咚! “……给我下去!” 男人愠怒,厉声呵斥。 这一声虽不大,却惊着了远处的人,几道人影立刻冲了过来。 光滑的石板上,两具身体叠在一起,两人尽是发丝凌乱,衣衫湿透。 女子薄薄的衣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胸前沟壑随着起伏若隐若现,她趴在男人身上,纤细的手掌抵在他胸前,绝美的面容上尽是迷茫。而男人被她压在身下,冷然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唯独一双清冷的眉眼透着怒火,直勾勾地冷眼望着她。 几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这……” 林五肇瞪大了牛眼,“郡主,你……快些起来。” 侍卫惊慌失措地看着两人,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好起女色了? 魏羽墨轻咳一声,立刻从男人身上下来。 她方才生怕男人叫人过来抓她,没想到力道控制不住,竟将他扯在了地上,自己也没站稳,刚好倒在他身上。 “对不起了。” 对上男人明显愤怒的目光,魏羽墨讪笑,“我没想占你便宜的。” 男人站起身,理了理淡蓝色长衫,面无表情地赶人,“少卿,让他们走。” 林五肇自知理亏,将披风兜头罩住魏羽墨,对男人躬身行礼,“此番打搅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改日我家侯爷定会向王爷厚礼赔罪,万望王爷莫要放在心上,在下这便带着郡主离开。” 王爷? 魏羽墨凤眸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 魏武侯如今权倾朝野,属下也跟着水涨船高,素来嚣张跋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林五肇方才态度如此和善,隐隐然有些卑躬屈膝,又口口声声称这人是“王爷”。 他到底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镇北王,慕容千里。 若说这朝野上下除了帝王,还有一人是那狗贼忌惮的,便是镇北王慕容千里,魏武侯只是把持朝政,可这慕容千里却是常年镇守边疆,手握重兵,几百万大军任凭调遣。 当今皇帝是踏着无数兄弟姐妹的尸骨才坐上帝位的,当年与他争位的其他皇子早已死于非命,唯独这六皇子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还手握精兵,与皇帝分庭抗礼,万般无奈之下,皇帝只好封了他镇北王,却借机将他调离京都,远渡边疆。 本以为匈奴人个个精兵良将,必定能将这位初出茅庐的六皇子斩杀于马前,皇帝便可了却一个心腹大患。谁知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六皇子竟天资聪颖,是个难得的将才,以少胜多,屡出奇兵,一连夺回了好几座城池,匈奴人几乎是被压着一面打,最后不得不出面投降。 而那一战,小小的少年一战成名,手中大军更是一括再括,到如今的几百万。 居然是他! 魏羽墨后背发凉,瞳孔剧缩。 方才自己对他大大冒犯,这男人不会因此报复她吧? 记忆中,镇北王洁癖严重,不近女色。 有一次匈奴人不知死活,明知镇北王对女人没有好感,偏偏要挫他锐气,老虎面前拔须,进献了自家的一位公主,公主只是敬了他一杯酒,挨上了他的一角,便被当即砍掉了一双手,匈奴人有心寻仇,却被他大军镇压,最后只能无奈作罢。 一想到自己方才不仅摸了他,还扑倒了他,魏羽墨只觉得双手冰凉,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不会也要砍掉自己的手吧? 老天爷,今日真是流年不利,怎得惹上了这么一位杀神? “林副将,你待会回去务必要多备上些厚礼。”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魏羽墨低声吩咐。 现在只能及时补救,她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自己虽然能力卓绝,可与那男人对上,除死无他。 “是,属下知道了。” 林五肇应声。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魏羽墨吐出一口气,肩膀上痛感强烈,她轻轻揉了揉,缓解了不少。 嘎吱! 马车突然停下。 “发生了何事?” 突然重生,又经历了方才一遭,魏羽墨有些语气不善。 林五肇的声音在外响起,“回郡主,是,是孟参将来了。” 第3章 都怪他 孟鹤昀! 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魏羽墨本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可是经历过背叛死亡之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依旧恨意丛生,难以自持。 在与她成亲之前,孟鹤昀不过是魏武侯身边的一个小小参将罢了,娶了她之后,身份水涨船高,一度被提携为大将军。就是他,与魏武侯勾结,一个灭她满门,一个利用她,最后更是杀死了她。 这两人,她发誓必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克制自己想要冲下马车,将那人碎尸万段的欲望。 纤纤玉手轻轻拨开车帘,抬眼望去。 男人骑着枣红色大马,深黑色的盔甲也盖不住那张俊美如玉般的容颜,面上是熟悉的笑容。 以前的魏羽墨,真的很喜欢他的笑容,如沐春风,温润和善,她见的第一眼,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可现在再看这张脸,这个笑容,她只觉得由衷的假,令人作呕。 “乐陵,你没事吧?” 孟鹤昀翻身下马,来到她的马车前,伸手想要握住她,却在伸了一半的时候,又收了回去,一副心系她,却碍于身份不得不隐忍的深情模样。 呵。 她当初得有多傻,竟每每被这拙劣至极的演技骗得团团转,还以为与他是两情相悦,暗自欢喜。 孟鹤昀有一句话没说错,她的确是,愚不可及! 魏羽墨敛眉,将心思隐藏起来,“无碍。” 嗯? 抬头不解地望着她,孟鹤昀颇为疑惑,以往他只要露出这副样子,这女人必定会黏上来,对着他撒娇卖痴,今日是怎得了? 难道真的生气了? 思及此,孟鹤昀微叹一口气,低声细语,“乐陵可是生我的气了,都怪我不好,未曾照料好你,才让你走失了。” 耳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乐陵,魏羽墨几欲作呕。 “孟参将,你我尊卑有别,还是称呼我为‘郡主’比较合适。” 魏羽墨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至于今日之事,你自己回去好好跟那狗……父亲解释清楚吧。” 孟鹤昀心中一凛。 他本以为自己装出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这女人定会如以前一样,不会怪罪自己,反而会柔声安慰,让他莫要放在心上。 可见她如今这副冷冰冰的模样,莫非真的生气了? 孟鹤昀微微蹙眉,叹息一声,弓着身子柔声道:“若是郡主能够消气,在下便是受了侯爷的责罚,也是心甘情愿。只是先前答应过郡主,为你抓来一只白狐,还请郡主收下。” 手下将白狐递过去,孟鹤昀接过来便将白狐捧给了魏羽墨。 魏羽墨垂眸,一只通体雪白色的小狐狸正在他手中挣扎,被铁笼束缚在里面,犹自吱吱乱叫。 抚摸着小狐狸柔顺的白色毛发,魏羽墨挑了挑眉,“孟参将的手,受伤了啊?” 孟鹤昀手腕处,三道血印还在往外冒血,染湿了腕甲。 魏羽墨记得很清楚,上一世也是如此,他匆匆来迟,说是给自己去抓灵狐,而自己见他一身狼藉,还受了伤,哪儿还记得自己身上的伤痕,只顾着心疼他了。 可这一次,却是不会了。 “不妨事,些许小伤便能换来郡主一笑,很是值得。纵然是再重的伤,在下也受得。” 果然又是前世的回答,如此虚伪做作。 魏羽墨露出一抹讥讽,放下窗帘,从马车里出来,冷冷注视着他,“如你所言,本郡主不仅不该怪罪你,还要大大的感谢你一番了?” 这副古怪的腔调,倒是让孟鹤昀完全吃不准她此刻到底作何感想。 一只纤纤素手伸过来,将手铁笼提了过去,魏羽墨拨拉了两下,逗了逗正在龇牙的灵狐,“这灵狐还真是野性难驯,林副将。” 林五肇挑眉,不解地望着这位反常的小郡主。 “你既然在场,可要为本郡主作证了。”将灵狐提了起来,“这只灵狐,乃是孟参将赠与本郡主的。” 言罢,一矮身进了马车内,独留下一脸茫然的林五肇与孟鹤昀。 …… 武侯府。 巍峨的侯府大门外,两只巨大的石狮子高高矗立在侯府两侧,大张着嘴巴如同深渊,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魏羽墨满脸复杂地望着熟悉的大门,捏紧了拳头。 一踏进厅堂,便看到一身黑色朝服的魏长风坐在高堂之上。 魏长风今年已经将近四十又五,面色冷硬,黑色胡须修剪得当,看上去颇为年轻。一双冷冽狭长的黑眸十分阴鸷,让人瞧上一眼便后背发冷,宛若一只毒蛇。 他冷冷坐在那里,手中捻着茶盅,慢条斯理地轻啜,而周围的人站成了两排,大气都不敢出。 魏羽墨咬着唇瓣,低低唤了一声,“父亲……” 魏长风前世待她极好,几乎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放在自己面前。可谁能想到,这些竟然都是假的,都只是为了稳住她,好让她更加全心全意的为其效力。 如今再见他,魏羽墨恨意滔天。 魏长风抬眸,阴鸷的黑眸瞥了她一眼,手一挥,茶盅碎了一地。 “父亲,您莫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魏羽墨跪在了地上,可怜兮兮地晃着他的大腿。 魏长风根本不为所动,浑厚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愠怒,“说,今日跑去了何地?” 魏羽墨低头,声音嗫嚅,“女儿今日去了,清,清凉寺。” “清凉寺?” 怒火更盛,高高扬起了手。 “侯爷息怒。”林五肇见状,急忙跪在地上出声。 下一秒,林五肇飞了出去,身体重重撞在石柱上。 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跪在原地,任凭血丝从后背渗出。 魏长风冷哼,双眸满含煞气,“你好大的胆子啊,本侯说话,岂容你来插嘴?” 林五肇重重叩头,“属下知错,望侯爷恕罪。” 魏长风不予理会,任凭他跪在那里,转过头看向了魏羽墨,眸光闪烁,似笑非笑。 魏羽墨心中一凛,松开了手,老实的跪在地上,噘着嘴诉苦,“父亲只知道怪羽墨乱跑,都不问原因,分明是孟参将说是今日清凉寺香火旺盛,山上桃花又开的艳丽,颇为美观,要带羽墨好好游玩一番的……” 第4章 胆大包天 孟鹤昀大吃一惊,立刻跪在地上,心中更是恨上了魏羽墨。 原本只以为她是小孩子闹脾气,不会伤害自己的,没想到转头便将自己给卖了。 魏长风凌厉的黑眸落在孟鹤昀身上,“哦?孟参将,郡主所言,可是真的?” 被这样的眸子盯上,孟鹤昀后背发凉,头皮几乎要炸开,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了一步,欲要解释。 魏羽墨泫然欲泣,“女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父亲啊,不信你看嘛……” 说着,身旁侍卫便递过来一个铁笼子。 “这只灵狐还是孟参将送给女儿的,他将女儿带上了山,要女儿原地等候,,声称自己有事要离开片刻,可女儿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来他,只好出去寻找。没想到人生地不熟的,竟闯进了镇北王的地盘……” 她越说越伤心,最后趴在魏长风膝上,低声哭泣。 “镇北王?” 魏长风闻言,面上一抽,一双眸子犀利地望向林五肇。 林五肇立刻点头,“正如小郡主所言,确实如此。” 魏长风低头思忖,又看向了铁笼子,狐狸蔫蔫地呆在笼子里,将自己团成一个小团子,“那这狐狸崽子……” “这白狐自然是孟参将送的,他后来找到了女儿,说是去给女儿猎狐才耽搁了些时辰。父亲,女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三言两语间,便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孟鹤昀。 魏长风终于舒了一口气,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露出慈祥的笑容,“好了好了,既是如此,为父委屈你了,莫要再哭了。” 枯燥的大手冰冰凉凉的,魏羽墨身体一颤,强忍着没有推开。 “父亲,那您会怪罪孟参将吗?”她站了起来,扯了扯魏长风的衣袖,“他也是因为要送女儿礼物。” 魏长风鼻间发出一抹冷哼,锐利地眸子刀一般看向孟鹤昀。 孟鹤昀吓得面如土色,双手颤抖地伏在地上,咬牙道:“禀侯爷,此事全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领罚。” “住口!” 魏长风朗声打断,孟鹤昀顿时不敢再开口。 和蔼地拍了拍魏羽墨的手,对她说道:“好了,剩下的事为父会处理的,逛了这许久定是累了,你先回房休息便是。” “那剩下的事,就劳烦父亲了。” 魏羽墨躬身行礼,青雉却绝美的面容,闪过一抹讥讽。 魏长风这个狗贼本就敏感多疑,喜怒无常,幼时受尽了别人的轻蔑,好不容易等新皇登基,自己因为辅佐新皇有功,这才逐渐培育了许多自己的势力。 这样的一个人,是绝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的。 孟鹤昀胆大包天,这次竟敢偷偷拐带郡主出府,可是触了他的逆鳞。 况且此事,还牵扯到了镇北王…… 大厅中。 孟鹤昀冷汗涔涔,在魏长风的注视下肝胆欲裂。 一掌出,带起一阵劲风。 孟鹤昀闷哼一声,胳膊颤抖不已,却不敢伸手去捂。 一片茶盅碎片狠狠扎在他的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简直胆大包天,你当真以为本侯老了,竟敢给本侯玩这种把戏?” 孟鹤昀立刻叩首,面容惨白,“侯爷,请听属下解释。” 又是一掌,这一掌将他甩了出去,摔在了残余碎片之上,殷红的鲜血流了满地,格外艳丽。 他爬了起来,急忙跪好。 只听魏长风厉声道:“本侯没空听你废话,我告诉你,本侯这个女儿可是有大用处的,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便去喂本侯那些宠物吧。” “宠物”一出口,孟鹤昀整个人狠狠抖了抖。 侯府后院里,可是常年豢养着两条大蟒蛇,乃是魏长风机缘巧合下,在一个山洞里杀了一条巨蛇,偷出了两只蛇蛋,孵化而成的。这两条蟒蛇颇为听魏长风的话,是他的一大杀器,他经常会将惹怒他的人丢进去。而那人往往会被一寸寸的啃噬干净,连骨头都不剩。 孟鹤昀曾经就亲眼见过,那两条蟒蛇张开血盆大口,一点点将人整只吞入腹中…… 一想到那画面,孟鹤昀狠狠打了个冷颤。 “多谢侯爷不杀之恩,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妥,绝不负侯爷厚望。” 魏武侯的手段,整个朝堂谁人不知,自己小小的一个参将,惹怒了他,可是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魏长风摆摆手,“下去吧。” 孟鹤昀松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解决了孟鹤昀,魏长风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老实跪在地上的林五肇。 “本侯问你,今日之事,镇北王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五肇额头一紧,立刻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一点儿也不敢隐瞒。 末了,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魏长风一眼,一咬牙,“属下自作主张,向镇北王承诺会登门赔罪,还请侯爷降罪。” 魏长风仔细思量,闭上眸子揉了揉太阳穴,“此事你做的不错,那人,就连本侯也要暂避其锋芒,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林五肇默声。 …… 魏羽墨刚一踏出大厅,便听到了里面的响动,心知孟鹤昀定是受了惩戒,心里顿觉舒畅不已。 “郡主放心便是。” 见她停下脚步,丫鬟凝雪笑了笑,“侯爷知道您倾慕孟参将,定然不会为难于他的。” 偌大的侯府,谁人不知她们家这位小郡主对侯爷身边的孟参将情根深种,倾慕的很。 魏羽墨明眸露出一抹不易察觉地狠厉,“多嘴。” 呵斥了丫鬟,便不作停留的大步离去。 孟鹤昀,这只不过是一点小利息罢了,你且先受着吧。 后面,还有更大的痛苦等着你呢。 她目前的实力,根本不能与魏长风那狗贼相抗衡,她必须要先学会忍耐,万不能打草惊蛇,让那狗贼发现她的反叛之心,否则报仇不成,还会白白失了这条捡来的命,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等着吧,你们欠我的血海深仇,我定会让你们一一偿还! 第5章 奴大欺主 暮色西沉,凉风习习。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封闭的院门中飘出来,魏羽墨停下脚步,心头一凛,不由分说地推开大门。 雅香庭阁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人,尚存意识的几人不断地从口中发出哀嚎,身上背上皆是鞭痕,血淋淋地流了一地,几乎将这一片地都染红了,烈阳高照,铁锈味在空气中蒸腾发散,令人作呕。 魏羽墨几乎快要吐出来,目眦欲裂地看着满地狼藉。 “啊!” 一声痛呼,打破了宁静。 粗使婆子手执戒鞭,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在跪趴着的婢女身上。 “放肆!” 魏羽墨杀气腾腾地冲过去,一把将戒鞭夺下,反手抽在粗使婆子身上,毫无意义地听到杀猪般的嚎叫。 “宁夏,你快醒醒,撑住啊。”扶起婢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查探她的气息,脸色一沉,“凝雪,快去叫大夫。” 宁夏恍惚的睁开眸子,看到她,眼睛亮了亮,“郡主,您可回来了,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话未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 环顾四周,魏羽墨胸腔内的怒火几乎快要压制不住,这里的人,尽都是她雅香庭阁里伺候的下人,现在全躺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的。 深吸一口气,她黑着脸,一脸的山雨欲来,“刘妈妈,打狗还得看主人,本郡主还没死呢,谁给你的胆子,敢惩治我房里的人?” 背上刚刚挨了一鞭子,刘妈妈还在小声痛叫,陡然听到魏羽墨这般冰冷的语气,肥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郡主,奴婢乃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这些下贱的奴才竟敢将郡主弄丢了,自然是要狠狠惩戒一番才是。” 一张嘴,竟是抬出了侯府夫人的靠山来。 魏羽墨清丽的面容此刻阴沉可怖,“拿那个女人来压我吗?狗奴才,你真是好胆量。” 惹怒了一座随时处在爆发边缘的火山,哪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粗使婆子只觉得眼前一晃,脖子处便传来剧烈的疼痛,鲜血“噗”地狂涌喷出,洒的满地都是。 “你……” 白萝卜一般粗壮的手指头指着眼前的女子,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丢掉染上鲜血的手绢,将擦干净的匕首收回鞘中,冷漠的眸子扫视了一下死不瞑目的粗使婆子,冷哼道:“奴大欺主,该死!” 刘妈妈的死,仿佛一个讯号,有人大惊失色,飞快地跑出了院门,剩下几人两股战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魏羽墨就像是在看一个来自深渊里的恶魔。 魏羽墨沉着眸子,目光冰冷。 她倒是忘了,前世那个女人便以渎职之罪,将自己院里的人打杀了许多,惩戒了许多,自己气不过,与她起了正面冲突,此事闹到了魏长风那里去,自然是被好一顿教训。 重活一世,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再发生。 她沉默着与凝雪一起将下人们都扶起来,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静静等待大夫的到来。 以及,那个女人。 “魏羽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的人!” 偌大的院子外面,女人怒火中烧的声音由远及近。 须臾,一个身着粉色华服的女人率领一众行人,浩浩荡荡的闯进了小院。 这便是魏武侯府内的大夫人,刘氏。 魏长风少年时,倒是有过一个心仪的女子,奈何自己身份卑微,又遭人无数白眼,内心产生了极度的自卑,不敢求娶。等他终于大权在握,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备下万金聘礼,将那女子风风光光的娶进了门。 只可惜,那女子福薄,本就身娇体弱,嫁给魏长风之后,更是疾病缠身,刚产下一女不久后,便一命呜呼了。 女儿年幼,没有母亲不行,没过多久,魏长风便娶了新的女人做了续弦。 这人,便是眼前耀武扬威的刘氏。 “荒唐,本夫人在问你话,为何不答?” 见魏羽墨只睁着一双眸子冷冷地瞪着自己,刘氏被看的毛骨悚然。 “一个续弦罢了,竟敢对侯府郡主吆五喝六,你我之间,到底谁更荒唐?” 慢条斯理地斜倚在石柱上,魏羽墨不疾不徐地反驳。 在整个王朝,续弦的地位,本就不如夫家嫡女,更何况还是被封了“郡主”的嫡女,地位更是天上地下。 “你……” 刘氏几乎气的快要厥过去,纤纤素手指着她,恨得牙痒痒。 嫁进侯府这些年,魏长风对她可是百般疼宠,往日魏羽墨虽与她不对付,倒也算守礼,何曾受过这等气? “来人啊,把她给我抓起来,去侯爷面前说个分明!” 十几个下人摩拳擦掌,三两下便将魏羽墨抓住了。 看着魏羽墨丝毫不躲,任凭抓捕的样子,刘氏一时间有些愣怔。 她本想着魏羽墨定会如从前一样,与她大闹一番,届时,她便借机闹到侯爷那里去,让侯爷好好惩罚他这个不孝女。 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都是无往不利。 哪想到这次…… “夫人,奴才这便将她押到侯爷那里去?” 等半天不见刘氏出声,她身边伺候的下人试探道。 刘氏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魏羽墨冷眼看着,心知刘氏定然打翻了如意算盘,讥讽不已。 “大夫人不说,我也会去父亲面前,好好问问父亲,乐陵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大夫人如此动怒,几乎将我院里的下人全都打杀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刘氏一张脸迅速阴云密布,这臭丫头今日竟然这般机灵,三言两语便将罪责尽都推到了自己身上,狠狠将了自己一军。 “这都是误会,你们几个,还不快放开郡主。” 下人们目瞪口呆,“放了她?” 刘氏暗骂几人没脑子,沉声道:“你们还没聋,赶紧给我放人。” 众人连忙松开了手,站成一排不敢出声。 魏羽墨揉着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向刘氏,“大夫人可真是会说笑,我杀了你院里的下人,你生气本是天经地义的,哪里来的什么误会呢?” 第6章 不好笑的笑话 刘氏几乎快要将一口银牙咬碎,面上还犹自堆起笑容。 “郡主说的哪里话,那刘妈妈自己残暴,死了也是活该。你无故失踪,我本是差她过来问一声情况,口头上警示一下你院里的下人便可以了,哪只这贱仆竟敢自作主张,对你院里的人下如此狠手。说来为娘的还要感激你替我清理门户呢,你不动手,我也会好好惩治她的。” 见如意算盘落空,便一推二五六,将罪责归咎到一个死人身上,好深的心计,不愧是能跟在魏长风身边这么久的女人。 魏羽墨冷眸中闪过一抹讽笑,这女人手段历来阴狠,伺候的下人无不胆战心寒,谁敢背着她自作主张? 这个笑话,真的很不好笑。 不过她这一招弃车保帅,用的可真是得心应手。 思及此,魏羽墨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既然大夫人都这么说了,本郡主素来乐善好施,索性就好人做到底,替你多多的清理门户吧。” 说话间,一抬手,银光闪过,冰凉的匕首已经将最近的下人抹了脖子,血流如注。 众人大骇,几大步退出去老远,全都看恶魔一般看着魏羽墨。 瞪眼就宰活人啊! 这位小郡主,真是可怕! “魏羽墨,你,你够了吧?” 一切都在眨眼间,刘氏来不及反应,又一个人倒了下去,急忙厉声呵斥。 魏羽墨回头,声音带着慵懒的冷漠,“大夫人怎得了,方才不是还说要感谢我吗?好不容易能得您一回夸奖,我正要好好表现一番呢。” 刘氏黑着脸,咬牙切齿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人,还是自己来惩治吧。” 这个臭丫头,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的杀她的手下,无异于是在当众打她的脸。 该死! 这笔账她记下了,迟早要这臭丫头好看! “既然大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便带回去好好惩治吧。” 魏羽墨嘴角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深眸依旧冰冷,漫不经心地收起匕首,“我会派人去看看大夫人是如何惩治下人的,也跟您好好学一学。” …… 暖玉阁内。 啪! 上好的陶瓷暗纹花瓶在冰凉的地板上炸开,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刘氏一掌重重拍在红木纹桌案上,冲天怒火让她的容颜都有些扭曲,“这个臭丫头,贱蹄子,胆敢如此羞辱我,我定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伺候的下人们跪在地上,尖锐的瓷器扎破了膝盖和腿,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即便是忍的大汗淋漓,也不敢痛呼出声。 因为她们知道,一旦叫出了声,顷刻间便会命丧黄泉。 她们这位当家主母的残暴手段,整个侯府谁人不知? “夫人消消气,切勿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一紫衣女子走进来,柔声安慰。 刘氏本欲发火,见来人是她,怒气才平息了些许,“本夫人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茗玉笑了笑,为刘氏倒上一杯茶,“夫人吩咐的事,奴婢自然是办妥了。已经将死去的下人抬到乱葬岗埋了,给他们的家人都发了体恤金,按了手印,保证不会闹出事来。” 闻言,刘氏这才缓和了面色,“如此便好,你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魏羽墨这个小贱蹄子,我迟早要收拾她。” 想到方才的耻辱,刘氏恨得牙痒痒。 …… 暮色西沉,凉风习习。 侯府,雅香庭阁。 “怎么样,她们都还好吧?” 魏羽墨担忧地询问,“要用最好的药,将她们好好安置。” 凝雪小脸儿上尽是感动,用力的点头,“郡主放心吧,府里的大夫医术高明,定会治好她们的。奴婢也跟大夫说过了,不会吝啬银子,尽管用药便是。” 闻言,魏羽墨这才点了点头,夸赞了一句。 轻啜一口香茗,自己重生不过一天光景,便发生了这许多事,此刻才能静下心来,好好思量接下来的打算。 对付魏长风这般劲敌,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 看着眼前忙来忙去的小婢女,魏羽墨眸中闪过一抹沉思,这丫头,办事倒是靠谱。 现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还得尽快攒些班底才是。 屋外,明朗的声音传了进来。 “郡主,外面来了一堆人,您去看看吧。” 魏羽墨睁开眸子,神色一凛。 几十个粗布麻衣的人站成几排,人人都是垂着脑袋,静待发落的模样。 一个壮年男人站了出来,行了一礼,这才道:“郡主,我等乃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前来您的院里伺候的。” 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魏羽墨冷笑。 这么迫不及待的往自己院里安插人手,刘氏可真是好手段。 “郡主,这是我等的卖身契,还有身家来历,尽都是清清白白的,尚请您过目。” 壮年男人见她不说话,便从怀里掏出了几个册子,恭敬地递过来。 摆摆手,魏羽墨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衫,这才幽幽开口,“本郡主对你们的来历不感兴趣,既然来了我这里伺候,你们的以前尽都烟消云散,以后只管用心做事便是了。本郡主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忠心!谁若被我发现胆敢背叛……” 后面的话不必明说,在场的人都明白。 壮年男人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称是。 “行了,既然人是你带过来的,她们的分配,便由你去做吧。” 丑话可说在前头,日后谁若真做了什么事,可别怪她辣手无情。 进了里屋,凝雪怯生生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有什么就说。” 魏羽墨摇摇头。这个小丫头,谨慎倒是谨慎的,就是胆子太小了点。 凝雪咬着贝齿,小声道:“郡主,您为何留下她们啊,她们可都是大夫人派过来的……” 魏羽墨挑眉,“那又如何?” 凝雪被噎了一下,扁着嘴摇头,“也不如何。” 那些人必然是大夫人派来监视郡主的,郡主不仅不赶他们走,反而还留下他们,真是后患无穷啊。 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魏羽墨轻笑。 这小丫头对她,倒还算忠心。 “行了,别哭丧着个脸了,去备车,本郡主要出去一趟。” 第7章 这女人疯了吧 “郡主,您又要去哪里啊?” 凝雪一惊。 敲了敲她的小脑袋,魏羽墨嘴角泛起微笑,“自然是哪里热闹,本郡主便去哪里啊。” 若说这帝都何处最热闹,除了长乐山上的清凉寺,城南以北的天香阁,便是西市里最繁盛的斗兽场了。 西市里的斗兽场,网罗了天下间各种珍奇野兽,是帝都所有纨绔子弟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里面不仅可以见到野兽厮杀,还有香酒美人,乃是个消遣日头的好去处。 每三月一次的斗兽大典,来往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说起来,这斗兽大典算是帝都里最大的盛事了,每到这个时候,无论是否有空,稍微有点身家的人挤破了头都想要进去一看究竟。而进入会场的帖子,更是被炒出了纹银三百两的天价。 只不过一个平平凡凡的帖子罢了,竟能得纹银三百两,还有人丝毫不介意,走关系也要得到一张帖子,足见其热闹繁华。 西市里,会场外。 “你们听说了吗?这次会场的对战可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那位太子殿下要跟我们的‘常胜将军’对战吗?” “什么?你们说的可是那位敌国的太子殿下?” “不就是他咯,那位敌国的太子殿下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咱们大元帅一招制敌,活捉了吗?听说大元帅可是以黄金一千两的高价,把他卖给了斗兽场呢。啧啧,这个价位,可是不低啊。” …… 众人打开了话匣子,议论纷纷,言语间尽是恶意满满。 就在此刻,一辆又大又豪华的马车慢悠悠地行驶,通体金丝楠木所做的马车泛着木香,鎏金的车顶在烈日下闪耀着光芒,熠熠生辉。车内轻轻传出一声清丽的低笑,紧接着便看到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指轻挑开车帘,俊美无双的面容映入眼帘。 “承珺兄,我早就说过了,今日的斗兽大典可比以往还要热闹,你却偏偏不信。如今亲眼所见,当知在下所言不虚吧?” 男人清峻的面庞在阳光下更为白皙,剑眉微扬却不凌厉,狭长的丹凤眼透出一丝光泽,身姿瘦削却笔直,潇洒坦荡的气质令人舒服。 而他旁边,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襟危坐,满身的正气凛然,如同一尊雕塑。 “夜兄,这斗兽场如何热闹,终究不是正经之地,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看的眉眼透出不赞同,男人浑身都在抗拒。 对面的男人闻言,大为诧异,折扇在他面前晃了晃,“不会吧承珺兄,你莫不是害怕了?放心吧,回去若是令尊怪罪起来,你只管说是我强拉着你去的,一切罪责我来承担便是。” 墨承珺无奈地推开眼前折扇,“你误会了,我怎会是这个意思?这种地方我便是不愿……” 话未说完,人群中嘈杂的声音便高昂了起来。 两人转头看去,一辆通体金黄色马车缓缓驶来,车顶是一颗又大又圆的夜明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深的墨绿色,车门前左右各挂着两只上好红玛瑙雕刻而成的赭红色玉狮子,整辆马车每一处都透着奢华无比。 方才还说那顶金丝楠木马车大,可跟眼前这一辆马车相比,却也算不上什么了。 夜天泽不服气地哼哼,瞪着眼睛想要看谁这么财大气粗。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人群嘈杂声更大,有人惊呼,“这不是魏武侯府的马车吗?难道魏武侯也对这次的对决感兴趣?” 他的话,顷刻间便引来无数唏嘘,众人低头各自与人交流,纷纷猜测不已。 “好大的阵仗,魏武侯果真威武。” 墨承珺一甩衣袖,向来不苟言笑的面庞此刻更是黑的如锅底一般。 见好友这般义愤填膺,夜天泽不免觉得好笑,一揽他的肩膀,“好了承珺兄,人家位高权重,哪里是怎么可以诟病的?再者说了,他对这种对决从来不感兴趣,听说他疼女儿是出了名的,马车里那位大抵是他的女儿吧。” 话虽如此,墨承珺还是冷着脸一语不发。 素来知道好友清高自傲的性子,夜天泽也不以为意,笑了笑转头去瞧热闹了。 奢华的马车在会场外停下,两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下了马车,姣好的面容又是引来周围人一阵品头论足。 守卫从红衣小婢女手中接过帖子,脸上笑出了褶子,“居然是乐陵郡主驾到,这可真是我们会场之幸。” 转头高声呼喊,“来人,快带郡主到上好的雅间。” 两位少女被簇拥着进了会场。 夜天泽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好了承珺兄,咱们也快些进去吧,晚了可就错过好戏了。” 魏羽墨和凝雪踏上楼梯,忽觉不对,抬头看去。 一只白净瓷盘迎风而来。 魏羽墨凤眸微微眯起,揽着凝雪腰肢转身,同时右手快速出击,纤细的白玉指头只微微弹了一下,瓷盘应声落地,碎裂在马车旁边,飞溅的碎片扎在马儿身上,顿时嘶鸣声起,马蹄高高扬起,急躁的在会场中狂奔不已。 而马车上,夜明珠和红玛瑙,乃至各种陪衬的珠宝散落了一地,众人一拥而上,一阵哄抢。 好事者在楼上不断叫好,更有人还嫌不够热闹,大把的银子雪花一样落下,所有人都疯了一般争相抢夺。 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魏羽墨护着凝雪,目光阴冷。 她的战马,乃是从草原狼王手中夺下来的,性子极烈,一般人根本无法近身,就被马蹄狠狠踢远了。 “郡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凝雪紧紧揪着魏羽墨的衣袖,面色焦急又害怕。 魏羽墨却很是镇定,眼神冷冽,看着这一出闹剧,“在这待着别动。” 清丽的身影在会场中央站立,静静等待着。 楼上清秀阁雅间。 “这女人疯了不成?” 夜天泽看向墨承珺,眸色中满是惊讶。 墨承珺沉声不语,直勾勾地看着楼下。 只见战马嘶鸣不已,马蹄疾驰而来,势如破竹。 “简直放肆!” 魏羽墨冷然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忽然脚尖点地,飞身而起,准确无误地骑在了马身上。 第8章 我说不行就不行 马儿长哮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已经红了眼睛,癫狂的样子誓要将身上的人甩下去。 拖拽的车厢被它这么一通发狂,本就摇摇欲坠,这下彻底地脱了节,它跑的更加快速,从草原战场上退下来的战马,本就烈性难训,被方才那一下彻底的激起了野性。 而它身上的女人,无论它如何左右狂甩,都紧紧地附在马背上,面不改色。 战马疾驰,现场一片混乱。 魏羽墨瞳孔缩动,人群中更是惊呼不已。 前面,便是一个抹着眼泪的小小孩童。 只待马蹄落下,那孩童便会顷刻命丧当场。 魏羽墨一咬牙,绝美的面容此刻阴云密布,双手狠狠扯着缰绳,同时两腿蓄力,用力一夹马腹。 惨烈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全场讶然,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女人高高骑在马上,绝美艳丽的面庞冷然而淡漠,白皙柔嫩的双手渗出斑斑血迹,顺着马腹滴落在地上,一双秋水剪瞳幽幽看着前面哭泣不止的孩童,朱唇轻启,“小孩,找死吗?” 众人大脑一片空白,静悄悄地望着她。 忽然,满座哗然。 她竟是凭借蛮力,硬生生将陷入癫狂的战马拉扯了方向,马蹄此刻正落在孩童左边,只消稍微偏差那么一毫,便能轻易踩扁他的小身子。 好大的劲! 斗兽场的负责人闻讯而来,这一幕落入眼底,悬着的心立刻放下。 挥挥手,便有人上前将吓坏了的孩童抱了下去。 负责人浑身直冒冷汗,硬着头皮上前,“这可真是飞来横祸,都怪本会场办事不力,让郡主受惊了。您快请上座休息,稍后小人一定差人将您方才的损失送到府上去,保证只多不少。还有还有,您今日的花销,也全都算在本会场头上,我们来买单,嘿嘿……” 这可是魏武侯最疼爱的小郡主,今日这么一闹,魏武侯若是怪罪下来,他们这会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失去些许财物算什么,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即使心里头这样想着,负责人还是忍不住一阵肉疼,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啊。 魏羽墨从马上一跃而下,淡然道:“无妨,本是我的马儿受了惊,才搞了这么一出,你不必如此。” 负责人伏低做小,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行不行,赔偿是一定要的,郡主您千万别跟小人客气。” 魏羽墨蹙眉,“随便你吧。” 言罢,向雅间走去。 “哎,郡主您……” 魏羽墨回头,声音不耐,“你还有事?” 阴鸷森然的眸子染上凶光,负责人吓了一跳,“没,没了……” 沉重的脚步停在“秀丽阁”前,玉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瓷盘碎片。 “郡主,您没事儿吧?”凝雪快速跑了过来,声音中满是惶恐,“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咱们别在这儿待着了,还是回府里安全。” 瞪着她手里的碎片,凝雪愤恨不已。 方才就是这个东西,差点伤了她们。最主要的是,差点伤了郡主! 若非郡主反应快,这会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好戏才刚刚开场,走了岂不是可惜?” 轻捻着瓷器上的花纹,魏羽墨嘴角露出一抹讽笑。 话落,大步流星地踏入秀丽阁中。 她突然闯入其中,秀丽阁内众人的目光尽都落在她身上,看见她杀气腾腾的样子,皆面面相觑。 唯有一人,目光躲闪,面色惨白。 “方才的事,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魏羽墨笑吟吟地亮出瓷器碎片,“识相的,就自己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人站出。 “哼。” 魏羽墨轻笑,“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瓷器乃是上好的紫玉砂盘,每个桌面,也仅供一套,一套共四个。不如我们来瞧瞧,谁的桌面上少了一个呢?” 闻言,躲进人群中的那位女子颤巍巍地站起来,“乐,乐陵郡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还未说完,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御史大夫的女儿,李云萍。 见她这般可怜,有人看不下去了。 “乐陵郡主,方才之事你确实受了委屈,可云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此事便揭过吧。” 说话的,乃是个淡蓝色华贵衣衫的女子,大司马家的嫡女,马清绒,素有帝都才女之称,已过及笄之礼两年,上门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她一站出来说话,立刻有人附和。 “就是啊,郡主,云妹妹知错了,您大人大量,便不要与她计较了。” “瞧云妹妹吓得,你莫怕,咱们姐妹可都在这儿呢,断不会让她欺负了你去。” …… 静静听着她们三言两语的唱戏,魏羽墨好整以暇地转着手中瓷器碎片,笑眯眯地柔声说道:“不行哦。” 李云萍咬着唇瓣睁大了眸子,瘦削的身体仿佛就要支撑不住,倒进了马清绒的怀里,泪如雨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郡主,您就罚我吧,无论什么刑罚,只要能让您消气,我都是愿意承受的……呜呜……” 说完,便埋进了马清绒怀里,哭出了声。 “太过分了!” 凝雪气极,指着她就骂道,“明明是你想要害我们家郡主,现在又做出这副模样,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得,你真是,真是……” “云妹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她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想如何?” 马清绒拍着李云萍的背柔声安慰,见一个婢女跳出来,皱着眉有些不悦。 众人本还在小声议论,这下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就是啊,人家都道歉了,还那么不依不饶的……” “我看这乐陵郡主是想要将人家逼死不可……” “早听说她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了,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魏羽墨眸色诡谲淡笑,手中碎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了过去。 议论声戛然而止。 碎片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满眼恶意的女人脖颈一凉,碎片“嘭”地一声,深陷木柱中。 她的脖颈处,一缕秀发缓缓落地。 第9章 你得娶我 “啊,杀人了……” 女人尖叫一声,抖如糠筛。 方才,那碎片只要偏离一点,就能立刻在她白净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思及此,女人立刻缩着脖子,用手捂起来,只觉得凉风阵阵。 众人噤若寒蝉,看向魏羽墨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慌乱,嫌恶。 魏羽墨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施施然走到女人面前,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被杀鸡儆猴的滋味如何?” 女人脸色涨得通红,气咻咻地瞪着她,“魏羽墨,你不要以为你父亲是魏武侯,就敢如此嚣张跋扈!” “哈哈哈。”魏羽墨朗声大笑,末了,狠狠擒住女人的下巴,“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父亲是魏武侯,即便我在这帝都横着走,又有谁能奈我何?” “放开我,你放开我……” 下巴被擒住,女人不断挣扎,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她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魏羽墨这些年来为了魏长风四处征战,明里暗里解决了无数劲敌,武艺高强,功力深厚,哪里是她一个闺阁中的小女儿能撼动得了的? 众人纷纷上前,好言劝说。 魏羽墨“嗤”了一声,嫌恶地松开了手,将女人甩开。 这一幕,尽都落在了对面人的眼中。 “岂有此理!” 墨承珺冷哼,起身便要出去阻止。 夜天泽连忙拉着他的手腕,苦着脸笑,“承珺兄息怒,息怒,咱们且再看看。” 纵使气冲斗牛,好友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墨承珺只得重新坐下,恨恨地瞪着对面那个可恶的女人。 斗兽场本就是王公贵族平日里消遣的地方,能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身份高贵。可纵是如此,在场诸人,竟是没有一人敢再出声开罪她。她背后的魏武侯大权在握,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这位乐陵郡主,为人更是娇纵蛮横,毫不讲理,偏偏又武功奇高。 谁能跟她讲理? 谁敢跟她讲理? 有了方才那个女人的杀鸡儆猴,此刻是谁也不敢上前触这个眉头,天知道她下一个会不会直接杀人啊?她可是绝对能做出来的。 方才还言辞振振的大司马嫡女马清绒,此刻也是嗫嚅着欲言又止,不敢再乱说话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李云萍丹凤眼划过一道怨毒,暗骂她们没出息,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泣声道:“郡主,都是我的不对,你千万不要连累大家,云儿愿意供您出气。” 楚楚可怜又敢站出来的模样,自然是赢得了众人的称赞。 一时间,舆论都向着她倒去。 一旁的魏羽墨冷眼瞧着,忍受着众人明里暗里谴责的目光。 跟她玩这套? 不好意思,她只是一介武夫,不吃这套。 “好担当。”魏羽墨啪啪鼓掌,大是赞叹,“既然如此,本郡主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话间,魏羽墨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冷冽阴寒的目光宛若修罗。 “凝雪。” 一旁愤恨不已的小丫头早已猜到了她家郡主的心思,忙不迭地将东西递过去。 魏羽墨挑眉,一翻手,掌心中静静躺着一枚瓷器碎片。 “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才行啊。” 看着那枚小巧的碎片,李云萍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摇着头不断后退,泪水像断了线一般,这次是真哭了。 “不,不要……” 魏羽墨面带微笑,黑眸中透出的微光却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只见她右手翻转,挽出几道漂亮的剑花,旋即收了手,目露欣赏。 而李云萍只觉得脸上凉嗖嗖的,整张脸丝丝疼痛,双手摸了摸面颊,呆愣愣地看着血迹斑斑的掌心。 “啊啊啊啊啊……” 沉寂了半晌,声嘶力竭的嗓音响彻在整个楼阁中,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刑罚。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瞪着那个笑的放肆的女人,宛若在看从地狱而来的厉鬼罗刹。 她,她居然真敢! 她居然将一朝重臣之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毁了容! 她,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面包厢中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了,立刻夺门而出。 “你,你简直过分至极!” 看着眼前这一幕,墨承珺怒上九霄。 回头,魏羽墨看笑话一样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一眼,不予理会。 “啧啧”两声,摇摇头似乎还觉得不够,“本郡主常年舞刀弄枪,这作画的手艺也忒差了些,再来!” 说话间,手腕翻转,又要在李云萍的脸上锦上添花。 墨承珺眸光缩动,一闪身来到她面前,紧紧握着她的手腕,蹙眉低吼,“她已经被你毁容了,难道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 魏羽墨嗤笑,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愣头青。 害人者,人恒害之。 她想要害自己,自己怎能不投桃报李,还了回去? 怎么在这些人眼里,反而是她这个被害者的不是了? 可笑至极! 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男子气的七窍生烟,魏羽墨心中微动,顿时生了挑逗之意。 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撒手。 “大庭广众之下,公子你上来便拉人家的手,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墨承珺茫然地看着她,随即面色爆红。 “你,你,不知羞耻!” 墨承珺动了动,想要抽回手,却意外的发现这女人力大无穷,自己竟全然敌不过她。难怪刚刚李云萍在她的手中,竟然毫无反击之力,甚至连挣扎都不得。 “大家可都看到了,是你先来拉我的手,并非我先拉你的手,众口铄金,你竟还不承认,到底是谁不知羞耻?” 他的反应着实可爱,魏羽墨心头怒火渐消,倒更想逗弄他了。 “我,我,是在下的不是。” 环顾四周,见大家都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墨承珺只觉羞愧的脚指头都要红了,“在下向姑娘道歉。” 魏羽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勾起性感的红唇,摇摇头,“光是道歉可不行,我不原谅。” 众目睽睽之下,墨承珺无法,“那你说,你待要如何?” 今日是他倒霉,他认栽还不行吗? 这个女煞星,果然碰不得。 “你得娶我。” 第10章 至交好友 “噗!” 夜天泽忙捂住嘴。 他跟随而来,见自己这位至交好友难得的露出如此窘迫的模样,大为惊奇,本在一旁看戏,突然听到魏武侯家的小郡主如此劲爆的言论,一个没忍住,顿时笑出了声。 墨承珺目瞪口呆,宛若傻了一般。 片刻后,几乎跳了起来,用尽全力甩开了她的手,整个人红透了,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以!” 他摆着手,连连后退,好似对面的女人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围观的众人有些绷不住的,登时便笑出了声,只不过目光中尽都是对魏羽墨的嘲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知所谓! 魏羽墨冷下脸,“好啊,那你就是故意占本郡主便宜,企图羞辱于我。凝雪,快,我们抓他去见官!” 凝雪早在一旁偷笑了,闻言立刻收了笑容,上前牢牢抓住墨承珺的手臂,杏眼狠狠瞪着他。 “在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堂堂七尺男儿被两个小姑娘抓住,偏偏刻进骨子里的修养又让他不能对女儿家动手,墨承珺顿时头大如牛,急得团团转。 “方才在下只是想阻止你,莫要对无辜女子下手如此重,郡主千万不要误会啊。” 目光期盼的落在李云萍身上,希望她能站出来替自己解释。 可惜,本来漂亮的脸蛋彻底毁了容,李云萍此刻已然是傻了,失魂落魄地捂着脸。 “少废话,登徒子休要狡辩。”魏羽墨玩心大起,装作愤怒的模样,“今日定要去官家面前讨个公道不可!” 墨承珺苦着脸,连连告饶。 “哈哈哈,郡主,您可莫要再作弄我这好友了,他们家素来家风严谨,若真因为轻薄女子上了公堂,他爹非得打断他的腿,再将他逐出家门不可!” 见墨承珺实在招架不住,夜天泽轻咳一声,连忙站出来解围。 魏羽墨抬眼望去,男人一双桃花眼闪烁着亮光,墨绿色暗纹华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手中一把折扇轻轻摇晃,妖艳魅惑的笑容足以令天下女子沉醉。 魏羽墨疑惑地盯着他,只觉得这人说不出的熟悉。 他的出现,令众人都有些失魂。 “居然是夜公子,他今日竟也来了这里,太好了……” “我好久都没见过夜公子了……” …… 魏羽墨睁大眸子,不可置信。 记忆里,小时候是有这么一个人,呆呆傻傻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你真的是夜天泽?”魏羽墨凑近,惊奇的盯着他这张俊颜,“左相家的那个二公子夜天泽?” 被突然凑近的面容吓了一跳,夜天泽后退两步,笑容不减,“就是在下了。” 这女人怎么回事? 就他这长相,这气质,还能有假? 得到肯定的答复,魏羽墨扁扁嘴。 “夜兄,你可算来了。” 墨承珺如释重负地跑到他身后,心有余悸地盯着对面土匪一般的女人。 “他,是你的朋友?” 素手一指,魏羽墨嗓音清亮。 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夜天泽与墨承珺面面相觑,点点头,异口同声道:“至交好友!” 魏羽墨狐疑地盯着两人。 在她的印象中,呆愣愣的小傻子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愿意跟他玩,自己只不过随手帮他教训了欺负他的人,从此就被这小傻子黏上了。 没想到如今,他竟也有了至交好友。 果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长叹一口气,陈年旧事被勾起,心里千头万绪,魏羽墨也没了兴致,摆摆手,“既是你的朋友,便算了吧。” 言罢,转身欲要离去。 嚣张的女霸王竟这么好说话? 众人惊疑不定。 夜天泽呆滞地看着她,突然胸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愠怒。 这女人什么眼光,一看到他便走,他是洪水猛兽吗? 瞧不起人! “你站住!” 不顾好友责怪的目光,夜天泽上前一步,轻摇折扇,“这斗兽大典还没开始呢,郡主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可惜?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你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欣赏接下来的表演。如何?” 墨承珺倒抽一口冷气,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这位至交好友。 疯了吗? 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他居然敢巴巴的贴上去。 怎么回事,不会是被这位郡主的美貌给迷呆了吧? 不仅是他,在场众人尽都惊讶不已,各种议论纷纷。 “夜公子怎地邀请她一同观赏……” “就是啊,我们哪个不如她端庄大方啊……” …… 魏羽墨挑眉,正要作答。 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闯入。 “乐陵郡主,我家主子有请!” 魏羽墨瞪大眸子,不知作何反应。 慕容九,慕容千里的贴身侍卫,黑着脸抱剑而立,站的笔直。 难道是来跟她算账的? “这位朋友,乐陵郡主已经有约了,恐怕不能跟你去。” 肩上多了一双手,是夜天泽。 慕容九盯着他,一语不发,手中长剑“唰”地对准他,冷冽肃杀的剑意让人心头一颤。 众人低声尖叫,连忙躲远,唯恐被波及到。 夜天泽也不遑多让,一把折扇露出冷冽寒光,竟是上好的武器。 “慢着!”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魏羽墨连忙站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轻咳一声,“那个,夜公子,这位朋友的主子,与本郡主有些渊源。改日若是得空,你我再把酒言欢,你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指责她不知好歹,竟敢当众拂了夜三公子的好意。 他们可不知道,这位黑衣剑客的主人,可是名声赫赫的镇北王! 比之夜天泽,风头更盛! 夜天泽目光幽幽地盯着她,良久,收起折扇,露出招牌笑容,“好吧,郡主既然无意,在下虽痛心,也只好祝郡主玩得开心了。” 捂着胸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惹来墨承珺一顿嫌弃。 …… 顶层,冷阁。 魏羽墨冷冷盯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心绪飘散。 男人背对着他,肩背挺拔,清瘦的身影仿若雪山之巅孤傲的青梅,充满了肃杀,阴寒,以及铺天盖地的孤寂,好似这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人。 “来了?” 清冷的声线不染一丝情绪,淡漠如古井。 第11章 无意还是有心 “是。” 魏羽墨低眸,恭敬地上前行礼,“乐陵拜见镇北王。” 上次见面还是数日之前,她几乎都快要把这个男人给忘了。 魏羽墨心中有些踟蹰,想到之前的事情,后背泛起一股冷气。 这位爷不会是要算上次轻薄之账的吧! “你方才很威风?” 慕容千里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恭敬的女人,声音充满磅礴的气势。 这女人方才还一副女霸王的模样,如今倒是老实了? 有意思! 头顶清冷的嗓音自带魔力,魏羽墨却听的冷汗涔涔,抬眸虚虚一笑,“王爷谬赞了!” “起来吧。” 慕容千里眸子闪过幽冷凝光,眼底不知名的情绪。 “多谢王爷!” 魏羽墨丝毫不耽搁,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 却不想…… 因为太紧张不曾注意,右脚踩到裙摆上,一个趔趄,整个身子向前跌过去,差点撞进男人怀里。 慕容千里本能闪开。 咚! 魏羽墨再次重重跌落在地上,掌心传来阵阵刺痛,抬头,表情茫然。 “噗嗤……” 一旁的慕容九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魏羽墨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尘,娇俏的面容堆起尴尬笑意,“王爷,这地上太滑了,我没注意,不是故意在您面前失礼的……” 糗大了! 魏羽墨恨不得抽自己两下,怎么总在他面前出错,真是要命! 难道是因为这厮长得太好看了吗? 抬眸斜睨了一眼自己的侍卫,素来以冷漠闻名的镇北王爷拢着衣衫,缓缓抬起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白皙刚劲的手掌一把捉住对面女子的手腕,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是故意的,便是有心的?” 清俊淡漠的面容看不出一丝情绪,魏羽墨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对向那双幽深的眸子,倒吸一口凉气。 凄厉,漠然,死寂…… 这双凤眸里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冰冷,对上他的眸子,能让人顿时忘记身处何地,仿若置身于雪山之巅最大最空旷的冷窟中,下一刻就能将人的身体冻僵,冻坏。 一个人,为何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他还是人吗? 从前总是听闻镇北王如何的妖魔,魏羽墨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任凭他的名头再厉害,哪怕他是整个帝国的常胜将军,也顶多是个嗜血如命的狂人罢了,哪里能如同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如今真的见到这个男人,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人到底有多恐怖,有多妖魔。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人的味道。 魏羽墨张了张嘴,唇瓣却仿佛黏在了一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没,没有心……” 半晌憋出几个字,几乎用了她半条命。 她只觉得自己重活两世,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如斯恐惧。 “到底是不是故意?” 男人眸子诡谲,清冷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肃杀。 魏羽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深入掌心,刺痛让她的大脑越发清醒。 她抬起幽深的凝眸,脆生生地说道:“不是。” 慕容千里深眸浮起一丝暗芒,低头凝视她坚定的表情,久久不语。 慕容九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女霸王竟然真的敢忤逆他主子的意思? 明明他主子是说她有意的,她却还敢坚持说自己不是有意的。 当真铁胆! 一瞬间,向来冷酷的慕容九都真有些佩服眼前这女人了。 手中的腕子逐渐泛起青紫色,慕容千里眸色微闪,松开了钳制。 手腕上一轻,周身的威压顿时减轻了许多,魏羽墨松了一口气,脑袋嗡嗡地,右手连忙扶住旁边的桌椅,勉强稳定了身形。 “王爷纯粹良善,羽墨谢过王爷不杀之恩。” 一拱手,望向他的眸子满是警惕。 方才她的感觉果然没错,这人真的有一瞬间是想出手杀了自己的。 慕容千里凝眸微扬,“本王何曾说过要杀你?” 是没说过! 可你几乎要出手了! 魏羽墨心中跳着脚叫嚣,面上勉强露出一抹笑意,“在下向来神机妙算,早已猜到了。” 反正她名声也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不差这一次。 慕容千里深眸闪过一道精光,饶有兴致地眯起眸子,“确实算的不错。” “……嘿嘿。” 笑容僵在脸上,魏羽墨轻咳一声,侧身站在一旁,破有几分低眉顺眼的模样。 “方才之事,本王已然知晓了。” 男人拢了拢衣襟,锋唇微启,“难怪夜天泽竟会对你青睐有加。” 他这是什么意思? 魏羽墨心头一跳,连忙摆手,“王爷误会了,方才臣见墨家的小公子颇为俊美,见猎心起,夜三公子不过是出来替墨公子解围。臣侮辱了他最好的朋友,他厌恶臣还来不及,怎会对臣青睐有加……” 周身空气突然凝滞,寂静无声的杀意萦绕在整个冷阁中。 魏羽墨的话戛然而止,对上那双凌厉的凤眸,只觉得嗓子干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 “本王不喜欢胡言乱语!” 低沉的男声夹杂着寒意,充满了无法违抗的气势。 魏羽墨连忙低头,声音蔫蔫的:“臣知道了,王爷莫怪。” 这人实在太敏锐了,仿佛一眼便能将自己看穿,在他面前,她有一种被人扒下皮观赏的腻歪感。 “好了,你先坐下吧。” 手中的香茗冉冉升起雾气,男人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 “谢王爷。” 魏羽墨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的手指上,闪过一道不知名的情绪。 自从她一进门,这人就一直茶不离手。 到底是茶有什么名堂,还是……人? 锐利的目光如寒刀一般在她身上巡视,低沉的气压让她有些如坐针毡。 男人一直不说话,魏羽墨硬着头皮挤出一张笑脸,“不知道王爷今日传召臣来,是有何事吩咐?” 她实在受不了了,若是要问罪,直接给她个痛快便是了。 慕容千里轻啜一口香茗,凤眸微敛,“本王以为,你应该明白的。” 魏羽墨继续僵着脸赔笑,“若王爷是为之前臣在瀑布那里冲撞了您,还请王爷恕罪,臣真的不是有意要冒犯王爷的,等臣回去就带着礼物去府上向王爷赔罪,王爷可千万要饶恕……” “你对本王有恩,本王为何要罚你?” 对面传来男人清冷的嗓音,夹杂着一丝慵懒的冷漠。 突然被打断,魏羽墨一怔,茫然地望着他。 恩? 他在说什么? 第12章 她以为他想那个她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魏羽墨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已经被堵在了客房内。 已经吃了子蛊,这个男人到底还想做什么? 她那日也是无意中才闯入了他的地盘,不慎得知了他的秘密,他要不要这么睚眦必报? “镇北王,臣那日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不掺杂任何的杂质,下意识的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 男人的周身似乎散发着清冷的寒意,那一双如寒潭深渊般的眸子,更是让人失神。 看到她这般慌张手足无措的模样,慕容千里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的身体越靠越近,那张性感的薄唇几乎贴在了魏羽墨的耳垂上,温热的气息也随之喷洒在颈弯处。 “你在怕?” 他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玩味,饶有兴趣的看着魏羽墨。 在看到这个目光的时候,魏羽墨瞬间觉得自己就像是男人眼中的一个猎物。 “镇北王,臣……臣绝对不会将那日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她目光十分坚定地看着他。 “呵。”慕容千里发出一声轻笑:“本王知道你不会。” 魏羽墨瞬间松了一口气,她刚刚重生,大仇未报,还不想死! “既然镇北王没有其他的事情,那臣就先告退了。” 魏羽墨说完这句话后,就向着房门处逃窜而去。 慕容千里站在原地,身体未动,直到魏羽墨的手拉开了门,他的身体才窜了过去,一只手拎起了魏羽墨的衣领,就像是另一只小鸡。 “本王还未说过让你离开。”他的眼底满是寒意。 魏羽墨下意识的愣了愣,他到底想做什么? “镇北王还有什么吩咐,臣一定会照办。”她低垂了眸子,表现出一副谦逊之态。 然而男人的脸上却擎起了一个笑容,那双眸子中透露出几分风情,只是一眼就让人弥足深陷,不可自拔。 魏羽墨也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偏偏性格有些古怪。 正在她思索间,她整个身体突然间腾空而起,好像是陷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她回过神来,这才看到了慕容千里那张放大的俊脸。 他白皙的皮肤上长着一双亘古不惊的眼眸,这双眼眸似乎是有着独特的魅力,让人看上一眼就难以自拔,挺翘的鼻梁简直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还要好看,性感的薄唇更是在散发着诱惑,仿佛罪恶的源泉。 魏羽墨再次失神。 慕容千里也注意到了魏羽墨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几分。 随后魏羽墨的身体被放在了床榻之上。 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在他的眼中,她就如同是一只受了惊的猎物。 直到周身都被男人的气息所覆盖,魏羽墨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镇北王不进女色吗? 她立刻变得慌乱无比,本来以为重生一世能够步步为营,却未想到碰到慕容千里后,依然和上一世一般不知所措。 “镇北王,你这是想做什么……” 呼吸间都是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凉味。 慕容千里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我记得那日在瀑布里,可是你非礼了本王,本王自然要还回去。”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轻佻,然而这幅模样更是让人沉醉。 可魏羽墨知道这个男人的危险性,立刻就说道:“镇北王,那日,臣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若是喜欢美女的话,臣大可让人多送一些过来,臣这般粗鄙不堪,难免会倒了镇北王的胃口……” “呵呵。”慕容千里又发出了几声轻笑,还从未见过有哪家的女子有这般有趣。 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深,一汪寒潭的眼底似乎在波涛暗涌,让人看不清楚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女人竟然认为他想那个她? 简直就是可笑! 不过在这些女子的眼里,也差不多了。 他整个身子差不多已经压在了魏羽墨的身上,只是还未挨住。 面前男人放大的俊脸,宽广的胸膛,还有独特的气息将魏羽墨包围在其中,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还以为镇北王是想杀人灭口,掩盖她那天看到的事情,从未想过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让自己变得清醒,绝不能沦陷在这男人的容颜中! 眼看着这女子和自己的距离十分相近,慕容千里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意,他今天倒要看看,她是否是能够抑制自己多年旧疾的疼痛! 看着面前的慕容千里,目光中燃烧起了烈火,魏羽墨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着:“镇北王,你若真想要美人,不若……臣现在就让人送来一个?” 在听了这句话后,慕容千里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室内的温度仿佛也在陡然下降。 魏羽墨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立刻就住了嘴。 男人向着魏羽墨压了过来,他一双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她。 魏羽墨的双臂横在二人之间,狠狠的推嚷着慕容千里。 她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可不想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失了清白! “想活命就老实一点。” 他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魏羽墨也不敢在抵抗,感受着慕容千里的身体和自己挨在一起,若不是中间还有一些衣物,她估计会羞死。 她摒弃凝神,想着办法逃离。 慕容千里尝试着感受身体内的变化,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却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伸出手掌去解魏羽墨的腰带。 魏羽墨惊得浑身一阵冷汗! “镇北王,臣,真的知道错了……”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求的看向了慕容千里。 慕容千里并未因此而停下自己的动作,甚至想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外衫退下来。 魏羽墨死死的护住胸前,想不到堂堂镇北王,竟是一个如此登徒子! 她脸色变得有几分苍白,若是面前这人换了旁人,恐怕早已死了几千几万次,偏偏是他! 第13章 怕没几个人做得出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也只能智取了。 魏羽墨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狡黠:“镇北王,臣今日早膳还未来得及吃,身体有些不舒服,你若真有什么想做的事,可否容臣吃些东西。” 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认真地看向了慕容千里。 慕容千里的动作微微停顿,想着方才给魏羽墨吃了那颗药丸,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若是她能够抑制折磨他多年以来的旧疾,可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出了事情。 他瞬间从床榻之上站了下来,将身上略微有些褶皱的衣服整理好。 “桌上有些点心,你吃吧。” 他的声音格外清冷,没有一丝一毫的语气波动。 魏羽墨的眼底闪过了几分诧异之色,方才二人还如此亲昵,现在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这男人还真是多变! 她立刻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口腔中,细细地咀嚼着。 却也在这个时候不时的打量着旁边的环境,想要看看该怎样逃走。 “镇北王这里的糕点还真是好吃!” 她不停的在旁边溜须拍马,希望能够让这个男人放松警惕。 目光已经向着窗边看了过去,但却发现慕容千里站的位置……正好拦住了向窗边逃窜的路! 所以唯一能够离开这里的也只有那扇门了! 魏羽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扇门,心中想着该怎样离开,又不会被慕容千里抓到。 慕容千里坐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魏羽墨。 身体再一次逼近过来:“你可吃饱了?” 魏羽墨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立刻摇了摇头:“我觉得腹中十分饿呢!镇北王再等一会儿吧。” “好。” 他只是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那个游医给的药丸可否有用,她对于他来说又是否有作用? 他目光幽深的看向了魏羽墨,带着几分探究。 魏羽墨随意的找一个话题,想要转移慕容千里的注意力。 “今日能够在这里碰到镇北王,倒是十分巧,我还想着上门赔礼道歉呢。”她说道:“若那日知道我碰到的人是镇北王,是断断不敢做出那样逾越的举动。” 慕容千里的记忆也不由得回到了那天,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幸运的,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恐怕四肢都被自己砍下来了。 他一直以来都不近女色,魏羽墨那般缠着自己,就像一只八爪鱼一般。 都不是察觉到困扰了他多年的旧疾微微好转,她恐怕早已被碎尸万段! 魏羽墨看到慕容千里陈思的模样,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立刻就推开了门逃窜而去,却未想到竟然撞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子! “诶呀——” 她身体不免后退了几步,险险站住了身形。 对面走来的那个女子也被撞的有几分酿跄,她眉头微微一皱,向着魏羽墨打量而来。 才发现,尽是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魏武侯之女! 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就说慕容千里的身旁,是不可能有这样不懂规矩的人! 慕容千里也跟了上来,察觉方才魏羽墨的心思,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冷笑。 在看到这个笑容的时候,魏羽墨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立刻向着慕容千里看了过去:“镇北王,臣刚刚只是看到门外有人走过来,便想着为你开门而已,并没有想着逃跑……” 她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 然而他也并没有去揭穿她。 魏羽墨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目光看向了自己方才撞到的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华丽的衣裳,容貌姣好,体态婀娜,魏羽墨立刻想到了方才这女子在大厅之中所说的话。 她就是大司马之女马清绒!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就说镇北王这里……是绝对不会有这般不知体统的人,原来竟是魏武侯的女儿!” 马清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魏羽墨,带着几分讥讽。 魏羽墨自然不甘示弱:“大司马的女儿也名不虚传,如此温柔善良,不得那些提亲的人会踏破了门槛儿!” 她这些话带着几分嘲讽。 马清绒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还是稳住了情绪,十分有礼的向慕容千里行了一礼:“清绒见过镇北王。” 慕容千里微微摆了摆手,示意马清绒免礼。 他一双寒潭般的眸子,此刻更是凝结了许多的冰霜,向着魏羽墨这边看了过来,这个女人竟然想着逃跑! 魏羽墨一次逃跑没有成功,现在自然不敢再行动。 她立刻就站在了一旁,十分乖巧的样子。 “还真是巧,清绒本来想着来这里拜见镇北王,却未想到还能遇见乐陵郡主。”马清绒的唇角微微上扬:“今日和郡主还真是有缘。” 慕容千里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眉头也不由得微微一皱。 “你们二人相熟?” 他微微挑了挑眉头,有几分好奇。 马清绒抓住了这次机会,立刻就把方才在大厅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慕容千里。 “镇北王可能还有所不知,方才乐陵郡主在大厅可真是威风!把人家御史大夫的女儿李云萍容貌都毁了!” 慕容千里的眉头微微一皱,远远没有想到这名女子竟有如此气魄。 魏羽墨下意识地咬了咬唇,生怕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立刻解释:“若非是那玉石大夫之女想要谋害本郡主,本郡主又怎么会出此下策?若近日本郡主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恐怕现在被毁了容貌的就是我。” 她当然是在慕容千里面前怂了一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在旁人面前,绝不能失了自己的颜面。 马清绒的眼底闪过了几分玩味:“可乐陵郡主总该知道,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容貌吧?这般害人之事,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出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慕容千里的脸色。 第14章 不过猜测而已 慕容千里始终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因此而对魏羽墨透露出半分厌恶。 他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已经知道了,趁着这次机会,正好可以让自己随身的太医为魏羽墨把脉。 他的眸子看向了魏羽墨:“方才与人争斗,可有受伤?” 面对他莫名其妙的关怀,魏羽墨微微错愕,但随后还是摇了摇头:“臣发现的及时,并没有伤到自己。” 马清绒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明白慕容千里为何会这般关怀魏羽墨,脸色变得也有些不太好看。 但毕竟在慕容千里面前,她还不敢造次。 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长长的指甲尖锐地抠破了手掌心,出现丝丝血痕,她眼底闪过了一丝嫉妒,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眸子略微低垂,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中所有情绪。 本来还想在慕容千里面前多说魏羽墨一些坏话,从而让慕容千里厌恶这个恶毒的女人,却未想到竟是这般…… 慕容千里微微一笑:“还是让本王随身的太医为你把把脉,看看有没有受伤。” “啊?” 这一次不光是马清绒,就连魏羽墨也有些错愕。 他为何会这般关心自己? 马清绒眼底的嫉妒之色更浓了几分,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镇北王,臣身体并无大碍,就不需要太医号脉了。”魏羽墨说着。 慕容千里却挑了挑眉头:“这怎么行呢?你可是魏武侯的女儿,又是郡主,本王不能看着你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 看慕容千里如此坚持,魏羽墨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慕容千里立刻让慕容九把太医叫来。 太医当然明白慕容千里是什么意思,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魏羽墨的面部和手部,发现没有任何外伤后才说道:“郡主,可否把手给我?” 魏羽墨也只好挽起了一截袖子,将一段藕臂放在了桌上。 那太医从怀中拿出了一方帕子,放在了魏羽墨的手腕上,这才把手搭了上去。 察觉魏羽墨的身体并无异常之后,太医收回了自己的手和帕子。 “乐陵郡主的身体并无大碍。” 听了这些话,慕容千里点了点头,对那太医摆了摆手。 这也就是证明魏羽墨的脉象并无异常。 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虽然如此,为什么魏羽墨会能够抑制折磨自己多年的旧疾呢? 马清绒在一旁说着:“乐陵郡主身手这般好,自然是不会受伤的。” 慕容千里从旁边拿起了一个茶杯,放在唇边微微抿了几口,随后便也不准备在这房间多留,而是回到了雅阁。 魏羽墨和马清绒也跟在了身后。 在这里正好能够看到斗兽场上的一切,那些坐在下方围观的人更是兴致勃勃,似乎对这场比赛充满了兴趣。 马清绒的唇角微微上扬:“乐陵郡主,你猜这次斗兽比赛是谁会赢?” 魏羽墨的眉头微微一皱:“马小姐对这次比赛十分看重呢!” 马清绒被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脸色有几分尴尬:“只不过是随便看看罢了!” 在斗兽场上,常胜将军度然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衫,在他对面站着的应该就是敌国太子金荣月了!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电闪雷鸣旁边的那些围观者更是纷纷呐喊。 马清绒想要让魏羽墨在慕容千里面前出丑,刻意说道:“乐陵郡主,既然今日我们二人相逢如此有缘,倒不如打个赌,你意下如何?”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自然不会怕了马清绒。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女人,一直揪着自己不放,虽然如此,那也断然没有了再躲避的可能。 “好啊,不知道马小姐想要和我赌什么?”魏羽墨得眉头微微一挑,脸上满是自信。 慕容千里在一旁打量着二人,知道二人不合,却也未曾多言,只是看着斗兽场上发生的事情。 马清绒的目光也向着斗兽场上望了过去,慕容千里的目光一直都在斗兽场上证明,对这次的比赛十分有兴致,倒不如就以比赛结果为赌! “那我就和乐陵郡主赌一下,这场斗兽比赛谁最后会赢吧?”马清绒唇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 她看向了台上的场景,觉得这场一定会是常胜将军度然取胜。 魏羽墨微微一笑:“马小姐请选择吧。” 马清绒的目光中有几分讥讽,这个魏羽墨怕是个草包吧?竟然让自己先选,谁不知道,度然可是常胜将军!还没有人能够打得过他。 “既然如此,那我就赌常胜将军度然取胜。” 随着马清绒的声音落下,慕容千里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曾经和敌国太子交过手,知道对方的能力。 看来这次打赌,马清绒是输定了。 不过他对这些也不在意,只是觉得马清绒一直在耳边说话,有些聒噪而已。 “好,那本郡主就押敌国太子金荣月取胜!” 魏羽墨信誓旦旦地说着望着斗兽场上的情形,虽然现在金荣月并没有打得过度然,但也能看得出来,对方并没有用尽全力。 慕容千里的目光中露出了几分好奇,向着魏羽墨这边看了过来:“你怎么这般确定金荣月取胜?” 魏羽墨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过是猜测而已。” 马清绒站了起身:“度然可是常胜将军,还从来都没有败过,我想这次乐陵郡主是输了!” 看着马清绒和慕容千里的位置十分相近,魏羽墨心中突然间有了一计,也是趁着这个时候暗中做了一些手脚,脚故意地绊了一下马清绒。 马清绒的身体立刻向着慕容千里的怀里跌了过去! 慕容千里正在喝着茶水,突然间被横冲直撞的马清绒,将手中的茶水撞翻,洒了一身,眉头瞬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也变得有几分阴沉了。 雅阁中的温度陡然下降。 马清绒慌忙道歉:“镇北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第15章 她竟然敢逃 慕容千里本来就不近女色,甚至说的上有些讨厌,刚才竟然被马清绒扑向自己,虽然还没有碰到自己,可却搭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该死!他在心中骂了一句,随后就转身回到了那间客房中,让慕容九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 魏羽墨看到慕容千里走进了客房,门已经关上,脸上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 马清绒则是为了刚才自己的行为而战战兢兢,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一直都守在客房的门外,等候着慕容千里想要赔礼道歉。 魏羽墨看到雅阁里已经没有了,别人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立刻就溜之大吉。 本来想就此离开斗兽场的,却不想因为斗兽场这边有很多的房间,甚至和离开的门有些相似,魏羽墨不小心闯入了一个房间。 夜天泽和墨承珺正在房间里饮着茶水,随意的闲聊,突然间房门被人啪地一声推开了,一个女子闯了进来。 这女子正是魏羽墨! 墨承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不正是刚才那位在外边毁人容貌的乐陵郡主吗? 她怎么来了?难道还是因为他方才不小心逾越的事情?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皮子也开始跳动,心下有几分慌乱。 “乐陵郡主怎么来了?我记得我们好像并不相熟,刚才也不过是有一面之缘而已,这样私闯别人的房间恐怕是不太好吧?”墨承珺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魏羽墨,并不愿意与魏武侯之间有太多的往来,硬着头皮说着。 他本就十分厌恶魏武侯,对于魏羽墨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魏羽墨就算是现在离开,也定然会碰到慕容千里的人,咬了咬牙就决定在这里留下。 “本郡主是不小心误闯了你们的房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但现在你们必须要帮我。”她目光中满是坚定。 墨承珺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方才乐陵郡主在外边毁人容貌的时候,可没有这个样子!” “那你刚刚摸我手的时候也没有这个样子!本郡主不与你计较,方才之事已是恩德。”魏羽墨的眸子直视着墨承珺。 墨承珺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一旁坐着的夜天泽,眸子打量着魏羽墨,莫名其妙的觉得有几分熟悉。 打量了许久之后,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她不会是自己幼时的玩伴吧? “你是魏羽墨。” 夜天泽颇为认真地说着,随后就陷入了沉思。 魏羽墨点了点头,知道他应该是认出了自己:“不错,我们是旧时的玩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方才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那位公子。” 夜天泽立刻就露出了一个笑容,邀请魏羽墨坐了下来:“既然今日这般有缘,那就留下来一同喝杯茶吧。” 墨承珺看着二人之间的关系这般好,眉头微微一皱,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好坐了下来。 夜天泽给魏羽墨倒了一杯茶水:“看你这般急急忙忙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魏羽墨只好把方才的事情简略地告诉了夜天泽。 夜天泽的眉头微微一皱,完全没有想到魏羽墨竟然会和镇北王之间有关系。 镇北王这边。 慕容千里已经换了一身玄色的长衫,上面绣着一些祥云纹理布料,看起来十分好。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走出了客房,看到呆在门口的马清绒。 “镇北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才真的是不小心的……”马清绒再一次向慕容千里道歉,她声音中还有几分怯懦。 她一直偷偷的爱慕着慕容千里,虽然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可也不想在他的面前丢了面子,这次竟然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慕容千里冷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最后目光就向着四周看去,并没有发现魏羽墨的身影。 “乐陵郡主人呢?”他的声音有几分冷。 马清绒听到慕容千里口口声声都是魏羽墨的时候,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 “方才镇北王的衣服湿了,乐陵郡主好像就不见了,应该是去看斗兽比赛了吧。” 看着空空如也的雅阁,慕容千里的眉头微微一条,脸上露出了几分完美的笑容。 魏羽墨,你还真是有胆量,竟然敢从本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慕容九!”他叫了一声。 慕容九立刻就领命:“王爷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会把乐陵郡主带回来的。” 慕容千里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了雅阁中,间间的明了一口茶水,目光幽深地望向了远方。 魏羽墨这边则是和夜天泽闲聊着之前发生的那些过往。 墨承珺完全没有想到二人竟如此相熟,脸上也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因为魏羽墨和夜天泽的关系颇好,墨承珺也不由得问了一句:“乐陵郡主刚刚为什么要毁了御史大夫之女的容貌?若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 魏羽墨听到墨承珺还在纠结方才的事情,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几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若方才不是本郡主发现的及时,恐怕毁了容貌的就是本郡主,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墨承珺再次被噎得无话可说,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夜天泽的目光中透露出了几分兴趣,想不到多年未见,魏羽墨的性子,竟然变得这般耿直。 “我倒不是觉得你方才做的有错,而是觉得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以后让人传了出去难免说你嚣张跋扈,阴狠恶毒。”夜天泽的眸子打量着魏羽墨。 魏羽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对自己的名声并不放在心上一般。 “谣言止于智者。我不畏惧这些人的流言蜚语,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就好。”魏羽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轻的抿了几口。 夜天泽的目光更深了几分,莫名其妙的觉得魏羽墨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 第16章 我没醉 慕容九这边几乎找遍了整个斗兽场,依然没有找到魏羽墨的身影,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斗兽场这般大,纵使是想要离开恐怕也得一会儿时间,更何况魏羽墨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应该是闯入了别人的房间吧。 他查看了几个隔间,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夜天泽的房间上。 轻轻地叩击响了。 “夜公子,我家王爷让我来看看,乐陵郡主是不是到你这边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魏羽墨的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变得有几分慌张,看到房间的内部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立刻就跑了进去,并且向夜天泽使了一个颜色。 夜天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示意魏羽墨放心。 “既然是镇北王的人,那就进来说话吧。” 慕容九走了进来,他目光看了一眼房间,发现并没有任何的人:“敢问夜公子可否有见过乐陵郡主?” 夜天泽摇了摇头:“我方才与墨承珺一直都在这里饮茶,看斗兽比赛,并没有注意到乐陵公主的身影。” 慕容九听了这番话后,也只好点了点头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魏羽墨才从里边走了出来,又坐在了桌子旁:“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既然你觉得感谢我,那就不要口头感谢来些实际的行动吧!” 夜天泽那双桃花眸闪烁着光彩,像极了纨绔子弟。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大恩不言谢,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陪你喝几杯酒吧!” “哦?”夜天泽瞬间来了兴趣,让人拿上来了几坛子上好的女儿红。 魏羽墨也不畏惧,直接倒了几杯酒,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在一个女儿家面前夜天泽当然不愿意失了颜面,也跟着喝了起来,二人喝了不少的酒,魏羽墨突然觉得有几分不够豪爽,就让人拿来了几个大碗。 “既然我们是旧时的玩伴,今日你对我又有恩情,那我们倒不如用大碗来喝酒,这样来的爽快!” 夜天泽的眉头微微一皱,还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女子向魏羽墨这般豪爽,喝酒竟然还嫌杯子小。 他也只好点了点头,在面前放着的那几个大碗中倒满了酒。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同玩过家家的时候,你也是这般灌我喝水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会再被你逗弄了!” 夜天泽的唇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魏羽墨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就端起了面前的那个碗,喝了起来。 墨承珺的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并不喜欢魏羽墨,但是也看不得一个女子这般喝酒,便在一旁劝着:“乐陵郡主,你也不必当真,方才天泽说的那些话,恐怕也是在逗你玩儿。” 魏羽墨却是直接摆了摆手:“没事,今天能够在这里遇到夜天泽,我很开心,酒逢知己千杯少!” 夜天泽自然不可认输,也端起了面前的那个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从旁边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继续说着就是发生的那些往事。 墨承珺在一旁听着二人经理的这些过往目光变得有些幽深,全然没有想过魏羽墨和夜天泽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之好。 其中也不乏一些夜天泽的丑事。 夜天泽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并不愿意让魏羽墨说出那些丑事:“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再提,我们还是喝点酒吧!” 二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眼看着面前那三个坛子的女儿红都已经一丁点都没了。 墨承珺还想要劝,却看到夜天泽的面色有些微微泛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乐陵郡主还是别喝了,我感觉天泽已经醉了。”他的目光中有几分担忧。 然而这个时候夜天泽却完全不服输,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拿着手中的碗:“魏羽墨,你若是不同我一起喝酒的话,就是看不起我,我的酒量怎么会输给你呢?我没醉!嗝——” 他打了一个酒嗝儿。 魏羽墨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让人又拿来了几坛子酒。 “今日可是你缠着我非要喝酒的,既然这样,那我便陪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倒了几碗酒,放在了夜天泽的面前。 夜天泽的脸色红的仿佛要滴血,但还是举起了面前的那个碗,大口大口的喝着。 墨承珺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女子能够把夜天泽喝成这副模样的。 夜天泽的酒量已经算得上是好的了,没有想到魏羽墨竟然这么能喝。 “魏羽墨,你刚刚在墨承珺面前说了我那么多的丑话,难道你小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丑事吗?我可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可爱哭鼻子了,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嗝——” 夜天泽的身体已经有些站不稳了,拿着手中的碗摇摇晃晃的看着墨承珺说道。 墨承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还说自己没有喝醉。 “夜兄,你还是不要再喝了,你看看你都已经醉成什么样子了!”墨承珺颇为无奈地说了一句。 夜天泽却一直嚷嚷着:“我没醉!我没醉——喝酒!” 魏羽墨没有理会夜天泽,而是坐在桌子旁边又拿起了一块糕点,在口中咀嚼了几口,然后又喝了几碗酒,这才把目光看向了墨承珺那边。 “墨公子,夜天泽已经醉了,你是他的至交好友,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把他送回去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魏羽墨将酒碗放在了一旁,站起了身。 墨承珺本来还有几分不放心,毕竟魏羽墨是一个女流之辈,喝了那么多的酒,一个人离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乐陵郡主,不如我一同送你们回去?”墨承珺开口。 魏羽墨却是转过了头,回眸一笑,开玩笑的说着:“怎么?难道墨公子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墨承珺立刻就摇了摇头,任由她去了。 魏羽墨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离开了这个房间。 第17章 杀了我会惹祸上身 魏羽墨离开了夜天泽和墨承珺的房间,她并不敢明目张胆的离开,生怕再碰到慕容千里或者是慕容九。 偷偷的在暗处打量,想要等到斗兽场的这些人都离开之后再行离开。 远处,慕容千里身上穿着一件暗色的长袍,上边有一些偏暗的祥云纹理,这件衣服将他的身材拉的修长,一张俊脸更是夺人心魄。 世间恐怕也只有他,生得这般勾人心魄! 在慕容千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头上戴着兜帽的女子,这女子容貌较好,白皙的皮肤,一双灵动的眸子,樱桃般的小口,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魏羽墨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子! 她不正是药师的传人吗?被人誉为神医。 想必慕容千里之所以会亲自来送姚熙盏,是为了体内困扰他多年的旧疾吧? 这个姚熙盏肯定也是被慕容千里奉若上宾,不然绝对不会亲自送出来。 慕容千里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姚熙盏:“早些回去吧,有事的时候本王再与你联系。” “嗯。”姚熙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可只是这一个笑容就让人觉得亲密无比,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魏羽墨一直都常在暗地里看着二人,并未动作,生怕被慕容千里发现了抓回去。 慕容千里一直望着姚熙盏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原地,这才和身旁的慕容九一起离开。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今日你竟然没有在斗兽场上找到魏羽墨?” 慕容九低下了头:“王爷恕罪,属下已经找遍了整个斗兽场,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乐陵郡主的行踪。” 慕容千里的眸子变得更加幽深了几分,脸上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容:“有意思!” 魏羽墨望着慕容千里的马车渐行渐远,慢慢的在面前消失,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为什么慕容千里总是盯着自己不放,难道就是因为了那日的事情吗? 她之前是听说过慕容千里,因为别人碰过他就把对方的手掌砍了去,可她完完全全不是故意的,而且慕容千里今天的这种表现看起来并不是想要杀她,而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魏羽墨拼命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传闻中的慕容千里可是不近女色的,今天他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说传闻有误? 魏羽墨在心中不免有了几分疑惑。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尽可能的避开慕容千里,这样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手掌拍了拍魏羽墨的肩膀,她还以为是慕容千里又折返了,瞬间有些惊魂未定。 身后站着的正是自己的丫鬟凝雪! “小姐,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几乎找遍了整个斗兽场,都没有发现你的身影,镇北王,奴婢又不敢惹,只能在外边等着……”凝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委屈。 魏羽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安慰着:“好了,你就不要不开心了,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凝雪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嘟着嘴巴抱怨着:“这个镇北王也真是的,看起来太过于吓人了,奴婢一直都为小姐担心呢!” 魏羽墨也不由得点了点头,凝雪有一点说的没有错,这个镇北王是有些太吓人了。 他那双亘古无波的眸子,更是让人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些什么。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凝雪在一旁说着。 魏羽墨立刻就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身旁的凝雪向着马车走去。 在刚刚靠近马车的时候,魏羽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只不过不注意的话,是没人能够发现的。 她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在一起,用手掌撩起了马车帘子的一角,这才发现里边竟坐着一个重伤之人。 这个男人身材健硕,容貌俊美,看起来竟然是场上的那个常胜将军度然! 魏羽墨面色瞬间变得更加不好看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有何目的? 男人的那双眸子里带着几分警告。 魏羽墨当然明白度然的意思,也没有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旁人,就对旁边跟着的凝雪交代着:“你坐在马车外边就好了,一会儿马车里有什么样的动静都不许看!” 凝雪的眉头微微一皱,有几分诧异。 魏羽墨却是直接走进了马车。 那个男人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此刻身上有一些地方已经用衣服包扎起来,只是还在不停的往外边渗着鲜血。 究竟是谁下的狠手,竟然让常胜将军受了这般重伤? 魏羽墨眉头下意识的皱在了一起。 对方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那把长剑直接抵在了魏羽墨的脖子上:“不要惊动外边的人,送我出城。”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笑容:“刚刚在斗兽场的时候见过你,你就是常胜将军度然吧,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度然的目光中有几份错愕,完全没有想到一届女流之辈,在面临生死危险的时候,竟然如此坦然从容。 “你问这么多问题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一双眸子打量着魏羽墨的面庞。 魏羽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若是你想杀我的话,现在便可就是看你敢不敢了。” “什么意思?”度然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若是杀了我的话,你就会惹祸上身,我保证你绝对离不开这里,甚至会有生命之忧。” 魏羽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但却听不出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度然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这女子竟然如此有气魄,看起来应该不是普通人才对,她也只好将自己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送我出城,不然我们两败俱伤。”度然的眸子里闪烁着熊熊火焰,再一次说着他现在也只能依靠魏羽墨把他送出城了,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魏羽墨却始终,挂着那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第18章 谁算计了谁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般自信,我不敢杀你?” 度然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势,此刻脸色十分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唇边更是翘起了白色的皮,说起话来也是奄奄一息的。 他之所以能够强撑到现在,就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必须要尽快出城去,而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想着应该会为我所用,却未想到遇到了魏羽墨。 对方非但全然不害怕他,反而过来威胁他。 魏羽墨脸上的笑容未减:“你听过魏武侯吗?” 在听到魏武侯这三个字的时候,度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全然没有想到魏羽墨竟然会是魏武侯的女儿。 他这到底是有多倒霉,想找个人质把自己送出城去,竟然找到了魏武侯的女儿。 若是真的把魏武侯的女儿杀了,难免这件事情会传遍整个城,到时候就算自己想要离开这里也不可能了。 他的目光中满是惊讶,强迫自己稳住情绪。 可却还是能够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找了一个普通世家小姐的马车而已,现在看来到时他算错了,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魏羽墨却是漫不经心的坐在旁边,脸上带着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马车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小方茶几上还放着一些糕点,她从其中拿起了一块,放入了口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她那双眸子时不时的打量着度然,却没有任何的话,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看到魏羽墨如此从容,度然更是着急了。 他不知道现在马车是开向了什么地方,但知道最后的目的地肯定是魏武侯府。 若是错过了出城的机会,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魏武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是真的进入了魏武侯府,到时候想要出来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会把性命搭进去。 “要怎样你才肯送我出城?”他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魏羽墨。 魏羽墨仿若未闻的吃着面前的那些糕点。 度然知道自己无论是威胁还是恐吓,对于魏羽墨来说都没有任何的作用了。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吃糕点吗?”魏羽墨的手掌拿起了一块糕点,放在了度然的面前。 度然身上受的那些重伤,已经让他疼痛的要死,此刻看到魏羽墨的这个笑脸后,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也不愿意在魏羽墨面前示弱,就接过了那块糕点,放入了口腔中,咀嚼了几口。 “是你偷偷的闯上我的马车,刚刚还拿长剑指着我,威胁我,就算我把你送出了城,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从来不会干亏本的买卖。” 魏羽墨的目光中满是坚定,十分有自信的模样。 现在的常胜将军度然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两个人真的打斗起来,度然肯定不是对手。 度然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想出城其实也不外乎一个理由,就是想活下去,但是活下去也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魏羽墨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 度然的眉头始终未舒展开来:“你到底想怎么做?” 魏羽墨的唇角上扬目光中露出了几分狡猾,然后手臂挥起重重地打在了度然的脖颈上。 不管怎么说这个度然可是常胜将军,在武力方面是十分了得的,看着他这般健硕的身材,魏羽墨就更是满意了几分。 若是把度然带回去收为己用的话,那就等于扩张了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度然立刻就摔倒在地上,发出扑通一声。 魏羽墨这才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方小小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掌,看着面前摔倒在马车上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度然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幸运的是竟然能够遇到自己,自己可以给他另外一条生路。 倒霉的是度然想要出城的计划已经变成了泡影。 一直都在马车外边坐着的凝雪,并不知道马车里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扑通一声,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有几分担忧的问着:“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赶快回府吧,我只是有些饿了。” 凝雪这才放了心,又催促着那个马夫把马车开得快了一些。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魏羽墨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凝雪,我现在肚子饿的难受,你赶快去厨房那里给我找些吃的过来,我自己下马车就好了。” 凝雪自然不会多想,她想到方才在半路上的时候,魏羽墨就已经饿了,立刻就向着厨房跑了过去。 魏羽墨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到凝雪向远处跑去的身影,又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也算是放了心。 她下了马车,将度然的身体拖向了自己的房间中。 凝雪准备了丰盛的菜肴,送到了魏羽墨的房间里。 “小姐,这都是小厨房做的饭菜,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大夫人一起用膳,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在房间里吃吧。” 凝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又给魏羽墨倒了一杯水。 魏羽墨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认为凝雪这个丫头十分善解人意。 而此时此刻度然被魏羽墨藏在了床底下,若不趴下去看,绝不会被发现。 吃了几口饭菜,魏羽墨便说自己有些累了,让凝雪先出去。 凝雪像平常一样为魏羽墨关上了门。 魏羽墨看着被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度然,脸上勾起了一抹笑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知道度然即使是醒过来,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不敢声张,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藏起来,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也知道自己醒来所处的位置正是魏武侯府。 没有人敢在魏武侯府中撒野,更何况是已经受了重伤的度然? 第19章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黄昏已至,夕阳将天边的那些云彩都染成了彩色,给整个魏武侯府也镀上了一层金光。 魏羽墨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将那头有些凌乱的长发随意的整理了一下,拿起梳子的瞬间却看到压在梳子下边的一封信。 她眉头微微一皱,将那封信拿了起来打开却发现上边是孟鹤昀的字迹。 上面写着的内容不过是说想要给自己惊喜,还有为了上次的事情赔礼道歉。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目光中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想到了上一世是怎样被孟鹤昀玩弄于鼓掌之间,最后杀死。 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的爱情,原来只是别人借着上位的台阶而已,现在想起来未免觉得有几分可笑,认贼作父,被任利用,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最后更是死无全尸。 呵呵…… 魏武侯和孟鹤昀带给她的一切,终有一天,她要十倍百倍的奉还。 魏羽墨突然间想到前几天刘氏给自己的院子里安插了许多眼线,想到其中一个领头的丫鬟,立刻就把她叫了过来。 那丫鬟见到魏羽墨也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奴婢见过小姐。” 魏羽墨打量着这个丫鬟,这才发现这丫鬟的皮肤格外白皙,脸上长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樱桃小口更是十分甜美可爱,看起来应该也不大。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丫鬟立刻回答道:“奴婢的名字叫做翠云。” 魏羽墨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我看你生的也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大夫人会把你派到我的院子里来。” 到这些话的时候,翠云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立刻就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虽然是大夫人派来的,但是一直对小姐都是忠心不二的,从未做出任何背叛小姐的行为!” 她扑通扑通的磕着头,生怕魏羽墨会惩罚于她。 魏羽墨脸上的笑容未减,将这翠云扶起:“本郡主今天之所以叫你过来并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想着你既然已经来了本郡主的院子,就是本郡主的丫鬟,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让你去做。” 翠云连连点头:“有什么事情,小姐尽管吩咐就是了,奴婢一定会照办。” “待会儿月上中天的时候……”魏羽墨伏在了翠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打发她退下。 翠云把这些话都记在心上。 魏羽墨在做完这一切后,又把目光看向了自己身旁跟着的凝雪:“你现在就去放出消息,说我与别人私会尽量传到大夫人那边去。” “啊?”凝雪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有几分担忧之色:“小姐,这不会影响到你的生育吗?如果让大夫人知道了,势必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 “丫头,本郡主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你放心好了,这只不过是借着大夫人的手,除掉她安排在我院子里的那些眼线而已!”魏羽墨拍了拍凝雪的肩膀:“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就放心吧。” 提供了这些话,凝雪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隐隐约约的觉得魏羽墨有哪个地方变了,可又说不出来。 她立刻就按照魏羽墨的话将这个消息放了出去。 被安排在魏羽墨这里的其他眼线,立刻就回到了刘氏的院子里,将此事通报。 “大夫人,奴婢这里有一个绝好的消息!” 刘氏的眉头微微一挑,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这个丫鬟:“杜鹃,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就是了,若是此事真的是一个绝好的消息,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于你的!” 杜鹃立刻就点了点头:“刚才奴婢在小姐的院子里,听到了小姐和凝雪的对话,说晚上要去私会什么人。” 刘氏的目光变得格外又深,突然间想到了孟鹤昀。 魏羽墨和这个孟鹤昀之间一直都有些纠缠,虽然并没有说明白,但两个人早已情愫暗生了吧? 听说前段时间孟鹤昀刚刚被魏长风责罚,若是再抓到魏羽墨与孟鹤昀私会,那一定会让这二人受到重罚。 刘氏唇角上扬,眼底闪过了几分阴险之色。 她没想到魏羽墨上次出手那么横了,杀了自己身旁那么多下人,就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中满是不该甚至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将魏羽墨大卸八块。 嫁入魏武侯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给自己这么大的屈辱受,魏羽墨显然是第一人! “行了,夫人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放心吧,只要能够抓到小姐与别人私会,本夫人自然会重重的赏你!” 刘氏向着地上跪着的杜鹃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在身旁伺候流逝的那个嬷嬷,正在给她梳着一头长发。 “夫人,老奴觉得我们做起事来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小姐可是郡主,而且又占据嫡女的身份,我们这边难免是有些理亏。”桂嬷嬷在旁边提醒着。 刘氏点了点头:“尽管放心就好了,这一次我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指责她,到时候人赃并获,如此与人私会,败坏家风之事,若是让侯爷知道了,不论是魏羽墨还是那个孟鹤昀,通通都逃不了干系!” 桂嬷嬷这才继续给刘氏梳理着那头乌黑的长发。 凝雪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就回到了魏羽墨的院子里:“小姐,奴婢已经把消息放了出去,并且应该已经传到大夫人那边了,我刚才可是亲眼看着杜鹃进入了大夫人的院子。” 魏羽墨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你待会儿就看着我怎么收拾这个翠云吧!杀鸡儆猴,我倒要看看,剩下来的人……还敢不敢再给大夫人那边通风报信!” “小姐,奴婢突然间觉得你变了许多,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变了,就是觉得要比之前,让奴婢安心了。”凝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在一旁说着。 魏羽墨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真是个傻丫头!” 第20章 深夜私会 “爹爹那边在做什么?”她将自己身上那件衣衫也整理了一番。 凝雪立刻回答着:“刚刚奴婢看到侯爷正在书房里边处理一些公务,应该还在忙。” 魏羽墨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特意带着凝雪来到了厨房,将那几个厨子做好的菜肴放在了一个精致的盘子里。 她挑选的那些菜,通通都是魏长风喜欢吃的。 上一世的记忆根深蒂固,魏羽墨自然铭记于心,将那些菜肴准备好,又特意地盛了一碗甜汤。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这些食物来到了魏长风的书房外,轻轻地叩击响了房门。 魏长风正在处理着朝堂中的那些事情,突然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眉头微微一皱:“什么人?” 魏羽墨乖巧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过来:“爹爹,是女儿。” 一听到是魏羽墨来了,魏长风就将自己手中的毛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架上,然后让她进来。 魏羽墨端着面前那些精致的菜肴,放在了魏长风的面前。 她现在每一次看到魏长风的时候,都恨得牙根直痒痒,想着他就是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并且亲自手刃了自己哥哥的罪魁祸首,恨意更浓。 强行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仇恨,魏羽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装出亲昵的样子。 “爹爹,女儿,听说你一直都在书房里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没顾得上吃晚饭,所以特意从厨房那边挑选了一些你爱吃的,给你送来。” 魏长风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那个盘子中,这才发现里边放着的几道菜肴通通都是自己平日里极其喜欢的。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让魏羽墨坐了下来。 “这倒是难为你有这番心思了。” 他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几口饭菜,轻轻的咀嚼起来。 魏羽墨脸上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笑容:“爹爹,今天一整天你都在书房里处理这些事情,身体怎么吃得消呀,怎么也得多吃点东西,活动活动。” 听到魏羽墨对自己的关怀,魏长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你放心吧,爹爹没事的。” 魏羽墨把面前已经盛好的甜汤,放在了魏长风的面前:“爹爹多喝一些这个甜汤,这个可是用羊肉红枣和枸杞做成的,十分补血益气。” 魏长风点了点头,端起了那个小碗,喝了起来。 看他吃完了东西,魏羽墨的目光就向着窗外的夜空看了过去。 月亮已经上了中天,一轮圆月挂在天空上,散发着皎洁的光辉,看起来夜色十分好看,星光也是十分璀璨。 魏羽墨说道:“爹爹,你看今天的夜色多好呀,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赏赏月吧?” 魏长风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面前堆积的那些还未处理的东西:“羽墨,不是爹爹不陪你去,而是爹爹这里还有这么多没有处理完的事情,改天好不好?” “爹爹,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这些事情,都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陪伴女儿了!你再不答应的话女儿可要生气喽!”魏羽墨装作生气嘟起了嘴巴,十分不满地看向了魏长风。 魏长风十分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好,那爹爹就陪你去。” 魏羽墨特意把赏月的地方,安排在了孟鹤昀约见自己不远处的凉亭中,并且让凝雪准备了一些水果和糕点。 今天晚上的月光格外皎洁,天上的星辰也是璀璨异常。 身旁不时的有一些清风吹过,让人觉得心情舒畅,空气也是格外清新。 “爹爹,女儿好长时间都没有让你陪伴着一起看月亮了,现在看起来这月亮还真是好看呢!”魏羽墨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拿起了面前的茶壶,给魏长风倒了一杯茶。 魏长风仅仅是喝了一口,就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是他最爱喝的松间白露,也难为了魏羽墨能有这番心思。 二人在这里一起观赏着月亮,吃着茶和糕点。 不远处,孟鹤昀的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衫,一头墨发高高束起,英俊的面容更是在月光下散发着莹莹光泽。 他一直都在旁边等候着魏羽墨的到来,想要为那天的过错赔礼道歉,顺便给魏羽墨一个惊喜。 远处渐渐的传来了脚步声,可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却并不是魏羽墨,而是一个丫鬟翠云。 翠云只知道魏羽墨让自己来这里找她掉落的一根珠钗,仍然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孟鹤昀。 “孟参将,你怎么也在这里?”翠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 孟鹤昀再看到翠云后,发现他好像是魏羽墨院子里的丫鬟,立即问到:“郡主呢?” “郡主应该已经休息了吧,让奴婢过来给她找一个掉落了的簪子,说是就掉在这附近,可能被找了好长时间,依旧没有找到那根簪子。” 正在二人谈话间,魏羽墨的目光向着这边看了过来,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魏长风也注意到了魏羽墨有些不对劲,他向着她看的那个地方忘了过去,这才发现孟鹤昀,竟然与翠云在深夜私会! 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一些,直接就带着魏羽墨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爹爹,你慢着点。”魏羽墨慌忙跟上了魏长风的脚步。 孟鹤昀与翠云正在说着话,突然间魏长风出现,把二人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一番。 “孟参将,你怎么会深更半夜的出现在这里,并且与翠云私会?”魏长风的脸色十分难看。 翠云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侯爷,奴婢只是奉小姐的命令在这里寻找她掉落的簪子而已,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孟参将,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 魏长风冷冷地看了一眼,知道翠云是之前跟在刘氏身旁的丫鬟怎么会到了魏羽墨的院子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大夫人的院子里伺候,怎么跑到郡主的院子里去了?”魏长风的眸色更冷。 第21章 这仅仅是开始 与此同时,刘氏也在慌慌张张的向这边赶来,想要抓奸。 她目光中还带着几分阴险之色,只要抓到了魏羽墨和孟鹤昀之间私会的事情,竟然能够让魏长风重重地责罚他们二人! 在到达这个位置的时候,刘氏就看到了,孟鹤昀,翠云还有魏羽墨都在这里,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侯爷,郡主,孟参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她还以为是魏长风不小心撞破了两个人的私会,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的问着。 魏长风冷哼一声,不愿意在黑灯瞎火的院子里盘问众人,就立刻说了一句:“来人!立刻把这丫鬟还有孟参将给我押到大厅中去!” 刘氏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太好看,不是魏羽墨与孟鹤昀私会吗?为什么要把翠云压走? 她百般无奈的跟了上去。 魏羽墨看到刘氏这般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大厅中,魏长风的眼底燃烧着熊熊火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孟参将,脸色十分难看。 他才刚刚惩罚了孟鹤昀,不长时间这个家伙竟然如此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触犯他的底线! 翠云应该是刘氏身旁的人,就算是被安排在魏羽墨的院子里,也在背地里为刘氏做事。 孟鹤昀不管怎么样,也不可能和一个丫鬟之间有勾结!所以说那个真正和孟鹤昀有勾结的人应该是刘氏。 讲到这里之后,魏长风眼底的怒火更浓了,几分一双眸子冷冷地看向了刘氏那边。 刘氏还从来没有见过魏长风这样的模样,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侯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对方才发生的一切还不知情。 魏长风冷笑连连:“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夫人不应该比我清楚的很吗?” 刘氏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翠云立刻扑通扑通地磕着头:“侯爷饶命,奴婢真的是受到了小姐的吩咐,这才去那一块找她掉落的发簪,却从未想过在那里会碰到孟参将,我们二人也不过闲聊了几句……” 魏长风本来就是一个十分多疑之人,就算是这丫鬟真的受到了魏羽墨的吩咐,但私下里见了孟鹤昀,还是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这刘氏和孟鹤昀之间该不会是有所勾结,二人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吧? 魏长风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双眸子冷冷的盯着孟鹤昀:“翠云的交代已经说了,那你呢?” 孟鹤昀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本来就想着给魏羽墨一个惊喜,却从来没有想过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 之前也不止一次的这样约见过,魏羽墨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魏羽墨故意让翠云出来整自己?不对啊,在他的记忆中,魏羽墨一直都是那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 可是从上次魏羽墨走失之后,对自己好像就换了一个态度。 他的目光中也不由得有几分怀疑。 魏羽墨当然知道孟鹤昀的心中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笑。 “属下……属下今天晚上有些睡不着觉,便想在院子里溜达溜达,没有想到会在那里碰到翠云姑娘,这才引起了这么多的误会……” 他说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理由。 刘氏这边的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冷汗,她清楚地知道翠云之前可是自己身旁的人,魏长风是什么样的人?生性多疑!当然会把翠云和孟鹤昀私会的事情,和她联系在一起。 她目光十分不甘心地向着魏羽墨这边看了过来,不是说她与孟鹤昀私会吗?现在怎么变成了翠云? 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还是魏羽墨的安排? 刘氏的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分计较,从上次魏羽墨堂而皇之的,在自己面前杀了那么多的下人后,刘氏就一直对魏羽墨怀恨在心,但认为她不过也只是一个为安世事的小姑娘,极其容易处理,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魏长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根本就不会相信孟鹤昀说的那些话。 “孟参将,你屡次犯错,如果再不责罚的话,恐怕会有些说不下去!本侯爷养的宠物可一直都饿着肚子呢!”魏长风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威胁。 一听到魏长风提起他养的那些宠物,孟鹤昀身上的汗毛瞬间都立了起来,手心里也渗出了一些冷汗,十分慌张的模样。 “侯爷,属下真的知错了……”他十分慌张,脸色也变得苍白。 魏羽墨为了能够撇清自己的嫌疑,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爹爹,孟参将是绝对不会干出与丫鬟私会的事情来,一定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况且翠云也是女儿让她去寻找掉落的发簪的……求求爹爹千万不要重罚孟参将!” 魏长风在听了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更加阴沉了几分:“你口口声声一个孟参将,把我这个做爹的放在什么位置?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不得出来!” 魏羽墨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表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样,看向了孟鹤昀。 就是这个模样,让孟鹤昀彻底的打消了心里的念头,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魏羽墨安排的,一切都只是个意外而已。 他就知道魏羽墨不会对他全然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对于这个丫鬟,不知天高地厚,没有按主子的丰富办事,拖出去杖毙!大夫人刘氏,从今天开始的三个月之内没有任何的月例!孟参将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不得手下留情!” 孟鹤昀紧紧地咬着牙关,对于这个处理结果已经是相当满意,想必魏长风也是看在了魏羽墨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他喂了那两条大蛇。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刘氏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但也无计可施,知道自己越解释越会适得其反。 魏羽墨看着二人吃瘪的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快意! 然而这也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22章 重伤在身 漆黑的夜幕中,孟鹤昀被拉了下去。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从未想过,在短短数日之内,竟然会被魏武侯多次责罚。 那些执行魏长风命令的下人更是不敢丝毫放水,一板子一板子用力地打在了孟鹤昀的身上。 疼痛感让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双唇紧紧的握在一起,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痛呼。 魏羽墨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眼底闪过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得逞。 听到孟鹤昀这般痛苦的声音,她莫名其妙的得意! 依稀记得上一次他用冷酷的目光看着自己,并且用冰冷的刀杀了自己! 她所做的这一切,和他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 魏羽墨在凝雪的陪伴下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凝雪的眉头微微一皱,一双眸子望向了魏羽墨,带着几分探究。 平日里魏羽墨和孟鹤昀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若是看到孟鹤昀被魏长风这般惩罚,定然会长跪不起,可今日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小姐,孟参将那边……你真的不担心吗?”凝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着。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笑容:“孟参将今日所做之事难免太过于过分,惹怒了爹爹,我也是爱莫能助。” 凝雪听了之后,目光中仍然有几分诧异,但却认为这也是件好事,省的魏羽墨也平白无故的受了牵连。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你不必进房间伺候了。”魏羽墨说完后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凝雪自然也知趣,不再去打扰魏羽墨。 魏羽墨立刻就把房门打开,看了一眼,受了重伤的度然,正坐在床榻边那方小桌旁的小凳上。 他应该是已经醒来很长时间了! 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的凝视着魏羽墨的面庞,眼底闪烁着莫名的情愫。 他从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好像是生出一个女儿家的闺房,在想到在马车上遭遇的一切后,立刻就将这件事情和魏羽墨联系在了一起,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魏武侯府。 度然做事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知道自己现在身受重伤,断然不可能从魏武侯府逃走,他也只好坐在屋子里等候着魏羽墨。 她既然敢把自己带到魏武侯府来,应该就早已相好了退路!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格外清冷,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语气波动,因为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太过于疼痛,额头上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可却为因此而叫出一句。 魏羽墨的唇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度然。 这可是斗兽场上的常胜大将军,武力更是不用质疑,只能够收为己用,那今后岂不是方便了太多? “你随我来。” 魏羽墨并没有回答度然的话,而是直接打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四下无人就向着地窖的方向走了过去。 度然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带一个陌生男子回到家中不说还藏在自己的闺房中,现在更是堂而皇之的把他带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知道这里是魏武侯府,若不听魏羽墨的话,随时可能都会葬身于此,也只好跟了上去。 魏羽墨的脚步在一处地窖旁停了下来,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火折子,轻轻吹了几口,照亮了前方的路,然后就带着度然走了进去。 度然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隐秘的地窖,而且应该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里边并没有存放任何的东西。 这女子……莫非是早就算计好了? 度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全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一个女子玩弄与鼓掌之间。 然而纵使是这样,他还不敢说出半个不字,也只好随着魏羽墨一同走入了地窖。 “如果你想活命的话,这段时间就留在地窖中好好的养伤,我会为你治疗身上的那些伤势,当然如果你不听话的话,我很有可能会直接让魏武侯府的侍卫杀了你。” 魏羽墨那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度然,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毕竟,闯入魏武侯府,被斩杀的刺客不计其数。” 度然在听了这些话后,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他现在哪里还有得选择?不过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算是他现在没有深受重伤,恐怕也没有办法从魏武侯府的那些侍卫中杀出一条活路。 更何况现在身受重伤?面前的魏羽墨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他打晕?更别提魏武侯的那些侍卫! 魏羽墨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早在之前马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看清楚了,度然身上受的那些伤也不过是些皮外伤,只不过有些太过于严重而已,恐怕也得休养数日。 “把上衣脱了。”魏羽墨十分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地窖中。 度然的眉头更紧了几分,从来没有见到有哪家的姑娘会如此。 但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也只好将外衣脱了下来,露出了健硕的后背。 他身上受的那些伤,大多数都是一些刀口,鲜血淋漓,几乎能够看到里边的一些肉。 若非是魏羽墨早已见惯了这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恐怕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她将一个瓶子打开,把那些白色粉末撒在了度然的伤口上,然后又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一块料子,然后就给他包裹起来。 有了这些治疗外伤的药物,度然身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原本稍微活动一下就十分疼痛的伤口,现在感觉也好了许多。 望着面前这个长相美艳的女子,度然的眸中闪过了几分疑惑,实在是想不明白,她把自己带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魏羽墨将一切都收拾好后,就准备离开地窖:“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切勿惊动了魏武侯府的侍卫,一日三餐我都会给你送来。” “等等!” 第23章 请您明示 看着魏羽墨即将离开的背影,他突然喊了出声。 魏羽墨的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把我带到魏武侯府,难道就不怕被魏武侯发现吗?别忘了你可是一个女儿家,若是传出去了,名誉恐怕不保。”度然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在旁边提醒着。 魏羽墨却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你就放心好了,本郡主的名声一向都不怎么样,自然也不会去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虚名!至于本郡主为什么要把你带回来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刻意停顿,带着几分玩味的问着:“你以为是什么理由?” 度然实在是想不出魏羽墨把自己留在这里是想要做什么,毕竟为武侯府里有那么多的势力,也不缺自己一个。 他也深深的知道,现在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得不对魏羽墨客气了几分。 “希望乐陵郡主能够明示。” 魏羽墨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从而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今日就算本郡主送你出城,你身上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恐怕也会被人很快找到,想要活命也非易事。本郡主把你带回了魏武侯府,这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可保你一时太平。” 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度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可他的脑海中突然间浮现出了在马车上魏羽墨说的那句话,她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那她救他,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度然疑惑的时候,魏羽墨突然走了下来,蹲下了身子,一双美丽的眸子紧紧地凝视着度然的脸庞。 “按照我方才的说法,我对你也算是有着救命之恩,你放心好了,我并不要你以身相许,只希望你能够安稳的留在这里养好身体,然后留在我身旁做个侍卫。” 听到这些话,度然眸中的诧异之色更浓了几分,这里,可是魏武侯府!她可是堂堂乐陵郡主,想要什么样的侍卫没有?为什么非要是自己? 魏羽墨自然知道度然心中在想什么:“你也不必担忧,郡主之所以这般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度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没了别的退路,也只能答应魏羽墨的要求。 “我愿意为你效劳,不过还有一件事情,一直都是我心头的一个结,若是这件事情完不成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留在这里做你的侍卫。” 魏羽墨微微挑了挑眉头:“有什么事情你且说吧,只要是能够完成的,本郡主都会替你去办。” 她从不喜欢苛待自己的下人,对于那些为自己卖命的人,更是视为之交好友。 “我的卖申契还在斗兽场那边,如果拿不到卖申契的话,我永远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希望郡主能够为我拿回卖申契。” 度然的目光中有几分执着,那个卖申契似乎是让他痛苦了许久。 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是因为那张卖申契,他才不得不被迫留在斗兽场那边,每天被迫表演着根本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魏羽墨立刻就答应下来:“嗯,放心吧,这件事情本群主会让人办妥的,你且等着好消息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苍茫的夜幕中。 度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魏羽墨的面前会有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一个小小的女子皆有如此魄力!有点儿意思!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来,破碎了一地,魏羽墨睁开了自己,睡意轻松的眸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在凝雪的帮助下梳洗打扮了一番。 她对着凝雪摆了摆手:“去把林副将叫过来。” 林五肇这边得到了魏羽墨的传唤,立刻就向着她的院子而来:“郡主有何吩咐?” 他是一直都陪在魏羽墨身旁的人,并且忠心耿耿,对于他魏羽墨自然是信得过的。 “林副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本郡主要交给你去做。”魏羽墨的目光深深的凝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五肇:“是这件事情,本郡主并不希望让爹爹知道,还希望林副将能够为本郡主保守秘密。” 林五肇立刻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郡主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 魏羽墨在林五肇的耳朵旁边低语了几句。 林五肇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到魏羽墨让自己去做的竟然会是这样的事情,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郡主……这……”他的目光中有几分担忧,生怕这件事情对魏羽墨造成不好的影响。 “本郡主之所以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就是因为信得过你,若你办不好这件事情的话,就辜负了本郡主对你的信任。” 魏羽墨拿起了旁边的茶杯,微微抿了几口茶水,一脸坚定地说着。 林五肇也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带了一些银票,向斗兽场那边而去。 经营斗兽场的这个掌柜看起来应该是个老油条了,一看到林五肇来了,立刻就走了,上来招待着:“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我听说了,你这里有长盛将军度然的卖申契,这次前来就是想要买回他的卖申契,你开个价吧!” 林五肇那双漆黑的瞳孔望着这个掌柜,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 掌柜的在听了这些话后,眉头立刻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想到常胜将军度然早已经逃走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这几天时间来这个掌柜一直都在派人明察暗访,想要找到度然的下落,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始终没有找到。 度然,可一直都是撑着斗兽台场子的人! 有多少的达官显贵都是冲着常胜将军度然来的,掌柜的当然不愿意将卖申契就这样让了出去。 这不等于将一座金山拱手让人吗? “这位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度然的卖申契,我不能卖给你。” 第24章 这里可是侯府 林五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目光中散发出了几分阴冷。 他不会去管这件事情到底是对是错,只知道这件事情是魏羽墨交代给自己的,就一定要完成。 掌柜的在看到他这个目光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太好看:“这位爷,你可别想清楚了,在斗兽场里乱来,这里可是多少达官显贵来的地方,若在这里动手,难免会得罪了人。” 林五肇从来都不畏惧别人的威胁,他一把就揪起了这个掌柜的领子:“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常胜将军突然的卖申契到底能交出来?” 掌柜的被吓得瑟瑟发抖,立刻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用力地点着头。 林五肇这才把他松开。 他慌忙地去把度然的卖申契拿了过来,放在了林五肇的手中。 林五肇打量着手中的这张卖申契,确定了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放在了掌柜的面前,随后转身离去。 掌柜当着他的面自然不敢去拿这张银票,一直到林五肇离开之后,才把银票收进了怀中。 心中总是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常胜将军度然既然已经逃走了,想要找回来更是难上加难,现在好歹是有些银子,这也算不得上亏本!” 林五肇带着这张卖申契回到了魏武侯府,将此交给了魏羽墨。 魏羽墨再看到这张卖申契的时候,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然后对林五肇说着:“林副将,这一趟辛苦你了。” “郡主吩咐的事情,属下本应该办妥。” 魏羽墨冲着林五肇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房间里只剩了自己一人,魏羽墨将桌上的那些糕点,还有午时凝雪准备的那些饭菜,带到了地窖中,连同那封卖申契。 度然身上的伤口经过处理之后,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他的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今日本郡主已经让人去把你的卖申契拿回来了,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你放心吧,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为本郡主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更不会强迫你去做那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魏羽墨的目光格外坚定,随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张卖申契。 度然在看到那一张卖申契的时候,目光中有几分错落,远远没有想到,斗兽场的掌柜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卖申契交了出来。 魏羽墨把自己带来的那些饭菜放到了他的面前:“来吃些东西吧。” 面前放着的那些菜肴十分丰盛,度然也有些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眼看着度然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魏羽墨就准备让他离开地窖,毕竟总不能一直都生活在这里。 “本郡主看你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一会儿会让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你送进来的。” 魏羽墨在说完这些话后立刻就回到了房间,然后让人准备了一身侍卫穿的衣服,自己亲自带到了地窖中。 度然此时此刻,早已经吃得酒足饭饱。 他看着魏羽墨拿过来的那身衣服,点了点头,将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换了下来。 魏羽墨一直都在地窖外等候,直到度然从地窖里走了出来。 度然身上穿着一件侍卫的衣服,一头黑色的头发高高竖起,看起来倒是好看了不少。 魏羽墨也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本郡主的眼光还算是不错!” 度然颇为无可奈何,也只好跟在了魏羽墨的身旁,充当起了侍卫的身份。 慕容千里这边。 他最近感觉自己身上的旧疾又有些要发作的势头,有些疼痛难忍,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颇为难看。 慕容九看着他这副模样,目光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王爷,要不要属下去魏武侯府,将乐陵郡主带来?”他在一旁询问着。 慕容千里的手心里也握出了一把冷汗,疼痛的滋味像是在骨髓中一般,让人简直无法忍受,只不过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硬是咬着下唇不发出一丝痛哭。 想到那一日本来想拿魏羽墨做个试验,看看那名游医说的话是真是假,可却没有想到被魏羽墨趁乱逃跑,双拳握得更紧了几分。 “你去吧。” 他的声音格外清冷,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语气波动,一双犹如寒潭般的眸子,望着远方若有所思,但却任谁也猜不到他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慕容千里的身上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感觉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是没有人敢轻易得罪。 慕容九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后,立刻就向着魏武侯府而来。 此时此刻的魏羽墨正坐在凉亭里喝着茶,吃着手中的那些糕点。 她若非是有重要的事情,并不喜欢身旁有人伺候,所以凉亭内也只有了自己一人,度然则是在府中熟悉着环境。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感觉背后有一阵冷风刮过魏羽墨的眉头微微一皱,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现在正是午时,里应温暖才对,怎么会有一股寒风? 她不由得回过了头,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却发现在自己的背后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慕容千里身旁的侍卫慕容九! 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魏羽墨的双拳紧握在一起,脸色也变得有几分苍白,想不到慕容千里的人,竟然直接找到了魏武侯府! 他还真的是胆大包天,连魏武侯都不怕得罪! “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魏武侯府!” 魏羽墨的目光中有几分警惕,一双漆黑眸子紧紧地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慕容九。 慕容九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随后对魏羽墨说着:“属下不过是受到了镇北王的命令,来此邀请乐陵郡主前去叙旧而已。” 叙旧?魏羽墨当然不会相信慕容九的这番言语,眉头皱起。 慕容九也是有恃无恐。 第25章 不必麻烦,就你了 下一秒,魏羽墨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 她被慕容九直接扛了起来,施展轻功,带着离开了魏武侯府! 魏羽墨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完全没有想到慕容千里的人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 她生怕让魏武侯的人看到这一幕,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冷汗。 她没有来得及报仇呢,绝对不能暴露了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以免惹起魏武侯的疑心! 很快的慕容九的身体停了下来,魏羽墨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处独立的院子。 这里的环境看起来十分气派,应该是慕容千里的府邸! 慕容九把魏羽墨放了下来:“乐陵郡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是情势所逼,所以手下才冒犯了,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魏羽墨冷哼了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随后和他拉开了距离,便在府邸中大喊大叫着。 “慕容千里,你有本事让人把本郡主带到这里来,倒是快点出来呀!” 她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镇北王府。 慕容千里在房间的床榻上躺着,脸色有几分苍白,身上全是汗水,他被病痛折磨的痛苦万分,听到魏羽墨的声音,立刻就让身旁的姚熙盏去把魏羽墨带进来。 姚熙盏当然明白慕容千里的意思,立刻就推开了房门,向着魏羽墨走了过来。 魏羽墨的眉头微微一皱,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姚熙盏,看来是慕容千里的旧疾发作。 “乐陵郡主,镇北王请你进去。” 姚熙盏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 魏羽墨仅仅是打量了她几眼之后,便迈着步子向着慕容千里的房间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材香味,让人感觉神清气爽,魏羽墨这才发现慕容千里竟然躺在床榻之上,脸色颇为苍白。 想起那日在瀑布上所见到的局面,慕容千里今天恐怕也是痛苦万分。 虽然是如此,可是她的出现对于慕容千里的病情也起不到任何的帮助。 “镇北王今日叫臣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魏羽墨的目光向慕容千里看了过去。 她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危险的很,丝毫不敢造次,步步循规蹈矩。 慕容千里紧紧的咬着下唇:“本王叫你过来自然是有合适的理由。” 魏羽墨打量着房间里边的摆设,这才发现除了慕容千里的这张床榻之外,旁边放着一张矮矮的桌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极其奢华的摆设。 魏羽墨虽然并不知道慕容千里叫自己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但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镇北王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想要寻找逃离的路线,可又转念一想,就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路线,这里毕竟是镇北王府,简直就是插翅难逃。 她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露出了一副认栽的表情。 慕容千里那双幽深的眸子,向着姚熙盏看了过去:“你可以在乐陵郡主身上试针。” 在听到这句话后,魏羽墨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别人的小白鼠。 她脸上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镇北王,这恐怕是不太好吧?若是镇北王需要有人为你试针的话,那我大可让人送来一些。” 慕容千里冷哼了一声,将头变了过去,想到那日魏羽墨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心情更差了几分,语气也有些冰冷。 “不必麻烦了,就你了。” 魏羽墨的眉头更紧了几分,若是为了省去了诸多的麻烦,他就不会让慕容九去魏武侯府把自己抓过来。 她心中满是无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姚熙盏手上握着长长的银针,更是有些毛骨悚然。 那根长长的银针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逼近,魏羽墨觉得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起来,立刻就看向了窗外的一只鸟。 “真是想不到镇北王府中竟有长得如此好看的鸟,就连歌喉都这么好听!” 魏羽墨在一系列的溜须拍马之后,就走到了窗户前,想要逃避姚熙盏的银针。 慕容千里此刻疼痛难忍,看到魏羽墨这副模样,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可就让姚熙盏试针。 姚熙盏立刻就向着魏羽墨走了过来:“乐陵郡主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是王爷的意思,我也只能照办,还劳烦你忍一忍。” 魏羽墨本来还想挣扎,但是却看到了慕容千里那双带着警告的目光,也只好消停下来。 看着慕容千里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在一旁讲起了一些冷笑话。 “王爷,你知道吗?有一只蝴蝶受了伤,失去了一只翅膀,但它还是飞走了,这是为什么呢?”魏羽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慕容千里。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呆了呆,对于这个问题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慕容千里身体里的疼痛仿佛要把他全身的经脉都斩断一般,他向来都十分能够忍受疼痛,这一次就更是不愿意在魏羽墨和姚熙盏面前失了颜面,一直都在强忍,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不由得有几分思索。 看着众人都猜不出结果,魏羽墨直接就说了出来:“当然是因为这只蝴蝶坚强了!” 慕容千里的眸子瞬间变得有几分阴沉,完全没有想到魏羽墨的这个问题竟然会是一个冷笑话,只是一点都不好笑。 姚熙盏这边,同一个包中拿出了那些银针放在灯烛上烤了起来,似乎是在消毒。 看着火焰的炙烤下荧光闪闪的针,魏羽墨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么长的针,若是扎入了身体里,那得多疼? 她又讲了一个冷笑话,希望慕容千里饶了自己。 “有一个人曾经问过我姓什么,我告诉他‘魏’,他问我‘魏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爹就姓魏呀!” 慕容千里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劝你现在还是最好别得罪本王,乖乖消停一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