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间的那场伏击 有些人的命运就是不为人知,从生到死都是寂静无声,有些队伍也是隐匿于黑暗之中,他们在里面穿梭,起舞,用另一种方式守卫着这个国家。 “王离!坚持住!死不了死不了。”我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我还能。能抗住”夜色中,我扛着王离不停地奔跑着,高原上稀薄的空气让我呼吸困难,眼冒金星,但我顾不了那么多。 “啸尘,我好冷。。“背上的王离开始发抖,鲜血顺着我的肩膀一滴滴的落下。。 五个小时前,边境,半山腰。 “观察组,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收到,你们加强观察。” “明白”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就像被盯上一般,浑身的不自在。 一边的王离也感觉到了,不安的转过头看着我。 “你也感觉到了?” 王离将狙 击枪换了一个角度,我的观察镜也转了过去,观察镜中,位于两国分界线的山间小路上,一个身黑色穿长袍的人,正赶着一群羊。 “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人放羊?” 我见王离嘴巴已经干枯起来,便放下观察镜将水壶递了过去。 王离接过水壶后,我便回过神来仔细的观察着那个放羊人。 距离挺远,很多细节看不清楚,羊群在小路两旁悠闲的吃着草,那人的穿着也很奇特,某种宗教的特色穿着,非常瘦弱,此时悠哉悠哉的晃悠着,看不到什么危险的信号,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仍然还在。 那人悠哉悠哉随着羊群的走动而时不时得坐下来歇息,然后抬头打量着山间的景色。 山间冷冽的风开始无情的吹动起来,天气本来就已经在零度左右了,风一刮,更是如同一把把刀子批在我们的脸上。 我一直观察着那个牧羊人,王离继续观察边境处的动静,这很有可能是对面国家的居民,只是让我想不明白,这里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思索间,那人接近边境,离我们也不过几百米距离左右,我在半山腰用观察镜俯视着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那人将羊群敢到一处杂草茂密的地方后,抬起头看了看我们这个位置,我心里一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快那人便看向别处,好像是在随意的打量四周。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只是随便看看,一定是这样。 太阳到了西方,山间的光线都变成了暗红色,也照射在我们的狙击阵地上,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暖意。 耳机中传来声音:“观察组,你们可以撤回来了。” “收到!”这道命令让我们浑身上下一阵放松。 王离放下狙 击枪,翻过身伸了个懒腰:“啊~~~昨晚到现在都是这个姿势,可算结束了。” 我用力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拿起水壶喝了一口然后递了过去。 王离接过水壶笑着道:“最近见你在学外语?要出门?” “对,很快就能回来。”说话间我下意识的看向羊群的方向,一瞬间,我拿起观察镜,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不见了,只剩下十几只羊低头啃食着山间野草。 “人怎么不见了?” 王离接过观察镜也疑惑道:“怪了” 同时我们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 还没等我们有反应,刹那之间,只见我脑袋边的石头忽然爆开发出“啪!”的一声,无数细小的碎石块将我的半侧脸颊崩的一阵剧痛!我们立马趴在地上。 大约一秒钟左右后,远处才传来“砰!”的一声枪响,除此之外还伴有阵阵回音。 我见王离痛苦的倒在地上,急忙喊到:“王离!你有没有事!” 我捂着右侧的脸,放开手,有丝丝的血迹,是子弹击中石头后,碎石子迸溅的,麻麻的感觉,再一看王离,只见他正咬着牙用手捂着胸口,上面正往外冒着鲜血--- “我叫王离,你是新来的观察手吧,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搭档了。”他伸出手,脸上的笑容无比自信,我们是同龄人,但是他看起来很帅,像某个男明星,笑容非常阳光。 我握住他的手点点头:“是的,听说你拿了国际狙击手个人第二,有机会真想见识。” “嗨,运气罢了,况且第二名也没什么好炫耀的。”只见他摸着脑袋,谦虚中带着一丝傲娇。 怎么可能?明明只有一声枪响,难道是跳弹? 我手脚并用的爬到王离面前,拿出医疗用具将伤口包裹住。 “我靠,我靠,我靠,你坚持住!”王离的防弹衣被打穿了,鲜血不停的往外渗出。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袖:“啸尘,啸尘,快点上报,这不是跳弹。。对面是两个狙击组。。。他们同时开的枪。” 王离捂着伤处,重重的喘着粗气,虽然短时间不会有危险,但时间长了谁也保不准。 我深深的明白,他的判断,不可能有错。 我立马将这一情况上报出去。 “观察组,有人员受伤是吗?确认是对方狙击手吗?” 我回复道:“确定!对面两个狙击小组,枪声像是SVD!请求支援!” 我想继续通报,只听耳机中传来一阵阵的噪音“!哧~~~哧~!” “怎么会这样!” “别喊了。。是***。。对面干的“ 对方有备而来,准备充足。 目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边境的缓冲区,双方都没有驻扎任何部队,就算是最近的边防部队想要赶过来也要等很久。 很快,我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拿出水壶递给王离:“喝完它,别让血流干了。” “没事。。我还能挺一段时间。”王离说话明显开始有点吃力起来。 看着王离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搭档了这么久,纵使我们相互调侃过很多次,也做过很多次心理准备,但是现在真的遇到了,我还是有点慌乱。 回过神来后,我开始分析现在的情况,随后一拍脑袋! 定是刚才那个牧羊人,先是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两个狙击小组趁着王离狙击镜的视界小而潜入到了位置。 能干扰我们的通信,肯定也截获了我们的通讯信息了,看来对面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两个狙击小组埋伏在远处的两个山丘的半山腰,位置不明,想做到反击几乎不可能。 王离负伤,我一个人根本不能能同时锁定他们两个狙击手并做到击杀。 那个牧羊人肯定躲起来了,对面吃透了我们不会对平民开火的规矩,故意派出人员侦查。 但是在这里干等着的话,那两个狙击手肯定会想办法杀掉我们。 我趴在地上将四周的石块一块块慢慢的码放在枪响的方向,也就十分钟的功夫,我磊放出一排简易的小掩体。 对面明显看到我在搞小动作,像是有些恼怒,一颗子弹直接打在我刚放上去的那块石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石头被打的滚落下来。 同样是一秒钟左右,对面传来熟悉的枪声。 看着我忙活半天,王离惨淡的笑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道:“别瞎忙活了,对面其中一个小组正在往山上爬,我们的位置还是有些低了,那一个狙击小组真的爬到制高点的话,跟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就会形成教科书的夹角狙击,救援没到我们就会死。” 我没有理他,趴在地上悄悄的抬起头观察着枪响的位置。 “咻~~~!”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耳朵边飞过然后击中身后的岩石,我立马低下头惊出一身冷汗。 不一会远处再一次传来“砰!”的一声。 我还是没看清对面的位置,这次并没有射过来两颗子弹。看来真如王离所说的那样,其中一个狙击小组正在往制高点攀爬? 枪声在弹丸命中后一秒钟左右响起,距离大概在四百米左右,极有可能是一开始我搜索的那一座山丘。 想到这我便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我们也只是执行普通的警戒任务,怎么演变成这样?这个国家是真打算撕破脸了? 我伸出手将王离的狙 击枪拽了过来,眼下情况紧急,决不能等救援,王离身负重伤,失血严重,就算等到救援了,那两个狙击小组还是个威胁,无论如何,现在只能反狙击了。 期间王离一动不动,我有些害怕,便用脚踢了踢他:“喂!死了?” 王离一只手捂着伤口处,另一只手艰难的摆了摆:“我。。我还能抗住。” 我松了口气,看来他的伤势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大碍,我趴在地上将***调试好。 “啸尘。。。” 我回过头,只见王离有气无力的对我说道:“夹角反狙击。我教过你的。” “明白。” 我们同是战友,也是师徒,王离总是传授给我很多知识,我们早已磨合的非常默契。 想要反狙击,就必须更换位置,但是我们这个阵地外几乎都是光秃秃一片,除了石头就是石头,直接跑出去肯定是个靶子。 而对付这种狙击手段,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有利的地形。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堆,对下有掩护,对上的话就完全暴露了,那个狙击手要是真爬到对面山顶,我还没找到他就已经被狙杀,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对策。 说真的,我真的怕,我怕我们都会死在这个鸟地方,一文不值,在两声枪响后,死在这荒山野岭之中。 第二章 我到底在恨什么 我环顾四周,忽然看到一个竖立的巨石。 我推了推王离,只见他哼哼两声。 我说:“我得离开这个阵地。” 王离艰难的睁开眼睛:“你去吧,别管我,这里除了石头也没别的藏身地,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将狙 击枪背在身后:“这什么话,我活着,你也会活着。” 我握紧王离的手:“等我好消息。” 王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像是在节省体力。 我趴在地上整理好装备,拿出我的微声冲 锋枪,在心里默念几个数,下定了决心,然后立马起身对着远处的那个立起来的巨石冲了过去。 “嗖!!!!”刚出去没两步,一颗子弹立马贴着我的身体划过,我凭着感觉端起冲 锋枪对着枪响的地方一阵扫射,几乎就是一两秒的时间,弹匣被我打得干干净净。 然后我堪堪的跑到了巨石后,这里刚好可以容纳一人,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禁感慨自己真是命大,这个举动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对面没打中我,那就是再给我机会。 而眼前的这个石头在我心里是非常完美的反击地势了。 它在近乎45度的山坡近乎90度的垂直伫立着,若是一般的狙击手根本就不会选择这里当做狙击阵地,但是情况不同,这种石头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天然的掩体。 时不我待,绝对不能等那个狙击手爬到山上,我立马架起狙 击枪,利用石头的坡度瞄准对面的山顶,我更换了阵地,还抓住对面这个时间差是他们致命的漏洞,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到我的一根枪管。 我估算着王离躺着的位置和对面最佳狙击我们的位置,很快,我找到了一个敌人最容易选择的地点。 我开始静静的等待着,也就一会的功夫,我看到两个人影从山后提着一把狙 击枪朝着我预想的阵地猫着腰跑了过去。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光线也开始变得昏暗起来,但是我还是看清了对面的穿着,棕色军服,手里提着一把svd,观察手身上挎着一把AKM,两人猫着腰不一会摸索到了地方。 我慢慢放缓呼吸,狙击,是一门技术活,但在王离这种高手的眼里,狙击却是一门艺术,我当然没到他的那种令人不解的境界,但是我的狙击水平也算是略有小成,否则根本不可能给王离当做观察手。 观察手的作用是什么?第一,狙击手的眼睛,第二,狙击手阵亡,观察手要顶替。 瞄准镜中,那两个人已经选好了狙击点,而且还在对讲机里说着什么,应该是我离开了阵地,半山腰的狙击手将这情况告诉了这个小组。 观察手开始搜寻我的踪迹,狙击手也拉上枪栓,准备将我一击毙命,结束这场任务。 可是他们估算错误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瞄准镜内的十字准星已经停在那个狙击手的额头近三十秒。 我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嘭!”26式独有的枪声响起,对面那个狙击手脑袋一扬,如同面条一般软了下去。 副射手见状立马将狙 击枪拿到手里,瞄准我的大概方向就打了三枪,他根本没发现我,于是我再一次扣动扳机,观察手也躺在地上。 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剩下最后一个狙击小组,半山腰,很难找,也很难对付。 杀人是什么感觉,我会说,没感觉,说一句不是人的话,我呢,只负责扣动扳机,杀人的则是武器,这是一种很高明的为自己开脱的手段,但是实在令人不齿。 狙击手也不是影视中看到的那样威武冷酷,更多的则是猥琐,阴险,谨慎,利用一切卑鄙的手段干掉敌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冷酷的行为,更多的时候则是思维与智商上的较量,枪法,在这个时候只是最基本的东西了,或者说,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尝试着呼叫指挥所,但是却发现还是无法接通。 他们的目标十分的明确,就是为了杀掉我们。 不过出师不利,却被我反狙击掉了两个人,四人的小组还剩下最后的两个人。 王离现在是安全了,只是救援部队如果来的话,这个狙击手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我的位置从一开始就暴露在半山腰的那个狙击手的眼里,现在又开了两枪,再去搜寻那个狙击手已经有点不可能了。 我看着十步之外的王离,他已经躺在哪里不知生死。 我喊了两声,王离还是一动不动,我咬咬牙,开始搜索那个狙击手,敌人在暗,我在明,这是非常危险的反搜索行为,不知道敌人位置的情况下这样做无异于送死。 但我就是在赌,我在赌他的时间差,从他瞄准我,到开火的这个时间差。 我趴在石头上,透过瞄准镜,从一开始狙杀对面狙击手的位置缓慢的向下搜索。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方法,也是最冒险的方法,我只能祈祷着那个狙击手能慢我一些,哪怕是0.1秒,我就能够战胜他。 不一会的功夫,我就已经从山顶,搜索到了半山腰,26式的32倍瞄准镜当做观察镜实在是耗费眼力,但是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不一会,我找到了那个狙击小组,他们和我一样,依托在一个块巨石上,观察手正在看着我的方向,而狙击手,也在瞄着我,电光火石之间,我们几乎是同时开枪,我这一枪直接打在了他们依托的巨石上,澎溅起一片碎石和灰尘,他们立马低下头。 而我却感觉感觉有一只大手将我的脑袋狠狠地往后推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死了,当我回过神来后,伸出手摸了摸头盔,头盔上有一道被子弹划过的凹痕,那颗子弹是擦着我的头盔顶部划过去的。 我立马拉枪栓更换子弹,而敌人却不给我时间,另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咻!“我瞬间感觉脸上一阵剧痛,被碎石迸溅的右脸像是被子弹划开一个口子,立马就有液体流了出来。 我并没有因此而迟疑,危险的处境相反让我更加冷静。 我再一次锁定了那个狙击手扣动扳机。 我看到他捂着肩膀从巨石上退了下去,观察手也缩了回去。 我暗骂一声。 顾不上脸上的疼痛,我死死的盯着他们的阵地,以防他们卷土重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我感觉哪里不对,移动枪口,却看到两个身影搀扶着跑向远处,那一刻我火冒三丈,但是他们已经跑远了。 吐了口唾沫,立马收拾枪跑到王离身边。 “王离!没事了,他们撤了,你怎么样?” “我。。我还能抗住。。”王离脸色发白,鼻间的呼吸微弱,这颗子弹并没有打穿他,但是我并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什么重要的器官。 如若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我肯定会说一些有意义的话,而不是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样安慰着王离。 我右侧的脸伤的最重,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顿时一阵剧痛,是一开始碎石头迸溅,然后又被子弹划出一个口子,该不会毁容了吧,我看着手上的血迹,当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对王离说道:“忍着点,我带你下去!” 说完后我将王离扛在身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着山下走去,我开始害怕,从来都没有过的害怕,我怕王离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我们在一起配合了3年,执行各种任务2年,我们无数次的聊过假如谁死了,另一个人会怎么做之类的话,但是现在我却没有当初侃侃而谈的那种轻松和愉悦。 “以后执行任务我要是死了你可别吓到?”训练场上,只见他扭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笑了笑:“你觉得可能吗?” 同班的战友嘲笑道:“你不是国际第二嘛?这么没自信?” 王离白了一眼:“你懂个屁!” 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块石头堵住了流往心脏的血液,不停的祈祷着,王离不可能有事。 我背着王离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肩膀被他的鲜血染红,天色完全黑暗了下来,空气中的温度也是骤然下降,高原地区,我扛着王离每跑几步都会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就像有一团棉花一般让我十分难受。 鲜血一滴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猩红的花朵。 终于,就当我即将筋疲力尽时。 我们的救援部队终于赶了过来。 王离被送去抢救,而我在医护站接受了简单的治疗,医生在我的脸上取出来十几颗细小的碎石头,它们全都镶嵌在脸部的皮肉里,将它们取出来后,又将那个恐怖的口子缝合了起来,医生告诉我,那个伤口整个都外翻了起来,我右侧的半边脸就如同是毁容一般,十分难看。 我修养了一个多月,期间,没有王离的任何消息,而我,也对那个国家莫名的生出涛天的恨意。 大约半个月后,我四处打探,甚至找到了军医院的一个老友,他告诉我近期并没有王离这个人,也没有胸部中弹的伤者,会不会在别的医院? 像是老天都看出了我的恨意,我即将被派往那个国家去搜寻一些很重要的证据,至于哪个国家,我不说,大家在后续也行还可以猜到。 我心里也非常清楚明了,袭击我们的那支小队伍,就是这个国家派来的。 那些在黑暗中负重前行的人,当光明照着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人民会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们不过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血有肉,笑容阳光灿烂,长相干净帅气,如果在地方,肯定是不少女青年口中的男神。 机场内,排长和我身着便衣,他定定的看着我,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最终拍了拍我的肩膀:“王离。。。的事,别太多想,你是我手里的兵,别给我丢人,快去快回。” 我看着他,看着他带着伤感的眼神,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多年以后,这个姓赵的排长和我在一座城市中相遇,我们在夜间的大排档喝的狼狈不堪,他口齿不清的把住我的肩膀说:啸尘啊,你和王离是我最好的兵啊。说完就捂着脸哭。 我就说你还提他干嘛?都过去的事了。 他没理我,就在那哭,一个三十岁的退役特种兵排长,一个纯爷们,铁汉子,就这么哭。 我知道他的眼泪中有一半都是对往日的怀念,还有一半,就是王离。 半晌,他不在哭泣,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你是吃了太多的苦,我现在想起来啊,我就心疼。 我就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街边的大排档人来人往,都在看我们,我就火了:看个什么看!给我滚蛋! 事情继续回到很多年以前,我告别了排长,踏上了飞往异国的飞机。 飞机上,我一直紧紧握着拳头,我在恨什么?我直到现在都在回忆,我到底在恨什么? 第三章 取证与被俘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那点事,没有小兵愿意去关心,当然我也不例外,这是我第一次出国,没什么新鲜感,只是做了一趟飞机,到了一个风俗和语言和制度都不一样的国家,我只是想快速的结束这场任务,然后回去继续寻找王离,哪怕是他的墓碑。 飞机上的冲动在我踏入这个国家的那一刻起就不那么沸腾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怎么可能与一个国家去抗衡。说到底,还是冲动了。 我背着一个背包,戴着墨镜,如同一个普通的旅客,神态自若的走过安检口,一边的警卫人员时不时的瞄我两眼,脚下的一直黑色大狼狗也在吐着舌头喘着气好奇的看着我。 大概是我脸上的伤疤让我看起来并不那么友好。 那条大狼狗也搞不懂它的主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可能觉得人类很无聊,于是趴在地上,张着嘴,吐着舌头看向别处。 我的这次任务,在国内算得上绝密级,所以我并不担心行踪败露而被当场抓获。 走出机场后,我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和我接头的那个人的地址和信息,是我们国家的人,也是我们一直以来安插的线人,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提供一些简要的情报。 于是我朝着一个对我不停挥手并叽叽哇哇说着咖喱语的三轮车司机走了过去。 上车后我用英语告诉他我要去的地点,三轮车发动起来,轰鸣的马达声一直充斥在我的耳畔,车辆行驶在人口密集的街道中,不一会的功夫有五六个孩童追着三轮车,并且不停的拍打着车窗嘴里说着当地的拗口英语。 司机打开车窗怒斥他们,似乎并不喜欢这些孩童打扰到他的客人。 我问他:“他们为什么追着?” “我的朋友,你一定是第一次来,他们只不过想问你要钱罢了。”司机的英语很标准,头也不回的和我解释着。 大约一个小时,我付了钱,司机咧着嘴巴朝我挥挥手,黝黑的脸上似乎非常高兴。 “玩的愉快,李小龙!” 我回答道:“我不是李小龙。” 手机上的那个线人在当地开了一家中式的餐馆,我们在后厨碰了头,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长相普通,身材发福,属于那种扔在人堆里你都不会注意的标准中年男人特有的特征,我称他为布谷鸟,这是代号,而我的代号则是野兔。 布谷鸟给我提供了当地军方高官的一些腐败的录音和凭证. 包括一些地方上的压迫和证据,随后将这些资料传输在一个U盘之中,为什么不利用网络传输? 这就是我要来的目的,网络并不是绝对安全的,特别是跨国传输,一旦出现一丝的纰漏,这对线人,是灾难性的。 当然这趟行程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拿到这些数据,我还有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 布谷鸟走到门口警惕的查看了一下四周,接着将大门关闭,走到楼上拿着一个提包递给我。 我打开,是一把消音手枪和四个弹匣,我们的交流很少,很简要,很明了。 我们都尽量不去知道对方的更多信息,拿到武器后我别在腰上向他告别。 而我这一次的真正目的,是在城郊处的一个军营,他们的番号经过调查,正是两个月前袭击我和王离的那个部队。 我要潜入进去拿到两个月前他们那次在边境的行动资料和证据,这是非常危险的,但确是非常重要的,这将成为我们在国际谈判桌上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大队长虽然不停的强调安全第一,同时也担心我带着个人情绪去执行任务,所以临走前特地跟我说了很多话。 我心里明白这个任务十分的危险,任何环节出现问题,都将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而这个任务,也是非我不可。 这就是特种兵的命运,有时候我自己经常调侃我们自己,全能的人才,猥琐的命,横批:精锐的炮灰。 当时王离不停地砸吧嘴:“到底是他娘的有文化的人,章口就来。” 我就笑,很苦涩的笑,特种兵,不是电影中那样威风霸气,也不是以一当百的无敌战神,而是时刻都会掉脑袋的,精锐炮灰,仅此而已。 直到后来我看到电视上的关于特种兵的电视剧,那些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演员在战斗中的那些队形和战术实在让我看不下去。 就当做是看个乐呵,毕竟也是为了影视效果,这些导演无下限的消费特种兵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无非就是那个所谓的“特”字,和那种大众追捧好奇神秘感能让人无限的去猜想。 我在军营不远处的小民宿中呆到凌晨一点左右。 这期间,我一直顺着窗帘的缝隙观察着军营的巡逻和部署情况,每个岗哨的交接时间于巡逻路线,外加一些视线死角,我一点点在脑海中记录了下来。 正当我盘算着怎么潜入进去的时候,门被敲响。 我迅速的掏出手枪慢慢的靠近门:“谁?” “台风遇到黄河” 是个女声,说的是我这次行动的暗语,她是谁?她怎么知道?我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通知。 我回到:“黄河战胜台风。” “开门,有事。” 我将手枪放入上衣的口袋中,右手握住,枪口对着门口,随后伸出左手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她警惕的看着来时的方向,见我开门,便闪身进来。 我口袋中右手握着的手枪一直对着她,她的打扮很普通,头发利落,长相白净,我只是瞄了一眼就立马问到: “你是谁?” “U盘给我,剩下的事,我来完成。”女人一本正经,似乎目的明确。 “谁的命令?”我疑问道。 “一号的命令” “对不起,我必须先核实。”我用左手拿出手机给队长发了一条密令。 期间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重点似乎不在我这,一直紧张的看着窗外,或者时不时的贴在门口听着动静。 而我口袋的手枪,也随着她的移动而跟随着。 不一会,队长回复:无人员接手。 我看完后迅速掏出枪刚想逼问这个女人,只附耳在门上的她脸色一变,转过身打开窗户,顺着台阶跳了下去,这里虽然是二楼,但这举动也确实吓了我一跳。 而这时,楼道中传来脚步声,随后门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有人在踹门! 定是这个女人引来的,她到底是谁? 没有办法,我顺手拿起背包也顺着窗户跳了下去。 而此时,那个女人已经没了踪影。 异国他乡,忽然碰到这种事情让我接下来的行动变得不那么顺利。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道踹门的又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我绝不能暴露出任何的踪迹。 我跳下窗户后只能顺着墙边拐进一个小胡同内。 与此同时,手机振动,是队长的消息:暴露,速回。 我心里狂震,怎么会这样? 没人比我更清楚这几个字在异国他乡代表着什么?我的行踪暴露,也就意味着我没有了任何的后援,如果被抓住,还会被以间谍罪关押,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也不是队长愿意看到的。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我要去找布谷鸟,因为他可以帮助我变造身份和护照,我顺着小胡同一路小跑,而身后的大街上传来阵阵汽车轰鸣和人群呼喊的声音。 我的脚下更加不敢停留。 因为我知道,极有可能是当地军方已经接到了通知,我小心翼翼的摸回了布谷鸟的那个餐厅,我拉开门进去,摸着黑再小心翼翼的转身关上门,然后伸手开灯。。 光线随着顶部的一颗灯泡而散发出来,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布谷鸟死了,那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中年人,他躺在地上,胸前的两处弹孔格外的醒目,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枯成了暗黑色。 位于我国边境内数百公里的一座普通城镇内的一家中式餐馆。这里的设施已经没有了来时的井井有条,他们在布谷鸟这里疯狂的搜索了一番,然后开枪杀了他。 这会被当地警方定性为入室谋杀而不了了之,而犯罪嫌疑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露面,或者说,这个犯罪嫌疑人,警方根本不敢触动。 那一刻我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还有一种可能。 “哗啦啦“卷帘门被忽然拉开,我回过头,十几只枪口对准了我,而现在人群后面的,是一个略显熟悉的面孔-那个称呼我为李小龙的三轮车司机。 我知道我栽了,我知道我完了,我不可能掏出手枪一秒钟内解决他们,那他妈是扯淡,所以我说少看电影。 我敢十分的肯定,还没等我的枪口举起来,我就已经是千疮百孔。 我举起双手,立马就有人过来将我按倒在地。 一个类似于他们长官一样的人走了过来,我看不到他的军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我,像是在看一条死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以间谍罪被批准逮捕,相信你很快可以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然后,他们开始搜身,我的手机,我的背包,还有那把手枪,它们被摆在我的面前,他们没有搜到那个U盘,因为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藏在一个绝对不可能有人找到的地方。 一个手拿摄像机的人对我拍了几张照片。 紧接着我就被套上了头套,压上了一辆车,从头到尾,我的心里只有一开始时的波动,然后,很快回归平静。 怕吗?怕,我是人,不是机器,我当然也怕死,我怕我怕死的不值得,如果为国家而死,我绝无二话。但我知道我不会死,他们不会让我死。 没有任何审讯,当我的头套被拿下来的时候,背后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我一个踉跄,随后身后的铁门被关闭。 这时我才打量起四周,一个小小的空房间,地上有一个毛毯,旁边一个坐便池,还有一个隐藏式的水龙头。 四周墙壁上的水泥脱落的很严重,空气中混合着很多奇怪的臭味。 我心里很清楚,我算是变相的被俘了,这里是哪里?专门关俘虏的地方? 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出去,我得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得想办法出去,我要回国,我必须要回国。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走到铁门前向外观望,只能看到几个警卫在来回走动着。 第四章 牢笼中渴望归巢的野兔 我躺在地上的那个毛毯上半梦半醒之间就被水泼醒,我一个激灵刚想坐起来就被按着一通暴打。 我立马惊醒,这期间我只能死命的护住脑袋和肋骨,他们对我殴打了近两分钟,然后两个人将我架了起来,其实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我必须佯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面前站着那个军官,那个在布谷鸟门前和我说话的军官,他用手电照射我的眼睛,我扭过头。 “朋友,或许你把你朋友偷盗来的一些资料交给我,并且交代出你的来历,你在这个地方也许能过得轻松一些。” 我被灯光照着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把我抓进来,说我是间谍,你有什么证据?” 军官似乎心有成竹,他来回走动着打量这里的环境然后说道:“你谋杀了一个平民,我想,这个理由如何?” 我瞪着眼睛:“不可能!谁!” “一个中餐馆的老板,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况且,我们在你身上搜到了武器。” “你们这是栽赃!我没有杀人!”我吼了出来,非常愤怒。 “哈哈哈哈。。”他就笑,旁边的两个狗腿子也在笑,似乎在嘲笑我的天真。 “希望你可以考虑清楚,否则你会被以谋杀罪起诉,然后你会被送到监狱,而且,你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说完后他挥了挥手,我被扔在了角落中,他们出去后,警卫关上了大门,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看到警卫身上都是当地警察的制服,这里难道不是监狱? 很显然,这家伙将我当做成一般的间谍人员,所以并没有多么重视。 其实就算是间谍,也并不是电影中那样酷炫专业,手中很多精密帅气的黑科技,间谍分为很多种,更多的,则是普通百姓被收买而提供情报,而我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我直到现在也不敢妄下断言。 而我这次的任务本来也多多少少和间谍沾点边,所以被这家伙误会了,这其实也是个很好的时机。但是眼下,我该怎么办? 我摸着已经潮湿的毛毯,那种孤立无援的悲凉立马浮上心头,我心里的防线近乎崩溃,我开始想念我的父母,我的家人,还有王离,队长,排长,这些占据了我生命中绝大多数时间的人。 环境的力量是无穷的,这么一个空旷的小房间中已经让我的心情感到十分的压抑,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特种部队中特有的反战俘反审讯训练已经足够坚定我的内心,但是人就是这样,面对一些突如其来的状况总是会有些慌乱,况且我还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就算心里再没有底,我也必须站起来面对,这是作为一个军人的内心想法,不掺杂其他,短短几十秒内我强行恢复了过来。 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中的一个小房间内,一颗二十多岁的内心在燃烧着,我渴望回国,我必须要抗争,我必须要出去。。。 不过第一步,我得摸清楚这里的状况。 我没坐过牢,也根本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食物都是铁门的一个小口子递进来,吃完后在放回原处,会有人来收,我也乐的一个人在一个房间中,没有其他的人来招惹我,闲暇的时间里,我在房间中锻炼身体,跑步,俯卧撑,我必须保证我的身体不会废掉。 令我意外的是,这个鸟地方隔几天还有半小时的放风时间,这是让我很高兴的,因为走出这个小房间我就能知道这里的大体布局和警卫情况了。 当我被带出这个房间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里关押着很多人,这里有两层,光是一楼的人数我大致数了数,一百多人,不过像我这样被单独关起来的,似乎并不多见。 我们被像赶鸭子似的扔在一个操场自由活动,四五个警卫腰间别着电棍,或站立,或随处走动着。 而操场两边竖立着两个瞭望塔,分别有警卫持枪戒备着。 我明白了,这里是算是监狱,是一个特殊的监狱,正儿八经的监狱不会这么小的规模。 而这些被关押的人也都是形形色 色,好像来自各个国家,不过仍然是他们本国人居多,像我这样的黄种人确实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 我看到不少黑人围在一起说话交流,还有一些白人,当我经过的时候其中一个白人还对我吹了口哨,略带调侃的说些什么。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溜达着,散着步。 而当我走到一群本地犯人面前的时候,他们纷纷扭 过头盯着我,似乎带着并不友好的表情。 “嘿,你是H国人吗?” 我以为有什么误会,便回道:“不,我不是,我来自华夏。” 这句话似乎让他们认定了什么,其中一个人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们七八个人围了过来。 我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不要靠近我,我不想惹麻烦!” 其中一个个子高大的本地人说道:“什么?你以为你是成龙,李连杰吗?还是说你是李小龙??” 我不知道是不是文化入侵的原因,他们总是将我和国际巨星联系到一起,这让我有些不解。 我知道这是个圈套,于是退后:“我不是李小龙,请你们不要招惹我。”后退两步身后的路就被堵住。 我们的动静比较大,周围的犯人都看戏一般的盯着我们这里,而狱警却不为所动,像是司空见惯。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一个直拳直冲我的面门,我下意识的后仰躲了过去,然后他抬腿就是一脚踹向我的腹部,我故意没有躲,也没有还手,重重的挨了上去,然后我装作伤的很重一般躺在地上喊叫着。 我的演技绝对是能媲美奥斯卡的,但是我不得不这表演,去迷惑。 狱警这下不能不管了,我被狱警架了起来返回房间里。 周围传来嘲笑和口哨声:“嘿!瞧瞧他,他的辫子怎么没了?” “东亚病夫!”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口哨。 听到这我的心机腾的冒起一团怒火。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必须忍耐,一定是那个军官的主意,他在警告我,让我赶紧顺着他的意思交代所有信息。 夜间,我正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铁门被敲响。 是那个军官,他面带笑意的盯着我,似乎像是再告诉我,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下马威。 而此时的我看清了他的脸,并死死的记在脑海里。 “今天的事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要请律师!” 军官似乎很诧异我会这样回答。 “哦。。上帝,我和你们国家的人打过交道,你们黑色的眼睛里总是充满着欺诈,不过没关系,我想你会慢慢想起来。” 说完后迈开他穿着牛皮靴子的腿大步离开,并且伸出手扇着空气中的味道。 我隔着铁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怒火中烧,不过很快被我强行压了下来。 我在心里暗道:你想玩,可以,那我陪你玩。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没有预料中的早餐,我被狱警压着出门,然后关在一个陌生的四人房间。 这里住着几个白人,只有我一个黄种人,我一进来就注意到其中一个一直盯着我的那个家伙,放风时对我吹口哨的那个白人。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个同性恋。 而我那时的表现似乎显示出我很弱,很好欺负。 我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的躺在了属于我的床铺上。 “嘿,黄种人,你的屁股很漂亮。”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很瘦弱,满脸的胡渣,眼睛凹陷,典型的吸毒相,此时正绕有韵味的盯着我。 我闭着眼睛:“滚开” “噢!!哈哈哈,听听我们的小可爱再说什么?” 周围一阵哄笑声。 “嘿!托斯!温柔一点!别吓坏我们的宝贝。” 我继续闭着眼睛休息着,或者说,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此时我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了起来,时刻应对着即将出现的各种情况,就算是躺下的这种姿势,我也有很多种方法杀了他。 这个叫托斯的同性恋继续说道:“那我要告诉你,这是我的床铺,你是不是该让一下?” 我睁开眼睛打量四周,算上我也只有四个人,从我来时这里就空着,这家伙纯粹就是在找茬。 我没有理他。 这家伙说完伸出手就摸我的胸口:“或者说,我们可以一起睡” 那一瞬间,我立马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用力一掰,“咔吧!” 非常清脆的骨折声,接着就是他的惨叫,我趁另外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马捏着他的手从床跳起一拳打在这个同性恋的太阳穴上,我是保留了几分力气,但我还是拿捏不准这一拳会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只见他应声倒地,剩下两个人在床上坐了起来震惊的看着我,而此时,狱警们像是早有预料一样,铁门被打开,狱警冲了进来,我的目标跟明确,就是房间内剩下那两个白人,我像是发狂一样嘶吼着,接连掀翻了两个狱警,然后他们给了我一电棒,我感觉浑身一哆嗦,接着便不省人事。 第五章 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当我醒来时我才发现我又被丢进那个单人房间,我非常开心,这对我是有益的,我一个人可以尽情的锻炼自己,况且这个房间也算比较空旷。 而我经过这几天也渐渐的适应了这样的日子,所以说,良好的适应能力才能更高的提升生存几率,这是不变的法则。 吃完午饭后我再一次被狱警带了出去,像是有什么人要见我,我被带到一个类似于审讯室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我被按坐在他的对面,我盯着他,他翻了翻资料开始自我介绍。 原来他是律师,主要是想问我的具体犯罪过程,我回到:“我没有杀人!” 他靠在椅子上:“我想你应该知道你被抓捕的时候,现场只有你在场,你的身上还有武器,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转移话题说道:“我是有武器,但我的枪支没有开过一枪,你可以申请枪口内的 火 药 检测!” 律师点了点头,表情很奇怪,扶了扶眼镜:“这个话题我们暂且不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看着房间内的警卫,点点头:可以 他用着极其拗口的汉语说道:“台风,遇到,黄河” 我心里一震,死死的盯着他,周围的警卫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也根本听不懂。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我有些激动的想站起来,狱警立马将我按在位子上。 律师收拾起资料站了起来:“看到你没事就好我的朋友,我也是受人所托,相信那人很快就会来见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看着他开门离去,我又被扔在那个房间内。。 我不去想太多,继续在房间内锻炼自己。 那个军官真的想给我定罪的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最多是非法持有枪支罪,当然,我也明白,如果他真的下血本来整我的话,在他的地盘上,我想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的。 我是谁,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间谍,于普通人无异,稍微恐吓一下就能全部交代的那种软货。 他并不知晓我来自哪里,为谁做事,就算是国内也休想查到我的任何资料,他一个别国地方普通尉级军官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而此时的我并不知道我在这个监狱中已经得罪了一个帮派,一个全是白人的帮派,那个同性恋被我打成了脑震荡,手指骨折。 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但是这里似乎就是按人种去拉帮结派一样,而作为黄种人,我还暂时没有看到有其他的黄种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犯人大多都是别国策反的间谍或者是一些情报机构的人员,一百多人,被关押在不知道在哪的一座小小的监狱中。 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出去,想尽一切办法出去。同时我也对那个律师口中的人非常感兴趣,会不是是队长,排长,或者是任何国家派来接应我的人,想到这我的内心充满了希望。 这至少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身后还有我的战友,而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很快又到了放风的时间,操场中,我仍然是自由活动着,那几个白人带着敌意盯着我,我扭过头去他们立马恢复成聊天的模样。 而那四五个当地人似乎又找到了可以欺负的对象,再一次围了过来。 而我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握住一个小小的枯树枝,它的一端非常尖锐,足以破坏人体的任何皮肤组织。 “嘿!东亚病夫,或者你可以表明一下你的诚意!”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的意思。 其中一个人站在原地,双腿分开。 “从他的腿下钻过去,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另外,我们两国人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来吧我的朋友。” 其他人见状分分起哄,周围的人都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这里。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头想走,那个身材高大的家伙再一次堵住了我的路。 我死死的盯着他:“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让开。” 只见他轻蔑的笑了一声,可能觉得我在虚张声势,周围的人也笑了出来。 他们将我围堵在中间,我看到那几个狱警就像没看到一样站在原地。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招惹我。” “哦,,瞧瞧他!他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嘿,我仍然很想问你,你的辫子怎么没了?” 这句话音刚落我就出手了,我知道这些家伙是谁在指引他们,我今天必须要给他们见点血。 我捏紧手里的树枝冲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的肋骨上狠狠地捅了三下。 其他人见状全都冲了上来,剩下四个人,我们混战在一起,我手中的枯树枝连续捅了两个人,他们全都捂着肋骨半躺在地上嚎叫着,剩下的几个人以为是某种铁片类的尖锐物。开始尝试着抢夺我手里的树枝。 我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机会,直接扔在地上用脚踩住和剩下几个人肉搏,我每一拳几乎都冲着对方的太阳穴和喉咙,我挨了几下但是问题也不到大,几乎是不到一分钟,他们几个人全部躺在了地上,我再一次被狱警按倒,我死命的挣扎着,紧接着我的脑袋挨了一警棍,鲜血立马流了出来。。 看着他们或躺在地上**,或者昏死了过去,我开心的大笑着,这次是我赢了,这次是我赢了!! 我故意这么做,我就是想告诉他们所有人,不要招惹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同时我也在变相和那个军官叫板,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军官所在的部队,极有可能是边境伏击我们的部队同宗一脉,或者说,有很大的关系。 证据?我没有证据,真的只是直觉。 狱警带我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又将我扔在那个单间中,我的心里无比的痛快,真的是非常痛快,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受了欺负后总是攒着一口气,当这口气散去后,就剩下浑身的愉悦。 我除了军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个二十多岁的的小伙子,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多时候,除了任务之外的东西,我考虑的并不是那么周全。 剩下的日子里,我开始琢磨着出去的方法,这座监狱的警卫和布防是相当严密的,可以说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当我一筹莫展而打算放弃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有过一面之交的女人。 监狱的探亲窗口,我被狱警带到位子上。 这个窗口被一面巨大的防弹玻璃隔开,里面和外面只能通过类似于电话一样的设施去通话。 对面是谁呢,我看着对面的女人,非常眼熟,她笑了一下,我就想起来了。 那天在民宿忽然闯进来问我要资料的那个女人。 她见我发呆便示意我拿起电话。 我学着她的样子将电话放在耳边。 “惊讶吗?野兔?” 我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在帮你。”女人说道,“你那天将东西给我,可能就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我有点怒意:“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尽量压低声音,控制自己的情绪。 “喜鹊,你可以叫我喜鹊。”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有接到通知,谁派你来的?” 这个代号为喜鹊的女人微笑道“你这么问,难道你在里面很舒服吗?” 我摇摇头:“你想干什么?” 她说:“东西放在哪了?” “我为什么告诉你?” “野兔,我是来帮你的,从一开始就是,包括那个律师,我有什么必要去害你?” 我靠在椅子上:“我现在不能相信任何人,对不起。” 她点点头:“对,我理解,上面动了很大的能量,过段时间你会被保释,不过你仍然非常危险,出来后会有人接你,我们到时候见面聊。” 说完后挂掉了电话,狱警走了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这个女人的话,多多少少让我动摇了越狱的心,真的会如她说的那样,我会被保释吗?那就先暂时等等吧。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越狱的风险太大,那就暂时等等吧。 而我,已经在这个监狱得罪了两个帮派。 第六章 遥远的军歌 很多年以后,夜晚的大排档,排长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放下酒杯看着我脸上,手上的伤痕。 我的左手,手掌上那一道特别醒目的伤口即使已经痊愈也是格外的吓人。 排长喉咙蠕动了两下,我看到他眼睛再一次泛红。 我就笑他怎么几年没见跟个娘们一样动不动眼里流水。 我拿起酒杯示意碰一个,接着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辰-“排长,你还记得我们的军歌吗?” “这什么话,当然记得。” 是啊,我真是明知故问,也许我是在问我自己,我们经常在喉咙里嘶吼着唱出来唱了几年的歌,怎么会忘呢? 也许在这个浮躁而势利的城市中,很多东西都会被淡忘掉吧。 自从在操场上动过那次手后,我感觉清净了许多,而我也随后被安排在一个六人间的房间内,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监狱内最普通最多的房间就是这种六人间,这里没人送饭,到了饭点后我们会统一到一个食堂去用餐,而那些饭,我也不想多说,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咖喱国的特色。 这里关着的犯人几乎都是外籍,他们肯定都知道我,那一架是打出了风头,这期间也没人招惹过我,一直相安无事,更没有人对我说那些侮辱我的国家我的民族的那些话。 喜鹊和我碰面后已经快一个星期,我一直按耐不住的想离开这里,但直觉告诉我,喜鹊不会骗我,我打算过一天是一天。 而事实证明,我这段时间的行为,彻底惹毛了那个军官。 还在房间休息的时候我就被铐上手铐带进一间审讯室,那个军官一脸阴霾的盯着我。 这一次,我知道,这家伙怒了,他没想到我一个普通的小间谍有这样的本事,一个人打翻了四五个人,还把一个白人打成了脑震荡外加手指骨折,本来想给我一个警告,没想到一脚踩到了钉子,颇有一种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反被鹰给啄了的挫败感。 他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就算是傻子也该怀疑了,这并不奇怪。 这个审讯室空间很大,地上有很多血迹和被冲刷的痕迹,侧面的墙壁上有一块非常模糊的玻璃,看不到后面,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有两个人影正在玻璃后看着我。 我被拷在一个审讯椅上,然后其中一个人用电棍给了我一下,我哆嗦了十几秒近乎昏迷,然后一个人打了我一巴掌,我回过神来。 军官声音不大,慢慢说道:“告诉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资料在哪?” 我也懒得狡辩了,实际上那个电棍的威力实在太大,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开始模糊起来,语言已经很难组织了。 我就看着他笑,挑衅的笑。 军官挥挥手,那人又给了我一电棍,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长,我甚至忘记过去了多久,我浑身上下的没一块肌肉都忍不住的痉挛,抽搐,脑子里也瞬间一片空白。 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我听到了什么呢? 一段军歌,一段所有军人都熟悉的军歌,一段我们吃饭前有时候都会吼出来的军歌。 它的声音和旋律是由上百名士兵嘶吼出来的,而那上百名士兵的年轻的脸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它一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而这个时候,它就像被按了播放键的播放机一样在我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是幻觉吗?我现在也在回想,那是幻觉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盆水从我的脑袋上浇了下来,我一个机灵。 军官不知何时已经蹲在我的面前,我盯着他的脸,死死的盯着的,用这辈子最恶毒的眼神盯着他。 “感觉怎么样?” 我不说话,继续盯着他。 他笑了下,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很喜欢这把匕首,这是军校时的一个战友送给我的,我非常喜欢,就是不知道它的锋利程度如何。” 我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我不怕,只要不弄死我,我早晚会出去,我早晚会弄死他。 他靠近我,然后按住我拷在审讯椅上的左手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草泥马的!!”我控制不住的用中文骂了出来。那一瞬间的疼痛让我瞬间出了一身的汗水,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我颤抖着嘴唇恶狠狠的说道:“你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他并没有将匕首立刻拔出来,而是弯着腰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我丝毫不服气的盯着他。 “很不错,我喜欢你的倔强。”说着伸出手握住插在我手上的刀柄上慢慢的前后移动着。。 那一瞬间,我疼的面部的扭曲了起来。 “想起来了吗?” “别想在我这得到信息!” 接着,他松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摇了摇头。 “错误的回答。。” 他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我额头。 “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不说话,颤抖着继续看着他,我相信我那个时候的眼神就像一头凶恶的野兽,一头随时将他撕碎的野兽,我相信他也感受到了,但是他根本不怂,能当上军官的大多数都不会怂。 但是我就是想告诉他,我不怕他,我不怕死,打我进入特种部队那一天我就准备好随时去死了,我就怕死得不值。 他扣动扳机,我立马闭上眼睛,没有预想中的巨大枪声。 取而代之的也是一声“叮”撞针击空的声音。 我睁开眼,有点不解。 军官收起枪:“你是军人!” 我仍然没有搭理他,因为我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在诈我。 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卸下弹匣,朝里面装上几颗子弹,装入枪中,上膛,再一次对准了我的额头。 “我的时间有限,而且,我并不喜欢废话,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左手的伤口一直在流血,那把匕首还插在我的手上,他很有分寸,知道拔下匕首如果长时间不止血,我很可能会失血而亡。 我盯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来吧,开枪吧,这样我就可以去见王离了,这种死法,虽然憋屈,虽然倒霉,但我无话可说,这样的方式算不上壮烈,算不上光荣,但我仍然无话可说。 我啸尘今天死在这里是我倒霉,但我的心永远向往着我的国家,你休想在我这拿到任何线索,大不了十八年后老子照样是一条好汉。 我看着眼前的枪口,很可能下一秒钟它就会喷发出一团火焰,一颗弹丸会瞬间从火焰中冲出,然后击碎我的头骨,破坏我的脑组织,然后因为威力减小而慢慢停止在我的脑袋里,永远的停止在我的脑袋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军官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骂了一声,然后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后看了我一眼,接着恨恨的收起手枪。 我扭过头看了看玻璃后的人影,他像是也在盯着我,很显然,他是这个家伙的上级,他还不想让我这么快死。 军官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示意了一下。 我开始被折磨,大家能在电影上看到的手段大多都是为了照顾观众而收敛了很多。 实际上,严刑拷打不止是对你的肉体进行摧残,更多的则是精神上的折磨,他们对我先是电击,我几度昏死过去,我的腹部直到现在仍然有电击棍电出的伤疤痕迹,然后我左手的三个个手指甲被拔掉,我几乎疼到昏迷。 水刑,电刑,包括他们在我已经受伤的左手的胳膊上割下一块皮肉,我都挺了过来。 当我实在忍受不住的时候,我得脑海中总是能回响起那一段段军歌,它好像很近很近,又好像很远很远,我的灵魂再追随着那一段军歌,一段,遥远的军歌。 直到我再一次被扔进监狱宿舍的时候,我除了用中文骂人,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去。 我趴在宿舍房间的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浑身上下已经不成样子,胳膊上鲜血淋漓,指甲盖也被拔掉了三个。 我时时刻刻都在忍受着钻心的疼痛。 不一会的时间里,狱警叫来了医生给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缝合并且给我打了几针,然后就起身出去了。全然不顾我的死活,像是料定我根本不会死一样。 房间内的其他人都看着这一切,他们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我在地上趴了大概半个小时,脑子迷迷糊糊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将我扶了起来。 我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艰难的说出“谢谢你” 他将我的腿摆放好“没关系我的朋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接下来我听到了其他人的对话。 “哦我的天,他犯了什么错误,瞧,他的指甲都被拔了下来” “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过问,想想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是的,我窃取了他们的一些机密,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不是吗?” “嘿,默德,你为什么要帮这个人,要知道他得罪了不少人。” 默德,这个房间内唯一帮助我的人。 后来我才知道,他来自巴基斯国。 第七章 远方,远方的朋友 我的左手伤痕累累,即使已经包扎好了我也知道绝对是血肉模糊,手掌上的那个贯穿伤已经让我的五根手指已经不能动了,甚至整个手掌已经没有了知觉,我非常害怕它会废掉,或者有什么后遗症。 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我不能继续当兵了,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我的左手残疾了,我有很多事情都无法完成,也包括,无法持枪。。 早上被他们带去审讯,夜里被放了回来,整整一天我没有吃任何东西,我躺在床上心如死灰,整夜都是饥饿与疲惫交织在一起,我无眠,或者说,我根本无法入眠。 左手的伤口处一阵阵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能活着出那个审讯室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我个人的推测是,他们还不敢弄死我。 最起码我看出来,他们暂时是不敢的,在没有弄清楚我的身份前,也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面前,他们没办法给我定下任何罪名,只能将我放回来。 我心里清楚,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来审讯我了,我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养好伤势,而此时,我已经在这个监狱呆了近半个月了。 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在某个瞬间,我以为我在部队的床上,上铺,是王离,周围,是同班的战友,他们是那么可爱,友善,忠诚,我看着眼前黑色的空气,我在等什么呢? 我在等交接岗?还是在等王离探头叫我去抽烟?还是说,我在等那个每天都会听到的起床号?左手的再一次疼痛唤醒了我,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整整一晚上,我都是在思念着往事,一点点品味着部队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暂时忘记伤痛。 当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时候,那个叫做默德的人将我叫醒,他小心的问我还好吗? 我笑着回答说我没问题。 他点点头将我扶了起来,现在是饭点,这里不像在部队还有人给你打饭回来,而此时的我,已经非常的饿了,休息了一晚上,我的身体也多少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精神很不好。 也可能是失血太多的问题,我感觉我走起路来有点左摇右晃就像喝醉酒一般。 默德急忙扶着我的胳膊。 “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走路不方便,就让我扶着你吧。” 这里的狱警几乎都知道我,也都知道我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说话,看了我一眼后只是笑了笑然后看向别处。 我看着扶着我比我矮半头的默德,我问道:“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来的?” 默德看着前方轻声解释了一番,原来他是他们国家的情报机构的人员,再一次边境街头时被线人揭发,没留神翘了尾巴,然后就被逮了进来,他已经被关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比我早十几天。 我看着周围的外籍人员低声问道:“他们都是?” 默德惊讶道:“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一部分是走私毒品或者和恐怖组织有关。” 我想起了那个白人同性恋,那一副标准的吸毒相,心里顿时明了,只不过为什么会被关押在这么一座小监狱中,不得而知。 我甚至开始推测这到底是不是监狱,还是什么别的收容所或者收押之类的地方。 餐桌上,我用右手拿着餐具勉强可以进食,默德就坐在我的旁边,这这种环境里能有人陪伴,我顿时觉得心里十分的温暖。 我说:“默德,你可以不用管我的,我在这里得罪了不少人。”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我才不怕他们,另外要知道,你们国家的工人在我们国家修建了很多道路,给我们武器,给我们帮助,现在我来帮助你,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默德的这番话让我忽然楞了一下。 他的这番话我直到现在都记在心里,虽然这看起来像是很普通的话,但我很清楚,一个能将民族大义时时刻刻牢记在心的人,这个国家,怎么会没落呢。 其实默德很帅,他比我大一岁,看起来就是典型中东帅哥长相,留着不长不短的小胡子,脸庞棱角分明,五官凹凸有致,就是个子稍微矮了点,我176他170,直到现在我都没遇到像默德那么帅的西方人,如果让他去拍电影,我敢相信绝对能收获不少女粉丝的青睐。 几乎是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看到我左手受伤,几个白人端着餐盘坐在我们旁边。 “嘿,默德,我想,接下来的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默德放下餐具:“你们想干什么,别在这里捣乱,我会叫狱警的。” “哦。。。上帝” “哦。。” 几个白人似乎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其中一个人做到我的对面:“嘿,李小龙,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能和我们说一说吗?你的英勇事迹,和我们分享一下。”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吃着饭。 “嘿!离他远点!”默德说着就站了起来,几个白人立马将他拉住,餐厅里本来就乱糟糟的,狱警也都是懒得管,所以这里的一切根本没人注意到。 我将吃饭的塑料勺子反过来放在嘴里咬了咬,然后偷偷的捏在手里,回过头对他们说:“放开他,我们只是想在这里吃饭。” 坐在我对面的白人站了起来笑这说到:“什么?吃饭?你们猜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吗?” 我盯着他,眼神里已经冒火。 只见他伸出手将我的餐盘和默德的餐盘直接打翻在地上,周围瞬间发出一阵哄笑声。 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个白人也站了起来,现在的我左手是已经不能动了,身体情况也非常糟糕,真打起来,我可能根本敌不过他们几个人。 默德拉着我对几个白人道:“好的,好的,我们离开这里,我们走,我们走,好吗?” 他快速的拉着我走向一边,身后传来几个白人的嘲笑声。 我的手里仍然死死的攥着那个塑料勺子。 我们靠在墙角,我的身体仍然有些不舒服,我蹲在地上想缓一缓。 默德也蹲了下来:“不要往心里去,要知道,在这里,这是常态。” 我问道:“一直是这样吗?” 默德点点头:“种族歧视无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我觉得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好一些不是吗?” “默德,我们要在这里被关多久,没有任何的审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罪名。”我问出了一直想问但是却没机会问的问题。 默德说道:“这里的腐败非常严重,这座监狱的上司甚至和毒品交易有关,所以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很多瘾君子,最多三个月,他们没有指控我的证据只能将我遣送回国,我相信你也会的我的朋友。” 我想起了审讯室地上的血迹,于是问道:“你被审讯过?” 默德摇头:“我的事犯不上他们对我进行审讯,不过我能猜出来你在为什么而坚持着。” 我靠着冰凉的墙面说道:“你猜对了默德,其实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想回去。” 他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膀,我们蹲在地上看着破旧的水泥屋顶,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见如故,默德给我的感觉十分友好,他的为人处世非常简单,就像他的人一样简单。 我有时候甚至怀疑过默德,说真的,我不可能不怀疑,这种环境中忽然出现一个人不停的帮助你,我怎么可能不去怀疑?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是我想多了。 第八章 信任是相互的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那几个本地人并没有找我的麻烦,我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在自己的国家被一个异国人放到了四五个人,能善罢甘休的话就不会被关在这个鸟地方了,能善罢甘休的话就不是本国人了。 余光之中我能看到他们时不时的看着我,然后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他们肯定要收拾我,要找个方法收拾我,我的心里也总有不好的预感。 而当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宿舍的时候,进来了两个狱警,我以为是冲我来的,然而没有,他们绕过我径直的走向睡在墙脚的一个黑人,然后戴上手铐将他带走。 自打我进来的时候那个黑人就很少说话,他不像别的黑人那样高大强壮,相反却显得很瘦弱,我猜测,这个黑人多多少少可能与毒品有关。 我们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黑人被带出门。 这座做监狱的作息实在让我不解,他们不需要我们做任何事情,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在宿舍中发呆,然后时不时的从宿舍中带走一个人。 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很少说话,大家都很默契的减少交谈,尽量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其他信息。 幸好每隔几天有放风的时间供我们活动,不然的话,这么一群人,真的可能会憋出病来。 傍晚的时候,那个黑人被送了回来,和我一样,一进门就瘫倒在地,而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像我这样被虐待,身上上没有任何伤口。 然后狱警没有离去,反而又一次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再一次紧张起来。 然而他们目标仍然不是我,而是我的上铺-默德。 他被狱警带出去的时候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但是我却只能看着他被带了出去,门被锁上,留下一个瘫倒在地的黑人。 一个平时和这个黑人关系较好的巴西人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并轻声的说着什么,从头到尾,我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只是躺在床上发呆。 默德被带走后,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难免的,默德是这个地方唯一一个帮助过我的人。 但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默德就被带了回来,他看起来没有受到任何的审讯和虐待,只是一言不发的爬上床铺盯着屋顶。 我站起来问道:“默德,你还好吗?” 他没有理我,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我只好作罢。 夜晚,我还在神游,上铺的默德轻轻的下来蹲在我的旁边。 我小声问道:“怎么了?” 光线昏暗,我看不清默德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轮廓。 “我的朋友,你相信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有明显的犹豫,但是很快就一闪而过。 默德看了看熟睡的其他人,轻声说道:“我可能短时间内无法出去了我的朋友。” 我有点不可置信:“什么?为什么?” “是的你没有听错,如果你有机会先出去的话,麻烦帮我一件事。” 我心里纠结了一下:“什么事?” “我给你说一个号码,这是我的上司,出去以后记得打给他并且说明我的情况,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出去。” 我木讷的点点头,被关押到这里的犯人根本不可能联系到外界,很多人跟我一样被逮捕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了无音讯。 我十分了解默德这个时候的心情,如果没有喜鹊来见我的话,我可能也十分的绝望。 我记住了他说的号码,死死的记在心里,然后对他点点头道:“没问题,我会帮你。” 默德紧紧握住我的右手:“你是我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想了想:“我叫啸尘” “尘,我能看出来,你是一名出色的军人,希望有一天,我们还可以相见。” 黑暗中,我能想象出默德非常开心,每个国家都有情报组织,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间谍,而各国对待间谍都有着不一样的政策,在这个国家,间谍罪极有可能面临终身监禁,默德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我这里,这说明,他非常信任我。 第二天我们吃完早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我们发现我们少了一个人,一个本国人,他也很少说说话,每天躺在巴西人的上铺。 我们都以为那个本国人被狱警带去审讯室了,所以都没多少在意。 不一会的功夫,铁门被打开,这次进来了四个狱警,他们粗暴的将默德从床上拽了下来。 我站起来想阻止,一个狱警掏出电棍大吼着:“坐下!” 我只能坐在床上,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以往不一样,这次怎么来了四个?我的心里忽然不安了起来。 到了下午,默德被带回来了,他被扔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我立马坐了起来。 随后几个医生进来给默德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也走了出去。 我见他们都走后急忙跑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势,默德的小拇指被齐根砍掉,身上还有很多大大小小利器划过的伤口,大的伤口被缝合了起来,小的伤口就放着不管,这还只是能看得到的伤口,我不知道他的内脏有没有受伤。 我走到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铁门:“嘿!他需要去医院!他会死的!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个狱警快步走了过来:“闭嘴!回去!” “他需要去医院!他需要帮助!” “我让你回去!闭嘴!” 我伸出右手中指骂道:“去你妈的!你们这是虐待!我会去国际法庭上指控你们!!!去你妈的!” 接着我就挨了一个电棍,我哆嗦了一下,然后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夜晚的时候,我守在默德的旁边只能干着急,默德慢慢睁开眼睛,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 我握着他的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尘,我没问题,昨晚的谈话被那个本国人听到了,但是他没听清楚,然后他揭发了我,你要小心,尘,我,我担心他们会找你。” 我转过头看着那个空荡荡的床铺,我顿时明白了,是那个本国人,我心里的怒火瞬间冒了出来。 “放心吧默德。”我蹲在他身边:“我会给那个家伙上一课,但是现在,你必须要休息。” “你知道吗尘,我有一个妻子,非常漂亮,我还有一个三岁的可爱女儿,我每天都能梦到她们,我,我想念她们。” 我说道:“我也想念我的家人,坚持住,你们会团聚的,相信我。” 说完后,默德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我逐渐放下了心。 默德躺在我的铺子上,我只能爬上他的床铺,夜里凌晨的时候我起来上厕所,想着顺便检查一下默德的情况。 我伸出手,发现默德已经发了高烧,并且呼吸非常的微弱,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种情况是十分糟糕的,他的伤口极有可能受到了感染!呼吸系统也十分微弱。 我不顾其他人还在睡觉,快步的跑到铁门前使劲的拍打着:“快来人帮忙!他快不行了!!” “快来人!他要死了!救命!”眼前的铁门被我用力的拍打着发出“哐哐”的声音。 其他人都被我惊醒,狱警听到呼喊后打开门冲了进来,他们掏出电棍将我逼在墙角。 随后医生也小跑了过来,他们看到默德的情况后只能决定将他转移到医院去。 我站在墙脚愤怒的看着这几个医生,若不是他们,默德不会成这样,还有那个本国人,若不是他,默德也不会被审讯。 默德被抬了出去,门被再一次关上,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六个人的宿舍,现在只剩下四个人,一个巴西人,一个黑人,一个菲律宾人,剩下一个人,就是我。 那个黑人的情况好了很多,即使我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但是我总是对他没有好感,那个巴西人和那个菲律宾人,除了必要的交流也基本上不会有别的交谈。 我躺在床上,默德被送去医治让我逐渐放了心,这几天心力交瘁让我架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信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容易建立起来,而在这里,信任是最缺乏的东西,而我们的信任,是相互的,不是吗? 第九章 兔子也会急 自从默德被送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甚至从那以后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那个长相英俊的巴基斯国人,好像从此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现在,我一直认为他已经回国了,已经和他的妻子女儿幸福的团聚,在和朋友们喝酒聊天的时候偶尔能谈起一个叫做啸尘的军人。 就像我偶尔会想起他一样偶尔回想起我,然后无奈的笑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无奈的笑。。 生命中,我们都是别人的过客,不经意间就会灿烂别人的生活。 在后偶来的几天内,我没有见到那个揭发默德的本地人,我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团怒火,一团杀人的怒火,我偷偷的在我们睡觉的铁架子上扣下一块小铁片,因为是年限久远的问题,这些铺子的很多支架都已经腐朽,很容易就能拿到一些能够杀人的小东西。 我将它藏在手掌中,我必须要找到那个家伙,然后给他一个教训。 这个期间,狱警带我去了医务室给我的左手换了药,手臂上那块皮肉是没了,现在已经是干枯的状态,用不了多久就会结疤,而手掌上的那个贯穿伤实在是太严重了,我推测是手掌的肌腱可能已经断裂,我看到伤口已经流脓,三个缺失指甲盖的手指已经结上了厚厚的疤。 医生随意的给我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用纱布包了起来--一副看起来日理万机的德行,我敢打赌就算是国内医学院的学生处理这种事都会比眼前的医生好上无数倍。 但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能说。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尝试动了动手指,只有三个手指有反应,而无名指和小拇指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这比我之前想象中的情况 要好上很多。 终于在一天中午午饭的时候,我见到了那个揭发默德的本国人,他和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并没有注意到我,很显然这个家伙在揭发默德后被调换了宿舍,目的就是害怕报复,以至于吃饭的时候都尽量的跟着他们本国人凑在一起。 我握紧铁片走了过去,我的左手的伤势对我的影响很大,但是我不怕,这几天我已经适应了只用右手完成大部分事情,也包括打架。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家伙明显注意到了我,眼神中下意识的露出恐惧,但是看到我左手的绷带后就不那么紧张了。 当然其他本国人也注意到了我,其中包括那天在操场上和我发生冲突的两个人也在其中。 “嘿,李小龙,我想你应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对我说道。 我指着那个揭发默德的家伙说道:“我不是李小龙,另外,我是冲他来的,我想这跟你们没关系。” 他笑了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两国一直是好朋友不是吗?嘿,特拉,来跟我们的朋友道个歉,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果然无论是哪个国家哪个地区,都不缺乏和事佬的存在。 “我不需要道歉,而且,我跟你们也不是朋友。”我的语气很冰冷。 眼前的家伙肯定记得我们那时候的冲突,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误会,李小龙,但是过去的事我们就当它不存在好吗?” 他诚恳的看着我,看起来是诚恳的看着我,不过我还是在那诚恳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奸诈。 我没有理他,就看着那个叫做特拉的家伙,而眼前的家伙表情也从讨好转换成严肃,这几乎是几秒钟的事情。 其他几个人都站了起来,似乎确定了我的目的就是来找茬的。 “东亚病夫!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老老实实的等待着法院的宣判,而不是在这里惹事。” “哦。。瞧瞧他的手,他是个残疾人士,约拿,他以为他能用一只手打倒我们。” “不要搭理他,他就是个疯子。” 从头到尾,那个揭发默德的家伙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叫特拉,这么多人为他撑腰,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则是略显嚣张的挑衅。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的朝着特拉走了过去。 瞬间两只手挡在我的胸前,紧接着一个拳头就迎着我打了过来。 是刚开始跟我对话的那个家伙,我下意识的躲了过去随后抬起一脚踹向他的肋骨,他闷哼一声退了几步捂着肋骨蹲在地上,这一脚我是用尽全力的,他的肋骨绝对断了几根没得跑。 这下是直接炸开了,其他人抄起餐盘就朝我拍了过来,我挨了几下弄了浑身的饭菜和咖喱,我的左手不能动,于是右手将那个提前准备好的铁片捏在手里捅了一个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实际上这种小铁片捅在人的身上根本不会致命,但是非常疼痛,但能给人一种受了重伤的错觉。 我捅了两下后抬腿将他踹了出去,接着其他人和我混战到一起,如法炮制,我再一次捅到了一个人的肋骨,接着我一个高鞭腿扫到他的太阳穴,这个人瞬间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期间我挨了很多拳头,但都是毫无章法的拳头,他们的力量和白人比起来不是一个档次,我挨了很多下也没什么损伤。 而我一个人,一只手,瞬间放倒了三个人,我浑身都沾满了餐盘内的食物,所以看起来非常狼狈。 剩下的人看到这种情况明显怂了,而四周吃饭的人却都兴奋的看着我们这里。 特别是那一群白人,他们看到我和本地人起了冲突在高兴不过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监狱的白人和本地人一直有矛盾,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那个叫特拉的见状想跑,我两步追了过去拉住了他,他转过身求饶,具体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我的大脑已经满是怒火,我扔掉铁片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其他位子上的本地人也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想冲上来打我,不过此时狱警们也冲了进来,我躲过了一次被群殴的命运。 开始之前我就有预感我不可能一只手打十几个人,就算两只手是完好的,有武器,加上偷袭,我也不过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这里的本国人大约有十五人左右,一起上的话我肯定要吃亏,所以我只能快速解决战斗,就算我今天不出手,他们早晚也会来收拾我,这是跑不了的,就这么大的监狱,我能跑哪去呢? 而这次的冲突,我们结结实实的结下梁子。 因为这件事,我再一次被扔到了那个熟悉的单人房间,这正和我的意,我也乐得如此。 在这个监狱中我一直秉承着不去惹事的态度,宛如一直温顺的兔子,可是他们不停的挑战我的底线,似乎认为我就是这么好欺负,而今天我也用行动告诉了他们,就算是只兔子,着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除了军人的身份外,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第十章 倒霉的运气 犯人之间的打架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狱警也懒得去管这种事,不然的话还真够他们忙的。 在这个单间里,我也没有闲着,我开始疯狂的锻炼自己,跑步,单手俯卧撑,我必须锻炼好我的右手。 即使在这里能躲过他们的报复,但是每隔几天的放风时间我是没办法躲得掉的。 放风时间里,他们都在操场上自由活动,这一次我靠在墙边尽量不去走动,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这些本地人是绝对做得出来,我也没必要去冒这个险,能给我安全感的也只有身后这堵墙。 就在我盯着天空出神的时候,一个白人慢慢悠悠朝我走了过来,我立马站好,警惕起来。 他见状立马说道:“别紧张朋友,我们不是敌人。” “既然如此,离我远一些。” “嘿,别这样伙计,我看到了你昨天在餐厅教训那群本地人,哇,酷!功夫!”说着还比划了两下,他的样子让我有点想笑。 我说:“你有什么事情?” 他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保持距离。 “听着伙计,我们也不想得罪你,托斯那个同性恋活该挨打,是他让我们产生了不愉快不是吗?” “所以?” “所以我想说,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们一起对付这群该死的本国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想拉我入伙,不过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于是说道:“对不起,我即将出去了,所以,我并没有这个兴趣和想法。” “哦,,伙计,我只是个带话的,我不希望你惹毛我们的领头人物,要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在这里就会得罪两个帮派。”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说了我快要离开这里了,我不想加入任何人,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白人点点头:“好的,好的,那么,祝你好运我的老伙计。” 白人离开后我再一次靠在墙边看着天空,自打进来快一个月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去? 我动了动左手的三根手指,只要有时间我就会训练这三根手指,我想让它们迅速恢复过来,而小拇指和无名指仍然是没有感觉,用力的话就会轻微的颤抖着。 就当放风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两个狱警将我带到了之前喜鹊见我的那个窗口前,我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一走进来我就看到喜鹊拿出一叠当地的纸币塞给外面的警卫,然后撩了一下头发接着就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我的形象可能让她有点吃惊,他看着我的脸,然后目光移动到我的左手上。 她迅速拿起电话,我也拿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她说道:“不要着急,野兔,我已经将你的事情上报了,你的领导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不着急?”我抬了抬我的左手:“我的手有可能会落下残疾,你当初如果告诉我时间很长的话,我这会可能已经出去了!” 喜鹊愣愣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道:“你被审讯了。”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她表情复杂的靠在了椅子上。 没人比我更清楚她的感受,只要一个军人被俘甚至受到审讯,无论他是否投敌,那么客观上来说,他的忠诚度就已经不会再被信任。 换个意思就是——我无法证明我有没有投敌,喜鹊不知道,国家更不知道。 “野兔,我知道你来自特种部队,也知道你不可能投敌,但是,,但是,,我怎么去信任你?” 我苦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任我,我会自己想办法出去,回国的话,我会主动接受国家的调查。” 我挂掉电话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喜鹊,我知道她在犹豫,他不可能不犹豫,而我,我也无所谓了。 既然喜鹊没办法帮助我,我也会自己出去,我要越狱出去,离这个鸟地方越远越好,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回到房间后我开始在房间内跑步,我在回忆着这座监狱的布局,然后就是警卫的分布情况以及他们的交接班时间。 但是令我头疼的是,这座监狱太小了,上下两层,离开这栋楼就是我们平日里放风的操场,那里有两个瞭望塔,上面分别有警卫持枪看守着,高高的围墙上面也是通上了高压电。 操场旁边则是警卫的宿舍和食堂,我可以这么说,我国的小学的占地面积都可以容纳两个这样大的监狱甚至还要多。 这里关押的大部分都是像我一样的和间谍沾边的情报人员,所以警卫也是非常的敏感,想要出去,实在是特别困难。 放倒警卫再换上衣服这一招是行不通的,毕竟人种都不一样,一眼就会被揭穿。 这而个单间内唯一出去的机会就是放风,吃饭都是有专人来送,根本没有机会。 骗警卫开门?更别想,除了我暴毙在房间内,不然警卫是不会开门的,就算他开门了也是两个人手里提着电棍,我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正面放倒两个手拿电棍的警卫?那是电影看多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种单间是他们所谓的禁闭室,一般就是关那种不老实的犯人的,最多七天就会被换到其他犯人一起,因为有新的不老实的人员进来。 因为当我到第七天的时候,我被转移了地方,我以为是之前和默德的那个宿舍,然而没有,这是一个全是白人的宿舍。 直到现在我也一直认为是那群狱警故意这么做的,我被送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就有点傻眼了。 五个白人,坐在床上盯着我,其中包括放风时候那个白人口中所说的领头人。 然后呢?我挨打了,他们五个人一拥而上,我被打倒在地上,我蜷起身子死命的护住我的左手,右手则护住我的太阳穴,肘关节护住我的肋骨。 直到狱警走过来敲敲铁门示意他们不要太过分,他们这才停手,我只有肩膀和后背疼的厉害,好在没有受什么内伤,我用右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那个领头的白人带着笑意看着我,他比较强壮,满脸的络腮胡。 他说:“感觉怎么样伙计?听说你白天的时候拒绝了我的邀请,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 我没有理他,朝着那个空掉的床位走过去。 只见他对旁边的人说道:“我有让他躺在床上吗?” 旁边的几个人都面带笑意的摇摇头。 其中一个人说道:“嘿!蠢货!你的位置在那里!” 说着指向一个墙脚,我看着他,然后我点点头,走到墙角蹲了下来。 “哈哈哈,瞧,他就像一只流浪狗!” 我必须认怂,他们五个人是抱团的,这样的队伍我没办法正面对抗,我只能先认怂,接着再找机会离开这坐监狱。 我蹲在墙角盯着地面,那几个白人时不时的冲我说着什么,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没有听清楚,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杀了他们,然后在逃离这里了,如果他们知道我此时的想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在他们的对话当中我隐约听到了那个领头人叫做什么约翰,就称他约翰吧,他叫了我一声,我抬起头,他超我招了招手,我只能站起来走了过去。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 很可笑的问题,我想都没想就说到:“我是被冤枉的。” “什么?”他有些吃惊,随后他们都笑了。 “你觉得这样的把戏我会相信吗我的朋友?” “嘿,如果你的回答能让我们满意的话,我们会考虑今晚让你睡在床上。” 约翰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换一个问题,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随便编了一个名字,编了一个我刚说出去下一秒就会忘记的名字。 约翰点点头:“好,下一个问题,你是犯了什么罪?毒品?恐怖组织?间谍?” 我重复之前的话:“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 然后他一脚就踹过来了,我没想到这家伙会忽然起腿,猝不及防被踹中腹部,我后退了几步,没有倒下。 这下我有点生气了,但是我仍然压制着我的怒火。 在审讯的时候我都没有透露半个字,就凭你们几个货色还想从我嘴里套话。 “你的回答让我非常不满意,所以今晚你只能睡在墙脚,另外,在这个房间中,你得听我的,明白吗蠢货?” 我点点头,然后走到墙角继续蹲着,这个叫做约翰的家伙是第二个勾起我的杀心的人,我在心里默念着,放心,我会杀了你。 第十一章 弱肉强食 夜间,我看着他们睡去,只能蹲在墙脚发呆,我一直在考虑着出去的方法,但是现在的环境,无疑是增加了我逃出去的难度。 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是不能再和他们任何人起冲突,我不能在受伤了,在受伤的话我就真的短时间内无法出去了,而这里,我呆的时间越长反而越危险。 “我问你们,弱肉强食这个道理适用于哪里?”队长站在我们面前问道。 我们坐在地上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哪里都适用!” 我看向说话的主人,是王离,他扭过头对我笑笑。 队长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词到哪里都很适用,也包括这里,当然!更包括未来的战场!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成为别人的食物!” “你们是特种兵!你们就应该凌驾于敌人之上!” 他说着就开始嘶吼起来,一个三十岁的少校站在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前嘶吼着。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而战!” “为国家而战!为人民而战!”我们喊着已经吼了无数遍的口号,声音震耳欲聋。。 我迷迷糊糊的在墙脚睡着,当我醒来的时候,是一阵大笑将我吵醒的。 “嘿!瞧瞧我们的宝贝,他真的在墙角睡着了。” 我依旧没有说话,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约翰走了过来:“我以为你会半夜爬上床,地上的滋味不好受吧伙计。” 像是看出来我很老实,这个家伙放下了戒心,走到我的面前半蹲下来:“也许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现在不这么难受,甚至,你还可以加入我们。” 我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什么方法?”我在心里很排斥这群家伙,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装作想要投靠他们的样子。 他看了看铁门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非常小的密封袋,里面有一些白色的晶状物,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冰 毒。 不知道被他藏了多久了,看起来皱巴巴的还有些脏污。 “把这个东西放进一个本国人的口袋里,然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至于是谁,我会告诉你,怎么样我的朋友?” 我在脑海里疯狂的思索着,这家伙的毒 品是哪里来的? 我想了想,然后说:“这种事我必须考虑考虑。” “哦,,当然,今天晚上我等着你的回复。”然后他收起那一带**,装作友好的样子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约翰要求我跟他们坐在一起,因为这样的话,那些本国人就不敢轻易的过来找麻烦了。 我在那一瞬间似乎有种找到依靠的错觉,但我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这是我的行事原则。 不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什么叫虚情假意,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以整蛊的工具罢了。 回到宿舍后,几个狱警走了进来,我以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但是我错了,他们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电棍。 我痛苦的叫了出来,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将我按在地上,然后其中一个人在我身上搜了搜,拿出了一小袋熟悉的晶状物,我瞪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 “不!这不是我的!我是被陷害的!” “闭嘴!该死的混蛋!你即将被指控贩卖毒 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一个狱警站在我的面前,我只能看到他的靴子。 我大吼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但是有用吗?没人会相信我的话,我极力的辩解反而加深了我贩卖毒 品的嫌疑。 我被架了起来戴上手铐,我扭过头看着约翰,那个早上还装作友好的家伙,只见他门所有人都带着看戏的表情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一小包毒 品的量在我国足以被枪毙很多次了,但是这个国家,仍然要面对十年以上的监禁。 我被带到另一个小房间,里面仍然是那个军官,和审讯室不同,这里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一个椅子,军官正面带笑意的盯着我,似乎再告诉我,这场游戏,是他赢了。 我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他想以此来要挟我。 我被按在了椅子上。 “好久不见伙计,你现在被指控贩卖毒 品,我们的狱警在你的身上搜出了这个。”他的演技很棒,全然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着将那一小包毒品放在我的面前。 我说:“随便你怎么给我安排罪名,我还是那句话,别想在我这得到任何信息。” 他走了过来,双手撑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道:“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我有些替你感到不值得,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 他见状有些失望,然后拿出一份材料扔在我的面前,上面是我的资料,名字那一栏写的是我昨晚告诉约翰的那个名字,罪名是贩卖毒品。 一个狱警拿着印泥走了过来,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死命的挣扎着。 两个狱警按住我的手,一个人将我的手按在印泥上,随后拽着我的右手用力的朝着文件上按去。 我奋力的抗争着,这个狱警一时间倒是没拼过我的力气,接着我就挨了一电棍。 军官拿起文件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走到我面前给我看了看:“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说出来,我就撕掉这份文件,而且还会保证你早一些回到你的国家,不然的话,过几天你就会在法院接受审判。” 我笑了,恶狠狠地笑了,我伸出中指:“去你妈的!” 军官摇了摇头,收起文件挥了挥手,我被扔到了之前默德的那个宿舍,大概是怕我做困兽之斗和那群白人鱼死网破。 这个宿舍仍是那几个人,我进来后他们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有人说话,最起码这里没人找我的麻烦,我躺在床上,心里开始一片乱麻。 我该怎么办?这个监狱中的犯人是根本没有多少权利可言,所以我没办法请律师,况且我也没钱去请律师。 之前见我的那个本国的律师应该是帮了我的大忙,所以我并没有被指控谋杀罪,我也很清楚这是喜鹊再帮我。 可是现在我被这个家伙暗地里按上这么一个罪名,我根本没办法去反抗,似乎只能等着几天后的宣判,然后我就会被送到真正的监狱,我也绝对相信,到了那个监狱后我的日子觉对不会好过。 在他没有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信息前,我只能确保我不会被杀死,而一旦说出去,不仅任务会失败,我也随时可能会被杀死,至于让我早些回家这样的低级谎言,我也从来不回去相信。 我想到了王离说的那句话,弱肉强食,果然是在那里都很适用。 第十二章 巨大的冲突 躺在床上的我鼻子酸了一下,差点哭了出来,这是真的,我不怕丢人。 我想出去,而事实却告诉我,我很可能出不去了,就连喜鹊也已经不敢信任我了,我又能怎么办? 我想到了约翰,那个白人的领头人,我也不知道他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人。 此时的我,只想杀了他,反正我已经被指控贩毒,很可能会被判入狱,我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 如果暗杀,我有很多种方法弄死他,但是这些家伙一直成群结队,我只能偷袭,因为我的左手已经可以活动了。 手掌上的伤口也已经结了疤,并且时不时的特别痒,小拇指和无名指依然不能动,但是这不影响我即将开始的报复行动。 我是真的破釜沉舟了,越狱已经不可能,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约翰的栽赃成功的让我失去了理智。 他打乱了我的所有预先安排的计划,就算是死,我也绝对弄死他,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继续活着。 到了夜晚后我悄悄的伸出手摸到了之前扣下来铁片的位置,我再一次掰下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片。 它的一端异常的锋利,我冷笑着将它装进口袋里,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刚闭上眼睛的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满脸的胡须,这期间我也就刮过一次胡子,而我现在的胡子非常茂密。 再想到警卫都带着帽子,一个计划瞬间浮上心头,越狱的计划死灰复燃! 我在脑海中仔细的推演了几遍,然后给自己制定了两个计划,再一次推演了几遍,然后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这个计划让我非常兴奋,如果计划行得通我就可以成功越狱,我想出去,我渴望自由,我渴望回国。 那种已经消失的求生欲望再一次浮现出来。 很快,第二天,如往常一样,我们起床洗漱后排队走进餐厅,我看到约翰和他的几个狗腿子正坐在餐厅的拐角处。 我打好饭坐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三分钟将餐盘内的饭吃完后,我擦了擦嘴,将口袋里的铁片捏在手中,站起来径直的朝他走了过去。 “嘿!约翰!” 他刚回过头我就出手了,“噗!”铁片准确无误的划开了他的喉咙,他立马捂着脖子歪倒在一边。 其他人见状大骂一声朝我扑了过来,并且一个人站起来疯狂的呼救。 这里的情况当然也被同在吃饭的本国人看到了,他们看到了我解决了领头的白人后,一个本国人喊了一句什么,剩下的人直接和附近的白人打成了一团,双方的人数都有几十号人,这一下,整个餐厅都成了一个战场。 这是由来已久的矛盾,因为我看到他们本国人和白人不止一次发生或冲突,甚至还出了人命,现在看到他们领头的白人被我干掉后似乎也坐不住了。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但是还没等我窃喜眼前的几个白人已经扑了过来,他们的手里多出很多东西,有尖锐的石头,有床铺上拆下来的铁丝,甚至还有个家伙直接将屁股下固定的坐凳拆了下来,我躲过去一个人的攻击,手里的铁片立马划过他的喉咙。 另外几个人将我包围了起来,我快速的后退想拉开距离,那个拿着凳子的白人直接朝我抡了过来,我正在和一个家伙缠斗,猝不及防被直接砸到肩膀,我吃痛后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裆部,他立马跪在地上。 另一个人拿着铁丝绕道我的后面想趁机勒我,我看到了,将铁片夹在拳头上,转过身一拳打在他的喉咙,这个白人直接瘫倒在地,脖子上的伤口不停的喷血。 周围的战况异常的惨烈,狱警冲进来制止也无济于事,甚至有狱警也被打倒在地,手中的电棍也被抢了过去。 整个餐厅乱作一团,地上躺着很多哀嚎和昏死过去的本国人和白人,而其他人则全都躲在一边。 就是现在,我大喊一声:“F eedom!!!!!”意思是自由,这似乎是长久以来的口号,这声口号让那些躲在一边的人开始动摇了。 谁不想出去?谁愿意整天躲在这里被折磨和审讯?实际上,在我们开始冲突后就已经有人动了这个想法了,我这么一喊更是让剩下的人也开始了和狱警的反抗。 很多事情,一旦有人起了头,那么人心所向,这样的号召力则是非常恐怖的,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越乱越好,越乱越好。 我再一次捅翻一个白人,剩下的几个人了不敢过来了,而此时的狱警近乎全部出动,我顺着窗户向外看去。 操场上的瞭望塔上的两个持枪的家伙还在站着,虽然我知道他们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但我还是暗骂一声! 食堂中的地上躺了很多人重伤和昏死的人,另外还有很多食物的残渣和餐盘,桌椅都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简直就是一团糟糕,让人无从下脚。 狱警们的电棍电翻了好几个人,场面依然是乱作一团,直到一声枪响:“砰!”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我立马抱着头蹲在地上,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而现在的情况在我的计划当中,只是个开始。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一把手枪走了进来,看着一片狼藉,挥了挥手,狱警们一拥而上。 我挨了一个电棍,浑身哆嗦了一下,挨了那么多次电棍,我以为我会习惯那种感觉,没想到还是哆嗦的近乎昏迷过去。 然后我们被扔到了操场上问话,当然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是最先开始找茬的人,也是最先喊出自由的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有几个本国人当场就指认了我,还有几个白人指认我杀了他们三个人,我不说话,就站着。 因为这也是在我计划之中,那个领导上前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顺势故意倒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要不是巴克那个家伙让我留着你,我恨不得现在就打烂你的脑袋!” 巴克,我知道了那个军官的名字,他叫巴克。 一个狱警将我提了起来,那个领导走了过来:“我不管你是谁!记住!这里是我的地盘!给我老实一点!” 我没有看他,因为我在窃喜,这次冲突大改造成了二十多人受伤,五人死亡,约翰死了。 当然我知道他是死定了,他被我划开了喉咙,在没到医院血就会留到他的气管里,他会被血呛死。 这个狱警将我铐上手铐,然后把我押到那个单间,为什么是一个狱警而不是两个甚至更多?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早就算清了这座监狱狱警的人数,今天的冲突极大的分散了大部分狱警的精力,一部分在操场,一部分在运送伤员,所以押送犯人这种事就只有一个人来完成,何况我的手也被拷了起来,所以一切看起来都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个狱警跟我差不多高,体型也和我相似,这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就当他掏出钥匙打开这个单间的一刹那,我的眼神立马尖锐起来。 我立马翻过身挣脱他一脚将他踹了进去,然后快步的跑过去趁他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一个鞭腿踢中他的太阳穴。 这个狱警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退到门前张望了一下,没人过来,于是我立马上前去拿出手铐的钥匙打开了手铐。 然后再一次退到门前观察情况,确认没人后我快速的脱下衣服,大约两分钟左右的时间,我看着身上的狱警制服,然后将帽子戴在头上。 而房间的拐角,那个狱警已经被我换上了我的衣服,他已经昏了过去,外表上看就像睡着一般,短时间内是没办法醒来的。 现在,我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我将开始我的表演。 第十三章 千钧一发 很多年以后的大排档,当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排长看着我:“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别说排长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一段真实血腥而又恐怖的梦。 排长掏出一根烟递给我一根,我很少抽烟,但是我会抽,于是我接了过来。 “今天咱们兄弟俩能在这里碰到,我高兴,过去的事啊,就别提了。”排长倒满整整一杯。 “啸尘!咱们碰一个。” 我们两个人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了,桌上桌下都摆满了空酒瓶,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曾无数次听到这样的话,似乎只有让我藏在心里才是最好的归宿,但是我想诉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王离,我想念你们,还有队长,我忘不了。” 排长的眼神也开始泛红,这个二十多岁军校毕业的少尉排长,本该能在部队有一番大的做为,如今却也脱下了军装,和我一样,成为一个老百姓,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为了生活而努力着。 --我走出这个单间,然后转过身将铁门锁上,看着那个昏迷的狱警,我将帽子尽量压低。 这里的狱警进出大门似乎也有着严格的管控,而通往外面的地方,就是在警卫的宿舍旁喜鹊见了我两次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门,是我知道的通往外面的地方,也是警卫最少的地方。 我走在通道内,然后将左手的绷带解了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路过操场的时候,我看到那个领导正在训话,五六个狱警正在维持秩序,一楼的犯人全都被集中在了操场上,我笑了笑,加快了脚步,我必须抓紧这一分一秒的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方法,除了是我摸到自己的胡子外,还是因为我的肤色,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导致我的胳膊我的脸看起来很黑,但是我亚洲人的面孔在这里摆着,所以我从外形看,我的肤色和本国狱警非常相似。 紧张吗?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是我不能因为紧张而影响判断和分析能力,一个狱警小跑着和我擦肩而过,我路过餐厅,看到里面的伤员已经被运了出去,只是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整片的血迹,几个清洁工一样的人正在打扫卫生。 略过这里,我到了一楼的值班室,我看到里面没有人,于是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过来。 我随意的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值班室里有很多显示器,上面显示的正是整个监狱的情况,一个监控正对着我所在的单间的走廊。 而我刚才的所有行为肯定都被拍摄了下来,我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还是大意了,也幸亏这里没人值班。 我大致看了看,这些狱警大部分都在运送伤员,不知道是不是监狱的大门,来了三四辆救护车。 接着我在这里一通翻找,我想看看这里有没有那个探亲室的钥匙,我拉开抽屉,看到一个钥匙环,上面有五把比较大的钥匙,一看就和监狱的房间钥匙大不相同,钥匙上面没有任何注明,我只能将它别在腰上的带子上。 “嘿,你在找什么?”一个狱警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我在翻找东西便随口一问,并没有太多的警惕之心。 于是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额,我随便看看。” “你还是赶紧去一趟操场吧老兄,头儿在一个倒霉的混蛋身上搜出了毒 品。”他说着走了过来坐在椅子上,然后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杂志上是一些金发碧眼身姿妖娆的女人。 原来这里是一直有人值守的,我想起了刚刚在走廊是从我身边跑过去的狱警,不就是眼前的家伙吗?看来刚刚他只是去身后的那个卫生间。 “嘿老兄,瞧瞧她的身段。”说着他把杂志面向我。 我赶紧扭过头没有去看,我不是害羞,我是怕他认出我来,因为我不敢保证这个家伙有没有见过我,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有时间再看吧,你说得对,我必须得去一趟操场。”说话间,我看到这个警卫的腰间有一把半自动手枪。 这似乎是这里的规矩,每个在监控室值班的狱警必须佩戴武器,而为了犯人抢夺武器造成伤亡,所以一线的狱警只配发了电棍。 不过我清楚的记得每个值班室都有两人值守才对,看了看监控,应该也去忙别的事了。 我转过身刚走到门口。 “嘿!别动。”身后的家伙立马喊了一声。 我愣住,随后转过身看着他。 “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等等,你是新来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的话让我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说话,看着他,因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同时立马在脑子里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只见眼前的家伙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你不是狱警!你是那个犯人!” 说话间这家伙的手枪已经掏了出来,我不能犹豫,立马冲上前趁他的手枪还没有对准我的时候一拳打在他持枪的右手腕上,他立马疼的叫了出来,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防止他叫出声音,我用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然后将他反过来,我的左手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右手勒住他的脖颈。 他不停的挣扎着,双脚不停的蹬着地面,我更加用力,不敢有一丝的放松,我的眼神绝对是杀人的眼神,因为我不这么做死的就是我。 而怀里狱警的眼神也绝对是求生的眼神,因为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不停的拍打着我的手臂,口中呜咽的想说着什么。 我更加用力,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他的动静逐渐小了,但是我仍然没敢放松。 大概过了二十秒钟,怀里的这个家伙没了动静,我将他放在地上,然后捡起手枪,在他的腰上拿到两个弹匣。 我将武器和弹匣放在腰间的武装带上,然后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一个狱警推门而入。 所以说,计划真的只是计划,现实中是没有逻辑可谈的,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惊喜。 是值班室的另一个人,他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他看到了地上的尸体,随后立马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掏枪,事已至此,我只能孤注一掷! 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第一时间掏出枪上膛瞄准击发,他的手枪刚脱离他的枪套,我就已经瞄准了他并扣动了扳机,我的出枪速度在整个特种部队也算是能排得上名号,所以我并没有多少的慌张。 “砰!”巨大的枪声在这个小房间内格外的刺耳,对面的狱警应声倒地,而这声枪响,也预示着我的时间更加的紧迫了。 我看到监控录像上所有的狱警都听到了枪声,开始在对讲机了喊着什么,因为桌子上的对讲机已经开始响了起来。 不能久留,我起身在被我开枪打倒的狱警身上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别的钥匙,于是只能带着腰里的那串钥匙一路小跑了过去。 我只能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绕过走廊的尽头我放慢了脚步,因为已经有狱警正朝着枪响的值班室跑了过去,我穿着他们的制服,第一时间是根本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肩上的对讲机也提醒我狱警的进度。 “该死的!一楼哪里的枪声!” “我正在往值班室赶过去,值班室的人员并没有回应,哦上帝啊!” 我看向操场,所有犯人都蹲在了地上,那个领导正拿着对讲机喊着什么,整个监狱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而我,算是勉强的完成了计划中的第二步。 第十四章 这一切,做梦一样 这也算是特种兵的最基本的科目,伪装,潜伏,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果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是最容易路出马脚。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心理素质不行的人肯定会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那里没有伪装好,或者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用不了敌人去发现,他自己就会先穿帮。 稍微有经验的老手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会做到行云流水,完全的将自己融入到扮演的这个角色当中。 如果不注意观察相貌,紧紧凭借肢体语言去观察的话,你无法发现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当然也有一些心理强大的罪犯和杀手也可做到这样,前提是他们的内心早已扭曲,所以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快速伪装自己,是特种兵的必修科目,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不在出现纰漏,我还是能够把控住局面。 我旁若无人的走向那个探亲室,步伐不快不慢,我的心开始跳动,我即将离开这里,我即将获得自由,试问这种情况下换成谁能够做到不激动呢? “嘿!你去那里做什么!” 就当我刚想伸出手推来门的时候,我的行为终于引起了一个家伙的注意,不过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熟悉。 我没有回头说道:“啊,我检查一下这个房间。” 对面安静了一会,我的手开始紧绷起来,随时准备掏枪。 “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这句话一开口我就知道是谁了。 是操场上踢了我一脚的那个领导,他像是这座监狱的一把手或者二把手,说话绝对是有分量。 而他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这里的狱警我都认识,你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去。 我不用转身我就能猜到这个时候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手枪上,极大的可能已经将枪掏了出来指向地面,还有一种可能是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只要我一有动作,他就会立马对我开枪。 “我让你转过来!”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老天啊,你是在跟我做对吗? 我还有的选择吗?我慢慢的转过身,当我转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右边半个身子成了他的视觉盲区,而他却因为我的帽子和半张脸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他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而就是现在,我利用转身的这个视觉盲区和时间差快速的掏出手枪,下蹲,开保险,“砰!砰!砰!” 我开了两枪,一枪击中了他的胸口,另一抢击中了他的额头。 他挨了我第一枪后也扣动了扳机,如果不注意观察的话很可能以为我们是同时开枪,他倒了下去,而我感觉大腿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低头一看,大腿上已经出现一个小洞,并且有血流了出来。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瞪着眼睛,不甘的躺在地上。 我看到有狱警已经看到了我们这里,然后吹动口哨,整个监狱立马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 这是警报声,如果我再拖下去附近驻扎的武装力量就会赶过来。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有个警卫正跑过来想将门反锁,但是迟了一步,他立马缩在墙角,他没有枪,只有一把警棍,我抬手将他击毙。 我不得不这样做,换成是谁都会这样做,然后我将门反锁,顺着窗口走到最里面,一个密封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掏出钥匙。 而这个时候,进来的大门开始被不停的撞击着,我必须抓紧,狱警们也肯定发现了我的意图,如果派人堵住了探亲室这里的出口,我就更加出不去了。 突然我感觉被子弹击中的大腿开始疼痛起来,低头一看,鲜血已经将整条裤腿染红。 “砰!”我进来的门被打了一枪,但没什么作用。 第一把钥匙打不开,甚至根本塞不进去,我换了第二把,塞了进去,门打开了。 打开的一瞬间我就愣住了,还有一扇门,这是个双保险的门,但是门上的绿色荧光告诉我,这是个掌纹识别的门,我急忙凑过去观察了一下,没有密码,一边还有个刷卡的小槽。 而此时进来的门外也没有了踹门的声音,我知道坏了,他们肯定开始包抄了。 我迅速的跑到被我击毙的这个狱警面前将他拖到门前,从他胸前的口袋里拿到了识别卡,然后刷了一下,掌纹识别的地方开始闪动,我拽起这个家伙的右手按了上去。 整个过程我一直在赌,我的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但凡有一步出现差错,迎接我的就是死亡。 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绝对不可以浪费一秒钟的时间。 门发出一阵声响,然后我用力一推,门开了。 我会获得自由?当然不,这才仅仅是计划当中的第三步,还有一步最重要的一环。 这座探亲室的外面就是一个长通道,大约一百多米,两边都有着高高的围墙,那里还有最后一个铁门。 我的腿像是没了知觉,我明白是失血的缘故,它影响了我的行动,每走一步都觉得大腿那一块就像不存在一般,我只能咬着牙朝着大门口一瘸一拐的跑去。 “啪!啪!”通道尽头的一个瞭望塔上的守卫发现了我并向我射击。 这是整个行动中唯一的一个硬骨头,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快。 两颗子弹擦着我的身体飞了过去打中身身后的水泥地面发出两声水泥炸裂的声音。 我举起枪开始反击,“砰砰!” 两枪过去后我看到他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我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铁门跑去一边开枪还击,这短短的一百米,在我原先的计划中我会用十几秒去冲刺,然后跑到铁门处后就会形成一个视觉死角,他看不到我,也打不到我,这个时候我在去打开铁门。 但是我的腿中弹后大大的影响我的行动速度,所以我的危险更高了几分。 我朝着大门处跑去,也缩短了我和那个守卫之间的距离,距离缩小,我们的枪法都开始精准起来。 我只能不停的开枪想要压制他,他一时间没敢露头,子弹打空,我立马更换弹匣。 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距离大门不足二十米了。 这时他见我停止了射击立马探头朝我开火:“砰!砰!” 我迅速举枪想要反击,但是瞬间感觉我的肚子像是被一把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我吃痛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疼痛的地方,接着瞄准他开了两枪,他的肩膀中弹后缩了回去。 我也跑到了大门处,我的肚子被打中了,9mm***子弹,弹头没有穿过我的身体,鲜血已经流了出来,而我的脑子里始终就是有一个念头,逃出去,逃出去。 我拿出钥匙挨个尝试,但是我绝望的发现竟然没有一把能够打开。 我愤怒的将它扔在了地上,然后喘着粗气,靠在墙边,就像一只受伤严重等待死亡的野狗一样喘着粗气,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我看着天空,天空的白云在慢慢的飘动着,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我忽然好羡慕它们,无忧无虑的飞翔着,不受任何束缚。 我的视线开始发黑,我晃了晃脑袋,强行振作起来。 “呜呜呜呜呜~~~”声音由远至近,我扭过头,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咣!!!!!”门被直接撞开!一辆皮卡倒着撞开门停在了我的面前! “嘿!老兄!发什么呆!赶紧上来我的伙计!” 我认出他了,是那个见过一面的律师,是他帮助我免于被指控谋杀,我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然后艰难的爬上车。 “谢谢你” 他也没有废话,挂上档位猛踩油门冲了出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座建于位于城市的边缘,属于人烟稀少的地带,后面立马传来枪声,车身立马传出被子弹击中的声音。 我急忙低下头。 律师看到了我的伤势:“你伤的很重,但是不要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是喜鹊叫你来的?”我艰难的问道。 “没错,我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月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可以出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朋友,这真是太疯狂了,你和那个女人一样疯狂。” “我们要去哪?”我看着车辆行驶在一座小村庄便疑问道。 “别问这么多,你太警觉了,我觉得你还是保存一些体力会好一些,喜鹊已经叫好了医生,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我放了心,握着手枪的手也逐渐松开,那种顾虑也随之被打消,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然后就听到律师不停的推我。 “你不能睡觉伙计!嘿!很快就到了!” 管他呢,我实在是太困了,于是,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切,做梦一样。 第十五章 你就是我的英雄 我想是做了一个遥远的梦,在梦里,我看到了王离,排长,队长,还有很多战友们,他们冲我笑。 王离对我招招手:“你小子愣着干嘛!走啊,去训练场。” 我就傻笑着点头:“好。。好。。” 我跟着王离走到训练场,然后他的身影就消失不见,我就大喊,王离你在哪?没人回应我,空荡荡的训练场上开始传来枪声,是熟悉的95式的枪声,我看过去,队长站在后面正在观察射击成绩。 我就跑过去喊:“队长,我回来了!” 但是他就像没看到我一样,表情一喜,然后对着旁边的干部说道:“瞧瞧,十发子弹,一百环,只有老子的兵才能这么准!”他的脸上充满了骄傲,全然没有听到我的大喊大叫。 我在训练场跑了一圈,在每一个人面前大喊着,挥手着,没人能够看到我,甚至一个个从我面前经过,我不信,伸手想拉住他们,直到我的身体穿过了他们。。 猛然的睁开眼睛,才发现我躺在一张床上,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破旧的小房间,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我正在输着点滴,身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花瓶,上面插满了我叫不出名的鲜花。 房间的布局很简陋,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净,我掀开被子,看到我的肚子和大腿都已经缠上了干净的绷带,于是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是活下来了。 我喊了两声,没多会,门被推开,是一个小男孩“你醒了!” 我很庆幸他说的不是本地的英语,因为本地的语言我实在很难听懂。 我就说:“没错,这是哪里?” “这是我家,你先等等,我去把她叫来。”小男孩说完后就顺着楼梯蹬蹬瞪的跑了下去,我知道了,我所在的位置不在一楼。 小男孩口中的她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是喜鹊。 她笑了笑:“快看,我们的兰博醒了。” 说着掏出一张纸币塞给小男孩:“这是给你的奖励。” 男孩开心的借过钱跑了下去。 她微笑着将门关上,我想坐起来,于是用力的撑起身体,她见状跑过来给我帮忙。 “我还以为你不会救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说道。 “我别无选择”喜鹊说道:“如果不救你,任务就会失败,我不知道在监狱中你经历了什么,你最好是清白的,对祖国是忠诚的,不然的话,我对你不会客气。” 喜鹊用英文非常严肃地说道。 “我们俩之间,你还是讲中文吧。”我说道。 她转身拽过来一张凳子表情恢复到自然:“好啊,我也早就想改口了,你昏迷了快一个星期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一个星期?”我有点震惊,我明明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对啊。”她拿出手机,在上面划动了两下,然后递了过来:“看这上面是谁?你可是捅了大篓子。” 我拿起手机,上面是一个新闻报道,大致的内容是一嫌犯越狱,三名狱警和一名监狱管理局副局长被嫌疑人杀害,另外造成两人受伤,目前嫌犯在逃。 城市已被封锁,军方也出动了守卫力量对城市进行管控。 然后新闻的最下面,就是我本人在入狱时候拍的那张傻不拉几的大头照。 我放下手机,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接下来怎么办?” 喜鹊收起手机:“鉴于目前的情况,你最好在这里养伤,我觉得你得把资料交给我。” 我说:“资料不在我这。” “在哪?”喜鹊有点激动,以至于整个人都前倾了一下。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她意识到有点失态,于是解释道:“你不知道这份资料对我们有多重要。” “你是哪个部分的?”我问道,这个女人出现的太突然,即使她不遗余力的救我,但是她的身份我必须核实清楚。 喜鹊哦了一声,然后掏出一个证件,我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信息,然后在和喜鹊做了一个简单的比对。 确认无误后,我将证件还给了她:“安全局的人也趟这浑水,还让一个女人过来。” 她接过证件:“很多事情,女人比男人有优势不是吗?” “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不出示?” 她摊了摊手:“忘记带了,而且我当时被当地的警察发现了行踪,一切都太紧迫了,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但都是为国效力,我觉得你不该这么防备我。” 我沉默了,满城的军警都在搜寻着我的踪迹,我是不能出去的,我仔细的考虑了一番,于是将u盘的位置告诉了喜鹊。 她认真地听完后并且重复了一遍,我点点头。 她笑着说:“好,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喜鹊走后,我只剩下一个人躺在房间里发呆,我这么做的对吗?我不确定。 千万不要以为一个人不遗余力的救你,帮助你,那么他就是好人,也许他在达到自己目后对你痛下杀手。 我怎么不会懂这个道理?这个女人如果是有其他的目的,那么我相信在她得到U盘后,会回来一枪结果的我的生命,或者直接消失,从此以后销声匿迹。 但是一个人的眼神不会说谎,我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嘿,朋友,要不要来点冰激凌?”我回过神来,那个小男孩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激凌。 我摆摆手:“不了,谢谢你” 他一边舔着冰激凌一边点点头转身想走,我想起了什么,立马叫住了他,他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有没有手机?手机” 小男孩点点头:“我的母亲有,我这就给你去拿。” “太好了,乖孩子,请快一点给我。” 小男孩走了出去,没多会他送来一部手机,一部类似于小灵通那种样式的他们本国的手机。 上面的语言都是本地语。 我点进设置内将语言调成中文,然后给队长发了一条密令,这些密令只有我们大队才能破译,一般人看到就是一串狗屁不通的汉字。 我的发过去的信息表明了我的身份和位置,并且说明现在的情况,内容中我特地的提到了喜鹊这个女人,请求帮忙核实查验。 很快,手机振动了一下,我打开短信,很长一段文字。 队长表示喜鹊这个人的身份是真的,而且前段时间这个女人也确实联系到了部队首长说明了我的情况。 但是此次任务特殊,又是在异国境内,所以只派出四名特种部队的队员与我进行对接和救援行动,由于没有我的最新动态,所以四名队员按兵不动。 我的最新位置已经接受到了,那四名队员很快就会接受到命令,让我在原地等待救援。 看到这里,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我有救了。 我删除了信息,并将语言调了过来递给在一边一直瞪着眼睛看我操作的小男孩。 “你就是我的英雄,宝贝!” 第十六章 初次见面 我看到输液瓶即将耗尽,于是喊叫了两声,一个妇女走了进来将我手上的针头拔了下去。 这个妇女带着头巾,穿着本国特有的服装,长相倒是很普通,这应该是那个小男孩的母亲,不过我仍然能看出来这个妇女是非常懂医疗方面的知识,我们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在交谈中,我得知这个妇女叫做依琳,她的丈夫早年得了重病去世,现在他在一家医院当外科手术医生,是喜鹊找到了她,并且付了很多钱,她这才答应给我手术。 实际上她很清楚我的伤是怎么回事,能不清楚吗?电视上有可能早就播放了新闻,我的那张傻不拉几的照片也早就被无数人看过了。 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越狱的囚犯,不过她的眼神中并没流露出一丝的害怕和担忧。 她给我的伤口换药,然后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我感觉还可以,谢谢你的帮助。” 依琳笑了下:“没关系” 我这才感觉我刚才的话实在有些可笑,人家就是为了钱而已,我还傻乎乎的去谢人家,若是没有钱,我估计我早就流完了血不知道死在哪个巷子里了。 “恕我冒昧,我能再用一次你的手机吗?” “当然可以”妇女说着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手机,然后拨打了一个我一直记在脑海中的数字。 对面很快接通,并且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语言,后来我才知道是乌干达语,我说:“抱歉,可以说英语吗?” “哦,没问题,你是谁?” “听着,我是默德的朋友,他让我转告你,他在边境的时候被抓捕现在被关在了。。” “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你的好意,因为默德。。默德已经死了。” 我有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没一会,我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的遗体前几天被送了回来,不过谢谢你的提醒,你是个很好的朋友,我代替默德谢谢你。” “没,,没关系。” 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还给依琳,她正再给我换药,于是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 我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我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认识了十几年的老友忽然去世。 可是我们明明认识才几天而已,怎么就忽然这么难受呢?你们说,这感觉怎么就那么难受呢,难道是因为默德口中所说,他的家中还有一个美丽的老婆和一个三岁的女儿?我在为她们而难过吗?有一部分是,而另一部分,我一直也没找到原因。 依琳从新给我检查了一下伤口并用绷带缠绕了起来。 “听起来是个不好的消息”她没有抬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听到了,也对,这个手机就像开了免提一样声音特别大,听不到才是有鬼了。 “是的,非常不好的消息。”我扭过头看向窗外,不想再继续说话。 “好了,伤口愈合的情况很乐观,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我再一次说出了我认为很可笑的话,但是我真的是下意识说出来的,况且,我确实应该去感谢她。 依琳走了出去,我躺在床上想翻身,于是动了动身体,伤口传来的感觉告诉我,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过几天我应该可以下地走路了。 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夜里8点了,喜鹊已经离开了三个小时了。 我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忍不住开始猜测起来,很多种可能浮现在我的心头,她是不是拿到东西后直接跑了?还是说行踪败露已经被抓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门被推开,喜鹊满脸兴奋的拿着一个U盘冲我晃了晃。 我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似乎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刻开始,这好像是她最高兴的一次,她笑起来就像一个小女孩一样青涩,但是一认真起来却像一个老谋深算的女强人。 “资料你拿到了,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喜鹊坐在我旁边的板凳上将U盘攥在手里:“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吧,刚接到命令,我会配合你们军方的部队将你护送回国。” 能同步接受命令,看来她的身份确实不是假的,我也总算可以放下了警惕的心了。 天色已晚,喜鹊告辞回去休息,她的房间应该在楼下。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这是我所希望的,我回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我也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房间里多了几个人,我刚想坐起身子,一只手立马捂住我的嘴巴,接着就是带着方言的中文。 “别动!我们是特种部队二分队的!”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我看向四周,有一个人正在窗边警惕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另一个人正守在门后。 房间内是三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剩下的一个人在房间外伪装成了暗哨来随时通知附近的情况,典型的四人特种作战预警分布。 “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你是不是第一分队的啸尘?”我点点头,他放开了手。 然后伸出手:“我是杨远,这次行动小组的组长,我们见过面的。” 怪不得这人这么面熟,我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 一个在炊事班偷吃东西被同样来偷吃东西的我撞到的一个少尉,当时的那副臭德行我无论如何都跟现在言语犀利,神情严肃的小组组长联系起来。 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 “哎,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得伤势怎么样?资料怎么样?” 他的表情忽然有点动容,应该是怕我捅出来当初的那点丑事,我见他越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就越想笑。 但是我还是说道:“我的伤还的等几天才能下地行走,资料不在我这里。” 杨远疑惑道:“不在你这?在哪?”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喜鹊傻乎乎的走了进来并说着“醒了吗?” 杨远立马举枪戒备。 门后的士兵瞬间就要按住喜鹊,只见喜鹊也不是个软柿子,一个下潜紧接着就是一记鞭腿朝着那个兵踢了过去,那个兵同样也是个老手,瞬间侧过身用后背抗下这一脚然后立马上前将喜鹊的手反锁住,标准的擒拿,喜鹊痛的想喊出来,但我看到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等会!她是我们自己人!” 我喊了出来。 杨远也说道:“放开!这是我们自己的同志。” “啊,对不起。”那个兵立马松开,紧接着就是一个道歉。 喜鹊活动了一下胳膊白了那个兵一眼:“你们还真是不留手,对一个弱女子都这么狠。” “对不住了,安全局的喜鹊是吧,我是这次行动的组长,初次见面”杨远程序般的介绍一番接着伸出手。 喜鹊没有伸手,杨远有点尴尬,便转过来对我问道:“你刚说资料不在你这。” “对,在我这。”喜鹊说着将U盘拿了出来。 杨远立马严肃,我见他身子一正,喉咙一咕噜我就知道要坏菜,这个少尉排长得了理由要训话了。 “我接到的命令是护送当事人与资料安全回国,你们安全局应该通知你这件事了吧。” 喜鹊有点不明所以:“所以呢?” “请将U盘还给当事人,除当事人牺牲外,任何人不得触碰国家机密文件!这点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杨远严词厉声每一个字都冲击在我的耳朵里,典型的干部训兵的那一套作风。 喜鹊似乎也来了脾气:“你们可真有意思,这家伙在监狱的时候你们不管,是我,是我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身负重伤也是我将他救回来的!你们什么都没干,上来就对我指手画脚!当兵当傻了吧!” 完了,我见这两人各执一词,眼里喷火,都恨不得活吃了对方,在不制止像是要打起来了。 “喜鹊同志,请将U盘还给当事人。”杨远的态度明显比刚才软化了不少,也像是再给喜鹊一个台阶下。 喜鹊也识趣,将U盘塞到我的手里然后对杨朔道:“话是你放出来的,我不碰,你们谁也不能碰。” 得了,这俩活宝刚见面就闹矛盾,后续的配合应该不好进行了。 喜鹊说完后转身离开,用力的关上门,发出“澎!”的一声巨响。 只留下房间内的我们面面相觑。 第十七章 高手对决 “李小,外面情况怎么样?” 杨远应该在和外面的暗哨联系,他们带的都是喉麦通讯耳机所以我也听不到对面说的什么。 “嗯,嗯,好,加强观察,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时候我看到他们身上的装备,我笑了出来,很有特色,他们里面穿着的是很普通的老百姓服装。 如果卸下装备就是能够混入人群的普通老百姓,我估计他们就是这样一路摸了过来。 杨远的下身穿着一条早就不流行的牛仔裤,大腿外侧挂着一把92手枪,其他人一样身上是单兵作战背心,手里拿着的各种便于携带的消音武器,比如杨远,他身上挂着的就是我非常喜欢的05式微 冲,视线移动,我看到墙脚分别码放着四个行军行囊,他们似乎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好了,都歇一歇吧。”杨远招呼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头上的不知道哪里淘来的一顶破旧的鸭舌帽摘了下来。 “二成,把那位女同志请过来,我们要商量一些事。” “是!”刚刚和喜鹊过了两招的那个兵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躺在床上像个傻子一样憨憨的笑着,我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怎么能不高兴呢?我见到了这些被老百姓成为最可爱的人,他们现在正对对我进行帮助,当然我也是最可爱的人, 但是我觉得我根本配不上那样的称呼,因为此时的我别说陪他们护送资料回国,就连下地行走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你的伤势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行走?” 我坐了起来,杨远立马过来扶着我,我尝试着站起来,腿部的剧痛让我立马放弃。 “对不起杨组长”我有些愧疚,一屁股坐在床上。 “没关系,我会申请等你伤好了在执行任务,小五!听说你们是老相识,不过来叙叙旧啊?”杨远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喊了一声。 那个在窗户前一直背对着我的兵转过身,熟悉而亲切的面孔。 小五,我们经常在厕所偷偷抽烟的时候碰面,我们是老乡,他还会给我上一根黄鹤楼,然后自己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黄山自顾自的抽着。 我比他大,所以他总是一口一个尘哥的叫着我,我问他怎么随身准备两包烟? 小五得意的说道:“也就是你不咋抽烟,这些好的就是专门给别人准备的。” “然后你自己就抽这个?黄山?” “对啊,这个其实挺不错的,你不懂。” 他笑了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尘哥。。” 我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也来了?” 小五的年龄最小,才二十岁,没有任何作战经验,我实在想不通队长怎么会派他来。 杨远看出了我的想法:“是他自己请愿的,再者我们刚好缺一个狙击手,就让他过来了,这小子挺灵的,很不错的。” 杨远的夸奖让小五有点不好意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尘哥,王离大哥呢?你们上次执行完任务我就一直没见到他。” 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看来王离的消息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强行憋出一丝笑意:“王离有别的任务,你见不到也很正常。” 杨远看出了我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东西,于是说道:“你小子,队长没告诉你不该问的不能问吗?” 门被推开,喜鹊一脸不悦的走了进来,二成跟在其后。 杨远立马招呼了一声,他们在我床边的地上席地而坐,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喜鹊认为,现在满城的军警都在搜索着我的踪迹,足以见得这份资料的重要性,另外,我的身份在当地是一个越狱的贩毒分子,是个通缉犯,没有更换身份改变容貌的能力,所以正常的途径,比如飞机,火车,这样的交通工具肯定是不可能乘坐,一旦发生危险将是毁灭性的。 杨远点头同意喜鹊的看法,就连我也对喜鹊的分析能力点头称赞,这个女人的逻辑非常清晰,并且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我同意的你看法,不过这也算是客观事实,但是我听你这么说,似乎你已经安排好了行动计划了?” 杨远也是个精明人,看出了喜鹊的目的。 喜鹊得意的说道:“当然有我的计划,你们不妨听听?” 杨远几人坐直了身体。 喜鹊清了清嗓子,像一个老练的战地指挥官。 “等这家伙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凌晨三点出发,我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避开军警设置的岗哨,另外,我还会雇一辆车在城外接应我们,走小路最多一天,就能够到达一片原始森林,有森林作为掩护,强行军一百公里,就能到边境达缓冲区,这个时候我们国家的接应早就等着我们了,怎么样?” 这个计划听起来倒是行云流水,小五和二成闭口沉思,杨远听后笑了一声。 “你今年多大?” “25岁” “嗯,还是个女娃娃啊。” 喜鹊这就不乐意了:“听起来话里有话啊。” 杨远也不客气,从身上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放在地上,我扭过头看了看,那真是特别标准的特种兵地图绘制作业,城市的大街小巷一目了然。 “当时情况紧急,所以画的可能有出入,我知道你说的小路,是这一条吧,现在也已经被堵死了,我们来的时候是将装备塞进行囊里并且雇了一辆车才勉强摸了过来。 就这样我们也在路上受到了盘查,那辆车现在还停在村子里。 另外,你说雇人接应我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被那个人揭发后果会如何?我们可是只有四个人,算上你们才六个,和他们正面对抗的话没有任何胜算。 还有,就算我们安全的到达了这片原始森林,但是强行军穿插一百多公里,我们的药品,食物,弹药,精力,都会急剧消耗,森林里如果再出现什么豺狼虎豹的话,,,这样的危险,我不敢贸然执行,问你的年龄也没别的意思,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太年轻。” 杨远的分析能力似乎比喜鹊还要高明,我赞赏的看着杨远这个糙汉子,能成为这次行动小组组长,想必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觉得队长说的对。” “我也是,我同意队长的看法。” 喜鹊听后明显不乐意了:“凌晨四点是人最疲倦的时候!我亲眼观察过!他们的岗哨在那个时候会松懈,就算堵住了我们仍然可以出去,你们不是特种兵吗?你们手上拿着的难道是烧火棍吗!还有,谁说本地人就一定会出卖我们,你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就是本地人提供的,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而且。。” “喜鹊小姐!我知道你的意图,我也知道你很想提供帮助,但是我们这次的目的是护送当事人回国!我们要做的不是去交战!那最终会导致任务的失败!” 我躺在床上听着两个高手对决一时间也有些懵,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吧 “你叫谁小姐?” 杨远几人面面相觑,这个女人的重点怎么总是落在奇怪的地方? 杨远尴尬的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见情况有点特殊,于是开口道:“要不,等我能够下地了再做决定吧,你们现在各执一词也无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杨远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上头了,于是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先把情况汇报出去” 接着转过头:“喜鹊小。。姑娘,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喜鹊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没事,有情况及时通知我就好了。” 喜鹊走后,房间内的几人都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啊。 第十八章 难以下咽的大饼 “二成,时间差不多了,下去替换一下吧。” “好的组长。”这个叫二成的话并不多,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身手还是非常了得的,他的个子跟我差不多高,但是这个家伙非常强壮,在他转身的时候我隐约在他的战术背心上看到很多战地医疗用具,这人是医疗兵? 我暗暗咂舌,特种部队,真的不缺人才。 杨远将我的情况汇报了上去,没多会的时间就收到了回复命令,上级表示同意让我恢复好身体以后在行动,但是要保护好我与资料的安全,一旦任务开始就必须随时汇报情况。 杨远看着我说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总觉得这里不是个长久的地方。” “额,要不你问一下喜鹊好了,这里的情况他最熟悉。”说到喜鹊,只见他的表情下意识的变化了一下,然后摆摆手:“算了算了,暂时等等吧。” 我暗自发笑,这俩人是真的不对付,各自都像是一根锐利的长剑,谁都不肯相让,毕竟不是一个系统的,估计杨远这家伙也不知道该将喜鹊摆在什么位置,当做自己的兵肯定不合适,人家安全局的人怎么可能听你一个小组长呼来喝去的。 更何况是个女人,而且摆明了不吃你们部队的这一套,况且人家的命令只是配合我们行动,就算是不配合你也只能干瞪眼,你打报告都不知道去哪打,安全局什么地方,我不清楚,杨远一个军校毕业的少尉还能不清楚吗? 但要是不管吧,这女人总是自作主张和自己对着干,颇有一种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我的气势,这要是开始任务了,谁也保不准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当然,我当时的脑子里也并没有想这么多,光知道他们闹了不愉快,但是应该不至于影响大是大非的判断的。 我们在房间里呆到了中午,期间他们挨个下去轮换暗哨,只有杨远守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时不时的做出一些奇怪的表情,然后再拍一下手。 我奇怪的看向他。 “哦,我在推演这次任务的进程。”看到我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杨远急忙解释道。 “你们的暗哨藏得真好啊,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喏,我带了不少吃的,他们当地也没啥可吃的,你们就凑合一下吧。” 喜鹊提着一个大袋子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然后将袋子放在我的床头柜子上,是一些大饼和一些打包好的咖喱,喜鹊将食物拿了出来一个一个分了下去。 “喏,辛苦了。” “谢谢喜鹊姐”二成笑着接了过去。 “喏,这是你的” 然后是李小,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接了过去,这个人就是一开始在下面的暗哨,现在是轮班,有小五顶替他,也是个话不多的闷葫芦,他的身后背着一把95短突,应该是突击队的人。 轮到杨远的时候,喜鹊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只见她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扔了过去,幸亏杨远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可能直接顺着窗户飞出去了。 二成和李小见状纷纷憋住笑,走向一边。 杨远尴尬的看着喜鹊,半晌,说道:“喜鹊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不要跟我计较。” 喜鹊像是没听到杨远的话,光顾着对我说道:“剩下的是你的,自己可以吗?不方便的话我来帮你。” “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就好。”我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从小到大也只有我妈帮助过我进食。 随后喜鹊抬起头对着杨远露出一个笑脸。 怎么说呢?假笑,最假的笑容。 “没意见,我对你不敢有意见,上级要求我配合你们的行动,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当然你有比我更好的计划,我也只能去配合。” 不知道杨远是在装傻还是真傻,没有理会喜鹊这阴阳怪气的话,开心的笑了笑:“那既然如此,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又厚着脸皮将手伸了出去。 我身下的床刚好将他们两人隔开,我躺在床上像个傻帽一样看着右边的杨远伸出的手。 左边的喜鹊仍然向上一次那样没有理会。 杨远再一次如同石化一样定在原地,然后尴尬的收回手摸了摸脑袋想转移话题。 “这次还真是让喜鹊姑娘破费了。” 喜鹊笑了一下:“是吗?若是能少一个人的口粮的话,我会很开心的,你觉得呢?” 杨远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闭口不言转过身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大饼。 这玩意的味道跟我们国家的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吃在嘴里就像是面糊糊一样难以下咽。 而那些打包好的咖喱我是在监狱中吃习惯了,这几位可没吃过,但还是皱着眉头吃完了所有的咖喱,好歹是像样的食物。 要知道曾经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我们吃的可都是各种昆虫,蛇,蚯蚓,那种滋味和眼前的东西比起来,哪个好?还用我说吗? 很快就到了夜里,那个妇女依琳也下班回来了,打开门的一瞬间依琳就被他们吓到了。 于是转过身就作势要跑出去。 二成急忙将她拦住用不太熟练的英语说道:“别紧张!我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 喜鹊也急忙走了过去开始向妇女解释着什么。 妇女没有了之前的害怕,但是还是对他们手里的武器有着深深的恐惧感。 原来她是来给我换药的,期间她的手在不停的抖,我能明白,她很害怕。 这个阵仗换成谁都会紧张,她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自己救了一个黄皮肤的外国人,然后没几天,房子中就多了好几个黄皮肤的外国人。 但是他们全副武装,手中还拿着枪,他们纪律严明,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土匪,她开始猜测我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会有拿枪的来保护着我。 她肯定在害怕,她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也知道我是个越狱的通缉犯,但毕竟当时我是一个躺着不能动弹的人。 现在呢,她开始忍不住担心,担心我们会给她带来麻烦,更担心我们会威胁到她们母子的安全,换成谁也都会去这样想,这是人类自带的本能。 这次她的速度很慢,她给我换好绷带足足花费了平时两倍的时间。 喜鹊也当然看出来了,于是耐心的和妇女讲解着什么,大概就是想让她保密这件事,并且再一次拿出了一叠钱。 妇女小心的接过钱,还是很慌张,快步的低头走了出去。 杨远开始担心:“这个女人可信吗?” 喜鹊点点头:“她还是能信得过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喜鹊是基于什么说出的这句话,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杨远叹了口气,然后按住通讯器说道:“小五,盯紧些,及时报告情况。” 说完后对喜鹊说道:“麻烦你再去做一做那个女人的思想工作,告诉她我们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喜鹊听后出奇的没有反驳,点点头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杨远按住了耳机,像是小五在报告情况。 而我也迷迷糊糊的正在犯困,可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杨远的脸色突然顿时大变:“二成!去把喜鹊叫来!村子里出现了大批的警察!快!” 这句话仿佛让我如遭雷击!这下,我是真的睡不着了! 第十九章 相生相克 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二成将喜鹊叫了回来,他们的脸上都看不到之前的放松。 我问道:“依琳呢?” “她和他的儿子在楼下,她说如果有警察过来,她愿意帮我们拖住他们。”喜鹊说道。 “这样不好吧?”我脱口而出。 喜鹊无奈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现在我们又不能出去!你又不能下地走路!” 喜鹊心直口快,说完后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 杨远伸手打断我们的对话,按住通讯器:“小五,他们到哪了?” 停顿了一会接着说:“嗯,,别猫着了,赶紧上来。” 杨远放下手后说道:“他们来了二十多人,分四人一组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看起来像是例行公事,武器是手枪,少数持有冲 锋枪,但是小五说他们的人数分的很开,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我回来了!杨组长!他们快到了!”小五跑了上来,神情有些慌张。 杨远看了看四周:“二成!小五!你们去对面的房间!李小!喜鹊!你们跟我在这里守着啸尘!” “是!”他们二人立马拉开房门跑到了对面的房间,然后喜鹊快步的跑到我的床边将窗帘拉上,然后掏出一把手枪,作势就要关灯。 杨远伸手阻止:“别关灯,让它亮着。” 喜鹊收回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拌嘴的时候,只能服从杨远的命令。 杨远则贴站在门旁边,李小则躲在衣柜的侧面。 “咔咔!”他们将武器上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喜鹊蹲在我的床边,只露出一个脑袋,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门,我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也死死的盯着门。 好像下一秒它就会被暴力的踢开,然后一群人就会冲进来将我从床上拖下来戴上手铐,全程我都是无力反抗的,然后我被送上车,很多媒体开始疯狂的拍摄着我的脸,然后第二天全国报道这个喜讯。 再然后呢,我再一次被扔进那个监狱,那个军官手里拿着一个皮鞭就像个饥饿的魔鬼看到了鲜美的人肉,狰狞的狂笑:“你小子终于被逮回来了!!” 然而这只是我的天马行空罢了,杨远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的少尉,他比我更清楚室内守护人质的战术部署。 如果门被踢开,首先床上的我会第一时间吸引敌人的目光,我实在太扎眼了,想不看我都不行,然后门边的杨远会利用视觉死角快速的解决第一个人,第二个人会立马转身对上杨远,李小会立马做出反应,第三个人如果还敢冲进来的话,那么喜鹊和李小会形成交叉火力,第三个人会立马中弹倒地,后面如果还有人就会被流弹打伤。 如果情况再糟糕一些的话,第四个第五个就会由对面房间的小五和二成负责解决,而那些搜索的警察,甚至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具体的位置到底在哪。 这就是室防守战术,它可以绝对的保证己方人员的伤亡和损失,并且能给敌方造成巨大伤亡,不然为什么能被叫做是战术呢?战术不就是用来克敌的吗? 我是绝对安全的,最起码,敌人暂时不会见到我就将我当场击毙。 杨远也很清楚,所以他不用将我藏起来,完美的利用这一点,就像在一个陷阱里扔进去一块奶酪,老鼠们会争先恐后的上当。。 所以说,杨远能作为这个小组的组长,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回到现实中,我转过头小声的问道:“我的那把手枪呢?” 喜鹊低声的说:“你躺好就行了要那玩意干嘛?” “我心里不踏实,你给我,我防身啊。” 喜鹊低头将我那把手枪拿了出来塞进我的手里:“一个弹匣打完就没了,弹药不同。” 我点点头握住手枪藏在被子里,然后继续盯着门,耳朵竖的高高的想听清楚外面的动静。 然后所有人都几乎屏住呼吸,房间内安静的只剩下了我们鼻间的喘息声。 “咵!”楼下的门被踢开,我们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浑身紧绷起来。 喜鹊立马抓紧我的胳膊,我看向她,她正死死的盯着门,好像全然没意识到他的左手正用力的抓着我。 杨远和李小也立马摆好战斗姿势,然后我们都听到了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就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对话,不过多,声音安静了下来。 然后又传来一声“咵!”铁门关闭的声音。 我和喜鹊大眼瞪小眼,他们走了??? 杨远也感觉到不对,于是等了大概两分钟左右,悄悄的将门拉开,然后端起枪快速的闪身出去。 接着他敲了敲对面的门,然后大步走了进来:“解除警戒!他们走了!” 不过杨远的脸色很不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喜鹊疑问道。 喜鹊比我还懵:“我不知道,哦对了,我得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说完后就拉开门跑了下去。 “哎!你先等等!”杨远想叫都没有叫住。 “靠!这个女人!”杨远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我也吓了一跳,要是敌人没走你岂不是送上门了! “组长!!”小五喊了一声,杨远立马伸手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问你,你确定你看到他们是挨家挨户搜索的吗?” “绝对没有看错,他们走进去都呆了十分钟以上,肯定是搜查了的!”小五非常确定的说道。 二成在一边突然开口:“会不会这群人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绝对不能冒险!二成!趁现在天黑!赶紧把车开到这里来!有情况一定要汇报,就算是被敌人抓了你也得给我咳嗽一声!”杨远眉头紧锁,现在每一步都必须万事小心。 “是!保证完成任务。” 喜鹊推门进来:“依琳没有事,警察拿着野兔的画像问她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依琳说没有,他们就走了。” 杨远摇头:“不可能。” 喜鹊惊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叫二成去将车开过来了,那个女人很可能出卖了我们,将我们的人数告诉给了警察。 那些警察说不定已经去叫增援了,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不搜查这里,要知道,这是一栋两层的楼房!” 喜鹊这下不干了:“杨组长!我真的佩服你的联想能力!但事情总得有个证据,这个国家的制度腐败严重!依琳的老公就是死在这群警察的手里,她有什么理由出卖我们!” 我一愣,之前这个妇女不是告诉我他的男人是死于疾病吗?我想制止他们不要再这里辩论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就闭上嘴巴,刚想说出口的话硬是被我咽了下去。 杨远听到喜鹊的话似乎又来了脾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提意见他都会心平气和的去解释,却唯独喜鹊一开口杨远就莫名的冒火。 他盯着喜鹊的眼睛说道:“对,没错,就是因为他的老公死在这群警察的手里,所以她更加不想步他的后尘,因为她还有她的孩子!她不想因为我们这群毫无关联的人搭上她们母子性命!” 杨远控制着音量低声严肃说道。 喜鹊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你问我有什么证据,我告诉你!这!”杨远指着自己的脑袋! “军人的直觉和头脑!它救过我无数次!哪怕我现在是冤枉她的,我也决不能让我们再呆在这里冒险!” 我真的被杨远的话震撼到了,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回忆出,一个特骨铮铮的汉子在面对质疑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脑袋低声说道:这!军人的头脑和直觉! 其实杨远这个人除了容易和喜鹊冒火外,我从没见过他生气过,他其实也算是数万排级干部的一个缩影,在他身上,我总能看到很多东西。 后来有一次我在街上算命,才知道什么相生相克什么的。 现在想想,杨远的性格和喜鹊就是那种水火不容的的相克吧,天生就是一对死对头的命。 当时我是真的没发现这些东西,当我写出来得时候才能感受到,因为我那会只觉得非常愧疚,如果是因为我在搭上谁得性命,那么我注定下半辈子要生活在阴影之中了。 第二十章 歇斯底里 杨远似乎收到了二成的消息抬起头说道:“二成顺着巷子找到了车子,他没有走大路,那些警察还在村子里没有走远,他正在开车一分钟能到,我们赶紧下去,不要浪费时间。” 说完后小五和李小跑过来将我慢慢的从床上拉起来,我用力的弓起身子,勉强能站起来。 “尘哥,忍着点,到车上就好了”小五轻声对我说道。 “没事,我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说道。 杨远走向喜鹊,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喜鹊同志,我希望一切没弄清楚之前,我们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更希望你不要带着情绪执行任务。” 喜鹊当然明白这个时候觉不能乱来:“我们安全局的训练不是让我耍脾气的,个人情绪我不会带到任务中,不过你最好是对的。” 杨远赞赏的点点头,朝我们挥挥手:“出发!” 杨远走在最前面,喜鹊跟在后面,小五和李小架着我的两只手臂,我一瘸一拐的走着,尽量不拖慢他们的节奏。 腿上和肚子上的枪伤并没有好利索,还是时不时的一阵疼痛,还没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早已满头汗水了。 走到楼下,我看到这有一个小院子,旁边还有一个打水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一楼的门都紧闭了起来,里面亮着灯光,那个妇女应该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 我们按照队形隐蔽在门的两侧,耳中并没有二成驾驶车辆的马达轰鸣声。 杨远奇怪了一声:“二成!我们下来了,你还有多久!” 对面像是给了回复,不知道说了什么,杨远低声吼道:“怎么会这样!你一定要稳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听到这句话我们都瞪着眼睛看向杨远,这句话似乎表明了什么不好的信息。 杨远看向我们:“二成的车被警察拦下来了,先不要出去!” 李小立马跺了跺脚,小五也一声叹息! 就在我们都开始紧张的时候,门被推开,是那个妇女依琳,他的面前是那个小男孩,她捂着嘴巴,眼中满是泪水。 我看到这立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喜鹊跑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对不起我的朋友们,我必须这么做,为了我的孩子。”依琳的声音带着哭腔。 身前的小男孩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只是看着我,因为他只认识喜鹊和我。 好像意识到我要离开他的家了。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杨远是对的,他所谓的军人的头脑和直觉再一次拯救了我们所有人,他猜对了,依琳出卖了我们。 是啊,她没有任何理由去保护我们的安全,她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丧夫妇女,他能想到什么呢?但是有一点她非常清楚,一旦警察在她的房间里发现我们,就算我们杀了那些警察并且逃脱这里,那么倒霉的,仍然是这一对孤独的母子。 站在她面前的小男孩是她唯一的牵挂,而作为一个母亲,他会怎么做?杨远早就猜测了出来。 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喜鹊不可置信的走过去:“为什么?” 依琳将喜鹊之前付的钱都拿了出来:“趁现在他们还没来,你们快点走吧,孩子,请原谅我,我不得不这样做。” 喜鹊这下是傻眼了,她一边摇头,一边将妇女伸出的手推了回去,她没想到一直以来她在杨远面前极力辩解保护的人竟然还是出卖了我们。 杨远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小五和李小也是很平静的看着他们,我们的脑子里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们不会恨这个叫做依琳的妇女,真的,一点恨意都生不出来,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个妇女捂着嘴巴流着泪的样子,我知道她在做剧烈的挣扎,我不恨她,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恨一个母亲。 “砰砰砰!”不远处立马传来一阵手枪速射的枪声,不用想,这一定是二成! 妇女吓得立马叫出声来,喜鹊将她推回房间:“快去躲起来!” 杨远呼和道:“走,出去!喜鹊在后面掩护他们三个!” 说着拉开门就走了出去,小五和李小再一次将我架了起来,我一瘸一拐的走着。 喜鹊跟在我们三个人的身后负责警戒。 “呜呜呜呜。。。”一辆类似于面包车的本地车辆快速的朝我们行驶过来,再一看后面,很多手电的光束在移动着。 “快快快!上车!”杨远将我们一个个塞进车中。 “砰!砰!”对面开火了,子弹击中了面包车后面的玻璃发出“啪!”的一声!玻璃立刻出现一个小孔。 杨远立马端起微 冲就是几个点射“叮叮! 叮叮!”05式特有的枪击运作声。 对面似乎立马开始寻找掩体,没有人再继续暴露身体。 杨远随后拉开副驾驶就坐了上去“走走走!” 见到我们的车辆发动,身后再一次传来枪声。 子弹击中车辆,我们全都低下头。 二成恨不得将油门踩进发动机里,车子迸发出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屁股后面也冒气了阵阵黑烟。 我们坐在车中,车辆飞驰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村庄中,看着四周不断倒退的景物和前面没有敌人设卡的道路,我们所有人都放了心。 原来刚开始的枪声是二成在驾驶车辆回来的时候,被巷子里冒出的三个警察拦了下来。 这三个警察就是特意安排在附近盯梢的暗岗,二成驾驶着车目标太大,想不引人注目都不成。 本来想着能蒙混过关的,但是想到这三个家伙离我们所在的房子很近,并且自己身上还穿着防弹背心等装备,所以只能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先出手。 二成也是个快枪手,车辆内进行快速反应射击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三个人,还没把手枪举起来就中弹倒地。 听完二成的话后,杨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当我们以为安全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两声可有可无的枪声。 喜鹊立马坐直身体:“你们听到了吗?” 杨远转过头问道:“怎么了?” 坐在我身边的小五说道:“我听到了,两声枪响,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说:“我好像也听到了。” 话刚说完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喜鹊。 杨远也回过头看着她。 喜鹊先是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立马像疯了一样想要开门。 “按住她!!” 杨远立马喊了出来。 喜鹊坐在我们中间,我立马拽住了她的胳膊,小五和李小也阻挡着她伸去开门的手。 “放开我!我要去杀了这群混蛋!!!她只剩下一个孩子了!!为什么!!” 我死死的拽着喜鹊的胳膊,她不停的扭动着,她看似瘦弱的胳膊力气竟然不小,我竟然差点没有拽住。 杨远怒吼道:“我警告你!老实点!” “停车!我要下去!这一切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远掏出手枪顶住她的脑袋,我们都呆住了。 喜鹊也呆住了,但是她也冷静了下来,杨远见状立马收回手枪。 “我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完成任务使我们的首要目的,现在这种情况决不能添乱。” 喜鹊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她低下头抽泣了一会。 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对她的安慰。 “野兔的命是她给的,也是她保护了我们两人安全的撑到了现在,我对她说我会保护他们母子,结果,,我只顾着自己逃命,却害死了她们。。我谁都保护不了。。” 喜鹊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低着头,我们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听她说完后,我的心里顿时也不好受起来,那个给我换药时候温柔的妇女,依琳。 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人为的,虽然没有喜鹊的那种崩溃,但是我也很不舒服,这种事,怎么会让人觉的无所谓? 第二十一章 简短的八卦 战争是什么?很多年后我在桌子前将这个问题问向排长。 排长放下酒杯说道:“只要为了民族大义做出牺牲,某种意义上,那就是战争,我知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他虽然已经醉的不行,但是这个问题让他清醒了不少。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空,听着周围吵闹的街道,这里没有战争,只有一辆一辆慢慢驶过的汽车,和周围桌子上的喝酒划拳或者攀谈声。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提心吊胆的活着,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事业和家庭,有着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强大的国力与和平的基础上才能运作。 同样是夜晚的星空下,我们几人坐在车中看着二成驾驶着汽车冲出了这个小村子。 喜鹊也恢复了过来,不过神情还是有些低迷,杨远拿着手电看着地图,然后说道:“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更换一个地方,啸尘的伤势不好起来,我们的行动速度就一直上不去,都有什么异议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杨组长,要不然,你们带着资料回去,就别管我了,只要你们同意,我会和队长提出申请。” 我的这句话立马引来几人的目光,包括开车的二成都回头看我一眼。 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杨远更是如此,他的脸色明显难看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部队的,你是信不过兄弟几个吗?” 我心中的愧疚更加剧烈:“这一切都是我引起来的,是我不小心被关进了监狱,也是我害死了那个女人。 我怕接下来,又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危险,只有这样,你们能安全的回去,我可以想办法,我的办法多,我能回去。” 小五抓住我的胳膊:“尘哥,你这是什么话!” 喜鹊也带着生气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杨远。 杨远不在看我,他转过身,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我的命令,就是将你,还有资料护送回国!就算我们全部牺牲,也必须完成任务,以后,不准再说这种混账话。”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车辆行驶在一片无人的地带,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杨远时不时的给二成指着路。 刚才的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过,小五靠着我的肩膀闭着眼休息着,后座的李小干脆直接躺在座位上,喜鹊则靠在位子上瞪着眼睛盯着车顶。 杨远嘴里咬住手电,然后将地图拿起来:“打起精神,刚刚我的部署有没有什么异议,有问题赶紧说。” 一片沉默,因为现在除了这个方法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的伤势不好,这一行人什么都做不了,这事客观的事实。 杨远有些诧异的转过身看着喜鹊:“这次你怎么不反驳了?” 喜鹊“切”了一声:“我现在不想说话。” 杨远讨好般的说道:“你还是说两句吧,不然的话我总是感觉心里没底。” 我笑了出来,这家伙真有意思,跟你对着干的时候你恨不得吃了人家,偶尔顺着你了,你倒是不习惯了,所以说,这人啊。 喜鹊没有接话,靠在后面轻声说了句:“贱骨头。” 我和小五还有躺在后面的李小都听到了,小五憋着笑扭过头,像是怕被杨远看到。 “哎,你身上还有钱没有?”杨远像是故意的,总是找喜鹊说话。 小五轻轻的拍了拍我,我看向他,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小五的意思,男人之间的沟通,我小声说道:“不能太早下定论,瞧着吧。” 喜鹊随口回道:“有需要用钱的地方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应该是管够的。” “那就好,再过一会,我们就会到一个小村庄,必须找个地方落脚,等啸尘的伤好了才可以开始任务,我们的身上都没有当地的货币。” 喜鹊点点头:“我的命令是配合你们军方,同时也要保证资料不会丢失,以后的大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就不要征求我的意见了。” 喜鹊的这番话不难看出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对决,喜鹊落败了,从那个女人出卖我们的那一刻,喜鹊就落败了,这对她的打击似乎不小。 杨远当然也不是糊涂虫,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喜鹊开口道:“好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刚刚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以后绝对不会。” 正在开车的二成忽然说道:“哎呦,我们杨组长的权威又回来了。” “你小子!开你的车!”杨远锤了二成一下,二成立马装作痛苦的样子惨叫一声。 车辆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到了地图上的哪个小村庄,二成将车子停在村庄外围,然后关闭发动机,观察着这个村庄。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了,整个村庄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并且能隐约的听见一连串的狗叫声。 杨远脱下身上的装备只留下一把匕首藏在身上,然后对喜鹊招了招手,他们两个人朝着村庄里走了进去。 车子内只剩下我们几个紧张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十分钟后,二成按住耳机:“队长,情况怎么样?” “嗯,,好,你们注意安全。” 看样子他们俩正在村子中查看地形,并且规划出现危险时的撤离路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们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紧张感,纷纷开始有所放松。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是二成,他憨憨的笑着道:“情况一直很紧张,没来得及介绍,我叫二成,作战救护兵,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后面那个是李小,突击队的人,也是本次的突击手。”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握住:“啊,我就不用介绍了,你们来的时候应该都知道我的基本情况。” “当然,国际特种兵狙击手排名第二的王离的观察手,仰慕你多时。” “哈哈哈,这个不用仰慕,他拿到名次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有些尴尬,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就胡乱崇拜。 二成挠了头:“啊?不会吧?” 小五说道:“尘哥调来到我们部队的时候,王离哥就已经是国际第二了。” “哦~~~能不用通过考核而直接调到我们部队的,都是狠角色。” 李小这个时候坐起身子:“我听说王离在跃进狙击的时候眼睛进了沙子,导致慢了半秒钟,是不是真的?” 我尴尬的笑着道:“这个不清楚,哎,怎么都凑过来了,还是盯着点吧,这事以后再说。” 他们点点头,恢复成开始的姿势,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小五再一次转过身:“尘哥,咱们组长是不是喜欢喜鹊姐啊?” 二成立马从驾驶位探过来:“真的假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小也饶有兴趣的贴了过来:“讲讲,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有点无语:“喂,你们够了,什么时候了还讨论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点冒火。 其实我的资历在他们中除了杨远那个老油条,我算得上最老的,他们都比我小。 “额,,尘哥说得对。” “不说了不说了。” 他们几个再一次恢复成原来的姿势,我坐在位子上看着他们一阵汗颜,怎么没看出来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八卦。 第二十二章 那夜,炊事班 “哎~出来了,是喜鹊姐”二成轻声喊了一声,我们循声望去,喜鹊站在村庄的道路上拿出手电闪了几下。 同时二成也似乎收到了杨远的通信:“是,看到了,是。” 二成发动汽车开心的说道:“组长找到了一户好人家,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休整的地方。” “太好了!还是好人多!”小五开心的说道。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哎,但愿不要在发生那种事情了。” 李小在后面说道:“瞧你说的,他们又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他们只为钱。” 我点点头,其实李小说的很对,这里别的不缺,就是缺钱,只要钱给够他们就会乐意帮你,很现实的东西。 车子刚起步就停了下来,我以为出什么事了。 只见他们三个几乎同时说了一声“收到” 接着纷纷脱掉身上的作战背心和装备,依次将背心和武器递给了坐在最后面的李小,他接过后分别装进他们的背囊中,所有人的身上只留下一把手枪用于处理突发事件。 装备卸下后,他们身上仅剩的老百姓的衣服瞬间给他们提供了天然的保护。 我顿时明白了,这里的居民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能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我不禁感叹,这个杨远做起事来真够细心的。 我身上只有腰间的一把手枪和枪膛中仅剩的一个弹匣,也不知道喜鹊当时在那里给我找的衣服,裤子都破了一大块,上身的外套特别的小,但是也只能凑合着穿。 车子慢慢的行驶进村子中,因为这辆车的年事已高,稍微给点油门就会像一头老牛一样咆哮着,想要安静进村,只能慢慢的靠着怠速开进去。 喜鹊见我们过来立马招手示意二成拐弯,喜鹊在车子行驶途中拉开门坐了上来。 “哇,天黑危险,我车子都没停你就上来。” “你开的这么慢,能出什么事,再往前。” 说完后喜鹊看着我:“伤口怎么样?” 我点点头:“放心吧,没开线。” “那就好。” 经过喜鹊的指挥,车子开到一户人家前停下,杨远和一个老头已经在等着我们了,我看到这户人家的院子很大,并且院子也没有大门,院中有三四座平房,只有两间亮着灯。 杨远快步走了过来,二成将车窗降下,他们低声说了几句。 他们的交谈内容大概是装备都在车里,车子不能停远,这个老头已经同意我们将车子停在他们家里了。 将车子停好在院落中后,我被小五搀扶着下车。 老人是这里的主人,他拄着拐杖走上前说了几句本地的英语,我没听懂,喜鹊告诉我是在欢迎我们。 喜鹊回了几句并问了几个问题,大概是我们住在哪里之类的。 说真的,这里的本地英语和国际英语的相差不是一点半点,就如同我们的方言一样各有千秋,我好奇喜鹊是怎么能搞懂这其中的意思的。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房屋喊了几声,一个苗条的身影推门而。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最多不过十八九岁,天色太黑,我们只能迎着房间里散发出来的灯光知道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应该是这个老人的孙女。 “我带你们去看你们的房间”女孩的英语很标准,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我们一行人急忙道谢跟上。 刚一到房间内,小五和二成就搀扶着我躺在一张床上,我表示我睡哪都行,杨远说胡闹,硬让我睡在床上。 我心想你这家伙当初在炊事班偷东西吃被我撞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有这么大魄力呢? 喜鹊是女人,自然不可能跟我们住在一起,那个女孩子将她带到另外的房间。 房间内,杨远推测一时半会他们也肯定不知道我们的踪迹,放哨的事情明天安排,小五找来了几个毛毯铺在了地上,然后他们三个立马倒头呼呼大睡,紧张了一个晚上,终于得到了放松,杨远睡得最快,几乎十秒钟不到就已经打起了鼾, 而我也疲惫的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喜鹊就一脚将门踹开:“喂!给你们看个东西!” 我们瞬间惊醒,我说道:“你能不能敲一下门啊。” 喜鹊看着我们身上的衣服:“穿着衣服呢,怕什么?” 说着将手机扔给了杨远。 他们几个看完后又将手机扔给我,我好奇的拿起手机。 上面依然是一则新闻 大致意思是昨晚在追击越狱嫌犯的时候遭到其同伙的反击,两警察重伤,目前还在抢救,一人抢救无效死亡,嫌犯的同伙有五人,其中包括一名女人,在于警方冲突后驾车逃离,警方估计,在昨晚的枪战中,对方最少有两人中弹负伤。 看到这里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们是怎么判定我们有两人中弹负伤的?这真是搞不懂。 接着就是一张模糊不清的监控图,是我们的车子,天黑加上监控分辨率的问题,根本很难辨认。 手机被喜鹊突然抢过去:“看完了吧!现在某人还说自己扛着让我们带资料跑路的那种混账话吗?” 我挠挠头:“我错了还不行吗?” 杨远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现在我们的人数和情况都暴露了,所以更不能马虎,小五,你去找一个适合观察的暗哨,二成,去给啸尘检查一下伤势,李小,更新一下我们的位置,我一会要上报。” “是!” 喜鹊看着他们忙活起来于是问道:“那我呢?” “哦,喜鹊姑娘,你去跟昨晚那个女孩说说话,让他们对我们提升一些好感,顺便熟悉一下。” “好,我最喜欢和别人聊天了。” 喜鹊开心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二成推门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医疗包,他走过来慢慢的将我肚子上的绷带解开,然后我清楚的看到一个被缝合起来的伤口。 “那个女人很专业,这种缝合,以后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枪伤,是9毫米子弹吧。” 我点点头:“对,子弹没打过去。” 二成笑了下:“打过去你就危险了,恢复的可以,就等里面的肌肉组织恢复了。” 接着就是大腿上的伤口,我把裤子脱了下来。 二成查看了一番后说道:“怪不得现在还是一瘸一拐的,子弹穿过去了,肌肉群被破坏,现在恢复了6成。” 杨远走了过来:“别说的那么专业,你就说还有多久能恢复。” “最多五天左右吧,啸尘就可以下地行走,但是仍然不可以剧烈运动。”二成一边说着一边跟我更换绷带。 “彻底恢复呢?” “啧,组长,你竟给我出难题,这东西根据个人体质定的,彻底恢复那可久了。” 我急忙说道:“没事,只要我能下地就好了。” 杨远将表示和我有话说,遂将二成推到一边:“去去去,我和尘子有话要说。” 二成好奇的抱着医疗包走了出去。 只见杨远一脸猥琐的蹲在床边捅了捅我:“哎,尘子,问你个事。” 看到杨远这幅猥琐相。 那一瞬间,我的回忆立刻漂浮到了那个夜晚的炊事班。 这个我必须要说,不说实在是憋在心里难受的慌,也得把他当年的那点破事抖出来。 那天夜里肚子实在是饿的厉害,我忍不住偷摸到了炊事班的后厨,想顺点东西吃。 就当我走进后厨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我的第一直觉判断,那绝对不是炊事员。 “喂,干什么呢?”我故意吓唬道。 正在冰箱前翻找什么的那个人影立马吓得想跑,但是当时的地板水渍特别多,人影双脚打滑向后倒去,同时一只手本能的抓向一边,结果打翻码放在一起的不锈钢碗盆。 “叮当咣!~~~”碗盆掉了一地,我立马被吓得一个机灵,也幸亏是不锈钢的,否则绝对是碎一地。 而这家伙猛地很,嘭的一声摔在地上,我听着都疼,但是这家伙摔在地上连吭气都没吭气,简直像一只受惊的野狗一样爬起来慌不择路就要跑,这个时候我看到他的嘴里塞满了包子。 “别怕!喂!嘘!!我不是炊事班的你怕什么?”我小声的喊道。 人影定在原地,然后立马半蹲下来,口齿不清的说道:“我靠,你不是炊事班的你喊什么!” 我走了过去:“不跟你一样吗?还有吃的没?饿死了。” “嗯,冰箱里还有点包子。” 我们立马摸了过去,吃的差不多后,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缘分啊,你是哪个分队的?我二分队的,我叫杨远。” 这个时候我看清了他的军衔,乖乖,是个少尉。 我忙说:“哦额。。我一分队的啸尘。” “好兄弟!记住你了,以后有缘再见!”说完后这家伙起身就想走,结果正巧遇到凌晨就来准备第早餐的炊事班的大爷们。 他立马折返回来:“我曹!你他妈还吃!赶紧跑!” 我当时正在冰箱里翻找着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想着还能给王离带点过去。 听到他的话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头顶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接着就是一声大喝! “班长!有人偷吃东西!” 顿时呼呼啦啦一群大老爷们手拿着各种大勺子锅铲子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对着我们一通猛敲,我们两个抱着头大喊着:“炊爷爷们我们错了!别打了哎!别打了。” 然后一边朝门外边跑,这绝对不能让抓到啊,我们都明白着被抓住肯定是要通报批评一通罚。 炊事班的老哥们哪个是软柿子啊?这要是得罪了第二天心情不好了给你多放点盐狗日的吃去吧,我们无所谓,要是队长知道这事肯定一通罚没得跑。 我们像个老鼠一样在厨房间乱窜,炊事班的大爷们手里的家伙那是根本不领情啊。 常年颠勺的双臂简直孔武有力,那手里的大勺子和锅铲子的频率简直就像下雨一般难以招架。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的身上就挨了十几下,最终我跑了出来,杨远被当场扣下了。 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第二天我也被点名批评并且受了处罚。 我知道,肯定是杨远这个家伙没把住嘴把我说了出去。 当时特别恨这个孙子,真的恨,想着哪天能见到他绝对找这个家伙的麻烦。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事却变得异常可笑起来,而杨远这个人,现在却也怎么都恨不起来了。 其实不止是杨远,还有很多事情都如同那晚炊事班一样,事后想想只觉得太有意思了。 我甚至每逢和战友们在酒桌上的下酒菜那就是拿杨远这个孙子的破事来开涮。 为什么不开涮,这个孙子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乍一看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谁能想到在一个夜里被一群炊爷拿着勺子狂殴呢?我知道啊! 还是回到现实,我说:“别套近乎,你就说你想问什么就完了。” 杨远有些尴尬:“咱们那点事不是都过去了不是,你还记着呢?” 我摇摇头:“没有啊。” “哦,那就好,我就想问,喜鹊的真名你知不知道?” 我好奇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你怀疑她?” 杨远立马摆手:“这哪的事啊,我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这个家伙摆着手,脸竟然红了起来。 “噗嗤!!”杨远扭过头,是李小,他在调试定位器,听到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杨远这下脸更红了,整个就像一个猴屁股一样。 “算了算了,不问了不问了。” 说着站起来作势要踢李小但是没有踢,伴随着一句“你小子笑个屁啊。” 第二十三章 实兵推演 我们在这里安然的度过了第一天,老人的孙女给我们准备好食物,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喜鹊付了钱的,杨远他们的单兵口粮估计没带太多,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女孩叫塔西娜,这名字很有西方古典韵味,但也算得上人如其名,长得非常好看,这算是我在这个国家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我旁边的小五更是时不时盯着人家看,搞得我们一阵哄笑。 不过塔西娜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有些害怕,也是,我的脸上有一道疤,手上还有着没有完全愈合的恐怖伤口,整个人躺在床上总之浑身都是伤,她眼神中的害怕之后就是疑惑,像是在哪见过我一样。 关于我的新闻这几天估计都是在滚动的播出着,她定然觉得我这张脸眼熟,随后起身告辞离开。 杨远当然也看出来了,对喜鹊使了个眼色,喜鹊立马跟过去做好思想工作,总之千万不能让这女孩子把我们给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感觉精神头非常足。 于是我尝试着站了起来,成功了,我走了两步,只有轻微的疼痛,但是仍然不能奔跑,肚子上的伤口也好了七七八八。 “我靠!我还想着五天能下地!你怪物啊!”二成躺在地上见我在走路忍不住惊讶道。 我摆手:“不行,只能勉强走两步,奔跑和下蹲还是会导致伤口撕裂。” 杨远坐起身体:“你还是躺下休息吧,五天后必须得出发了,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嘭!”门再一次被踹开,喜鹊拿着手机再一次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 这次我们也懒得说她了,这里简直就像她的房间一样。 “刚又有了新消息,我们恐怕没那么顺利了。” 说着将手机扔给了杨远,他们看完后,杨远立马神情严肃的戴上喉麦:“李小李小,赶紧更换新的位置并且注意周围的高地,我们的对手换了。” 见他们都开始认真了起来,我也十分好奇,直到手机递给我的时候,我看着上面的新闻和插图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国家将我们列为了恐怖组织,借此名义出动了警方的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全世界警察种类中的swat,简称特警。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幌子,他们肯定知道了我这个越狱的通缉犯是因为什么而入狱,现在借此名义出动特别行动组来围剿****,在所有国家看来那是情理之中,也师出有名,而我们却白白的落下了这么一个恐怖 分子的名声。 往下滑动,是这只特别行动组的一些插图和简报。 手机再一次被喜鹊拿了过去:“每次就你最慢,怎么样,我们现在是恐怖 分子了,杨组长,你该怎么应对?” “我们人手有限,目前还是得以啸尘为重。”杨远站起来看着窗外:“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暂时没那么快。” 杨远说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草图,并且让小五将我扶了过去,我坐在板凳上,他们几个都围了过来。 杨远将草图放在地上,是这个村庄的平面图。 “喜鹊,啸尘,你们在这里呆的时间长,这个国家警务人员的训练水平和作战水准你们应该清楚一些。” 我摇摇头:“我只是在监狱和他们狱警交过手,我只能说,他们综合能力不差,我也不过是侥幸。” 喜鹊坐在地上笑了一声,然后仔细的盯着地图:“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看,以他们的作战思路,一旦获取我们的信息的话,如果我是指挥官,会发动什么样的攻势对吧。” 杨远点点头:“你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假如我们的信息暴露的话。。。你会推演吗?这次让你先手。” “好啊!!这我很熟!”喜鹊很高兴的将平面图往自己面前拖动一下,然后陷入沉思。 我们来了精神,这种实兵推演对接下来的应对方法和危机百利无一害,还可以极大可能的减少人员损失,而这些推演都只有指挥员才能熟练掌握,要求就是对战场形势有着极强的可控能力与理解。 半晌,喜鹊伸出手指着村庄外的一处并不突出的高地:“行动人数二十一人,这里,安排狙击手,率先开火干掉你的暗哨,十人分别封堵住进出的路口,然后十人突击组分两路直扑你们所在的房屋。” “暗岗上的李小被狙击手射杀,阵亡。”杨远点点头:“我们听到枪声会立马跑到车前拿取装备,你的狙击手位置偏低,看不到我们的行动。” 喜鹊接着道:“狙击手立马更换位置,突击组进入村庄到达这里最少需要两分钟,给你们时间穿戴好装具。” “你这是打算正面和我们对抗?接下来我会命令小五在房间中保护啸尘,二成和我在院落中形成交叉火力死角,喜鹊发动车辆随时准备撤离。” 喜鹊一愣:“我让我发动车辆干嘛?好,突击组对院内情况不明,指挥官会认为你们躲在房屋中,突击组进入院落遭到火力打击,俩人阵亡,攻击止步。” 杨远会心一笑:“敌军暂缓攻击上报伤亡情况,出现火力空白,扔出一个破片 手 雷 然后让小五带着啸尘上车。” “你。。。突击组两到四人会被炸伤,伤亡过半,并且会上报你们的武器装备情况,暂时撤离,但是这个时候,狙击手已经移动到了这里,五百米,射程之内,你们人员上车,狙击手会干掉驾驶员。”喜鹊握紧拳头。 杨远漫不经心的说道:“嗯,驾驶员喜鹊阵亡,尸体扔下车,二成会发现狙击手大致位置,进行火力压制,我更换到主驾驶将车开离这里。” “什么!我的尸体扔下车?为什么!” 我笑着道:“模拟,模拟而已!别上火!” 杨远被喜鹊这个反应吓了一跳,悻悻的笑笑。 喜鹊看着地图:“那你们也跑不掉,我分别有五人设卡在村庄的道路两旁,你们的车上仅剩四人,看到你们的车,我会命令率先开火,你们同样会死。” 杨远哈哈笑了一声:“这个特别行动组的武器装备都是清一色的mp5冲 锋 枪,用的都是9毫米手枪弹,我方人员在车内低下头,子弹无法击穿车辆正面的引擎,更别说伤到人。” 喜鹊呆若木鸡,然后扭过头看着院落中停放的那辆面包车一样的汽车:“行!算你赢!” 二成拍拍手:“精彩!精彩,不过我们的还是成功突围了,喜鹊姐,你们二十一人,阵亡两人,受伤四人,我们也同样是阵亡两人,勉强二比二啊!可以啊!” 杨远笑了一下:“你们安全局的人怎么也会教这些?” 喜鹊“切”了一声:“我父亲是个军官,从小我就喜欢和他玩实兵推演,那时候感觉很有意思。” “哦~~~”我们顿时都明白了,原来喜鹊这个女人是军人世家。 “不过你说清楚!为什么我被击毙后你要把我尸体扔下去!”喜鹊的重点再一次落在了奇怪的地方。 杨远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不是说了是推演吗,这么认真干嘛?” 二成和小五同时怪叫:“哦~~~组长害羞了~~” 这俩一起哄,杨远的脸立马红的像个番茄,尴尬的将地上的图纸捡起来。 喜鹊轻声说了句:“无聊,我去村子里看看情况!”转身出门。 我见到杨远的糗态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么一个老爷们害羞起来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话说回来,杨远今年也26了,比我大一岁,却没谈过一次恋爱,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听到这句话后,我是非常震撼的。 第二十四章 逐客令 “小五,我们中只有你一个狙击手,以防万一,现在得增设一个狙击阵地,你得找一个制高点随时汇报情况,李小那边,我得把他撤回来。”杨远认真了起来,这个决定也表明了他警惕的一面。 “没问题组长,保证完成任务。”小五起身立正,脸上立马流露出几分坚韧的神情。 “恩!带好装备和物资,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小五回头对我笑了一下,我点点头,他转过身跑了出去,单人狙击阵地,目前来看,为了保证人手,只能这样。 “二成,去看看喜鹊,别让她跑太远,从现在开始,不能乱来了。” “是!”二成应了一声后转身跑了出去。 这下,房间内就只剩下我和杨远了, 只见他笑呵呵的走过来坐在我的面前,一旦没有了其他人,杨远立马露出当初那副贱兮兮的模样 “尘子,这里除了我之外,也只你的资历最老了,关于刚才的推演情况,你怎么看?” 我挠挠头:“这种事,我也不擅长,我只是个战士,不是指挥官。”我说的是实话,指挥系统那么复杂的东西我是这辈子都学不上来,毕竟也没那个文化底蕴和指挥头脑。 “如果真的和他们对上了,这种地理位置下,我们很可能出现伤亡,你实战经验丰富,难道一点看法都没有吗?”杨远的表情说明他不是在和我聊天扯淡。 我认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你的部署没有问题,至少今天和明天,我们是安全的,后天说不准了,而且那个女孩子看到了我的长相,明显有些害怕,我担心,她是个不稳定因素。” 杨远点点头:“你跟我想的一样,哎?你当了三年的士官了,怎么就不考虑进军校啊?” 我就摆手:“我就算了,这辈子吃不上军官的那碗饭。” 我说着就想站起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别扭了,我扶你过去!”说完杨远将我搀扶起来走到床边。 我坐在床上:“我真不是当军官的料,能活着回国的话,明年我就复员了。” 杨远坐在我身边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放心,我会一个不落的将你们带回去,无论用什么方法!” 我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那会到底是不是你把我捅了出去?” 杨远楞了一下,明显没想到我会忽然转移话题问这个问题 “额,那会,其实,我说,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 然后就是笑,我们看着对方都憨憨的笑着,好像又回到当初偷吃东西的那个夜晚。 其实我的心里一直在猜测,这个国家的特别行动小组如果已经出动的话,最快需要多久能够查到我们的踪迹?这个问题也是困扰杨远的问题,现在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但是敌人却偏偏不给我们时间。 我推测从今天开始,最晚后天,杨远摇摇头说:“不可能那么快,这里没有摄像头,我们的车牌都是拿掉的,除非调用军事卫星,不然不可能。 我们的身份我估计也只有他们高层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有证据,他们下面的人都只会觉得你是个越狱的通缉犯,而我们是接应你的恐怖组织的人员罢了。” “希望如此吧”我叹息,然后躺在床上。 “嘎吱~”门被推开,我立马起身,是那个老人和他的孙女塔西娜。 杨远也随即起身用标准的英语问候:“上午好,今天天气不错,是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没有说话,塔西娜将老人扶到凳子上坐下。 接着塔西娜就说话了:“我的爷爷说,我们很欢迎远方的客人,但是我们不欢迎通缉犯和****。” 我立马就慌了,他们不会已经报警了吧。 杨远也急了,赶忙解释:“听着,我们不是恐怖 分子,他也不是什么通缉犯,我们是好人,我们是被冤枉的,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杨远的解释有点无力,还毕竟没有一个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塔西娜低声的给老人解释了一遍,老人敲了敲拐杖又说了一堆什么。 塔西娜听后有点为难起来,毕竟我们看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是所谓的恐怖 分子,她作为女孩子,还是能通过很多东西去发现的,恐怖 分子会和你讲道理?早就在我们来的时候杀人灭口了。 “我爷爷说,最多让你们明天待一天,后天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他就会报警。” 杨远听后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我听后也低头沉思,后天,刚好跟我预测的差不多,那个时候我们可能不走也得走了。 “好!我们答应,实在不好意思。”杨远说道。 塔西娜将来人扶起离开,走到门前的时候,塔西娜回过头:“我相信你们。” 我和杨远同时点头:“谢谢你的信任。” 看着爷孙俩离去,我再一次躺在床上,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问你们!假如你们在异国深入敌后!孤立无援!被敌人追击!你们逃命!拼命的逃命!该怎么办?啊?” 队长再一次嘶吼着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再一次全体沉默,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这个问题的可回答性太强了太多了,并没有针对性的解答。 “用本地的老百姓作为掩护,或者伪装成平民!”我扭过头,又是王离。 队长直接就乐了:“伪装成平民你那模样像吗?” 我们所有人都乐了,发出一片军人特有的憨憨的笑声。 “但是你还是说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用老百姓作掩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呀!你有那个本事取得人心和信任吗?他们凭什么给你们提供掩护和帮助啊!你当你是救世主啊! 你要真有那个本事啊!你就能率领本地人起义了,还回国干什么!当个土大王吧!别回来了!” 队长的嘴巴一直是那么犀利。 我们当时只顾着乐,并没有完全消化队长这句话的具体内容。 现在我是真真的明白了,目前我们面对的不就是这种情况吗?人家就是没有这个义务来保护你,依琳是,这个老人也是,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在这里。 某一天忽然闯进来几个黄皮肤的人,结果看到新闻这几个家伙还是个通缉犯,换成谁,谁能坐得住? 淳朴归淳朴,但是人家又不傻!家里有枪的早就摸枪过来为民除害了,哪里还会来跟你商量什么这个那个的。 但也算是我们老实,加上塔西娜本来就比较信任我们,人家没有报警,只限制日期让我们赶紧离去不要打扰到他们的生活,如果这个时候我还跳出来指责他们没有良心之类的话,那么请问,我还是人吗? 能说出这种话的,还算得上人吗? 第二十五章 丧志 除了小五在外面埋伏着,其他人也很快回来了。 杨远简单的召开了一个会议将老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反正我门后天不想走也必须要走人,不走人家就要报警了,这地方能少待一天就少待,不然危险的就是我们自己,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开完会后杨远对我说道:“后天,你的腿能行吗?” 我站了起来:“今天就可以。” 二成说道:“尘哥你可千万别勉强。” 喜鹊和李小也带着笑意看着我。 我摇摇头,对杨远说道:“傍晚的时候,你陪我出去走走。” 杨远点点头:“那,,行吧。” 时间过得很快,这里的气候和我们国家的气候差别很大,4月份的天气,傍晚间,竟然有一丝闷热,我没有让小五搀扶我,杨远陪着我走出这间我躺了两天的房间,走出门后,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那种感触这辈子似乎都无法在遇到,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泥土,草地,花香,混合而来的特有的气味,那一瞬间的喘息让我心情大好,脑子里下意识的死死的记住了这个味道,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闻到过那种气味,那种异国他乡在逃亡路上仅仅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味道。 杨远给我找来一个汗巾用于遮住脸,避免这里的平民认出我来,我们走出大门,顺着脚下的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像个瘸子,实际上我现在真的就是个瘸子,只不过还没有痊愈罢了,没有痊愈不就是个瘸子吗? “今天是怎么了,非得出来走走。”杨远离我很近,随时准备扶我一样。 我笑了下:“不用扶,我心里有数,再不出来走走,我就要憋死了。” 说话间,我们走到一个小路口,这里蹲着几个村民,像是聚在一起聊天,他们朝我们挥挥手,杨远也笑着朝他们挥手。 我说“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啊” “嗨,入乡随俗嘛。” 就这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的方向越来越朝着村外走了,杨远好奇道:“你想去哪?” 我笑了下:“别废话,跟上。” 杨远也是摸不清我在想什么,奈何我是伤员,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行行行,不管你去哪,我陪你成了吧。” “小五小五,能看到我们吗?” “哼,算你小子眼尖,我陪你的尘哥走走,这家伙闲不住。” 走出村落,我加快脚步爬上一个小高坡,杨远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我捂着大腿,刚刚那几下有点用力,这一下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就说你别逞能” 我摆手:“没事,刚刚太用力了,杨组长,你过来。” 这个小高坡的位置刚好能看清整个村庄的制高点的分布,最高的地方是一个三层的教会会堂,其它都是一些两层的普通楼房,或者我们现在安身的那种一层小瓦房,制高点并不多见。 我凭感觉就就知道小五潜伏的地方。 “跟那小子说,时刻要盯着村庄周围的制高点,别老是盯着村里看。” “这个放心,我有安顿。” 我点点头,杨远这个家伙做事还是很让人安心的。 我盯着西方的太阳:“好看吗?” “咋啦,夕阳很美,你小子不会让我过来陪你观赏夕阳的吧?” “王离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吧。”我没有回答,看着他的眼睛问了出来。 杨远听后显示一愣,接着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坐在土堆上,我不好蹲下身子,只能站着。 “我当什么事呢。”杨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然后晃了晃,递给我一根。 我接了过来,他见状又站起来给我点火。 我们俩都像是太就没吸烟了,那一瞬间我们同时咳嗽出来。 “咳咳!哈哈哈,哎呀,省着点啊,不多了。” “杨组长。。” “好了好了,出发之前你们的队长就找过我,跟我说了王离的事情,也看出来这次你出发的时候有点个人情绪,其实王离是个难得的狙击手,谁也不舍得不是吗?” “这个国家派遣小队在边境伏击了我们,王离当时身负重伤,送去医治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在这个部队呆的时间最长,我想问的,就是王离之前跟他们到底有什么瓜葛?” 我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后我感觉浑身都舒服了。 杨远抽了两口后就将烟扔了下去,接着抬头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是为什么忽然被调给王离当做观察手?” 我浑身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 杨远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除了你复员回到地方,否则只要你穿着军装,你就不能透露半个字。” 我愣愣的点点头,希望他说下去。 太阳即将全部落下,偶尔有几辆摩托轰鸣着进出村庄,当最后一丝光线慢慢消失的时候,杨远缓缓开口,说出了他所知道的真相。 在国际特种兵狙击手的比赛上,其实我们国家派去二十个狙击小组,其中也包括王离,和他的观察手秦顺。 秦顺?这个人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听别人提起过。 杨远看了看我:“秦顺跟你特别像,特别是那双眼睛,你们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当日在进行单人狙击手决赛没有开始的时候,秦顺被走火打中了腰。 “什么?怎么可能?” “啧!你小子能不能听我讲完!” 我点点头:“你继续” 杨远讲的很详细,我也知道了当时的细节。 枪支走火的那个参赛军人正是这个国家的一支特种部队的一个出名的狙击手,谁都说不清楚,反正那个家伙就是声称枪支走火,并且大骂王离在比赛中作弊,秦顺被送去抢救,王离和那个家伙差点起了冲突。 我们这里立马补上去一个观察手配合王离打完最后的决赛,但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是一个陌生的观察手,他们配合陌生,加上王离心态问题,比赛失利,拿了个人第二,而那个狙击手由于枪支管理不当造成人员受伤,被终身禁赛。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秦顺被子弹打中了脊柱,尽管经过抢救,秦顺还是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没有任何告别仪式,秦顺紧紧的握着伤残军人证,然后独自一个人推着轮椅离开了军医院。 一个职业军人!再也不能站起来穿上军装,再也不能为国而战,从此就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如年,这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遭遇极刑。 秦顺的家庭也是绝对赤贫,自己从小从军的愿望得到了全家的支持,父母砸锅卖铁的供养自己的儿子上了军校,进了部队。 结果没几年自己那出息的儿子就坐着轮椅泪流满面的敲开了家门,秦顺哭的像个孩子,他什么都没了,他很清楚,他仅剩背包里那几枚军功章,那是他最后的荣耀。 一个视荣耀为一切的军人忽然失去了一切,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很多人换位思考一下就会说:我会好好活着,我还有我的父母。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秦顺作为一个军校毕业的军官,脑子里装满了对各种武器的理解和战术的运用,可是用来琢磨这么一件小事的时候,他竟然想不通了。 然后呢?他自杀了。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王离整整两天都没有睡着,他每天都瞪着眼睛,非常可怕的眼神,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性格直爽逗比的男孩子,可是秦顺去世的那几晚,王离的眼中像是有两团烈火在燃烧。 接着王离就请了长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请下来的长假,反正就是准了,很多东西追根问底就真的失去意义了。 王离去看了秦顺的坟墓,然后买了机票,现役军人除任务外不能出国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这家伙就是出去了,还做的飞机,这些都是后来调查才查出来的,王离来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国家。 他干了什么,没有人知道,王离在假期的最后一天就归队了,他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恢复成了那个快乐的大男孩的模样。 但是队长又不是傻子,立马就着手对王离展开调查,这一查就查出来了,现役军人私自外出这可是大事,通报,甚至惊动了队长上司的上司,在禁闭期间,一个肩抗一个麦穗一个星星的少将都看亲自看看这是何许人也。 王离被观察了三个月,最后也没有被开除军籍。 接着关于王离的谣言就出了各种版本 有人说王离手刃了那个枪支走火的家伙,还有人说王离一个人灭了一个小队。。 总之各种版本,直到传到了队长耳朵里,队长气的一拍桌子,谣言才慢慢停息。 不管王离到底在这个国家干了什么,总之,他被盯上了,后来才有了边境的那件事情。 杨远说的有点口干舌燥:“听完了吧,回去吧,天都黑了。” 我仍然没有回过神来,脑子似乎都停止了转动。 直到杨远推了我几下我才恍然回过神,这下,我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你们两个,天都黑了,在这谈情说爱呢?” 转过身,喜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杨远问道。 “你们都出来一个钟头了,我还以为被敌人的行动组给灭了呢,回去了。” 说着转过身离开。 杨远看了我一眼:“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今天是全都告诉你了,咱俩的那件破事,算是扯平了,以后也别提了!” 我笑了笑,心想提不提,那还不是看我心情吗? 第二十六章 塔西娜 回去之后杨远再一次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 他们说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我在不停的思考着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我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王离现在是生是死?我不得而知。 这一切的背后像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我说你急什么?人家不是让我们后天走人吗?明天就走?你认真的?” 能对杨远说出这种话的也只有喜鹊了。 二成他们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着杨远和喜鹊争辩,就像是看一对吵架的情侣一样。 “啸尘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我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 喜鹊看向我,我点点头:“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杨远指着地图:“这里的好处就是离边境够近,本来可以穿过这一片小山区,但是情况有变,我担心追兵的威胁,同时考虑到啸尘还不能长时间长途跋涉。 所以明天一早,我们驾驶车辆绕过这片山区,然后穿过森林,就能够到达边境,行动一但开始,我会通知过去让他们在边境做好长期的接应。” 喜鹊看了看地图:“这片原始森林的直线路径最小也得有一百公里,这是个下策,我那个时候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下,你还真打算采纳?” “这是最坏的打算,走山路的话,太显眼,一辆直升机就能把我们全突突了,森林能够作为掩护,一旦出现追兵我们可以立马反制,这是无奈之举。” 喜鹊这一次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赞同了下来,这让我们都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没异议的话,大家早点休息,李小,一点钟的时候去把小五换下来,走的时候我会叫你。” “是!组长。” 喜鹊拉开门走了出去,房间内我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王离的事情。 突然感觉一个人挤了过来,我扭过头,是杨远,他嘿嘿一笑:“这个床挺大的,我躺一会!” 我无奈的扭过头,然后笑了下:“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挺有挑战性?” 杨远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没有支援,没有物资补寄,没有人手,只能尽我所能。” “嗯。。希望一切顺利。” “这么危险的任务,要真是一切顺利啊,我就此生无憾了!”杨远说着翻开一个小皮夹子。 我好奇的凑了过去,里面有一张照片,是杨远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但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似乎年纪不大。 再一细看,乖乖,那叫一个可爱啊,简直就像一个瓷娃娃一样。 “哟?你不是没谈过对象吗?”我脱口而出。 “啧!什么话啊,这是我妹,今年才14岁,我可疼她了。” 二成躺在地上慢悠悠说道:“这么小啊,看来我没机会了。。” 正闭着眼睛想等着一点后去替换小五的李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发现了,李小就是那种平时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就不停的忍着,直到憋不住了才会笑出声,我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要我看,人啊,就不能像李小这样活着,想笑就笑呗。 杨远乐了:“想娶我妹啊,你也不看看她能不能瞧得上你。” 二成翻身坐了起来:“哎?组长,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怎么着我也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谈过几次恋爱的吧,你们一个个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说我。。” 杨远收起皮夹子:“就你小子贫,谈过恋爱了不起啊,不还是让人家女的给踹了?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好意思提,赶紧休息,明天任务就开始了。” 李小忽然睁开眼睛:“队长,小五在报岗。” “哦,我没带耳机,你帮我回,让他打起精神,最后几个小时更不能放松。” “是。” “嗯,都别说话了,早点休息!”说着,杨远起身离开我的床铺走到他们铺好的地毯上 “什么破床,还是地上硬邦邦的舒服” 第二天天色刚刚蒙蒙亮,我就被他们收拾东西的动静吵醒,我站起来走了两步,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做,比如狂奔,打架,都不行。 我用力的握了握左手,无名指有了一些知觉,但是和小拇指一样无法控制,他们半弯曲着,我只要一用力就只会轻微抽搐抖动着,我想着还是回国后去医院看看还有没有救吧。 “呦,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啊。”喜鹊朝我走了过来。 我点点头:“勉强吧,你怎么不收拾东西?” 喜鹊两手一摊:“也就你们的东西多,我哪有东西?” 小五在凌晨的时候就已经被李小替换下来了,现在还在酣睡,杨远说最后在叫他,让他多睡一会。 这家的爷孙俩还没起床,于是杨远和二成开始打开车的后备箱开始穿戴武器装备。 我走出房间看向四周,太阳都没出来,天空的边缘只有一抹鱼肚白,偶尔传来公鸡打鸣的叫声,那一瞬间就像回到了我们国家的农村一样,一股万般生机即将复苏的景态。 好像是我们的动静有点大,女孩推开门走了出来,先是待在原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慢慢走了过来。 “你们要走了吗?”女孩很小心,同时也有点想不明白,不是让这群人明天走吗?怎么今天就收拾铺盖滚蛋了? 杨远拍了二成一下示意让他继续检查,然后走到塔西娜的面前:“是的,请转告你的爷爷,我们非常感激他,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得走。” 塔西娜没有在意这句话,她开始一个一个的看着我们,像是在找谁。 我疑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 她的表情有点奇怪,手里拿着一个什么物件。 她没有理会我的回答,就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像是再找一个人。 当小五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这个女孩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也怪我们当时都没想到这个,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 杨远为了方便通讯,分别给我和喜鹊每人一个喉麦通讯。 “李小李小,别趴着了,我们要撤了,你赶快回来吧。”杨远按住通讯器说道。 但是我戴在耳朵上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我以为是坏的。 杨远站在原地等着李小的回复,过了一会,像是没人回复,杨远的脸色立马变了:“都安静!测试通讯!!测试!!” 他们互相呼叫了一下,耳机中没有了通讯,我也没有听到他们呼叫。 一阵脚步声从院落外面传来,接着就是李小的声音:“组长!快走!我们的通讯被屏蔽了!” 这句声音刚落。 只见正朝着小五走过去的塔西娜瞬间浑身软倒在地,不一会远方就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那一瞬间,就像是一个静止的画面,一个女孩朝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走了过去,然后就中弹倒地,她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笑意。 子弹从女孩的心脏处穿过,然后打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塔西娜看向小五的眼神呢?那是看向喜欢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她鼓起勇气朝着他走了过去,然后呢?她中弹倒地。 小五顿时瞪着眼愣在原地。 “狙击手!隐蔽!!”杨远大吼一声。 我们立马寻找掩体,枪声的方向正是当初喜鹊在地图上指出的那个高地,距离并不远,视角也不高,我们躲在墙壁后,那个狙击手立刻就失去了目标。 接下来,他们的人要强攻了吗? “李小!架设反 干 扰 器!恢复通讯!其他人。。小五!快回来!” 我此时离中枪倒地的塔西娜很近,最多五六米,小五像是中了什么魔障一样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我喊道:“小五!危险!快回来!” 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按住塔西娜的伤口。 “小五!大家火力掩护!快!”杨远喊道。 我们立刻起身超着枪响的地方开火,我掏出手枪朝着枪响的地方乱放了两枪,手枪在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杨远他们三个的枪不比手枪,很快有效的压制住了狙击手。 那个狙击手再一次放了一枪后就没了动静,子弹也不知道打在哪里。 “小五!不能犯傻!”小五没有理我,他没听到吗? 他肯定听到了,但是他没有理会我,杨远他们像是找到了狙击手具体的地方,几个点射的压制下那个狙击手没有继续开火。 我跑过去想把小五拽过来,我看到塔西娜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小五,然后便没了动静。 我急忙拽着小五:“危险!快回来!” 小五抬起满是泪水的面孔,我看到了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挣脱了我!然后抱起***就想跑出去,我死死的抱住他,喜鹊见到后也过来俯下身子将中弹的塔西娜抱回掩体处。 我知道他要干嘛,我太知道这个混蛋要干嘛了,他要报仇,他肯定要报仇,他要是不报仇就枉为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了。 “小五!不能出去!这是命令!” 但是小五不管啊,他挣扎着喊道:“组长!让我杀了那个狗日的!” 我一个人硬生生将他拉扯到了墙边,期间我的大腿和腹部的伤口隐约开吃疼痛起来。 “你个混小子!不听命令!不想活了!”我愤怒的骂道! 小五也冷静了下来,但是他的双眼还是一片血红,他靠着墙慢慢坐在地上低着头低声的呢喃着:“为什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杨远见到小五回来后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吩咐二成赶紧给塔西娜查看伤势。 杨远随后问李小是怎么回事,对方来了多少人。 李小回答,当他发现通讯消失的时候,特意的留意了村庄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于是快速的跑了回来。 “就一个狙击手?不可能!” 这个号称的特别行动小组怎么可能在伏击一个所谓的恐怖组织的时候就派出一个狙击手? 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国家的警方能做出来的事,这也不符合逻辑。 而根据那个狙击手挑选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倒也像是个有经验的货色,因为我在第一时间就估计错了他的位置。 这个家伙的反狙击意识还是不错的。 我看到喜鹊在安慰着小五,二成在查看一番塔西娜的伤势后,只能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五没有去看,只是低着头蹲在地上,他的手中紧紧的攥着女孩给他的物件,是一个当地钱币做成的工艺品,上面的数字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男女示爱才会用的数字。 第二十七章 五味杂谈的心 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总是缺少着很多很多不那么纯粹的东西。 无论是友情爱情亲情,更或者其他,久病床前无孝子,贫贱家中无贤妻,当然这句话并不能代表绝大部分,但是它能出现也绝对说明了一些隐约浮现出来的社会病态。 这是人性的衰变,以至于男女之间美好的感情都可以用金钱去衡量。 谁都喜欢金钱,我也不列外,我也喜欢,但是能让金钱去左右所谓的爱情的时候,这对爱情,难道不是一种侮辱吗? 所以很多人都很羡慕父母那一代甚至爷爷奶奶那一代的爱情。 而在很多年前的异国他乡,我竟然目睹了一对男女的爱情萌芽被一颗子弹所毁灭。 她就躺在我们的身边,像一个睡着的睡美人,胸前被鲜血染红,像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小五蹲在不远处,将他的头埋在膝盖里,那一瞬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 我们的心里都不舒服,前一秒还站在我们面前的女孩子,下一秒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种落差感谁会能接受呢? 老人家推开房门,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用力的挥手并大喊着:“回去!危险!” 喜鹊也急忙喊着他们本地的话。 老人的眼神不好,但是还是听懂了这句话,他慌忙的关上房间门,好像并没有看到塔西娜已经中弹身亡。 我拿起小五的***冲杨远喊道:“给我掩护,我来干掉他!” “好!你一定要小心!”说着更换了一个弹匣然后大喊:“火力压制!” 除了小五外,几乎所有人都起身朝着狙击手的位置不停的开火。 我见状立马起身咬着牙跑到我们的汽车跟前,“啪!”我的脚下立马扬起一片烟尘,我知道火力压制完全干扰了这个家伙的准头。 我接着用车头作掩护,将狙击 枪架在车辆的引擎盖上。 “狙击手在山体中央左方向!” 我透过瞄准镜,清楚的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我在心里嘀咕,怎么就一个人?观察手呢? 没想太多,于是我调准了一下距离点,放平呼吸,三百八十米,这个距离,不近,但也不远,倒是个绝佳的暗杀猎物的好位置。 可惜,我们不是猎物。 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狙击 枪这种武器,接触过摄影的朋友都应该知道一旦景物被放大很多倍的时候,手持摄像机的话就会异常的抖动,因此只能借用支架等固定工具。 不仅是摄像机,手机也同理,想靠手去稳定画面那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狙 击 枪也是一样,但凡有一丝的晃动,哪怕是心跳的干扰,子弹就很可能偏离目标几米之外。 这绝对是真事。 好在眼前的目标并不算远,我大大的缩短的我的稳定时间,十字准星对准人影后,我轻轻的扣动扳机。 “砰!” 我看到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脑袋飞过击中后面的山体,他也立马下意识的缩回身体。 我看到后喊道:“他缩回去了!”同时心里也立马惋惜了一下,就差一点。 同时耳机立马传来电波声,通讯恢复了,杨远的声音传来:“李小!出去警戒,一定要找好掩护,当心狙击手,二成!她还有救吗?” 二成回复:“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看到杨远气急败坏的锤了一下地面。 瞄准镜中的那个家伙开始慢慢的探出掩体,我接着又是一枪过去,他再一次缩了回去。 我急忙上弹,死死的盯着他的位置。 这个家伙若是不解决,我们就别上车出这个村子。 “啸尘,现在天已经亮了,我们必须的赶紧走了,我担心村子里已经有人报警了。” 我回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杀了他。” “组长,村子里没有异常,只是我们的枪声让这些村民都躲了起来。” “继续侦查,等啸尘结束。” “是” 这时,瞄准镜中出现一个人影,我仔细看了看,是一个身穿棕色军服的家伙,我心里明白了,是军方的人,和伏击我们的两组狙击手是同一个部队!因为他们身上的军服和普通军服差别很大。 这个人肯定是狙击手的观察手,他们分点进行观察与狙击,看来他们是知道自己面的对什么人。 他猫着腰,手里端着一把步枪一边朝着那个狙击手的位置跑去,一边朝我这里不停的扫着。 我明白了,那个狙击手极有可能已经负伤了,这个家伙坐不住了。 步枪子弹漫无目的的扫射着,有一颗子弹还击中了我们的车子,我不为所动,瞄准他后就扣动扳机,没有看他有没有中弹,立马调整视角观察那个狙击手的藏身处,因为我担心这家伙跟我玩声东击西。 不过他仍然没有出来,看来是真的负伤了。 我看向那个倒地的观察手,他正在喊着什么,像是在和掩体后的狙击手对话,子弹击中了他的腹部,他已经无法站立行走了,只能艰难的朝着那个狙击手的位置爬过去。 我仔细的看着他的军服,绝对没错,他们的衣服和这个国家的军服差别太大,就是他们,在边境伏击了我们。 观察手即将爬到了那个狙击手的位置,我看到狙击手将枪伸了出去想让观察手拉住。 我那一刻的心里瞬间五味杂谈,各种滋味一下冲散了我的杀戮之心,也只是一瞬间,我的十字准星从那个观察手的身上移动到了那支伸出的枪上扣动扳机。 “砰!”那支被那个狙击手应该保养的很好的SVD直接被击中飞了出去。 观察手见状立马放下手,嘴里说着什么。 那个狙击手想伸手去拿那把狙 击 枪,我再一次开火,子弹的弹着点让狙击手刚刚伸出去的手立马缩了回去。 我卸下弹匣:“小五!子弹!” 没有回应。 杨远听后喊道:“怎么回事!小五!给啸尘弹药!” 喜鹊见小五还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伸出手从他身上拿出弹匣扔了过来。 我接过后装上弹匣继续观察着。 那个观察手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子弹是直接从他的肚子贯穿了过去,肠子肯定已经烂了。 但是他仍然伸着手,想让狙击手拉他回去。 我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后援,不过这样下去的话那个观察手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狙击手也不在试图去拉他,躲在掩体后像是在报告情况。 而那个观察手似乎也知道自己已经快不行了,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步枪举起来对着我这里开了几枪。 我瞄准他的胸膛毫不犹豫的开火。 他的胸 口 爆 出一团血雾,然后慢慢的软到在地上,像是很不甘。 我喊道:“敌观察手被击毙!狙击手被击伤!” 杨远听后喊道:“危险解除!快!二成发动车辆!我们走!” 我更换了一个位置继续观察着,那个狙击手在掩体后仍然是没有动静,旁边那支杀害了塔西娜的狙 击 枪也在离狙击手不远的地方,但是他不敢伸手去拿。 二成将车子发动了起来,杨远拽着小五上了车,小五被杨远拉着,眼睛一直看着地上的塔西娜,他没有了之前的挣扎,没有了任何的言语,只是任由杨远拉着上了车。 喜鹊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然后跑到老人的房间门前敲开了门。 看到喜鹊的举动,我更加难受,给他钱有什么用?那个狙击手就是来杀我们的,误将塔西娜当做我们的一份子。 但是事情发生了,任何后悔与谴责都无济于事,我将愤怒都迁怒到了敌军的身上,而小五,像是在深深的自责。 “好了!可以走了!” 我收起狙 击 枪,也一瘸一拐的跑上车,我的伤口像是开了针线,现在又开始疼了起来。 直到喜鹊上了车后,我看到喜鹊默不作声,我问她有没有事。 喜鹊看了看小五,然后叹了口气:“我不希望这种事在发生了。” 杨远在副驾驶上没有说话,我们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车辆停下,李小快速的上车。 杨远看到李小上车后叹了口气:“任务开始,我们回家。” 第二十八章 天旋地转 “啸尘,他们是什么人?” 我说:“不是警方的人,像是在边境伏击我和王离的那一支部队的狙击手。” 杨远疑惑:“怪了,就算是军方出动,那也更不该就派个狙击手吧,还真没把我们放眼里。” 车辆刚出村子我们就呆住了,并不是杨远口中那样,其实敌人并没有轻视我们。 因为前面的路上已经有两辆黑色的警用突击车正在朝我们飞驰而来,车后扬起高高的烟尘,车辆前方的引擎盖上清楚的写着:SWAT “是他们的特别行动组!快!倒车!”杨远大吼了一声。 二成立马停下车,然后向后疯狂的倒车。 我将狙 击 枪还给小五并拍了拍他:“你怎么样!” 小五接过枪:“对不起,尘哥,我。。” 杨远骂道:“你个混小子!等这次任务结束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成倒退了一会后大喊一声:“坐稳了!” 然后猛的一打方向,原地做了一个180度的掉头,那一瞬间我们几乎全部歪倒在一边,而我的旁边就是喜鹊,我猝不及被惯性甩的几乎趴在喜鹊身上,车辆停稳后我急忙起来。 “不好意思。” 喜鹊也瞬间羞红了脸摆手:“没事” 这一幕幸亏没被杨远看到,不然的话这家伙肯定要吃醋。 车子再一次冲进村子中。 杨远看着地图:“只能走另一条路了,得把他们甩掉!” 我回过头,他们的车子已经离我们不足一百米了。 “快点!二成!要被追上了!” 二成满头大汗:“快什么快!油门都快被我踩发动机里了!” 杨远推开窗户:“给我打!” 接着将枪探出窗口朝后面就是“叮叮叮叮”几个点射。 我们的车辆冲出了村子,行驶在一条宽大的盘山路上。 而路的一边就是一条巨大的山沟。 喜鹊和李小也将枪伸出窗外进行还击。 我看到那辆黑色的突击车先是左右摇晃了一下,玻璃上醒目的出现几个弹孔,但是应该是防弹玻璃,那辆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接着第二辆突击车加足了马力立马顶到了前面。 两个蒙着面的敌人探出半个身子朝我们不停的扫射着。 “突突突突~~”mp5冲 锋 枪特有的低吼声,这让我确定了他们的身份,还真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一支警方的特别小组。 在那一瞬间杨远他们立马缩回身体“低头!隐蔽!” “噹噹噹噹~~~”我们的车身立马挨了数不清的子弹,车子后面的玻璃也瞬间破碎,我立马转过身体掏出手枪进行还击。 “砰砰!”我两枪过去打中其中一个人的手臂,他立马捂住手臂缩回身子。 另一个人见状立马将枪口对准我,李小和喜鹊随即起身开枪还击。 那个哥们刚想扣动扳机就瞬间中弹,整个人直接软倒,半个身子搭在车外,车里的人将他拽了回去。 “小五!他们是防弹玻璃!用 狙 击 枪!” 杨远在副驾驶一边给二成指挥一边喊道。 我立马拍了拍小五:“怎么!你他妈废了?” 小五没有说话,举起 狙 击 枪 就是一枪过去,后面那辆逐渐逼近的黑色突击车突然失控起来开始左摇右摆。 而主驾驶位置前的玻璃赫然出现一个枪孔,枪孔后是一片血雾。 我们瞬间都有点傻眼的味道了,虽然距离很近,但是能这样抬手就是一枪将驾驶员击毙的,不说别人,至少我是做不到。 要知道我们的车子也在不停的左右晃动规避敌方射过来的子弹,路还特别的不平坦,整个车子不规则的颠簸着。 打完这一枪后小五立马更换子弹,那辆车逐渐不再失控,应该是副驾驶的人将车子控制住了,但是他们一时间是不敢在靠近了。 速度慢慢减缓,但是他们那里会这么容易退缩,后面一开始那辆车再次冲到前面,两辆车像是在相互的掩护进行攻击。 “二成!你他娘的快点!”杨远也开始着急起来,这要是让对方缓过来劲我们凶多吉少。 “油门踩到底了!再快车都要散架了!” 我回头说到:“没事!后面交给我们!” 话音刚落,后面的车再一次有两个人探出身子朝我们开火,我们立马俯下身子。 只听“嘭!”整个车子明显向一边倾斜,我心想,坏了!车胎爆了! 然后又是一声“嘭!!” 接着整辆车的速度明显降低,车后的轮子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 小五见状再一次开火,但是好像没有打中。 对面也知道我们这里有个狙击手,也不给我们机会,加足马力朝我们冲了过来,想要直接将我们撞翻。 “二成!把住方向盘!敌人撞过来了!”李小急忙喊到。 我们的两个轮胎爆了,所以速度降低的不是一点半点,敌人也害怕小五的 狙 击 枪,全副武装的突击车直接朝我们冲撞过来。 我们几个再一次开枪还击,我手枪的弹匣立马告罄。 “砰!”是小五的狙 击 枪,这一次他精准的击中了那个驾驶员,但是为时已晚,突击车冲了过来,已经避而不及了。 “稳住重心!!!!!”杨远喊出这一声后我们整个车子立马天旋地转。 “啊~”“~我曹~”“~他妈的~~~”我的耳边都是他们的骂声和痛呼声。 在这期间,我好想隐约的想起来,路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山沟。 “咚!!哐!!!嘭!!!”我的耳边全是车体与岩石碰撞的声音。 我整个人光觉得天旋地转,两只手死死的把住座椅,双腿也不知道蹬在了什么位置,我想稳住我的身体抵挡住冲击。 但是在第四下撞击的时候我的手直接脱落然后随着车辆翻滚和撞击! 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后来我在公园里坐遨游太空,我不记得是不是叫这个了,就是人坐上去然后不停的上下旋转的那种,我敢保证,那种感觉远不及车辆翻滚时候的五分之一。 那真的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清楚啊,我知道再来几下我们绝对是全部没命,但是那一瞬间我除了脑子一片空白还能想到什么呢? 真的什么也想不到,就只是想抓住什么东西缓冲一下冲击感。 一开始还有几句骂声,到后来耳边就只剩下耳鸣了,因为我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瞬间开始迷迷糊糊,不知道天南地北,就这么随着车辆不停的翻滚着。 最后,车辆好想是停止了撞击也停止了旋转,我回过神来后先是举起双手,都还在,然后动了动双脚,也还在。 “怎么样?人有没有事?”是杨远的声音,听起来也伤的不轻。 我看了看情况,整个车是翻过来的状态。 “哎呦~~~啊~~~”我身下的小五不停的呻 吟,我立马才意识到,原来我把他压在我身后了。 “小五!!”我翻过身,艰难的站起来。 小五睁开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尘哥,,我竟然还活着。” 再一看旁边,喜鹊像是昏迷了过去,额头有个伤口,正在流血。 我伸手拉起喜鹊,想把她拖出来,但是我忽然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整个翻滚持续了十几秒钟,他们身上的作战背心起到了很大的防护作用。而我纯粹是一开始那几次固定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了前几次的冲撞。 二成也没什么大碍,他一脚将车门踹开,然后爬了出去。 “快!离开车辆!” 我托起喜鹊对小五喊道:“出来!离开这里!” 我架起喜鹊的胳膊对二成大喊:“喜鹊昏迷了!快给她看看伤势!!” 小五也来给我帮忙,我们两人将喜鹊架了出去放在地上,二成和杨远也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杨远看着我们:“李小呢!” “不知道!不在车里!”我回道。 杨远抬起头看着我们掉下来的山坡:“他妈的!该不会是半路甩出去了!” 说着想要去上去找他。 我看着杨远的胳膊已经有血渗出,于是拉住他:“你的胳膊赶紧让二成给你看看。” “不行!这种事我作为组长不能让你们冒险” 小五开口道:“组长!你的伤在流血,还是让尘哥去吧!” 杨远看着我,我点点头。 他将大腿上的92手枪递了过来:“你万事小心。” 我接过手枪:“没事,我会找到他的。” 第二十九章 穷途末路 我担心的看了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喜鹊,二成正打开急救包,小五的胳膊和脸上有一些细小的刮伤,正往外渗出一些血丝。 最严重的是他的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挂到了,伤口不大,正流着血,这里伤势最轻的也只有我了。 杨远的胳膊也正往外冒着血,整个胳膊的袖子已经被染红,他面无表情的递过来两个弹匣:“一定要把他带回来!快去快回,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你放心!” 我接过弹匣后朝着坡上爬去。 这种坡很不规则,到处都是岩石和杂草,我顺着地上的汽车零件的碎片往上面摸索着。 实际上我的四肢也不同程度受了伤,加上大腿上的伤口和腹部的伤口都没有好利索,导致我往上爬了没多会就浑身忍不住的发抖,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 我晃了晃头,应该是刚刚撞了一下坏没有好利索。 我目测山沟下到上面的那条路最少三十多米的高度,好在这个坡算不上崎岖陡峭,我们都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 若是换做一个稍微陡峭的坡,我们肯定已经是一团罐头中的肉泥,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回过头往下一看,一片突出的山体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见杨远他们,这种视觉上的误差一时间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深不见底的山沟。 那些家伙也肯定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了吧,经过这么一次简短的交手,那个在新闻上被吹嘘的什么所谓的特别行动组在我心里也有了定位。 怎么说呢?也就是我们国家县城特警队的水平,这真的是我的第一感觉,没有任何贬低。 他们这次被击毙三人,击伤一人,我们虽然滚落山崖,但我也不清楚他们会不会派人下来搜索。 我端着手枪慢慢的朝着坡上走去。 忽然,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往前走了走然后靠在一块石头后慢慢探出头。 我看见四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家伙正再给李小上铐子。 我借着坡度慢慢的靠近了一些,想要找个机会,我只有一把手枪,必须得找个机会才可以。 “把他铐起来。” “位置有没有上报?” “已经上报了,米瑞他们已经拉着重伤员回去了。” “该死的混蛋!”一个家伙骂完后狠狠地踢了李小一脚。 李小并没有昏迷,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应该是车辆翻滚的时候被甩了出来没缓过来才被这群人按到。 “我想他们肯定是搞错了,这些家伙的作战能力不像是恐怖组织,看,军用的作战背心,哦~这是什么武器?” 其中一个人好奇的将李小的95短突拿了起来。 “我在杂志上见过这种武器,但是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队长,我们还要下去吗?” 一个带着红色袖套的家伙往下看了看,我相信他看到的应该和我一样,误认为这是一个很深的山沟。 “不用了,他们肯定死定了伙计。” “嘿!我问你,你是来自哪里?” 那个队长的家伙蹲下来看着李小。 李小中文骂道:“来你妈!煞笔!” “他在说什么?” “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队长。” “好的,带他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来处理。” 他们将李小架了起来。 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手枪,四个人,距离不到十米。 如果在他们转过身的时候进行偷袭,手枪速射,一个人给一枪,前两个人肯定是反应不过就会中弹。 第三个人会在转身时中弹,第四个人会抬起枪口,如果他的反应够快,或者我空枪,他就会还击,那个时候李小就会危险。 所以我必须够快,够准,训练场上虽然练习了无数次,但是那都是在身体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进行射击,而现在我的身体早已经布满伤痕,疲惫不堪。 难度也增加了不少。 我慢慢的将呼吸放平,尽量不让自己的心跳过快。 “我们快点走,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 他们似乎完全放松了下来,没有任何人警戒。 就在他们全部转过身的时候。 我瞬间站了起来。 “砰!砰!砰!砰!”几乎是一秒钟不到,也可能刚好一秒钟,直到第四个人时,他才惊呼着转过身,手中枪没举起来就中弹倒地,不到十米的距离,92 式手枪能够轻易的击穿一般的防弹衣。 他们倒地后还有两个有动静,我立马又开了两枪。 如此近距离的偷袭背对着我的四个敌人,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 李小看到我后差点哭了出来。 我按住耳机和杨远报告情况,却发现耳机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 “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啸尘哥!杨组长他们怎么样。” “他们没事都活着,把枪拿起来,我们走。” “嗯!”李小见到我没什么大碍后,像是也松了口气。 我刚想走,立马停住脚步,艰难的走了过去将他们手里的mp5冲 锋 枪捡了两把起来,李小见状也明白我的意思,从他们的背心里抽出好几个弹匣。 李小的耳机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他在原地找了一番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放弃。 他几乎没怎么受伤,在第一次翻滚的时候就被车子甩了出来,所以他一路扶着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 即将到下面的时候,我见到二成正往上爬,看到我们下来后急忙问道:“刚刚枪声怎么回事?” 李小回到:“没事,都解决了!” “你他娘的!吓死我了!”二成也跑了过来狠狠地锤了一下李小。 我们下去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我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二成拍了拍手:“四个人,一秒钟不到,我听出来了,是一阵速射,有空咱俩得比划比划。” 我苦笑一声看着还在昏迷的喜鹊,他的额头已经被缠上了绷带。 “她怎么样?” “没有专业的器材,我也没办法做出具体的评估,四肢没有发现骨折现象,应该是暂时性昏迷。”二成叹了口气。 杨远走了过来,他的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绷带:“你刚刚说他们已经上报了位置?” 我点头:“对,从上面看这里是一个视觉死角,他们以为我们摔死了,上报了给了当地警方,我们得离开这里。” 杨远看了一眼摔得不成样的汽车:“他娘的!老天竟给我出难题啊!” “组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五问道。 杨远看了看昏迷的喜鹊,又看了看我们所处的位置,两座大山相隔的山沟里。 “李小!去把通讯器材和装备都拿出来!做个简要的分类和清点。” “是!” 不一会,杨远这次出来的全部家当都摆在眼前,汽车滚下山崖的时候很多东西都遗失了,还有不少物品不同程度损坏。 简要的清点了一下:睡袋遗失一个,防弹插板损毁一个遗失一个,弹匣有两个已经坏掉,无法完成供弹,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损毁和遗失,总之我们的处境开始慢慢窘迫起来,不过好在食物还是比较充足。 而这次任务最重要的东西:通讯器,这么折腾一下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了,李小低头捣鼓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组长!这玩意坏了!” “靠!”杨远第一次有一种无奈的感觉。 我当然可以理解,当初我被扔进监狱孤立无援的时候就是这种心情,但是杨远还有我们要顾及,他的压力似乎更大。 通讯器材损坏,也就是说我们无法联络我们的上级部门进行接应等一系列行动了,也就相当于我们完全是大海中失去联络的一条方舟。 “装备分了!能带的全带上!这次我们不需要再用老百姓做掩护了,咱们靠自己。” “是!” 他们将身上已经变形的防弹板更换,收取弹匣,从背囊里拿出折叠的战术背包,杨远扔过来一个作战背心和头盔:“我故意多带了两套防具,还有一套是给她准备的”说着看向昏迷的喜鹊。 我带上防具,将防弹板插进战术背心中,然后又将弹匣装好,我的心里总算在这里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后来我看到很多电影中,猪脚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尤其是突出他们头上那光亮的打了不知道多少的摩丝发胶,我就尴尬的笑笑,然后赶紧换台。 还有甚者在战斗途中将头盔拿下来,或者不带作战背心的种种迷惑行为,我又不能说什么,我也不能去拆人家导演的台子,毕竟是影视作品,迷惑就迷惑吧,我不说话。 头盔是什么?是防具!是用来保命的,它可以有效的挡住流弹和手 雷的破片,甚至是炸 弹炸飞的石头块,拳头大的石头被炸飞砸你头上,不戴头盔你挨一下试试? 作战背心是什么?放置弹匣,投掷物,各种战术挂件可以让你你伸手就能拿到的战术附件! 他的内部有个夹层可以放置防弹板来对身体进行有效的防护,是可以保命的! 收拾好东西后,杨远对李小说:“你小子没受什么伤,就由你背着喜鹊。” “是!” 说完后杨远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一座山,慢慢开口道:“进山吧!” 第三十章 长路 虽然我们以前执行过各种任务,但是像如今这种失去联系,近乎全员负伤,而且还有追兵死死的追着不放,这不仅是我,他们所有人也几乎都是第一次经历。 我们所在的位置已经脱离了人口密集的地方逐渐靠近边境,这里除了有成片高耸的山峰,就只剩下耀眼的骄阳和山间的微风。 杨远挑选了一处看起来不算陡峭的地方第一个走在前面,我在队伍最后,回过头看着四周的情况,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呢?死寂,除了他们往山上攀爬的踩踏石头的声音和鼻间的沉重呼吸声,就只剩下山间诡异的风,像是这里的特色,成片的山都是光秃秃没有一棵树,能看到的只有山间石头缝中生出的杂草在飘动着。 这里好像只剩下我们。 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通讯器损坏代表着什么?无法联络后方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唯一的优势,从现在开始,我们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谨慎。 大约半个小时的攀爬,我们一行人气喘吁吁的到了山上,这里的山几乎都是连在一起的,除了路不好走一些,但是我们也不需要在翻山越岭了。 “都休息一下!” 杨远喊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立马瘫坐下来靠着石头,李小最累,他还背着喜鹊这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呢。 二成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喜鹊:“怪了,该醒了呀?” “二成,你快来给我看一下,我感觉我伤口的线好像开了”我说道,因为大腿上的疼痛又开始了。 二成点点头服从背包里拿出医疗用具,我见喜鹊昏迷了,于是脱下裤子,露出了大腿上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绷带。 杨远拿着望远镜正在四处观察,小五看着二成给我检查伤口,李小半躺在一个石头上发呆。 “不用想,伤口肯定是裂开了,这个出血量虽然不多,但是线肯定崩开了。” 二成将绷带一层一层拿下来,然后我看到大腿上的伤口已经惨不忍睹。 二成拿出缝合针线:“处理旧伤口,你可得忍着点,这滋味不好受。” 我点点头,将头扭过去。 不一会我清楚的感觉到一根尖锐的物体穿过伤口,我立马咬紧牙关头上立马出了汗水,我将头盔解开放在一边,这种疼痛是真的比新伤口疼上数倍,至于是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后来二成告诉我,新伤口周围的神经末梢都断了,所以疼痛大多被伤口自身所抵消,人在缝合时是能够忍受的,但是旧伤口不同,神经末梢已经长出来了,这个时候在进行缝合就像在完好的皮肤上做针线活一样。 我清楚的感觉到二成足足缝了五针,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如同被汗水打湿,艰难的喘息着。 而成利索的给我换好绷带:“我说你得最少五天才可以,这两天能休息就多休息养好伤口,不然反复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我点头,随后看向杨远:“怎么样?有情况没有。” 杨远放下望远镜走了过来:“暂时没有异常!但是我们的车没了,靠两条腿,已经超出了我之前的预期了!” “我们几乎都有伤,这里又都是山路,速度肯定慢了不少,你是怎么计划的?”我问道 杨远脑子不管怎么样也是指挥官的脑子,他的思考方法和我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 只见他看了看我们的伤势,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这一张地图,我看过去,发现是机器绘制的高等地形图,乖乖,指挥官才能用的上的地图,我是一点都看不懂。 他伸手一指:“我们大概在这个位置,然后你看,这里的山脊都是连在一起的,今天夜里就野营好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必须沿着北方一直走,不出意外的话夜里之前能到达这片森林,它覆盖着我们国家的边境线,其实我是不愿意走这里的,如果真得情况紧急的话,进森林,是我们最后的选择。” 我苦笑了一下:“你心里有数是最好的。” 而就在这时,喜鹊慢慢转醒,杨远开心的走过去:“嘿!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 喜鹊显示睁开眼迷茫了一会,然后立马开口问道:“资料呢!野兔呢!” 杨远笑呵呵对我示意了一下:“搁那坐着呢,你吓死我们了你。” 听到这我立马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幸亏还在。 刚舒了口气就看到喜鹊正好奇的盯着我,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我的裤子好像还没穿上,于是立马将裤子提了起来。 “不是啊。我刚刚。。让。。二成。。检查来着。。”我有点磕巴起来。 喜鹊笑了出来:“切,谁稀罕似的。” 说着看了看其他人,叹了口气:“你们都没事就好。” “李小把你背上来的,你还不谢谢人家。”杨远见到喜鹊醒来也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喜鹊对李小道:“嗯,谢谢了。” “喜鹊姐客气了”李小说:“都是应该的。” “哎!以后别叫我野兔了,现在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是叫我啸尘吧。”我说道。 喜鹊说道:“好啊,但是你们必须叫我喜鹊。” “为什么?”杨远等人有点不明白,好奇的看向她。 我笑了一下,心说这个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我刚想说出来,只见喜鹊正瞪着我,我立马闭嘴。 “我。。名字不好听。。”喜鹊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几下,那一瞬间还真有几分小女儿的姿态。 “罢了罢了,这个以后再说吧,都歇够了吧!” “歇够了!” “走!我们得出发了!” “是!”我们的士气都像是恢复了几分!所有人似乎都有了精神和干劲,杨远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行人一字排开,标准的行军队形。 没有车,没有接应,没有援军,没有通讯,战场上的四大忌讳,况且我们现在还仍然是被敌人追杀的状态,后续的警察肯定会发现那几个特别行动组队员的尸体,然后他们会顺着山谷搜索下去,看到一辆摔得变形的车,再走近一看肯定是气急败坏。 因为车里没有一具尸体,只有满地被我们遗弃的损毁装备,但是警察也肯定不傻,一眼就能看出这他娘的哪里是恐怖组织才会使用的东西?通讯器,防弹插板,制式步枪弹匣,还有一些我们吃剩下的压缩食品的袋子。 他们国家警方引以为傲的特别行动小组付出了七人阵亡的惨痛代价,而被追杀的几个“恐怖 分子”竟然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 你们说他们该不该震怒,该不该恐惧?他们会上报,会说明我们的情况,然后就会派出更加强硬的手段来追击堵截我们。 如果媒体知道了这件事也肯定会大肆的宣扬,但是不管怎么去报道也改不了我们“恐分 分子”的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会慢慢的被掩藏,因为这个国家的所有丑陋都在我身上的一个小小的U盘中,他们不想将这些内容公之于众,还有他们边境蓄谋已久的那次冲突。 他们会一口咬定我就是个越狱的恐怖 分子,接应我的人就是恐怖组织,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继续派遣更多的人手和强硬的手段来围剿我们,干掉我们。 这是必然的,也是不可改变的。 第三十一章 寒夜的突袭 一路的默默无语,好像时间本来就是如此缓慢,和部队的长距离拉练不同,没有欢声笑语和互相打气,有的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头默默无语,所有人都尽量不说话来节省体力。 而脚下的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头。。 太阳即将落山,山间的气温猛然骤降,已经走了一下午路并且累的满身汗水的我们都忍不住的开始打起了摆子,像是这里的特色,实际上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海拔相当高了,白天这里太阳晒的皮肤刺痛,夜里这里就开始寒风刺骨,让人忍不住张嘴骂娘。 杨远摆了个暂停的手势,我们全都蹲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能够避风的空地:“不能走了,这地方不错,今晚在这驻扎。” 得到命令后我们似乎都恢复了劲头,我上去帮忙,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三顶单兵账棚就被支了起来,然后我们看着三顶账棚陷入了一个世纪难题。 来的时候他们带的是五顶帐篷,但是并没有考虑到喜鹊能跟着我们一起,现在五顶帐篷遗失两顶,所以就只剩下三个了。 怎么办?我们总共六个人,睡袋是足够的,就算两个人挤在一个帐篷中,那么喜鹊这么一个女人总不可能和我们中其中一个人挤在一起吧,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嘛! 杨远当然也意识到了,他一跺脚:“两个人进行轮班放哨!喜鹊一个人住一顶!这下不没问题了吗?” 我点点头,到底是指挥官,这种尴尬的问题一下迎刃而解。 其他人有什么意见,哪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也不排除追兵夜里追杀过来的可能性啊。 由于没有携带野外取暖炉,所以我们围在一起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后就全都钻进了睡袋,我和杨远挤在一个帐篷,喜鹊在旁边的一个帐篷中,李小和二成他们一个是明哨一个暗哨进行警戒,两个小时换班一次,下一个班次就是我和杨远。 这家伙像是故意的,每次和我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能暂时的放下他指挥官的面孔,像个老友一样和我说着我离开部队执行任务后发生的一些好玩的事。 这不,正当我想好好休息的时候,杨远这个家伙开始不停的找我聊天。 我有些无奈:“我说,你难道一点都不累吗?你胳膊还有伤呢。” “累什么累,闭上眼睛都是问题,根本不敢睡。” 我转过头看着他,这里很挤,所以我们挨得很近。 我说:“还有烟吗?” 杨远在睡袋里摸索一阵:“不多了,注意点,别他娘的把帐篷点着了。” 我接过那一包皱巴巴的烟盒,然后晃了晃,也就剩下五六根了我拿出一根点上。 杨远一直看着我,我抽了口烟,笑着道:“看我干吗?” 他抵了我一下:“不知道给我一根啊!烟盒给我。” 我将烟盒拿到一侧:“等我抽完,两个人抽这里就像着火一样,烟都不好散出去的。” 杨远起身将帐篷的的拉链拉开。 然后伸出手,我笑了笑没有递给他,他着急的想过来抢,我躺在睡袋里将烟盒举起来。 这家伙直接压在我身上。 我痛呼出来:“我肚子还有伤!我曹。。” “哎!有消息了!”是喜鹊的声音,我们的帐篷是被拉开的,喜鹊探头过来看到我们先是一愣。 接着立马低头:“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和杨远对望一眼,喜鹊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杨远立马起身低声喊道:“哎哎哎!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啊。 也不知道杨远解释了什么,喜鹊还是将她的手机递了过来,她蹲在帐篷前,我们两个看向手机上的内容,喜鹊的手机已经破碎的像个艺术品了,但是还是可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而蹲在帐篷外的喜鹊像是有点无法直视我们的那种感觉了。 但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光顾着看手机上的那则新闻。 是刚刚的消息。 “乖乖,竟然还有网络。” “嗯,信号不好而已,一个界面加载了五分钟。” 杨远往下滑动了一下。 原来我们的车辆被发现了,新闻上指出,特别行动组阵亡一人,六人受伤,还极大的吹了一波这个小组作战能力,而且根据现场的血迹推断,恐怖 分子至少三人被击毙,剩下的三人仓皇逃脱,警方仍然会加强对恐怖 分子的追击。 “呵呵!我记得你去找李小的时候偷袭了四个人对吧。” 我点头:“枪枪毙命,不可能救得活。” “嗯,不管怎么样,看来我们得加快步伐了,不然早晚还是得让追上,今天我们一下午才走了十五公里,实在太慢了。” 说完后将手机还给喜鹊,我看着手机忽然灵光一闪。 “手机!手机!我可以用手机给队长发送密令!” “什么?真的假的?快。” 喜鹊也将手机递了过来,我打开短信刚刚编辑好一条密令,然后手机的屏幕忽然变黑。 我愣了,杨远也愣了,喜鹊尴尬的说道:“好像。。没电了。。” 我气馁的将手机还了回去,喜鹊也回到了帐篷中。 杨远见喜鹊走后急忙点上一根烟,活像一个老烟民。 我见状嘲笑:“你在他们面前像个处事不惊的领导,怎么在我这就这幅德行啊,注意形象啊。” “在你面前,我的形象啊!在那晚的炊事班后厨就已经被那群爷爷用勺子拍锅里去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立马我警惕:“谁?” “我二成,杨组长呢?换岗了。” “两小时这么快?” 我和杨远收拾了一下装备爬出帐篷走了出去,李小和二成冻的两只手都塞进了袖子里。 杨远让他们赶紧进去休息一会,睡袋都给他们悟暖和了。 他们两个点点头快步的钻进了帐篷。 这个点的山间空气确实寒冷无比,我们身上都是穿着一件衬衣和一个外套,然后就是作战背心,御寒就只能靠毅力了。 杨远是明哨,我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伏在石头上当做暗哨。 我们的耳机全都丢失和损坏,只有二成的耳机完好,但是也失去了作用,所以一切通讯方式我们只能靠喊。 就当我刚趴下没几分钟的时间,我清楚的感觉到衣服中的热量慢慢消散。 取而代之的就是一股强大的冷气流投过了我的衣服中和我的皮肤亲密接触。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是头脑却异常的清醒起来,丝毫没有了白天赶路的疲倦和困意。 我这个位置迎着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杨远和帐篷四周的情况。 明暗哨是普遍都会使用的警戒哨,在任何国家任何地域只要是有警戒任务都会设置暗哨这么一个特殊的哨位。 所以在看到那种电视上解决了几个站岗的哨兵就大摇大摆冲进敌人根据地的桥段还是笑笑得了。 千万不要当真。 又过了十分钟,我浑身就开始冷得厉害,但是还是可以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咬咬牙还是可以挺过去的。 我看到杨远在原地走动并且时不时的跺两下脚。 我卸下手中的MP5冲 锋 枪的弹匣检查了一下余弹量,然后塞了回去继续警戒。 我没用过这把枪,但是我知道这把枪的火力和精度还是不错的,就是穿透力有点弱,不知道稍微远了些能不能击穿我们的国产防弹插板,心想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做个试验试试。 就当我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中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立马端起枪警戒起来。 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就在杨远一侧,像是个人影,那里很容易藏人,本来我是想去那里潜伏的,但是我没有,而是选择了这里看似很突兀的地方,如果真的有敌人摸过来,肯定是第一时间忽略我所在的位置。 我想提醒杨远,但是那样的话我的位置就会暴露,先看看吧,别是什么错觉或者是个小飞虫飞了过去出现的视觉误判。 我距离杨远有十五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天上的月光与星空异常的明亮,所以即使没有夜视仪,我的视线还是不受影响的。 我将枪口对准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闪过的地方,慢慢的观察着。 警察?不可能,那个特别行动组总共也就二十多人,人数伤亡已经过半了,哪里有可能在跟我们对上,难道是准备鱼死网破? 这么寒冷的天气下顺着我们可能行走的路线一路追了过来,想必也得吃不少的苦头。 我打算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不是敌人,还是我的错觉。 寒冷的感觉荡然无存,即使我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但是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 而那个闪过人影的地方却不在有任何动静。 难道是我看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地上的石头被重物挤压而发出的摩擦声。 我后背顿时一凉,宛如一盆冰水从头浇到尾。 我立马端起枪转过身,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迎了过来! 第三十二章 发疯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我急忙抬起武器格挡,那一把匕首瞬间就距离我喉咙不到十公分定住。 我大喊:“敌袭!!!!” 我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面前的这个家伙骂了一声fuck,然后用力的想将匕首刺进我的喉咙,我用枪死死的抵住他的手,一时间我们倒是僵持了一会。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杨远的呼喊声和一阵密集的消音武器开火的声音,敌人也是消音武器,看来这股敌人有些来头。 我看清了眼前的敌人,他带着一顶山地作战帽,头上佩戴着夜视仪仪器,四个冒着绿光夜视镜头正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家伙。 他再一次用力,并且嘴里说着什么,我也拼尽全力将他的胳膊死死的抵住。 接着我用力的抬起膝盖撞击到了他的下体,这家伙顿时脸色就变了,手上的劲头一松我立刻将他推开,我狼狈的爬起来端起枪就要开火。 显然这家伙也不是个软柿子,仅仅只是痛苦的缓了一会,看到我端起枪抬起一脚踢中我指向他的武器。 “突突突~~”我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了一边的石头上,他见状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招呼了过来。 时间来不及反应,我抽出匕首朝着他持刀的手划了过去。 “啊~晒特~”他喊了出来,同时握着匕首的手臂被我划开一条深深的伤口,立马有血开始渗出,但是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们仅相距不到两米的距离在一次僵持起来。 我仿佛已经看到他夜视仪下那杀人的目光,他的身后背着一把消音武器,但是手上还是紧紧的握着那把匕首,这个距离,掏枪来不及,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也知道,他好像小看了我。 此时杨远那里也传来一阵95短突和手枪的的声音,杨远他们开始反击了。 眼前的这个敌人能找到我这个位置说明他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因为我所藏身的位置,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个暗哨,他竟然能 独 自 摸 过来,也幸亏没直接一枪将我结果,不然就真的生的伟大,死的无声了。 我不敢放松,死死的盯着对方,他夜视仪下的眼睛同样也在死死的盯着我。 他也和我一样,有那么一瞬间在担心队友的安危,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眼前的这个家伙不死,下一步就无法进行。 我慢慢的俯下身体,做好了战斗姿势,他也同样开始咬着牙,也要跟我决一雌雄。 战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有那么多叽叽歪歪。 遥远的异国他乡,两个异国的士兵在一处山头遭遇。 他们目露凶光,喉咙中发出原始的杀戮声,这种短暂的僵持激发了他们最原始的本能。 “杀~~!”这是我下意识从喉咙里低吼出来的,我们近身格斗中经常会喊出来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充满无与伦比的死亡威胁。 他也吼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口号,我们瞬间厮杀在一起。 那真的是一瞬间,我想瞬间弄死他,他想瞬间弄死我。 他的匕首划过了我的战术背心,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接着他的匕首就朝着我的脖子挥过来想划开我的喉咙,我抵住他的手,抬起匕首刺中了他的肩膀,他立马把住我的手腕想就地给我来个过肩摔。 我见状握紧匕首狠狠地刺穿他握刀的手臂。 他痛呼一声匕首脱落,接着就想把我摔在地上,我们两个人立马缠抱在一起。 但是这个家伙个头比我高出很多,力量上我一时间拼不过他。 我伸出腿勾他的下盘,使出了小学生打架才会用的招数,然后我们重心不稳直接抱着从坡上滚了下去。 非常不幸的我又一次体会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现在都很佩服空军哥们,他们有个训练器具就是人固定在上面然后不停的旋转,我看到就头晕,更别说上去体验一番了。 我们滚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滚到一处平摊地势停了下来,我的头盔和背心为我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但是浑身的疼痛还是让我龇牙咧嘴。 而这个家伙的脑袋应该是磕到了石头直接昏迷了过去,当停下来的时候我没给他任何缓和的时间,迅速起身一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接着我顾不上查看我自己的伤势,立马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朝着枪声大作的地方跑去。 千万不要有伤亡,千万不要有!我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手中的MP5在滚落的时候枪上的弹匣压弯了一个,我卸下来更换了一个新的上去。 刚走没两步我就看到两个敌军正在猫着腰想要迂回包抄。 我在下面,他们在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距离不过二十米左右。 “突突突突~~~!!”我抬起枪一通扫射,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瞬间身中数弹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人躺在地上举起枪对准我,我再一次扣动扳机。 此时杨远那里的枪声消失,我喊道:“杨远!小五!!你们怎么样?” 没人回应,我顿感不妙,加快脚步爬上这个滚落下来的小山坡,我怕趴在石头上观察着帐篷那里的情况。 帐篷静静的伫立在原地,好像没有任何动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他们人呢? 视线一转,我看到杨远之前站岗的位置前躺了三个尸体,经过我的辨认,是敌军的,他们的夜视仪上的蓝色光芒很容易分辨,但是天色太黑,我看不清他们的军服和具体细节,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在观察了一会,难道他们被抓走了?不可能!杨远他们怎么可能被活捉! 我更换一个新弹匣,猫着腰摸了下去,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走几步就蹲伏下来观察情况。 就当我快要摸到杨远站岗的地方的时候,忽然一个人影闪过,然后我的脸就挨了一 枪 托 ,我猝不及防瞬间就被打倒在地上。 我刚想抬枪就看到一个手枪正对着我,是敌人,这个家伙身上正流着血,刚想扣动扳机,只见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将他撞翻“砰!” 手枪的子弹打在我的耳朵边,振的我的耳朵一阵蝉鸣。 我看清了来人,是李小,他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救了我一命,我刚想爬起来就听到“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手枪开火的声音。 我看到李小和那个敌军都躺在地上拔出手枪互相对射,两人得身上都随着对方扣动扳机而爆出一片血雾。 那真一幕如同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何等的震撼,两个近在迟尺的人拔枪对射,不就相当于同归于尽吗? “啊~~!!”他们同时都在嘶吼着,李小的手枪足足打光了一个弹匣,最后一枪直接打中了敌人的脑袋。 这一切都太快,几乎是发生在两秒钟左右。 “我曹!!!”我大骂一声跑了过去,我的身上没有任何紧急救治的东西,我看着李小身上八九个弹孔,我的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堵住正在流血的弹孔,但是我两只手根本盖不住那么多。。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颤抖着声音:“你他妈救我干嘛!” 这句话吼出来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李小想说话,但是鲜血堵住了他的气管,他不停的咳嗽,也不停的有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他紧紧的抓住我的手臂:“尘哥。。。活下去。。” “能活,你能活下去,尘哥救你!尘哥救你!等我。” 我起身在那个死掉的敌人身上一同翻找,找到了野外急救包,接着我从急救包里找到吗啡给李小打了一针。 “不疼了不疼了,吗啡来了。” 我说着快速的将他的背心拆掉,我的脑子里就剩下两个词:止血,绷带,我转过身想去找止血的东西和药物。 “尘哥。。。冷。。” 这句话是何曾的相似,当时王离也是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我停止了翻找。 李小的双手开始抽搐起来。 我立马将他抱在怀里。 我想用我身上仅剩的温度给他取暖,可是这山间的空气已经是寒冷之极,我哪里还有什么温暖呢? 李小停止了抽搐,呼吸也随之停止。 李小的短突应该是没了子弹,所以才冲了过来,他是为了救我。 “啊!!”这声叫声是喜鹊的,接着我听到一阵脚步声跑了过来。 二成直接跪在了地上,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怀里的李小。。 我将李小放在地上,转过身看着杨远,他们都非常狼狈,小五站在一边发呆,喜鹊捂着嘴巴,而杨远,只是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草!”我一脚踹到他的腹部,他没有躲,扛下了这一脚后退了几步,眼睛仍然看着地面。 小五立马就来拉着我。 我就对着杨远大声喝道:“你他妈去哪了!” 小五用力的推了我一下:“杨组长带着我们去追残余的敌人,你没了踪迹!是李小主动要求去找你的!李小说你救过他的命,你现在发什么疯!” 我蹲在地上不在说话。 小五说的对,我再发什么疯? 最开始是喜鹊在发疯,后来是小五在发疯,现在是我在发疯,我们几乎所有人都在发疯。 是啊,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疯。 第三十三章 失控与自控 战争,必然要死人,这是无法避免的。 我们所有人知道这一点,穿上这身军装就不能说怕死的话,而我在难受什么呢? 李小本不该死的,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真的这么认为。 来自我们特种部队突击队的突击手李小,他的军事素质绝对是过硬,他的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的,也许在未来某一天他会救下很多被劫持的人质,其中可能就包括你我的亲人,朋友,恋人。 而今天他为了救我,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他才二十一岁,之前听杨远说他的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退伍的女朋友,李小还盘算着回去就能和等了他四年的女朋友结婚了,说完就满脸幸福的笑,不掺杂任何其他,幸福的笑容真的是能感染到别人的笑容。 而现在,他为了救我身中数弹牺牲在这么一片寒冷的山地之间,在短时间内我们还无法将他带回国。 我们怎么能不难受? 我意识到刚刚的自己有些冲动,于是站了起来对杨远说道:“对不起,杨组长。” 他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悲伤,他怎么可能会比我好受?人是他挑来的,都是一个一个挑来的,这一路吃了多少苦他比我在清楚不过,但是他只是悲伤的看着地面,然后看着远处的风景,一句话都没有。 我们在李小身边无言的待到早上五点,杨远就站在原地站到了早上五点,期间喜鹊想去劝他,被小五拉住。 “你让他自己呆一会吧。” 天色开始有些明亮时候,我们收拾起失落的心情,二成招呼了一声,我们将李小抬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然后用石头码放成一个小小的石头堆。 “李小!你先委屈一下,在这里呆着,兄弟几个回去就让人把你接回家!”二成蹲在地上冲着石头堆大声的喊道。 喜鹊和小五在我们的身后默默无言,杨远没有过来,那孙子肯定还站在那个地方发呆。 现在天色已经明亮,我们必须得走了,我站起来走过去想和杨远说这件事。 当我走到坡上的时候,我看到杨远正坐在一个石头上点了一根烟发呆,他的头盔解了下来,正盯着远方的风景,然后一口一口的吸着他皱巴巴的香烟。 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天亮了,我们得走了。” 杨远没有理我,从包里拿出高等地形图,大致的算了一下,然后用笔在地形图上做了一个标记,我看到了,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他标记的是李小的方位。 他收起地图:“尘子,我要是死了,记得把地图拿回去,不然到时候我和李小的尸体都带不回去,躺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有点不明白这句话:“说这什么话啊,你答应过带我们回去的。” “可我他妈的连李小都照顾不了!” 他是吼出来的,似乎是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歇斯里地的吼了出来。 “你自责干什么?他是为了救我牺牲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他妈的为了救你,我要是知道你个狗日的还活蹦乱跳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找你!” 这句话让我接不上来了,一时语塞。 杨远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半晌,开口说道:“一人阵亡,全体不同程度负伤,我这个组长当得呦~” 说完后他递过来一个臂章:“敌人军方的侦查部队,以前跟我们有过几次跨国联合演习,这次来了十个人,跑了三个,没追上,再这样下去,他们的特种部队就该动身了。” 我接过那个臂章,上面清楚的标示着敌人的部队名称,臂章 中 央 还有着一条响尾蛇的图案,响尾蛇侦察部队,有点印象。 我将标示扔在地上:“我正等着他们的特种部队呢,王离的死,我正好讨个说法。” 二成他们也走已经回来了,杨远站了起来对我说道:“他们的特种部队那可太多了,不一定出动哪一支。” “杨组长。。”小五喊道。 杨远摆了摆手,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们,他走过去挨个的看着他们。 “身为特种兵,有些觉悟我就不想在重申了,后面的路,我们每个人都要做好阵亡的准备,都不要带着情绪去执行任务,小五,眼泪擦擦。” 走到喜鹊面前的时候,杨远停住:“喜鹊” “嗯?”喜鹊的眼睛也很红,她的模样似乎比我们还狼狈,说到底她是个女人,能跟着我们吃同样的苦,我是真的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 “你是安全局的人,如果你出了事我不知道怎么交代,你现在有选择可以自行离开。” 我们都楞了一下,看向杨远,杨远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而且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肯定知道喜鹊如果真的离开我们她一定可以想尽办法安全的回去,她作为安全局的人,她的手段和专业可不是特种作战,没必要跟着我们玩命。 “杨组长,你是在消遣我吗?我的任务就是配合你们军方行动,你们已经损失一个人了,你们火力不够,人手不够,我刚好补上,有什么问题吗?” 喜鹊手里拿着的正是李小那把95短突,她的表情非常严肃,也表明了她此时的立场。 “好,你这么说,我代表在场的各位谢谢你。” 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杨远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开始了他的战前动员。 “兄弟们!现在开始,敌人仍然没有放弃对我们的围剿和追杀,后面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我是你们的组长,我答应过将你们都带回去!别让我难做。” “是!!”所有人都重重的点头。 杨远大喊一声:“原地检查装备!五分钟后出发!”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同时也是充满着雄厚的力量的,这一声大喊,似乎包含着很多很多情绪,悲伤,无奈,落寞,也充分的表明了这个男人已经无计可施了。 而事实上换做是谁能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没有,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我们仅剩下的五个人能顶什么诸葛亮? 这不是古代战争那种原始的战士对砍,这是现代化高科技化的现代战争,在他国的地盘上,我们能靠什么?我们只能靠着双腿,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 “所以你现在,仍然在想念着他们?”排长对我说道。 我将空酒瓶放在地上:“每天都在想,每天都在回忆。”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凌晨一点了,大排档的客人走了很多,几乎就剩下我和排长这一桌了。 我看着排长穿着一身很随意的装扮,便问道:“你不当兵了,在这里做什么工作呢?” “哦,我给一家公司跑跑业务。” 我抽着烟就笑:“军校毕业的少尉排长,现在竟然跑业务,真是屈才。” 他就打哈哈,说:“做什么工作不是做,你以后别叫我排长了,我比你大,还是叫我赵哥好了,显得亲切。” 我就摇头:“你一天是我排长,这辈子都是我排长,改口的事啊,我是改不过来了。” “哎,随你好了,你个混小子,几年没见,都变得发福了。” 我就笑:“太长时间没锻炼,这都是难免的嘛。” 排长的神情慢慢认真:“我听说你,退了之后,看了心理医生,现在怎么样?”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我就靠在椅子上:“没用,一点用都没有,直到现在我都有时候像个神经病,我女朋友都害怕我,这段时间都在闹矛盾。” 排长哈哈一笑:“好小子啊,都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就摆手:“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我们在这个城市的角落中一直侃山到了夜里凌晨两点,整个大排档就剩下我和排长一桌,大排档的老板也只是惊讶的看着我们桌上脚下的一堆啤酒,他也知道我们是两个退伍的军人在叙旧,所以即使其他铺子都关门了他也没有说话。 我也知道不能让人家老板难做,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去结了账,这一顿花了我半个月的工资,但是我不在乎,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排长已经开始大舌头了,他不听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大排档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我经常来这里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他也认识我。 “对不住了老板,耽误你打烊了。” 老板就笑着说:“瞧你说的,这是哪的事啊。”说着拿过来两瓶饮料:“我也当过兵,这个呀,送你们解解酒。” 排长见状忽然一个立正,啪的敬了一个军礼,老板见状也回了一个礼。 几乎是所有退役的军人才有的感情,老板帮我扶着排长打了一辆计程车,并且帮我垫付了车费。 他以为我喝醉了,其实我一直记着。 到了我在这里租的房子后,我拉着排长摇摇晃晃的爬上楼,然后走到门前开始敲门。 是我女朋友开的门,她的事我后面再说,满脸怒意的盯着我,无非就是那一套你去哪了,这么晚回来,身上都是酒味之类所有女性第一时间都会质问的话。 我没理她,将排长扶了进去放在沙发上,这下她更不干了,立马问这是谁啊就往家里带。 我当时正好心情很差,她又不停的絮叨,于是就吼她:“滚!” 她愣在原地,然后哭了出来。 接着快步的走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我就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排长,那时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她收拾好了他的衣服,用皮箱装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快步的穿过客厅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看我一眼。 我坐在地面上发着呆,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真是个混蛋。 第三十四章 生命离不开水 排长躺在沙发上呢喃着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听:啸尘啊,我注定不适合在部队里发展,我就这命。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拍了拍他,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清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即使再惋惜,我也只能是惋惜,做不了任何改变。 其实他离开部队的原因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也一直闭口不谈,我也就没有继续去问。 困意袭来,我坐在地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了,排长走了,那种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禁有些懊恼,你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好歹跟我打个招呼我带你去吃个早点也好啊。 我拿出手机给领导打了一个电话请了一天的假期,然后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这时我看到茶几上有一张纸条,不用想,是排长给我留的。 我将字条拿了起来,是排长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啸尘,能见到你我真的特别高兴,其实我挺不愿意让你见到我现在的样子,看你睡得正香,没打扰你,咱们有缘再见吧。 这简短的几个字,我来回的读了很多遍,机械的读了很多遍。 电话响起,我没有看是谁的,接通,对面的声音非常冷静:“我们分手吧” 我愣了几秒钟,开口:“好。” 其实我们经常这样闹,但是每次都是我服软,这一次我没有,我痛快的说了一句:好。 这句话好像让她猝不及防,她刚想说什么我就挂上电话,然后关机。 我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水龙头哗哗的水花,我的思绪开始恍惚起来。 “都打起精神!现在是五点四十,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敌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时间,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说完后杨远招呼二成开始在敌军的尸体上翻找食物和药品。 好像是意料之中,这些敌军所携带的物品里,水壶几乎都是空的。 一切结束后,我们再一次行走在这群山峻岭之中,食物我们不缺,就是缺水。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年红军长征的时候那种艰难了,缺少食物和水,甚至没有药品,他们比我们现在的情况糟糕数十倍甚至还多,先辈们都能扛过来,我们怎么能说坚持不下去的话呢? 山间的温度开始慢慢升温,我们体内的水分开始迅速流失,没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点虚脱了,我拿出水壶喝了一点,然后重重的穿着粗气。 喜鹊更是已经开始泛起迷糊,我将水壶递了过去:“给。” 她看了看我,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点:“谢谢” 我也没力气对她说不用谢了,只能接过水壶机械般的控制双腿行走着,每个人的情绪都几乎陷入了低谷,因为我们都没什么力气了,脑子里只剩下:往前走,往前走,往前走。 我的浑身的伤口大大小小的几乎遍布全身,他们昨晚上的战斗后也跟我差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们的速度根本快不上去。 “嗡嗡嗡嗡~~” 是直升机的声音,像是很远,又像是就在头顶,杨远立马转头大喊:“趴下!不要动!” 我们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开始就地寻找掩体趴在地上,我趴在一块石头边上,喜鹊也跟过来趴在在我的旁边。 我悄悄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架小型的侦察机,他从我们来的路上开始搜索着,非得很高,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再看一会,那个影子慢慢的清晰起来,它正朝我们这个方向飞来。 “千万不要动!是敌方侦察机!”杨远喊完这嗓子后我们立马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尽管我们都知道侦察机听不到我们说话,但是还是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开始小心起来。 耳边只有山间的风在呼啸着,旁边的喜鹊趴眼睛看着地上的小石头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跟我趴一块,不怕被发现啊。” 喜鹊说:“你八字硬,命大,在你旁边安全一些。” 我命大?现在想想,我也确实命大,一直以来我的经历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死了三次了,我却都活下来了,这除了命大,也包括运气吧。 “嗡嗡嗡~~”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螺旋桨的声音特别巨大,大家应该听到过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特别是直升机在天上的时候,那声音的频率简直是往人的耳朵里面钻。 躲避敌人空中搜索我们也有训练,但训练的并不多,因为现代直升机上都是用热成像或者红外去对地面进行侦察,普通的隐藏基本上不会奏效,除非直升机的副驾驶正在打盹或者和驾驶员聊天走了神,否则我们这样的露天式躲避,无疑于送死。 但是杨远之所以让我们趴在地上,就是因为这里的山地石头都已经被天上的骄阳烤的几乎炸裂,红外和热成像几乎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那么副驾驶就只能依靠仪器和肉眼相互配合去进行侦查对比。 我们不能动,因为一旦动一下,哪怕是扭了一下头,都会在平静的仪器上显得特别突兀。 我们的位置立马就会暴露。 “嗡嗡嗡~~”直升机略过了我们的头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到声音慢慢远去,杨远才抬起头观察了一下,接着他摆手:“别走了,就地休息吧!” 我听后翻过身躺在地上,喜鹊立马起身活动手脚。 小五和二成也坐了起来。 “二成,给大家检查一下伤势,天气热,发炎感染的话就麻烦了。” “是!” 二成脱下背包开始翻找医疗用具,接着挨个给我们的伤口从新涂药,也给我更换了绷带,我看到我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非常吓人,二成说里面的肌肉是长得差不多了,让我按时提醒他给我换药问题就不大。 接着我们开始吃东西,杨远他们带的最多的就是压缩食品,但是我们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吃一点保持体力不敢吃多,不然的话我们会非常的干渴。 “不行,得想办法搞到水,这样下去可不行。”二成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再也吃不下去了。 “是啊组长,我们的路还长着呢。” 杨远抿了一口水壶里所剩不多的水,然后将水壶扔给二成,他们每人只喝一小口,然后拧上盖子还给杨远,我们所有人的水只剩下我身上的半壶和杨远身上的那一点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水是万万不能或缺的。 杨远抬起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低声的骂了一声,然后拿出地图放在地上铺开。 我们见状围了过去,这家伙又要有想法了。 他在地图上指着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个小村子,傍晚应该可以到,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问村民借点水。” 喜鹊看了看地图:“还有二十公里呢,下午能到?我们一上午才走了十五公里,下午的体力消耗肯定会越来越严重。” 杨远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们没有选择,天黑就不能再走了,所以今天傍晚必须得到这个地方补充水,否则今晚根本抗不过去。” 杨远说的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即使我们都不想给当地的百姓添麻烦,但是我们没有选择了。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提前开始部署,到时候取水的任务,谁去?” 我们几乎是同时举手。 杨远看了看我:“你就别添乱了,你在他们国家可是通缉犯,去什么去,二成!小五!你们俩去!” “是!” “好,那么路线不变,我们继续走!” “嗯!” 我们立马开始动身,上午的那种低迷的士气也荡然无存,每个人都打起了精神,如同浑身充满了力量。 后来的我开始越来越理解望梅止渴这句成语所包含的更深层的含义了。 水,这种大家每天都会引用的东西,可能在平时生活中根本不会受到大家的过分关注,现在这个社会哪里还会缺少水呢? 渴了就到商店里随便买一瓶,而那些水柜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饮品甚至让人不知道选择哪个好。 全国各地的自来水公司每天的不间断供水更是保证了我们当下的生活质量。 走到洗菜池旁轻轻一拧就会有水流出,水不再缺少,甚至有些奢侈的浪费。 即使每个地方都贴着节约用水的字样,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呢?我至今都不会去浪费水,我甚至每次看到水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我女朋友每次洗澡都会洗将近一个小时,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用那么多水,还是说每个女生洗澡都这样? 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她只是轻蔑的笑笑:“你还有这个觉悟,现在又不缺水。” 我就尴尬的笑,是啊,现在又不缺水,我们国家的水资源根本不会缺少,就算缺少也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后的事情了,我操这个心干什么。 于是我就说:“我当初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就不耐烦:“行了行了,我买了条裙子,你看看好不好看。” 我尴尬的闭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三十五章 两难的选择 下午三点,我们依然行走在这荒山野岭之间,空气中的温度已经远远超过我的预期,我们热的只能将外套脱下来,然后再穿上作战背心。 二成更是利索,直接把衣服脱完装进背包中,露出浑身结实的肌肉,他戴好头盔穿上作战背心后乍一看颇有一种老美大片里的大兵既视感。 同时我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口也不下少数,有很多旧伤,也有很多新伤,我就感慨,这他娘的是战地救护兵? 杨远就笑着说咱们特种队部的哪个人身上没有伤 我就回他那些文职小白脸那个身上不是干干净净? 杨远就捶我说我抬杠。 喜鹊见到我们这样后也放下枪开始脱掉外套,我们下意识的扭过头不去看,都是没谈过恋爱的小伙子哪见过这阵仗,我看到小五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行了吧你们,我里面有衣服。”喜鹊带着戏虐的语气说道。 我们听到后才回过头,原来她外套里还有一件背心,喜鹊将外套扔给杨远:“我没背包,帮我装一下。” 说完后穿上装备。 过程中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喜鹊,她穿好装备后简直就是一个成语可以形容:英姿飒爽!真的,直到现在我甚至是在电影上也没能找到那个女演员的气质能比的上此时的喜鹊。 我一时间看的有些呆住。 我可不是好色,这真的是下意识的去看,去欣赏,就是现在的环境导致她嘴唇干枯,灰头土脸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但是那股气质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的。 喜鹊也注意到我在看她,只见她对我挑了一下下巴:“看够了吗!都快渴死的人了,还有这心情。” 这下我不乐意了,明明我们都在看你,为什么就光说我一个人啊。 我刚想反驳杨远就打住:“好了好了,省点力气吧,把水分了喝完,我们还剩下最后七公里了。” 我们将所剩的最后一点水分开喝掉,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如获新生一般,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他们每个人都是如此,但是我忽然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如果我们到了那个村庄,拿不到水,或者说地图上没有那个村庄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只是一闪而过,我相信杨远不会出错。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杨远的眼神中也有一丝慌张。 脱掉衣服后感觉只是没有那么热了,但是效果其实并不大,太阳的紫外线没一会就照射的我裸露的胳膊十分刺痛。 我只能加快脚步,七公里,七公里后我们就能够喝到水了,七公里,我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脚下的速度开始加快,那种望梅止渴的刺激再一次涌上我们的心头。 太阳慢慢靠近西边,周围的群山帮我们挡住不少阳光的照射,那种灼热感终于有一点消散。 山间的路很不好走,这里常年都没有人涉足,到处都是碎石块,杨远为了方便躲避敌人的侦查直升机,遂带我们走了坡下,一能避免傍晚件太阳的照射,二也可以随时躲避直升机的侦查。 就是路有点险峻,我们一字排开走在前面一个人踩过的石头上,一时间我们的速度倒是也不慢。 正当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杨远忽然停了下来。 我问道:“怎么回事?” 杨远没说话,三下五除二爬上坡,然后开心的原地蹦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态,我们所有人见状都爬了上去。 都想知道杨远是在犯什么神经病? 一上去我们就明白了,视线所见的地方有一处亮着灯火的小村落。 “看到了吧!我说有村子吧!”杨远开心的说道,活像一个打赌胜利的孩子。 后来我才知道,杨远之所以那么开心,是因为他自己都保不准那个地图是否准确,但是话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我们往前走,村子出现了,他能不高兴吗? “傻站着干嘛!走啊!” 杨远说完后立马一路小跑起来。 “走!”小五也呼和了一声,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喜鹊拍了拍发呆的我:“走啊。” 我笑着点点头:“嗯。” 我们五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顺着一条山间村民开拓出来的山间小路一路小跑着。 这里离那个村子已经很近了,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难以抑制的笑容,因为我们不会被渴死在这个鸟地方了,我们有水喝了,这能不高兴吗? 这就是最值得我们兴奋和鼓舞的事情。 人的一生都在为很多事情开心与兴奋,或者买了车,买了房,老婆生了孩子,这是人生的大喜。 但是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有水喝,就是大喜。这种每个人从来不会考虑到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是活着,就这么一件在我们国家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的小事,对我们来说就宛如娶了媳妇一样欢天喜地。 我们跑到了距离那个村庄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潜伏了起来。 杨远从包里拿出在敌人身上搜缴到的通讯器材,五个头戴式耳机,就像网吧里的耳机那样,这是昨晚那个侦查部队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杨远搜刮了过来。 我们分别戴上,调整频道互相测试一下后,一切正常,杨远大手一挥,二成和小五穿上衣服,将外套穿在外面盖住背心,腰里别着手枪拿起我们几个人的水壶就走了出去。 我探出头看着他们两个人行色匆匆的步伐,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妈的,你瞧这天气,白天热的能要人命,现在又开始冷起来了。”杨远说着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我们随后也将衣服穿在身上。 “组长,我们快到门口了,这里好安静。”耳机中传来二成的声音。 “嗯,进去的时候跟老百姓客气点,装好水就赶紧出来。” “放心吧组长。” “有问题随时报告。” “明白!” 我翻过身看着天上的星光,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们的路,还有多长啊。 “好想吃火锅啊”这句话是喜鹊说出来的。 我和杨远都笑了出来,杨远说道:“回国,回国的话别说火锅了,你们想吃啥我请啥!我这几个月的津贴你们使劲造。” 我翻过身笑道:“哎?这可是你说的啊。” 杨远嘿嘿一乐:“君子一言!” 喜鹊也笑:“海底捞吧,我超爱的。” 我们三个全然忘记了现在的处境,竟然开始谈论起了回国的事情,这是控制不住的,人就是这样,越是身处险恶的环境下,大脑就会不由自主的去联想到美好的事物。 当然我也会去想,我想念炊事班的炊爷们烧出来的红烧肉的味道,想念休假喝冰啤酒的味道,甚至,开始想念香烟的味道。 我们趴在一处低凹地带,身下是干枯的泥土,这么趴了一会,感觉还挺舒服的。 小五二成两人应该不会那么快,我们也不着急,反正有水喝就行。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也不见他们俩出来。 喜鹊有点急了:“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出来?” 杨远也皱起了眉头按住耳机:“二成,小五!你俩怎么回事?” 耳机中传来小五故意压低的声音:“组长组长,这里有敌军驻扎,我们躲起来了。” 这下杨远懵了,我和喜鹊也懵了,什么情况这是?这里怎么会有敌军? 我按住耳机说道:“你确定是敌军?” “确定!二十多人,看衣服是军方的人,还有几个人在巡逻,现在正往村口走过去,你们应该可以看到。” 我们三人立马抬头看向村庄,果然有两个持枪的家伙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好像是在例行巡逻。 “靠!刚刚太着急做决定了,是我大意了,你们赶紧想办法退出来!快!”杨远明显着急了。 二成开口了:“不行队长,如果我们撤出去,我们会渴死的,村子中央有个水井,但是我们过不去。” 我抿了抿早就干枯的嘴唇和火辣辣的嗓子,杨远也知道如果没有水我们这支队伍根本走不远。 但是硬着头皮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取水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这一下立马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进去的二人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杨远说道:“等会等会,你们先不要动,暂时等我命令。” “收到。” 喜鹊开口道:“我知道了,白天那架侦察机应该是勘测出来我们必经的路,也知道我们需要水,所以故意在这个村子驻扎兵力等着我们上钩!” 杨远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也知道我们正在朝哪个方向逃窜,白天虽然侦察机没有发现我们,但是他们应该也推测出我们有人员伤亡,速度不会快,在这里驻扎兵力也是情理之中。” 说完后我抬头看了看那个两人的巡逻组,一个人在撒尿,另一个人就站在村子门口四处张望。 “那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我问道。 杨远低头沉思了一会:“我们不能没有水,检查武器,趁他们回头,我们摸过去。” “嗯!” 第三十六章 祸不单行 这个鸟地方想找到河流简直难比登天,就算找到河流了,能不能喝是个极大的问题。 我们没有滤水器,胡乱喝水很可能会染上疾病,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宁愿舔树叶上的露水也不愿意去喝河流里的水,在这种缺少药物的情况下沾染上任何疾病那就只能是相当于等死。 这个国家的水资源比不上我们国家,我们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山间的泉水那都是清甜清甜的,即使如此,每次野外生存训练结束部队后,军医都会定期的给我们打抗生素用来杀灭我们野外训练期间吃到肚子里的细菌和寄生虫。 这不是什么娇气,这只是训练,部队也得保证我们的身体状况,没人愿意自己的士兵野外训练后染病死亡,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们收拾好武器装备后,杨远依然是头一个走了出去,我招呼喜鹊跟上。 村子门口的那两个士兵已经拐了回去,杨远带着我们走向村子的一侧,这个村子被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墙围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当地人想的是什么,这半人高的石头墙能防得住什么呢? 杨远压了压手,我们会意,弯着腰小心地朝着半人高的石头墙慢慢走了过去。 二百米的距离,没一会我们就摸到外围的石头墙的位置,我们靠着墙开始持枪警戒起来。 杨远按住耳机:“小五,二成,我们摸到外围了。” “收到,组长,更正一下敌军人数,大概三十人。” “怎么又多了!” “不知道哪里走出来的。” 杨远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你们在哪个位置,我们顺着外围找过去,敌军人数太多,万不可轻举妄动。” “明白,我们在村庄右侧第二个房子中间的小巷子里。” 我抬头看了看,离我们这里不算太远。 杨远回了一句收到对我和喜鹊说:“跟紧我。” 我们点头,杨远端起枪朝着围墙一侧走去,我们再次跟上。 我们相信杨远,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也不是因为我很早就认识他,上级能派他过来也说明这个家伙的脑子也确实异于常人,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找到最好最优的方法去化解危机。 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商量的余地,任务结束的时候该打打该闹闹没有一点架子,加上杨远每次都走在我们前面遇到危险也是他第一个去处置,这样的领头人物,你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而杨远这样的人,无论在哪个单位中都是难能可贵的,是基层部队最重要的指挥力量,这样的人带着兵出去,能把己方损失降到最低,给敌人的损失扩充到最大。 总之在上级眼里,这样的基层干部出去带兵,那就是两个字:放心。 “组长,就是这里,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我们三个伸出头,只见二成和小五趴在这个围墙后的房屋中间的小巷子里转过身对我们挥手。 我们依次翻过这座低矮的石头墙。 “你们快来看。。” 我们猫着腰凑到他们两人的面前,只见村子中央确实有二三十人正围坐在几处火堆旁嘻嘻哈哈,旁边还有几个放哨的敌军在走动着。 “他们的警戒和部署完全没有布置开,巡逻岗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看来并没有意识到我们今晚会过来。” 杨远低声说道。 喜鹊看了半天伸手指了指:“水井离他们太近了,靠潜伏我们不可能拿到水。” 我们都看向杨远,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杨远扭过头看着两边的两户人家,然后说道:“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就靠 中 央 的这一处水井生活?” 我有点明白杨远的意思了,接下来他的命令也证实了我的想法是对的。 杨远带头翻进一户人家内,这户人家的大门正对着村子中央,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去敲门,二成和小五就是因为这个不敢轻举妄动,更害怕这里的人家和这些军人同气连枝,只要这里的人大喊一声我们就得立马跑路。 谁不担心,杨远也拿捏不准这些村民都是什么情况。 我们依次翻入这户人家的时候,就看到院内两个房间灯火通明,院子中都是一些他们本国的生活设施和工具。 我们大致看了一圈,院子里果然没有水井。 于是杨远摆了个手势,我们按照队形走到一处房间门前。 我们贴站在门两侧,像是即将对这个房间发动突袭一样的作战队形。 杨远伸手敲门。 里面立马说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哦宝贝,我说了这几天天黑后必须睡觉,你答应过我的。” 我和杨远对望一眼,这家人的大致信息立马就知道了,院子中两个房间一个是男女主人住的,另一个房间做居住的应该是他们的孩子。 杨远再一次敲门。 房间内的男人说话了:“他肯定有什么事情,去开门吧” 没多会的功夫女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打开了门。 杨远立马捂住女人的嘴巴然后我们冲进屋内,我掏出手枪对着那个男人:“不准大喊,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男人吓坏了,女人也半举着双手被杨远捂着嘴巴推进屋内。 “好的,好的好的,你们想干什么?”男人紧张的看着我们手里的武器,半举着手问道。 杨远对女人道:“我可以松开,但是你们不能喊叫,了解?” 男人紧张的说:“好好好,我们不会,不会喊的。” 女人也点点头,杨远松开女人的手。 喜鹊走了过去:“听着,我们不是来惹事的,我们只想拿一些水,拿完我们就会走。” 男人似乎是认出了我们,尤其是我,他盯着我道:“我知道你,你是那个通缉犯,你们是报道的 恐怖 分子 。” 喜鹊立马解释:“他不是通缉犯,我们也不是 恐 怖 分 子 ,我们只是想借点水。” 女人跑到男人的面前,男人抱住女人对我们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要杀我们。” 杨远有点无奈,看来他们国家的所有人都认定了我们就是 恐怖 分子 。 于是走到他的面前将战术背心上的国旗标志撕了下来伸到他的眼前:“我们是军人!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男人肯定认识这个国旗,全世界的老百姓几乎都知道这个国旗,他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是军人?可是他们说你们是恐怖组织,村子里来了很多人他们就是为抓你们来的。” 杨远伸手示意了一下,我们把枪放下。 “听着,我不知道怎么去称呼你,但是我必须说明,我们不是恐怖组织,我们在执行任务。” 说着指向我:“这个所谓的通缉犯拿到了你所在的这个国家的很多罪行,你相信你也知道这里的腐败有多么严重,我们只是想来借点水而已,请帮助我们。” 杨远的这番解释很有必要,与其隐瞒事实还不如实话实说,这个国家本来就是贪污腐败特别严重,老百姓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直接说出来,反而会更好一点。 女人不敢说话,男人看着杨远手中鲜红的国旗标志开始磕磕巴巴:“我,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们。” 喜鹊说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惹麻烦,我们只是想早点回到我们的国家,现在我们需要水。” 男人看着喜鹊,然后点点头:“好,我给你们水。”说着拍了拍女人的后背:“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去给他们拿些水过来。” 二成递将我们的水壶递了过来:“麻烦了,装满。” 女人小心翼翼的接过水壶走向里面做饭的地方,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间房子远没有外面看起来那么小,这里布置的很温馨,该有的东西都有,房间中央还有一个火盆用来夜间的取暖,房屋的一侧是做饭的地方,另一侧应该是他们的卧室。 能够得到当地百姓的暂时信任让我们所有人都几乎松了口气。 “小五,去院子里警戒。” “是” 小五抽出手枪开门走了出去。 男主人也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对我们说:“既然来了就是朋友,请坐吧。” “谢谢您的好意,我们马上就走。”杨远摆手说道。 房间内的温度非常温暖,和外面的冷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一会的功夫,女主人提着水壶走了出来,杨远道了一声谢后接过水壶,我们拿到后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半下去,那种感觉,真的,怎么说呢?爽! 清凉的水流在嘴里回荡,然后慢慢的流过喉咙到达胃中,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干枯已久的沙漠迎来了久违的甘露。 我第一次觉得,水,居然这么好喝。 “不能喝太多,会出事的,喝一点就行,控制住。” 杨远的声音提醒了我们。 女人见到我们这般模样像是有些想笑,于是走过来说道:“我再去给你们装满吧。” “谢谢,谢谢。” 我们挨个代谢将水壶递给女人。 “小五小五,进来喝水。” 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院子中传来一阵敲门声。 男主人立马带着疑惑站了起来。 接着小五快速的推开门。 “不好了,是敌军在敲门!” “该死!怎么会这样”杨远拦住正要取水的女人:“我们得走了!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你们是好人,谢谢。” “快!我们赶紧走!”杨远接过水壶后喊道。 “咚!!!!”我们刚想拉开门出去。 只听院落中的门像是被用力踹开了。 杨远脸色大变“他娘的!!赶快藏起来!” 第三十七章 星空 “快,你们必须藏到卧室里去!”男主人似乎比我们还着急,急忙将我们往里面推。 我们也慌不择路只能全部躲进卧室,接着男人将卧室的门关闭,也就是几秒钟不到,房间的门就被推开。 我们立马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我们分别防守式靠在卧室中,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卧室门,杨远摆了个手势,意思是没有***的都放下,这里开枪很容易惊动外面的敌人。 喜鹊就躲在我的身后,因为房间里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她跟我挤在一块。 她瞪着眼睛看着门口,我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么一细看,喜鹊倒是长得还蛮不错的。 接着我立马回过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乱想。 “你们耳朵聋了吗?我敲了半天的门”那个敌人进来后就开始辱骂,好像只有一个人。 “我很抱歉,因为。。”“啪!” 我们对望一眼,这声音是男主人刚道歉就挨了一巴掌。 “啊!”是女主人的叫声。 “下不为例,嘿,拿一些吃的出来,快点。” “不要伤害我的丈夫,我这就去拿。” 女主人有些惊慌失措,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咬咬牙,这些本国的军人怎么跟他妈土匪似的,怪不得那么多年都得不到人心,不过后来我才有所了解是这个国家的种姓制度本来就带有的歧视问题,似乎存在了几百年了,这个我也没继续深究。 除了我之外他们都很气愤,似乎都在憋着一股气,杨远在门后对我们压了压手势示意我们不要激动,先看看怎么回事。 不一会,女主人应该是拿了一些食物出来,那个敌人笑了两声:“这样才对,记住,下次开门要快一些。” 说着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杨远拉开门,看到安全后对我们招了招手。 走出卧室后,我看到女主人正抱着男人流泪。 “我很抱歉。”杨远说道。 男人摇头:“这不怪你们,即使你们不来,他们仍然是这样。” “组长,我们必须得走了。”二成说到。 “嗯。” 杨远对两口子说道:“很感谢你们,我们现在就走。” 男人见我们要走却忽然开口道:“你们没必要走的这么早,我听到那些人说他们天一亮就会离开这里,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等他们走了之后在出发。” 我对杨远说:“我觉得可行。” 杨远回到:“我觉得不行。” 男人像是看出了我们的犹豫:“我不关心你们的身份,只要你们不会伤害我们,那么你们就是我的客人,和他们不同,我很愿意相信你们。” 我心里立马乐了,心说这男人还挺实诚,能够相信我们这些狼狈的如同溃军一样的队伍,不过我从他的眼神中却没有看到一丝的狡诈,不像是在使诈。 二成凑到杨远前:“组长,确实啊,我们出去找地方睡也是挨冻,还得站岗,大家伙昨晚都没睡,都实在太累了。” 二成说的是实话,昨晚那个侦查部队的偷袭加上李小的牺牲,一直到现在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小五站在我们身后眼皮都有点睁不开的样子了。 杨远思考了一会于是对男主人说道:“那就太感谢了。” “喜鹊,你身上还有没有钱?” 喜鹊说:“额。。都给塔西娜的爷爷了。” 我苦笑一下,看来今晚要白住一晚上了。 虽然同意了男主人的盛情邀请,但是杨远还是留了个心眼,在院子中安排人员轮流放哨。 男主人招呼了一声,女主人用盘子端了一些水果走了出来。 我们立马如同饿狼一样眼里开始冒光,这地方居然还有水果。 男主人说这是从我们国家进口的水果,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远将外面放哨的二成喊了回来,我们吃了些水果后这两天的疲惫感立马上来了。 男主人和女主人睡在在卧室,他们的名字从头到尾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去问,所以干脆就用男女主人去称呼吧。 我们几个人就在客厅,或者睡在沙发上,或者睡在地上,角落中,总之能有这么一个温暖的环境,真的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几乎是二十秒不到的时间杨远就开始打起了鼾,我的眼皮也如同灌了铅一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是小五将我叫起来的,该我站岗了,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我端起枪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空气中像是立马下降了十度,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这该死的地方气候就是这么多变,不过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清楚,我们已经离边境越来越近了。 我在院落中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将武器的保险打开,静静的看着院子中关闭的大门。 这可比我在部队中站岗舒服多了,这里最起码没有人纠正我的军姿标准不标准,更不用一动不动的挺在那里两个小时。 若是到了夏天那就更惨了,深山老林中像蜻蜓一样的蚊子吓都能把我吓死,那确实是真的,特别大的蚊子,我甚至怀疑那些蚊子跟我们人一样都在这里带的时间开始发生变异了。 不过人不会变异,人会变态,我们的队长就是在我眼里不就是个变态吗。 我相信我如果和队长一样在那样的深山老林待上几十年,我也会变态,王离也会变态。 王离,想到他的时候,我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在心里默念:王离啊王离,你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回过神来,这里好歹是个村庄,所以温度并没有昨晚山间的那么低,我倒是也不觉得多冷,反而有一丝凉爽。 我继续盯着院子里的那个大门,那些敌军就在门外不远处的空地上驻扎着三十多人,现在他们是不是也睡着了,如果没有人站岗的话,我一把匕首应该就可以把他们全抹了,但是也只是想想,他们不可能没人站岗放哨,跟我们一样,没人是傻瓜,傻瓜只存在于童话中。 “吱~~”我立马坐起身体拿起枪,以为大门被推开了,结果看到大门仍然是紧紧闭上的。 循声望去,原来是杨远推开房间门走了出来,他先是和我一样一个机灵,随后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我。 笑了笑他走了过来,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坐在我旁边。 “还没到点呢,出来干嘛?” 杨远摸了摸口袋将那盒烟拿了出来:“八点钟睡到现在,已经不困了,来一根?” 我伸出手抽出一根,杨远也将最后一根拿了出来,这下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今天以后想抽烟也只能是想着了。 点着后我抽了一口问道:“可算歇过来了吧。” 杨远点点头:“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初来护送你回国的时候一切都安排了妥当,但是万万没想到啊,他们竟然以抓捕通缉犯的名义来到处设卡堵截,现在这么狼狈,也怪我没有算到这一卦。” “你当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脑子啊,他们就需要一个借口而已,越是丧心病狂的围捕,越是能证明这些资料的重要性,特别是边境的那次冲突,证据足够的话,我会出席国际法庭。” “玩这么大,王离的消息得到确认了?” 我摇头,毕竟王离现在的生死都没有得到证实呢,他活着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哎,我我也是刚想起来,天亮的话,问那对夫妇有没有手机,我想尝试着联系队长。” “我靠,你不说这事我都忘了,昨晚差点就走了,到时候别忘了,最好把我们的事上报,看看上面怎么交代的。” 杨远说完后像是立马换了个人:“哎,尘子,我出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个的。” 我奇怪的看着他,那你出来干嘛的? 只见他开始扭捏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个小女人一样:“那个。。喜鹊的真名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就乐了,将烟从嘴里拿下来说道:“你问他要证件看呗,名字上面有。” “胡说,我无端端的看人家证件干嘛?” “真想知道?”我说。 “这还能有假?”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道:“赵 建 华” 杨远立马推了我一下:“别胡说,我记得这是一个明星的名字啊。” 我说:“什么明星,你说的那是霍建华,她叫赵建华。” 杨远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暗自品了品这个名字,砸吧了一下嘴。 “这名字也太爷们了,根本不像她啊。” 我摊手:“别说你了,我一开始也不信,但是证件上就这个名字,照片也是她本人没错,你要是怀疑啊,有机会跟上级请示一下。” “嗨!我至于吗我!” 杨远说完后从背心里拿出熟悉的皮夹子,然后打开,迎着天上的星光也只能看到皮夹中的模糊的照片影子,我知道那是他和他妹妹的合影,他之前拿出来过。 “还是我妹妹的名字好听。” 我问道:“哦?叫什么?” “杨桃桃” 我品了品这个名字,总是感觉哪里不对,但是一时间品不出哪里不对,杨桃桃,杨桃, 我立马想起来了,这不是一个水果的名字吗? 不过看到杨远笑眯眯的看着皮夹中二人的合影,我倒是忍住没说出来。 我抬起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星空,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这个国家观察这里的夜空了,异国的星空似乎和家乡的星空不同,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开始问自己,我们能够安然的回国吗? 第三十八章 麻烦不断 我们两个一直在院子中坐到天色开始蒙亮,杨远拍了一下膝盖:“天亮了,走,得把他们叫起来开个小会。” 我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看着院子中的那扇大门,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那些敌军应该可能离开这里了吧,我想去看看情况,但是忍住了,跟着杨远走了过去。 这是我生平唯一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和敌军共度一个晚上还没有被发现,真的,如果没有这些围墙格挡,估计我们相距甚至不到一百米。 相信他们也是万万没想到在离他们近在咫尺的一户人家中就藏身着他们一直想追杀的恐怖组织吧。 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杨远将走进房间中将他们都叫了起来,我也坐在火盆边给火中添了一些柴。 经过这一晚的睡眠,所有人的精神都恢复的不错。 简单的商量了一些对策和注意事项,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得,无非就是干部们每次三令五申的那些注意事项和自身安全保护等等,杨远说着不经意的瞄了瞄睡意朦胧的喜鹊。 我看到后嘴角不经意的慢慢上扬。 但是同时心里也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明知道我和喜鹊也不过是战友关系,但是看到这么优秀的女人忽然被这个家伙暗地里喜欢,由衷的高兴同时也想到一个问题,喜鹊能看得上这个家伙吗? 我们围坐在一起商量了十分钟左右,期间男主人也推门出来。 “这么早,我让我老婆给你们准备早饭。”男主人的心情似乎不错。 杨远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必须的离开这里了,真的,很感谢你能够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但是我们必须要走了。” 我想起了什么,对男主人到:“打扰一下,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当然可以”男主人走进卧室拿出一个类似小灵通一样的手机递了过来。 我开心的接过来后设置好语言,杨远他们都围了过来,似乎都很好奇,也是,毕竟我和队长的联系密令除了我们两人之间任何人都没办法进行破译。 “你这是密令?我怎么没学过,这是第几套?”看着我输入的文字杨远有点好奇。 我说道:“这哪一套也不是,这是我这次任务所使用的特殊密令。” 我将我们的遭遇与伤亡情况和具体位置全部写在密令中,尤其是写到了李小阵亡的时候,我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我回过神继续写完,一切完成后我检查了一遍,最后点了一下发送,没一会,屏幕上显示已发送的字样。 接下来我们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这个时间点队长有没有醒过来?不对,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琢磨着怎么折腾前几个月通过考核进入我们特种部队的那帮菜鸟才对。 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都以为队长可能没看到信息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两下,消息过来了。 我急忙点开,是很长一段文字。 “说了什么?快,翻译出来。”杨远有点急不可耐,迫切的想知道上级对我们接下来的指示。 我一边看一边读出来。 “野兔,对于你的回信我非常惊喜,得知你们阵亡一人的消息已经上报,我已及时通知上级在边境开始部署接应部队,请你们务必按照你们的标记点到达最近的边境地带,注意保护好资料的安全,一定要完成国家交给你们的任务,同时也要注意自身安全,更要保护好安全局同志的生命安全,一切小心,完毕。” 二成听后坐在地上抱怨:“搞了半天还是没变,还是得靠我们一点点走回去。” 小五听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杨远拍了二成一下:“你抱怨什么?这又不是我们国家,还指望有直升机过来接应我们啊?” 喜鹊站了起来:“两国的关系本来就不和,直升机接应的事就别想了。” 我将手机调了回去后递给男主人道了声谢,接着转过身对喜鹊道:“身份不简单啊,我知道你是安全局的,不过我们队长居然特别叮嘱保护你的生命安全,怎么?关系户啊。” 这句话也同时吸引了杨远他们的注意,是啊,这个喜鹊凭啥比我们金贵啊,就因为是个女人? 喜鹊的脸瞬间开始泛红,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哈哈,别问了,走吧。” 女主人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我们每个人站起来上前道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小五!去看看门口的灾星们走了没有。” “是” 小五转过身刚想开门,就听院子处的大门“咚!”的一声又被踹开了,我们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是应该走了吗? “草!快!进卧室!那群狗日的还没走!” 我在心里犯起嘀咕,昨晚上后大门就没有上锁,至于进来就用脚踹吗?这都是养的什么毛病啊? 男女主人也慌忙的将我们推进卧室中,接着将门关闭。 我们再一次按照昨天的队形分散躲在卧室的角落中端抢警戒。 难道是昨天那个敌人来借了食物,今早走了特意来感谢他们的?不可能,我随即做了否定,昨天的那个敌人的行为根本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好的心肠。 “吱嘎~~”房间门被推开,接着就是昨天那个敌人的声音。 “哦该死的!我说过我敲门的时候你要第一时间开门不是吗!”他的声音很大,像是有些生气。 我们对望一眼,记得好像明明没有听到任何敲门声啊,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向上帝发誓,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敲门声。。” “该死的混蛋,我问你了吗!给我闭嘴”“啪!!” 听声音那个男主人又挨了一巴掌。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不!!”女主人的叫声。 我握紧手中的枪想出去毙了那个敌人,一只手忽然抓住我的胳膊,我回过头,是喜鹊,她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再等等。 “哦,甜心,你也不想我杀了你的丈夫吧。” “是的,求求你不要,求求你放过我的丈夫,求求你。” “哦~~美人~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会杀了他。” 敌人的声音瞬间变得猥琐起来,我听后不自觉的感到一阵恶心。 这一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家伙是来干嘛的了,正所谓,饱暖 思 淫 欲。 “我不允许你碰她!”男主人似乎生气了,想冲上去。 “啪!”又是一耳光,然后就是一阵家具移动的声音。 “该死的混蛋!我真的会开枪的,不要逼我!” “求求你,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们去卧室。”女主人虽然已经泣不成声,但是她还是保存着一丝的理智。 她知道我们都在卧室中,她想让我们帮助她。 杨远示意我们都不要动,然后拔出匕首走到门后。 果然没多会的功夫,我们所在的卧室门被推开,那个敌人将女主人推了进来。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躲藏在一边的我们,瞬间惊讶的想举枪。 门后的杨远立马从他的身后捂住这个敌人的嘴巴接着就对他的胸口猛扎了五六刀。几乎每一刀都是用尽了力气。 这个敌人不停的挣扎,直到杨远狠狠地将匕首插进他的心脏,大约三十秒后,这个敌人终于没了气。 其实人的生命里本来就是很顽强的,但凡一刀下去敌人就立马丧失行动能力的,那是电影和电视剧的导演不想再龙套身上浪费时间罢了。 真正的情况下人是可以抗下十几刀还能进行反抗的一种生物,虽然事后会丧失意识死亡,但是我想说,一刀就可以让敌人丧失能力或者立刻死亡的,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存在的。 喜鹊走连忙安慰这个女主人,男主人也跑了进来跟我们道谢。 “哦我的天,幸亏有你们在这里,我的决定是对的,感谢自然女神,我的上帝你还好吗?” 女主人吓坏了,在男人的怀里不停的抽泣着。 杨远收起匕首:“他们为什么还没有离开?” 男主人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的朋友。” 我走到门口悄悄的打开门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大门是被踢开的,我隐约可以看到门口不远处的敌人正在集结。 我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卧室地上的敌军尸体,这个家伙应该是个长官。 “他们在集结队伍,应该是要走了。”我对杨远喊道。 杨远的手上溅满了鲜血,他在身上蹭了蹭:“知道了,他们少了一个人,看他们会不会找过来,先不要走了,我们走的话,他们这一对夫妇就麻烦了。” 我们所有人都点头,纷纷检查武器。 根据这个国家的尿性和什么种姓制度的划分,如果发现一个军官死在他们家中,这对他们来说,这将是致命性的,我们不可能将麻烦甩给他们,这是一对善良的夫妇。 毕竟他们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我继续观察着,一个指挥官在队列前清点完人数后挥了挥手,然后他四处巡视了一下,紧接着原地喊了两声。 接着看到这里的大门是打开 的,随后像是知道了什么,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抬腿走了过来。 我急忙喊到:“又有一个人过来了!” 第三十九章 追击与反击 “快,你们先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们。”杨远低声的对这对夫妇说道。 他们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害怕的点点头躲进卧室中,我们在客厅中迅速部署起来。 我慢慢贴在门边,如果门被推开,我会第一时间弄死这个家伙。 门外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嘿!罗斯!你这该死的畜生,要是被上级知道这件事你就麻烦了,你好了没有?” 他走了过来,并没有着急推门,而是敲了两下门:“快一些我们必须得走了。” 我们沉默不语,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 “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个混蛋!” 我放下枪,抽出匕首握在手中。 “吱嘎~~”“你难道听不见我说话吗。。唔。。。” 在他开门的瞬间我就出手了,手中的匕首快速而精准的贯穿了他的脖子,然后我另一只手将他拽了进来,这个期间他想要掏手枪,按住他的手,紧接着拔出他脖子上的匕首狠狠地捅在他的心脏处,然后我将他按倒在地,他双手开始捂着脖子,鲜血就如同泉水一样流出。 接着他开始浑身抽搐,他想喊叫,但是他的声带已经失去作用了,脖子被捅穿,鲜血会流向气管和口鼻,不用等心脏停止跳动,他会活活被血提前呛死。 这个军官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后也失去了生命迹象。 整个过程,那对夫妇打开门看在眼里,杨远他们也是冷眼的看着这个敌人,包括我也是,没有任何怜悯。 因为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我们是军人,军人对敌人怜悯,那是真的可笑而又可悲的。 什么是敌人,只要想杀了你的人,那么他就是敌人。无论什么国际形势什么这个那个,那是扯淡,作为军人只要有人想杀你那你就得提前杀了对方! 我记得有一个职业杀手接受采访被问到杀人是什么感觉的时候,他表情轻松的说道:杀人没什么感觉,就像吃饭一样简单。 很多人听到这个回答都会倒吸一口冷气,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残忍了。 真的,我倒是觉得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个变态,我只是同意他的说法而已。 我将带血的匕首在身上擦了擦然后收起来。 我看向杨远:“这下我们是不是更不能走了,两个军官死在这里,他们会被判处死刑的。” 杨远几人放下枪口也有些为难起来。 喜鹊说道:“要不再等一会吧。” 话音刚落“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我们必须得走了。”忽然一句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门就被推开。 “草!” “哦!晒特!” 我们几乎是在对视后的零点零一秒就同时互相骂出声。 我在门口离他最近,他的手枪已经被他握在手中,就在他还没有将手枪对准我的时候我立马举枪,开火。 “突突突~~”“砰~” 我开了三枪,他胸前爆起血雾,同时也被子弹的冲击力带的后退几步,他的手枪也同时开枪,但是不知道打在了哪里。 这几乎是在一秒钟内发生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连我举枪开火都是完全的下意识。 这个敌人握着手枪重重的倒在地上。 杨远立马大喊:“完了!快!出去!” 我立马探出身子,看到那些士兵已经听到了枪声,纷纷拿起武器相互呼喊着朝着这个地方跑了过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刻也不让我们安宁,我举起手中的MP5立马就是几个点射。 那些敌人见到我开枪后也一边躲藏一边朝我还击。 “我掩护!你们快出去!”我一边开火一边大喊。 杨远第一个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二成!趁现在! 手 雷 !” 杨远跑到墙角摆出二人攀登姿势准备接应其他人。 “快过来!快过来!” 二成见状跑出来顺势将手里的 手 雷 扔了出去,手 雷滚到大门口的位置,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那里至少隐藏着七八名敌人。 “轰~~~~”这一声巨响立马响彻整个村庄,对面也传来一声声惨叫。 小五随即也举着手枪一边开火一边跑向杨远的位置,我看到二成已经翻过了墙。 “突突突突突突突~~”我朝着灰尘飞舞的大门处足足打空了一个弹匣。 “换弹匣!给我掩护!”我喊道。 喜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她在我背后拍了我一下示意我她给我掩护,然后一边移动一边朝门口压制,我换好弹匣后和喜鹊两人交替射击。 “你先走!快!”我对喜鹊说道。 “嗯!”喜鹊应了一声后踩上杨远的手翻身上了墙。 我再次打空弹匣,接着立马蹲下更换子弹,这把枪的射速实在是太快了,想打空一个弹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所以我为了火力充足只能不停的点射用来牵制敌军。 喜鹊并没有翻过墙,而是伸出手对杨远道:“上来!” 杨远伸手拉住脚下一用力也上去了。 敌人开始朝我还击,子弹打的身边的花草四处乱飞,甚至有一颗子弹贴着我脸飞了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都可以闻到了子弹上面的**味。 杨远趴在墙头掏出手枪,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身下来:“啸尘!拉住我的手!” 我也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呆了,对面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耗下去肯定是个死。 我将战术背心上仅有的一枚爆震弹扔了出去。 随着一整巨响后我转过身拉住杨远的手。 翻过墙后敌人的呼喝声也慢慢接近,杨远大手一挥:“交替掩护!撤!!” 我们依次翻过村庄外围的矮墙,然后按照在部队中训练了无数次的队形开始撤退,但是我们人少啊,只有五个人啊。 所以交替掩护这个战术只能两个人掩护其他人撤退,然后撤退到一定距离的人开始掩护,一开始的两个人再进行后撤,这就是传统的交替掩护,它可以用来进攻,也可以用来撤退,但是有个弊端,就是对战场要求较高,但是也能避免人员战损过高。 我之前就说过,只要是有用的战术,那么他就是好战术。 这个村庄的一侧就是一处崎岖的山地环境,再往里面走就是进入山区了。 方向是对的,至少我们撤退的方向是我们国家的边境。 这些敌人肯定已经上报了我们的踪迹,我不清楚刚刚的战斗他们减员了多少人,但是我还是看到已经不少的有敌人从村子两侧包抄了过来,距离也不过一百米左右,现代战争中,除了巷战外,这个距离已经是非常近的距离了,可以算得上是短兵相接。 我和小五负责掩护,于是跑到后面不远的地方,我们依托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趴在地上负责掩护,杨远和喜鹊他们三个开始不要命的往后跑。 小五只有一把***,这个环境和距离下也无法使用,只能掏出手枪进行还击。 我趴在地上立马开火,敌人也开始躲藏在村子两侧的石头后面进行还击,我们依托的大石头被无数子弹打的“啪啪”作响,无数碎石削到处飞溅。 我瞄准了一个正在转移掩体的敌人立马一个点射,那个人瞬间中弹倒下,随后他的队友从掩体中跑出来想将他拉回去,我再一次打了一个点射,并没有打中,对面朝我开火压制,我只能暂时低下头。 “啸尘!小五!你们可以撤回来了!” 我拍了拍小五:“走!” “嗯!” 我们起身后朝着后面不要命的跑,身后的子弹嗖嗖的飞,杨远二成和喜鹊见我们撤退也开始给我们进行掩护。 这一时间整个山区枪声大作,甚至还有阵阵的回声在山间不停的回荡,就宛如新年放鞭炮一般。 我和小五跑到了杨远的位置。 “带着喜鹊走!我和二成给你们掩护!” 我拉着喜鹊:“愣什么!走啊!” 我们三个人开始往后不停的狂奔,脚下的石头让我每一脚都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反正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就只有杨远他们开火的声音。 跑到一顶的距离的时候,我按住对讲机:“杨远!该你们撤了!” 我们三个趴在石头上将枪口对准杨远的方向。 “好!不过他们人数太多了,不是说三十个人吗?我看不像!注意,我们过来了!” 我也没太多想敌军人数的事情。 脑子里光想着掩护掩护,不要有伤亡不要有伤亡,整个人脑子里都是这些,下意识的。 杨远和二成刚跑到半路的时候,敌军也逐渐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们开枪开始还击。 当特种作战打成了常规作战的时候,枪法就开始变得突出起来。 敌人的距离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小五将 狙 击 枪 架了起来,接着就扣动扳机。 “嘭!!”26狙 击 枪特有的枪声,我清楚的看到最前的一个敌军应声倒地。 其它敌人也开始放慢了速度并且大喊着什么。 他们知道我们有狙击手了,开始谨慎了起来。 杨远很快跑到了我们面前。 敌人被小五一把 狙 击 枪 成功的拖延了追击的步伐。 杨远和二成喘了几口气,随后杨远说道:“不错,这样下去,他们就不会再继续追,硬追下去他们不会有好处,除非他们有直升机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杨远是不是天生属乌鸦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 第四十章 我仅有的嘱托 顺着声音看去,一架直升机朝我们飞了过来,经过我的辨认,是之前那架小型侦察直升机,但是和上次不同,直升机的两侧分别坐着几个持枪的敌军,我看到他们在和驾驶员沟通并且指向我们藏身的位置。 杨远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道:“怕什么来什么,准备撤离!!” “先让我试试。”小五将狙 击 枪调整角度,对着那架直升机扣动扳机。 “嘭!”沉闷的枪声响起,我也没看到有没有打中。 直升机驾驶员似乎也知道也知道我们有个狙击手,瞬间朝着我们左侧开始机动规避, 小五更换子弹又一次开了一枪,但是直升机移动速度过快,好像并没有打中。 而敌人见到空中支援的到来似乎也有了士气,纷纷起身猫着腰借助掩体朝我们突进。 “不能再呆了!二成!” 二成和杨远掏出震爆弹用力的投掷了过去,接着杨远大喊:“全体撤离!!快!” 这次没有了相互掩护,我们离开掩体就是撒丫子狂奔,我敢打赌,我在山地中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 也不要以为山地中奔跑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地上很多的石头和凹坑,狂奔起来稍微不注意就会崴脚,严重就会骨折,这个绝对是真的。 地上有追兵,天上有直升机,这简直就是一场小型不对称战争。 而特种作战的三大要素就是人员素质,武器配置,战场信息。 最重要的就是战场信息,谁掌握了最全面的信息动态谁就赢了一半,而我们现在完全就属于一个睁眼瞎的队伍,只能盲目的接招。 绝望的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们拼命的顺着山路狂奔,身后也开始传来枪声。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开枪还击。 我想给杨远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哪怕是一秒钟,两秒钟。 “尘哥!快跟上!”是小五的呼喊声。 我应道:“好!” 我们的队形非常松散的展开,这是确保不会被一颗 手 雷 集体端了,或者被机枪一通扫射就全部撂倒。 奔跑的途中,我们时不时有人停下脚步转身还击给我们掩护,而我只能一边跑一边看着脚下的石头山路,来保证我的每一步都不会踩空,这个时候要是踩空崴了脚那可是一件极其低级且危险的事情。 身后的追兵慢慢的被我们甩在了后头,可是还没有等我们高兴过来,直升机搭载着几名敌军飞了过来。 “砰砰砰砰~~” 上面的敌人在空中一百米的距离朝我们不停的开枪扫射,我们见状迅速的猫着腰借着山间的掩体进行掩护。 “还击!还击!” 杨远喊了一声,我们一边跑动一边朝着敌人开枪还击。 几乎就是一瞬间,我打空了弹匣,我想要更换,发现弹匣已经用完了,于是大喊:“喜鹊!弹匣!” 喜鹊回过头,从背心上抽出弹匣:“最后一个!”然后扔了过来。 我接过后换上,端起枪打了一个点射。 直升机像是也挨了不少子弹,直升机外面的敌军有个人被我们打中,当场就失去了意识。 若不是他旁边的人将他拉住,他肯定直接栽了下来,同时敌军并且回过头对驾驶员喊着什么。 直升机不再悬停,开始侧着机身在我们头上盘旋起来,这是标准的武装直升机对地攻击的机动动作,也幸亏他们的的侦查直升机上并没有配属对地***等大威力武器,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九死一生。 我看着不停盘旋的直升机,这下我们更不好打中他们了。 螺旋桨的风浪吹在我们 每个人的身上,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凉爽。 剩下的敌军再一次对我们开火。 我们所有人都躲在石头后对他们进行还击,我瞄准外侧的敌人疯狂的扣动扳机,后坐力不停的冲击我的肩膀,最后一颗子弹告罄,一个敌人也直接从直升机上被我扫射了下来。 “弹药告罄!”我喊道,接着掏出手枪疯狂的开火。 直升机损失两人后火力明显不再那么凶猛,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 杨远也发现这个空档,对我们喊道:“趁现在,走!” 我们立马跃出掩体再一次撒丫子狂奔起来,若是再被这个直升机拖一会,后面的追兵也肯定赶过来了。 脚下的路逐渐变得陡峭,这里像是一个山坡的顶端,两边都是几十米深的山沟。 直升机见我们逃跑,再一次追了上来,简直就像个苍蝇一样紧紧的盯着我们不放。 我转过身举起手枪象征性的开了几枪。 “小心点走!这里太陡峭了!” “直升机追上来了!”我喊道。 杨远吼道:“集中火力!我就不信拍不死这只苍蝇!” 直升机停止移动的一刹那,我们所有人举枪就打,直升机明显被无数子弹击中,边上坐着的敌军也身中数弹从上面跌落了下来。 “嗡嗡嗡啪~~嗡嗡嗡”我清楚的看到直升机螺旋桨的位置先是发出异响,紧接着就开始冒起黑烟。 驾驶员再一次将直升机在空中做快速机动想要躲避我们的子弹。 上面仅剩的敌人也开始朝我们扫射。 忽然!我忽然感觉我的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的锤了两下,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后面仰去,在那一瞬间,我看到直升机冒着黑烟狼狈的远去。。 “啸尘!” “尘哥!”“野兔!” 我的身后是一个陡峭的山坡,我感觉天旋地转滚动了十几秒然后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 我喘着粗气,回过神来,是一颗比较粗壮的树苗。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胸口,是两个弹孔,打在了防弹板上。 我并不知道胸前的防弹板有没有挡住那两颗子弹,但是我感觉我的双眼开始发黑,我就知道坏了,很可能打穿了。 没多会我就感觉额头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我伸手去摸,是血,鲜红的血。 应该是翻滚下来的时候磕到了石头。 也幸亏这个斜坡的石头不算特别多,不然这么高的距离我这么滚下来,铁定是推断胳膊折。 我想站起来,但是眼前忍不住的一阵发黑。就像是有无数的星星,呼吸也逐渐变得困难起来。 坏了,坏了坏了,我啸尘今天可能真的要栽了。 “尘哥!你怎么样!” “啸尘!” 杨远他们在不停的呼喊着我,我艰难的抬起手,想示意我没事,但是双手像是没有力气一样只能无奈的作罢。 “哗啦~”不一会,一阵碎石滚落的声音传来。 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杨远,他紧张的问道 “怎么样!哪里受伤?二成!快过来!” “组长!敌人追过来了!”二成在上面焦急的喊道。 我说:“我感觉我四肢动不了了!” 杨远将我的头盔解了下来,然后焦急的说道:“头上的伤口不大,四肢无力应该是被子弹的冲击给顶的,走,我带你走!” 我将U盘拿了出来:“杨远!拿着!带上我你们走不了多远的,让我在这里吧,你们快走!” 杨远看着U盘立马急了:“放你娘的屁!你死了我们的任务就只能完成一半!”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追兵的枪声也开始响了起来。 “拖住他们!给组长争取时间!”二成喊了一声后组织喜鹊和小五进行反击。 杨远说这就要讲我扛起来,我挣扎着两下吼道:“杨远!!!” “听我说!我现在动不了!不能再拖延时间了。” 杨远看着我,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他的嘴唇开始颤抖,似乎想说什么。 我说拿起手枪顶住他的头:“拿着资料!带着你的人还有喜鹊,滚!” “他这是何苦啊!” “我早就不想活了!我就该死在那边境上!王离出事的时候我也已经死了!滚!这是我仅有的嘱托!”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组长!敌人接近了!” 杨远咬了咬牙然后接过U盘转身就朝着坡上跑去,耳机中传来他的声音:“全体撤退!” 我不是在犯浑,在杨远接过U盘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淡然了,如果带上我的话,以他们的速度,很快就会被敌军追上,那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而我呢?我真的无所谓了,我从来不害怕死亡,我就是怕死的不值,现在呢?我的死,很值。 我真的觉得很值得。 山间的风开始吹动,天上的骄阳还是那么夺目,我身边的这颗小树的树叶随风摆动着,如果没有我们的到来,这里会一直这样安静祥和。 就当我享受着最后的宁静的时候,耳机中忽然传来小五带着哭腔的声音:“尘哥!你为什么不让组长救你!尘哥!!” 我按住耳机:“听指挥!别哭鼻子,还有,杨远,你给老子照顾好喜鹊,不然我他妈死了天天找你。” 说完后我将耳机的通讯线拔掉,心里也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 敌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甚至看到了他们追击的身影。 要是让敌人找到我后肯定免不了一通折磨,弄不好我还会被媒体在他们国家全国报道。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会毫无犹豫的杀了我泄愤。 与其让他们抓住或者枪毙,我倒不如自己了结。 我颤抖着用仅有的力气伸手掏出手枪,然后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快快快,跟上跟上~~” 我看到敌人一个个从我上面的山坡跑过,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坡下正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家伙。 等他们几十人全部通过后,我举着的手枪也放了下来。 他妈的,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第四十一章 鲜血与花 敌人逐渐远去,我躺在这个山坡下愣神了几分钟,直到再也看不到敌人的踪迹,我拼命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将耳机的通讯线插上。 我按住耳机:“那个。。敌人好像没有发现我。” 我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有些尴尬,本来想着在敌人发现我的时候自我了断的,结果这群家伙像一群瞎子一样并没有发现我。 耳机中传来喜鹊的声音:“所以你没死是吗?滋滋滋~就知道你八字硬死不了滋滋滋~” 耳机的信号开始出现混乱,我知道是距离太远的缘故。 我将防弹板抽了出来,看着上面的两个恐怖的弹孔,整个板面结结实实的抗住了这两颗子弹。 “对,我没死,你们先走,我会跟过去。” “臭小子!早就知道你。。滋滋滋!!”耳机的声音混乱起来,我下意识的拍了拍然后道:“喂!能听到吗?” “能。。滋滋滋。。你快。。”我叹了口气,距离实在太远了。 我坐起身体休息了一会。 见四下无人,于是将背心拆了下来,因为子弹虽然被防弹板挡住了,但是我还是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我扒开衣服低头看到,胸前已经有两个地方开始发紫并且红肿起来。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原地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四肢的力量也恢复了不少,我站了起来看着杨远他们离开的方向,心想我就不爬上坡了,就顺着这个山沟走吧,这样还可以隐蔽一些不是吗。 我将已经破损的防弹板塞到背心里。 就当我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阵直升机的轰鸣着快速略过。 我立马一个机灵,等等,这种螺旋桨的频率,我瞬间抬起头,一个黑色的直升机低空快速驶过我的头顶,正朝着杨远他们离开的方向驶去。 速度很快,但是我还是看到直升机上全副武装,下挂着一排对地 火 箭 弹。 我顿时紧张起来,按住耳机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到。 “武装直升机!敌武装直升机!” 这种直升机如果遭遇到了杨远他们,无异于一场对地屠杀,杨远一行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击手段。 我们没有携带防空武器,而且特种作战很少会携带防空武器,那是人家防空大队的事,我们就几把破枪几个鸟人怎么和武装直升机硬钢? 在这里遭遇武装直升机,无异于早年的先辈们拿着小米加步枪正面遭遇敌军坦克。 耳机中没有任何回信 “草!” 我只能咬咬牙顺着山谷朝前走去。 很多年后的一家心理诊所中,我将评估报告递了过去。 满头白发的医生戴起眼镜看了看:“根据你的评估报告,我很确定你这是PTSD。” 我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医生,有点不太明白,PTSD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 医生摘下眼镜看着我:“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战争后遗症。” “怎么恢复?”我问道。 “我的建议是,单独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和作息,尽量吸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医生说着疑惑的看着我:“在国外维和才回来?” 我点头:“嗯,回来不到一年。”其实我是在撒谎,但我也不能直接说我在外面干嘛,而且我已经回到这里三年多了。 医生点头看着报告单:“你在评估中说你的这种焦虑和恐惧感比以前轻了很多,虽然还是会影响生活,不过这是一个良好的趋势,” 我点头,心里想着,是啊,都三年多了,无论什么心理疾病也该减轻了。 “另外,你也说到你的女朋友昨天和你分手,我认为,这也是一件好事,很有助于你病情的好转。” 我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笔和一个瓶子中的花朵,忍不住开始发愣。 “小伙子,有听我说话吗?”医生挥了挥手。 我回过神来:“啊,对不起,走神了。” 医生笑了一下:“你经常这样吗?” “嗯。。偶尔会吧。”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你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分散。” 我点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医生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朵花:“很多东西都会勾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出来,我想这朵花对你来说应该是好的方面吧。” “你说得对”我说道:“我忽然开始喜欢花了。” 医生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道:“嗯。。我会给你开一个病例条,你和单位请假休息一段时间,回去后按照我的方法做恢复,然后一个月后在来我这里。” 这个医生是个很有经验的医生,是我一个朋友推荐我过来的。 这家心理诊所在这个城市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想要看病还得预约,是朋友给我打了招呼,我没有预约就过来了。 医生给我开了一些抗焦虑的药物和一张病历单,我起身道谢后转身走出这个诊所。 出了大门后,看着街道上的车来车往和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感觉自己开始变得渺小,渺小的微不足道。 我提着塑料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无人问津,也无人关心。 当我路过街边的一家花店时,我犹豫再三,然后抬腿走了进去。 不一会,我找到了医生桌子上的那朵花,店员告诉我那是君子兰。 我买了下来,算上盆栽和花朵,一共花了三百多,但是我不在乎。 放在平时让我花三百块买花我是根本不可能动一下的,三百块干什么不好,非得买花? 但是今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想买花摆在家中。 回到家后我将它摆放在茶几上,然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它,心里非常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开心。。。 我顺着山路不停的走着,天上的太阳滚烫起来,身后的那把敌人的冲 锋 枪被我扔在地上,我手里握着仅剩不多子弹的手枪一步一步的顺着山沟里小心的走着。 我的目光不停的扫视着前方的路况和身后的情况,神经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孤身一个人的时候,我要注意的地方就会特别多,前后左右,包括天空都是我警惕的地方,我的脑子也在不停的分析,判断,排除。 同时也开始担心杨远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距离越来越远的话我们就无法联络,而且我也不知道所携带的这个耳机的通讯距离到底是多远。 他们可能已经离我一公里以外了,也可能甚至更远。 我一边走一边想,如果我是杨远,武装直升机到来,我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我只能不停的跑,再不然就躲,躲不掉就只能等死,除此之外我真的无计可施。 但是杨远不是我,他肯定会有办法,他的脑子比我好使,他一定会有办法,他们一定会活下来的。 我走过一处生长着杂草的地方,忽然看到一朵美丽鲜颜的花朵,我立刻停下脚步。 花朵就在我旁边的不远处,我也从没见过这种花朵,非常好看,我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地上。 看到美丽的花朵能够使人放松,这句话果然不假,我看了看身后,确认无人后,伸出手将它摘了下来。 我仔细辨认了一下,不是我们国家的花朵,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花就生长在海拔较高的地方,不过学名我给忘记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我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花朵鲜艳夺目,我第一时间想的是,我要把它送给谁,送给谁呢?不知道,于是我将他放在我已经空掉的弹匣袋中。 接着我顺着路开始快步的走了起来。 为了不让花被挤压,我将它的花朵漏在外面,山间的风忽然吹过的时候,我可以同时闻到他的香味。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终于走出了山沟,面前的是一片山区和丛林,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看着成片稀疏的树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里并不是边境的那片原始森林。 根本不是,要知道我们距离地图上的原始森林至少还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而且从森林中穿过去还得用将近一百公里才能接近边境。 视线可见的地方我还看到有车辆在山间树林中行驶,距离太远所以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 正所谓看山跑死马,我也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我蹲在地上按住耳机:“有人吗?我是啸尘!收到回复!” 耳机中传来一阵吱吱啦啦的电流声,我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任何敌军,也没有直升机盘旋,他们都去哪了? 正当我犹豫着往哪里走的时候。 “突突突~~”枪声响起,我身边的的石头都被打的冒出了火星,我立马拔腿就跑! 我在心里大骂,是敌人,听枪声应该是追击杨远的那群敌人,这个时候不是追杨远去了吗!怎么返回来了! 我没多会就跑进了稀疏的树林中,想借此干扰敌人的视线。 身后的枪声顿时大作起来,周围的石头树木更是被无数子弹打的噼里啪啦。 顿时我的小腿一麻整个人栽倒在地,那一瞬间我尽量护住胸前的那朵花,以至于我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栽倒在地上,然后我翻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阵狂奔。 大约十分钟左右,我越过一个小土坡,直到身后的枪声消失不见,我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一放松下来我就感觉小腿有些疼痛,我感觉不妙,立刻坐在了地上。 我看到小腿腿肚的位置被一颗子弹从左到右穿了过去。 好再没有打在小腿的肌肉群中,仅仅是贴着腿肚子边穿了过去,即使是这样鲜血也流满了整个裤腿。 我从右边的携行包里拿出仅剩的绷带,是二成给我让我自己更换伤口的,我将绷带紧紧的缠绕在小腿上,想让它不要失血过多。 完成简易的包扎后,我靠在树上重重的喘着粗气,我看向背心里的那朵花,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没注意鲜血粘在了上面,我放下手看着它。 也只有它能给我暂时的安慰。 第四十二章 若隐若无的通讯 我靠着树稍稍歇了一会,然后按住耳机又呼叫了一次。 仍然是无人应答。 我刚刚遭遇的敌人就是追击杨远的那群人绝对不会错,因为路线是没错的,他们为什么折返了回来? 而我所担忧的那架武装直升机也不知去向,难道杨远他们遇害了? 不可能,我很快否定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栽了,那么追兵不会折返,不过从刚刚的枪声我判断出折返的人员也很少,最多不过四五个敌人再对我开枪。 这不符合常理。 我扶着树站了起来,受伤的右腿瞬间疼痛起来,那个被子弹擦过的伤口有些恐怖,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皮外伤,子弹是贴着表皮擦掉一块血肉,现在只是暂时包扎,血还在流淌。 我找来一根较长的木棍当做临时的拐杖,一瘸一拐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现在需要药品来给伤口止血,不然的话我会失血过多而昏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直往前走就会有一条山间小路,因为我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有车子再远处的山间行驶,这里肯定会有车经过。 我又走了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一辆车呼啸而过,于是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不其然一条破损的水泥路出现在视野里。 路的两边有一些草丛,我走进去蹲在里面将头盔和背心解开放在地上,手枪别在裤子上,接下来我就开始观察。 我要干什么? 我需要药品,需要食物和水,而最直接的方式就问过路的车子去“要”。 我现在只能这么做,我不可能拦下来对他们说我需要救治,然后让他们将我扶上车将我带往最近的医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况且我也不可能那么傻啊。 我所针对的车辆当然是很特别的,因为普通人的车子上肯定不会去特意放置一些紧急使用的药箱与食物。 然而这里半天似乎才来一辆汽车,很少有车辆在这里通行,虽然漫长的等待实在是令人烦躁,但是这中间的空档也给我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时间。 没多会的时间一辆普通的轿车行驶了过来,我大概观察了一下,放他过去,这不是我的目标。 继续蹲伏,我蹲在草丛中像一只饿狼一样耐心的观察着猎物的到来。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一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它的底盘很高,一看就是改装过的,能开这种车的在这个国家肯定是有钱人了,而且还喜欢玩越野和露营。 越野车上面的行李架上还放置着很多物品,似乎是正要出发去游玩。 我心头一喜,猎物来了!我必须抓住机会! 我立马装作受伤很重的样子走了出去然后不停的朝那辆越野车挥手。 车子由远至近,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暂时还不能动手,必须得等驾驶员下来。 我不停的挥手嘴里喊着:“救我!请帮助我!” 车辆停在我不远处,窗户落下,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探出头:“你还好吗?需要帮助吗?” 我点头:“是的!我的腿动不了了!” 除此之外我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孩子,应该是驾驶人的女朋友。 她正担心的看着我并不停的拉扯着年轻人似乎想让他不要我管我。 男孩子和女孩子争论了几句,接着推开车门下车朝我走了过来。 “放轻松伙计,你伤的很重。” 我的脸估计已经是灰头土脸还混合着一些血污,这个男孩子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我是个全国通缉的通缉犯。 在他即将接近我的时候我瞬间掏出手枪对准他。 他吓了一跳:“哇哦!嘿!冷静哥们。” 车上的那个女孩子顿时尖叫一声。 我说道:“听着,打开你车子的后备箱!我需要一些药品,食物和水!快一点!” “好的好的,你需要钱的话我有钱给你,不要开枪好吗伙计。” “我不会杀你,我说了我只要食物,水和药品,不要逼我。” “好好好~~” 他有些紧张的转过身将手举起来:“我这就给你拿。” 我一瘸一拐的一边让他走一边举着枪对准他。 在路过驾驶室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她吓得立马低下头。 我跟着他他走到车辆的后面,此时我观察了一下道路尽头,并没有车辆过来。 “快一些,我的时间有限。”我尽量表现出我是一个凶恶的悍匪,因为这样才能确保他不会耍花招。 男孩子似乎吓坏了,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他将后备箱打开,我看到很多的野营用品,果然和我猜的那样。 他拿出一个小型的医疗箱和一些压缩食品与矿泉水,我后退了两步,他将东西放在地上。 然后慢慢举起手:“伙计,我车上的东西全在这里了。” 我看着一堆的压缩食品和水,皱了皱眉,这家伙像是把自己的所有存货都拿了出来。 我一只手举着枪对着他,另一只手拿起一部分扔进车内:“我不需要那么多。” “我可以走了吗?”男孩子有些害怕,可能会以为我拿到东西杀人灭口。 我点点头用手枪示意了一下:“你走吧,下次听你女朋友的话,他是个好姑娘。”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中间还不停的回头观望,生怕我反悔一样。 见我没什么异常后快速打开车门上车,接着一脚油门逃命似得离开这里。 其实我一开始打算抢车的,但是这个念头很快被我打消,抢车的话我只会死的更快,或者更快的被抓捕,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我放弃了这个想法,另外,如果我抢了车扔下这两个年轻人,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存经验肯定凶多吉少。 这次的举动对我来说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这次我只是拿了一些药品食物和水,但我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接下来的旅途肯定不会那么开心完美了。 既是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每每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还是想跟他们说一声道歉。 天色黑的很快,我在道路另一侧的山林中内大约几百米的地方找到一个山体形成的泰然凹洞,它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在里面休息。 我将药品和食物放在地上,然后一瘸一拐的找来很多带有任性的树枝和干草,在这个洞口前搭成一个可以挡风的临时住所。 我见天色黑了起来,于是又加把劲找到很多干枯的树枝,实际上这里的树枝什么的随处可见,干燥少雨的天气下也保证了这些枯树枝的干燥性。 我一个人的行动很慢,以至于等我完全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由于是气候的原因使得这里的白天夜里的早晚温差很大,天色一黑下来的时候,温度就开始慢慢骤降,但是远没有那天夜里的山间那么冷,怎么说呢,此时的温度我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如果不生火仍然是不行的,我担心我在睡梦中被冻醒,而且更不清楚知道这山林间有没有什么危险的野生动物,如果不生火的话说不定我就会被什么东西咬死并且拖走。 相比被动物咬死,我还真的宁愿被追兵开枪打死。 于是我很快的生了一处小火堆。 这是夜里,我并不担心火堆的炊烟被敌人观察到的那种事情发生。 但是为了警惕,火堆的火焰被我控制的恰到好处,并不算旺盛,但同时还可以取暖。 我吃了点东西,于是打开药箱拿出止血喷雾和绷带。 这种喷雾我也是第一次见,有点类似我们国家的云南白药喷雾。 我将小腿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绷带取了下来。 然后喷了两下,那一瞬间我疼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这玩意也太疼了。。 我咬着牙又将新绷带缠上去。 那一刻我的汗水几乎布满了全身。 除此之外我又检查了身上的其它伤口,一看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我浑身几乎没有几块好地方了,几乎全是擦伤和何种乌青。 我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后挪动身体给火堆填了一些柴火,接着慢慢躺在洞里,握住手枪盯着火堆发呆。 就当我是开始神游的时候耳机中忽然出现一阵吵杂,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哧哧哧~啸尘~~啸尘~~哧哧~” 我开心的想叫出声音,是喜鹊的声音。 我立马按住耳机:“收到收到,能听到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哧哧哧~在哪?方位~~哧哧~” 我明白了,喜鹊想让我报告方位,但是这鸟地方我那知道我的方位在哪里? 我沉吟了一会回复道:“我就在你们撤离路线的一条公路边上,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们在哪?” 耳机中又开始出现混乱,哧哧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多,我实在听不清喜鹊在说什么,于是气急败坏的狠狠拍了一下耳机,这他娘的什么玩意!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按住耳机再一次说到:“你们往回走,往回走能进入信号覆盖区。” 但是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了回音。 我躺在洞内在心里狂骂不止,若不是我们的通讯系统损坏了,哪里需要用敌军的这个破耳机,如果我没记错,这种联络耳机是我们国家前几年就淘汰的货色。 我将耳机摘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杨远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第四十三章 疯狗与野兔 正当我盯着茶几上的君子兰出神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 我不知道是谁,于是慢悠悠的起身开门,这是我从部队回来之后就养成的毛病,无论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的,导致很多人看我都说我不像个当过兵的。管他呢,我自己愿意这样。 打开门,是她,不仅如此她的旁边还站着她一个要好的闺蜜,我们见过几面的。 她正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丫头。 她的闺蜜见状说道:“哎呦?还知道开门,郑心可是跟我哭诉了一晚上,这不我把她给你带来了,还不让我们进去?” 我没说话,就盯着低着头的她,然后把门打开示意他们进来。 我将沙发空出来让给他们,我自己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茶几对面。 她始终低着头,我也不知道她在内疚什么,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过错不是吗?她内疚个什么劲呢? 而她的闺蜜却毫不在意,一坐下来就问:“有喝的吗?” “我给你们拿。” 我打开冰箱拿了几瓶雪碧放在桌子上。 “阿兰,我不能喝冰的。”她的闺蜜叫做阿兰,大名叫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也懒得知道。 阿兰大大咧咧的自顾自的喝了一大口,然后舒服的打了个嗝,倒是一点也不拘小节。 只见她拍了拍郑心:“来这是干嘛的?说啊!” 她低着头扭捏了一会,好一会才小声说道:“啸尘,对不起,是我不对。。” 我就无语了,你跟我对不起个什么劲?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见阿兰正盯着桌子上的病历单,我快速的伸手拿了过来,接着对她说道:“都分手了,说什么对不起?” “那谁让你那天那么晚回来还带回来一个醉鬼,你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什么醉鬼?那是我排长!”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 只见她像是又得到一个借口一样,对,女人不就是这样吗?但凡声音大一些都和你喋喋不休的争执,辩论,而且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阿兰你看他,他总是这样,你排长你排长,不就是当过几天兵吗?有那么重要吗?” 阿兰见我们都上了火气,开始不停的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然后对我摆手:“没事没事,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啊。”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眼泪再一次出来了:“他总是这样阿兰,无缘无故的朝我发脾气,没事就喜欢看着那些照片,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了还有这个东西。”她说着从茶几上一个盒子里拿出一个国外钱币做出来的工艺品用力的扔在地上。 这下我傻了,那个工艺品,我保存了近四年,被我保存的很好,上面的数字,是国外男女示爱的时候赠送给另一方的,如今它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发出 “啪”的一声,我的心脏也顿时跟着“啪”的停了一下。 那些回忆再一次浮现出来,我握紧拳头,顿时有了一种杀人的感觉,眼泪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怒吼道:“你给我滚!” 这下不仅是她傻了,阿兰也傻了,她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 她哭得更厉害了,起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阿兰坐在沙发上发愣。 我颤抖着手将那个工艺品捡了起来,然后放回到盒子里,从头到尾我都在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好一会平静下来后对阿兰说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PTSD是什么?”阿兰问道,像是刚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 我愣了一下,那个病历单还是让她看到了,我就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兰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起身道:“我得下去了,免得你女朋友吃醋。” 我点头,她离开后,我便起身将装有那个钱币工艺品的盒子拿起来放在衣柜中。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尽量不再去回忆那些事情。 然后我再一次坐在沙发上对着那一盆君子兰发愣。。 “哧哧哧~~~啸尘~~哧哧~~”耳机中再次传来喜鹊的声音。 睡梦中的我忽然惊醒,看到天色已经明亮了起来,旁边的火堆已经熄灭,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按住耳机回到:“收到收到能听到吗?” 这次的回复比上一次清晰了很多“哧哧~~你在哪?” 我高兴坏了,急忙起身一边踩灭火堆一边观察四周,不远处的山峰上有一座信号塔,于是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南针,按住耳机回复道:“有一座山,上面有一个信号塔,能看到吗?我在它北面。” 对面迟疑了近一分钟,然后喜鹊说道:“看到了。。哧~~太远了。” 喜鹊话音刚落,我就被远处的几个人影吸引住了,那些人影就如同在散步一样,但是我还是感觉不对。 我慢慢的举起手枪然后按住耳机:“我这里好像有情况。” 由于天色还没有完全明亮起来,所以那几个移动的人影我也看不清楚身上的穿着,而且距离有些远,我不能贸然开枪,万一的来旅游的老百姓就罪过大了。 我在原地愣了一会,几个人影由远至近,大概到了一百米左右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一个人影像是朝我仔细观察了一下。 接着就听“砰!砰!”两声枪响,两颗子弹直接贴着我的身体划过,我立马转过身收拾起一些干粮和水拿起那个木棍,一瘸一拐的逃离。 倒霉倒霉倒霉,,我刚刚是发什么傻啊?我愣着干嘛? 我忍不住在心里狂骂不止,这些家伙是怎么找过来的? 属狗的?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劫持的那辆越野车,该死的忘记这一卦了,他们肯定是报警了。 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派人找过来的。 他们来的人好像只有五个人,我一把手枪正面肯定不可能对抗他们。 我得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躲开,躲不开的话再说别的吧。 我的速度肯定没有他们快,我一边拄着木棍,一边飞也似地逃离。 后来我经常对别人说,我一只腿跑的都比你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拄着拐棍仿佛确实是跑的飞快,耳边的风声呼呼的略过,就像一只瘸腿的野兔。 身后的枪声再一次响起,我立马找到一个石头蹲在后面。 树后面是没办法躲人的,现代军用步枪一枪就可以打穿树干,这是真的,所以树后躲人看看就得了,不能完全相信,最起码我第一时间不会用树去当做掩体。 我掏出手枪瞄准一个敌人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他的脚下石头上,这个距离太远,手枪子弹的弹道下降的厉害,我接着又朝着其他几个人开了几枪,他们这才停止了追击的脚步。 我再一次起身开始狂奔,废话,我的子弹有限跟他们耗下去子弹打完了就只能等死了。 我一边跑一边利用周围的石头树木遮挡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暂时无法瞄准我。 这一招是非常实用的,否则就算一个正常人对着一个狂奔的人开上四五枪绝对有一枪是打中的,更别提他们还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虽然比不上我们国家,但是枪法还是有的。 他们就像一条条疯狗一样不停的追赶着,我就像一只亡命的野兔子一样不停的逃命。 脚下的路开始逐渐的偏向于下坡,此时的我也完全不知道我身在何方了。 我按住耳机说道:“喜鹊喜鹊,听到我这里的枪声了没有?” 耳机里并没有回应,我大骂一声后转过身开枪反击。 “砰砰~~咔!”空仓待机,我蹲在地上更换了最后一个弹匣。 完了,这一个弹匣打完了我就完了。 我如果是近距离偷袭,我能第一时间放倒他们三到四个人,但是现在不行啊,现在不是偷袭,而且偷袭本来就有优势,就算是敌人偷袭我们也是一样,我们也会立马损失惨重。 但是正面对抗,想要一个人打多人,没有智慧和计谋就别想完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特种兵,我不是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神,就算是全世界最牛的特种兵放在我的情况下也只有逃命的份。 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说一个特种兵能正面弄死几十个敌人的纯属扯淡,老美的黑鹰坠落里靠的还是团队的密切配合,精良的装配体系,与指挥官的部署和调动,就这样的优势下不还是死了十几个? 所以我啸尘今天没有任何优势被五个敌人像逮兔子一样狂追不也是情有可原吗? 身后的枪声不停的响起,我绕了几个弯干扰了他们的射击视线然后抬枪瞄准一个敌人就是一枪,这一枪我瞄准胸口,结果这名敌人捂着大腿惨叫起来。 距离他不远的一个敌人将他脱到一块石头后面。 我的子弹还剩下十四发,我不能够在浪费了。 他们受伤一人后并没有停止脚步,剩下四个人反而更加疯狂的朝我追击过来,仿佛再说你他妈就剩一个人了还这么狂!赶紧让我们咬死算了,我们都省事。 我见状只能拄起拐杖再一次狂奔起来。 第四十四章 兵者诡道也 很好,很好,他们就剩下四个人了,我一边一瘸一拐的拄着木棍往前走一边在心里念叨着。 我摸了摸身上仅剩的装备,还有一颗 手 雷,这是杨远当时给我让我保命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这些追击的敌人就算呼叫了支援也不会那么快,这些家伙极有可能只是接到通知后前来简单的搜索一下,没想到真的能碰到我。 现在资料不在我身上,你们就算杀了我也什么都得不到,想到这我就发自内心的想笑。 正想着忽然脚下被一个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我一个跟斗翻倒在地,眼睛也被磕了一下,这回我也没时间去管作战背心里的那朵花了,实际上昨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它已经焉了,当时还想着带回去做成标本也是可以的。 现在这一跟斗摔的,它能不稀巴烂就谢天谢地了。 我翻过身朝着追击的敌人开了一枪,那个人立马蹲下。 我咬牙扶着地拿起木棍再一次跑了起来。 但是我的速度肯定是比不上他们啊,而此时我感觉到左眼似乎有些疼,我伸手摸了一下,流血了。 这几天的出血量实在太大了,我都怀疑我现在身体内的血液存贮量还有没有多少存货。 随着他们追击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甚至能听到他们开始喊骂着什么,并且已经距离我不到六七十米了,再往前的话他们打我至于要抬手一枪就能像打兔子一样将我放倒在地上。 我一边跑一边回过身对他们又开了一枪,现在子弹剩余十二发,我必须将每一发用到地方。 他们似乎也猜到了我即将弹尽粮绝,根本不在乎我不疼不痒的反击,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摸向战术背心,他们近了,我也只能用这一招了,我将 手 雷 握在手里,然后拉开保险销用力的投掷了出去。 放在平时我扔 手 雷 的成绩绝对是70米到80米左右,也绝对能算得上优秀的。 但是现在我这个德行用尽全力也不过扔了四十米,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 “轰!!” 手 雷 爆炸,无数碎石片到处飞溅,甚至还有些碎片飞到了我这,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奔跑着。 妈的!我有些懊恼,早知道让他们近一点在扔了,这颗 手 雷 也不过阻挡了他们一下,根本就没有造成杀伤效果,是我太心急了。 最后一颗 手 雷 也用尽了,但是他们这下是怕了,摸不清我还有没有 手 雷,一时间倒是不敢追的那么近了,我利用山地的起伏和树木做战术规避动作,他们就算抬起抢也很难打中我。 不一会的时间我将他们甩开了,但是回过头还是可以看到他们在后面追赶着,想厕所里的苍蝇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就在我回过头观望的同时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顺着一个土坡滑了下去。 这里是一个断崖式的土坡,泥土非常蓬松,我就像玩滑滑梯一样顺着仅有的坡度滑了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一落地我就抬头看了一下,高度有十五米左右,脚下这一片是一堆花草树木,远处是一片山地平原,似乎还有些村庄建筑。 来不及继续观察,我翻过身跑到一侧看起来隐蔽的地方蹲在土坡下面,利用头上的植被和花草阻挡他们的视线,他们如果找过来肯定第一时间观察远处,应该不会亲自下来查看吧。 我在赌,我在赌他们不敢下来,看到坡下没人肯定向别的地方找去。 不要下来,不要下来。 我卸下弹匣,查看了一下手枪的状况,然后插上,拉上枪栓。 算上枪膛中的子弹我就只剩下十二发了。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也慢慢加快。 因为我听到了他们跑过来的声音了。 我将手枪握紧举在耳朵边,时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刚才摔倒的时候磕了一下左眼,现在它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我感觉左眼的眼皮已经肿了起来,闭上右眼后左眼的视线就像一条缝隙,消肿的话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 左腿的伤口在我停顿下来后又开始隐隐作痛,我咬着牙,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他妈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们的脚步停止在了土坡上方,接着互相说了几句什么,我听得也不太清楚。 我静静的蹲在坡下的角落中,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下来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将他击杀。 剩下的三个人我应该还可以应付。 但是过了一会,他们的声音消失,似乎没了动静,我很想探头出去看,但是我怕是他们的计谋故意引我上钩,于是我就耐心的等待着。 身边的草丛里传来不知道什么虫子的鸣叫声,地上还有很多蚂蚁陆陆续续的搬运着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食物。 我盯着它们不禁愣了一会神。 它们肯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蹲在这里浑身是伤跟个傻帽一样,在他们的世界里,食物最重要不是吗? 当然在它们看来人类本来就是个很操淡的生物,每天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难道像它们一样为了食物活着不好吗?于是不再搭理我继续着它们搬运食物的伟大工作。 我回过神来,忍不住想伸头去看他们到底还在不在,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们还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于是我继续蹲着,直到那种感觉不再出现。 就当我想出去的时候,只听上面传来声音:“嘿!我看到你了,赶紧出来哥们,我们保证不杀你!” 我顿时惊了一下,瞬间缩了回来靠在后面,心想明明自己藏得很好啊,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于是我不说话。 这些家伙当然也不傻,这明显的在诈我,我要是真的傻乎乎的走出去那还不直接成马蜂窝就怪了。 他们肯定是清楚的看到我滑了下来,但是这里是一个左右很长的断崖,下面半人高的杂草树木横生,远方就是只有一些石头的山地平原,他们一定认为我藏在了这些杂草中了。 我安静的等了一会,接着就听上面开始放枪。 “砰砰砰。。”“哦,不在这里。” “我觉得应该在那里”“砰砰砰~~” “啊~你输了。” “看看平原那里,那个石头后面,打两枪,看看有没有动静。” “砰!砰!” 我看到远处的一个石头冒气一阵火花。 然后他们开始肆无忌惮的朝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开始扫射。 子弹将这里的地面泥土打的从草丛中飞扬起来,更有石头被直接打的冒出火星。 我躲在角落中一动不敢动,心里祈祷着不要打中我。 实际上我的位置非常刁钻,能打到我这个位置的话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我了。 他们打空了一个弹匣,于是纷纷开始更换子弹。 “他是跳下去了没错吧。。” “我亲眼看到的。” “该死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所以我们要下去查看一下?” “不了,这个家伙实在太狡猾了,我不希望有人受伤,我们走吧,安得列的大腿被子弹打中了,我们得把他送走,剩下的事情交给后面的部队。” 他们说的话我听得很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得这么大声,也怪我当时没有再多一个心眼。 在他们的动静消失后,我探出头,果然他们走了。 我看到山地平原的不远处有几栋建筑,不过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有老百姓出没。 不过根据我的观察,那几栋小房子,好像没有人居住,因为上面的顶棚都塌了很大一部分。 就去那里好了,我拄着木棍像个小老头一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确定山坡上没有敌人的身影后我才稍微放了心。 但还是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当我离开脚下的这一片杂草丛踏入平原的时候。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兵者诡道也。 我感觉身后不对劲,刚转过身就听“砰!砰”的一个两连发点射,我胸前顿时一震,是防弹板,它又帮我挡住了两颗子弹。 我顺势装作中弹的样子,翻着身滚到一个石头后面。 他们用的是9mm冲 锋 枪子弹,我胸前的4级军用防弹板挡住这种口径的子弹绰绰有余。 不过我还是感觉一阵呼吸急促,有点接不上来气的感觉。 我缓了一会握着手枪探出身朝他们射击“砰砰砰!” 他们以为我死了,纷纷放下枪开始上报情况,我这三枪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个距离也就五十米左右,其中一个人被我打中了脖子,鲜血瞬间就喷了出来,他捂着脖子慢慢软倒在地上。 剩余三人立马警惕起来蹲下身体,一边朝我开火一边顺着土坡滑了下来。 子弹打在石头上发出几声鞭炮一样的声音,我低下头,然后趁着他们的火力空白的时候我探出头有是三枪过去,于是起身就跑。 此时我的子弹仅剩六发,万万不能在和他们在这里纠缠,手枪本来就拼不过自动武器。 这三枪没有打中他们,他们滑到下面后开始互相寻找掩体朝我射击。 他们这个时候非常警惕了,因为五个人已经有两人伤亡,这足以让他们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拄着木棍的速度实在太慢,于是我将它扔在一边一瘸一拐的朝着另一个掩体移动。 在移动期间我知道他们肯定会朝我开枪,于是我也不给他们机会,一边跑一边朝着一个正瞄准我的家伙开了一枪,这绝对是下意识的一枪。 其实我并没有想到会打中他,只见他捂着手臂蹲了下去。 又击中一个,我心里暗笑,脚下不停的朝着那几栋建筑跑过去,我们的距离开始逐渐拉远。 身后的枪声不断,我只能一边跑一边开枪压制他们的火力。 直到我跑到这几栋小房子前的时候,我见到他们几个人立马追了过来,其中还有那个手臂被我打中的家伙,他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握着手枪也追了出来。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一个土墙后面坐在地上,检查了一下弹匣,还剩三发。 我心里开始狞笑。 现在有了建筑物的掩护,这里是我的主场了,你们就剩三个人还敢追上来,那么对不起了。 我只能杀了你们了。 第四十五章 惨活 我走进一间房屋内便警惕的顺着一个小窗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会也应该快追过来了。 我看到这些房屋都是用泥土构建,大概有四五座这样的简易房屋,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已经坍塌了几个,剩下的就算没有倒塌,屋顶也破损的非常严重。 房间内空空荡荡别无它物,地上也生长出很多杂草,像是很多年没人踏足过这里了。 这几座房屋的周围,围上了一圈一人高的土墙,我在房间内也看不到土墙外面的情况。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以前是一些养殖户的家,不知道为什么人走了,就连房子也都荒废了。 我现在就剩下三颗子弹,所以我只能偷袭,绝对不能纠缠,否则必死无疑。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房间的入口后,这里的门早就不知去向了,房间只有一个门洞,我贴站在门洞一侧,如果他们进来,我会第一时间解决第一个人。 只要解决一个人,剩下的两个人对我来说应该是没有难度了,我就会有很多方法杀了他们。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分开搜索这些房屋,应该不会,我给他们造成了伤亡,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会集体行动以防万一。 这不是坏事,实际上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个好机会,那样我就不用拉开战线去浪费子弹了。 我将腰间的匕首带松开,方便一会使用。 我开始慢慢的放平呼吸,竖起耳朵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先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句:“安全。” “这家伙真的是通缉犯?我看完全不像。”他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他们距离我所躲藏的房屋不远,说话的声音我还是完全听得到。 “阿迪,我们的位置信息报告了没有?” “已经报告出去了长官。” “不要分散,这个通缉犯很狡猾,我们必须要小心,跟我来搜索这些房子” 这句话说完后他们就开始移动,我握住手枪尽量将呼吸放平。 我的左腿行动很不方便,左眼此时也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视线也受到很大的阻碍,不知道一会的行动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们像是搜索了对面的房屋。 “安全。” “安全,长官,他不在这里。” “见鬼,跟我来。” 这句话说完后我明显的听到了脚步声开始逼近,我的心跳忍不住开始跳的飞快。 我尽量挺直身体和墙体保持一致,地上折射出一个人的影子在慢慢朝我所在的房间靠近,他端着一把 冲 锋 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我首先看到的是他的枪管,然后是整个枪身,是一把意大利生产的短冲,具体型号我是真的忘记了,当时也并没有太过于注意。 然后这把枪的主人就走了进来,他刚一进门,眼角就瞬间撇到了贴站在一边的我,我在心里一声冷笑。 这个时候他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利用了室内搜索中漏洞最大的视觉死角,进门的一侧,这个位置在CQB作战中是最容易被进攻方忽略的位置。 他口中大喊:“在这!”同时手里的枪就要指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推开他的枪口然 后 握 住手枪对准他的侧肋连开三枪打光了仅剩的所有子弹。 侧肋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缺少防弹板或者防弹衣的保护,同时也是人最脆弱的位置,这三枪下去就算他不死也废。 接着在他倒地的时候我顺势掏出他大腿外侧的手枪,探出头对准后面想冲进来的一个敌人连开三枪。 对方在一瞬间身中三枪的情况下手里的 冲 锋 枪也同时开火,子弹顿时漫无目的的呼啸着从我的脑袋边飞过,我急忙缩回身体。 枪声停止,我看到他捂着伤口躺地重重的喘着粗气,眼看就不行了。 我探出头想找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只见一个黑影直接扑了过来。 “草!”我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上。 是最后一个敌人,他将我死死的压在身下,我握着手枪的手也被他用左手压在地上,我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我知道了这是那个被我打伤手臂的家伙。 我的左手被我自己压在了身后,一时间也抽不出来,开始不停的挣扎着。 但是一个士兵的体重加上身上的装备那真的宛如一个两百斤的胖子压在你身上,哪有这么容易挣脱? “砰砰砰砰!!”四声枪响,我感觉胸前就像是被四把大锤狠狠的砸了四下,肾上腺素立马涌上我的大脑。 “我草你妈的!!”我也不知道胸前那个千疮百孔的四级防弹板有没有挡住这四枪。 枪声响起后我像是发狂一样左手在身后掏出军刀狠狠的刺在他的胳膊上,他顿时吃痛握着手枪的手一阵颤抖。 我用尽浑身力气将压在我身上的他顶翻过去,这个时候我挣扎这就要爬起来。 他的左手有枪伤,右手的胳膊又被我狠狠的捅了一刀,两只手已经有点使不上力气的感觉了,同时我看到他的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我举起手枪想直接了结这个家伙,但此时他咬着牙趁我还没将手枪对准他的时候再一次扑了过来。 他这个举动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会下意识的去弯腰捡枪才对。 我的手枪也直接被他这一下撞得掉在地上,我退了几步并没有倒下。 他也抽出匕首眼中冒着凶光恶狠狠挥动匕首想要一刀将我结果。 在他眼里我不过就是个通缉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杀了他们这么多人。 他的眼中充满仇恨和杀戮,好像在说,今天我和他,必须死一个。 和他相比我现在的优势就出来了,我的手臂并没有伤,仅仅是左手的几个手指头无法控制罢了,但是我还是比他有优势不是吗? 我将匕首换到右手低头躲过这一下后我握紧匕首朝着他的肚子捅了过去。 “咚!”手中的匕首像是捅在一个木板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忘记他们也有防弹板了。 此时我顿时感觉肩膀一凉我就知道坏菜了,中刀子了。 我立马抱住他的腰顺势将他放倒,结果这家伙倒地的时候顺势绊了我一下。 伴的还是我受伤的左腿,我痛呼一声也倒在地上,我们两个在一次缠抱在一起,目的都很简单,那就是让对方去死。 我就像陷入了疯狂,左手压住他持刀的手臂,右手抓住机会对着他的肋骨狠狠的捅了无数刀。 期间他不停的反抗,甚至想张嘴撕咬我的手,直到我一刀抹开了他的喉咙,那一刻他的眼神立马开始绝望起来,喉咙里不停的喷着鲜血,他开始在地上抽搐。 也就十秒钟左右,他彻底没了动静后,我的手一松,匕首脱落在地上。 我感觉这个时候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接着我重重的仰倒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我挣扎着挪到墙脚坐了起来,整个房间都是我沉重的呼吸声,我的耳朵也充斥着我近乎变形的喘息声。 我靠在墙上将防弹背心打开,把防弹板抽了出来。 那一瞬间,石膏粉一样的高分子防弹材料就如同面粉一样四处洒落在地上。 我拿在手中看了看防弹板的背后,六七个大大小小的鼓包。 这个防弹板为我挡下了很多子弹。 我此刻感觉胸口到腹部一震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火烧一样,虽然防弹板保住了我这条贱命,但是我不清楚我的内脏有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肩膀的伤口也开始流血。 我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他们的尸体边翻找他们随身携带的医疗用具,蹲在地上的我注意到了他们的臂章,那个熟悉的眼镜蛇的图案。 还是那一支侦查部队的人,怪不得作战意志强于一般的士兵。 他们的战地医疗用具还是比较齐全的,我咬着牙将肩膀上的刀口缝合起来,捅到了骨头,所以伤口并不深,就是一阵一阵钻心的疼。 我的汗水就如同下雨一样没一会就洒落的到处都是。 我一边痛苦的喘息着一边上了药,再给伤口进行消毒,整个过程是真的天昏地暗,我几乎疼的快要休克过去。 但是我不能放弃,我必须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我才可以战斗。 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扛过来的,我从来都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就连眼睛都伤的不轻。 我靠在墙边休息了很长时间,意识开始慢慢模糊起来,我强打着精神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能睡,睡着了可能就真的过去了。 不能睡,我得坚持,我要活着。 可是我真的好困好困,实在是扛不住那潮水一般的困意,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在我意识丧失的最后一刻。 “啸尘!啸尘!我听到枪声了,你现在在哪里?” 好熟悉的声音,是谁呢?不管了,先睡一觉吧。 所以说人的潜意识是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人类有的时候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再后来呢?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像是一个无法醒来的梦。。 沙发上的我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拉回现实,我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通,是阿兰的声音:“呦?接的这么快?” “你从哪搞到我的手机号?什么事直接说。”我此时的心情根本不想让我多说一句废话。 “我查了,PTSD,是战争后遗症。” 我尴尬的笑了出来:“嗯,你想说什么?” “啸尘,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郑心是个好姑娘,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商量的。” 我回道:“就是因为他是个好姑娘,我更不能伤害她,帮我转告她,我们结束了。” 说着我就要挂断,对面急忙喊着:“别别别别挂。” 我说:“什么事赶紧说。” “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这样,你都离开部队快四年了吧,你看看你,一身的伤,除此之外呢?一些奖章,还有什么?我觉得你应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沉沦于过去始终不是一个好的出路不是吗?”阿兰苦口婆心的劝到让我有些忍俊不禁,这种安慰人的手段实在是有些低劣,但是人家毕竟也是好心。 “谢谢你的安慰,阿兰,其实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真的,这是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坚持到现在的,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我早就死了吧,在那一场场追击中,在那一场场意外中,我早就死了很多次了吧。 那我是怎么活下来了的呢?我不知道。 “这话我可是听不明白啊,反正我是不忍心看到郑心天天这样。” 我仔细的想了想回道:“行,我直说吧,我有喜欢的女人,我根本不喜欢郑心,可以吗?” 其实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人家女孩子跟了我两年多了,我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畜生的话,这对郑心来说伤害无疑是巨大的。 但是我就是这么说了,没有任何思索的,我知道阿兰肯定会骂我,甚至我还会被扣上一个渣男的称号,但是这对我来说重要吗? 死都死了几百次的人,一个名号算个屁呢? 阿兰明显有点惊讶:“我靠,不是真的吧。” “是这样的。” 阿兰半天说道:“那你真是个混蛋。” 你们说,我是不是个混蛋? 第四十六章 打赌 当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我仿佛感觉自己浑身开始轻飘飘起来。 我看到我躺在一片环境优美鸟语花香的一片地方,到处都是美丽鲜艳的花朵。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就当我看清他的脸后我直接跳了起来。 “王离!你他妈死哪去了!”我想冲过去给她一个熊抱,但是我看到他的表情后就愣住了。 他并没我这般高兴,十分严肃并且阴沉着脸的对我说道:“你不能睡!现在还不是睡得时候。” 我就奇怪了我这不是睁着眼睛的吗?我哪有睡觉? 王离走上前狠狠的卡住我的肩膀:“我说了你不能睡!赶紧给老子醒过来!” 我的肩膀被他卡的一阵剧痛,嘴上说着:“好好好,我不睡了!我不睡了!” 忽然!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我喘着粗气瞬间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幻觉,这时肩膀上那个刀口位置一阵剧痛传来,怪不得王离卡住我肩膀的时候那么痛。 我回过神来看着这间破损的房间和地上的敌军尸体,我想到了什么。 这些家伙已经上报了位置,支援的兵力会找到这里的。 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这里不能多呆,实际上我才昏迷了一分钟左右,而我却感觉我睡了几个小时,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我用尽全力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敌军尸体身边拿起他们的弹药和武器。 我的防弹板已经是完全不能使用了,我只能从一个敌人的背心里抽出防弹板,拿在手里观察了一下,2级的防弹板,这种板最多只能防住远距离的冲 锋 枪子弹,但是总比没有的好。 我塞进我的作战背心里,接着将他的背包整理了一下,食物,药品,武器弹药,现在是不愁了,这三个人所携带的物资我若是身上没伤的情况下已经足够我独自穿梭到边境了。 战术背心里的那朵花已经被压扁了,看来只能带回去当做标本了。 我将背包背在身后,然后站起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自己。 如果脱下装备,我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乞丐,满身的血污和泥土,我的脸上,没有镜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操行。 也不用多想,绝对是不能看,那肯定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艰难的走出这间屋子,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平原,很好,没人过来。 然后我就看着手表上的指南针开始往北走,因为北边啊,是我们的国家,我必须回去。 如果这样一直走的话,运气好了我就能找到杨远他们,那样的话我就算死了,我的尸体还有人帮我运回去。 我不想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就算我还有一口气,我也要死在朝着祖国的方向。 我的视线视线开始时不时的模糊起来,我伤的实在太重了,四肢仿佛就像灌了铅一样重,每走几步都是极度艰难。 没过多会我就感觉双腿发软,然后我扶着旁边的石头开始喘气。 那是什么感觉呢?我现在想起来就是一个成语去形容:生不如死。 就像是大脑开始缺氧一样,视线一会模糊一会发黑。 但是我只能靠着我仅有的意志力一步一步的走着,我必须走,不走的话就会被敌人发现。 我必须走,哪怕我在前进一米,我倒下的地方就会离祖国近一些。 特种兵就是要能比常人超过数十倍的忍耐去克服一切困难,这是我后来总结出来的,直到现在我也仍然认为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不然呢,在训练场上我们能把自己当做训练机器,同样在战场上我们也必须把自己当做一台战争机器,虽然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是特种兵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不把自己改变成这样就不要来当这个特种兵,这种艰难都会让你害怕的话那趁早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睡大觉来的痛快。 还当什么特种兵呢?影视作品上特种兵训练和执行任务会让所有人向往军营,认为特种兵执行任务的时候特别帅,特别有意思。 这是一个极大的误区,我们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我们不害怕死亡,但是也不代表我们会去送死,这完全是两个区别。 打个比方,一个不惧死亡的兵和一个胆小如鼠的兵同时被敌人抓去了,结果会是如何? 这根本不用去想的,敌人有很多种方法让那个胆小的家伙张开嘴巴获得他们想要的任何情报。 战场上没有人是傻子,把敌人当做傻子,那么自己就真的傻了。 我就继续走,一步一步的艰难的往前走,视线发黑我就闭上眼睛往前走。 我的呼吸,已经不是呼吸了,就像是哮喘一样,我的身体十分需要氧气,我根本无法控制那种吓人的喘息声。 直到最后我每走一会就必须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 “啸尘,啸尘,收到回话。”是喜鹊的声音,我想起来了,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好像就是喜鹊在呼叫我,但是我当时睡了过去并没有回复。 通讯的恢复让我回过神来,精神也来了一点。 我慢慢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按住耳机:“收到,喜鹊,你们在哪?” 喜鹊和杨远他们肯定在焦急的寻找我,我何尝不是也在焦急的寻找他们呢? 但是现在我已经快不行了,我甚至不知道我的生命还剩下多久,也许下一秒我就会失去意识死在这里。 他们就算找到我也没办法帮助我,并且我还会拖累他们的进程。 不能让他们来找我,这是我下意识想到的问题。 我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山地平原,我这个位置没有任何遮挡,若是有人出现我也应该能发现才对。 “现在信号很稳定,说明我们距离已经很近了。”一直是喜鹊在跟我对话,杨远他们却一直默不作声。 我的艰难的开口说道“听我说,喜鹊,你们不该找我的,我会尽量跟上你们的脚步,但是你们不该折反回来找我,转告杨远,以任务为重,赶紧回去。”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喜鹊听出了我的意思,声音有些担忧起来,但她还是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我回到:“对,我伤的很重,我快不行了。” 我清楚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我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不会死,我会找到你的。” 我按住耳机用尽全力的说道:“找我干嘛?带着资料回国啊!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找我干嘛?杨远呢?杨远!给我说话!” 对面没有了声音,也没有再回复我,我喘着粗气慢慢的缓和了好大一会。 耳机里没了动静,想必他们应该离开了。 这样才对,我再一次站了起来朝着往北的方向走去,这个山地平原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也不知道我又走了多久。 迷糊的视线中我看到前面像是有一群白色的物体的移动着。 我有点好奇,那些是什么? 当我艰难的走过去的时候我才听到一声声山羊的叫声。 原来是羊群。 除此之外我还看到一个老人正挥舞着鞭子控制着羊群的方向,这里有人?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伸出手挥舞两下,用英文喊着:“救我!”但是我发现我的声音很弱小,对方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于是我一边走着一边挥手。 终于当我走进的时候那个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我,我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嘴里还喊着:“请帮帮我。。。” 当我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互相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老头,不会把我送到城市里的大医院去把。 但是想到这里荒山野岭的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医院,只要不报警来抓我就什么都好说,我又在打赌,压上性命的打赌。 不过后来证明,我每次与自己打赌都是胜利的。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老天认为我命不该绝吧。 第四十七章 对话与遐想 这一次倒地,我真的认为自己死了,如果那个老头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我也只能趴在这里,无人问津,慢慢死去。 这里本来就人烟稀少,没人发现我这具尸体的话,也许我会一直这么趴着直到风化成一堆白骨。 我们国家的人甚至连我的尸骨都找不到,我的父母在得到消息后肯定会很难过,但是他们不算,还会有谁呢?杨远,队长,排长,或者是小五,他们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这一次我并没做任何梦,光觉得嘴巴里不停的流进来很多液体,有时候很苦,有时候很甜,我不顾一切的吞咽着,像一个干渴很久的土地疯狂的稀释着从天而降的雨水。 然后我听到耳边有些对话,仿佛很模糊,又仿佛很清晰。 其中一个人的声音还特别的熟悉,我在脑海中里回想着,是谁呢?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抬了抬手,忽然一只手捂住我抬起来的手。 “感觉怎么样?” 视线慢慢回归,我看清了这个人,是喜鹊!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一时间没有理解,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是让他们回去了吗? 我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四周陈列着很多老旧的家具设施,我明白了,那个老头还是帮助了我。 但是此时房间里除了喜鹊外,我并没有杨远他们的踪迹,难道说,这个女人脱离队伍故意来找我的? 不至于吧?我啸尘什么时候有这个魅力了? “你。。。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开心,也许是感动,我一时间磕巴了起来。 喜鹊笑了一下:“我什么我?要不是人家老伯叫来了村里的医生,你早就完了。” “怎么。。怎么就你一个人?”我抱着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喜鹊撇了撇嘴给我讲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离开我之后他们收到了我当时对于武装直升机的警告了,由于是信号的问题导致他们光是收到“武升机”三个字。 这三个字只要是有点军事基础的人立马就会理解我的意思。 杨远趁武装直升机没有杀过来之前立马下达命令分开跑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人员损失,否则都在一起的话几发 火 箭 弹 任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得上西天。 但是他们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分开之前就约定在边境的原始森林碰面。 但是地面敌人的追兵将至,他们只能快速的分散朝着不同的方向开始撤离。 敌人也分开一部分兵力开始追击。 喜鹊比较倒霉,被近十个追兵撵了一晚上才甩掉。 夜晚的喜鹊尝试的呼叫杨远他们,但是发现已经叫不到了。 于是又开始呼叫我,令她惊喜的是我竟然回应了,然后她就推测我的距离离她并不远。 所以天色一亮就原路折返按照我说的那个信号塔找了过来。 过程中又听到很多若有若无的枪声,她这才确定了我的大概位置。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听到这喜鹊嘿嘿就乐了:“你是不知道这个大伯为了将你带回来叫了几乎半个村子的人,牛拉着车将你带回来的,那当时的阵仗,我离着好远就看到了。” 看到喜鹊在笑,我也尴尬的笑着。 同时我听到房间外面还有人说话做事的声音,有些担忧:“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情况吧?” 喜鹊摇头:“放心吧,这里的位置偏僻,生活的电力都是问题,都没几家有电视的,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句话后我终于踏实了很多。 喜鹊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缴获敌人的那把 冲 锋 枪 拿在手里打量。 “嗯~意大利的 伯 莱 塔短冲,这可是个稀罕货色,也就这个国家什么武器都进口,不然还真难见到这样的武器。” 喜鹊自言自语一番后看向我:“感觉如何?能走吗?” 我点点头:“感觉好了很多,休息一会应该可以下地,我睡了多久?” “昨天到现在,一天多了吧,天都快黑了。” 喜鹊目不转睛的把玩着那把武器,卸弹匣,拉枪栓,然后摸索了一下后抵肩做了一个瞄准的样子,随后放下,嘴角上扬。 此时的我也看到喜鹊的脸上也有些擦痕,看来她这一路也没好过。 看到我在看她,喜鹊脸上憋着笑:“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我故意逗她:“对,还没见过,当兵的哪里见过美女?” 喜鹊将枪扔在我身上:“切,破枪给你。” “现在就我们两个还落在后方,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担心啊?” 此时的我们应该还在敌人部署的追击圈中,距离边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呢,运气不好的话我们的这个房间说不准敌人下一秒就破门而入。 喜鹊听到我这句话像是逮到了什么问题一样立马质问:“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我们国家的边境在北方!你单独一个劲朝着西方跑什么劲?战术迂回?” 我有点蒙了,举起手腕露出手表:“我。。我一直是按照这上面的指南针的方向走的呀。。” 喜鹊有点不可思议:“摘下来我看看。” 我一头雾水的将手表摘了下来递给喜鹊。 她拿出他的指北针和我的手表做了一个对比,然后将手表直接扔在地上:“大哥,已经坏了。” 什么?坏的?我颓废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这么说,我他妈跑了不知道多远的冤枉路,不仅如此我还害的喜鹊也多跑了很多的冤枉路。 “那。。那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喜鹊两手一摊:“你有GPS吗?对啊,我们都没有,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急得有点发慌,于是挣扎着坐起来:“不行,我们得赶紧走。” 喜鹊立马将我按在床上:“走什么走?就你这样的,还能走多远?” “可是,可是我们距离的太远了。”我是真的悔恨啊,当时受伤太重完全的依赖手表上的指针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坏的! 喜鹊一拍额头:“我说你的伤是不是蔓延到脑袋里了,你不是已经把资料给杨远那家伙了吗?啊?只要他能活着把资料带回国不就好了吗?你现在短时间内赶紧把伤养好,别让我白白浪费钱。” 我奇怪道:“你不是没钱了吗?” 喜鹊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偷偷留了点,都给这个大伯了,也不能让人家白白救你不是,现在我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呦。” 我心说什么山穷水尽,你花的都是你们安全局拨下来的任务资金罢了,咱们国家的钱在这里又不能使用,人家老百姓根本就不认这个钱。 不过安全局到底还是舍得下血本,为了让喜鹊完成接应,前前后后的花费应该是远超我的想象的,相比我们特种部队那扣扣搜搜的任务资金,我只能叹了口气。 天色逐渐黑了起来,喜鹊从板凳上起身点了一根蜡烛,然后单手护着火苗将它放在一个罩子里,紧接着摆放在我的床前,房间内顿时多了几分光亮。 按照喜鹊的说法,这个地方是几乎不通电的,所以很多事情基本上是比较不太方便。 我问他们有没有手机,喜鹊摇头说别想了,她早就问过了。 我只能感到一阵可惜。 此时一个小男孩端着一些食物走了,见到我醒了后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礼貌的挥挥手。 小男孩进来和喜鹊说了些什么,喜鹊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道了一声谢后男孩子转身离开。 他们国家的本地英语我是一点都听不懂,所以只能傻啦吧唧的看着。 “他说他的爷爷告诉我们有什么事就和他讲,会尽量帮助我们,说我们是远方的来客。” 喜鹊将食物端了过来:“他们的条件比较艰苦,就别挑了,先把这个吃了吧。” 我坐起身体端起碗,里面是一些面疙瘩和青菜做成的汤,闻起来还是很香的。 我三下五除二吃的一干二净,喜鹊笑了一下:“要不要我给你匀点?” 我摇头表示我差不多了。 吃完饭后喜鹊伸了一个懒腰,随后将板凳朝床边拖了拖,然后直接趴在床沿边。 我吓了一跳:“啊?不至于吧,没给你安排地方?需要在这趴着?” 喜鹊抬起头:“你以为呢?就这一个房间是空着的,而且你身下的床还是这家男主人的,现在都在你身下了,我只能趴床边了。” 我感觉有点不妥,这孤男寡女的,多不合适,要是让杨远知道了那不得成醋坛子啊? “可是,可是。。” 喜鹊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可是可是的,跟个娘们似的,睡觉。。” 她这句话算是直接把我堵死了,想说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转念一想也是啊,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我一个大男人扭捏个什么劲呢? 我想了想,于是开口道:“要不。。你上来?我。。” 我看到喜鹊立马抬起头脸色羞红道:“滚!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急忙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上来,我下去。。。” 喜鹊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你这人说话大喘气啊,不了,我无所谓的,赶紧休息吧,我都没怎么睡。” 说着再一次趴在床沿边,看来是真的累坏了,难道昨晚到现在都是她在照顾我吗? 其实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感谢吧,这个女人救了我已经不止一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谢的话。 我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趴在床沿边的喜鹊。 她的侧脸,还有长长的睫毛,我不禁想到,如果她不做这一行,是不是现在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家庭了。 第四十八章 喜鹊的推理 其实女性我很少见到过执行这种任务的,安全局的人我这也是第一次接触。 退伍后很多朋友问我特种部队有没有女兵,我就好奇,怎么可能呢? 当然是没有啊,我就告诉他就算有也基本上不会让他们执行太过于危险的任务,女性的思维虽然和男性有本质的区别,但是反应能力和单兵素养是绝对不可能和男兵相比较。 这是事实,当然除了喜鹊这种另类,毕竟她也不是特种部队的,系统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特种部队我是真的没见过有女兵的,海军陆战队倒是有女兵,联合演习的时候见过,她们的作战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可还是应征了那句话,女兵的综合素质与男兵是没办法比较的,我说的这就是普遍现象。 于是朋友不可思议的说那电视上我看到什么电视剧全是女特种兵。。 听到这句话我就不想理他了,那个电视剧我也看过,它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吸引眼球,完全脱离了实际情况,电视剧讲的本来就是剧情,剧情起伏,情节紧张,讲的故事够好就得了 。 真想了解关于特种部队为什么不去看纪录片呢?想从电视剧去了解一些硬知识,那你就真的是傻了。 影视作品本来就是经过艺术的夸张的,怎么可以拿来和现实作比较呢? 我扭过头看着旁边蜡烛上的火苗,房间中非常安静,只有喜鹊轻微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这是我第一次在夜间如此近距离单独的和一个女性相处,所以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很别扭,睡不着。 她就趴在我胳膊的位置,她的呼噜声就像一只猫在撒娇一样让人听起来很放松。 夜晚的空气还是有点冷,我担心她受凉于是转头看到床脚有个毛毯。 我轻轻的坐了起来将毛毯拿在手里,然后慢慢的盖在她身上。 这一切完成后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浆糊。 忽然,喜鹊吧唧了几下嘴,然后换了个姿势,我看到她这幅憨态可掬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可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伸手将我的手拽了过去然后压在上面。 这下我有点慌了,想抽出来,但是她压得很紧,我只能叹了口气,任她压着吧。 我绝对不是假正经,对天发誓,特种部队反战俘训练的第一关就是能抗住女人的诱惑,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这是很认真严肃的事,也是很有必要的训练。 不然被敌军俘虏的话,岂不是什么手段都不用,送你个女人你就直接王连举了? 别的特种部队我是不清楚,但是我们所在的部队是真的有这样的训练。 我所在的特种部队是一直没有公开的,目前公开的几个特种部队都是一些规模较大名气比较响的特种部队。 而我们整个队也就不到一百多号人,算上炊事班的几个爷和后勤处的大佬,也就勉强一百人左右,保密性是绝对高的,想进来也是绝对不那么容易的。 我是从别的特种部队调过去的,去之前我是完全没听说过这个部队的名号。 但是在厉害的部队再厉害的兵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战神,现实中也没有战神。 我的手就这么被喜鹊一直压着,没多会的功夫就有点麻麻的感觉了。 我转动了一下手臂,想缓和了一下,谁知她像是有意识的一样死死的按住我的手,就像一只护食的猫。 我的手转了一个角度,那种麻麻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让在床上的我也逐渐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喜鹊在我心里也逐渐清晰起来,怎么说呢?这个女人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在遇到杨远拌了几次嘴后不难看出,除此之外还特别能吃苦,跟着我们一路过来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即使她当时嘴上还说着男人能做的事她一样可以。 除此之外,她的作战水平和思维也算得上一个优秀的人才。 安全局能放心的让她一个人来执行任务,想必对她的能力是极度肯定的。 这么一个优秀的女人,谁能配得上她?反正我是配不上,我真的这么想,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我是什么,一个很快就要退伍的小兵而已,到时候衣服一脱还不是一个老百姓吗? 排长找过我几次想让我直接报考军校一辈子都在部队干,队长也极力的推荐我上军校。 不过我在考虑了一晚上后还是拒绝了,我真不是当军官的料,现在当个士官就已将让我头大了,当军官去带兵?那岂不是头发都得掉完? 况且部队基层干部间的那些事我也一直懒得去讲,反正我是觉得我应该去社会上闯荡一下才能对得起我这一辈子,所以那种继续待在部队的想法并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后来也证明了一句话话,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会变得无比珍贵起来。 还是回到现实中吧,也不知道喜鹊压着我的手这个姿势持续了多久,我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能呆呆的发愣,或者尝试把手抽出来,但是每一次都已失败告终。 就当我胡思乱想之际 “小心~小心~~” 嗯?我看向她,怎么还说梦话了? 谁知喜鹊越来越激动,直接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四周,脸上还有很多汗水。 我问道:“你没事吧?”他的这个反应实在吓我一跳,睡得好好的这是咋了?做噩梦了? 喜鹊迷茫的看了看我,然后像是回过神来,单手拖着额头说道:“没事,做恶梦。” 我点点头,然后小心的问道:“梦到什么了?” 放在平时我根本懒得去问,但是那会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更像是关切的问候。 喜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到身上的毛毯:“你给我盖的?谢谢啊。” “跟我还客气。” “你怎么还不睡?” 我举起已经被他压得快没知觉的手:“某人抱着我手睡得太香,压得太死,睡不着啊。” 喜鹊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额,你是说我梦到什么了对吗?” 我点头。 喜鹊回忆了一下,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很凝重:“其实这次的任务,我是替补过来的,第一个人不是我。” 我惊了一下:“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前面那个人。。” 喜鹊说道:“对,我的同事,三个月前,在调查同一件事的时候,被杀害了。” 我一愣,三个月前?我和王离也就是那会在边境遭到了袭击。 这个话题我们彼此的精神都恢复了不少,我也更加没有睡意了。 喜鹊接着说道:“后来你也知道了,我们安全局查了这件事查了很久,直到军方插手这件事,然后你出发了,我就被派来和你接手,也可能是上面没有对接好,所以你当时对我防备心很强。”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了一阵于是说道:“如果那次我将资料给你,或许就没有这回事了吧?” 喜鹊笑了一下:“不,啸尘,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你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还有我的同事是怎么暴露的?你没想过吗?” 喜鹊的表情很认真,我怎么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已经在脑海里推算过很多次了,边境的那次袭击是谁策划的,然后是喜鹊的同事莫名的暴露,紧接着我就被逮进监狱,似乎有人在竭尽全力的阻止我们,或者说有人在通风报信一样。 我看着喜鹊的眼睛说道:“我只是个士兵,我的职责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我真没想那么多。” 喜鹊白了我一眼:“得了吧你,你们在边境遭到袭击的事我听杨远说过,你还不是要死要活的?能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吗?” 妈的,杨元这个狗日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说,我想了想后,还是将王离的事情告诉了她。 我记得杨远告诉我这些的时候嘱咐我不能说,反正喜鹊也不是我们部队的人,说就说了呗。 喜鹊听后点点头:“所以你认为,边境的袭击事件,其实就是王离到这个国家给他的观察手秦顺报仇而引发的报复性事件?” 我说:“难道不是吗?”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或者说,边境的袭击事件和我们这次的拿到的资料是同一件事。” 我有些迷茫,问道:“你的意思是??” “王离到这个国家呆了十几天,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我摇头:“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队长都没问出来,我们部队里听到的都是一些谣言,各种版本呢。” 喜鹊得意的点头:“我知道了,那问题很可能就出在这十几天里。” 我楞了一下,喜鹊说的不无道理啊,但是王离那个家伙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也没办法去求证啊。 “你那只不过是推测。” “但是推测的作用不就是指引方向吗?” 我见她又恢复到那种女强人的作风后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安全局的人擅长推理,一遇到事情立马就进入正轨。 于是我尝试转移话题:“你现在不困了吗?” 喜鹊眼里冒着光双手环抱然后一只手摸着下巴:“不困,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得想想问题在哪?” 我说道:“那你想吧,这是你们安全局的事,有问题问我就好了。” 本来就是这样,这背后的种种破事我也管不了,也没那个权利去管,我只是一个士兵,又能做什么呢?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我也没办法做什么不是吗? 但是如果王离真的已经死了,我会做什么?我不敢想,因为我自己都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 第四十九章 躁动挣扎的心 其实喜鹊的意思也很明显,问题就出在王离到这个国家的十几天的空白期中。 王离做了什么? 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这期间也没看到有任何的新闻,只是在部队中听到了各种版本的谣言。 我一直在心里猜测的是和大多数人一样,王离一定是亲自杀了那个在大赛上称自己枪支走火的家伙。 除此之外我还真的想不出来王离还能做什么其它的事情,我们这次的任务我也实在无法和王离的事情牵扯到一起。 这明明是两件事,为什么喜鹊却说很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我摇头,不想了,想这么多脑子疼,我天生就只能考虑怎么去战斗,想这些绕来绕去的问题只是觉得脑壳疼。 这也是我为什么当不了军官的原因之一吧。 喜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然后问道:“王离的事情你也是听来的吧?” 我点头:“对,杨远告诉我的。” “哦~如果能见到那个家伙的话,还是多问一些关于王离的事情,我觉得王离是个突破口,他受伤之后到现在生死不明也许并不是偶然。” 我说:“你意思是,王离还活着,故意不露面?” 喜鹊摆手:“都是推测而已,也许王离已经死了也说不定啊。” 听到这我的心一沉。 喜鹊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没事,我知道,也只能是这两种可能,我早就释然了。” 喜鹊伸了一个懒腰:“那就好,啊~~我想这些有什么用啊,现在还是得面对眼前的困境啊。” 是啊,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啊?眼下我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国还是两回事呢? 这里的居民没有手机,我也暂时联系不上队长,其实就算联系上了我说什么? 必须得回国才能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我们也没有睡意了,我和喜鹊聊天一直聊到天色蒙蒙亮。 其实喜鹊完全不是那种少言寡语的女孩,交谈中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对食物,服装,动漫和各种言情剧都很感兴趣。 可是如今我看到她和我一样浑身都是脏污与脸上的那些细小的伤口后,我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在安全局做事。 喜鹊想了一下:“本来想去做警察的,也是机缘巧合进了安全局,我父亲是一个军官,他很支持我,于是,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我就问她怕不怕,她笑着问我你怕不怕? 我梗着脖子说我当然不怕。 “那就对了啊,你都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再说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不管是为了什么,没人愿意做,那就真的完蛋了。” 喜鹊的这句话让我印象挺深刻的,她说的很对,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就像在战场上总归有人会死,如果所有人都怕死,不上去,那么这个国家还会有救吗? 于是我们又聊了一些吃的,我发现喜鹊总是对火锅,还有海底捞一类的情有独钟,说到忘情的时候还会忍不住的吧唧一下嘴巴,然后傻傻的笑着。 这也是我们认识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喜鹊这么开心,我们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没有什么任务,也没有人在追杀我们。 我们只是在开心的聊天,像一对热恋期间的情侣一样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们的三观很对的上,随意的聊天也很聊得来,她跟我说了很多他在警校时候的趣事,我也把杨远在炊事班偷吃东西被一群炊爷用勺子狂殴的事情说了出去,当然我刻意的隐瞒了我也被揍了的事实,逗得喜鹊前仰后合的。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那家伙还有这么一段黑历史啊!哈哈哈哈!” 很多年以后,这个在我面前狂笑不止的女孩子,特意为了见我来到了我所在的城市。 我们约在一家火锅店见面。 她看到我后直接给我一个熊抱,然后拍拍我的肩膀:“一年没见,发福了嘛!” 我笑着说道:“你也是啊,胖了不少。” 我们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在火锅店中交谈着自己的近况,喜鹊也已经离开了安全局,现在在一个公安局中做宣传类的文职工作。 我点头说:“可以,总比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到处跑的强。” 听到我这句话后,喜鹊明显沉默了起来,我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因为我知道我的这句话勾起了我们当初的那段惨不忍睹的过往。 我立马转移话题:“哎,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你现在安定下来了,没考虑啊?” 喜鹊就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夹起一块毛肚在火锅中涮了涮:“我?万年单身狗,你呢?” 我就实话实说:“刚谈了一个女朋友,还不错。”那个时候我还刚跟我的女朋友认识,也就是郑心,是通过家里的亲戚介绍的,当时我也推脱不掉,就只能先处着。 我看到喜鹊的手明显就是一僵,仅仅是一瞬间,然后她说道:“恭喜啊,到时候结婚的话,别忘记通知我随份子钱。” 我就打哈哈:“八字没一撇的事情呢。” 接下来喜鹊明显没有一开始那般开心了,但还是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我们在见到对方后都开始忍不住的回忆以往的种种经历,但是我们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忘记那种难言的伤痛。 “你的伤怎么样了?”我问道。 喜鹊哈哈一笑:“也幸亏我有伤,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被调到文职岗位的?说不定现在还是全国各地的跑。” 说完后喜鹊小手一挥:“老板!一箱啤酒!” 那样子颇有一种女侠的豪迈,我楞了一下,心说怎么还喝上了? 喜鹊见我愣住嘿嘿一笑:“怎么?怕回去和女朋友交不了差?” 我摇头:“哪有的事,喝就喝!” 我想着反正现在是上午,少喝点应该也没什么事,喜鹊工作的城市离我这里并不远,坐车也就是一个小时的功夫,她自己应该可以回去。 在酒还没上来的时候喜鹊一直盯着我看。 我摸了摸脸上的那道疤自嘲道:“这么多年了,还在走到哪都能吓到人。” 喜鹊感慨道:“你的变化真的挺大的。” 我说:“说我,你不是也一样,白了,还有点小胖,嗯,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是说我以前很丑吗?” 我摆手:“当然不是,以前漂亮,现在更漂亮。” 女人都喜欢夸奖,喜鹊也不例外,谁让她是女人呢,于是就捂着嘴开心的笑。 酒被搬了过来,喜鹊将酒拿上桌:“来!我们比比!” “来就来!” 我们从上午一直喝到中午,我们每人喝了一箱,期间我去了两趟厕所,她去了一趟。 我们从一开始的言语幽默吐字清晰,到后来的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我想去付钱被喜鹊拦了下来:“滚,今天华哥我是来看你的,怎么能让你请客。” 华哥,哈哈,这个称呼她仍然记得。 我就点头:“下次我请你的客。” 我们走出火锅店的时候,我已经站不稳了,但是我见喜鹊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睛有点泪花,脸色通红,那是过量饮酒后都会出现的症状。 太阳就在我们的头顶,六月里的天气已经让空气中多了很多炽热的焦躁。 我说:“我送你去车站吧。” 喜鹊说道:“你走路都飘了,还送我啊,哎呦肚子真撑。” 喜鹊说她打个出租车去车站就好了,不用我送,我就陪她站在路边拦车。 “哎,啸尘。。” 我转过头:“怎么了?” 只见她像是在犹豫这什么,然后抬头看了看太阳。 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没多会。她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泪花,我不知道是她喝酒太多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我当时没想到别的什么,因为我也已经喝的傻不拉几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喜鹊是真的哭了。 她像是犹豫了一会,然后说道:“能抱一下吗?” 我点头:“可以。” 她直接转过身抱住了我,我也抱住她,在一个闹市的街头,我们就像情侣一样抱在一起,来往的路人也纷纷转头看我们,我当做是喜鹊临别的拥抱,并没有多想。 忽然,我的脖子一阵剧痛,我的醉意瞬间消失,喜鹊在咬我的脖子。 疼,真的很疼,但是我可以忍受。 没多会她松开嘴,然后我们分开。 我一脸不解,反观后者,泪流满面。 整当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喜鹊拦停了一辆出租车,擦了擦眼泪,没有回头看我,上车关门,车子离去。 只有我还愣在原地。 脖子上仅存的疼痛和鼻间余留的发香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心里五味杂谈,像是尘封了很多年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是傻子吗?我不是!我什么都懂。 我想去追那辆出租车,但是他早已经有感应一般消失在路口,于是呢,现实的理智将我拉了回来。 我有女朋友,我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她。 然后,我像是一个落魄的失败者一样走路回家。 回到家之后郑心已经做好了一桌的菜在等我了,我摆手说我吃过了,她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然后看到我喝的像个鬼屎一样并没有说话,我每次喝酒后都像个神经病,所以她很怕我发火,我从没动手打过她,我必须声明,打女人的事情我是干不出来的。 她坐在沙发上发愣。 她肯定是看到了,她眼睛又不瞎,脖子上被喜鹊咬的一大块痕迹她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但是这一次她没有说话,在我走过去的时候起身略过我走到卫生间。 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我看到她的眼睛明显是哭过了的,但是我装作没看见。 阿兰在后来说我是个混蛋是有理由的,现在想想,我他妈真的就是个混蛋。 第五十章 行进的路 天色亮起后喜鹊就出门将这个村子的唯一的医生叫了过来,年迈的医生给我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外伤后表示伤口愈合的情况还是不错,但是我是出血太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这怎么成?我心里想着,要是再待下去敌人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 于是我和喜鹊商量了一阵子后决定今天就走,我走路没有问题,就是浑身的伤太多,小腿上的伤也让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我们没时间了啊,能早走一天我们就早安全一天。 吃过饭后喜鹊去和那个老伯道谢,然后我和喜鹊就出发了,老伯带着他的孙子在门前朝我们挥手。。 我也礼貌的回应着。 后来的我经常看到很多关于这个国家的负面新闻,但是我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去嘲讽,去认为这个国家的百姓也都是那种穷山恶水的刁民。 因为我心里很明白一个国家的作风和当地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关系。 我在这个国家受到过当地老百姓的帮助,他们的性格就是如此的淳朴,只要你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们就会很乐意帮助你。 国家做了什么,难道就要让老百姓承担吗?那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还是那句话,有些东西不能一概而论。 我们走在村子里,这里的老百姓都好奇的看着我们,毕竟我们现在也算是全副武装,这些居民都知道是那个老伯救了我,所以他们都不害怕。 甚至还有几个小孩还跑过来想摸我手里的那把短冲,我只能装作友好的样子挥手将他们驱散。 喜鹊拿出指北针对我翻了个白眼,我尴尬的笑着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走着。 我们身上的武器弹药和食物暂时不缺,就算遇到敌军也是能够拖延一段时间。 这个村子是一个极其简陋的小村庄,这里的老百姓距离城市太远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以放牧为生,人口不多也就十几户人家。 走出村子后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地带,不远处是一座座山峦跌宕起伏,有的树木横生,有的光秃秃一片,显得非常违和。 这个距离远远看去就让我浑身泛起一股子无力感。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别发傻了,走吧,杨远他们说不定已经到了我们预定好的地点了。” 我一边走着一边问:“还有多远?” 喜鹊摸了摸脑袋:“应该,四十公里左右就能到,现在是早上八点,我们加快速度,今晚差不多的。” “好,我跟在你后面。” 于是呢,我们就开始走,我的身体也比之前好多了,就是小腿上的伤口还是有些影响,所以只能像个瘸子一样一步一步的跟着,喜鹊每走一会都必须停下来等我一阵子。 见我这样忍不住嘲笑道:“自打我们认识,你的腿好像就没好过几天,以后别叫啸尘了,就叫啸瘸子吧。”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我知道这家伙在跟我开玩笑,谁知道一语成谶,从这以后我的腿就真的落下了一些毛病,每到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阵阵的疼痛,但这也是后话了。 我们就这样进程缓慢的走在脚下的山地平原上,喜鹊或者停下来等我一会,或者过来扶着我走一阵子,我们走走停停终于在中午的时候走过了这片广袤的平原,脚下的路逐渐开始有了些坡度,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连串的高山和稀疏的树林。 “得了,休息一会吧,接下来就不用担心会被追兵发现了”喜鹊喘着气坐在一个石头上,我也慢慢的坐在旁边看着我们走过的平原,那个村庄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不注意的话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 我将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缴获敌人的单兵食物,我们简单的吃完后又歇了一会。 我常规的检查了一下弹药情况,然后我忽然发现弹匣袋中的那朵花,现在已经被挤压的像个标本了,但是整体看来还是很完整的。 我伸出手将它拿了出来。 “呦?哪来的花?”喜鹊问道。 我想了想,于是将花递了过去:“路上摘的,送你。” 喜鹊有点惊讶,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我点头:“对啊,不要算了,我给杨远。” 喜鹊伸手拿了过去:“给他干嘛?还不如给我呢。” “哎?这朵花好像君子兰啊!”喜鹊看着花说道。 我对花草什么的一窍不通,也不知道君子兰是个什么花,反正喜鹊的意思是我们国家也有这种模样相似的花。 “好香,谢谢你的花!”喜鹊像是很开心,小心翼翼的将花放进战术背心的夹层中。 喜鹊抬起头,两只眼睛笑起来就像是两个弯弯的月牙,看起来特别可爱。 “歇够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我用力的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 喜鹊立马收起笑容,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好!我们出发!” 她的这种瞬间的变化像是和她的职业有很大的关系,闲暇的时候像个傻乎乎的姑娘,做正事的时候又像个专注的女强人。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很欣赏她的地方,跟这种人做朋友会很轻松,做战友会很放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的小腿慢慢传来疼痛,躺在床上的我痛苦的翻了个身,然后拿起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关于郑心的未接电话有二十多个,我心说我都这么绝了你还打电话干嘛?我这人有个特点,就是无论做什么都很痛快,也包括处理感情问题,分手就是分手,这么多年了我也确实感觉到了和她并不合适在一起生活,没有任何故意分手的意思,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于是我起身走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君子兰开始出神。 我打开手机,然后点开联系人,往下翻了翻,找到喜鹊的名字,我想按下去,但是却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按下去。 我关上手机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眼前的君子兰。 “我看啊,他们肯定不可能再追来了。”喜鹊走在前面说道。 脚下山地间的碎石头太多,所以我们的速度也不快。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的追兵几乎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的指挥官肯定会改变策略,盲目的追击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喜鹊走的很快,见我们的距离有点远,于是靠在一棵树上等我。 我手里多了一个棍子,用来当做拐杖减轻腿上伤口的疼痛。 我说:“也就你会点指挥上的东西,你都这么觉得,那肯定也八九不离十。” 喜鹊见我跟了上来转过身继续走着:“那是当然。” 我问道:“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安排人手?” 喜鹊走着思考了一会说道:“我会在我们撤退的路线上提前机动部署去拦截,但是耗费的军力有点多,动作太大会被媒体注意,耗费无数军力围剿几个 恐 怖 分 子,这样的话说出去会让别的国家笑掉大牙的。 我们拿到的资料和他们军队的高层有着很大的关系,不过我感觉他们的领导人并不知情这件事,所以他们才如此畏手畏脚,只能向外界公布这些行动不过是围剿所谓的恐怖组织,一旦真相大白,你猜会怎么样?” 我想了想:“他们很多家伙都会上国际法庭接受审判,很多人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喜鹊赞同的对我点头:“这难道对他们国家的百姓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就笑:“这我不管,我只想着完成任务,还有弄清楚王离的事情。” 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不会想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了,喜鹊是安全局的人,关心的东西比我多也是正常。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半山腰,脚下有很多碎石头,山间的树木越来越少,所以我们现在也没什么遮挡,每走一步都会有很多小石头顺着山坡滚下去。 忽然,喜鹊在一棵树后蹲下身子,然后转身朝我挥手,我立刻警觉起来,扔掉棍子端起枪猫着腰走了过去。 “怎么了?”我问道。 喜鹊看着我们所在的山坡下面,然后伸出手指了指:“是敌军的搜索队伍。” 我顺着喜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在我们山坡脚下不远的地方大概几支十人左右的队伍正在山谷中缓慢的行进着,他们似乎都很谨慎,手中的武器不停的瞄准各个方向,是搜索战斗队形,像是已经知道我们逃到这里一样。 现在是中午,光线很好,我看清了他们的穿着,是那个熟悉的侦查部队,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他们在出动。 “响尾蛇侦察部队,那天夜里的偷袭,和追击我的那些人都是他们的人。” 喜鹊说:“他们吃了这么多亏还敢来?” “不知道,恐怕现在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走了。” 喜鹊同意:“你说得对,跟我来,我们绕开他们走,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我点点头,看来接下来的路,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