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上卷) 细淌无息草木疯, 漫阴残卷疏鹊鸣。 笔砚勾皴是凡世, 宣帛缱墨非平生。 草木腥 珠簪缀翠,铃銮暗鸣,独酌花间,翘首空亭。锦瑟遥怨,醉近天明,不见君所至,曲径载独行。 胭脂冷,噬骨情,长坂草木腥,回眸惊梦镜花影。马蹄铃,硝烟定,终绝吾之命,一枕清霜冷如冰。 珍珠般的果子挂着晨间的露水,让日光折射出光彩。暗红色的果皮由一双凝脂玉手轻轻剥开,指尖轻捻,圆润的果肉放入口中,笑容在脸上蔓延。宫门外,尘土飞扬,一骑快马疾驰进来,运送今年江南的新鲜荔枝。 世人皆道玉环祸国殃民,所有的责任尽数由她担起,千古骂名,难以洗刷。本应由玄宗承受的,他却从此变为民间流传的明君,苟且在女子的挡箭牌之后。于是,玉环作为政治的牺牲品,踏进刀山火海。早知这般无情,何必相逢。 玄宗或许在当时的确有几分不舍,可惜他败在了自己的私心上,本应该有美好结局的爱情故事,被亲手埋葬。就同有人所讲的,拿着宿命当借口选择放弃,不是因为不够爱,只是因为不够担当。 烽火狼烟,她在长坂自尽而亡,没有六月飞雪,没有滂沱大雨为她诉说冤情。她不该生于这样的混乱时代,朝中动荡,天下纷繁。所谓的情深意切,在生死之间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莫说世人贬低她,实则更需要审判的另有其人。亡国,在她眼前就是一层隔住与爱情的细沙薄纸,一触即破。人类改变不了自私的本性,而许多的牺牲者源于他们的私心跃入漩涡。世道无常,史书典籍没能给她一个公正的评价,已经成为定型的思想很难再更改,玉环也不会有平反的那日。 世间情为何物?不可逃之物。沾身一刻便终生成瘾,万劫不复。 系河山 容颜初断故人,委身赴命,吴越间,青山燕岭联营。曾有女,不自量力,效邯郸学步,自认颦颦。急流勇退之间,风水流转,走狗烹,舍弃当年功名。 叹王公,以怨报德,得千里追踪,不念曾经。至此佳人相伴,归隐深林,形影相吊,避离尘世,心下澄明。月下起舞,水袖盈盈,生逢相惜,陨书其名。 婉转哀叹,愁容不展,眸中积聚的思绪几乎溢出。眉间紧蹙,她在等待自己的机会,为复国大计,不惜委身于吴王,施以美人计。 或许最初她是心中存有埋怨的,一心想去责问他,为何要是她去前赴后继。或者不久她已经了然,将此重任负在身上。不是非她不可,而是唯有她再适合不过。 吴越战,狼烟起,世间混乱。论成败,计谋中,佳人深陷。 当战争接近尾声,吴王妄想东施效颦,而同样的手段尽显他缺少智谋,同样,越王并未相信。 待大获全胜,勾践又打起了另一个算盘。不顾同僚出生入死,鼎力相助,忽略过共同历经的一切,天涯海角,四处追捕。 西子与他,有幸再见,寻求安宁之所,永久躲避这样的血腥与人心。 深林中,悠然闲适,空山鸟语。隔绝了世外的纷纭,他终于不用在阵前拼杀,她也可以不再周旋于两国之间,不用再担忧对方随时会陨落之性命。 烛火之下,黄卷青灯,红袖添香。国之事,便任由它去,此时已与我无缘。且看当下居有定所,宁静舒心,只需候至暮年,儿孙满堂,如此最好。 天地为证,草木为媒。今生偕老,来世相惜。 你之所愿,我愿赴汤蹈火以求之;你所不愿,我愿赴汤蹈火以阻之。 归于幽山,再不涉足世事。 知己饮 途上辗转,渐悉灯火微凉,拂不透寒枝,风掀起花丛轻漾。月影驳落,树荫散入轮台,晃满地凄凉然,念当年披揽篇章。 云梦泽水泱泱,车辙尘土茫茫。数载中乘风破浪,石烂松枯只片晌。 知此荒唐,却一心所向。欲随之征战疆场,红袖添香,拨琴声,鸣千古绝唱。钟鼓乐音徜徉,赤血染江。曾拔剑而舞,不知惧,舍命为君王。 楚汉之界,境内争王,愿得一人伴,生死免仓惶。心早已失去方向,哪还管得什么路途行迷,哪般改帆错桨。 乌江的水依旧平静,昭示着历史的沉淀。豪杰命陨,天忌英才。亦或是刘天子紧步相逼,自尽江东。自秦立之始,楚汉之战,昏天黑地,明夺暗抢。 幸而有楚南公一言,项王重拾旧志。难以有人理解激烈战况,我只知晓,有一位红颜知己,陪至身死未相离。 红尘展,琴声乱,一度无眠。军败,败得彻底。 吾伴君昼夜阴晴,左右抚唱,消去你眉间愁容。酒逢知己饮,诗向会能吟。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乌江残魂,无人再为他担忧,亦无人为她哀婉。不似旧日颠覆天下,人生不过一场厮杀。唯有林寂山幽,逃避尘世俗生,不愿再踏入。 你我相识多年,已然心有灵犀。你如同迷途中的光亮,微弱,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你与我,来到人世间,生死相依,这是你的缘分,我的福气。 皓月对林,鸡唱韵,茅店村前人家,三三两两,平生闲事与谁言。清霜锁道,马行踪,板桥路上石阶,冷冷清清,一世惨淡无人说。 不愿徒留一人,孑然一身。 愿来生,携手共话,把酒话桑麻。平淡之处,游逸天涯。卿若不在,何处为家。 孤鸿影 史册的车轨不知轻重地辗破红尘,轧出深浅不一的辙痕。倦鸟就枯枝上散去,余华怎能不乱。不过日月梭织,转换成同样消去的流年,应晚春光景,美人缱绻。 亦是二八年华,却感历经数世轮回,更不知当下,可否避得开这尘世。 暖日透过幽深层叠,在地面上折射出或渐或明的墨痕,如同鸾鸟羽翼,散出淡淡条纹。琉璃通透,映出无尽哀伤。所有皆隐于庭间,未曾觉察。 春风十里,带走愁苦深寂,旭风过境,几丝杨柳残云。未及夜静人稀,樱色绛,染清辉。 泪光由棉细绢帛擦过,阶前寂寞无痕。苔绿新立,乍暖还寒之意不为过。以这三千花落点那无华笔墨,可曾有谁翻阅过。情不知何处而起,只见无数篇章,天高水阔。看晨曦露珀,醉人意,兴起阑珊,何为不甘自堕。 碧翠以日光纷杳穿破,亭前池中无澜。游鱼潜澈,翕乎往而沉声默。作此断句残章书那万千心壑,可有谁依稀记得。心不知所长,只道无尽迷惘,难能缺或。仍旧落暮水际,留人续,何日夜起笙歌。 露光不破,揉乱我散尽的芳华,从此,各自天涯,山水为家。不过红妆褪尽,净展余岁年轮。念曾经犹为天人,今不过淡泊无神。 煦鸟初过,压皱我苍翠的裂痕,时间驳落,平淡无闻。只是当年旧梦,现已随风逝去。顾往昔落花独立,望如今断崖枯林。 花开黄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悼,我已逝去的清魂。念,我已参悟的经文。忘,我已抛却的余生。 寄阳关 雁寄边关,尺素鱼传,薄书一纸系生缘。宫中良景旧曾谙,练横树杪,烟波荡去,荒寂叠花庭园。千里奔赴,路途迢迢,心似丛云流水,无恨无怨。 车舆过境,再无心返,衣袂划过了然,筒袖蹁跹。忆宫中帝王,尚未谋面,一心遣离成私念。今悔之已晚,宫闱闺中,只少一人伴君前。 车队浩荡驶过黄沙,被风折断的苇草略显孤寂。一人千骑,奉旨来到边关。红衣华裳,倾城粉黛,面容下是死一般的沉静。途中无言,大抵是没什么共同语言。她心中淡然。 自入宫中,从未见过他一眼,直至所需和亲,这才草草扫过几眼。他亦如是,眼中盛满惊艳,所有后悔的深情在这一刻全部映在脸上。她心中已无波澜。有什么可告别的呢?这不过就是你的召令,你为君,我为臣,所做应当而已。 空亭园,倚阑干,花前无良人,心思且幽远。无言对,凭其念,金箔圣旨之宣。悔当时,不留恋,眼前当不见,如今喉哽咽。何来怨,皆为己利,抛却尘缘。 汉宫深处,再无王姓美貌女子。百草折,烟沙起。一路风尘仆仆,沾染大红色的嫁衣。多年后,与人和睦,相处甚好,终于有那么几分舒心。而他,始终处在京都,叹惋悔恨。 著华裳,巳无寻,红妆盛嫁,前无此般古人。望草木,萧凄然,关道漫漫,恋故城,但非为君怅然。 她总是这样,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打动她,常是淡泊宁静。眸中的景象逐渐褪去,出塞,与她来说不过就是换一个环境继续生活。这样倒也很好。 上言长相思,下言夕别离。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莫相识。 相留醉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南唐,不抵唐宋繁盛,不抵春秋纷乱,惟在即将坠入黑暗的五代十国中无力挣扎。世说纷纭,浓重的笔墨,绘下山河斑斓,晃过世间俗子的眼。 亡国之君的头衔理所当然地被扣上,但对于他们而言,可能早已对此麻木。雨落阶前,草木荣枯。不经意间便已是天人相隔,杳渺无极。他们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千载间,曲未残,人终散,只余下绢帛上笔墨印迹。似寂寞梧桐,小楼东风,雕栏玉砌。细腻的言辞跃然纸上,难以被磨灭。气数将尽,日渐迷离,惶然无措。 沉浸在诗赋中,不去想及国之危难,动荡江山。菡萏香销,回首绿波,丁香空结,一畅心中愁苦不堪。无力之感,是我等后生所能体会到的? 自是人生长恨,却从未表明如何的怨恨。来去间匆忙,离别时无息。仅予以世间随心猜测,看不透,摸不尽。 走进南唐风雨,烟笼迷蒙,山河犹乱。被吹摇得动荡,被淋洗得透彻。风街雨巷,延展出前路的微妙。 这想必也是痛苦的吧,硝烟已使人发觉,唯有风织的雨帘才可将眸中隐匿尚浅的阴郁再度遮掩。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世间并未给出过多评论。于世人而言,南唐诗赋足以令人欣喜。历经此番,不再包含百转回肠的叹惋,也不再收纳偏激讽刺的批判。 这大概是值得庆幸吧,免去被天下非议,或者是对他们最为真切的照应。 故国烟景,如今已消残。昔日龙袍加身,逐渐也淡出历史。对他们的总结,生不逢时甚为贴切。人间的淡然,将这一切尽数填埋,不复再现。 雨后初塘,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被西风。 这一分哀愁纠结过许久,即使消逝后所留无几,但诗中言语足够将其展现得淋漓尽致。 风雨飘摇间,唯有身世浮沉。 梦吟别 吾寄愁心,长夜何惧,湖月飞渡。 梦深处,雾霭缭绕,拨开后竟是苍翠秀美的山峦。飞鸟唤,云消残。何等仙境能有这般空灵静默。 寻求记忆中的旧途,行至谢家柴扉,久扣无人回。不知友人去往了哪处。吾足上屐履亦为此材质而制,不清楚其用意如何。难不成仅凭这双鞋子,也可使人平步青云? 清流泉底,猿啼凄婉,草木叠障。 无尽的孤凄之感席卷周身,同潮水般将人淹没。野鸡已鸣过三次。在杳无人家的山间游览,俶而念及曾经吾亦对仙人有所期盼。 我深知此处不抵蓬莱仙岛,一切传说更与此处几欲无缘,但我自始至终也愿意久居于此,即便只是刹那的念头。我也不明白,独自身居山中,究竟是为等候仙人扣我门环,还是山路上与之能够偶遇。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薄雾遮掩住过错,展示出更为迷幻的景象。多少行人被它扰乱,在雾中失了方向,在过错的渊境坠落,寻不回归途,不复得路。 云脚已被打湿,拧得出水,想来过不多久便会有风雨欲来。只是山中可有我容身之所? 有时倒也不想从此地离去,却心心念念前程似锦,然终是无人问津。官途与蜀道相异无几,虽不敌难于上青天,却也是以手抚膺坐长叹。于天姥山,不知寄予了我多少的祈求。 切不可道我只避离祸患,若世间之人得此境遇,终会同我一样。何须为难?后世之载,如有志同道合者,烦请容我在心中有所居。 多少梦魂,游离世间,隐其形,神识将散。览于天姥,听风长啸,绿水清猿。 望长安,便有千般盼,仍若旧年。吟留别,虽恨憾,须尽欢,倒也轻狂同锦年。 前朝湮 绵长雨,曲诗赋,今夕何夕,繁华几曾入目。黄卷烛火待迟暮,千古一辙,伴之雾霭碧树。叹久绝,不能诉。 古人戏江,仍长望,丝缕般惆怅,静夜怀远乡。吾为长歌,忆古昔,光景阑珊,红尘坠落,淹没朝代的垣墙。 红墙黄瓦,烟街古巷。风雪千年,舞下史书中笔墨。 那一年,雪积数尺,车马稀疏。那一季,瑶台雪乱,散千般,纷洒碧落,寒城时时待素雨;那一日,楼阁冰裂,碎星点,曳动青冥,冷殿处处起清笙。 是不尽的沧桑经事过境迁而消磨殆尽,亦是恢宏志气由后世之雄覆灭无痕。 前生无缘,今世流连,所思两清不相欠,皆归于世间吊唁。月栖枝梢,鸟鸣窗前,诗情画卷无意写,吾道情深不若浅。 文人雅士,王公贵族,平民百姓。无论有过多么耀眼的事迹或是多不堪的经历,如今不过是在谈笑间一语带过。 不去伤悲历史的不公,朝代的泯灭,因为总有那样一处地点,溢满所有故事,不管是悲是喜。游荡许久的孤魂仍在四海漂泊,而人总是在细雨时节回忆起他们的身影。 历史是什么呢?看见过的风景,经历过的事情,怀念过的远方。遇见过的人,点燃过的烽火,流过的泪光。 世间兴亡不过一场变数,变数自然无常。因而杞人忧天者从不是明智的。 不在意注定的身世之感,兴亡之悲,不纠结眼前的旧游之恋,今夕之思。 天下之人亦是该明白,天下兴亡,非我一人之责,故此何必再介怀其中的得失成败? 喻清时 安逸之时,能有何人情愿再次身处动荡?遗忘在尘世的祈求,也不知晓何时亦已丢弃无踪。 繁花褪尽,唯有余留下曾经晴空的照拂。不去理会燕雀的啼叫,使之永久地沉寂在焦土之中。 于林中饮一斛清酒,在纷杳的晨曦中聆听微露的垂落,环视草木间闲适恬淡的坦然。水晶帘动,满架蔷薇。俯身轻嗅着漫天花雨的芳馨,触碰细腻的叶片,体会指尖的凉意,令人难以忘却。 雨后的湿意,穿透了薄衫轻袖,舞曳在天地之间。面颊上温润的笑意呈现,散开在周围,容颜惊诧,惹人沉迷,醉生梦死。刚煮过的清酒,倾折在觞,赏长琴流水,应如梦入幻。 今日非暖日。若以为晴,则骤雨忽至,游人驻足,旅者归途。若以为雨,则积云半日,小示光阴,滴水轻浮。 人生惬意莫如此。曾立于涛水前不知所畏,望水流处,不可知其源。于山之巅眺看他方,气势恢宏,不可晓其路。 当时只道是寻常。却未料仍涉世未深,未谙人情世故。并非摒弃尘间的车马之喧,而是厌弃世人的口蜜腹剑。 酌清欢,相望断,曾几无人绪,再织纷繁。风盈袖,听鸣蝉,非暑亦非霜,却有五更寒。 笔鬃软,缕纱帐,铺帷幔,细指轻攥,飞墨点。乾坤乱,云树卷,静默言,宣纸尽展,绘临渊。 纵与河山相衬,不敌华景,不甘败笔,动清澜。 以笺为记,无以为期。 画华生 塘下荇草,沾染点晕水华,镀一道佛光。积雨曳动,昭其身姿曼妙,不论几载道行。 或于殿堂焚香,虔心恳求祈祷,弃下曾经的浮生沧桑。天涯路远,远至无疆,听千万遍清心的梵唱,但求途中知遇他方。 心之所向,字句皆真,唯愿避离凡世,成一介路人。不涉世事,不识旧人,禁居幽林深处,感流水弦音。 忘断尘缘执念,抛却众生所云,舍下所欲所求,做清淡寡欲之人。 且陶陶,乐尽天真,何日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世间悲深苦重,不如隐于山水,看流瀑湍飞,飘逸自在,不理世境迁移,瞧月落乌啼,红消香断。 可惜命途多舛,难得悠闲。常道世间无常,途中惘然。于夜静窗前,圆魄寒空,云暗风疾。四下笙歌起,冷殿舞绮罗。 凡俗之子皆不过如此。明争暗斗,山雨欲来,人心惶惶,莫不如隐遁山水。若心可纳万物,则不夺一物,夫唯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扁舟轻泛,倚桅杆,朔月如盘。水天相接,共一线,薄岸清浅。世道无常,恨与怨,燕雀孤还。轻别离,二月春雪,湖心亭前。 山间翠松,如屏界,隔却人间。彩色斑斓,总迷幻,十里生烟。逸兴遄飞,浓墨笔,绘下河山。星河昏暗,落花残,吾亦难安。 人前伪装,这般卸下,不掩饰自我的特质,才成脱然。叹谓尘间,千人千面,多事多难,你死我亡。不是你有城府,便是你下地府。实在凄惨。 人说山水有情,亦情寄山水。悲观无常,相逢散场,绵揽春江。只知高山流水识琴心,不觉花落处人在天涯。 烟柳断肠,仅为过眼烟云。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似俗人所为,却不表示没心没肺,而说明清净无为。 有歌道之苔绿青石板阶,斑驳了流水般岁月,小酌三盏两杯,便足以粉饰这情节。 人心难测,故而隐逸,此种有何妨? 蔽言之 晨曦无光。雨雾天气总是将人安静的思绪打乱,逐渐的,不知道又要飘向哪里。 淡雾将楼层掩盖,灰蒙一片。行人将要去往哪里?或许,他的目的地,很遥远,很漫长。 一个令人神往的季节,拥有绝伦的气候,以及,绵长的秋雨。在将落的叶片下,打着秋千,听着耳机中独一无二的曲调。抽离想象,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景色,心中,淡然安逸。 吾为何人?有些时候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在人生中,寻到属于自己的光。似星辰,似烽火,暖人且明亮。 在城市之间穿梭,离开久待的地点。那里,已经不属于你。早已厌弃世间的纷杂混乱,却又不得不沉沦其中。 人世的沧桑啊,有谁能真的懂呢。或者说,又有谁真正经历过呢?最终在树荫里,寂静地感受草木的味道,安逸且平和。 吾亦非神,同样需要七情六欲。但是,却不需要混杂一团。或许复杂的事情对于他人来说,仅仅是郁闷许久,烦躁许久的。而在我这里,无论什么,都能够是宁静的。 你能够感受得到我的闲适,安谧。可是,是否有人能来让我平复久久不得平息的心呢? 秋归。心似归。人却未归。不知何日归。 雁过旭,风清未朗,棉雨微潺。心无境,疏烟淡日,雾气秀岚。凭阑久,歌君妙曲,不语嫣然。清平乐,寂寞芜城,情似乱,此刻莫长谈。 或许我,在不远处等你。 拂胭落 命之伊始,或有所定论,不予理会,使其顺本心者,得以久;或信为当然,弃如敝物,使其逆心意者,自得以暂刻,不可久居。 烛火通明,映画壁残缺,桌案蒙尘,铜镜伊人。挽妙笔,过处生花,墨珠晕染。成流水,成砯崖,成江山秀色,成一纸书帛。水风吹拂残花落,以花为笺寄离愁。 情一字,甚得猜,唯离怀。为君灯下,素手拈来,笺上花开。 岸际,晨曦昭昭。似逢时,惴惴不安,亦若罗雀,欣然所向。然而生途之舛不及估量,而同塞翁失马者,不可预求祸福也。感所知尘世之繁景,晓百年沉浮,怨隔半履。 雾渡荇草,苇叶轻曳。枝及碧落,翠融青冥。洲水涵澹,何以会佳人?水转,天旋。未离者自何如?尘世碌碌,花间刹那,永恒思慕。 汝独忆蓬莱盛景,四海尘烟起。连天之际,汝已抚袖去。花渐落,离人泪,坠衣襟。却不记一砚风雨,流峰石贫瘠。曲水流觞,汝以为沉寂。千古序,纸淋漓,墨香起。 处世者觉关雎婉约,清丽脱俗,惹人注目。然其不晓在水一方之怨,道阻且长之恨。皆觉颜者便为祸水殃国,不知其因迫所生,惨惨戚戚。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因而自始多折腰。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若红颜皆为水者,则蓝颜为浓墨。情可越世间隔阂,越险阻重叠,确为绝配。而昔日经世人唾骂背弃之红颜,处众人之所极恶,卑且静,又应作何说? 闲词赋(外篇) 音缈缈,雨婆娑。阴云漫境,愁惘于谁说。风及枯枝拂寒露,湿木作声,渐透影斑驳。笙歌起,水烟罗。倾颜素袖,姣面垂帘遮。千丝万绪难梳理,楼阁远眺,滴水漾池波。 嫣花忽断与谁怜,秋水天,轻弄弦。感伤独为凋谢事,怎遗落,恋红颜。独枝曳去迎碧落,望不尽,顾流连。明年再至花千树,起清影,歌恨绝。 悄风轻,入夜平。杏红坠余瓣,丁香溅落英。今时今日佩繁饰,此分此秒遇深情。愿君今朝来,倾吾今朝语。行高歌兮行诗赋,舞雅乐兮舞娉婷。雀知春处人踏期,不抵当年草木盈。 雨季繁香醉微醺,今仍驻,犹念君。流年光影既残昏,何时眷,缱乾坤。稠云密叠千重寂,怎念及,次第春。天街细帘折华晕,烟尘绝,匿几分。 水渗坯土渐黄昏,何人醉,残恨深。今朝惆思藏不尽,愈惨淡,雨归尘。株植庭院默声寂,绣春阁,捻花针。绢上走笔绘星辰,细摹画,将离人。 闲时独入书楼,逾三秋,寂寥纷花街巷锁清幽。心醉乱,怎得看,却缠愁,仍是几缕沁香潜浮游。 案砚清简自成卷,香漫雾炉暖生烟。等闲若事须尽道,丹青以述喻悲欢。 清欢沾粉墨,入笔生花,浅绘河山软倚阑。水漾轻漫,波光粼动,绮罗暖玉缀生烟。故城盛都景,长安街尽,亭阁文醉叙诗篇。挽笔即就,略舞渐成,熟宣且书世俗言。 残昼尽 等一个人是什么概念呢?也许是等着某个人回来,也许,只是空有期待…… 光语斑驳,雨落街台,枝叶交合,明朗无极。清风浮动,暗香疏影,唯此一刻,所幸还生。庆我生徒之命,幸我灵动之情。 汝若晨光,起吾之动,似细柳摇曳,慰春之寂寥。汝若阴云,顺吾之情,似绵长悠雨,抚夏之焦躁。藉秋之悲怆,纳冬之戚戚。 你是我的救赎,亦是我命中注定。 气候晴朗,林风轻荡。迟来的困倦延后了心情,错过了你的来期。 时间久了,逐渐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漫无边际的等待,大概,都只是海市蜃楼,如同没有你的夜一般。 吾只存孤独,并无浊酒,可否依旧和我走?或者,我随你去到哪里。 早间的空气,与昨夜一般沉寂不已。空气稀薄,呼吸有些不稳,在窒息的刹那,脑中充斥你的名字,你的模样,无法抹杀。昏昏沉沉间,逐渐的,失去意识。 曾经的一切,全都成为烟云,飘散在空中,再也寻不到。那么,我究竟是在起点,还是在另一个终点的开始。 或许我对时间麻木不已,对世间已经放弃。不想再次进入纷乱的空间,不想与任何人有着来往。与世隔绝,不知今夕何夕。 穿越千万年的风尘,我已经疲惫不已。既然你早已离去,那么我,再不等你。即使你是曾经的神话,如今,也不过是盗版的劣质品。无需交换代价的东西,任谁也不需要。 现今看来,这一定是我此生做过的,最英明的决定。 曾经许你一世平安,换我几载思念。可惜,吾本情深,奈何成魔。 我是一个过客,不存在姓名。或许,连我这个人,都不存在过…… 悲欢忌 萦绕的杂音充耳多日,附带几分生活的压迫,令人头昏脑涨。你逐渐靠近那张琴,沉浸在悲观的世界里。 生命中的美妙,也实在想不透,它究竟为何使你如此低靡不振? 将途中每一阶段的分隔线作为碍事的绊脚绳,紧张地想要快些越过;视他人的助力为使自己精力分散的始作俑者,开始怨恨愤懑;看见地平线处的一丝曙光也心思涣散,怀疑那是黄昏时的最后一抹残阳。 在如此的泥沼中,挣扎不过,也不再理会了。随着它去吧。你想。这样的心理,你不忧心才怪,不悲观才怪,不垂头丧气就怪了! 你需要知晓的是,曾经在琴尾的极端绷上弦,每拨一次便心惊一分。 处在消极的边缘,琴音划破长空,万分刺耳。这张琴太过贵重,实在承受不起这样摧残。 琴声不悦耳,并非要全部归于个人的技艺不精,另一部分也缘于它与手指的契合度以及质量。 难道占生活大多内存的不该是积极吗?千古绝唱或许你无法与之相媲美,但在世界中更有千万种琴音,你都可与其一较高下,在天地之间争来一席之地。 何须低靡?你在认为自己的情绪来自个人的悲观主义,你败在了它手里。然而它偶尔在你一蹶不振时着实瞧不下去,便向着你高呼,分明是我败给了你的情绪,怎的你倒要怪罪在我头上? 何以见得?悲观主义首先从你的个人情绪中逐渐产生,越加累积地多,使你形成一种错觉,认为你的积极一面被打压得入地三尺。实则你才是那个装备齐全的玩家,却浑然不觉,莫不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人生得意自然要阔首昂胸,失意时也无需捶胸顿足,若有悲观之人妄想弹出能入耳的乐声,依我之见还是尽早将那琴劈了烧柴吧。 即使你的意愿里不包括利禄与名望,高山流水或者你也可以做到,但琴弦不知道何时已被你刻意刮断,又刻意忽略过去。 无弦的琴,消极的生命,你还想要弹给谁来欣赏? 轻尘劫 世人言,你与我,共同来到世间,生存于一个世界里,这是你的缘分,我的福气。 于千万人之中与你相遇,是如此美好的事情。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和你的一次擦肩而过。那么我想,若真像此般,岂不是要断颈了。 相见即是缘,你我不似外人,天涯咫尺或是咫尺天涯。我只知晓,愿得人生一知己,情谊绵长,余生相陪。 正如所说,于千万人之中与你相遇,心情必是激动的。悄声走过来问一声你好吗,也是这样美好。 在心中默然等候,如同绽开一朵清纯的花,期待每一个惊喜。温润如玉,暖若春光,这是或许就是你的代名词。 仿佛这个世界中,一切都不算难题。即使困难重重,仍会努力向前。我还能有什么理由不去进取呢? 盛夏光影,晃绿叶片,染透花瓣。你我相识数载,早已心有灵犀。不需要任何语言来提示便可以知晓对方的想法。 你仿佛迷途中的微光,对于广袤的宇宙而言的确微不足道,或者你在这个世界中也什么都抵不过,但我一定会知道你会使某个生命演绎得精彩绝伦。 迷蒙之间,向着光亮的那方,学会了坚强。变得不可阻挡,成为逆风的力量。一路有人相随,风浪也平静些许。 过来人常讲友谊的小船容易翻,但若是这份情感达到了某种高度,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流言可以击塌。相反地,会自动将干扰隔离开。 世界如此之大,就算你我不识,地球也依旧转动。而你与我的相遇,改变了人生行迹的轨道,步入新的故事情节。 这个世界,这座城市,记录我们相处的分秒,承载无数记忆。在午后的日光里回想,音容笑貌,随煦风一同散落在地平线。 记忆中某个书刊的某个页脚,书写着真情的表达。 人说,风吹起花瓣如同逝去的流年,而你的笑容若隐若现,成为我迷途中唯一的信仰。 遮望眼 益友被下了定义。固定的词汇,就这样单纯的排列在纸上,又能够真正明晰多少。 敢问诸位,是愿与张良交好,还是与赵高同谋? 你是喜马拉雅山的极巅,俯瞰着整个世界。无人比你更加纯净清丽,因你拥有甘凉的冰雪。你是个极清高的人。你的品质不是因不优越,而是因为优雅。 你周围的友人为何种模样?或虽不及你之高度,但仍如泰山般稳健,独仰天外;或处于你脚边,却自命不凡,汇集为澄澈的水流,与你相辅相成。然而却不乏有沼泽一类的事物出现。这大抵便是传言中的云泥之别? 虚伪成性的人,身边的朋友总会忘记他有多危险,连同他自己也因长久以来装扮的太过真实,而相信了自己的鬼话。见此等人,不须细说,也可知晓究竟有多少杀机暗藏。 这是一位优秀的伪装者。如同泥沼般,理论上分析得头头是道,说辞冠冕堂皇,点出一切对环境所具有的正面效应。但当你踏进的刹那,一切定论,都不过是虚无主义。因为你已然深陷其间,难以生还。 许多人可以联想到君子与小人之辨。实质上,这与交友似乎并无过多关联。这是两个端点的代表名词。大多数情况下,君子绝不屑与小人为伍。而现实的交际,确确实实是分别不清孰好孰劣。 像沼泽一样,自定义为清高,其实不过是出于不甘居下或执意比较的心理。表面上清高正派,产生的未必就是清高,也可能是毫无资本的高傲。 或许正是由于你是峰峦之巅,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被面前无数流云遮蔽住视线。 若是有人相互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算作异事。但在耳旁煽风点火,挑拨教唆,而后乐见其成,那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 无尽的谄媚,奉承,将你夸得飘飘然,再头撞天花板,蓦然间惊醒,最终已然到了南墙。这就是典型的自寻死路。 即便你是喜马拉雅山,也被人测得了信息,编写了资料,被人翻越了最顶端。或许他是想借助你的力量以攀上更高台阶。 的确,没有绝对纯粹的朋友,只有纯粹的利益关系。不过将你带入沼中不得脱身,那便为更深层次的利用。 朋友之间可以相互帮扶,作为踏脚石并不是一种禁忌,但绝不代表能将你当成鞋底子,承受双重的压力与摩擦力。 会用言词达成目的的人,太过于危险,换古语来讲则是,巧言令色,鲜矣仁。 诗云,不畏浮云遮望眼。说的不留余白,过于完满。 所居之地越高,则危险也越多。结交一个朋友,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随着变成成为什么样的人,然后间接决定你的前途。 浮云到底有多令人畏惧,询问一声你身旁已迷途的飞鸟便知。 平生辨 暗夜,将人的思绪掩盖,遮蔽住视线,挡下眸中积聚的阴霾。恶魔从窗外而来,敲响玻璃,预示人的生命残喘。 午夜,将人的完满打碎,清空了良善,显露唇角邪恣的淡笑。天使从门外而至,扣响门板,亦昭显人生命的终结。 血夜,恶魔与天使短兵相接,飞掠过林顶,朝着满月,生死勿论。所过之处,叶片飘落,花瓣凋零,草木阴衰。 世间的人多么愚蠢。天使即便有着圣洁的羽翼,闪目的光环,却掩饰不了他丑陋的心。人们却天真的认为,天使必将是他们灵魂的收取者。 恶魔掌管众生的死亡碎片,收取世人生前的记忆,记录在案。然而,人类对于他,或者说他们,并未存有任何的喜恶之心。因为,全部都是厌弃。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天使每拯救一个人,便会少一根羽毛,恶魔每拯救一个人,便会少一处血肉。最终,天使羽翼亮丽丰满,恶魔却是成为了骷髅之躯。呵,多么可笑的事。 世人总是这样,对于有帮助的人,就竭力讨好,而阻碍的人,只能永远地抹杀掉。 天使对于他们是神圣的,却看不到天使丑恶的嘴脸。坚持觉得恶魔就是反派,好似全世界只有自己是主角一样。是非不辨,果真是人类的本性。 世间的讽刺之事还少吗?如此,并没有多少值得流连的事物。生与死,仅有一步之遥。 若所择为生,则苟延残喘,不知何时可止。若所择为死,那一切又有何惧? 与吾疆 众生所属,国之界也。 国者,谓其曰国家,曰封地,曰区域。土者,则为地方,为国土。亦或称是,乡土。其中华之土,为民之所属者也。 为国者,所创伊始,常历辛辞,精彩纷呈。而为民所构者,谓之朝也。 千载间,残垣断壁,锦绣河山,织多舛之途,记多折之命。以缎,以帛,以笔墨勾皴,极尽染绘江湖。望断气数更替,刹那脱胎换骨。自敌国外患际,奋起而抗之,得以自立,终也独树一帜。 中者,为四方所向,为八位所围。土者,地域百万,广袤无垠,草木丛生。其所有之物令人心生艳羡,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使之意愿迭起。 国之浩荡,深为震撼,感人肺腑,惟期江山永固。已有不尽血液汇流,形成绚艳色彩。所绘之处,无不荡漾杀伐之气。 境遇千翻,斜晖脉脉。中之国土,则成中国。有国人者为之谋生路,有精兵者为之守疆域。 长夜漫,月华若洗,薄露微凉。国止殇,激情彻骨,顾念昔常。曾留意,步履维艰,神依飞扬。时回首,归势如虹,气魄称王。 华土几曾有,案卷已新添。不知旧日朝史,可料得今言。吾愿隐匿褪去,亦可凝眸不语。失者不复还。胜之入青简,败之书残卷。 数十载,常对战,夜不眠。不得寤寐,何事长向别时圆。战则损失近半,故此才者匮缺。此事古亦然。但愿国长久,盛者无衰竭。 日光耀眼。白昼将夜的寂静浸透,打出一道道灵感的光晕。夏商之王,秦汉之帝,明清之皇。悠远的华夏之史,经久不息。 几千载间,如同时空穿梭,国者越过千年风尘,吾于不远之处静默。翘首绽开一朵清纯的花,期待每一个惊喜。 惊林密布,层峦叠嶂。翠峰秀起,幽谷蜿蜒。逐渐地,将为画,将成诗,成为口中常道之地。吾国之远鲜有人及,民之数所纳之多,亦是如此。 大国之邦,非交互不可进取,非精兵不可守域。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循序渐进而获益,卒得长久。 愿吾国与日月同辉,如昼夜交替,虽有兴衰,仍不消亡。若春秋之战,互为借鉴,补短取长。同四时变幻,极尽无穷,无限轮转。 愿生则必久,存者必兴,遇事则安。 俨初境 心情随着晨光的进入转向暴躁,多日的积聚,令人难以承受世间凡人给予的怒火。 因何使其存活于世?何意之有?哪里有人能给得出结果。厌世弃俗,抑或永远地,不再存在,化作扬尘,飘浮在晴空,渺远无求。 在雾日与飒风的交织中,沉重的呼吸。随着万物生灵,极力地,妄图喘过气来。然而闭上眸子,碎裂的板块倒放,画面重叠拼接,几近疯狂。冲击着神经,隐隐作痛。 不带甜味的掩饰与平抚,睫毛微翘,经光影折射下投出弧度,末梢闪亮透光。眼中云雨阴积,郁结成疾,含有几分烦躁与杀意。 世间竟充斥如此之多污浊不堪之辈。何以苟活于世?惹人生厌,厌恶至极。 即使有保留人类的生存权利,也不过蝼蚁之安,何必留世。令人心境突变,躁动因素无法抑制。需要来刷存在感?亦是自作多情。 不明其初衷,但既然这般摒弃,便是有道理的。无非因为某些矛盾,或者更沉重的情节。然心下反感,即是无关。 本已忘却的事,在某人某时刻,经过你眼前时想起。无怨无恨,但这般深的嫌恶感亦是如此明晰。 我所想要的,抛弃的,不过数人而已。你只是一粒尘埃,所以请别入我的眼。无论任何带有愉悦色彩的事物,在映入眼帘的刹那,就被光影抹杀。 晨夜与暗夜,不管其是否拥有光明,都将无止地淹没在不尽的墨色里。 汝之卿 曾日,烦躁之事并非少数。但无论怎么说,还是会有那么几分闲适的。 存在那个年纪里不该存在的勾心斗角,每天被夹在其中,从不做任何声明,不加入任何一方队伍。 不过这些从不会在我眼里成为什么重要事就是了。 等待过了十年不痛不痒的生活,千篇一律的麻痹早已让人不明白人生的意义。虽然说这种话显得太过于早,又或是凸显老成。 一直以来的情绪包围着我,较严重的心理障碍,已让我变得不近人情,脾气暴躁,且很可能直接下死手。以我父亲的话来讲就是冷血。 有些时候是我很迷茫的。感情貌似万分复杂,但是你总是很好奇,就算有禁忌,也要去触碰一下。 不过,亲情?我可没见到过有哪个亲戚能让我想到这个词汇。鸡毛蒜皮,小肚鸡肠,我甚至是早就厌烦了待人接物,反感与陌生世界有接触。 至于友谊什么的,在我看来就是一种介质,换句话说,是利用人来达成自己利益的手段。换句话说,交友交知己。知己无需众,足以慰我心。 于是经我屡次三番的打破常规下,我大概是寻找到了生平中唯一的例外。与此同时,我也违背了固有规则。 我逐渐的认清自己的心。我想要的,与我早就抛却的…… “有些时候真觉得像是空气,忽略掉时,又不可或缺,全神贯注时,仿佛触手可及。如同你的温情,以及,我的真心。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命中,唯一的信仰。” 在这种方式下,与你道谢,或者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情感。愿你欣喜,而非厌弃。 如若同煦风过境一般,拂过眼前,将人周身包围着暖气。如你之人,如沐春风。 而今在慌乱中的不知所措,在暗夜里的恐惧不安,都有你来抚慰内心深处的烦躁。轻柔的话语在风中扩散,落入耳中,悦人动听,带来前所未有的宁静。 时光流淌间,安逸得如同树林中的满地落叶,又或者是草坪上铺满的未知花木。静心感受自然的香气,以及专属于你的感觉。 有你陪着我,我还怕什么。在夜阑人静的时刻与你相谈甚欢,令人忘却曾经的伤痛。 既已相遇,吾便不悔。 与汝相识,此吾之幸。 在百年里的尘埃中消逝,在千年后的星河中沉寂。死生不离,矢志不渝。 汝者,吾之卿也。吾者,卿之所属。自此之后,亦再无更改。 聆静梵 在初冬与深秋的交界里,聆听生灵低落不已之息,静叹不语。 萧瑟,真是个绝情的词语。古而今往,皆令人在不尽的悲苦中挣脱不得。深秋,是一个说分别的最好季节。 任凭多么情深可守,任凭如此纠结不清。万里之空的浮白,植株飘散的脉络,将一切尽数湮没在尘埃飞卷。 如果说,秋是伤感的,那么初冬时节,才是生命律动的起点。深埋土壤,蓄势待发。在激昂的岁月中轻狂,在沉寂的年华中缄默。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随遇而安。 短短十载之间,可否有令人深恶痛绝,抑或极致阴郁的时刻。想必你会肯定吧。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会有一点点的伤痛呢。 那么,我要说。无论冬雪还是秋叶,伤心与愉悦,皆在于你自己。是放下重来,还是耿耿于怀。 一些人不明所以,因什么事情而丢失本真,又因某事迷失自我。你的快乐,从不掌握在别人手中。 Simile。这是一把神奇的钥匙,从唇角,带动脸颊,面部肌肤,带动,你此刻起的完美心情。 即便秋日带给人的是冷郁低沉,冬日带给人的是死寂平静。那一分浅度温暖,以及时而狂暴时而柔序的风,总会抚慰人躁动不安的心情。 尝试着,调整情绪,在林木交错中深度呼吸,感受生命的绿意,体会此时的安逸。无限想象明日之日,不再回首昨日之时。 亦有人云: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落从笔 日光倦怠,不再是明媚而动人,却能在此刻如此耀眼。这又是为何? 缘分于某些事情,你无法预料,而后开始捉摸不定。你的决策,仿佛也不是自己在做主。 你不再是以自我为意识的人,而是一个空壳,没有灵魂与思想。或许有一天你也不会再有情感。淡漠,冷血,令人胆寒。 你对于世间的人,世间的事,极其的厌倦,甚至感到反感。不再想接触任何事物,却总有一些事缠绕着你,无法脱离。而你只能画地为牢,别无他法。等候你的耐心消磨殆尽,而后,以牺牲为代价狠狠反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的世道啊,就是这样令人厌恶。无论做了什么,你都是错的那一方,即使你什么都不明白,更不知晓内情。稀里糊涂的,就那样被蒙骗过去了。 无论发生什么,总有人在指责你的过错。试问,若是有人无缘无故辱你一场,是否心甘情愿被唾骂?如此,人人皆道,无错怎会被责怪。 实际上,他们只是维护一己之私而已。自私的人,因影响到了他的利益,波及到他的生活环境,便要义无反顾的辱骂。同时自认为是在救赎你,你理所应当要感谢他。实际上,他才是最不可救药的一个。 莫要将自己太当回事,也不可把自己不当回事。能够指责你的除长辈之外,唯独你自己。 其他人对你来说皆是外人,亦无人拥有欺辱你的权利。 沧江梦 荏苒之时,仿佛模子刻画出的一般,日月往复,岁月经年。于初春的气息中,唯独晨光熹微,点醒人将处于一年之极。 酒醉当夜,恍惚时,似是可寻岁末的踪迹。片刻间却又惊醒,不过残花忽现,清霜梦影罢了。 吾自深林旷野而来,撑篙溅水,入无妄之海。 沧江一梦镜花影。流年中,谁人能有断然弃绝,谁又能放下过往,安稳生平。无人,无弃。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令人沉迷,醉的一塌糊涂。想必他自己也是迷惘的,无尽的麻木过后,疼痛也就不在了。 有人论世事无常,到底还是经历浅显。但如何明白,人之间的感伤,亦不同而言。 并非关乎经历之谈。即使没有历过路途险恶,体会世道残忍,人情世故,但绝不代表丝毫不懂得人心。 哪有什么能显露负面?人总会藏得很隐蔽,或许某一天,就可以暗中伤人。 依旧兰陵美酒,玉碗玲珑。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倚靠着窗棂,望下庭花,流水云絮。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折戟沉沙,水岸溟溟,飞花落尽。君已离别辞去,青灯怨语,不再提起。沧江水阔,梦醉浮尘。素衣凌云,青衫子衿。 这般期愿在尘世里,得知己,得所爱,得想之所想,念之所念。人生的尽处还远,趁着如今悠然自得,忧思已忘,温煮一杯梅酒。 煮酒无味,无需为谁。饮尽过后,不再管花败尽时,不理会世事俗人。 清风语 清风明月雨落窗。四时之景,或是朝霞暮云,或是草木丛生。而在丝缕柔和里,都作为风的陪衬。 一城烟雨,一折故事。楼台亭阁上,赏白昼的庭树飞花,望寂夜的暗香疏影。晓风残柳般的宁静,拂去人心中的尘埃与惶恐。不知某刻起,忽而溪云初起,薄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山水之中雾霭弥漫,遮蔽了暖日,折射出橘红色的团影。飞鸟无声,青山寂寂。如此景色,心神皆安。 夜雨之前,骤风忽聚。打乱了花枝,摇曳柳条。满地残叶尽数卷起,如同蝶舞纷飞,萧瑟幽然。 清风给予人抚慰,亦能与人不安惶恐。然而在这凄清的氛围下,甚是感到别样的安逸。只不过平静得令人焦躁,而非享受。 扶风锦瑟,赴千里之约,只为一场风花雪月。将记忆藏在其间,让阳光和流云聆听你的诉说。 风的记忆,细小而繁多,像夜晚的梦境,也似拂过的尘。是人间的惊鸿客,枕风宿雪,风歌忘忧。 红尘一隅夜阑珊,听风看月人缱绻。清风的夜,埋藏的是静谧,倾闻的是知己。相谈甚欢,论过后,不念曾经,笑看云淡风轻。 清风不语,带过了重重思绪,吹散了愁情怅惘。如将白云,清风与归。在躁动时平息,在愉悦时惬意。 风意无常。化作世间微尘,无处不在,随它一同闯荡栖息,嗅花草之馥郁,略凡世之灵动。 都华愿(外篇) 绯色漫天,起舞蹁跹。本应无尽飞雪,寒风透骨,却是暖日盈盈,柔光和煦。仿佛就是为今日所设,丝毫不觉有违和。 自晨间的日透帷幔,至傍晚的璀璨烟火。特殊的时间与地点,与人共愉,同友作乐。群人静待午夜钟鸣,示以天下,新华初始。 唯有夜间纷花,折映在窗下,寻一时百感交集,饮一杯往年清欢。望帘外飞舞,风雪依旧,片片吹落。再度翘首,便已是新元。 公元两千零二十年,应叙作新章,思存新念。顷刻为君祷求,诚许吾十二愿。十二月,许君月同吾愿,岁即同吾愿。 愿君似梢上雪,生而高处,难惹尘埃;愿君若阶旁木,脚踏实地,历经奇迹。愿君无伤无恙,心定可耐三冬寒;愿君清净无为,超脱可历三夏暑。 愿君生而辉煌,只身可称千军万马;愿君在世逍遥,与世无争日月如常。愿君淡泊致远,闲逸无事,纷扰心神;愿君清风明月,温文尔雅,仪态翩翩。 愿君无论风雨,同舟共济,卿仍常在;愿君长生无忧,不与争执,汝岁安好。愿君乘风破浪,直挂云帆,终有尽时;愿君功成名就,出类拔萃,心自不悔。 新年都未有芳华。为君之愿,期则灵应,不期亦应。思君不恋君,所愿为君,悦所悦,恶所恶。 谨此,唯记吾之愿。君生我生,君喜我喜,君忧我忧。思过漫漫,不与细述,因心有灵犀,不点即通。 暮迟沉 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橘红的暮日,同晚霞交相辉映,透着奇幻的色彩,庄重而热烈。暗香浮动,雾气弥漫。于此刻尽赏黄昏景色,看山河锦绣。 在黄昏之时,越过地平线,望断尽头,层峦叠嶂,崇山峻岭。远处,残阳辉日,碎裂的光影投射在地面,散布在周围。一阵微风摇曳,晃得刚刚落下的叶片,如蹁跹蝶舞。 灼热暖和的温感,令人眩晕,恍惚间不知到了何处。种种错觉交织在眼前,理不清何谓真假。可那又如何呢? 夕阳西下,无奈追寻丢失的思绪,回途中,闻平沙落雁,动人心弦。随着音律的飘荡,再次迷失在暮光下。哼着未知的曲子,恣意穿行在旷野,瞧云雁往返,人家烟火。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散发出隐隐的天然香。分秒流逝间,暮日早已变得血红,倒影在水流,与层层波澜回击成花影,磅礴气势呼之欲出。 民谣在庄镇响起,声音悠长婉转,仿佛黄莺啼鸣,清丽动人。在院落细细描摹一株奇异的花卉,盯住花瓣上凝结的水珠。微风拂槛,夕露华浓。 人生中闲适的生活,无需掺杂俗世的纷扰,更不用了解人世险恶。不惹尘埃,纯净如斯。这大概也是许多人所期待的。久在红尘,灵魂污染,身心俱疲。 拥有一处桃源,与世隔绝,安稳度日。不再有惶恐的情绪,不存在悲伤的情感。就算独自一人,也乐得其所。人世沧桑,与我无干。 醉沙场 剑配沉落在河底波涛之中,轮回千年过后,光辉仍在。裂东风一场,英雄同沦为孤鬼,而伊人在远处,眸中锁泪。 当时喟然长叹,唯盼乱世安宁,却只有战场挥剑,数不尽的硝烟弥漫,血流成河。无尽的厮杀下,究竟是否有过怨恨?对高高在上的君王,或是外患来犯的敌国。 为将之人,必须听从于君主的言语,没有反驳的权利。在他的心里,可能也仅是护国的存在之一。需你时言辞委婉,客套至极,不需你时则处心积虑,处处提防。一边想着如何剥夺军权,一边警惕兵乱造反,比他更得民心。 偌大的庭园中,帝王悠悠地漫步着,与人花前月下,亭中饮酒。从未细数过,战场有多少人为他的安逸而送命。刀剑飞舞间,用鲜血描绘江山。 疆场驰骋的人,在意的从不是荣华富贵抑或位高权重。他们懂得自己的使命和重要性。大概在这些时候,君在心中更是抵不过满城百姓。 为何要赶尽杀绝?以一己之私来揣测别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有篡位的想法,早已杀进宫门,何必等到如今。 然而将在沙场,从未思虑过这么多。一心为己国,把胜败看得最重要不过。每日忧心忡忡,为鼓舞士气又耗费了无数心血。 逃不开的事与愿违,无奈与必然成为事实,也觉之无味,谁是谁非的辩论,更是从未理会过。 即便最终,削官剥职,流离颠沛时仍然要想起樯橹灰飞烟灭下,无坚不摧的将军。 大抵本就是如此吧。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泛轻舟 青翠如玉,岭间遍及的草木,已然将四周环绕成一片景秀山水。世外桃源,大抵如此。 如同和氏璧一般,被日光晃得透了亮,风过碧树,一阵叶影摇曳,反射出重叠的光。 绿水泛舟,水波在摇桨之时,激起涟漪,荡出层层的纹路。清透见底,游鱼嬉戏。 偶尔坐在船头,手摇着折扇,感受几分暖意,以及柔风带过的植物香气。或是与知己饮酒,谈笑间吟诵作对,诗词曲赋。 兴致勃勃时,撑起长篙,扁舟向前缓缓行进。听着水流不息的声音,湖水潺潺,叮咚清脆。 人世间总有得失,当下如影随风,散落天涯。姑且逍遥,忘尽尘世,此景亦只应世外有。 看尽繁华渐凋零,零落尘泥依如净。思绪已然理不清,纷花凌舞现梦影。水自成溪轻舟意,终也仅可酌觞尽。再遇小叶轻泛川流不息,叹止于此尘世未弃。淡褪官衣唯离旧故里,人生难得一知己。 游子浅唱,惬意山水之间,自流无意。不似暗香疏影般有循序渐进,不似花香鸟语般直入人心。 唯只身孤影,享受无人的寂静。同万物融为一体,游逸四处。驻留苍山空亭,蘸墨提笔,挥就盛景。 不喜凡尘俗子的喧吵,不喜笔墨用为所售之物,不喜官场交道低微卑贱,只因想求高官厚禄前程无忧。 轻松地泛舟在两岸夹山,飘然而独立,无所事事也并非完全坏事。多少人求不得的安逸,却有人此刻就处在这里。 清寒萧索间,倒也拥有了宁静。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浮生约 残花溅没,指尖炙热的触感已然不复。可惜不敢于注目窗外,铺落满地的枯叶由风卷起,在凌空蹁跹。凝眸许久后,定然也会念起本不该存有的过往。 似丝缕光线,温若暖玉的言语在炽灼空气中散开,安抚住浮动的心绪。如同手心的温度,不焦不火,柔煦而深意。 昔日约定终生,忘不掉地等待你的到来,然而在记忆的涌流中渐行渐远。本是在这时节赏花观景,而尽处并无你,此事随之亦不必提起。 林间的叶子在轻轻晃动,曾以为是你带来的清风。蝶舞掠过刚刚停留的花丛,蝉翼忽闪地扇动,你仰起笑容,万分明媚。与你有说不完的曾经,直到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错过的感情还是什么,难以倾述。 不会忘却红枫树下,白衣少年的低声浅笑。曾记否,草木繁茂中真挚的约定;未忘却,花香馥郁里坚持的相守;忆往昔,曾经念及的温情。 尊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故而苍山终是犹负平生之约。不会再有风雨等待,只为一人欣喜或失落,也不会有相望尽头,来生再续的契约。 帘透晚风,凉意如刀,似要发声却是最后也没有道出。你还在心头,思念犹如潮汐般,入酒即哀愁。一岁一枯荣,循环不息。 有朝荒草丛生,即使风景不再如旧,你是否还在等在原地。寒夜入梦,一瞥惊鸿间,便知此生再无他求,惟愿与你重逢。可相言欢,看枫红。 恣意不必斟酌,不愿泯于众人,喜乐不必等候,愿你这样有着本心便好。 浮生梦,一生约。浮生世事一约中,情牵梦扰忆千年。诚若明朝再重逢,定以三世换一生。 聿悉颜 时日愈加无趣,于蹈覆的昼夜间前赴后继,抵挡不住。愿去一观的事物,也唯有丛山共色,水天相接,仿若避世桃源。 三更过后,金乌散出满红的盈盈颜色,向着碧空跳跃。水面粼粼,波光微荡,漾起晨曦的律动。 闲逸者不觉惊奇,看倦的景秀,再哪般引人注目,亦是懒于瞧上一眼。即便闻名遐迩,岁岁相同,然而不添新意,终不过是厌烦的画卷。 于是对从前向往的山水摒弃了,不再想归隐世外,览湖光山色,独自一人宁静惬意。世俗凡尘,有时也算有趣。 街角的店铺已经不在。这一季,多少人错过抑或期遇了命中注定,再有多少人永远不再。缘一字,最难续。这一季,散落天涯。 看得直到麻木,于是再次地厌倦了俗世的姿态,心心念念回到桃源,隐居世外无人扰乱。这或许也算作一种纠结,或是一种循环。物到极致自然反。 应是深处是更愿于世外吧,总有意念间,期许能与伴同山水。数千年的风尘就这样轻易地烟消雾散,人世依旧这般地苦求缘分。 三生缘,一生尽,再遇谈何容易。轮回道上,无论作出什么誓言,回归到人世时,也最终会忘却。 日照高悬。忆起如此多的尘生旧事,再望四周水空之色,便也心中安稳。不奢求生而趣味,仅需悉旷世之言,览凡世之人,闻俗尘之论罢了。 世事无常,何必卷入其中。伴湖光秋月,如此便为淡泊。 嬴皇梦 现若芳华,惊觉晓梦。于千年的轮回间,执念颇深,已然遗忘本自的初衷。终了心存长生,所求长生,却不得长生。 战国后的硝烟弥漫下,似乎寻不到伊人的身迹。在那一瞬特定的时刻中,可谓确实的帝子降兮。伊始之皇,千世仍独立,尤为出众。 身处此番荡然混乱的时局,意气风发,指点江山。事末,世间万物彻底地归属于他,随之便是颠覆般的变幻莫测。 为其所愿之长生,经无尽朱砂丹药侵略下,逐渐日薄西山,时日无几。如此轻易地消逝于世间,又有何人能够心甘情愿。 所念之十世百世,甚或千万世,皆不过一己之私而已。或许“吾皇万岁万万岁”此般冠冕之词,亦是经由其后世所影射。 期愿后世连绵不绝,皆可称皇为政。殊不知思忖短暂,尚未晓得世事难料,又何来掌控一说。一切不过幻梦之境,浮生晓梦罢了。 嬴政,满获天下,心谋其政。或许其所经之事比比皆是,只言片语难以叙述。若筑造长城,一统七国,焚书坑儒,苛求长生,或是其他更多的存在。 其亦可为千年来,值之隽刻的君主。终而不渝地为己国征战四方,开疆扩土。不论业绩抑或过错,都不过是千年的变故。 一任珠帘闲不卷,终日谁来。现世不乏向前行进者,然而可曾有人回首千年,略览史册。非评判历史的对错,更多地关注生平里的事实。 忆从前,点东风,隔重帘,眉愁苦。所知处称作历史,那么难以查探的其心所想,又应如何称之。 时曰“朕统六国,天下归一。筑长城以镇九州龙脉,卫我大秦,护我社稷。朕在,当守土开疆,扫平四夷,卫我华夏万世之基;朕亡,方化身龙魂,佑我华夏永世不衰。此誓,天地为证,日月共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 俨别离 不停闲岁月疾,光阴似驹过隙。人生别离,白发故人稀。 枯花衬月,黄草星辰。似是灵动,但未有丝缕薄雾,将梢头遮掩。稀疏的树枝悄然冒出几处芽孢,静待春的亲拂。 幽寂的巷子中,缓缓走过,余留一长串步印,感染了周围空气。令旁人无法逃避,却也难以靠近。这般一种唯美的情形,终是要为别离作为背景。 多情自古空余恨。总会有人问及为何有如此多的离别之苦,自然也是无果。从未有人知晓,世间别离多,不尽的缘分最终断了。曲将残,人初散。 余岁空尽欢,酒樽对月,星斗无缺。往时不复,蓦然想起也仅是空留一人。寂寞空庭春欲晚,空的不仅是庭院,亦有人心。 岁月如常,没有人能够掀起波澜,更没有人会惊扰生活。安逸而平淡。别离只是人生一部分必经之路罢了,既是分离,便代表了奈何缘浅。 遇别离,所遇之事非在少数,唯有泰然处之,不记于心,不存于忆,方可不介怀。可惜世人总还是有几分介怀的,分明说要了却尘缘,依旧还是没有抛却尘缘。 银发纷洒,若同霜华。旧时王谢堂前燕,轮转不息,年第溯回。离人消逝,永不再来。 今生不再见你,因为再见的已不是你。回忆中的你将永不再现,再现的只是些记忆中的日月和流年。 惜别伤离,此生此念无重数。故人何处。还送春归去。美酒一杯,谁解歌金缕。无情绪,淡烟疏雨,花落空庭暮。 殊酌荩 尘世有何值得留恋之处?无论人亦或事,皆不值得。看遍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便觉人间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闲事嘈杂,纷杳而至的杂言碎语,令人在烦躁的同时,渲染上层重的低气压。忍耐到极致的弦终于崩裂,因而不管不顾,只想将一切尽数拖入黑暗。 晴岚暖翠融柔处,竹丛即为长生路。花影倒窥,玉盏琉光,殊途酌酒荩漫附。不如隐逸于此,览野水涵波,望柳横孤艇,眺鸿雁飞渡。 桃源今度难认,无非捷径。寻向所志,不复得路,亦是情理之中。时日里心之所至,也难以成为事实。愿归隐时却无所从路,不得进退,万般无奈,仿若当下的世人。 念平昔,空飘荡,遍天涯。最希望的事是最不可能实现的,又该作何感受。唯独心悦一方小潭,碧树环合,花香馥郁,藤蔓曲折。 如世外桃源,虽未远离尘世,但也称得上动中之静,显得别出心裁,富有诗意。世事殊途,人亦殊途,非同道中人不可共处。故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语。 初春之际,江山浩荡,千灵万物生于起始,卒与灼烬。与人诗情画意,成花海草林,一蓑烟雨任平生。 春江透碧,倦鸟逾白,山青燃驻。尘缘相误,无计花间,烟水际处。忽见千里,斜阳暮雨,阳关叠路。醉漾轻舟,川岭无崖,滞风陟岵。 浊酒绵香,合杂自然草木之气,心旷神怡。而那些世间俗人,不应予便是。 询归期 花盛无期,因无所预料何时初绽芳华。沁然绝代中,多少佳人丛云流水,静默独处。不论行人匆匆,唯此一人,思无绪,眸无及。 日光渐好,于石子曲径漫不经心地前行,见草茸覆满花千树,看百色蹊径香满路。万分舒畅,惬意无比。 世间倾心为何物?为山川,为溪水,为流云骤雨,为花草植株。亭台木桥,依傍杨柳扶风,与石阶融为一体,成为自然中随处的风景。 未有禅房依旧花木深,未有山光却闻悦鸟性。杏花微醺,畏风雨,丁香人愁思。既有逝去,便会再以另一种姿态回归。这大抵就是归期吧。 轻风与燥热无尽地交替,在此盛夏中,浏览光阴,是暑气的弥漫,亦是白昼的洗礼。 赤日苍穹,云雾迷蒙。即便未曾归于深林,隐山水之间,不见流瀑飞湍,却有人间清欢,安逸自然。 若询归期,便是无处可寻。不得而知时,总有几分探求,昭然若揭时反而兴致缺缺,实在奇怪。 成烬的落花与尘土混在一处,泥土的自然气味夹杂着花瓣的芳馨,入人肺腑,沁人心脾。 无需什么你若盛开,清风自来的语句。若未盛开,清风亦自来。不是因风而起,而是因你而始。你并非四季的唯一,但在这个季节里,你就是唯一。 转瞬即逝的良景,同日月星辰渐变。人不愿询归期,眷恋世间。末了万物皆归埃土,而这凡世之人,也终归黄泉。 驿旅客 游子扁舟,江面水波宁静。黄昏时的云彩染上绯色,连带着天际,水天相接,一片橘红。 孟夏之景,莫要回首翘望。月夜中波光粼粼,看着远处点点光亮升起,乌篷渔火梦春江。 途遇客驿,见梅雨时节,落英纷纷,来时的满地飞霜,一如旧时。啼鸟过处恍惚想起,已然在水一方,南风微凉。雨滴轻敲地上,晚花残雨风帘卷。 河伯借泥封玉腕,风神翻流沃香腮。藕花在两旁水榭绽放,沁人的馨香幽静独特,缓缓飘过。衣袂沾染藕花的气味,如若置身物外,与其融为一体。 驿旅的竹屋充满书香之气,却又仿佛从未招惹尘世,景色宜人。反倒是来往的客人都为进京赶考的文人骚客,而唯独只身来此游赏的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纸屏石枕竹方床,手倦抛书午梦长。在清晨时分,随着窗外鸟雀的啼鸣醒来。竹床在孟夏格外清凉,看着手中的残卷,舒服得不知不觉便又睡过去。日光倦怠,人亦倦怠。 忽而听闻外面车水马龙,原来是又来了几位书生公子,皆为进京求取功名之人。倒是从不在意功名利禄,看着他们为一官半职而厮杀考场,奋笔疾书,便觉得身处世外如此安逸。 外面仍旧阴雨连绵,偏逢梅雨季节,等待数日终于放晴后,跑到荷塘边的水榭赏荷观鱼,轻拨池中的水,看绿荷相倚,浓露淡抹。 年复一年,游览时在客驿停驻,来往的游子北行,千里迢迢,唯一人始终惬意无比。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藕花风。 都华愿(外篇) 绯色漫天,起舞蹁跹。本应无尽飞雪,寒风透骨,却是暖日盈盈,柔光和煦。仿佛就是为今日所设,丝毫不觉有违和。 自晨间的日透帷幔,至傍晚的璀璨烟火。特殊的时间与地点,与人共愉,同友作乐。群人静待午夜钟鸣,示以天下,新华初始。 唯有夜间纷花,折映在窗下,寻一时百感交集,饮一杯往年清欢。望帘外飞舞,风雪依旧,片片吹落。再度翘首,便已是新元。 公元两千零二十年,应叙作新章,思存新念。顷刻为君祷求,诚许吾十二愿。十二月,许君月同吾愿,岁即同吾愿。 愿君似梢上雪,生而高处,难惹尘埃;愿君若阶旁木,脚踏实地,历经奇迹。愿君无伤无恙,心定可耐三冬寒;愿君清净无为,超脱可历三夏暑。 愿君生而辉煌,只身可称千军万马;愿君在世逍遥,与世无争日月如常。愿君淡泊致远,闲逸无事,纷扰心神;愿君清风明月,温文尔雅,仪态翩翩。 愿君无论风雨,同舟共济,卿仍常在;愿君长生无忧,不与争执,汝岁安好。愿君乘风破浪,直挂云帆,终有尽时;愿君功成名就,出类拔萃,心自不悔。 新年都未有芳华。为君之愿,期则灵应,不期亦应。思君不恋君,所愿为君,悦所悦,恶所恶。 谨此,唯记吾之愿。君生我生,君喜我喜,君忧我忧。思过漫漫,不与细述,因心有灵犀,不点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