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打赏 感谢【嫣木】打赏的100点X13。 感谢【你比从前快乐A】打赏的100点X8。 感谢【初唐公子】打赏的100点X5。 感谢【含笑半歩癫】打赏的100点X3。 感谢【张民一】打赏的100点。 感谢【书友201811012315565...】打赏的100点。 感谢【天添更新】打赏的100点。 同时感谢那些每天帮我推广,帮我投票的兄弟们,人数太多,就不一一列举了。 你们的心意,我都感受到了哦! 我会用更好的故事,回报大家! 001. 刺史遇袭 公元199年初。 通往幽州的小道上,一行浩浩荡荡的车队徐徐而来,整个队伍约有半里之遥。 队伍前面的两个家兵,手中举着两杆大旗,在那里迎风飘摆! 一只杆上写着“幽州刺史”几个大字,另一杆上却只有一个“袁”字。 看上去龙飞凤舞,好不威风! 身边的另外两个骑兵,手举仪仗长枪,也是器宇轩昂! 坐在中央马车上的这位官吏,不是别人,正是袁大将军的次子,袁熙! 年仅十五六岁,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 刺史袁熙已于数日前,接到了父亲的调令,此时正一路行军,前往北面的幽州上任。 …… 正午时分,车队一行人,来到了一山林脚下。车上昏睡着的袁熙,隐约听到了惨烈的叫声,于是赶紧拉开了车帘,果见一个小吏着装的男子,兴冲冲地跑到了袁熙身边,嘴里还不停叫嚷着: “公子,不好了!” “公子,前方有埋伏!我们的车队被偷袭了!” 车子里的袁熙眼珠子快速一扫,随即把目光落在一旁的这个小吏身上。 同时开口道:“可是黑山军?是来抢人还是劫财?” 袁熙虽说带了一队士卒,但与其父兄相比,却是个未经沙场磨炼的初生牛犊。对于黑山军,他们的名号在整个北方,老少妇孺无人不知,纵使这个深院公子也是略有耳闻的。 毕竟黑山军长期到处抢杀,占山为王。而且他们分支极广,人数众多,从来没有把官兵放在眼里过。 跑回来的小吏哭丧着脸道:“看他们穿着整齐,武器精良,不像是黑山贼子。他们不过只有区区十几人,现已被我们重重包围了!” “不过……”小吏略有停顿道。 袁熙连忙起来,同时道:“不过什么?” 小吏稍显担心道:“虽说他们只有十几人,可是个个却身手不凡,俨然一副征战多年的嗜血悍将。” “而我们的士卒,尽管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一人敢主动发起进攻……”小吏话刚说完,只听得一声声惨叫响起,下一秒便见到远处的士卒身影,一个个倒落在地! “哎……这群新兵蛋子!”袁熙有点愤怒的叹息道。 袁熙知道,来的这些不速之客,必是不久前大败于父亲的敌对势力余党。 毋容置疑,他们是来复仇的! 可他们不应该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的嘛! 小吏报告完毕后,再次回到队伍中高昂的吼叫道: “将士们,上啊,杀掉他们,刺史大人重重有赏!” “杀啊,杀死他们!一个不留!” “上啊!你们都在干什么?” “快上啊!” 不过士卒们似乎没听到命令一样,没有一个人,向前迈动脚步。 此时的境况! 对袁熙来说,然而却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历,内心难免有点茫然。虽然经常听父兄及将军们谈论过,但现场的情景与自己的想象,出入是不是有点大啊? 尽管远赴幽州,路途上带了五百兵卒,可这些士卒大多都是父亲瞧不上眼的,观其年龄,均为老幼,至于有多少战斗力? 他却不得而知! 再看!那些正在奋力冲杀的十几个不速之客,一个个的倒是刀无虚砍,箭无虚发。 出手敏捷,动作果断! 那个场面,甚是血腥! 完全没法直视! 马车的周围,散落着的一幅幅不完整的躯体,看了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功夫不到,袁熙的兵卒已倒下了百余人。见此状况的其他士卒,都像感染了瘟疫一般,一个个的瑟瑟发抖,萎靡不振了。 下一秒,他们便三五成群的,各自弃甲逃命去了。 袁熙远远地观望着发生的一切,即使他再神定自若,也无济于事了! 他心中一沉道:莫非今日我要命绝于此? ……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历史老师,奈何几日之前备课之中,一个慌神便来到了东汉末年,并且附身到了袁家二公子袁熙身上。 这穿越了不说,而且马上要成为一伙儿悍将的刀下鬼了,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最短命的穿越者了。 由不得他给自己留后事,悍将头目骑着一匹白马杀到了车前。 只见他一支银枪轻轻一挑,随后发出“噌”地一声,紧接着便掀翻了马车的顶棚,只吓得袁熙一个踉跄从车上滚了下来。 同一时间,一个黑衣壮汉一个飞步跑到了马前,拱手拜见骑白马的悍将道: “报将军,经核实此人是袁绍的次子,袁熙。” “哦,袁大头的儿子!这么巧?”马上的悍将头目,表示惊讶道。 “将军,不是巧!是我们运气好!哈哈哈……”黑衣壮汉嬉皮笑脸道。 …… 前来的黑衣壮汉,倒也不闲着,眼睛咕噜一转,便盯在了袁绍之子袁熙的裤裆上。 “哈哈哈哈……喂!我说袁公子啊,你的裤子怎么湿了?要不要小爷我帮你换条新的?”黑衣壮汉冲着袁熙讥笑道。 “你,你们……”袁熙很是羞耻地结巴了起来,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尿失禁,笃定自己绝对不是被吓尿的,只是身体短暂失去了大脑的控制而已。 “哈哈哈哈……你们袁家竟然有你这号人物!看来你们袁氏四世三公的荣耀,要就此终结了哦。”黑衣壮汉再次笑道。 “……”袁熙低着头无言以对。 “袁大将军那么多儿子,我想应该不在乎少你一个!我看不如杀之了事,免得耽误我们赶路。”悍将头目终于发话说道。 “英雄!不,不要啊,我还不想死……求英雄绕我一命……”袁熙此刻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道。 “将军万万不可,杀了恐遭其父报复!更何况目前弟兄们处境,何不留其性命,换我们所需。”黑衣壮汉转过头来,冲着自己的将军说道。 “你小子倒是聪慧,说来也对。眼下我们正处于他们腹地深处,而且也正缺少通关的传书。”悍将头目很是欣慰的对自己属将说道。 传书即是各个城池关隘之间,用来通行来往方便的介绍信和通行证。 “将军大智,小的明白!小的来办!”黑衣男子心领神会道。 一旁落寞的袁熙,听完他们的对谈,心存着侥幸,倒也不忘了祈祷。 下一刻,黑衣男子提着大刀,笑嘻嘻地来到了袁熙的右侧。 晃眼的大刀,使得袁熙精神一振,挺起了胸膛,决定挣扎一次:“敢问英雄,有何所求,本公子定当尽我所能,竭力满足!” “哈哈哈哈,竭力满足?你的人头,可否借我一用?”黑衣壮汉饶有兴致道。 “英雄,你我相识即是缘分,何必多个冤家,自断前路呢!”袁熙再三请求道。 “只要英雄放我一马,本公子愿让出幽州刺史的位置,唯你马首是瞻!” “哈哈哈哈,看你这么有诚意,人头暂且给你留着!”黑衣壮汉回复道。 “多谢英雄!英雄真乃旷世豪杰!” “只不过……”黑衣壮汉略有所思道。 接下来黑衣男子嘿嘿一笑,转身大刀一抽,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袁熙身上溅出了一抹腥红,只见他的右手被斩落于身前,下一刻便晕死了过去。 “公子……你们……”袁熙身边的小吏,碍于全家老小的小命,并未逃命,看到自家公子被残忍对待,小吏哭叫着愤慨道。 “你……若想活命,就拿着你家公子的手,速去换通行传书,再备一辆装有钱粮的马车。”黑衣男子用手指着马车旁的小吏,邪恶的说道。 “啊……我会去的!可我家公子还流血不止。你还楞着干什么……赶快给我家公子止血啊!”小吏甚为无奈,请求黑衣男子帮他家公子处理伤口。 “等一下,急什么?”黑衣男子不耐烦道。 “你到底在等什么?” “听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黑衣男子故意敷衍着。 “你……你,会失去我家公子的!”小吏欲哭无泪,甚至有点怒了。 “你家公子没那么容易死的,你还不速去?” “如若使诈,便是找死。这公子的脑袋也会同他的右手一样,离他远去。”黑衣男子奸诈的说道。 “少来威胁我,我这就起身!我家公子若是死了,你们都要陪葬!”话刚说完,小吏便转身上马,消失于山林之间。 接下来为首的悍将,便吩咐手下的弟兄们整装待命,似是有更长远奔袭。 唯独黑衣的男子蹲坐在篝火旁,烤着手中的钢刀,像是要为断手的少年进行简单包扎。 下一秒便看到红彤彤的钢刀落在了袁熙的断肢上。 “滋滋……”地散发出诱人的肉香,然而钻心的刺痛使得袁熙疼的叫爹骂娘,冷汗直冒! 随之,然后他却清醒了许多! 他彻底感受到,他所处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在暴乱,征战。 要想苟活立命,仅靠一个公子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办到的! 然而他这个年纪再想去习武强身,却是晚矣! 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要拥有一支唯他是从的军队,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安全感。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回去。 002. 开仓放粮 三月份的天气,格外的反常。 没膝的大雪,持续了大概半月之久,才逐渐停息下来。 幽州治所蓟县,刺史大人府内。 换回小命的袁熙,端坐在火炉旁,盯着自己的右手,感慨万千。 他早已下令在整个幽州张贴布告,重金寻医,想要重新续接他的断手,然而半个月已过,最终也没有看到一个郎中敢来尝试。 因为,毕竟这个病患不是他人,而是一州的最高长官,幽州刺史! 袁熙素闻神医华佗医术了得,不知此时,他又在何地游历呢? 虽说已派了多批探子,前去打探。 但是至今仍是杳无音信! 然而对于袁熙来说,他认为干等着总不是个办法!因为他不想再被别人拿捏自己的小命了,他也想要像自己兄长一样,腰跨战马,驰骋沙场! …… 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扰乱了袁熙的思索。 接下来,走进来一位文官着装的青年。 青年施礼道:“禀公子,您吩咐的事情,下官已经办妥了!” 拜见袁熙的不是别人,正是幽州别驾韩珩,字子佩,主要负责刺史的文书行政事宜。 袁熙问道:“子佩说的是何事?哦……两位夫人都接回来了吗?” 由于袁熙近段时间一直在养伤,并未外出,大小事务都由别驾在处理。 “额……公子请两位夫人回府的事,大将军的侍从回复说,大将军要留下两位夫人照顾刘夫人,暂时两位夫人还不能回幽州!下官也只能听命而归!” 袁熙愤慨道:“咳咳……吴氏,甄氏!” 袁熙只恨得牙痒痒,自己老婆的人身自由,都要受到父亲的管制,真是岂有此理! 症结在于他断手养伤半月之久,未曾有一个家人来身边慰问。内心的凄凉,只有别驾韩珩看在眼里。 青年推测道:“公子,不过据下官猜测,大将军必是为公子忧虑,怕公子沉迷女色,不可自拔,而误了肩负后方的重任,才严词拒绝的!” 袁熙难以掩饰自己的不满情绪,冷冷笑道:“呵呵……沉迷女色?霸占别人老婆的事都做的出来,恐怕也只有我的父亲了……” “我只不过是让两位夫人回我身边,照料日常。刘夫人身边侍女那么多,不在乎多她们两个。而我一个半残之人……你瞧瞧我这个手!” 韩珩向前一步,小声担忧道:“公子,隔墙有耳,此话说不得!” 袁熙的愤怒几乎道了顶点,于是说道:“说不得也要说!” 袁熙察觉到了自己的失常,马上压低了怒火道:“额……子佩提醒的是,今日我牢骚满腹,怕是天气沉闷的缘故,不说这些了。” 青年道:“以下官对袁大将军的了解,或许大将军是想以大公子为标准,来激励其他公子奋发效仿,共同进步,多创战功吧。” 袁熙眉头深皱,深表怀疑道:“激励?” “大哥尚武,功勋卓著;三弟刘夫人所生,父亲爱屋及乌;四弟还是个婴儿。而我这个千年老二,恐怕再出类拔萃,也不能改变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青年道:“公子,下官认为,公子要早做谋划,从大公子和三公子中,择一人站队,才为良策。” 关于这个问题,韩珩曾多次于袁熙讨论,袁熙内心倒是也有自己的筹划,只是时机,条件都不成熟,多说无益。 “子佩,不说这些了,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袁熙拍了拍韩珩的肩膀,眼神中流露着自己的谢意。 青年再次说道:“公子,子佩还想多说一句,目前以幽州的地理位置,如若能平定辽东,必能免去北方后顾之忧。” 幽州位置处于整个袁氏家族属地北侧,潜在危机主要来自西北的匈奴,北部的乌桓,东北部的鲜卑和东边的辽东公孙度。 韩珩自认为看得懂袁熙的处境,尽职尽责地建议道:“到时拿下辽东,把功劳暗地里送给其中一个公子,必能夺得他们的欢心,公子今后倒也有山可依……” 袁熙叹了口气道:“哎……父亲分派给我的那些士卒,都是些他们挑剩的老弱残兵。不知道焦触将军训练的咋样了?” “那些士卒守城尚能自若,攻城纯粹是个笑话啊?”袁熙摆动了下仅存的左手,再次止住了韩珩的话题。 韩珩也甚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想起了另一件事:“公子,下官已派人传信给淳将军,提醒他明年乌巢之战勿要饮酒,饮酒必要了他的命。结果我们的人被他暴打了一顿,叉了出去。” 这个淳将军,即是淳于琼,是和父亲袁绍同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现已追随袁绍,成为其麾下头号战将。 袁熙前世记忆尚在,纵观历史的发展趋势,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然而在东汉这个朝代,口说无凭,即为妖言惑众,蛊惑人心;那可是重罪,轻者杀头,重者株连九族。他虽是袁氏子弟,但以他在父亲袁绍心中的地位,就算不被杀头,也是会被当做疯子处理的。 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静观其变就是一种能力,顺势而为是一种智慧。 袁熙认为,在自己有优势的时候推一把最为省力:“办了即可,一切听天由命吧!倒是可怜了那个传信兵。哈哈哈哈……回头打赏一下吧!” “遵命,不过公子当真有一场硬仗吗?”韩珩与袁熙朝夕相处半月有余,平日里既要处理郡县事务,又照管着公子的生活琐事,难免与公子无话不谈,关系日增。 袁熙不想再做更多的解释,再次说道:“子佩,就此打住,多说无益!” 韩珩道:“公子,还有大将军一直督促我们向平原的先登营供粮,而我们却借故推脱了几次了,如此恐有不妥吧?” 袁熙言辞十分的坚定道:“子佩,关于粮草这个问题,甭管是谁,最好别再过问了!随便问几次,都是没有。” “遵命!” 因为粮草重要性,只有战时才凸显。 袁熙十分清楚! 一旦他的父亲发起了战争,粮草早晚会吃紧,随后百姓头上的赋税就会不断攀升,最终造成各地郡县饥荒肆虐,随后便会打开人食人的灭绝之门。 最终坑的只会是自己! 袁熙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把张南将军叫过来。” “子佩拜别公子!” …… 随着韩珩的离去,片刻过后,一个铠甲裹身的壮汉,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壮汉连忙开口道:“末将张南,拜见公子。” 袁熙挥手示意,张南起身走向前来道:“张将军,城防建设,一直都是由你在负责。敢问将军对当前的状况,可有更好的提议?” 张南走上前来,谦躬道:“这个……末将愚笨,不敢妄加议论……一切听从公子号令!” 袁熙道:“张将军,我是问,你有没有好的想法,建议……” “末将愚笨,还望公子恕罪!”张南将军向来领命办事,动脑子的事情,从未有过,这倒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向下属征求意见的公子。 袁熙再次说道:“我倒是有一建议,考虑良久,想再与将军商议一番。”” 张南道:“公子请讲,末将听令景从。” “来来啦,你与我来!”袁熙一个招手。 张南将军把耳朵凑了上去,恭听着。 袁熙一番诉说后,张南点了点头,准备离去。 他又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道:“公子,末将想起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袁熙说道:“张将军,但说无妨!” 张南娓娓道来:“近日,蓟县近郊饿殍遍野,照此下去,待积雪融化,恐发生瘟疫。还望公子早日决策。” 袁熙正了正自己的衣领,一脸的严肃道:“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张将军心思缜密,值得嘉奖!” “张将军听令,即日起,张贴布告,开仓放粮,来者不拒。” 张南回道:“末将领命!” 袁熙语气平和地说道:“张将军,从明日起开建难民营,成立荐人所,铸币厂。希望你能全力配合!” 难民营主要是饥荒时期,用来收留四处逃荒的流民而用。 荐人所是举荐人才的机构之一。 铸币厂是发行货币的。由于董卓入驻洛阳后,大肆铸造五铢币,进而导致物价飙升,市场混乱,货币贬的一文不值,慢慢也就无人使用五铢币了。 “末将领命,张南定当尽职尽责,全力以赴!” 袁熙从桌上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张南道:“拿去,这是我与别驾大人商讨的规划图,依照这个去实施。至于城防改造,暂推,一切以上面三个优先安排。” 张南疑虑道:“公子,有没有时间期限?人手方面恐有不足。” 袁熙回道:“城坊上留一千官兵维护治安,其余士卒全部由你调遣,这是调兵兵符,拿着!” “末将领命!” 袁熙接着说道:“至于流落到此的各地难民,均可安排他们中年轻体盛者,出卖劳力换取口粮,老弱病残者妥善安置,务要造成混乱!” 张南道:“公子,末将已牢记在心,毕当尽力尽责。” “公子,据狱官长同僚反应,前段时日囚牢里的黑山匪徒很不安分,狱卒们……” 袁熙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003. 掘坟挖宝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六月,既是一个新的开始,又是一个充满可能的月份。 然而蓟县,依旧是一个贫瘠的治所。 作为一个幽州刺史,却仅仅只有3个官员辅佐于他。 一个是守城将军张南,另外一个是别驾大人韩珩。 似乎还有一人,未曾露面! 究竟是何人呢? 此人就是焦触! 自刺史大人到任当日起,他便失去了踪影。 据说是接到了秘密任务。 …… 六月中旬的一个深夜。 刺史大人府,灯火通亮,只见得室内两人在对谈着什么。 一身武将穿着的男子道:“公子,此次行动收获颇丰,弟兄们没有白跑这么一趟啊!是不是该让黑山军休整一下,放松几日啊?” 袁熙两眼直盯着几个箱子,神情惊讶道:“等等……这几箱宝贝都是从袁家祖坟挖出来的?” 武将道:“是的,公子,弟兄们手脚相当的干净,绝对保证外人一眼能看出,是黑山军的手脚,不会让他人起疑,找到咱们头上的。临走时我还在墓碑上,刻下了几个大字!” 袁熙疑问道:“什么大字?” 武将道:“黑山军杜长到此一游!” 袁熙不忘夸奖道:“哈哈哈,你呀!倒是够机灵的!” 武将继续说道:“虽说弟兄们冒着灭族的危险,不过大伙儿都挺感激刺史大人的!” 袁熙迟疑道:“感激我?” 武将解释道:“因为袁家祖坟位置隐蔽,昔日的黑山军可是找了多年,都没任何头绪。我们此行能够得手,理应都是公子的功劳。” 袁熙笑着说道:“你倒是挺够谦虚的哦,看来,我还是小看黑山军了额,原来他们也早盯上了这块肥肉。” “不过照此说来,那我岂不是家贼了?” 不过袁熙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听到袁熙这么一说,小将随即笑着说道:“可以这么说,哈哈哈哈哈。” 袁熙道:“焦将军,辛苦了,代我慰问下弟兄们!” 这个小将不是别人,就是消失了两个多月的领兵将军,焦触。 焦触道:“一切都是公子的功劳!” 袁熙道:“焦触听令,即日起黑山军所属休整半月,等待调令!稍后别驾大人会按职位高低发放赏钱!” “多谢公子!”焦触拜谢之后,疑问道:“赏钱?五铢币?我们自己铸造的幽州币。” 袁熙肯定道:“对,幽州币!那些赏钱都是最新铸造的新币,只能在幽州流通,告知一下,别再让弟兄们闹出了笑话。” 自董卓带兵进入洛阳以后,便下令大肆铸造五珠币,紧接着市场货品价格暴涨,造成五珠币贬的一文不值。 随后各郡县之间没有办法,只能拿金银珠宝,粮食,鸡鸭禽类等进行以物换物,相当的不便捷。 “公子,听说举荐人才,可额外获得奖赏?”焦触平日没其他的爱好,就是对银子,珠宝兴趣斐然。 袁熙煞有耐心地回道:“没错,你以为设立荐人所,是开着玩的?” 张南道:“末将明白了,末将手下倒是有一人,出类拔萃,值得推荐!” “哦?何人呢?”袁熙很是好奇的问道。 张南回想道:“此人身高八尺,蛮力十足,以一当百,不在话下。在此次行动中表现卓越,只是……” “只是什么?”袁熙忙问道。 张南说道:“只是在上次的对战中,打伤了我们很多士卒,士卒们怨气很重,怕迟早会暗地里除掉他。” 袁熙刚到蓟县时,狱所中关押了三千多名囚犯,九成以上为黑山匪徒。 考虑到这个不安定隐患,便下令组织囚犯之间随机捉对厮杀,只有活下来的人,将会重新获得自由,拥有支配自己生命的机会。 另一方面也能缓解了狱卒的压力,还能额外节约一些口粮。 在焦触将军的组织下,黑山囚徒在狱中秘密进行了一次一对一厮杀,然而最终存活下来一千六百多人,结局是刷掉了几乎一半的人头。 待焦触将军把结果,上报给刺史袁熙后,紧接着又进行了第二次对决,淘汰了八百多人,不过这些幸存者中也有一百多人因伤势严重,也被清理出局了。 袁熙迫于对他们战斗力的好奇,又派存活下来的六百多名囚犯,和守城的三千官兵再次厮杀。 最终…… 三千官兵完败,而他们能活着,也是焦触对囚犯下了秘密指令,点到为止,不能取其性命,违者格杀勿论! 然而这些正规军知道面对的都是些黑山匪徒,平日里对他们的过往所为极为厌恶,眼见这次是个机会,个个包藏私心,未曾想过刀下留人,最终造成了黑山军接近两百人重伤。 袁熙道:“你这个顾虑,倒是不无道理。明日我自会安抚一下弟兄们,不过你说的这个人叫何姓名?” 张南道:“大伙儿都叫他铁锤!” 袁熙道:“咦……好生猛的一个名字。让他先给你做副将吧!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此人!” 张南道:“得令!末将告退!” …… 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最为寂寞! 袁熙想起远在冀州的两位夫人,思索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苦恼不已! 尽管幽州幅员辽阔,岂知资源贫瘠,商业萧条,人口凋零。 原因在于袁氏与公孙赞两大家族征战多年,劳民伤财相当严重,战役结束后,造成所属百姓减员不到十万。 谁又不想扩兵,征战天下? 然而这个客观环境,是个最大的阻碍! 袁熙岂会不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空谈容易,实操难于登天! 次日! 在别驾韩珩的陪同下,袁熙一行人来到了荐人所。 偌大的一个机构,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设置倒是齐全,除了几个负责相关事宜的官兵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一人,有点形同一个虚设的机构。 尽管墙壁上张贴了各种招募布告,但又有什么用呢? 其实他们对人才所需条件并不高,假如你会养个猪,种个菜,打个铁…… 只要有简简单单的一技之长,即可满足条件。 然而,为什么无人问津呢? 恐怕百姓们的目不识丁,是一方面。 或许百姓们碍于庶民的身份,从不觉得士族阶级会把他们看在眼里,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 “拜见刺史!”所内的士卒看到他们刺史大人的到来,一个个拜见道。 “拜见别驾!” 别驾大人吩咐道:“上茶!你们下去吧!” 随后室外走进来一个士卒,向袁熙报告道:“报大人!外面有一将军有事进谏!” 袁熙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过后,刚进来的陌生将军道:“拜见大人,小将有一事要报!” 袁熙道:“起身,请讲!” “大人,这个……”陌生将军支支吾吾了起来。 袁熙意会道:“你们先都退下!” 陌生将军继续说道:“大人,我要举报焦将军。” 袁熙有点疑惑道:“举报焦将军?你是何人?无凭无据,诽谤他人可是重罪哦。” 陌生将军道:“小将王铁锤,小将要举报焦将军私吞珠宝。” “哦,你是焦将军的副将嘛,昨日焦将军还举荐了你,为何今日你却恩将仇报?不知感恩呢?”原因在于袁熙十分信任焦触,毕竟黑山军有今日的作为,都是焦触的功劳。 陌生将军解释道:“不,不,不!那是焦触想拉拢收买我,我才不吃那一套!” 袁熙惊奇道:“噢……你且说来!” 陌生将军接着说道:“小将断定,此刻焦触将军家中定藏有一批珠宝,而那些珠宝都是由我负责封存运回的,但是在上交给别驾大人的那天,无意中发现少了数件耀眼的宝珠……” 袁熙定了定神道:“既如此,本史命你带几人,速去查封焦将军的住处。如若什么都查不到……” 陌生将军接令道:“遵命!” 004. 黑山贼 片刻功夫过后,领兵将军焦触被两个官兵押解到了军营大帐。 赃物一件件地呈现在袁熙的面前。 袁熙无奈的说道:“焦将军,你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焦触看到他私藏的宝贝,一件件被搜了出来,彻底放弃了为自己开脱:“罪将焦触无话可说,甘愿受罚。” 刺史袁熙向别驾韩珩询问道:“别驾大人,按律……怎么来着?” “公子,按律当斩!不过下官以为……”韩珩话说了一半,感觉气氛有点异常,就此停了下来。 袁熙道:“焦将军,既然事情都是你做的,那你对自己家人可有遗言要留?”袁熙内心并无杀机,只想威慑一下焦触而已。 焦触道:“还望主公看在我昔日功劳的份上,能善待我的夫人和三个孩子。” 三个孩子? 袁熙道:“依你过往的功劳,我决定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以待来日在下定论!”袁熙明显被焦触大无畏的责任感触动了心弦,顺势做了个人情。 焦触本以为这次是在劫难逃一死,岂料刺史大人居然会放自己一马,连忙跪谢道:“罪将拜谢公子不杀之恩,罪将焦触愿为公子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袁熙扶起焦触道:“焦将军,言重了,言重了!你的三个孩子尚未成年,我还不想他们这么快成为孤儿!” “公子……”焦触老泪纵横,差点哭出声来。 袁熙接着说道:“既然这样,从即日起,我任命你为幽州的特使,派你代表幽州出使乌桓,鲜卑,拉动幽州与他们之间的商贸发展,日后幽州繁荣的重任就托付与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乌桓,鲜卑那里有汉人所需要的毛皮,药材,角端弓等稀缺物品,还有旺盛的牛马羊资源。 如若汉人能与这些少数民族通婚,或许也能提升汉人后代的体魄。 焦触道:“公子宽恕罪将不死,罪将必将誓死效劳,绝不辜负公子重托。” 袁熙道:“那好!商队车马早已备好多日,你休整一下择日启程吧,你的家人我自会代你照料,不要有后顾之忧!” 数日前,五百人的出使商队,按照别驾大人韩珩吩咐,装满了幽州的本地特产,同时也附带了一箱的珠宝。 直至今日,才总算确定了一位出使的官员。 焦触再次跪拜道:“焦触领命!叩谢公子!” 袁熙示意道:“赶快给特使大人松绑!” 一旁的士卒道:“遵命!” 商队成员,皆是经过挑选的精壮士卒,再有一个富有带兵经验的将军带队,沿路只要不被正规的他系官兵偷袭,自然会一切顺遂。 袁熙也曾担心,焦触特使或许会,借此机会不再归来。 但是毕竟处于东汉时期,百姓们忠孝仁义深入骨髓,不论受到任何欺压,只要有口饭吃,仍是能忍则忍,委曲求全! …… 室外一个士卒跑到别驾大人身边,耳语了几句。 紧接着韩珩便报告给了刺史袁熙:“公子,刚刚接到袁大将军的手谕,说是袁家祖坟被黑山贼子破坏,命令幽州所部,限日围剿黑山贼子,不得有误!” 袁熙假装不知此事,愤慨地说道:“竟有此事?黑山贼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个挨千刀的,看来是活腻了!” 韩珩道:“公子,那我们要不要马上出兵?” 袁熙略有思索道:“嗯,必须马上出兵,你去唤铁锤前来!另外务必马上回复袁大将军,说幽州刺史袁熙毕当尽心尽力,早日铲除黑山乱贼,以泄大将军心头之愤!” 韩珩道:“好的,公子。下官这就去办!” …… 经过半日的驱车赶路,袁熙这队人在王铁锤的带路下,终于来到了黑山军的老巢,黑凤山。 五千名官兵刚站住脚跟,就听到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马车里的袁熙双腿不自觉的再次颤抖了起来,撩起车帘,冲着马上的王铁锤说了一句: “铁锤将军,请开始你的表演!” 此次来剿贼的五千官兵,有三千的步兵,一千多弓箭手,其余的士卒是黑山囚徒组成的铁锤军。 铁锤军早已在副将王铁锤的带领下,完成了骑兵团的改建。 虽说马匹中掺杂了上百只驴子,至少也算是骑兵了嘛。 “遵命!” 王铁锤镇定自若的进行着部署道:“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公子,弓箭手原地保持攻击阵型,其余步兵把弓箭手环绕起来,铁锤军所有请紧随我的战马!” 王铁锤自能拎得起砍刀那日起,为了不被饿死,在黑山军里纵横了多年。 后来听说自己的大统领张燕都加入了官军,当时也想着去投的,不料阴差阳错地被官军先下手活捉了。 才有了后续的一连连事件。 王铁锤面向所有的士卒大喊道: “铁锤军所属,听我号令,开始战斗!发起冲锋……!” “冲啊!冲啊” “冲啊!” “冲……” 一片片冲杀声惊走了山林中的小鸟。 袁熙一人躲在马车底下,叹息了一声,听得铁锤兄弟这一顿的操作,完全不像是个业余选手,倒是满挺专业的,希望不是虚张声势吧,他可不想再拿命赌博了。 黑山军足足万人有余,早已把袁熙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铁锤带兵进退有度,纪律严明! 士卒们也执行有力! 面对着昔日的黑山军兄弟,会不会痛下杀手? 只见得铁锤军所属,先是一个冲锋突破,再度回撤二次冲锋。 居然冲乱了黑山军的包围阵型,引起了黑山军一阵不小的骚扰。 黑山军成员复杂,良莠不齐,擅长打伏击,偷袭。碰上装备精良的官军,三对一,或许有得一拼。 黑山军头目跨立在马上,不禁摇头叹息,这王铁锤果真是叛变了。 头目心想这黑凤山老巢,看来今日是保不住了。 冲着兄弟们大喊了一声: “弟兄们,撤!” 黑山军众人听到老大的号令后,顿时傻眼了,不晓得如何是好?往哪儿撤?老巢都不要了吗?。 一个个的不知错所。 到底是撤退?还是跟官兵们拼命? 可是他们的老大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大喊了一声“驾”,一溜烟消失了踪影。 王铁锤仔细地关注着刚刚发生的一幕,灵机一动,提高嗓门道: “黑山军的兄弟们,还认得我吗?我是王铁锤,曾经也是你们的一员。我身边的这几百个兄弟,过去都是黑山军。” 听到官兵头子这么一说,两边的队伍都停止了挥舞手中的武器。 “啊……铁锤啊。” “他不是死了吗?” “看,一脸血那个是二狗子。” “二狗子,我是你爹啊?” “……” 黑山军的贼子们纷纷议论了起来。 “大伙儿都静一静,静一静。兄弟们,废话不多说,你们都跟我回蓟县吧,有我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这年头做山贼太难了,你看,半年不见,我都是一个副将了。” “信任我的,就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回蓟县。不信任我的,你们还请速速离去,今日就此别过。下次再见,便是敌人。” 四周再次发出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铁锤,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决定跟他混了,你们随意吧。” “我也要留下。” “你们都留下啊?那我也要留下。” “反正早晚都要死,我可不想被饿死,或者砍死。” “卧槽,带我一个啊。” “……”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包围圈的黑山军贼子都稀稀疏疏的丢掉了铁器,围到了铁锤身边拉起了家常。 袁熙呆在车底,差点都要睡着了,心想,尼玛外面到底啥情况啊? 打没打完啊? 到底还打不打了? 不打倒是给句痛快话啊,太阳马上下山了。 老子要收兵,回去吃晚饭了。 …… 袁熙自到达蓟县之后,这却是第一次踏这个城池。 没日地操劳是一方面,究其原因,绝对是三个月前的那场意外被袭。 肉体上伤害倒是其次,心理上造成的阴影,一时半刻恐将难以覆灭。 然而,袁熙绝对不会想到,他尿裤子的丑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冀州大营。 尤其是他的大哥,闲暇之余,也不忘和众多将士们,拿他调侃打趣。 其后袁军将士们无论实战还是训练,士气确实提升了不少,不过是牺牲掉了袁熙的颜面而已。 可值得袁熙唯一欣慰的是,他的父亲在即将打响的官渡之战中,怕带上他影响士气,打消了拉他参战的想法。 袁熙这倒自在了许多! 005. 父兄南征 自黑凤山一役归来。 袁熙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收到了冀州探子的密报。 原来袁大将军已经命陈琳,撰写了一份讨伐曹贼的檄文,现已亲自提兵出征曹操去了。 然而袁熙他们弟兄四人,父亲唯独带了大哥袁谭北下。 深处蓟县的次子袁熙,此刻内心十分复杂,对于自己的父亲过去种种虽有怨言,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明知官渡之战,未来的败局,却又毫无能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 毕竟,他知道! 他既没有大哥袁谭的沙场功绩,也没有三弟袁尚独享父亲的宠力。 所以,他要想在袁家有话语权,必须具备够高的声望和实力。 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氏族的肯定和支持。 …… 幽州刺史府,别驾大人一阵翻找后,终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别驾大人扫视了一下竹册上的内容后,恭敬地递给了刺史袁熙道:“公子,这本就是您要找的兵册。” 袁熙顺手接过,慢慢翻阅了一下道:“幽州兵两万,铁锤军六百,黑山贼一万二?” 别驾大人惊讶道:“公子,有什么不对吗?” 袁熙对书中的数字,产生了质疑道:“黑山贼,黑山贼咋多了这么多人?” “是这样的,公子。自我们黑凤山一役,收复了将近七八千的黑山贼,自他们来到蓟县后,周边其他郡县的山贼听闻了风声,觉得新任的刺史大人仁德爱才,不同于过往的历任,所以他们才对您充满了敬仰之情,陆陆续续的来我们蓟县投诚公子了。”别驾大人不忘耐心的一一解释道。 袁熙忧中带喜,喜中带忧道:“如此说来,他们倒是一点不傻啊!免费的白饭,真香?” “其实这年头做山贼很不容易的,在外面食不果腹不说,东躲西藏还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哈哈哈哈……”别驾大人察言观色之后,诉说着山贼们的艰难处境。 袁熙自言自语嘀咕着:“以后,那我岂不是没机会出去剿贼了吗?” 别驾大人道:“公子,这是好事啊!您不觉得吗?” “好事?好吧!算是好事吧。”袁熙暗想,自己本想今后三五不时去剿一下贼,提升一下自己临场作战的胆量,然而现在这种机会都要没了。 可是照此下去,队伍一天天的壮大,粮草迟早会跟不上的,毕竟农民的产出就那么一点,赋税不可能在增加了,总得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袁熙凭借着异世的知识储备,思索了一番后,开口道: “子佩,我有一个裁兵和扩城的计划,你来帮我分析一下。” 别驾道:“公子,请讲!” 袁熙道:“首先,士卒年龄必须介于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不满足条件的淘汰到民兵队去。然后将幽州兵和黑山军合二为一为幽州兵。” “公子,您慢点说……”别驾大人韩珩边听边记录道。 袁熙道:“扩城改造的工程全部由民兵队负责,还要安排工匠加紧赶制一匹弓箭手的装备。” 别驾道:“公子,我们哪儿来的工匠?” 袁熙道:“额,这倒是个难题!派往辽东的探子,最近有消息吗?” 别驾道:“没有,还没物色的合适的人选?” “我们蓟县凡是没有的东西,尤其是人才,多增派人手到周边的州县,能招则招,不能招,则能收买就要收买,不要在乎代价,仓库里的珠宝首饰留着也是浪费,能用则用,用完了我自会安排铁锤继续开挖……”袁熙意识到自己好像多说了什么,赶紧止住了。 “开挖?”别驾大人从袁熙的口中听到新鲜的东西,连忙好奇道。 袁熙马上解释道:“开挖金矿,银矿……” “公子,那里有矿可挖啊?”别驾大人流漏出一脸的困惑。 “这个,早晚会发现的嘛……”袁熙随口应付了一句。 别驾大人发自内心的回道:“公子,果真是深谋远虑啊。” ……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之间,一个士卒急冲冲的跑了进来。 “报,刺史大人,张南将军有事求见。” “请他进来!”袁熙止住了和别驾大人的谈论。 “遵命!”士卒慢慢的退了出去。 紧接着,张南将军一进来,就看到了刺史和别驾二人,连忙拜见刺史大人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别驾大人,您也在啊?” “张南将军,发生了何事?速速说来……”淡然的袁熙被拉进了紧张之中。 “公子,近日来兵卒们纷纷抱怨,奖励给他们的幽州币,没有地方可用。士气很是低落,三五不时的聚众谈论,末将已多次劝说无果,怕照此下去,不是个办法,末将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望公子……”张南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哦,了解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办法解决。”袁熙听了以后,完全不在他意料之内。不过脑中已有了解决之策。 “拜别公子,别驾大人。末将告退。”张南说完之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 袁熙猜想别驾大人,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便问道: “子佩,你可有良策?” 别驾道:“公子,幽州币流通困难,是因市场凋零,这才是重症所在。可要想……” 袁熙道:“子佩,你可真是智慧啊,咱两人不谋而合!哈哈哈哈……” 别驾道:“公子,我只是看到症结所在,并无解决良策啊,很是惭愧啊!”别驾韩珩边说边自责了起来。 袁熙继续说道:“不,不,不!我决定从明日起,派人在集市旁设立一个典当行,由于蓟县的百姓们手中没有幽州币,所以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拿出自家的好东西来兑换成幽州币,最终让幽州币在集市上流通。” 袁熙终于把内心考虑良久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感觉轻松了很多。 如果能把百姓们手中金银珠宝,统统也兑换集中起来,可拿这些银珠宝跟其他州县进行货品交易,毕竟各州之间,并没有其他可以交易的管道,这样下去,倒是方便了很多。 “典当行?没有百姓愿意兑换不流通的幽州币吧?除非傻子……”别驾大人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你听我慢慢说于你来……命令一些兵卒到你那里领取一些珠宝,然后去百姓家收一些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来,再到市场上设置几十上百个摊位进行贩卖,下一步再由兵卒扮成普通的百姓,每日反反复复的去市场选购,不出半月,典当行兑换幽州币的,会人满为患,市场上同时也会有真实的百姓来交易货物了。” “公子,您这个想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可以一试……” 袁熙得到了别驾大人的肯定后,于是得意道:“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慢慢的把摊位出让给那些屠户,菜农……等等之人。士卒们也可以各回其位,重操旧业了。” “好的,公子,我这就去安排。”别驾大人点头答应道。 袁熙微笑道:“哈哈哈哈哈……子佩,你倒是比我还雷厉风行啊!值得嘉奖!值得嘉奖!” 然而,任韩珩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袁熙在沿用后人,淘宝初期推广市场的一种套路而已。 …… 随着夜幕的降临,凭借着月色的照耀,整个蓟县都裸露在了星空之下。 稍加留心的话,便会不经意地发现几个鬼祟的影子,聚集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似乎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006. 铁锤闯祸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已是几个月过去了。 蓟县城楼上每隔半月左右,不时会响起了低沉嘹亮的示警号声,盏茶功夫之后,蓟县东门打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精锐兵卒,齐刷刷地从城中涌出东门。 然后迅速向两翼展开,将远方驶来的马车商队围绕在队列之间。 一位官军武将雄赳赳地策马上前,仰天大喊道:“末将奉刺史大人之命,恭迎特使大人商队回城!” 听到来人讲话,行驶在前列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人。 “回将军,特使大人尚在乌桓,并未回城。后面车上都是从乌桓带回的皮革,药草和牲畜,还望将军一一查验。”一副文官模样的男子,满脸疲惫地回复道。 “哦,原来如此!”马上的军官听了之后欣慰的说道。 “将军,这是特使大人托带回的亲笔信,还望将军诚递给刺史大人!”文官男子从马车上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马上的官军。 “好的,你们一路劳累,早点进城歇息吧!末将稍后自会告知刺史大人,请随我进城吧!”官军接过书简后,塞入了怀中。 数日后。 刺史大人府。 袁熙独自一人正在大厅品茶。 忽听得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后,只见得别驾大人韩珩心急火燎的来到了袁熙面前。 “公子,大事不好了,来了一个坏消息!”韩珩还未来得及拜见,便开门见山道。 “额,什么坏消息?你且说来。”袁熙听了后,一阵深深地叹息。 “是特使夫人!哦,不对。是王将军把特使夫人……!”韩珩激动的说道。 “上了?哦,不对!是王将军把特使夫人给睡了吗?好像也不对!” “是的,公子,也可以这么说!”韩珩点了点头回复道。 “哦!王将军倒也挺会挑人的嘛!这不是给我们填麻烦嘛,特使远在乌桓,一旦得到这个消息,不是要气炸了吗?”袁熙满脸无奈道。 “士卒们听到消息后,一传十,十传百,恐怕……”韩珩说了半句,欲言又止道。 “哎,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这些流言终将……”袁熙摇头叹息道。 “铁锤将军和焦触夫人的奸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韩珩的精神陷入了一阵的萎靡。 “打听到是谁先勾引的谁吗?”袁熙对此事流漏出一脸的好奇道。 “公子,此事不可深挖追究了。!”韩珩没有料到袁熙把重点放在,是谁主动的八卦上。 “哈哈哈哈……噢噢噢,对对对!”看到别驾大人一脸的严肃,袁熙顿时笑了起来。 袁熙马上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虚心的向张珩请教道: “子佩,你说此事该作如何处置?” “这个……下官以为,此事暂不可让特使大人知晓,只能待特使大人归来,再做从中作出调和较为合适!”张珩慢条斯理的诉说着自己的建议。 “噢!子佩言之有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先全城封锁消息,再有人胡言乱语者,定严惩不贷!”袁熙对张珩的建议表示了肯定道。 “好的,公子。”张珩满意的回复道。 “至于铁锤将军嘛,先罚他十日劳役,略施惩戒,以儆效尤!日后再做……”袁熙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下官遵命!”别驾大人听了之后,叹息了一声道。 随后,别驾大人韩珩起身,便要离去。 眼见韩珩就要离开,刺史袁熙招呼了一下别驾大人,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子佩,等等……我这里还有一事!” “公子,请说!”韩珩止住了脚步,洗耳恭听道。 “前几日,我逛了一下集市,发现比之前也繁荣了许多,幽州币也慢慢的流通了起来,这是一件极好的征兆,只是尚缺一个市令……你那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市令就是一个管理市场的官员,通常都会有一个助手市丞,也称之为市啬夫、市掾。 另外还有把守市门维持治安的市卒。 这些官员的职责就是管理市场内的经营活动,检验商品,评定物价,征收市税,维护交易秩序,按时开闭市门,以及管理商贾、工匠等的市籍。 经常从事商业活动的人,在向官府登记后,就列入市籍,必须如实申报财产和收入,按章纳税,否则即是违法,要受法律惩罚。 “这个市令倒是没有,不过下官以为从集市的商贩中,可以择一人作为市令,较为合适。”韩珩深思熟虑一阵后,答复道。 “嗯,言之有理!是个不错的建议!”袁熙这才想起,可以设置一个这样的官位,来搞定集市的一切活动。 “是的,公子。只有商贩这样的人,平日里待在集市时间最长,也只有他们才能更好的管理好集市嘛。”韩珩再次道出了自己的解析。 “对哦,商贩!只有先把市令这个空缺补上了,再派市令去挖掘市丞,市卒等人,整个集市就能正常的运行了。”袁熙听了之后,激动的补充道。 “公子英明!”韩珩向袁熙投送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不忘称赞道。 …… 由于初春连日的大雪,造成了匈奴人牲畜粮草的短缺,久而久之,他们的牲畜由之前的一只只倒下,慢慢演变为一匹匹的倒下,最后造成了匈奴人食物的匮乏。 匈奴首领无奈之际,便下令鼓舞各个部落族长南下抢粮,希望通过这个办法,度过当下的口粮危机。 毕竟,对他们来说,汉人的属地是一个天然的粮仓。 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秋季已经慢慢来到。 此刻,幽州的百姓们都在忙碌着麦子的收割。 蓟县的北部,近日来不断出现大批的骑兵。 然而,他们并不是幽州兵。而是匈奴人! 显然他们的骑兵数量不在少数,足足几万有余。 得到消息后! 身为刺史的袁熙,多次派幽州兵前往查看,次次都是扑空而回。 甚为苦恼。 于是袁熙便下令幽州所有百姓,回城躲避,以免再次遭受匈奴人的抢掠。 可是百姓们一个个的很为无奈,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田里的庄家,烂在地里,无法收割。 毕竟那可都是他们的口粮啊,今后生存的最低保障了。 可是…… 因为匈奴人极擅骑马奔袭作战,抢了即走,不做停留。 所以幽州兵多次倾巢而出,都是无望而归之后,便闭城不出,休整待命了。 然而兵卒们一下子倒是轻松了不少,可倒急坏了刺史袁熙。 接下来几个官员虽说经过了多次商讨,最终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他们没有骑兵部队,只有六百的铁锤军,完全于事无补。 若想驱赶匈奴人,只靠两条腿,是永远追不上四条腿的。 …… 闭城自守得幽州兵,原以为匈奴人抢粮得手之后,便会慢慢离去。 岂知,匈奴人在蓟县周边溜达了数日,居然没抢到多少口粮。 几乎要到了杀马充饥的程度! 下一步…… 007. 火牛阵 一日深夜,蓟县城内。 遥望着城墙上亮着数盏弱弱的油灯,城墙内侧四处陷入了一片的寂静。 漆黑的深夜! 黑! 很黑! 非常黑! 突然,火光乍起! 不只是一处,而是多处,出现在蓟县各个角落,整个城池刹那间仿佛都笼罩在了烈焰之中。 紧接着,便听到凄惨的嚎叫声,哀鸣声从四处响起。 整个蓟县也在第一时间,从噩梦中惊醒了。 只见得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衣衫不整的从张寡妇家中飞奔而出。 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什么,时不时还不忘挥舞手中的利刃。 他不是别人。 正是副将,王铁锤。 迎面而来的一个纵火犯,见到王铁锤那一秒,顿时惊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王铁锤一刀夺走了性命。 他死前那悠悠的眼神,代表着对王铁锤身手的吃惊和不甘。 王铁锤倒是也不像表面那么傻,先是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就发现了异常之处。 原因是尸体的主人,颧骨高高,鼻梁直直,整个脸看起来似乎也要宽一些,眉粗眼小且正额相对窄。 这不是汉人,而是匈奴人。 王铁锤作出了十分的肯定! 只是这些匈奴人,怎么进的城? 哦,一定是乔装打扮过的! 为何要放火呢? 王铁锤却不得而知了。 …… 另一边,韩珩带着一队人马,火速火燎的杀到了刺史府。 韩珩走进室内,四下张望了一番,心急如焚地高喊: “公子……公子……你在哪里?” 一阵的呼叫之后,最终发现卧房里漆黑的一个角落处,有一个身影,格外的熟悉。 他,他就是自己的刺史大人,袁熙! 他披着一身被子,卷缩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 韩珩看到之后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公子……公子……”韩珩降低了声音,小心地说道。 “谁……是谁?噢,是子佩啊?你可算是来了!”袁熙脑袋埋在棉被里,先是疑问,随后又确认道。 “公子,公子莫怕!城内的刺客,都被王将军杀死了!赶快出来吧!”韩珩激动的说。 “那为何外面还是一片的嘈杂?”袁熙表示出有点不可置信。 “噢,那是因为城外的匈奴人,还在攻城!”韩珩再三的做着解释道。 “攻城?”袁熙又是一个发问道。 “是啊,公子!据下官推测,匈奴人必定是想通过城内的刺客纵火,然后趁乱再打开城门,来个里应外合,攻下蓟县!殊不知张南和铁锤将军之前曾多次演练过……”韩珩煞有耐心的诉说着自己的见解。 “噢,两位将军,反应灵敏,出手迅速,倒是令我刮目相看额!不过,这帮匈奴人倒也不傻,若不是有两位将军,差点就要得逞了!”袁熙先是对自己的两员大将表示出了肯定,随后又假装无事了一般。 “公子,两位还在城头奋战,我们是不是该去支援一下?”韩珩倒是知道眼前形势的严峻,不忘提醒着自己的刺史大人。 “那个……依我看,还是不必了。砍砍杀杀的,不适合我们两个!”袁熙感觉到自己的战前恐惧症似乎又要犯了。 “公子……如此好吗?”韩珩有点不可思议道。 “喔,不好!确实是不好!你看我们不是在商量退敌之策吗?”袁熙定了定神,清理了一下思绪道。 “子佩,你可有退敌之策?说来听听……” “额,公子。下官暂未想到退敌之策。惭愧啊,惭愧!”韩珩神态略显惭愧道。 “子佩,我有一计!你且听着!”袁熙灵光一闪,似乎从前世的记忆中想起了什么。 “公子,请快快说来!”韩珩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你可听说过火牛阵?”袁熙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火牛阵?兴起于战国的火牛阵?”韩珩认真的思索了一下,便回道。 “是的,子佩。” “可我们哪来那么多牛?”韩珩突然发现了一个重点。 “前阵子,特使大人刚从乌桓引进的那些,不是刚好可以派上用场了吗?”袁熙本想说,你不是不是傻?你有健忘症吧? “公子,那些啊!公子您舍得吗?他们可都是种牛啊!多好的种牛!”韩珩对来之不易的东西,内心显得非常不舍。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就这么定了!说干就干!”袁熙倒是不怎么把这些牛放在心上,毕竟人命比牛命重要嘛。 “哎,公子,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换个别的计策?”韩珩此刻才觉得自己才学疏浅,关键时候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可以帮公子分忧。 袁熙这时便打断了韩珩的言论,示意他靠过来一点,随后便耳语了几句。 “你去把这个计策告知王将军,让他依计行事,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快去!” 随着韩珩的离去,袁熙倒也没有像表面上显得那样轻松,反而是紧张的来回渡着步子。 …… 半个时辰之后! 韩珩让部下把城内的两千多头牛全部驱赶在一起,每头牛的两角上都绑上了锋利的尖刀,牛尾上也绑上了浸过油的芦苇,牛背上也不忘披上浸过油的棉被。 当夜,张南将军在墙头上,不停的指挥兵卒射杀正在攻城的匈奴。而王铁锤则下令打开了城门,把城中的牛一头接着一头的驱赶到了城门口,随后又点燃了他们尾巴上的芦苇,下一刻便看到了发疯的牛群,一头头地冲了出去。那一刻,它们是真的疯了。它们毫无目标地攻击,无头苍蝇般的四处横冲直撞。 匈奴兵从未见过这种场面,顿时个个目瞪口呆,当时就傻眼了。只见得一个个匈奴兵不是被牛群顶飞,要么就是被点燃的火焰烧成火人。牛群愤怒地踩踏着落跑倒地的匈奴人,怒吼着它们的不满情绪,彻底淹没了匈奴兵的惨叫声。牛和人的两种惨叫声掺杂在一起,令墙头上的官兵们也毛骨悚然起来! 王铁锤目视着所发生的一切,觉得是时候自己登场了。便下令严阵以待的幽州兵,手持长矛冲出了城门,冲向了最后的目标,匈奴人的大营。 漆黑的深夜,慌乱的匈奴人在陌生的异域,完全迷失了方向。 随着厮杀声的到来! 当下的匈奴兵,顾不得一切,丢盔弃甲四散狂逃,留下了一片的狼藉。 反而在这个时刻,轮到王铁锤傻眼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啊?战场形势咋就瞬间逆转了? 这怎么好意思回去找刺史大人请功啊! 所以下一刻! 他便回去亲率六百铁锤军,沿着匈奴主力逃走的方向,追击而去! 经过一夜的激战! 直到黎明时分! 大破匈奴军的王铁锤,这才尽兴而归,一路上倒也缴获了几千匹战马。 只可惜…… 008. 县尉大人 清晨。 蓟县,幽州兵军营。 将士们经过了一夜的奋战,疲惫的身躯总算是停了下来! 走进了军营,望着从战场清理回来的战马和乌桓牛,将士们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因为这些战死的猎物,早已被别驾大人吩咐下人,做成了美味可口的熟食。 还未等他们的长官下令,士卒们便各自奔到了一桌桌的美食前,开始进行手抓牛肉了。 可是,兵卒们大口的吃肉只是填饱了肚子,反而不是特别尽兴,原因是他们没有酒! 因为他们的刺史大人,早已下了禁酒令,军营内外严禁饮酒! 不是不允许饮酒,而是整个幽州都没有产酒。 更不可能有酒喝了! …… 袁熙前世熟读历史,很是清楚,粮食在汉末群雄割据中的重要性! 酒当然是一个好东西,而且还是酿造出来的。 可是…… 酿酒不仅耗费粮食,而且如果饮酒成风也必然会贻误军机。 因此他并不怎么好酒! 将士们肉足饭饱之后,刺史大人袁熙终于眉开眼笑开口道: “将士们历经一夜激战,很是辛劳。我们幽州兵不但大败了匈奴,而且收获颇丰。这些都是弟兄们的功劳,弟兄们真是辛苦了。为此本刺史特设此宴犒赏大家,还将对有功之人,论功行赏!” 将士们纷纷异口同声道: “刺史大人英明!” “刺史大人英明!” “刺史大人英明!” …… 将士们一阵欢呼之后。 袁熙接着说道:“不过,此役居首功者,当属谁呢?你们也都说说己见,但说无妨……” 随后,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道: “当属刺史大人!” “当属王将军!” “当属张将军!” “当属韩别驾!” …… 袁熙伸出左手示意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再次说道:“以本史看来,此役当居首功者,应该是那两千多头乌桓牛!” 紧接着,整个军营陷入了一阵的嘈杂。 “哈哈哈哈……” “啊?” “不是吧?” “刺史大人,您开玩笑呢?” …… 袁熙再次示意将士们停止讨论道:“将士们,请听本史说!本史没有跟你们开玩笑,你们昨晚都亲眼目睹了吧?乌桓牛……” 将士们听后,一一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情景道: “尼玛乌桓牛昨晚是不是都疯了啊?差点把我都吓尿了……” “还好乌桓牛都死了,要不以后让我遇上他们,岂不是要绕道了额……” “那倒也是哈,乌桓牛口感还是蛮不错的!酥烂味美,肉香浓郁,哈哈哈……” …… 袁熙紧接着说道:“既然将士们都没意见,稍后我们就把没吃完的乌桓牛全部做成牛肉干,供奉起来吧!” 下一刻,整个军营瞬间沸腾了。 “大人,英明!哈哈哈哈……” “大人,智慧啊!” “好!好!好啊……” “哈哈哈……” “马肉也一起吧,也不能歧视匈奴马啊!” …… 将士们好像搞懂了刺史的路子,刺史一个眼神示意,他们都闭上了嘴巴。 “接下来,本史来颁布这个奇功获得者!他会是谁呢?”袁熙说道。 将士们又七嘴八舌的开始了。 “当属王将军!” “当属王将军!” “当属王将军!” …… 不过他们意见倒是很为一致。 “好!好!好!停!”袁熙点着头,示意将士们他已经了解了。 “王铁锤将军,英勇杀敌,缴获匈奴马匹上万,当居奇功,今日本史特封你为扬威将军!”袁熙再次大声的宣布道。 “末将王铁锤,拜谢公子!”王铁锤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拜谢道。 “扬威将军,威武!” “扬威将军,威武!” “扬威将军,威武!” …… 将士们安静下来后,袁熙兴致高昂地说道:“接下来,本史来颁布这个次功获得者!他会是谁呢?” 又是一阵的骚乱。 “当属张将军!” “当属韩别驾!” “当属张将军!” “当属韩别驾!” …… 将士们对于次功获得者,又产生了分歧,各自高喊着他们支持者的名字! 待周围的声音微弱后,袁熙斩钉截铁道:“张南将军,守城尽职尽责,从未退缩过一步,此役当居次功,今日本史特封你为固守将军!” “末将张南,拜谢公子!”张南也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拜谢道。 将士们的欢呼声再次响了起来! “固守将军,威武!” “固守将军,威武!” “固守将军,威武!” …… 袁熙话闭,独自在餐桌上享用了一段时间后。 坐在偏桌的别驾大人韩珩,注意到他的刺史大人袁熙,有慢慢退场回府的意思,连忙碎步走上前来道: “公子,还有一人,下官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嘉奖!” “噢,子佩说的是何人呢?”袁熙满脸迷惑道。 “公子,昨晚匈奴人在城内纵火的时候,有上百个投了我们的黑山贼,趁乱想要夺取城门,最终被张南将军提前得到了消息,最终黑山贼被射杀了大半,抓到了十多个作乱的头目。这个报告消息的人,也是黑山贼中的一员。”别驾韩珩详细地叙述着昨晚发生的一幕。 “竟有此事?喔,是何人报告的消息?那就先任命他做蓟县的县尉吧。”袁熙万万没想到,他好心收留的黑山贼,居然会趁机叛乱。 县尉这个职位,主要是执掌一县的治安捕盗之事。 “报告消息的人叫李二狗,下官稍后去做安排。公子,您看……作乱的那些头目该当如何处置啊?”别驾韩珩本想于昨晚就下令处死他们,可始终没有下手。 “拷问过了吗?”袁熙有点好奇那伙人的动机,于是问道。 “拷问过了,那些人之前都是黑山军里或大或小的头目,在我们这里吃了几天饱饭之后,不在甘于做一个普通士卒,所以才趁乱想要拿下城门,迎接匈奴人进城的!”别驾韩珩耐心地答复道。 “噢,了解咯。既如此,先放他们出城吧!”袁熙本想杀了他们了事。 不过最终没有下令,他认为在这个乱世每个人都会有点私心的,更何况野心呢?都是可以理解的! 再者袁熙他也不想背上残暴的名声,不想也像辽东的公孙度一样,臭名昭著,被辽东当地的豪族们所唾弃。 因为,袁熙也想要树立起自己的威望,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做起,碰巧身边有这么一个机会,不如把握一下,先从仁心开始吧! “公子,这样不妥吧?”别驾韩珩一脸困惑道。 “子佩,这个叫放长线钓大鱼!懂吗?我现在是在向刘皇叔学习!哈哈哈哈……”刺史袁熙拍了拍别驾的肩膀道。 “好吧,公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下官这就派人去放了他们!”别驾韩珩满口答应道。 随着韩珩的离去。 …… 蓟县城外! 一个男子策马冲着蓟县飞驰而来。 来者,正是前段时日,派往冀州平原的…… 009. 正妻难产 问世间万物,谁主沉浮? 到最后,终将沦为一把黄土! 幽州刺史袁熙从回来的密探那里,得知自己正妻吴氏难产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把整个幽州都托付给了别驾韩珩。 随后他便亲率六百铁锤军,连日飞驰赶路,为了尽早赶到冀州府。 然而他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居然没有见到妻子吴氏最后一眼。 不过,唯一值得他欣慰的一点是,吴氏给他们袁家留下了一男一女两个幼崽。 也算是有了自己的血脉。 这个吴氏,就是袁熙的正室,正妻。 …… 冀州府,刘夫人住所。 大厅之内,荣光满面的刘夫人端坐其中,她的周围环绕着几个侍女,时不时地帮她捶背倒水。昏昏欲睡的刘夫人,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厅外走了进来,便懒洋洋的起身关切道: “熙儿,你咋这么快到了冀州?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袁熙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只是行了一个跪拜之礼道:“熙儿,拜见母亲!让您挂念了!” 刘夫人只身向前,搀扶起自己的孩子道:“熙儿,为母本想过些时日,再告知于你,为母是怕你伤心难过……” “母亲,您多虑了,吴氏的事,熙儿已经知道了。熙儿已经不再是昔日的熙儿了,孩儿已经长大了,还望母亲勿要担忧!”袁熙听到自己的妻子吴氏难产而死,当时就非常的痛心。 只是遗憾悲剧已成定局,又没有办法改变。 虽说这个身体之前不属于自己,可毕竟身体主人的记忆一直都在。 过去的种种往事,历历在目! 除了接受当下的事实,也只能暗自神伤了。 袁熙未进入刘夫人住所之前,刘夫人曾听自己的侍女说起,袁熙已经处理完了吴氏的丧事,这次前来是要道别的,于是问道:“熙儿,你多留些时日再走,可好?为母与你已有半年没见,想多于你说说话。” 袁熙分辨不出刘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便不假思索地回到:“母亲,孩儿幽州公务繁多,近日幽州又不断遭受到匈奴人的骚扰。父亲此刻也在前线讨贼,孩儿不能像兄长一样替父讨贼,可也不能让父亲有后顾之忧啊!” 刘夫人理解到:“熙儿说的也对。既如此,为母也不再挽留与你。那你把那几个奶妈也一并带往幽州吧。” 袁熙拜谢了一下刘夫人,突然想起了一事,便开口道:“多谢母亲体谅!母亲,还有一事……今日为何没有看到甄宓?她人又在哪里?” 刘夫人吩咐身边的下人道:“甄氏呀?噢,为母差点都忘了,你们快去唤甄夫人前来!” 片刻之后…… 只见一个清秀绝俗的女子,来到了大厅中央,她一身嫩黄衫子,当真是人淡如菊,袁熙一生之中,从未见过这般雅致清丽的姑娘。 女子微微一个欠身道:“妾身拜见夫人,拜见公子!” 她话声轻柔婉转,神态娇媚,加之明眸皓齿,肤色白腻,实是个出色的美人。 刘夫人上前拉着女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甄氏啊,熙儿公务繁忙,即刻就要动身赶回幽州,今后你可要替为母,多多照顾他啊!” 女子点了点头,看了下袁熙,答应道:“妾身自会照顾好公子的,母亲,请放心吧!” 一边的袁熙没有说话,倒是冲着女子点了点头。 听了甄氏的答复,刘夫人的眉头这才舒张开来,接着又说道:“既如此,为母倒也放心了!” 袁熙走上前来,冲着刘夫人行了一个礼道:“母亲,熙儿带甄宓就此告别,还望母亲保重身体。” 女子也跟在袁熙的身后行了一礼。 …… 出了府门,王铁锤早已备好了两辆马车,袁熙和甄宓共乘一辆,另外一辆由两个奶妈和孩子搭乘。 袁熙向王铁锤示意了一下。 王铁锤高喊了一声:“启程!” 整个铁锤军调转马头,便动身了。 六百骑兵,分成前后护卫着马车,慢悠悠的转往幽州方向。 马车内,袁熙拉着甄宓的小手,甄宓依偎在袁熙的怀中,时隔半年,他们再次重逢了。 袁熙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甄宓的发丝,眼神中充满了爱意,甄宓却是莞尔一笑,便把头靠在了袁熙的肩上。 他们彼此很享受当下这宁静的一刻。 那一刻,仿佛全部的时间都停止了一样。袁熙整个心也沉寂了下来,开始幻想着他们的未来…… 然而甄宓倒是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周围的一切反而是模糊中带着真实。依偎在袁熙的肩膀上,意识到彼此已经是各自生命中一部分,她的内心瞬间洋溢起满满的爱意。 …… 袁氏家族自董卓进京霍乱朝纲之后,袁绍便从洛阳匆匆逃离而去,最后回到了冀州。 他在众多谋士们的建议下,击败了冀州刺史,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后来又相继拿下了青州,并州,最后经过很多年的浴血奋战,又再次攻占了公孙瓒的幽州。 自此之后,袁绍的权势达到了巅峰的状态,同一时间坐拥幽州、冀州、并州和青州,彻底掌控了整个北方,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 其后袁绍大将军为了巩固势力,亲自任命大儿子袁谭坐镇青州,二儿子袁熙驻守幽州,外甥高干提领并州,自己则坐镇冀州。他膝下另外的二个儿子,由于年幼,并未担任任何职位。 …… 袁熙这番前往冀州,并未见到自己的父兄,只因他们早已出征南下,讨伐曹操而去。而他的两个弟弟,袁尚和袁买,虽说待在冀州,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时间理会。 不过,倒是有一人,袁熙却是要非见不可! 这人就是…… 冀州别驾,田丰。 袁军在南下讨曹前,田丰曾多次向袁绍进谏,袁绍都不予采纳。田丰反而因一时之言惹怒了袁绍,最终被下入大狱。 袁熙无奈之余,只能前往大狱探望,随后两人在狱中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一见如故! 相见恨晚! …… 眼下,已到了十月。 据袁熙后世的记忆推测,此时的曹操已亲自率军北渡过了黄河,极有可能攻占了黎阳。紧接着曹操会再度攻占临淄、寿光等地,巩固其右侧势力。 随后会再派一股兵力驻守延津、白马等地,以阻其父兄所率领的袁军进击。 然而袁氏军队所率领的十万人马,单单步兵就占了九万,不可否认的是,行军速度相当的缓慢,此刻正前往黎阳方向的途中,预计需要若干时日才可到达黎阳。 至于战争,会在何时打响? 一切都尚不可知…… 010. 封官 回到蓟县刺史府的袁熙,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甄宓儿女情长。 简单的洗漱更衣后,便只身前往了军营大帐。 他深切地知道,当前时间的紧迫,必须尽最大的可能做好一切的准备,迎接即将要爆发的官渡之战。 大帐之内,除了守城的张南将军没来之外,别驾韩珩,扬威将军王铁锤,新任县尉李二狗,还有市令冯卧煤,他们四个官员早已等候着了。 随着刺史袁熙的到来,大伙儿们都为之精神一振。 袁熙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对着四人说道: “今日,本史召集各位弟兄前来,主要是让大家一起来分析一下当前幽州的处境,以及将来可能面临的挑战。希望大家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四人相互一视,无人说话。 还是别驾韩珩顾全大局,目视袁熙,手指着市令冯卧煤开口道:“公子,下官先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新任的市令,冯卧煤。” 袁熙听到这么个名字,差点就要笑出来,于是尴尬的夸赞道:“蜂窝煤?好名字!好名字!” 别驾韩珩继续说道:“冯市令,先前一直在集市上卖煤炭,熟知集市大小事宜,是大伙举荐做的市令。” “噢,了解了。冯市令,你先来说一下吧!”袁熙点头示意冯市令谈一下情况。 市令冯卧煤马上起身道:“刺史大人,下官以为蓟县的集市,眼下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因为我自小曾跟随爷爷去过洛阳……” “嗯,你接着说……”袁熙点头再次示意道。 市令冯卧煤接着说道:“我们的集市上猪牛羊等肉较为稀少,价格昂贵,普通百姓难以负担,是不是可以从并州或冀州其他地方补充一下……” “冯市令不愧为冯市令,上任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实属难得,值得嘉奖!”袁熙冲着市令冯卧煤竖起来一个大拇指道。 市令冯卧煤谦恭地回道:“多谢刺史大人夸奖,下官只是尽责而已!” 袁熙稍作思考一番,便说道:“本刺史认为,禽类肉物从其他地方采购,路途遥远,不宜运输。” 别驾韩珩插了一句道:“公子,下官认为激发百姓多多从事养殖,可作缓解。” 袁熙点头表示同意别驾的观点,于是补充道:“嗯,子佩说的对。这个最好找个带头大哥,来逐一的进行指导,建议,才能避免中途出现各种意外问题。” 别驾韩珩又一句说道:“公子,不如设立官职,各司其职。” 袁熙突发奇想地说道:“有道理,那就设立个猪官?太难听了,不行。古有都水使者,不如设立个都猪使者,主要负责猪的养殖,指导等等事宜。” 别驾韩珩一脸的茫然,不可置信道:“都猪使者?额……” 袁熙倒是认真的问道:“都水使者可有人选?” “尚无!”别驾韩珩无奈的答道。 袁熙倒是干脆利索,决伐果断道:“那今日一并解决!” 别驾韩珩略有担心,恐闹出笑话,让整个幽州耻笑,于是道:“公子,这个恐怕……难度很大!” “同时设立都鸡使者,都鸭使者,都牛使者,都马使者,都羊使者……” 别驾韩珩压抑中带着惊讶道:“公子,您确定?” “子佩,这些官位必须设立,不能再拖了。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全城百姓毛遂自荐,不限出身。若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那就找个兵卒先顶上!” “遵命!”韩珩算是知道刺史的用意了。 袁熙不忘补充道:“额,想起来了,还要设立劝农使,典农官,工部尚书……” “公子,您只是幽州的刺史,没有这个……”别驾韩珩善意的提醒道。 袁熙完全把自己的身份提升到了皇帝的位置,有点在任命大臣官员的意味道:“哈哈哈哈,这些职位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嘛,百姓的生计最为重要!不能再拖了……” 别驾韩珩倒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于是答应道:“好吧,公子。下官稍后去办!” 袁熙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冯市令的身上道:“冯市令,你还有其他的建议吗?” “禀刺史大人,下官仅此一事!”冯市令回复道。 袁熙挥手示意冯市令道:“好的,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 李二狗目视冯市令离去后,便屈身向前一步,躬身道:“禀刺史大人,下官有事奏报!” “李县尉,但说无妨!”袁熙笑呵呵地说道。 李二狗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人,蓟县城内时有斗殴事件,几乎全部都是民兵成员所为。他们中个别有妻儿老小,但却远在冀州,另外大部分是没有家室的成员是最大隐患,照此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蓟县的治安……” 袁熙赞同道:“李县尉分析倒是合理。” “明日起,布告全城,允许他们把妻儿老小,迁往蓟县,开销费用全部由刺史府搭理。至于……”袁熙话说了一半道。 李二狗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大人?” 袁熙转头请教别驾大人道:“子佩,幽州男多女少的状况已久,你可有解决良策?” 别驾大人迟疑了一下,答复道:“公子,这个……可派人前往周边郡县收买贫苦人家的女子,也可令特使大人游说乌桓,鲜卑进行通婚解决。” “嗯,子佩所言极是,你都记下来,逐一落实吧!”袁熙肯定并指示道。 袁熙欣慰地对李二狗说道:“李县尉心思疏密,本史很是欣慰,你先去吧!” “下官告退!”李二狗遵命道。 …… “铁锤,轮到你了。”袁熙秒了一眼,快要睡着的王铁锤道。 王铁锤脑子一片空白地说道:“公子,末将没啥可说的。” “哈哈哈,就知道你没啥可说,你呀……我交给你任务,给你半年时间,训练一支骑兵队伍,可有难度?”袁熙早就料到王铁锤会闹着一出。 王铁锤信誓旦旦地说道:“公子,这个……没有问题!请公子放心,末将绝不让公子失望!” 袁熙眉头紧皱,又一句说道:“还有平日里管好你自己,勿要再拈花惹草,招惹事端!” 王铁锤一脸的憨笑道:“公子,那……额……好吧。那末将先行告退了!”王铁锤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便溜之大吉。 袁熙和韩珩一阵密谈之后,也相继离开了军营。 刺史府内。 奶妈们在精心照料着两个未满月的孩子,然而又鬼鬼祟祟的耳语着什么…… 011. 失联 古代的人,常常将忠孝二字放在心上,不敢忘记要去实践它。 现在的人,虽不如古人那么敬谨,却也对他人忠孝的行为,能毫不吝惜地加以称道,时常去提倡它。 这又要何等的抱负和度量才能实行? 年关将至,袁熙打算听从甄宓的建议,准许伺候孩子们的奶妈回冀州跟他们的家人团聚。 岂料,奶妈们都委婉的谢绝了。 袁熙不晓得她们舍不得两个孩子?还有家里令有隐情? 至少,袁熙是这么认为的:古代人的想法,远比现代人单纯。 于是,做了一个善意的决定。派了人前往冀州,打算接她们的全家老小带到幽州定居,让她们和家人免除掉异地生活的困苦。 然而经过一番的努力后,冀州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是,她们的家人在冀州消失了踪迹,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件事情,令袁熙很是不解。 最终决定,加大人手,彻查到底。 …… 公元200年初。 刚过完年关,刺史府。 甄宓抱琴缓缓而来,碧绿色的长琴穗紧贴着如藕一般的玉璧;白衣胜雪,长裙摆地,倒有几分仙子的味道。 三千青丝如瀑泻下,颔首屈膝,甄宓微启:“宓儿献丑了。” 入座,散发着古典气息的瑶琴垂着琴穗,素手拨弦,七根弦在芊芊玉手下愈发的灵活,竟好似有生命了一般! 古琴缓缓泄出美妙的音符,时而似流水,时而有似春风,当激昂、柔和融入到一起,在别人手里好似是一对敌人,而在她手里,更似一对鸳鸯,天生一对! 当袁熙还在回味时,一曲已毕。 袁熙鼓掌片刻正欲起身,此时别驾韩珩从厅外走了进来。 甄宓欠身行了一礼,便适宜地退了出去。 别驾韩珩轻轻的走到了袁熙身边,小声耳语道:“公子,事情已经查实了。” 袁熙疑问道:“子佩说的是?” 别驾韩珩耐心的解释道:“公子,两个奶妈的事?” 袁熙明白了过来,想起之前派人调查此事,于是道:“噢,具体什么情况?” “她们的家人现已被刘夫人看管了起来,听说是……”别驾韩珩支支吾吾道。 袁熙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道:“子佩,是什么?但说无妨,不要遮遮掩掩……” 别驾韩珩道:“公子,听说跟吴夫人……有关?” 袁熙内心一沉:“我老婆?” “继续说下去……”袁熙再次说道。 “探子从刘夫人贴身侍女那里得知,吴夫人还健在的时候,三公子和吴夫人的举止有一阵闹得沸沸扬扬……至于吴夫人的死……” 袁熙听后,大为震惊:“……” “往下说……”袁熙于是忍住怒气道。 别驾韩珩接着说道:“吴夫人产子之时,刘夫人曾示意郎中袖手旁观,或许……” 袁熙再次确认到:“子佩,侍女的话,有可信度吗?” 别驾韩珩曾担心过这些,所以多次确认属实后,才道:“公子,这些都是花了重金,才撬开的嘴巴。应该没人敢有这么大的胆量污蔑刘夫人吧?” 袁熙一阵思索,保持沉默并未讲话:“……” 他简单的分析着整个事件的前前后后,推测两个奶妈定时被下了封口令。她们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被拿捏在了刘夫人手中。 至于老婆吴氏难产,本应不死,或许确实是刘夫人指示郎中勿要插手所致。 可是他的三弟袁尚,跟自己老婆究竟又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他却又不得而知了。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刘夫人定是想为最宠爱的孩子,袁尚的名誉,才借刀杀人,磨灭掉了袁尚和吴氏的关系。 一条鲜活的生命,两个孩子的妈妈,就这么没了? 袁熙很是为难,很难理解自己的母亲,她怎会如此的心狠? 转念一想,整个事情的都因袁尚所起,如果没有他,那儿来后续的种种…… 袁尚又是父亲最得宠的孩子,家族谋臣武将一半以上站队于他…… 仇恨的种子,慢慢地在袁熙心中发芽。 别驾韩珩见公子并未讲话,稍有担心道:“公子,您没事吧?” 袁熙低沉地说道:“噢,子佩……此事今后勿要再提了!你来说说近来幽州的情况吧……” “好的,公子。”别驾韩珩回道。 别驾韩珩理了理思绪,开口道:“报告公子,幽州币已经彻底在整个幽州流通起来了,通过典当行的兑换,百姓们手中的金银珠宝,首饰财物都被收纳进我们的官府了。” 袁熙欣慰道:“哦,这倒是一件喜事,值得庆祝一番!” 别驾韩珩继续说道:“还有,我们跟并州刺史高干做了一笔大买卖,购买了大量的妙龄女子,只是高干这人只要粮食……” 袁熙向来认为表哥高干不过是一个无脑猛将,并未料到他还有大局意识,于是惊奇道:“哦,不要金银?看来我表哥高干也是个聪慧之人啊!” 别驾韩珩继续说道:“所以前阵子我们幽州曾一度口粮短缺,不过我们随后马上从辽东那里,搜集到了更多的粮草,缓解了这个危机。” “噢,挺好!还有,辽东那边,还没有新的进展吗?”袁熙点了点头道。 别驾韩珩说道:“公子,这事急不得!” 袁熙针对女人一事,继续说道:“并州买来的那些女子,按照功劳高低,由将士们挑选,刺史府帮他们解决住所。前提是两年之内必须生子开花,否则严惩不贷!” “下官记下了。”别驾韩珩回道。 “子佩,请继续……” 别驾韩珩紧接着回报起了第二件事:“焦特使长期奔波于乌桓,鲜卑两地,回复说两地少数民族对大汉的物品大加赞赏,希望公子多增派些人手,提升与他们之间的贸易往来。” 袁熙回道:“回复焦特使,即刻安排。” 韩珩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焦特使上书建议,希望可以令他常驻乌桓,带动两地的农业和商贸。” 袁熙认为焦特使处事很稳妥,于是答复道:“支持他,既如此,令派官员前往鲜卑出任鲜卑特使吧,也可缓解一下焦特使的压力。” “下官记下了。” 袁熙道:“子佩,还有其他事吗?” 韩珩略有所顾地说道:“公子,我们从冀州挖来的一些工匠,代价都有点大,待遇都超过了一些官员,恐怕……” 袁熙胸有成竹地说道:“物以稀为贵嘛,他们都是人才,必须要下重金!他们全家老小也要安排好哦?” 韩珩点了点头道:“都做了安排了,公子。他们都没有后顾之虑了,必能在幽州大展身手,贡献力量。” “这样最好!最近,咋没看到铁锤将军?他人呢?”袁熙突然想起了一人,赶紧问道。 “王将军……” “下官也很少看到他……” 012. 发财之道 袁熙觉得是时候约束一下王铁锤了。 原因是他下令王铁锤抓紧时间苦练骑兵,殊不知他竟然带着五千人的队伍失踪了。 做为一个幽州刺史,都找不到他人在哪里! 袁熙内心有点犯怵,毕竟王铁锤过去是黑山贼的一员,如今抓住机会,会不会又重操旧业了? 想想都可怕! 下定结论,权利这个东西,外放稍有不慎是会死人的。 平日里,袁熙一有时间就会和甄宓及两个孩子待在一起,终究家人的陪伴时间越长,越能让袁熙不安的内心趋于平和。 正妻吴氏所生的两个孩子,男童叫袁帅,女孩叫做袁佳,是袁熙独自一人起的名,他是想和甄宓商量来着,再三考虑之后还是放弃了。 甄宓是个有才情的女子,琴棋书画,皆有涉略。 汉末,几乎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袁熙繁忙起来,一切倒是还好。如若闲暇下来,没有甄宓的琴声陪伴,恐怕早晚都会疯的。 他们三五不时的也会探讨诗文歌赋,可袁熙始终有那么一点不自信,始终觉得他们是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但是他一直在努力着,希望早日可以戒除掉这种似有幻无的隔阂。 …… 刺史府。 每隔几日韩珩大人总会来刺史府,向刺史大人汇报一下幽州最新的事宜。 袁熙也在刺史的位置上逐渐适应了下来。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交谈着所有。 别驾大人先是拿出了一件稀有的物品,交给刺史道:“公子,这是最新打造的右手,您试试看!” 袁熙边说边接过了假手道:“噢,真实度看起来比前几次好了很多嘛,我试试。” 别驾大人信誓旦旦的解释道:“是的,工匠师傅是从冀州挖过来的,没日没夜的设计,希望能够讨公子欢心。” 袁熙经过一番整理后,佩戴起了假手,欣慰地说道:“不错,我很满意!” 韩珩笑着说道:“公子满意是再好不过了。” 袁熙从怀中掏出兵符,对着韩珩说道:“子佩,拿好这个!我要外出一段时日,整个幽州就拜托你了。” 韩珩略有担心道:“公子,这是要前往哪里?要不要子佩陪你一起?” 袁熙目露凶光道:“不,如若这段时日王将军回城,先扣押起来,待我会来再做定决!” 韩珩接令道:“子佩遵命!” 袁熙叮嘱韩珩道:“还有,要严格保密,勿要让外人知晓我出城不在。你还是要隔三差五来刺史府做个假象!” 韩珩点头应允道:“好的,公子。您放心去吧!子佩会守好蓟县,等你回来!” …… 深夜。 客商模样的是十几号人物,分坐几辆马车离开了蓟县城,驶往了辽东方向。 二日后。 辽东城,几个侍从跟着一个客商来到了一个小酒坊。 其中一个侍从推门而入,开口道:“小二,今日可有好酒?” 一个小二模样的伙计,连忙跑了出来道:“有,有,有,有甜的,有辣的,有酸的,不知几位客官要哪种?” “那就先来一壶,酸酸甜甜的吧!” 酒坊的掌柜听到答话,示意伙计去忙别的,亲自出来伺候道:“好勒!几位客官,楼上请!” 在掌柜的带路下,一票人进入了二楼的一个暗房。 侍从指着年轻的少年说道:“掌柜的,这是小人时常提起的来自冀州少东家。” 酒坊掌柜的听后,先是吃了一惊:“噢,久仰久仰!少东家,请坐下说话。”后又说道:“少东家,我们整个家族就只剩小人一人了。还望少东家能替我们田家做主啊!” 少年迟疑了一下,心想跟情报中的有出入啊,于是疑问道:“田家?” 酒坊掌柜道:“是的,少东家!” 少年回想了一下,再次问道:“你不是公孙……?” 酒坊掌柜全盘托出道:“额,小人是自小过继给李家的,要不小人也不会独自一人活到如今了!哎……要不是大仇未报,小人也不想苟活于世的!” 少年安慰道:“掌柜的,莫要悲伤!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机会的!” 酒坊掌柜收起了悲伤,好奇道:“不知公子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少年低声地说道:“我们这次前来辽东,是要采购一些货物,还望掌柜的保密,勿要对任何人提起。” 酒坊掌柜点点头,保证道:“公子放心,小人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半句!” 少年接着吩咐道:“马车上有两箱银子,一箱留作你用!日后你做起事来,也方便,不过容不得半点马虎哦!” 酒坊掌柜连忙回道:“公子请放心,小人定会小心翼翼,以大局为重!” 少年放心说道:“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酒坊掌柜指着一侧的屏风说道:“公子,这屏风背后是后门,你们敬请随意!小人先去楼下忙别的了!” 少年点了头道:“请!” …… 几日后,一普通茶馆内。 有数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谈论着同一件事情。 “听说,前几日有人在莲香茶馆重金回收旧式五铢币,我隔壁的孙二娘发了笔横财!赚的了不少银子!” “是不是哦?” “那还能有假?” “孙二娘,高兴坏了!还特意送几个邻居每家几斤猪肉,表达心意!” “这倒是实话,我那小舅子昨日也卖掉了一个。就是他太抠搜了,我是一点好处都没得着啊!” “哈哈哈哈……” “不知今日,那人还收不收了额?” “你瞧,就是那个客官,昨日就是他在收的。想必今日……” …… 门外走进来一中年男子道:“小二,沏壶上等的好茶!” “客官,稍等!马上就来!”小二连忙答复道。 刚才说话几人中的一位青年走到中年男子跟前,谦卑地问道:“公子,不知您今日还……” 中年男子未等青年说完,连忙答道:“收,收,收……来者不拒!我们东家急需这个,今日收价是昨日的两倍,真金白银丢换。只要你们有货,还请速取拿来!” 青年再次确认道:“当真?” 中年男子坚定地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速快回吧!” 隔壁桌一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搭话道:“可我家里的早就丢掉了,还以为分文不值了呢!哎……” 角落里的另外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小声嘀咕道:“我可是听说城外十里堡,有个老铁匠铺会造五铢币……可惜我身无分文,想必是与财无缘了!” 青年凑过身来,好奇地问道:“小兄弟,你哪里得知的?不过铁匠造币应该不难!” 草帽男子回道:“这个我就不方便说了,怕官兵……哈哈哈……” 青年心知意会道:“哈哈哈……懂了!谢谢大兄弟!今日这茶我请了!回见!” 随着这位大哥的离去,其他几位围观客也逐渐消失了身影。 013. 阳仪 辽东城外,十里堡。 沿街的尽头有一间低矮的瓦房,门前地上,垫着厚笃笃一层铁屑煤灰。房里有大锤、二锤、铁砧、风箱、炉子、水桶、切刀、长钳。 火炉边架着风箱,杂工叭叭拉着风箱,像捶打仇人的后背,把空气挤进火炉,挤得炉膛内的蓝色火焰嚯嚯直窜。风声和烈焰声基本同步。 师傅用长钳从烈焰中快速取出铁料观察判断,再移到大铁墩上。观察时需小心,脸不要凑得太近,因为铁料有时会突然爆起一股火,火焰像青蛙舌头一样,一舔,头发就焦了。 铁料彤红发亮,温度高,延展性好,需一气呵成,将其打出一个大致模样。师傅赤膊,只穿着短裤和套到胸口的帆布围兜,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指点性地小打,徒弟甩大锤大打,小锤点到哪里,大锤就砸到哪里。 小锤大锤轮流交替,猛烈敲击,锤落如雨,铁花四溅,煞是好看。小锤大锤的配合恰到好处,那时间差掌握得绝对精准。一串钉铛声响,一阵汗雨飘下。 最后,由小锤修改瑕疵,发出像清脆的马蹄般的声音。一轮往往打不完,要几轮。铁匠师傅精瘦精瘦的,面部很少有表情,也很少说话,仿佛打铁等于开保密局会议。有时候他会厉声喝骂徒弟,可能是徒弟打错了锤。 打好的锄镰等有刃的铁器,如果刃不齐,就要用切刀切一切,然后再烧一烧,打出刃来,再放到炉子里烧红,拿出来趁热浸入盐水中猛激,使其急速冷却而淬火。 这间落魄的小作坊,若不走近观察,都不确定它是一间铁匠铺,没有挂一个牌子,但是丝毫不影响它在方圆十里的名气。 铁匠铺平日里生意时有时无,虽说赚不了大钱,可还勉强能够过活。它现已陪伴它的主人,风风雨雨十余载有余。 然而就在几日前,有一个公子,出重金要收买此间铁匠铺。老铁匠先是感到很意外不可思议,后又转身看了看自己欣喜若狂的妻儿,最终还是决定出售给了那个公子。 换了新掌柜的铁匠铺,开业的第一件事,打造起一个醒目的招牌。 铁匠铺一日也没有停止运作,新掌柜随后带来了两个伙计。 平日里也不见伙计们闲着,他们手头总有做不完的东西,有模有样地忙的不亦乐乎。接手后的半个月内,他们不断接收到来自辽东城内的订单,均是铸造五铢币。新的五铢币还不行,必须要做旧处理才可以。 再说铸币是朝廷严格管控的事,每次铸造新币都必需事先提交计划奏请皇帝批准,因此有确定的数量。其次,朝廷拨付的铸币材料也是严格按照铸币数量提供的,铸币的过程会有官员严格监督。 奇葩的是,下单的有钱人确实是高看了这个铁匠铺,尚不知他们那儿有造币的技术。 真是可笑! 你一个平头百姓,私自造币可是要杀头的,不过他们眼下处于乱世。群雄割据,烽烟四起,皇帝都尚未自保能力,哪儿顾得了你一个穷要饭的。 不过终究在利益的极大诱惑面前,拥有正常思维的人毕竟只占少数。无论你我,都很难抵挡。 铁匠铺的两个伙计,每日的主要工作除了迎接顾客下单,然后就是演戏造币。下单还必须是全额定金,否则一概不接!而下单的顾客需要在三日后来取货。 即使这样霸道的条款,仍是不断有顾客大老远赶来。这半个月来铁匠伙计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简单而又不断重复。 随着一笔笔交易的按时达成,老顾客下单的数量也慢慢的增多,金额也慢慢的变大,铁匠铺后面的马车几乎都要被金银珠宝装满了。 …… 辽东城内,各大茶馆内几乎每日同一时刻,都会出现这么一个男子。 这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只看一眼,便知就是一个富绅。 因为他时常随身提着一只装满银子的布袋,他来到茶馆后,不做别的,只做一件事,那就是交易! 交易什么呢? 答案是五铢币。 另外,回收五铢币的男子,不单单只有他一人,而是有好几个。这几个男子在辽东的商贾富绅的眼中,几乎就是他们的财神爷一样,短短时间就给他们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起初,交易一枚五铢币只需一两银子即可,两日后交易价变为五两,三日后又翻了一倍改为十两,逐日类推…… 最先的兑换客交易过后,次日得知那是相当的后悔啊。不过后来他们自认为自己变聪明了!他们先是一个个的从城外买来“新铸造”的五铢币,接下来他们隔两天交易几个,慢慢的一周交易一个。逐渐地都不怎么交易了,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交易一次后悔一次! 到最后,他们每天只会来茶馆询问一下今日交易价格是多少?看看与昨日相比,是不是又上涨了? 得到的结果的,太令他们振奋了! 交易价格还一直在飙升! 兑换客们好像也变得聪明起来! 他们持币待涨! 看大伙儿谁更有耐心? 他们认为,要想成为最大的获利者,必须要成为最有耐心的那一个! 稳住! 能赢! 直到阳仪的老婆,也参与了其中。事情变得好像有一点点…… 阳仪,不是别人,他是辽东太守公孙度的亲信之一。 …… 城中一小酒坊的二楼。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像是在密谈着什么。 酒坊的掌柜轻轻敲过门后,走了进来。 酒坊的掌柜不失礼貌的问道:“少东家,城外来消息说,车满为患了。” 被唤做少东家的少年,面带微笑的回道:“掌柜的,回话他们,今晚收摊,他们自知如何行动。” 酒坊的掌柜谦卑地回道:“好的,公子!” 少年感谢道:“掌柜的,辛苦你了!” 酒坊的掌柜,慢慢的退出了房间。 少年又继续了之前的话题,压低了声音招呼着几个兄弟道:“几位兄弟,简单收拾一下,我们要在城门关门前出城。” 几个兄弟一一回道:“好的,公子!” 少年继续道:“二毛,你再去弄两匹马车,先行出城,我们随后就到!” 被叫作二毛的青年回了一句:“好的,公子!” 片刻之后,几个人轻装离开了小酒坊。 014. 什么情况 幽州,蓟县城。 一日深夜,失踪了三个月之久的王铁锤将军,出乎意料地,率领着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满载而归。 放眼望去,一匹匹矫健的匈奴马背上,除了坐着它的主人之外,另外还搭载了不少的匈奴女人和毛皮。 守将张南从兵卒那儿得知消息后,在很短时间内,便部署了大量的兵力埋伏了起来。 随后下令打开城门,迎接王将军凯旋。 王铁锤倒也不疑有他,威风凛凛的带领所有人马进了成来。 令他意外的是,骑兵队刚进城不到片刻,城墙上,下一秒便亮起来所有的灯火。 进了城的骑兵队伍,毫无遗漏的笼罩在灯火之内,一举一动,清晰可见。 只见得城墙上的弓箭手排成一列,形成了一个圆形,站满了整个城头。 他们一个个拉满了弓弦,瞄准了城内的骑兵,严阵以待,等一声令下。 这个阵势,算是把王铁锤给蒙住了。 他也不晓得这是个什么情况。 几个月不见,这个张南是造反了吗?还是咋的? 他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来呢! 转念一想,只要能保条小命,其他都好说。又不是第一次被俘虏了,轻车熟路,早都适应了,来吧! 于是,紧接着,还没等张南讲话。他倒是先提高了嗓门开了口: “张将军,有话好说啊!刀剑无眼,伤了谁都没法跟刺史大人交代,不是吗?恐怕我们之间是有误会吧?兄弟,千万别冲动啊!” 城墙上的张南,静静的观察着城内的骑兵队伍,什么都没有做。他本想看看王铁锤究竟会作出什么动作。 然而双方都傻愣着! 他听到了王铁锤的喊话后,身上的戒备反而减轻了不少。于是回道: “王将军啊,你这几个月是去哪儿快活了啊?刺史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王铁锤哈哈大笑道:“张将军,别拿我说笑了。我哪儿有那胆量啊,我可都是为了幽州的百姓着想,没日没夜地带兵训练呐。你看看我身后的这些骑兵,一个个的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是不是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不仔细看还真不看出这些骑兵跟三个月前有什么区别。 被王铁锤这么一说,张南倒是认真细看了一遍。 发觉这些骑兵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兵还是那些兵,战马还是那些战马。 不过只是多了一身铠甲罢了! 可是要问他们,究竟哪里有不同吗? 反而倒也没有! 如果硬是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或许就是士气吧! 这些骑兵一个个看上去都容光焕发,充满着年轻人的蓬勃朝气,最重要的是,骑兵们的嘴角都带有一点点的轻蔑,有种不把弓箭手放在眼里的神色。 如若不是要服从长官的命令,或许他们早已安耐不住刀枪相见了。 只是军令如山,他们不得不服从! 张南随后不忘试探的说道:“他们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所以说,王将军你的胆子也跟着变大了,是吧?” “张将军,此话怎讲?不能这么乱说,被刺史大人听到,我可是要被拖出去砍头的!”王铁锤听了之后,有点心虚道。 张南一听,心中顾虑瞬间打消了不少:“甭废话,赶紧让你的骑兵全部卸装下马,原地趴着!” “张将军,我们凯旋归来,你不为接风洗尘,倒也罢了。你这是……把我们当成叛国贼了吗?这……”王铁锤敢怒不敢言啊。 张南将军继续说道:“王将军,你看着办吧!我的弓箭手可没有那么多废话跟你们讲!” 王铁锤眼看张南要动真格的了,赶忙回道:“别,别,别!我们马上下马!” “副官,去!带上你的队伍去缴了他们械!还有把王铁锤给我绑了,其他人全部抓回军营严格审问!”张南将军示意一旁待命的副将道。 “遵命!”副将领命之后,便下城而去。 …… 数日后,又是一个深夜! 蓟县的城门再次打了开来。 这次回城的不是别人,而是幽州刺史,袁熙。 沉重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进城来,足足有十辆之多,数量是先前出城的几倍。 张南将军和韩珩别驾,亲自出城相迎刺史大人的远归。 他们三人边走边谈,互道思念,形同兄弟一般,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 刺史袁熙也没有过问别的东西,只是询问了一下张南将军,关于王铁锤的情况。 毕竟王铁锤的举动太过反常,敢私自调兵遣将,这个问题是相当的严重的。 幽州的一兵一将,对袁熙来说,都是宝贝。 如果发现里面有残渣,他想他也也不会姑息养奸的! 他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 张南将军通过对王铁锤和所有骑兵成员的审讯,基本情况也算是有了点眉目。 过去的三个月里,王铁锤最初只是在幽州境内进行了队伍拉练,持续了大概有半月之久。 随着携带的干粮用尽后,他们本欲打算回城补给,岂料得到一个消息,北方几十里外有少许匈奴的蒙古包出现。 王铁锤脑门一热,决定发挥以前黑山贼的传统风格,出去抢一把再说。 因为对他而言,贼不走空嘛! 空手而归就是打贼脸的行为,会使他的骨子里有种糟糕的屈辱感的! 这个……一抢不当紧,他是完全停不下来,彻底管不住手了。最后反而是越抢越多,越抢越刺激,越刺激越抢! 女人啊,毛皮啊,牛羊啊……全都是他做贼那些年想抢都挺费劲的东西。 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全部杀掉了。 贼的本质,彻底是暴露无疑。 这次出手,一个匈奴兵都没有碰到,倒是也太蛮顺利的! 不过,即是他王铁锤碰到匈奴兵了,他也是不会虚的。 他认为,他站起来了! 他不再是当年那个单兵作战,只能挥舞着一把大砍刀的黑山贼了。 他如今是一支五千人队伍的骑兵统帅。 虽说只是一个负责训练的,练兵头子。 至少…… 015. 出师未捷 公元200年四月。 北方霸主袁绍和中原枭雄曹操,双方依然开始了一个月的小规模对战。 最初袁绍以11万兵力南下出兵曹操,袁军先后在黎阳一带对曹军发起进攻。 后又在延津,白马一带被曹军纠缠。 然而袁绍他本就是一个自负的人,对手下的人既不完全信任,又不肯重用,经常都忽略他们所提出的建议。 可是曹操其人却与此相反,他知人善任,唯才所宜。 理性分析双方情形,对比得知曹军兵力薄弱,无法硬拼,只能智取。 因此曹军采用了谋士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策,仅靠2万兵力几乎牵制住了袁绍的11万大军。 最终造成袁军出师未捷,随后损失了颜良和文丑两员得力战将的结局,才算是暂告一段落。 颜良和文丑二人可谓是袁绍阵营的两大虎将,个个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勇冠三军。 但是袁军还没有进行正式对决之前,却先折了两根台柱子,袁绍当下便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然而又悔之晚矣! 这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又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值得一提的是,袁熙虽说远在幽州,却早已把这一噩耗在月初,便大张旗鼓的告知了两位将军的家属,并假借大将军的名义进行了慰问宽解。 他这一小小的举动,不自觉地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在袁军属地倒也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 袁熙一行人自辽东盆满钵满而归,几乎掏空了整个辽东的民间钱财积蓄储备。 甚至连辽东的官场都守到了波及,辽东太守公孙度的谋士阳仪整个家族都深陷入其中,至今都无法自拔。 阳仪的正妻及其家族人士,在最开始尝到了一点甜头后,他的老婆居然瞒着自己的夫君私收贿赂,之后大肆采购五铢币并屯币待涨。 直到东川事发,收币人员全部消失于辽东后,她才迫于无奈,告知了他的夫君。 阳仪得知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后,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然而那时,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挽救了! 结局摆在那里,已经完全成为一个定局! 这所有的一切,纯粹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策划的商业骗局! 而骗局的受害者,只不过都是辽东的富豪商贾们罢了! 至于阳仪最终,有没有上报给自己的太守,却又不得而知了。 毕竟自己也有点站不住脚跟了。 …… 蓟县刺史府。 别驾韩珩又像往日一样,独自一人来到刺史府,上报幽州近日发生的大小事宜。 袁熙沉默地听着韩珩报告的种种琐碎小事…… 唯独例外的是,袁熙针对王铁锤莫名其妙亲率重兵失踪一事,并未征询韩珩的建议,他有了自己的个人主见。 因见王铁锤过去的几个月里,曾在匈奴部落大有所获,袁熙最终给他定了一个功过相抵之罪。 并下令他尽快解决个人婚姻问题! 来自并州和匈奴的女人,优先供王铁锤过目,妻妾任其挑选,一个还是多个,不受限制。 终归在东汉那个年代,正常的男人都是可以拥有一妻多妾的资格的!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袁熙的死命令,必须在一年之内生子才算了结。 否则剥夺他的将军之职,贬为普通的兵卒。 这个奇怪的惩罚,王铁锤倒也没办法反驳。 终究觉得自己的刺史大人,是在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倒也没做其他考虑,只是认为他今后可能会失去点人身自由吧,不能再像往常那样无拘无束了! 殊不知,刺史袁熙也自有他个人的小算盘。此举只不过是为了从精神上,道德上绑架王铁锤,使得他不得不有家室的牵绊,不得不忠于幽州,不得不忠于他袁熙。 毕竟,他王铁锤在刺史袁熙的眼里,还是一个可塑之才,或许就是未来的一员战将? 更何况,生而为人,孰能无过! 即使王铁锤他有点拈花惹草的毛病,至今也不曾改掉昔日当山贼时的陋习。 但是那些都不算什么,都不足以令袁熙放弃他。 …… 别驾韩珩和袁熙在大厅里沉默了许久,韩珩主动打断了刺史袁熙的思绪道:“公子,子佩认为您对王将军这个处罚是非常不错的,王将军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既然子佩都这么认为了,那我心里也就有底了!哈哈哈哈……”袁熙说完大笑了起来。 韩珩说完,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 袁熙眉头紧皱,突然想起来一事:“子佩,冀州大牢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额……目前来说,并不顺利。估计还需一段时日,方可……”别驾韩珩思索了片刻之后,略有难言的回复道。 稍有不悦的袁熙,继续说道:“好把,了解了。既然如此,还是要弟兄们稍微上心一点,此事不容有错,幽州府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做成此事!” 别驾韩珩拱手抱拳,对着刺史袁熙志在必得地保证道:“公子,此事子佩自会把它成最为重要的大事,挂在心上!稍后便会派人去叮嘱冀州的兄弟!” “好了,好了,还是子佩办事我放心!”袁熙满意地说着。 …… 随着夜幕的降临,新的一天也即将结束了。 甄宓照料两个孩子睡下后,随后便回到了袁熙和她的卧房内。 他们平日里也只有这个时刻,才能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 当下,他们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袁熙斜靠在床头,甄宓犹如处子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把嘴巴慢慢移动到甄宓的耳边,轻轻的呢喃了几句。 下一秒甄宓便面红耳赤,娇羞起来…… 手脚一阵的慌乱的之后,室内的气氛也跟着燥热起来。 袁熙泛滥的激情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包裹住甄宓。 甄宓闭着眼睛,没有看那个紧紧地拥抱着她的男人。 她的绝望和激情就像一只白色的鸟,震动着翅膀飞速地俯冲下去,顺着那黑暗的深渊,只听到呼啸的风声。 她看到刺史府空荡荡厅堂里的月光。 漫天遍野的油菜花。 刺眼灿漫的金黄,就像血液一样沸腾着…… 然后是一抹明媚的微笑。 当袁熙在她身体里面爆发的那一刻,甄宓仰起头,看到窗外一群飞鸟闪动着翅膀哗啦啦地飞过! 016. 田丰逃狱 深夜,冀州大牢。 一伙儿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不惊不澜地出现在了狱头的视野内。 为首高大威猛的汉子,背影却是那么的熟悉。 汉子摘下了头罩,先是跟狱头打了个照面,示意他先离开,去面见他们的主子。 紧接着,他对身后的弟兄们做了个简单的手势。 下一秒,只见得两三个兄弟手举火把,其余的几个则一人手提一个油桶,有条不紊地走向了大牢的深处。 …… 大牢东侧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路边,马车的前后十几个骑兵,严阵以待! 在黑色的夜幕下,若不仔细的观察,几乎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就在此刻,马车上的主人袁熙从车中走了下来,正在同前来的狱头似乎进行着某种交易。 袁熙指着马车上的一箱银子,向牢头一个眼神示意: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拿去吧!” 狱头瞄了一眼一箱慢慢的银子,神色很是低沉道:“二公子,小人虽说只是个牢头,可我并不是一个傻子。您给我这么多银子,我怕我是有命拿,没命用啊……” 袁熙内心一惊倒是小看了眼前人,不由得赞叹了一下:“牢头,你倒是个聪明人。你既然知道你没命拿,为何却又要与我们进行这场交易?” “二公子,小人并不为财。小人只是不忍心见到别驾大人冤死狱中……”狱头道出了自己的真正意图。 袁熙再次确认道:“噢,那你此举是舍身取义了?” 狱头眼神很是坚定地说道:“小人甘愿为田大人一死!” “既然这样,事后我袁熙定会照料你的家人!今日就先不取你的性命,且看你如何应对袁大将军?这些银子你还是拿去吧!” 袁熙作为后世人,很是在乎每一个生命的可贵。 毕竟他不是一个彻底的屠夫,所以偶尔之下,他还是宁愿赌一把的! 狱头显然不是为了银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救出别驾田丰大人:“二公子,这箱银子小人恐怕是用不上了,还望公子留下来,好好照料别驾大人吧!” “义士,这个我袁熙自会放在心上,绝不令义士失望!”袁熙露出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小人告退!”狱头说完,转身消失于深夜之中。 “义士保重!” 袁熙矗立在马车旁,看到冀州大牢方向慢慢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漆黑的深夜,也在一瞬间被照了通亮! 牢房里发出的惨烈叫声,不到片刻功夫就被大火的呼啸声淹没! 袁熙远远地望着大火的方向疾驰而来的数十个黑衣人。 定睛一看,欣喜之余,他顾不得一切连忙迎了上去: “幽州刺史袁熙,拜见别驾大人,田大人辛苦了!” 袁熙双手搀扶着这位身穿囚服的儒士。 孱弱的儒士向刺史袁熙深拜了一礼,感激之情不言而喻:“公子,元浩何德何能?不要折辱下官了。” 高大威猛的黑衣汉子向袁熙示意了一下。 袁熙立马明白了过来:“元浩兄,快快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上车赶回幽州,有话稍后再说不迟!” “公子,您请!” “元浩兄,请!” …… 数日后。 幽州蓟县城。 幽州别驾韩珩急冲冲的跑到了刺史府。 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进门便大声的喊道:“公子……好消息!好消息!” 袁熙招呼韩珩坐下说道:“噢!子佩速速说来,是何消息?如此兴奋!” “前方探子回报,现已打探到神医,华佗的下落了!”韩珩坐下身来,一边倒茶一边继续。 袁熙问道:“噢,华神医现在何地?” 韩珩听后,连忙答道:“探子回报,华神医至今游历到了许昌一带。” “那为何不请华神医前来幽州?为我医治!”袁熙一脸的迷惑。 “这个……探子回报,华神医惧怕严寒,不愿只身前来幽州!尽管我们的探子重金利诱,想尽各种办法,华神医都不为所动!”韩珩慢慢的解释着发生的一切。 袁熙品了口茶,苦恼地说道:“额!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还要千里迢迢,亲自登门诊治?” “公子,此事急不得!探子回报,已问询过华神医,该如何诊治?有没有不良的后果?等等!得到的回复说,公子的断手是有复原的医治办法的,不过前提是必须要找到匹配的右手!” 韩珩一五一十的报告着探子那里传来的信息。 “匹配的右手?”袁熙听后倒是有点奔溃,仔细一想,倒是蛮符合科学之道的。 这个华神医想来定是有两下子的,并非徒有虚名! 可匹配的右手,去哪儿寻找? 若是从外人开始,依照当时的医疗条件,不可能经得起这么大的折腾,到时候害死提供者的生命事小,他袁熙的断臂恐怕经不起一点点的风险了。 恐怕也只能从家族基因着手了。 有血缘关系的,身体排斥的概率应该是最低的了。 下一刻,袁熙内心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韩珩理了理头绪,同意了袁熙说的重点:“是的,公子!这个才是当务之急呀!” “子佩,我知道了。告知前线的兄弟继续跟进,这是一个重大的消息,还要重重的奖赏他们!”袁熙非常重视自己手下的每一个兵卒,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卒,几乎是同样对待。 “好的,公子!子佩记住了!” 袁熙自冀州回来已有数日,一有时间不是和孩子们待在一起,就是和甄夫人共度着二人生活。 直到此时,才突然想起了田丰别驾:“子佩,田大人调养的如何了?” “回公子,田别驾近几日来起色明显好多了!他的家人也已经被我们暗地里接到幽州了。全部后续工作已安排妥当,望公子无虑!”韩珩回道。 “子佩就是子佩,你办事我是最放心不过了,哈哈哈哈……”袁熙一番夸奖韩珩后,便开怀大笑起来。 韩珩听了之后,内心倒也是乐呵呵的:“公子,这些都是子佩分内之事!” “子佩,还有一事,现如今袁大将军抵达何处了?”这个年代,没有日历,没有闹钟,很难估算时间。 没有别的快捷办法,所以袁熙最常做的事,就是问!完全把韩珩当做了自己的私人小秘书。 “昨日探子来报,袁军已抵达官渡数日有余!”韩珩回想了一下道。 “官渡?” 017. 官渡 到了八月,袁绍主力部队从阳武渡过黄河,行军至官渡扎营,和曹操在官渡陈兵对峙,官渡大战开打。 随后袁军初战失利,但兵力仍占优势。袁绍构筑楼橹,堆土如山,用箭俯射曹营。 但是曹军却制作了一种抛石装置的霹雳车,紧接着发石击毁了袁军所筑的楼橹。 袁军又掘地道进攻,曹军也在营内掘长堑相抵抗,粉碎了袁军的计策。 双方相持三个月,曹操外境困难,前方兵少粮缺,士卒疲乏,后方也不稳固。 曹操几乎失去坚守的信心,恰巧一日见到运粮士兵疲于奔命,于心不忍,不禁脱口而出,“却十五日为汝破绍,不复劳汝矣!” 恰在这时,袁绍谋士许攸投奔曹操,建议曹操轻兵奇袭乌巢,烧其辎重。 紧接着曹操便亲自率领步骑五千,冒用袁军旗号利用夜暗走小路偷袭乌巢,到达后立即围攻放火。 然而袁绍在第一时间获知曹操袭击乌巢后,一方面派轻骑并前往救援,另一方面则率重兵猛攻曹军大营。 与此同时,曹操励士死战,最终大破了袁军,并将其粮草全数烧毁,导致了袁军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大军崩溃。 要知道淳于琼将军在出征曹操前,可是得到过幽州刺史袁熙的提醒的,可为何在乌巢固守粮仓时饮酒误事呢? 并不只是单单的一时大意,或许纯粹是个人酒瘾难捱罢了。 但是淳于琼将军仍然在宿醉状态下奋力杀敌,誓死抵抗。无奈曹军攻势凶猛,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淳于琼本想誓死效忠,可脑海中对袁熙传达的信息疑虑万千,思索再三,下定决心! 脚底抹油,先溜为敬! …… 田丰自那晚被袁熙解救出狱之后,到达蓟县已有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内,他并未在幽州担任任何职务,整日休闲在家,无所事事,也很少走近袁熙,互吐心弦。 话说袁熙就在今日,属实是安耐不住了,主动找上了门来。 袁熙在脑海中反复地思考,如何开口向田丰请教! 最终还是田丰先开了口: “公子,您冒死救元皓一家老小性命,元皓恐终其一生都难报答?” 袁熙料到田丰要感谢他,连忙打断道:“元皓兄,您说这话太过严重了!我救你一命,就算父亲察觉后责怪下来,可我袁熙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至少罪不至死!您就不一样了,我怕……更何况当下官渡一役,大将军恐……” 田丰充满了感激之情,无法言喻。听了公子的话后,接着猜测道:“公子,您也觉得袁氏危矣?” “元皓兄,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袁熙没有答复,反而把问题丢给了田丰。 田丰有所顾虑,不便多言:“公子……元皓不敢说!” “哈哈哈哈……,我袁熙与我父亲可一点不同!我们之间可尽管谈论,孰对孰错,后人自知!”袁熙理解田丰此刻的心声,于是想说自己跟他的父亲袁绍,是有区别的。 听袁熙这么一说,田丰认为袁熙确实不同于他的父亲:“元皓认为袁军经此一役,元气大伤,几年之内恐将无力再进中原。” “嗯,元浩兄继续说下去……”袁熙点了点头,煞有兴致的说道。 田丰见袁熙赞同自己的观点,便慢慢放大了胆子,无惧地说道:“现如今,恐怕不久的将来大公子袁谭,三公子袁尚,还有高干和二公子您之间,定会各自为政。 如若在此期间,其中一方一不小心被曹操稍加挑拨离间,极有可能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到时候……” 袁熙听完,鼓起掌来,表示赞同:“元皓兄不愧为袁大将军的第一谋士啊!第一谋士!只可惜父亲……哎!” “公子,过谦了!元皓自知……”田丰反而并未多想,连忙躬身道。 “哎……都是父亲听不进先生的忠言啊!”袁熙对田丰下狱一事,也很为父亲惋惜! 田丰很是尴尬,无奈一笑:“公子,此话多说无益,悔不当初啊!” “好吧,不说这些了。”袁熙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元皓兄你来幽州也有些时日了,现如今觉得幽州情形如何?” “公子说的是?”田丰不明所以,于是疑问道。 袁熙从不把田丰当做糊涂人:“元皓兄,明知故问!哈哈哈哈……” “公子,幽州在您的管制之下,百姓的生活越来越有秩序,集市也是一片繁荣兴旺,军队一切都井然有条!”田丰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 “如若公子想要与其他公子抗衡,仅靠幽州这个地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人力有限!” “哦?元皓兄说的在理,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袁熙听完,继续问道。 田丰听后,认真地分析了起来:“元皓建议,可先站队大公子袁谭,如若不意外,大公子和三公子之间不久将有一场争斗!” “哈哈哈哈……元皓兄不愧就是父亲的第一谋臣!你我所见略同!”袁熙很为吃惊,然而也很欣慰。 田丰发现自己有点小瞧袁熙了,没有料到袁熙会如此一说:“噢,原来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整个北方,我想尽办法只为得到你元皓兄一人,你说我袁熙为何如此?哈哈哈哈……”袁熙说完又大笑起来。 田丰内心大为感动,此时有一种英雄相惜感觉,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了,声音发颤道:“公子……” 田丰没有想到,自己在二公子心目中的位置,是如此的重要! 本来还在纠结! 几个公子,各有所长,各有优劣,他也曾犹豫不决! 这下! 可好!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 自古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就在今日,就在看此时,他找到了……他找到了他的伯乐! 而袁熙也找到了他的千里马! ……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张南将军多日,他很是纠结。 为了军功,牺牲家庭? 还是庸庸碌碌无为一生? 这是一个很难的抉择! 他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思绪万千! 远远望去! 视野的尽头,一骑绝尘而来! 018. 淳于琼没死 落日的余晖,掩盖了整个蓟县。 张南端坐在城楼之上,观看那城外来者,果然是一条好汉。 但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只见得风尘仆仆的骑者刚来到城下,张南将军第一时间开口喊道:“敢问城下,来者何人?” 骑士飞身下马,冲着城上的官兵回了一句:“末将淳于琼,特从官渡而来拜见幽州刺史!速开城门!” “哦,淳将军?”张南听后,大为震惊,转手冲着身边的小将说道:“打开城门,请淳将军进城!” “遵命。”小将接令后,转身离去。 …… 片刻后,蓟县军营大帐内。 得到淳于琼到达蓟县的消息后,刺史袁熙在田丰的陪同下两人速速赶往了军营。 还没等袁熙开口,等在一旁的淳于琼优先开了口:“末将淳于琼,跪谢二公子救命之恩!” “将军快快请起,何来此话?”袁熙连忙俯身搀扶起淳于琼,又一边假装无知的说道。 淳于琼站起身来,听袁熙如此一说,顿时愣住:“公子,先前有人以您的名义传话于我,莫非不是公子?是末将误会了吗?” “噢,将军说的可是乌巢之事?”袁熙沉思片刻,继续回道。 淳于琼点了点头:“回公子,末将说的正是此事!” 袁熙早就料到淳于琼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来幽州拜会于他。只是没有料到时间会如此之快。 内心虽有狂喜,但还是极力压制了下去。 袁熙身后的田丰,一看是老熟人,于是闲聊起来:“淳将军,此时你不在乌巢看押军粮,却不辞辛劳,只身前往蓟县,究竟是何事,如此紧要?莫非……” “哎……元浩兄,乌巢一役,我军粮草尽毁!此事恐怕……” 田丰听后,倒也不觉得有没有什么惊奇。只怪自己的主公听不进自己的忠言。 袁熙一听,心中估算了时间,当下离乌巢之战已过了半月有余:“哦,竟有此事?如此说来,岂不是官渡之战大败的消息,马上就会传遍袁军的每个角落?” “是的,公子!末将特来幽州,是有一事想问!”淳于琼对于前线战事,没有对袁熙和田丰做任何隐瞒。 尽管他也不能也掩饰什么! 袁熙看了一眼淳于琼,内心毫无波澜的示意道:“淳将军,请讲!” “公子,末将很是困惑,不知公子为何能提前得知前线战事的结局?”淳于琼开门见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袁熙心想:若是说他是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过这些历史事件的发生,必定会被淳于琼当做疯子看待,不如扯个谎靠谱一些: “额……淳将军,我只不过是洞察定局,分析当下敌我的形势,以及每支部队和他们将军的日常习性,最终作出的大胆猜测罢了!” “淳将军,二公子并非普通的少年,公子他早就推算出了,官渡之战,袁军必定会大败。整个幽州早已做好了攻伐辽东,平定匈奴,鲜卑和乌桓的短期计划。”田丰口无遮拦,把私下和二公子袁熙谈论的整个发展战略全部说了出来。 淳于琼甚是惊讶:“咦……”惊叹之余,保持着沉默。 “淳将军,您私自离开乌巢,按照军规算是临阵脱逃!不知将军为何视军阀而不顾?”袁熙有点担心道。 袁熙一方面是担心淳于琼可能会被父亲袁绍斩首,另一方面反而是误解了淳于琼,军纪涣散,无视军规。 “公子,末将并非胆怯怕死之辈,只是不想死的太过窝囊!末将前往幽州,只为见公子一面,临死之前不想错过……”淳于琼只是有点不甘心,很是好奇,袁熙为何异于常人!有预言未知的能力! 田丰摇了摇头,接过了淳于琼的话:“淳将军,现如今你已经犯下死罪,不如留在蓟县助二公子一臂之力,我们断定不出三年,几个公子之战必有一场恶战!几位公子之战,想必你定会则一人站队!” 淳于琼诚恳地说道:“田大人,末将已是将死之人!这些对我来说……晚了!大将军定会严惩末将乌巢失守之罪!” 袁熙假装思索,突然一句:“淳将军,眼下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不知将军有没有兴趣?” “公子,您且说来!”淳于琼马上回道。 “如若将军能率领幽州兵,助我拿下整个辽东,到那时想必父亲自会给我袁熙一个大大的奖赏。到时候淳将军自然就是我袁熙最大的功臣,淳将军乌巢的过失必定会功过相抵!”袁熙为了说服淳于琼留下来辅佐自己,可谓是制定了攻夺辽东的计策。 “淳将军,二公子万事俱备,只差将军了!”田丰在一旁附和道。 淳于琼没有想到此次前往幽州,二公子不但没有替他的父亲治罪于他,反而舍身为他着想一切,甚至连冀州别驾,袁绍的第一谋士田丰都点头支持。 他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公子,田大人,罪将淳于琼何德何能?” “淳将军,您是与父亲袁绍,还有曹操齐名的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我袁熙相信您的实力和能力!您绝不会若与曹操半分!”袁熙从自己的回忆中,尽力的挖掘淳于琼的精彩人生过往。 田丰早已明白袁熙想挽留淳于琼,于是帮忙道:“淳将军,二公子所言极是!您可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攻取辽东,舍你其谁!” “公子,田大人!末将……”淳于琼在袁熙和田丰两人的鼓动下,眼泪哗哗的。 袁熙假装镇定,不给淳于琼施加任何压力:“淳将军,我大哥袁谭和三弟袁尚,他们确实比我优秀,我知道你有此方面的疑虑!淳将军好好考虑清楚,我袁熙绝不为难于你!” 田丰再次附和道:“淳将军,虽说其他两位公子各有他们的优劣,可是二公子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容忽视,您看未来的北方形势,大致都可以做个客官预测!望将军三思后行!” 经过袁熙和田丰不断地游说,鼓吹。淳于琼于是定了定心神道:“公子和田大人,都是末将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公子,末将早死于乌巢之役!末将并没有都高远的志向,但末将看人绝不会看错,末将愿意紧跟二公子和田大人的步伐,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末将!” 袁熙听淳于琼这么一说,连忙上前双手搀扶起淳于琼:“淳将军,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我袁熙能够得到将军的相助,绝对是我袁熙的福分!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淳将军,快快起来吧!公子的手不太方便!”田丰无意提起袁熙的右手,含蓄地说道。 淳于琼突然想起一事,连忙站起身来:“末将拜谢公子,愿誓死相随公子!” “哈哈哈哈,得淳将军者,可得天下!”袁熙终于了却一事,开心的像个孩子。 “哈哈哈哈……”田丰也跟着开怀大笑。 淳于琼倒是笑不出来,向袁熙再次拱手道:“公子,末将有一事相告!” “将军,但说无妨!”袁熙回道。 019. 前夜 淳于琼早在一年前,无意中从手下小卒那里得知一条消息,当时倒也并不为奇。 只是后来听说了二公子幽州上任途中遇袭一事,随后才慢慢进行了详细的询问核查。 话说行刺袁熙之事,发生的当日,对那伙人来说,纯属是一个没有预谋的意外随机事件。 所以幕后的凶手,究竟是何人呢? 淳于琼闲暇之余顺藤摸瓜,经过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调查,最终还原了事实的真相。 当日带头行凶的,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地方山贼,而是刘皇叔刘备旗下的一员猛将。 常山赵子龙。 那日,常山赵子龙带了十几个弟兄,在蓟县一带寻找昔日的旧主公孙瓒,不料得知公孙瓒早已城破人亡。 无奈只好先行离去,转投刘皇叔。 谁知,恰巧在归途之中遇到了从冀州赶往蓟县的袁二公子。 狭路相逢,赵子龙二话不说,见面就是一顿操作。 他凭借自己一夫当关的战将之势,单枪匹马不到片刻功夫,就轻松搞定了袁熙的几百号人马。 拿下了车队的头目后,才发现马车上的官员,竟然是袁绍的公子。 赵云当下果断作出决定,扣押了袁熙,打算换取他们过关的文书。 事情如他们预想的一样顺利,随后他们十余人拿到文书后,便一路南下,追随刘皇叔而去。 …… 然而淳于琼要报告给刺史袁熙的信息,正是此事! 接下来,袁熙听了淳于琼这么一说之后,当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尼玛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那时候的他刚刚穿越过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做,一出场就被三国名将赵云拦路袭击,砍掉了一只右手。 袁熙那个郁闷啊! 这……这让他上哪儿去说理? 袁熙简直是崩溃了! 暗自发誓:断手之仇,不共戴天!今生不报,誓不为人! 然而若报此仇,却是又难于登天的! 对于赵云的行踪,一般人是很难捕捉到的。 唯一的信息,就是……刘备! 可是当下又不晓得,刘皇叔在哪儿东成西就,抱头鼠窜? 如若按照历史的推演,这个时间点,刘皇叔应该是在汝南或者新野一带,带着他那几千山野游民四处闲逛。 ……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晃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官渡之战! 曹操以2万兵力,以弱胜强大败袁绍十万人马。 这个辉煌的战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刹那间传遍了整个中华大地。 仅带着数百人活着归来的袁绍大将军,从此便卧病不起,病中时不时还痛骂自己,没有把握住战机。 另外碍于面子的顾虑,他本欲打算处决战前乌鸦嘴的别驾田丰。 然而先前发生在狱中的一场大火,火势很大,烧死了众多的囚犯和狱卒,甚至烧毁了一切! 袁绍得知整个消息后,甚至有点后悔。 其后的日子里,脑海中偶尔总会划过田丰活着时候的一幕幕重要谏言。 追恨不已! 因为他深信田丰,早已离他远去! 袁绍还恨自己痛失两位旷世奇才,郭嘉与荀彧。 相信二人的名字并不陌生,荀彧曾经做过袁绍的军师,这位旷世奇才在看清的袁绍志大才疏的真实面貌后,黯然离去。 至于郭嘉根本就没有做过袁绍的军师,只因他提前便以及看透袁绍不能辅佐。 最终,两位旷世奇才,都追随了曹操曹孟德。 …… 另外一边,值得关注的是: 袁绍大军虽说经历了一场官渡之战,惨败而归!但是远在北方的幽州兵,却从未受到战火的波及。 大约持续了有一年左右的时间,幽州兵没日没夜在淳于琼和王铁锤的调教下,士气和战力相继得到了质的飞跃。 兵卒的数量也有之前的两万,扩充到了现在的三万。三万兵卒都是年轻的青年,还不包括参与城建改造的民兵老兵。 兵力分配也有单一的兵种,发展为骑兵,弓箭手和步兵三种。 三个兵种数量各占一万。 淳于琼自从接到幽州兵的兵符后,就明白这是一个戴罪立功的绝佳机会。 虽说袁绍大将军,以为他已战死在乌巢之战之中。 但他并不想像现在这样,靠着袁熙的庇护,苟延残喘。 他立志要训练出一支能战善战的军队,忠于自己和忠于袁熙的军队。 他知道他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了,他必须肩负起这个重要的使命。 这个使命就是,攻伐辽东,活捉公孙,为民除害! …… 繁华声渐渐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慢慢消退了,便是如一汪泛滥般的,在浪跌宕起伏的过后渐渐也就没入了深海静寂之中。 没有了声音、放弃了抵抗;无言的夜、静的有模有样。 辽东城内,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酒坊。 今日倒表现得有点反常。 酒坊在掌柜的指示下,反而提早两个时辰打了烊。 室内聚集了数十人,窃窃私语仿佛策划着什么! 酒坊的老板,为人和善,附近的乡邻都称呼他李掌柜,其实呢? 他本姓并不是姓李。 而是姓田。 这个掌柜的,又是为何隐形换名,为人所不知呢? 究其原因:只因在平时的日常来往上,郡中豪门望族如田韶等家对太守公孙度没有恩惠,于是就都被公孙度找借口杀了。 令人震撼的是,被这个公孙度如此诛灭的豪族,至少有一百多家。 当时郡中人个个是惊恐万状! 这可是施威于内啊! 而这个田掌柜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田掌柜,就是郡中豪门望族田韶的后人。 他能够活到今日,完全是由于从小被寄养于远方亲戚家中,才得以幸免。 他活着的动机,其实很简单,就是单纯的要为家族复仇。 可他作为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普通的酒馆掌柜,没有一夫当关的英雄气概,若想要扳倒一个辽东的太守,简直就是痴人守梦! 所以他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长远的规划。 于是在两年前,答应做幽州的密探,一直隐秘于辽东的酒坊之中,从事着各个方面的信息搜集事宜。 通过与幽州的秘密往来,多次帮助幽州从辽东,挖掘道了幽州所需的各种铁匠,木匠,果农等等急缺的人员,甚至还不断进行着其他的商业交易。 可这个田掌柜的一举一动,早在一个月前,已被辽东的阳仪尽收眼底。 020. 兵发辽东 幽州刺史袁熙在田丰的建议下,作出了一个他有生之年,头一个重大的决定。 那就是剑指东方,出战辽东。 关于这个行军计划,谋士田丰可是谋划了良久。 针对当前的两军概况,作出了一个详尽的战前分析。 幽州和辽东双方谍报如下: 攻方:袁熙 守方:公孙度 攻方兵力:三万(兵种:步兵1万,骑兵1万,弓箭手1万) 守方兵力:六万(兵种:步兵4万,骑兵1万,弓箭手1万) 攻方阵容:刺史袁熙坐镇,军师田丰辅佐;淳于琼老将领军,王铁锤将军冲锋。 守方阵容:全部由公孙度一人。 攻方优势:全明星阵容,士气高昂。 守方优势:城池坚固,兵力雄厚。 攻方劣势:兵力不足,不适合攻城。 守方劣势:既没有武将,有没有谋臣,将士士气低落,城中百姓怨言四起。 攻方杀手锏:酒坊田掌柜。 守方杀手锏:酒坊田掌柜。 …… 公元201年8月底的一天,整个蓟县,一夜之间,几乎成为了一个空城。 空城指的是兵力空虚,并不是没有一个人。 而是整个蓟县的兵卒都消失了,没有一个正规军! 那个时间点的守将张南,只带着少许的民兵,就在当下,肩负起了守城的重担。 出征前,,幽州刺史袁熙密信辽东城内小酒坊的田掌柜。 定于九月初三的子时三刻,打开辽东城门,迎接幽州兵进取辽东。 随后由淳于琼亲率一万骑兵作为先锋军,兵发辽东。 而王铁锤只带了铁锤军,区区六百人乔装打扮在九月初一初二两日,分批溜进了辽东城。 袁熙和田丰则带着剩余的全部兵力两万人,尾随一万骑兵军队之后。 整整三万兵力,一路向东进发! …… 九月初三的一个夜晚,夜幕之下,整个辽东城一片暗寂。 除了墙头上数盏微弱的灯光,再也见不到其他颜色。 一切都是黑色! 大约子时三刻,又十几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辽东城的西门。 正在按照接收的命令,从城内慢慢打开着西门。 紧接着,西门大开,城门之下,亮起了烛火。 片刻过后,城楼之上的数万只眼睛,便看到城外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城内。 骑兵的数量,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只有五百人。 阳仪目视着城内外当下发生的一切,顿时有点茫然。 他可是曾对自己的主公发誓,情报那可是绝对的准确,不会出半点问题的! 谁知道布了大半夜的局,却仅仅等来了五百人。 当下,是该收网呢?还是不收网呢? 收网就会打草惊蛇,不收网极有可能走漏消息。 可只有区区五百人,全部拿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是左右两难啊! 而辽东的太守大人,则矗立在阳仪的身旁,一脸的愤慨,低沉着声音对他说道: “我说阳仪,这就是个啥情况?你的情报不是说今晚会有三万人马来袭城吗?这……” 阳仪听太守大人这么一问,当场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也想找个人问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他战战兢兢地回道:“主公,确实是有三万人马,可为何只有五百人进城,下官也不知实情!下官这就去核查……”说完他打算好好审问一下酒坊的田掌柜。 这个田掌柜,是辽东一个酒坊的小掌柜。 一直都是幽州在辽东的密报收集站。 自从去年五铢币事件之后,便被阳仪盯上。 因为阳仪整个家族,因五铢币事件在财富上缩水严重! 但是有碍于自己的官员身份,不能明目张胆地缉拿田掌柜。 于是便一步步布局,盯梢。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挖出了更为惊人的一幕。 出乎意料的是,眼皮底下一个小小的田掌柜,居然是袁氏家族在辽东的秘密联络人。 而且就在近期,有一个进攻辽东的作战计划,被他们拦截到了证据。 他们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在最近几日才把田掌柜给暗中盯死在城中,秘密关注着一切的下一步发展。 太守公孙度听后见状,便抬手示意他止住脚步:“我看还是不必了!当务之急,你倒是说说该如何处置这几百人?” 阳仪沉思了片刻,建议道:“主公,以下官看,既然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不如先吃掉这五百人再说!随后袁军必会派人攻城,我们只要固守拒战即可退敌!” “嗯……你说的倒是可行!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收网吧!”太守公孙度自己也没有主见,无奈只好就此作罢。 当时,眼看公孙度就要下令。阳仪突然发现城外又有了动静:“主公,等等……” “主公,您看!”阳仪紧接着指着西门西边的方向说道。 趁着微弱的火光,他们向城外望去,又见得千人左右的步兵慢悠悠而来。 在如此寂静的夜晚,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那些步兵不慌不忙,随后便全部进入城中,同之前进城的五百骑兵一模一样,并未发起任何进攻,只是片刻功夫后已消失了踪影。 整个晚上,差不多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一队兵卒慢慢开进城来。 公孙度和阳仪,他们的计划是,来个瓮中捉鳖,将这三万人一网打尽。 可始终计划究竟是个计划,并不能事事按照剧本的发展进行下去! 几个时辰过后,幽州兵已有一半的兵力进入城内。 进了城内的兵卒,除了有一万是盾牌步兵之外,其余五千余人皆是骑兵。 公孙度和阳仪盯着城外的一切,眼见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却没有看到后续的兵卒进城。 他们倒是有点心急了…… 就在那时,城外突然燃起了数万的火把,顿时感觉整个世界到处都是灯火一般,数不清的火把,瞬间把整个辽东城围了个通透。 下一秒,震彻天际的战鼓声,不约而同地从四个方向分别响起。 沉寂的黑夜,终于从熟睡中惊醒了过来! 城墙上的守军官兵,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火把。 不知情的,还以为来了有几十万的袁军。 所以在当下时刻,辽东一县的兵卒们内心毛毛的,还没开战,士气在那一刻已经降低了不少。 同一时间,辽东城内的一万五千多个幽州兵,在淳于琼将军的指示下并没有闲着。 他们自进城后开始,便与昨日进城乔装后的铁锤军第一时间取得了联系,他们先是找到了过去两年间在辽东埋伏下的各个储备点。 几乎一半的将士领取到了火把,油桶等等物品。他们在看到城外通天的火光后,便四处分散,大肆在城内放火烧杀。 021. 围而不攻 淳于琼跨骑在马背上,神色阴沉,眉头紧蹙。 他的身后,五千骑兵一字排开,再后面,一万的袁军弓箭手缓缓展开,旌旗猎猎,杀气腾腾。 幽州刺史袁熙和田丰两人,乘坐马车来到了阵前。 淳于琼提马向前,来到了马车旁边,拱手道: “公子,城内已经乱了套了。我们要不要进城助王将军一臂之力?” 田丰听后,还未等袁熙回话,便开口道:“淳将军,万万不可!” 袁熙也明白,把整个城池围的水泄不通,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至少要给敌军留一个后路,如此才不至于他们誓死抵抗,破釜沉舟。 如若继续下去,坑杀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袁熙思索再三之后,随后仰望着马上的淳于琼语重声长地说道: “淳将军,围而不攻,不是一个好的攻城策略!我建议撤掉其他三面的兵力,全部集中到西门一侧。如若辽东军突围而出,我们不作任何拦截,放他们离去即可。” 淳于琼俯身向前,仔细聆听之后,疑问地说道:“公子,放虎归山,恐有不妥吧?” “淳将军,我们兵力少于他们数倍。如若奋力围杀,最终只会造成两军两败俱伤。即使我们残胜,又有何意义呢?”袁熙把整个战况的最终结局,分析了个通透,解释了一遍。 淳于琼心中还是有自己的疑虑,毕竟他可是战场的老将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而自己的主子,他在自己的灵魂深处还是给袁熙下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定论:“公子,说的有道理!可是放他们离去,定会使得他们汇合其他势力,再度来攻击辽东城,若到那时……” “淳将军,你考虑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眼下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先把眼前的危机处理完毕,才能有大把的精力去思考以后的事情,不是吗?”袁熙深刻明白淳于琼的顾虑。 可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好像也没有,危机总要一个一个的处理。 只有如此,才能从跟上杜绝所有的隐患。 不至于所有的危机,汇合到一个点,来一个大的爆发。 最终,一切都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执行命令!”淳于琼听完袁熙的解释之后,当下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下一秒便回复道。 淳于琼大喝一声: “驾……” 便独身一人率领着骑兵队伍向东侧奔去。 随着淳于琼的离去,田丰凑到了袁熙的跟前。 他面有疑虑地小声说道: “公子,我们今晚放公孙度出逃,他必定会逃亡辽西,到那时汇合乌丸大军,后果不堪设想啊!” 袁熙心有成竹地安慰田丰道:“元浩兄,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噢!”田丰倒吸一口冷气,很是吃惊道。 他彻底是小瞧了身边的这个年轻人。 以他的阅历,是如何做到纵观大局,了然于心? 田丰甚至有点捉摸不透了。 袁熙仔细打量着田丰,信誓旦旦的说道:“元浩兄,辽东城池坚固,易守难攻!如若我们清除掉辽东的内部势力。防守几个月应该不是问题!” 田丰点了点头,肯定道:“公子说道极是!但是蓟县兵力空虚……”不过倒是对蓟县显示出了一点点的担心。 袁熙一听,知道了田丰的顾虑之处。下一刻对症下药,宽慰地说道:“蓟县更不用担心了!整个北方敢挑战袁军的势力,恐怕短期之内,是不会出现的!乌丸人总要考虑一下,我袁熙背后的大树的嘛!即使蓟县送给他们,他们也要有命守住,才对吧?” “公子,所虑极是啊!下官佩服,下官佩服!哈哈哈哈……”田丰听后,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袁熙倒也很是谦虚,想把自己的想法都归功于田丰,笑着说道:“元浩兄,说笑了!哈哈哈哈哈……这些都是受先生往日的熏陶所得啊!我袁熙更应该拜谢先生才是!” “哈哈哈哈哈……,公子您小小年纪,实在是太谦虚了!下官受之有愧亏啊!”田丰内心愉悦,略有尴尬地回道。 正当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辽东城内两军兵锋相见,已过去了许久。 城墙上的辽东军,看到城外的战鼓声逐渐转移到了西侧城门,其他三个城门也失去了没有火光的照耀。 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如果有一个活着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答案,恐怕永远只有一个! 那就是,选择活着! 当下! 他们已经不想再做一个死士,去守卫他们的城池了! 毕竟那个城池,也不完全属于他们个人! 太守公孙度,昔日的种种暴行他们历历在目…… 记忆犹存! 在他们兵卒的眼里,太守公孙度似乎从未平等对待过他们!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为何要替公孙度死战到底?为城捐躯? 答案就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他们要活着,他们只想活着! 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 活下去! 他们一个个的重新燃起了活着的希望,内心中抵抗的情绪,随着城中火焰愈烧愈烈,而相反地逐渐消失殆尽。 …… 随着淳于琼执行完命令,归来! 袁熙再次对淳于琼,下达了他今晚的第二道命令。 那就是,隔空喊话: “城中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今晚是你们逃生的最后机会了!你们赶快放下武器,各自逃命吧!明日中午,十万袁军就会抵达!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么一个美好的夜色……” “城中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今晚是你们逃生的最后机会了!你们赶快放下武器,各自逃命吧!明日中午,十万袁军就会抵达!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么一个美好的夜色……” “城中的将士们,你们听好了,今晚是你们逃生的最后机会了!你们赶快放下武器,各自逃命吧!明日中午,十万袁军就会抵达!希望你们不要浪费这么一个美好的夜色……” …… 一阵战鼓之后,随着又是三遍重复的隔空喊话! 如此反复! 022. 箭雨 袁熙和田丰都非常清楚,如果能围城数月,破敌自然轻而易举。 可实施这种策略的前提是,袁军兵力必须要多于敌军数倍,粮草更是如此。 这是一种战损最低的攻城策略。 另外一种攻城策略则是强攻。 强攻,在所有的攻城策略中,是一种战损最为严重的攻城方法。 它对攻城的器械要求相对较高,也必须具备极高的士气才能成功。 即使能够攻城获胜,死伤的兵力也将无法估量。 真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上述两种策略,幽州兵连最基本的条件都不满足。 因为他们不但没有足够的兵力,而且没有多余的兵粮,更没有攻城的器械。 …… 辽东城内的幽州兵,在王铁锤的率领下,借助于城内的房屋作为掩体,躲避着来自城楼上的弓箭射击。 漆黑的夜幕下,夹在着四处的燃起的火光,也使得双方兵卒很难区分敌我。随着时间的推移,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慢慢停止了射击。 辽东军在公孙度的指挥下,形成了有步兵团围杀幽州兵的趋势。 袁军和辽东军逐渐聚拢在一起,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 这种最原始的战斗方式,也是最适合王铁锤的作战方式。 六百铁锤军和五千的骑兵队,加上剩余的一万步兵团。 采用淳于琼习练过的作战策略,对辽东军展开了这一年以来,第一次实战对抗。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城内的幽州兵是处于被围剿的态势下的,但是幽州兵战力和士气远远高出辽东军数倍,他们奋力抵抗着辽东军的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使得辽东军慢慢的失去了能够获胜的信念。 外加城外的幽州兵,在淳于琼的指挥下,不断的隔空喊话和战鼓声的气焰骚扰,使得王铁锤所率领的将士,士气从未减弱,反倒有越战越勇的态势。 辽东兵的战力表现,则是与幽州兵截然不同。 城内的百姓在战鼓战火之下,几乎全部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百姓们早已阵脚大乱,他们顾不得太守大人实施的宵禁和其他一切禁令,出于动物的逃生本能,他们一个个的分别从西门之外的其他三个城门,拖家带口四散狂逃而去。 辽东兵观望着发生的一幕,本想阻止城内的百姓,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那些百姓可都是他们的亲人,阻止了也不一定能够挽救他们的生命。索性不如让他们潜逃,或许能有一线的生机。 随着铁锤军由守势一方慢慢转变为攻势的一方,整个局势似乎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下一刻,辽东兵卒一个个的趁自己的长官稍不注意,他们慢慢的逐渐丢下武器,脱下了自己的兵服,不自觉地加入到百姓的队伍之中,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你我,随后从3个城门向城外拥去。 铁锤军看到四处逃散的百姓,所作出的决定,和辽东军几乎一模一样。 任由他们,各自离去,不作任何阻拦。 …… 城外助阵的袁军,火把换了一根又一根。 淳于琼的嗓子差点都要喊哑了。 沙场征战多年的他,还是头一次碰上兵不血刃,靠嗓门参加战斗的。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观望着城头上的人头,似乎少去了大半。 于是刺史袁熙开始发话了: “淳将军,是时候让弓箭手上场了,让这些骑兵负责给他们助威吧!” 淳于琼听后,马上就明白了袁熙的意图,于是转身打了一个手势,吩咐所有的弓箭手向城墙方向迈进了数百步后,下令道: “所有的弓箭手们,听我号令!点燃你们手中的弓箭!准备!” 淳于琼又是一个手势,指示战鼓手再次敲响了战鼓。 一阵战鼓之后,淳于琼大喊一声: “预备,放!” 所有的弓箭手早已严阵以待,听到命令之后,一支支弓箭第一时间便脱弓而出。 “嗖!” “嗖!” “嗖!” …… 只看到弓箭在半空中借着火光,划出了一道道半月的弧形,朝着城头飞去! “啊!” “小心!” “弓箭!” “快灭火!” “救我!” …… 城头上的辽东军,原以为城外的袁军只会虚张声势,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城外,而是一直在盯着城内的王铁锤们。 随着战鼓的一次又一次敲响,他们早已耳朵起茧,听麻木了。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想到,一罢战鼓之后,跟之前的情形截然不同了。 先前袁军一次战鼓之后,伴随而来的是一阵隔空喊话。 辽东军不以为然! 这次战鼓之后,袁军没有再次喊话!随之带来的却是一场箭雨。 不,不是箭雨,是火雨! 辽东军在看到火雨抵达城头上空时,当场就傻眼了。 完全愣住了! 他们没有进行任何的补救措施,而是彻底停止了手中的一切! 接下来便听得一声声凄惨的叫声,随后便看到城头上燃起了一个个的火人。 火人顾不得一切,拼命冲着自己的战友呼救,换来的却又是一箭。 幸存的士卒,不是不想救自己的战友,只是哪里有水可救? 看到有个别的火人,扑向了自己的其他战友,他们也只能无奈地选择终结他们的生命! …… 淳于琼又是一个手势,指示战鼓手再次敲响了战鼓。 一阵战鼓之后,淳于琼大喊一声: “预备,放!” 所有的弓箭手听到命令之后,一支支弓箭再次随即脱弓而出。 “嗖!” “嗖!” “嗖!” …… 箭雨的效果,完全超出了淳于琼的想象。 他本打算一波箭雨之后,命令弓箭手全线撤出辽东军的射程范围。 不料辽东军全然没有奋力反射,淳于琼于是连忙再次下令补发了第二波剑雨。 第三波剑雨! 第四波剑雨! 第五波剑雨! 第六波剑雨! …… 直至城头上满是火人! 淳于琼这才挥手示意弓箭手队伍所有全部回撤,休整待命! 淳于琼快马一鞭,驱马到了刺史袁熙的身旁,拱手一拜道: “公子,是时候该骑兵上场了!末将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袁熙注视着城楼上的一切,欣慰地点了下头:“嗯!对!田大人刚刚也在提醒我此事!既如此,淳将军就火速进城去解救王将军吧!” “末将领命!”淳于琼听后,马上答道:“所有骑兵!全部跟我来!冲啊!” 紧接着分布于袁熙两侧的骑兵队伍,跟随着淳于琼的战马向着城墙的方向齐齐冲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阵的喊杀声! “冲啊!” “冲啊!” “冲啊!” …… 田丰来到了战鼓跟前,指示另外两人接替了之前的鼓手:“战鼓继续,不要停!” 023. 乌丸大军 渐渐的,渐渐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晨雾一片一片的消失了,太阳露出欣喜的笑容,花朵也绽开了那娇小的花瓣。 小草叶子的露珠像一块块宝石,又像一颗颗星星,更像一粒粒金沙,这场景真是太美妙了! 遗憾的是,人类的世界并不如现实的世界表面那么美好! 昨夜! 袁军和辽东军经过了一夜的激战,最后袁军以损失了近万兵力的代价,最终拿下了辽东城。 取得了袁辽大战的第一场胜利! 袁军对于两倍于他的辽东军,并未退缩过半步。 可以肯定的是,袁军基本上是靠内外猛攻加心理战高压忽悠,一步步降低了辽东军的士气,最终使得他们内部混乱分崩离析的。 然而这场战役里,真正死于袁军手里的辽东军人数,才不过几千人而已! 不难想象,随便拿一场战争或者一个战役来说,士气! 士气对一个军队,对每一个将士是多么的重要!多么的生死攸关! 不过最终可以肯定的是,在汉末那个年代,昨晚的袁辽大战对于袁军也算是一个极大的胜利了。 至少他们拿下了辽东城! 在地理意义上,已经成为了辽东的新主人! 彻底从之前的攻城方转为守城方了! …… 话说当下的辽东城,经过一夜的战争洗礼,直到现在才有了片刻的宁静。 倘若目光从远方来扫视一圈整个辽东城,映入眼帘的第一景象,就是凄凉!残败! 不免让人心寒而立! 还有东西南北的四个城门,也早已下令全部封闭,禁止出入。仅仅留下了一个很小很小的侧门,提供给负责打杂的袁军自由出入。 如若稍加仔细观察的话,或许能看到少许的士兵,正拖拉着一具具兵卒的尸体,抛扔到城外的火堆之上,进行着最后的焚烧收尾工作。 …… 巳时已过,两万袁军全部在田丰的安排下,各自进入了各自的工作。 城墙上留下来一千名弓箭手负责守城,城内各处也看到了五百名骑兵队,在负责治安巡逻的任务。 其他所有将士在进行了一次早餐后,都已进入各自的营帐休整而去。 淳于琼和王铁锤两位将军也都早已累的精疲力尽,没来得及进餐便倒地睡了过去! 田丰忙完了本职的工作后,才心有余悸地来到了袁熙的身旁。 袁熙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左撇子,一边进食一边便示意迎面而来的田丰坐下一起:“田大人,真是辛苦了!请快坐下,说一说咱们袁军战损如何?” “昨晚一役,咱们袁军损失了大约有五六千的步兵,骑兵也死伤近四千人。”田丰坐下后,略有停滞地说道:“不过唯一欣慰的是,弓箭手完好无损,无一伤亡!值得庆幸!” 袁熙听后,面无表情,对这一代价他还算能够接受。 “……” 田丰撸着自己的胡须,沉思了片刻:“据下官推测,公孙度极有可能会去汇合乌丸大军,再度来合围我们!” 来自探子的谍报,位于辽西的乌丸部落,首领蹋顿手下至今仍有数万的乌丸大军,一直不谙世事蠢蠢欲动。 蹋顿,作为乌丸的首领,他本身又是乌桓大人丘力居的从子,自从丘力居死后,全部已由他蹋顿总摄三王部。 甚至于峭王苏仆延,苏仆延自封辽东属国的峭王,也率众数千人,完全服从了辽西乌丸大人的教令。 而袁熙自上任幽州刺史后,派往乌桓的特使焦触大人,过去也曾多次上报过,关于乌丸的各方面信息,只是当时没有引起袁熙的格外注意。 只因当时袁熙侧重于发展两方的贸易往来,其他方面都是较为长远的东西,没有过多的倾注心力。 另外,作为特使的焦触,近段时日很少再从乌丸发回有利于蓟县的消息。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关于自己妻子和王铁锤的端倪。 这种微小的变化,倒也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噢,既然元浩兄早已断定,公孙度会再度反杀而回,不知……”袁熙顺着田丰的话,眉头不展地继续问道:“……不知先生您可有退敌之策?” 田丰对敌我的形势早已了然于心,听了袁熙请教退敌之策后,于是建议道:“公子,下官认为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向袁大将军搬救兵,只有如此,才可以缓解当前的危机!” “这个嘛,我倒是也有考虑过的!……”袁熙略有停顿后,再次说道: “可如今父亲病重在床,再说之前官渡之战父亲因三弟生病,把出兵曹操的最佳良机都错失不用,我想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很难说服于他……” “公子说的极是!下官倒是差点忘了此事!咳咳……”田丰听后,尴尬地看了一眼袁熙后,继续道:“此计不通!那我们只有打持久战了!” 袁熙心想,三国时期都有持久战了? “持久战?” 田丰点了点,确认道:“我们以守待攻,坐等公孙度和乌丸大军来袭!” “这样的话,会严重考验我们的粮草!我们也只有从蓟县运粮过来了吧?”袁熙神色暗淡,流漏出了些许的担忧。 田丰听后,并不赞同袁熙的想法,于是回道:“公子,这种方法也是不可行的!从蓟县运粮,沿途遭遇袭击的可能性非常大!到那时我们会陷入救也不对,不救会损失粮草的两难境地!” 袁熙有点无奈地再次诉说出自己的想法:“哦?既然每个策略都不可行,那不如我们就见机行事,能守则守,实在守不住,也只好先撤回蓟县,来日再取?” “公子英明!下官也赞同能保存现有实力,最好保存住实力!才是当下最好的用兵之道!”田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打心眼里感到佩服。 袁熙和田丰两人都非常清楚,公孙度战败的最大原因,是他们昨晚放的烟雾弹起的作用。 因为辽东兵已经深信,袁绍的十万大军必定会于今日午时抵达辽东。 若到那时,他们不想做瓮中之鳖,都难了! 所以他们的将士基本上是心存无望,才各自潜逃的! 024. 田租户调令 时光荏苒,如流星一般飞逝。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月。 在这段时间内,淳于琼派出的探子回报,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乌丸大军的风吹草动。 这出奇的平静,反倒令幽州兵有些许的坐立难安。 刺史袁熙也没有闲着,也曾多次派人联系特使大人焦触,以便详细了解其中的端倪。 然而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焦触大人貌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任何音讯。 他是死是活? 都是一个未知数! 袁熙和田丰,淳于琼,王铁锤几个将领,经过多次的商议之后,他最终采纳了谋臣田丰的谏言。 对辽东和蓟县两地,进行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变革。 不但进行了田租户调令,还进行了一场几十万人口的大迁徙。 简而言之,就是为了整个幽州未来几十年的持续健康发展,进行着战需准备的长远谋划。 在两地发布的《田租户调令》,划定其支田租亩2升,户出绢一匹,绵一斤罢了。 这一改造可实现两大突破,即把汉朝的定率田税改成定额田税,把人头税改成按户纳税。 汉朝田税已经三十税一,一亩必需缴粮5升以上。 而袁熙的改造非论产质凹凸,一亩只缴2升,田税不取产质挂钩,减产不删税,普及农夫耕田的踊跃性。 汉朝人头税算赋、口赋是按人头交纳的,苍生要卖失落产物换钱缴税,时常遭到商人盘剥。但袁熙接纳了户调轨制,起到了很好的效因。 凭据取口赋、算赋造,野庭的人口越多,交的税费就越多,若税费过重或者不公道,就会限定人口增加。 而户调造只划定一个野庭所交的税费,无论人口几多,而野庭但若人口多,则逸动力就多,支进就会增长,天然刺激野庭千方百计增长人口。 袁熙还划定除苍生征税外,一样平常豪强田主也要交纳田税、户调。 异时,注意增强经管,划定正税以外,其余不得再入止征支。 他在《田租户调令》开篇即夸大:有国有野者,不患众而患不均,指出不成纵容豪强兼并,转嫁钱粮包袱,使苍生贫弱。 进一步将税负是否均仄的问题提到治国强兵的高度,认为但若群众包袱太重,贫富相差迥异。 袁熙明确划定,钱粮的承当者不只是通俗苍生,一样平常的豪强田主也要依照土地顷亩和户口划分交纳田租户调,不成以使他们有所暗藏。 还借鉴增强钱粮的征支经管。 实验租调造的法律公布后,他夸大依法处事,严酷贯彻租调造。 他不只带头遵法,向朝廷交纳钱粮,还鼎力支撑处所官员依法纳税,冲击违法的豪强,并重用宽于执法的官员。 …… 别驾韩珩也极力配合刺史袁熙的政策,并对幽州的整体人口进行了普查。 大致统计出了一个粗略的数字,最终统计数据是二十六万,还不包含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民。 经过与幽州相比,田丰统计出来的辽东人口数据,却足足多出蓟县十万有余。 大约三十六万,乌丸辽西的人口并不在其内。 辽东的人口数据,为何能够清晰的被统计出来? 其中原因在于,刺史袁熙推行的新赋税政策,得到了广大辽东百姓的支持。 百姓们极其乐意配合官方的田租户调令。 单单只看官方推出的赋税政策,相比过往足足降低了70%左右,这对辽东百姓来说,可以说是数百年来第一次减税。 自他们祖辈以来,增税倒是习以为常,减税可谓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不用官方采用任何强制实施,百姓们也都乐意积极主动配合。 所以,只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袁熙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了绝大百姓们的拥护和支持。 这不!就在刚才,辽东城的一个普通百姓,又及时上报了一个罕见的消息。 …… 走进辽东城,映入眼帘最为醒目的一个府邸。 侧眼旁观,一个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个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太守府’。 太守府? 没错,正是辽东太守府!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太守府内,正堂之上,一个素衣少年依坐在扶椅之上。 旁边的胡须男,撸着胡子兴致俨然地看着少年说道: “公子,昨日城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农夫,他自称是来自倭国卑弥呼女王的使臣。” “噢!倭国使臣?”素衣少年表情淡定,略显惊讶道:“倭国的使臣,来辽东这个偏远地方,会有什么意图?” “那使臣自说是来参拜当朝天子的!不巧来途之中,遭遇海啸袭击,船队只有两艘幸免存活了下来。他们应该是偏离了航线,误入此地!” “噢,竟有这种稀奇事?”素衣少年一脸茫然,再次疑问道。 田丰再得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派人去核实了一下,倭人所说的真实性:“公子,此事应该属实!我们的兵卒已经在沿岸的海域发现了两艘,他们停泊的船只!还有他们的水手!” “我想,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事情!”素衣少年思索了数秒后,回道。 田丰听后,反而有一点迷茫:“公子,您有什么高见?” 袁熙顿时来了精神,正色道:“这个嘛,我想组建一支水军!” “水军?”这次反而轮到田丰惊讶了。 袁熙欣喜之余,再次激动地说道:“嗯!水军!有了水军之后,黄河对我们来说,就不再是一个天然屏障了!我们幽州兵就可以插翅高飞了!哈哈哈哈……” 田丰倒也是个聪明人,听到水军,立马就想到的就是船队:“这个……公子的意思是,借助倭人打造属于我们的船队?” “先生,您说这是不是一个好消息?”袁熙笑着对田丰说道。 田丰不得不佩服这个年少郎:“公子高见!公子英明!下官甚是佩服!” 025. 卑弥呼的使臣 至于另外二人,淳于琼和王铁锤将军,平日里几乎也很少见到他们两个的身影。 淳于琼在整个辽东局势稍微稳定后,便带着刺史的命令,飞奔回蓟县。 与幽州别驾韩珩进行交流协商,负责护送两地的百姓和民兵迁徙之事,其中涉及的流动人口足足超过二十余万。 淳于琼带着五千人的骑兵队伍,来回奔波于蓟县和辽东之间,负责护送之责,沿路一路几乎很少受到乌丸和公孙度大军的骚扰。 淳于琼的职责除了护送之外,另外就是协调别驾韩珩,把蓟县富有经验的民兵调往辽东,再把辽东的老弱百姓送往蓟县安家定居。 足足持续了半月之余,才稍微告一段落。 王铁锤的接到的任务相对淳于琼来说,反倒较为轻松了。 他主要负责辽东周边的巡视和治安情报工作。 加强了城防之外的各种戒备工作,以防突变难挡。 …… 次日正午,倭国特使吉田亚纪在田丰大人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辽东太守府。 委座于大厅之上的刺史袁熙,大老远就听到二人有说有笑地向他走来,于是连忙迎了上去。 倭国特使见状,马上意识到来者定是田丰大人口中所谈论的幽州刺史袁熙。 吉田亚纪没有料到刺史大人会如此谦逊只身相迎,心里有点受宠若惊: “邪马台国使臣吉田亚纪拜见幽州刺史,恭祝刺史大人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邪马台国也就是我们所称的倭国,位于中国的东北方向,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屿小国。 “特使大人,快快免礼!请起身说话!”袁熙挥手示意邪马台国使臣吉田亚纪起身就坐,并吩咐一旁的侍卫道:“快给特使大人看座!” “下臣谢过刺史大人!”吉田亚纪连忙谢过刺史大人,随后起身而坐。 袁熙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不知特使大人,不辞万里前往中国,是为何事啊?” 吉田亚纪面有难色,忧心忡忡道:“回大人,下官吉田亚纪特奉卑弥呼女王的命令,进京特为朝拜当今汉朝天子!” “噢,卑弥呼女王倒是挺有心的!哈哈哈哈……”刺史袁熙语重心长的一笑,接着说道:“不知女王陛下,除此之外,可还有他事?” 吉田亚纪抬头看了一眼袁熙,诚实地说道:“这个……除此之外,下臣这里并没有接到女王的其他任务!” “哦,了解!当今的汉朝形势,不知特使大人可曾了解过?”袁熙试探性地回问着吉田亚纪。 “回刺史大人,下臣来的路上,已略闻一二!下臣也深知袁大将军在中国北方的地位!所以……”吉田亚纪话说了一半,怕多说无益,于是止住了。 袁熙听后,继续问道:“嗯!所以?” 吉田亚纪眉头微蹙地推测道:“下臣认为卑弥呼女王,定会继续朝贡汉朝天子的!只可惜当今天子蒙难于……” “明白了!既如此,不知特使大人可有好的建议?”袁熙故作淡定,打算逼出倭国使臣,亮出他们的底牌。 “回大人,我们邪马台国四面环海,资源贫乏,常年靠打渔为生,国弱民穷。如果上国愿意与我们建立商贸关系……卑弥呼女王定会万分感谢!”倭国的使臣说话含蓄且委婉。 袁熙深情淡然,自信地说道:“我可以代表袁大将军,在粮食资源上支持贵国提升自身国立。不知你们可以提供给我们哪些帮助呢?” 倭国使臣是非常相信这个少年郎所说的事实!因为他早已调查过他的身份,知道他是袁大将军的公子。 “回大人,非常遗憾。我们邪马台国没有什么资源可以与贵国分享!我们十分乐意,只可惜眼下邪马台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资源!”吉田亚纪有点不安地回道。 袁熙深知吉田亚纪说的实情,略显诚意地继续说道:“特使大人,您太过谦虚了!我倒是认为贵国可以在技术上与我们袁军,不对,应该是与我们整个北方进行贸易合作!” “技术上?请问刺史大人,您说的技术是指?”吉田亚纪疑惑地看着袁熙。 袁熙不做任何掩饰,开门见山道:“我说的是贵国的捕鱼打捞和造船航海技术!” “这个……这个!下臣认为没有问题。下臣相信卑弥呼女王也绝对不会反对!”吉田亚纪认为只要能成功带回粮草,他将会是邪马台国最大的功臣。 袁熙听后,高兴地回道:“好,非常好!特使大人倒是个爽快人!” “刺史大人,言重了!”吉田亚纪谦逊道。 袁熙知道时间的紧迫性,也怕夜长梦多,不如早点落实下去为好:“依我看,接下来就由你们指导我们的士兵打造船只,这样也可以节约双方的时间,材料就地取材!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刺史配合的,特使大人但说无妨!” “回大人,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不知大人是否言而有信?”邪马台国使臣吉田亚纪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深知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如硬着头皮一试,如若这个刺史诚信如他,这倒还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袁熙再三的点头保证道:“特使大人,尽管放心!我袁熙说到做到!你建造的船只越大,我们送的粮草越多!” “这个……”吉田亚纪显示出略微的为难。 袁熙为了让吉田亚纪没有顾虑,再次承诺道:“只要特使能帮我们建造出第一艘船只,你们就可以马上离开此地!而且是满载而归!” 吉田亚纪似乎相信了身边的这个少年,于是侧重在了即将要着手的细节上:“下臣相信刺史大人,言出必行!只是人力方面?” “人力方面,田丰大人会安排人手全力配合你们,还请特使大人放心!”袁熙早已料到一切,表示出全力的配合。 吉田亚纪对此再也没有其他顾虑:“吉田亚纪代表卑弥呼女王再次拜谢刺史大人!” 袁熙和田丰二人相视一笑,甚是玩味! …… 026. 焦触反叛 袁熙凭借少量的兵力,在一夜之间攻占了辽东的消息,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便早已传到了远在冀州的大将军袁绍耳里。 他还未来得及向自己的父亲邀功,然而袁大将军居然当着群臣文武的面,当众下令赦免了淳于琼临阵脱逃的罪名。 紧接着,又把整个辽东划分给了袁熙代为管辖。与此同时,格外派遣了五万兵力支援袁熙,并责令袁熙一年之内肃清公孙度所部和乌丸大军。 两年内彻底征服匈奴和鲜卑等少数部落。 这个消息,若单纯从表面上来看,对袁熙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袁熙自出生以来,悠悠十六年过去了,却从未得到过父亲袁绍的一次肯定。 然而没想到,在他即将十七岁的年纪,一不小心在田丰和淳于琼的支持下,拿下了辽东城。 仅仅靠这点功勋,却总算让他的父亲袁绍另眼相看,虽说功劳不是很大,但毕竟袁绍历经官渡之战大败归来,尚不到一年的时间。 总的来讲,这场胜仗对他的父亲袁绍而言,他在心情上也算得到了一点点的慰藉。 倘若拿此事和他的哥哥袁谭的战功相比,虽说没有比拼的资格,起码日后再次重逢,至少也有了一点点的谈资。 毕竟他拜托掉了在父兄眼中,半个废物的头衔。 …… 公元201年冬,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天。 幽州别驾韩珩从派往乌桓的特使焦触那里,得到了一个紧急的密报。 据探子回报:公孙度集结了乌丸大军,至少十万余众,预计在三日凌晨,夜袭蓟县城。 韩珩得到这个消息后,二话不说连忙派出了快马,通知远在辽东的刺史袁熙,并紧急向冀州大将军袁绍发出了求援信号。 袁熙紧急召开了四方会谈,也就是同田丰,淳于琼,王铁锤三人。最后勒令淳于琼率领五千骑兵不做任何停留,火速前往蓟县支援。 另一边,袁大将军再次落实了对袁熙的承诺,把分配给袁熙的五万兵力,全部征调集中,调往了蓟县守备。 自从乌巢之战后,淳于琼不但捡回来一条性命,而且自此痛定思痛,一改前非,彻底戒掉了酗酒的陋习。 袁熙对此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以至于其后才敢放心把重要的军事任务,交付给这个西园校尉。 ……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淳于琼率众早已抵达蓟县。 随后整个蓟县,在韩珩,淳于琼和张南三人的协调备战下,全城戒备,严阵以待。 可是最终竟然没有等到公孙度和乌丸的大军。 别驾大人韩珩,此刻终于也有了时间,去深究情报的真实性! 直到第四日正午时分,才有了奇特的突变。 辽东城外,公孙度和乌丸的十万大军,犹如天降一般,片刻功夫不到,就已密密麻麻地将辽东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王铁锤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向城外人头攒动的敌军,头上的冷汗直冒。 眼下,他非常清楚敌我的情况。 辽东城区区只有一万五的兵力,若想抵挡城外的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啊!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万多名兵卒,几乎都是弓箭手。 王铁锤不用经过大脑思考,也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心想这几个月以来,难怪一点都找不到任何公孙和乌丸大军的消息。 原来他们早已集结在了一处,秘密苦训。 为了今日攻城! 只争朝夕! …… 乌丸首领蹋顿居然还策反了派往乌桓之地的焦触特使,通过一个假消息,轻轻松松就调走了淳于琼将军的所有队伍,使得他们失去了唯一的骑兵支持。 可是为何焦触特使,要反叛幽州,归附于乌丸? 想必…… 只有王铁锤将军,最为清楚! 他好像对此事件,略知一二。 究其原因,极大的概率是因为在焦触特使离开蓟县,前往乌桓之后,王铁锤将军趁虚邂逅了焦触的妻妾。 恰巧这件风流韵事,不胫而走! 结果是闹得蓟县百姓,众人皆知! 真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远在乌桓的焦触……必然是听到了些许风声。 只是焦触的个性比较沉稳老练,惯于隐忍,表面上形同往日,假装一概不知! 作为幽州刺史的袁熙,对待此种男女之事,没有当众表态。只是暗地里警示了一下王铁锤,令其功过相抵,草草了事! 随后从并州买回的女人中,强行使得王铁锤择其一二娶妻纳妾。 一为缓解空虚将军的难耐之苦,二为防止他再起祸端。 不了了之! …… 辽东自袁熙接管以来,仅仅不到三个月而已。 尽管田租户调令的颁布,深得辽东当地百姓的民心。 可是假使辽东全部官兵和普通百姓上下齐心,可是若想战胜城外的十万虎狼之师,难免还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谋臣田丰苦想了良久,意欲从最近的蓟县调派人马过来救急,无奈整个城池都陷入乌丸大军的环环重围,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假如真的侥幸,能够通知驻扎于蓟县的淳于琼前来,恐怕来的途中也会遭受到敌军的伏击。 无奈只好作罢! 因为敌军自从有了焦触的反叛加入,真可谓是对袁军的一举一动,内外形势了如指掌! 袁军的优势,劣势等于是完全暴露于阳光之下,没有了一点的隐私可言! 公孙和乌丸大军基本上,算是看着底牌在出牌了! 这个战争难度系数,可谓是极度加大! …… 一晃数个时辰过去了。 辽东城在公孙度大军和乌丸大军的双重攻击之下,轮番换阵了数十次。 辽东城墙还是纹丝不动,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内在的原因是,他们并没有任何攻城的利器。 只看到四个城门,各自围上来几十人,抱着4根粗壮的圆木,一刻不停的撞击着厚重的城门。 后面一排环绕了一圈盾牌步兵,不断抵挡着来自城楼之上,不断射下的箭雨和丢下的滚石。 再后面则是两三排弓箭手队伍,严阵以待,并未作出任何的射击动作。 或许是因为怕误伤到自己的将士,又或许是碍于城楼太高,距离太远! 最后一排,自然就是他们的最强战斗兵种,骑兵团了! 有四位将军模样穿着的男子,并排骑在马上,聚拢在一起,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最为中央的一位是辽东昔日太守公孙度,他的右侧一位是乌丸首领蹋顿。 列于二人两侧的分别是蹋顿的哥哥楼班和峭王苏仆延。 027. 伏击 公孙大军在乌丸首领蹋顿的统领下,经过数日的连番强攻,依然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辽东的城池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任他们再怎么肆无忌惮的撞击蹂躏,始终无法攻破城门这道后天屏障。 当下! 公孙度可是一脸的无奈,他算是彻底发现了自己这几年没有虚度! 他吩咐将士们不断加固的城墙,竟是如此的坚不可摧! 如今他几乎都要奔溃了! 这让他到哪儿说理去? 辽东数十万兵卒辛辛苦苦几年的不断忙碌,最后竟为幽州人做了嫁衣! 该死的! 公孙度暗自骂道! 他真是悔不当初啊,学什么奇门遁甲,将计就计? 早知今日,如此这般! 倒不如最开始也同袁熙一样,当个缩头乌龟,闭关自守!仍由幽州兵随便攻打! 倒也清净! 哎! 只可惜…… 一切晚矣! …… 可是眼前,乌丸大军的步兵在幽州兵的箭雨之下,时不时的倒地一两个,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阵亡数千人。 眼看着战场上倒下的兵卒越来越多,乌丸大军的士气较之先前,也慢慢有了消沉的气息。 兵卒们退后不得,向前也逐渐无力。 面对着后排督战兵手里耀眼的大刀,兵卒们见状绝望到了极点!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 接下来…… 乌丸首领蹋顿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可不想面对这种结局! 其实他的内心早已对公孙度这个徒有虚名的太守,有了几分的不满。 因为这次攻打辽东,全然是出于公孙度的一再胁迫! 蹋顿他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在自己的辽西属地,过着悠然自得的领主生活。 其后对于公孙度几万大军的不请自来,俨然也是得罪不得! 再加上公孙度和阳仪的多次劝说,令加利诱。乌丸首领蹋顿最终实在忍受不住了,于是痛下决心,加入到了对抗袁军的阵容。 因为他也明白,如若今日放手一搏,或许也可以搏出一个未知的明天。 世事难料嘛! 假如如往日一般固守自封,料想迟早有一日,也终将沦为北方霸主袁绍的羔羊。 唯一的出路…… 只有同公孙大军弱弱联合,或许能夺得一片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 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袁熙如此小小年纪,倒是也如此狡猾! 仍乌丸大军,不管怎样辱骂叫嚣,幽州兵的耳朵像是塞了棉花一般,完全无动于衷,待在高高的城墙之上,全然没把他们当人看。 甚至无视他们的存在! 幽州兵偶尔也会弓箭招呼一下…… 这反而苦了城墙下面的乌丸人! …… 城内的袁熙和田丰二人,前几日好像无事发生一般,品茶闲谈,泰然自得。 他们只下了一道命令,指示王铁锤将军督战自守,不得出击! 然后…… 一切也都如他们预料的那样,颇为顺利。 几日下来,全城官兵几乎没有出现过多大的伤亡,仅有百来人受到了箭支的擦伤! 下定死守决心的重要原因:其实都要归功于公孙度! 为何呢? 原因是数月前袁熙攻打辽东之战,结局造成公孙度仓皇潜逃,来不及带走一切! 反而给幽州人留下来丰足的粮草。 这些粮草不说支撑幽州兵几年的生活,起码一年之内无需再担忧口粮问题! 袁熙没有想到公孙度其人,也算是个有长远准备的人。他竟然会囤积如此多的粮草,倒是苦了辽东数十万百姓。 总的来说,袁熙内心深处,是非常感谢这个辽东太守的! 只可惜,他们做不成朋友,只能成为敌人! …… 府外突然跑来了一个士卒,确切来说是一个传令兵。 声音大老远就从府外之外,传到了府内: “报!” 田丰站起了身子,示意传令兵答话: “进来!” 传令兵听后,连忙走了进来:“启禀大人,有事禀告!” “讲!”田丰挥手令传令兵走到跟前。 传令兵声音雄厚地传达着:“启禀大人,王将军说箭支不足了,恐怕难以支撑到今晚……” “好的,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田丰招手示意知道了,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等等……” 传令兵起身正要离去,无奈只得:“遵命!” 田丰一旁的袁熙此时接过话来:“先生,您觉得,当如何是好?” “公子,眼下只能先撑到晚上,再想他法!”田丰撸了撸胡须,稍作思索。 袁熙认为田丰定然有了计策,于是示意传令兵:“立刻命令王将军,节约箭支,坚持到黄昏即可!” “得令!”传令兵领命后,转身退出了府外。 袁熙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盯着身边的田丰:“先生,看您一副熊有成竹的模样,是不是已经有了解决办法啊?” “哈哈哈哈……”田丰听后,开怀大笑了起来。 袁熙心想这个田丰,又想卖关子了,于是说道:“既然先生已经有了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田丰点了点头:“公子,说出来就没有乐趣了,看我今晚做给你看!” 袁熙哈哈一笑,心底担忧荡然无存:“好!既然先生都这般说辞了,那我今晚定要看先生这场大戏了……哈哈哈哈……” …… 幽州蓟县。 自从淳于琼将军接令回援蓟县,当日便率领五千骑兵火速抵达,随后却一直没有等到公孙和乌丸的大军的进攻。 一番调查之后,才欣然得知,一切不过是焦触特使,所谋划的调虎离山之计。 于是赶忙同别驾大人韩珩,守将张南将军,进行了协商。于是紧接着便把袁大将军增派的五万步兵,分成两部。 一部留下来交给张南将军,负责守卫蓟县。另外一部兵力全部由自己带领,混合先前的五千骑兵,足足四万人马。 期间并没有做任何停留,淳于琼将军再次整装齐发,远途跋涉赶往了辽东方向。 行进至全程的一半路途左右,在两山之间的一条狭长小道上,出现了莫名的关隘。 淳于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下一刻他率领的四万兵马,不出意料地遭受到了乌丸大军的伏击。 多亏淳于琼将军提前心存戒备,及时回撤!最后终于脱离了乌丸大军的蛇口包围之势。 安全之后! 淳于琼一阵的后怕! 后背冷汗直冒,这可是四万的兵力,差点就葬送于此地! 然而面对这条被乌丸大军密密麻麻填满的小道,淳于琼显示出一脸的无奈。 不自觉地仰天长叹一声…… 下一刻…… 调转马头,撤军而去! 可是真正的情报是,关隘此处乌丸人仅仅布防了一万的兵力,不过都是弓箭手。 想要从此地经过,不脱层皮,应当很难! 因为乌丸大军和公孙度的兵力,几乎都集中在了辽东城。 028. 稻草人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隐约可以听到夜鸟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 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深夜! 丑时三刻! 城墙之上,人头攒头,如同白日一般的繁忙。 乌丸大军最近半个月以来,白天攻城而战,夜间围城而息,早已形成了不变的惯例。 城楼上的袁军,经过一阵的骚动之后…… 守城的指挥官,王铁锤将军终于开口对周围的兵卒命令道:“所有人准备,在听到一声鼓响之后,慢慢把绳子上的稻草人,顺墙放于半空中来回摆动!” 紧接着,他亲自上阵,拿起鼓槌,重重敲下! 只听得“咚!”地一声! 然后便没了声响! …… 城外数里开外的乌丸大军,微微听得一声鼓响,顿时从梦中惊醒过来。 不知发生了何事? 负责夜防的峭王苏仆延,躺在自己的大帐之内,迷迷糊糊正睡得深沉。 突然的惊响,使得苏仆延本能地跳起身来,打算拔剑自卫。 …… 借着月光,距离城墙最近,一个负责戒备的哨兵,突然大叫着,跑向了军营: “袁军从城墙上下来了,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峭王,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 熟睡中的将士,被这一叫喊,彻底吵醒! 当下军营里陷入了一阵的骚动,兵卒们纷纷起身,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兵器。 峭王苏仆延反应倒是灵敏,听闻后顾不得更衣,便快步跑出了自己的营帐,大喝一声: “将士们,不要慌!不要慌!” “集合!紧急集合!全部集合!” 副将模样的军官快步跑到了苏仆延的身边,汇报着从哨兵那里得知的一切情报:“峭王,袁军城门紧闭,他们只是顺墙而下,兴许是想一个个的潜逃!” “……”峭王苏仆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片刻之后,众将士们已集结到位,等待着长官的调令! “步兵营原地待命!”苏仆延翻身上马,沉稳老练地看向一侧的副官,指挥道:“骑兵营由你负责,跟随在我的后方,见机行事!” 副官接收到峭王的指令后,马上答复道:“末将,遵命!” 峭王苏仆延一声令下:“弓箭营所属,全部跟随我来!” 数十秒后,几万人如利剑一般,快速冲到了辽东城下半里开外! 苏仆延借着月色,看了几眼城墙上还在下滑的人影,提高了嗓门大声下令道: “听令!全部瞄准!”右手高举,指着辽东城。 大约三秒后,他看到弓箭手们已经搭箭在弓,准备完毕。 于是长吁了一口气,高呼道: “放射!” “放射!” 随后只见得一支支弓箭,脱弓而出,飞向了不远外的城墙! “嗖!” “嗖!嗖!” “嗖!嗖!嗖!” …… 下一刻,数万支箭支,黑压压一片,犹如铺天盖地一般,覆盖了整个辽东城。 一片沉寂之后。 辽东城墙之上的战鼓,再次震天而响! “咚咚咚……” 战鼓作罢,兵卒们又是一阵的嘈杂。 “快啊,快救人啊!” “快拉他们上来!” “别啊,放他们下去!” “到底是拉?还是放?” “快啊!拉啊!拉!” …… 鼓声之中掺杂着袁军争执不断的急呼声…… 苏仆延隔得半里开外,倒也听得真真切切! 他顾不得多想,抓紧时机!再次展开了攻击的态势,随后又是数轮弓箭在一声声令下,齐发而出。 冲向了不远的城墙! “嗖!” “嗖!嗖!” “嗖!嗖!嗖!” …… 盾牌在手的王铁锤将军,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扫视着正在发生的一幕,隐隐笑了起来。 这半个月以后,一直被乌丸大军压着打。 他感觉如果继续照此下去,可能不用乌丸人攻进城来,自己都要抑郁而死了。 面对刺史大人给自己下的死命令,很是无奈。 不过还好,晚饭时分,田丰终于给他带来了一个妙计。 他的心情才略显好转! 只待深夜一试! 结果…… 大家都看到了! 啊哈哈哈…… “你们几个,回击一下!”王铁锤吩咐着身旁,负责戒备的几个弓箭手道:“不要射的太远,免得吓着他们!” “遵命!” 来自城楼上的零星弓箭回击,令苏仆延有点惊奇。 袁军这才一会儿,就没反击能力了? 他还有点迷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还是说,他们箭支用完了? 啊! 不好! “停止射击!”苏仆延一阵嘀咕:“全部给我停止射击!” 旁边的将士,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命令,还在继续。 于是苏仆延愤怒地吼道:“盾牌兵!盾牌兵!” “峭王?”后方的盾牌兵听到之后,立刻赶来过来。 苏仆延气的差点暴毙过去:“速去查看一下!仔细点!” “遵命!”盾牌兵收到命令,消失不见。 苏仆延此时有点疑虑,他发现袁军慌乱中带着沉寂! 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有听到袁军兵卒,发出任何中箭之后的痛苦之声! 这一片片的箭雨,怎么可能没有一人幸免? 太不可思议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盾牌兵一个个的活着归来,苏仆延收回了迷惘的眼神。 头一个回来的盾牌兵匆忙一个跪拜:“启禀峭王,我们中计了!” 苏仆延目光一凝,黑瞳之中折射出寒冰刺骨的目光:“噢?别废话,赶紧说来!” “袁军并无一人出城,我们看到的都是稻草人!”盾牌兵一五一十地汇报着看到的一切。 “这帮挨千刀的,本王算是明白了,我们中计了!”苏仆延只恨的咬牙切齿。 他直到现在,才算彻底醒悟过来! 弄清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谁知道,最开始苏仆延还以为袁军的一声令鼓,纯粹是鼓手兵的一个误敲。 万万没想到,没有那么简单! 这只是袁军作出的一个假象,一切都是为了引诱乌丸大军借机攻城,收拢箭支。 因为袁军,箭支耗尽了! 哎! 真是可恶! 早晚要把这帮袁军贼子,碎尸万段! 苏仆延暗自发誓! 紧接着,苏仆延无奈地咆哮了一声:“撤兵!” 副将清了清嗓门,表情冷漠地执行着命令:“撤兵!回营!” …… 王铁锤跟旁边的副将叮嘱了几句,便走下城去! 029. 疲军之计 夜色沉沉,寒意袭人! 王铁锤吩咐兵卒们打开了城门,命令他们迅速出城。开始收集城下散落一地的箭支和掉落下来的稻草人,并对战场作着简单的打扫。 良久之后! 刺史袁熙和田丰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太守府,悠然自得地来到了城楼之上。 经过一番巡视之后,袁熙稍作沉思,心中有了主意。 当下见他右臂虚空一辉,冷声喝道:“击鼓,吹号!” 袁熙命令一下,各部兵卒迅速开始行动起来,口令、号子声不绝于耳,悠长的号角声,激越的金鼓声,一时间都响彻天际,感觉暴风雨要来临了。 在军官嘹亮的号子声中,轮番值守的数千名弓箭手,处理完满载而归的稻草人后,开始整理箭壶中的箭支。 王铁锤听得号子声,急忙跑回到城楼之上,迫切等待着刺史的号令。 田丰自然晓得是个什么情况。 倒也不慌不忙,走近了跟前。 “王将军,勿慌!”田丰拍了怕王铁锤的肩膀,幽幽一笑道:“公子这是在试炼!休要当真!哈哈哈……” “噢,原来如此!”王铁锤不明所以,有点迷迷糊糊:“末将还以为乌丸人,又来了呢?” 袁熙见得王铁锤清理完了战场,欣慰地对他说道:“王将军,这几日辛苦你了!” “公子!这是末将职责所在!”王铁锤一脸喜色扣手道。 袁熙眼神中充满了对他的赞许,随后再次道:“很好!今晚,这些流程都学会了吗?” “啊?”王铁锤一脸的茫然。 田丰靠在王铁锤的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公子的意思是,从今之后,每日卯时过后,战鼓号角轮番上演一次!不要让乌丸人消停,麻痹他们!” 袁熙又再次解释了一下:“吩咐我们的士卒,白天做好守城职责即可!晚上不用理会这些,只需安排上千人负责夜守,其他兵卒全部休息!” “好的,公子!末将明白了!”王铁锤这下彻底明白了,心想田丰真是个坏人。 连日来,乌丸大军白天攻城不断,那我们晚上就不停地闹腾,让他们睡不好觉,再看他们如何应对? 妙计啊! 妙计! 果真是自己读书少啊! …… 远处的乌丸大军营帐之内,又是一顿暗骂。 峭王苏仆延刚睡下不久,再次被这喧天的战鼓号角声吵醒。 手脚一边忙着更衣,一边冲着门口的兵卒嚷道:“外面什么情况?袁军来袭营了吗……” “启禀峭王,没看到任何袁军!并没有任何异动啊!” 这时,执勤的哨兵恰巧也跑了过来,顾不得喘息跪拜道:“启禀峭王,袁军并未袭营,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城门紧闭,尚未出城!” “嗯!了解了!继续观察!有事火速来报!退下吧!”苏仆延听后,立刻停下了手脚的动作,慢慢坐了下来。 “遵命!”哨兵得令后,慢慢退出了营帐。 …… 接连数日过后,乌丸大军戒备完全松懈了下来。 夜晚任随袁军再怎么折腾,他们也都可以安然入睡。 乌丸人的营地也在峭王的命令下,后撤了数里。 峭王苏仆延,认为只有拉开了距离,乌丸大军才会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反应。只有如此,才可以避免袁军突然袭营,而浑然不知! 另外一侧,袁军的稻草人借箭计策,只实施了一次,就退出了他们的视野。 他们知道,峭王苏仆延并非一个无脑将军,此种雕虫小技,不可能不被看穿! 随着乌丸大军营地的后撤,他们的包围圈自然也逐渐扩大。 所以,营地之间难免有了空隙之地。 自然给了袁军可趁的机会! 一日小雨淋漓的深夜,数十个斗笠在身的袁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辽东城,并且成功安全地摸出了乌丸人的包围圈。 接下来的数日里。 袁军鼓号手,夜晚折腾的频率也渐渐出现了变化。 由之前的每夜一次,先是逐渐变为几夜一次,后面慢慢变为一夜数次。 捉摸不定! 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乌丸人也并非傻子,知道这些不过是袁军的麻痹策略,苏仆延一再告诫自己的士兵,提高警惕,加强戒备。 所以他们白天的攻势,同之前想比,愈加凶猛起来。 他们也想早日攻下辽东城,结束着昼夜胆颤心惊的日子。 不过他们的攻城效果,依旧收效很小,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原因是城内的袁军顾虑到箭支的稀缺,往往把他们放近了再射,造成乌丸人的伤亡在不断地加大。 乌丸兵卒其实是没有人愿意去送死的,只是他们离的远了,箭支完全射不到城墙之上,近了一旦盾牌手稍有疏忽,他们随时小命呜呼! 因为袁军的弓箭手借助城墙的高度,他们的弓箭射程远远超过乌丸人大半。 即使乌丸人弓箭手法了得,也无事于补。 当然,结局可想而知! 乌丸大军那边,依旧是峭王苏仆延负责守夜。首领蹋顿和楼班,公孙度三位将领,如往常一样,白日只顾负责攻城,分工明确,不做其他。 攻打辽东,已过了一月有余,他们几个将领早已有了撤军的想法。 可眼下,如若撤军! 势必会令两地袁军迅速集结,到那个时候,就不是他们围攻辽东了,而是袁军四处围剿乌丸! 他们此刻属实是一脸的无奈,加沧桑。 继续吧,攻不下来。 不继续吧,早晚要被围剿。 乌丸首领蹋顿一副幽怨地模样,正色道:“你们几个,倒是说说,眼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楼兰附和道:“公孙大人,你们说说吧,但说无妨!” 公孙度略显慌张,有点手足无措:“额……” 阳仪看了一下自己的主公,精神隽烁道:“首领,袁军城内粮草虽多,不过终有一日,也会耗尽。我们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到处收割,我们没有这个顾虑。所以只要大伙齐心,坚持下去,终有一日会熬死他们!” 蹋顿心存戒虑,明显有点疑惑:“似乎有点道理!可依现在每天的这个伤亡来看,我们恐怕一年之后,也会损伤大半!” 阳仪继续说道:“首领,我建议我们应该立刻停止攻城,这样就不会再出现任何伤亡!围而不攻,耗死他们!” 蹋顿先是怀疑,再次征询其他二人的意见:“嗯?有点道理!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楼兰激动地点着头:“可行!可行!” 公孙度也称赞道:“这样也好!” 蹋顿:“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蹋顿说完,默默转过身来,看了一下一言不语的峭王苏仆延。 “峭王!等下我会留下五万人马,全部交付与你,负责围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其他人全部随我回辽西,继续征良!”首领蹋顿略作停留,语重心长地担心道:“峭王啊,平日里要多加戒备,一旦袁军有任何风吹草地,要及时上报于我!” “诺!”峭王苏仆延听后,立刻回道。 乌丸大军加上公孙度人马,总共十万余人。留下五万人围城辽东,首领蹋顿手里只剩下了四万兵力。 另外还有一万人,一直在蓟县前往来辽东的毕竟之路上,设伏。 …… 一个月之后,淳于琼率领着一万骑兵队伍再次按照田丰的计划,向着辽东方向迈进。 不过,这一万骑兵有一半是最新组建的,他们的坐骑几乎都是从并州,冀州两地重金购得。 别驾大人韩珩也是逼不得已,痛下的决定。 030. 截杀 一路上淳于琼倒也行动从容,昼伏夜行早已在几日前,安全抵达辽东城北郊,十里开外的一处山林。 树林间无数的飞鸟,由于他们的到来,纷纷惊慌的飞起,杂乱惊鸣着掠向远处冉冉升起的红日。 公元201年3月初五的深夜! 卯时初刻! 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凌晨五点钟,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 辽东城的号角金鼓声再次响起! 然而,这也是今夜的第四次震天喧嚣。 一个全身盔甲,外罩黑袍,相貌凶恶的将军走出城门,拔剑出鞘,大声令道:“全部上马,随我出击!” 随着上万骑兵浩浩荡荡地离去,城池的大门再次关闭。 只剩下城楼之上,不断于耳的号角声和金鼓声。 昔日的弓箭手守军,也没了踪影。 …… 冷风阵阵,天空隐晦不明。 乌丸大军的哨兵,躲在一处角落里避着寒。 对袁军的夜间无规律骚扰,他们早已喜闻乐见,并未完全放在心上。 虽说他们的首领已多次警示,夜间也加强戒备,以防袁军袭营。 可眼看一个月已平安无事,始终没见袁军有任何动静,他们的耳朵,早都被号角声和鼓声磨出了茧子。 无奈碍于长官的命令,他们也只能表面做个样子,背地里依旧是浑浑噩噩,希望能尽快结束自己的值班时长,交接给接岗的其他兵卒。 突然,那一刻哨兵愣住了! “嘶……好多的骑兵!”这个哨兵话刚说完,本想转身逃跑回营报告,紧接着就中箭倒下。 凶恶的将军,冲锋在最前列,再次大喝喝道:“杀!” “杀呀,杀贼兵!” “噗通,噗通……”不远处哨楼上的兵卒,中箭掉了下去。 营帐内的苏仆延感觉到了异常,分分钟冲出了营帐。 看这汹涌而来的规模,这支骑兵至少得有万人之巨。峭王苏仆延一阵迟疑,实在让人猝不及防,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支骑兵? 看到骑兵来势汹汹,踩踏的烟尘滚滚,行走在最前面的十几名兵卒心惊胆战,恐惧之下纷纷后退,导致自家兵马互相践踏,顿时踩伤了数人。 还没短兵相接,自家却先乱了阵脚,这让苏仆延勃然大怒。 立刻拔剑,砍翻了几名临阵退缩者,厉声怒斥:“临阵退缩,扰乱军心者,立斩无赦!哪个再敢后退,便是这般下场!” 先前很可能会死,但是后退却一定会死! 在苏仆延的强势镇压之下,兵卒们不敢再后退,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迎战,齐齐发出嘶吼: “杀呀,杀袁军!” “杀呀!” …… 冲进营地为首的袁军头目,并不是王铁锤,而是西园校尉淳于琼,都是跟随袁绍多年的老将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至少打过十余次。 而且对手都是曹操,公孙瓒等名将率领的精兵,积累了丰富的战场经验,西园校尉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叮叮当当……” 瞬间两军就厮杀成了一团,伴随着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惨叫声在大地上飘扬,每一刀下去都是血肉横飞,每一矛刺出,都会撕扯下一片片鲜血淋淋的人体组织。 满地的寒霜,顿时被殷红的鲜血染得斑驳陆离。 交手片刻之后,淳于琼就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想象中那么一回事,这他娘的是乌丸军吗?怎么战斗力如此强悍? 事后才得知,原来这些都是公孙度的辽东正规军,对方的装备比本方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人一件铠甲裹身,既可以保护前胸又可以防御后背。除了肉搏的重武器之外,对方几乎人人配备了匕首等近战利器,在贴身肉搏的白刃战中完全不处劣势。 淳于琼嘶吼着,手中长刀挥舞,尽力的向苏仆延靠拢。战马后踩踏的尘土飞扬,冲锋之中,顺手又把数名贼兵脑袋开了瓢。 “杀了他!” “兄弟们,上!” 随着苏仆延的一声令下,顿时有几十个刀盾手从不同的方位向淳于琼扑了过来。 “啊呀……” 就在淳于琼被围的时候,苏仆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一支利箭刺穿了左臂,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淳于琼率领的骑兵,骑射功夫了得,远可放箭射击,近战也可挥刀应对。 三下五除二,几个跳转挥刀,便已轻松解围。 …… “峭王?”峭王身边的副将眼睁睁看着苏仆延中了一箭,担心喊道。 峭王苏仆延双目圆睁,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劈向迎面而来的袁军战马。 “嘭”的一声,战马上的袁军骑兵被一刀劈开,裂成了两半。 然后就在同一时刻,苏仆延感到腿部剧痛,瞬间就扑倒在地,因为他的腿已经被战马踩住,顿时感觉到骨骼吱吱断裂。 “杀!” 淳于琼又是一声怒喝。 随着袁军骑兵团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乌丸大军又看到自己的峭王瞬间倒在马下,他们迷失了方向。 他们搞不清楚辽东城,究竟出动了多少兵力。 不是说只有一万多名弓箭手吗? 哪儿来这么多的骑兵? 他们有点迷茫。 随着那响彻天际的号角声和战鼓声不断高涨,犹如一支支利箭一般,瞬间射向了乌丸人的心脏。 刹那间这些贼子,丧失了斗志! 反应快的士卒纷纷转身溃逃,腿脚快的冲着辽西方向飞奔而去,倒霉的就被袁军一个个戳翻在地,贼兵们弹指间瓦解了。 “嘶……” 淳于琼驻马在不远处,并未追赶逃散的贼兵。 暗暗思索! …… 辽东通往辽西的必经之路,早已在田丰的建议下,命令王铁锤埋伏下近万名的弓箭手。 这些弓箭手早在数日前,分批慢慢撤出辽东城,悄无声息地摸出了峭王的包围圈。 可以确定的是,如今的辽东几乎是一座空城。 只是没人察觉!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 此时的王铁锤,等的胡须都要发白了。 “咦……” 山坡之下似乎有了动静。 王铁锤眼冒金花,当下喝道:“放箭!放箭!” …… “嗖、嗖、嗖……” 羽箭在乌压压地人头顶上飞翔,方向不同的箭支碰撞在一起,有的折断有的完好无损,最后撞落在地上,然而更多的则飞进了乱军之中。 一波互射之后,苏仆延的部曲已有数百人中箭,但他们仍然坚持着向辽西逃窜,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后方是无尽的骑兵,不能做任何的停留。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便会拼命地冲向辽西。 因为辽西还有五万人守护。 那里才是他们的大本营。 王铁锤居高临下,站在半坡之上,观察着下面的形势。 有的被射中了面目,当场毙命,有的被射中眼睛,拔出箭矢的时候连眼珠子也带了出来,顿时惨叫声一片…… “峭王苏仆延在此!尔等敢来一战?” 苏仆延高高地坐在战马之上,料想今日或将葬身此处。 不由得心中一横! “敢来一战否?”苏仆延再次大喝一声。 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也给部将们做个榜样,只是不知,是否有幸得知,究竟死于何人之手? 031. 被俘 王铁锤听得此话,伸了伸懒腰,有了些许精神:“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苏仆延肃声说道:“某乃是峭王苏仆延!” 王铁锤两道眉毛挤成一块,努力地回忆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是否有叫这个名字的? 毕竟以前做黑山贼时,也曾在这一带出没过。 王铁锤搓了搓有些冰冷的手,继续说道:“苏仆延?” 苏仆延没有理会,反问一句:“你又是何人?” 王铁锤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斜坐在战马之上的苏仆延,发现他似有重伤在身,不免流漏出敬佩的眼神。 或许这就是英雄相惜吧! “无名小将,不值一提!”王铁锤听后,并不想与他废话。 接下来他吩咐身后的副将,指挥弓箭手射住乌丸大军前进的阵脚,随后便带了几十人冲下坡来。 苏仆延见得王铁锤冲了下来,只身一人迎了上去。 “不知将军,敢与在下打个赌否?” 王铁锤略作停留,心存戒备道:“额?说来听听!” “今日一战,如若将军能战胜于我,那我这全军性命任由将军处置!如若我胜,还望将军能放我军将士一条生路,我苏仆延甘愿一死感谢将军抬爱!” 王铁锤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给了苏仆延一个失望的答案:“今日你胜,是死!不胜,也是死!没有其他的选择!” 苏仆延听后大失所望,看来只能另想他法! “既然如此,那请将军亮剑吧!” 说完苏仆延示意身后的兵卒,搀扶他下了马来。 王铁锤这才看出,苏仆延不但左臂受了箭伤,小腿也没有幸免。 如此重伤之余,还不借助于自己的战马优势。 为了和王铁锤公平对决! 真是,可敬可佩啊! 王铁锤倒也没做多想,因为他明白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人管你使用何种手段,自古以来,只有成败论英雄。 被世人所记得,不是战争的走势,而是战争的结局! 那个活到最后的人,即最终的胜利者! 王铁锤丢下了手中的弓箭,从侍从手中接过自己的战刀。 “喝!贼子吃我一刀!” 他声如洪钟,猛如野兽,手中的单刀冲着苏仆延劈头而下,砍在了一个影子上,由于势大力沉,一下子劈进了乱石地里,一时无法拔出。 苏仆延见势右手拉起受伤的腿,转身躲过,使得王铁锤的战刀劈了个空。 就在王铁锤愣神之间,苏仆延跨步向前,用力一刺,猛地一用力,王铁锤顾不得再次拔刀,顺势向后一个空翻,躲过了一劫。 苏仆延花枪轮番刺来,王铁锤不作停留,接连又是几个后翻,一一躲过。 “好功夫,本王纵横辽东辽西数年,未逢敌手,今日实属有幸!” 王铁锤一声怒喝,从地上捡起一柄,不知谁人掉落的朴刀,扑向了苏仆延。 苏仆延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这就送你一程!” 苏仆延挥戟相迎,只听得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震得人耳膜作疼,汗毛竖起。 巨大的撞击力使得两柄武器齐齐折断,断落的戟身和刀头一起跌落在地上,只砸的碎石纷飞。 “吃我一拳!” 武器既折,苏仆延一声虎吼,一个饿虎扑食拦腰抱住了王铁锤。 王铁锤也不示弱,同样反手锁住了苏仆延的肩膀,两个人在当下开始颤抖,扭打成了一团,连续翻滚了几下之后,便各自分离。 王铁锤见苏仆延伤痛难忍,连忙起身一个飞踹,重重把苏仆延踢出了数米开外。 苏仆延捂着自己的伤口,再次止住了血流,想再次站起身来。 来自腿部的疼痛再度加剧,他做着无力的挣扎…… 王铁锤捡起一支断箭,迅速一个飞逝,断箭已抵在了苏仆延的脖子上。 “苏仆延,我看你是活到头了,看你是条好汉,我给你个下跪求饶的机会!”王铁锤恶狠狠地吼道。 苏仆延忍着身体各处的伤痛,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本王下跪,除非把我的双腿砍断!” “咦……”王铁锤本想敬他一下,谁曾想到,苏仆延完全不顺坡下驴。 此时,王铁锤身后的数十个弓箭手围了上来。 乌丸大军眼看自己的峭王已然被伏,蠢蠢欲动,倒也不敢向前。 “既然不愿意跪,那就不用跪了!哈哈哈哈……”王铁锤尴尬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们两个,把苏仆延给我绑了!” 身边的两个侍从,从地上一具尸体上撤下一件外套,撕碎成布条,对着苏仆延就是一顿乱捆。 苏仆延一声叹息,流漏出了绝望之色,并未再做任何挣扎。 王铁锤随后,侧过身躯冲着山坡之上高呼了一声:“全部现身吧!” 数秒后,两侧的半坡上,一万多名的弓箭手,全部献出了身子。搭箭在弓,只待一声令下。 王铁锤拍了怕身上的灰尘,面对着迷茫无助的乌丸军,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要想活命的,全部统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都要葬身在此地。淳于琼的骑兵,就在你们的后方,你们可要好好想个清楚!我是刺史袁熙的大将王铁锤,只要你们归想与我,我可保你们都可以逃过一命,或许不久的将来你们也可以像我一样,成为袁军的一员大将!想我王铁锤曾经也是一个黑山小贼……你们看我今日……哈哈哈哈哈……” 乌丸兵卒听得真真切切,没想到眼前的将军曾经也是个黑山贼,如今混到风生水起,可见那个刺史大人,袁熙是个英明的人物。 大伙儿们都不由得展现出了投降的意图,纷纷不自觉地议论了起来! “投了吧,跟着公孙度早晚也是死!” “就是啊,整个北方都是袁氏的天下,我们早投早好!” “对对对,公孙度这个暴君,只会欺压百姓,搜刮钱财,克扣军饷……” “我投了,你们随意……” “我也跟袁军干了!” “我还有妻子父母……” …… 乌丸兵卒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 片刻功夫不到,只见乌丸大军都有降袁之心,下一刻如雪山崩塌一般,顾不得所有,纷纷卸下了自己的武器装备,刀枪盾牌丢的满地遍野。 王铁锤见状,暗自窃喜,心中悠悠一乐! 这……这劝降计划,果然凑效啊! 田丰啊,田丰! 你可真是个,奇才! 如此这般,都不用我再费力一刀刀去砍杀他们了额! 哈哈哈哈…… 怪不得,公子会如此看重于你,这么把你当回事! 哎,可喜可恨呐! 田丰在太守府品着茶,突然打了个喷嚏,呢喃了一句。 “是谁?” 032. 祸福相依 在旌旗的引导下,王铁锤率着万余弓箭手,押着近两万号俘虏沿着辽西走廊,浩浩荡荡地一路向东,几万人的队伍在阴湿的大地上留下了大片杂乱的脚印,这片脚印从辽西东侧一路向东,至辽东城下,又在王铁锤一行人的脚下愈行愈远。 辽东城外,淳于琼正在命令着士卒们焚烧着一具具乌丸人的尸体,做着最后的收尾清扫工作。 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西边响起,惊回首,只见数骑踏着疾驰而来,一旁的小卒目光犀利,老远瞧的正切,大喜道:“淳将军,是王将军他们回来了,他们凯旋了。” “这厮厉害,看来收获不小啊!哈哈哈哈……” 淳于琼长笑之间,那数骑奔行得近了,领头一骑果然正是王铁锤。 淳于琼大喜,从坐骑上跳了下来,瞬息之间王铁锤早已疾驰而至,飞身扑落马下,单膝跪拜道: “淳将军,多亏有你……我们这次,才会有如此的大获全胜!” 淳于琼一听,当即把王铁锤从地上扶了起来,欣慰地说道: “铁锤兄弟,你们这次伏击干的漂亮,也算报了我昔日之仇啊!恭喜你!公子定会大大犒赏于你。哈哈哈……” 淳于琼所说的往日之仇,正是一个多月前,从蓟县支援辽东之时,差点中了乌丸人的埋伏之事。 只是那次,他们比较侥幸,及时撤军,才得已幸免。 让乌丸人白白忙活了一阵! 王铁锤直起腰来,憨憨一笑道:“哪里!哪里!淳将军这不是笑话我吗?这些乌丸人都是被淳将军的声望吓破了胆子,才会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否则,我王铁锤那儿会如此的侥幸,俘虏这么多乌丸兵马啊!虽然说是我由生以来,收获最大的一次,不过这些都是淳将军的抬爱啊!理应归功于淳将军才是,哈哈哈哈哈……” “不说这些了,赶快进城吧,公子和田大人都等急了!”淳于琼盯了一眼王铁锤,微微一笑,眼神瞥向了辽东城内。 “诺!”王铁锤嘿嘿一乐。 两人相视一笑,挽手向城中走去。 …… 时间如春风易逝,眼下已是正午十分! 辽东城内,营帐之中。 伙夫们紧张地忙碌着,似是在准备着盛大的盛宴。 由于别驾韩珩远在蓟县,琐碎小事暂由田丰大人代为处理。 所以田丰的身影,穿梭于其中,指挥的尽然有序。 刺史袁熙,坐在军帐最为中央的位置上,琢磨着时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到片刻的功夫,账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王铁锤走进营帐,二话不说,便招手吩咐几个卫兵:“你们几个,去把苏仆延给我关押起来!” “诺!”两个卫兵应声而道。 田丰正要进账,抬头便看到铁锤:“咦……这不是,铁锤!你可算回来了!” 王铁锤正要找田丰分享胜利的果实,没想到在此处遇到:“田大人,贼兵果然不出你的所料,全部中了我军的埋伏。您果然是料事如神啊……” “不敢,不敢!不过铁锤办事,挺够麻利迅速的嘛!哈哈哈哈……看来这次斩获不小吧?”田丰被王铁锤这么一吹,顿时开怀大笑。 王铁锤听后,点了点头:“田大人,明知故问啊!收获嘛……哈哈哈,足足俘虏了2万人马……” “噢!果真如此?”田丰有点不可思议。 王铁锤马上回道:“这能有假?” “铁锤可以啊!想必公子得知,必定大喜过望啊!”田丰忍不住冲王铁锤竖了个大拇指,“铁锤,你刚刚对那些士卒所说的,可是峭王苏仆延?” “峭王不峭王,我倒不清楚!不过那人确实叫苏仆延!”王铁锤挠了挠头,有点疑惑地回道。 田丰定了定神,认真道:“想必辽东没有第二个苏仆延了吧,烦请铁锤兄弟,把那人带来见下公子,可好?” “既然田大人这么说了,铁锤马上去办!”王铁锤答应了一声。 看着王铁锤转身离去。 田丰独自一人走进了军帐,正好看到袁熙将要起身:“公子,铁锤他们回来了。” 袁熙有点惊奇,没想到如此快:“快喊他们进来!” 田丰神神秘秘道:“公子这次,可要重重奖赏一下铁锤哦,他把苏仆延带了回来!” “何人?”袁熙一脸茫然。 田丰再次答道:“峭王苏仆延!” “苏仆延?这人,我倒未曾听过,他有过人之处?”袁熙在脑海中浮想了一阵,然后也就算过去了。 田丰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调查得知的苏仆延全部资料:“此人为蹋顿马首是瞻,是他的得力战将,重情重义,武艺超强,至于为何被铁锤兄弟擒获,其中必有隐情。” “哦,您的意思是,挖他过来,留为己用?”袁熙当即想到了这点。 田丰询问了一句:“公子,以为如何?” 袁熙眉头微皱,略有顾虑:“这个……我们虽说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不过……这个苏仆延会不会是第二个吕布?” “公子,您这有点多虑了!苏仆延的功夫定和吕布是比不得的,不过与淳将军理应不相上下,要不然怎会从淳于琼那里逃脱,最后落入铁锤之手呢?”田丰稍作停顿,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再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用人只要放在得当的位置,必能发挥他的最大功效!” “额!这些你懂明白?哈哈哈……”这些完全超乎了袁熙对田丰认知,没想到田丰还有这种技能。 “公子,我田丰自认很会识人!哈哈哈……您这,可是不看好我额?” 袁熙失笑道:“哈哈哈哈……,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把这样一只猛虎放在身边,一旦失控,后果不敢想象……” “公子,他现在是虎落平阳,没有了兵权,在我们这里顶多也就算是一个打手!完全不用多虑,假以时日我想他定会甘愿为我们效力,我相信他早晚会折服于公子的魅力和威望。”田丰诉说着他的想法。 “哈哈……田大人说话就是耐听啊!”不过,袁熙貌似放错了重点。 就在这时,王铁锤带着苏仆延来到了账内。 “末将王铁锤,拜见公子!” 袁熙抬手示意王铁锤快快请起:“铁锤,请起!这位可是?” “他就是峭王苏仆延!”王铁锤立刻答道。 “原来是峭王啊。”袁熙马上明白了过来,马上指责卫士道,“你们怎可如此!快快给峭王松绑!” “……”王铁锤一脸疑惑。 袁熙上下打量了一番整个苏仆延,接着一阵关切道:“峭王,有伤在身,快传医官!” 苏仆延刻板地认为袁熙这种公子哥,向来都是表里不一,于是一脸的不屑:“要杀要剐请便,不必惺惺作态!” 袁熙尴尬一笑:“峭王,您这说的是那里话?这样吧,你们快快带峭王下去进行医治疗伤,要以礼相待,不可无理!” “诺!”卫士们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 淳于琼从账外走来,随手带来了来自别驾韩珩的探报。 033. 病危 淳于琼前脚刚踏进城门,突然就被一小卒拦下。 原来是派往蓟县的探子归来,急着要向他汇报,最新的情报。 经过一番问询,最终得知,乌丸大军的首领蹋顿已于日出时分,匆忙撤掉了关隘的乌丸守军。 他们或许是为了收缩他们的军队,才做出这一举动! 如此以来,蓟县和辽东两地的探马才得已顺畅通行,袁军的物资兵力也可自主交接。 …… 军帐之内,袁熙眼瞧着淳于琼从户外走了进来,一跃而起,走上了前来:“淳将军,一切进展的顺利吗?” “……”淳于琼眼神迷离地看着袁熙,并没正面回道:“公子,不好了,有个坏消息。” 袁熙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异常:“将军,不用有所顾虑,直接说吧!” 淳于琼凝视了袁熙,面有难色道:“刚刚探子来报,主公他现已病入膏肓,恐怕支撑不了……” “……”袁熙眉头紧皱,并未搭话,暗自内心测算了一下当前时间。 眼下五月即将结束,马上进入六月。 如果历史时间记载没错的话,他的父亲可能会在六月底,走到生命的尽头。 到那时,袁氏家族的命运,将会发生一个重大的转折! …… 此时此刻,对袁熙而言! 辽东这个地盘,勉强才算稳住。他现在若想回冀州,看父亲最后一眼,还是来得及的,可是…… 想到乌丸和公孙那几万贼子,可能近七万的兵力,一直蠢蠢欲动…… 甚是头大!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除掉他们,以绝后患! 然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真可谓是,时间紧迫。 另外一边,面对自己的父亲,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够活得长久,这样曹操才会有所顾虑,袁氏家族也可以得已喘息,逐步壮大势力,恢复官渡之败的士气。 然而,袁熙并不是医官,他自己的断手之痛,一直尚在隐忍,定然不能缓解父亲的病情。 他自知神医难觅,实属是无奈! …… 一旁的田丰听到了淳于琼的汇报,已然看透了袁熙的心思。 于是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袁熙跟前,低声说道: “公子,下官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袁熙清楚这个田丰是有话藏不住的:“元皓兄,你我之间没有必要拘于细节。尽管说来,小弟我自有心里准备。” “公子,主公这个时间病危,对我们而言,可谓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啊!” 田丰这话,明显是意犹未尽,值得玩味啊! “哦?元浩兄,小弟有点不太明白!烦劳兄长能不能说的透彻一点,小弟实在是……” 袁熙在田丰的面前,自打相识之日起,便表现得非常谦虚卑微,始终把田丰当成自己的哥哥,甚至先生一样对待,因此也格外受到田丰的尊重。 “公子,下官的意思是,我们该做两手准备了!” “哦哦!这倒也是!”袁熙看了一眼田丰,点了点头,假装明白了似的。 然而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我们当前的重中之重是,要尽快解决掉后方之忧,如此以来,才能安心应对将来发生的各种危机。毕竟……” 田丰话说了一半,想到袁谭袁尚两位公子,感觉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合时宜。 “元浩兄,后方?您说的是公孙乌丸?还是匈奴,鲜卑?” 袁熙听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回禀公子,我们未来的主战场会在蓟县,自然是公孙和乌丸。” 田丰撸了撸胡子,耐心地解释着。 “不过,小弟认为公孙乌丸他们两家现在结盟,纯属无奈之举,终有一日,必会内乱,那时我们不攻自破,以逸待劳,岂不更好?” 袁熙道出了自己的见解,不过,有点底气不足。 “公子,危难关头弱弱结盟,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自古大家有所目睹!此时此刻,我们也是属于时间紧迫……如若前方突发战事,到那个时候我们恐将腹背受敌,这可是兵家大忌啊!我们应当尽早痛下杀手,斩草除根,才是!” 田丰针对袁熙的援兵之计,发表了一下自己的不同看法。 “腹背受敌?兄长说的可是,我的大哥和三弟,难道他们会先下手为强,挑起内乱?” 袁熙小声嘀咕,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的大哥袁谭远在青州,面临徐州兖州两大势力,如若发起内乱,恐将第一个覆灭。 三弟袁尚处在大哥和他的中间,西边紧挨着并州高干。目前唯一的敌对势力曹操,也隔着一个天然屏障,黄河。 可谓是地理位置优越,可进可守。 然而袁熙,一旦大哥和三弟为了争夺领主之位,发起内乱,自己谋臣将士,完全不能与大哥三弟相比,可谓是任何一方,都得罪不得。 放任他们内乱不管,似乎最为容易。 可如若袁尚和高干结盟,再联合曹操先吃掉大哥的青州,那确实是轻而易举,如此下来,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坐地旁观的幽州了。 自己终究是,无法逃离被吞掉的命运。 …… 哥哥袁谭和三弟袁尚的争主一战,定是不能避免!如若自己和大哥袁谭结盟,形势或许会有所改观。 如若结盟大哥,结合幽州和青州的地理位置,可以两面夹击三弟袁尚,使其腹背受敌,造成袁尚短期兵力紧张,前后不能自顾,后果…… 到那时,大哥袁谭若能一面独立面对曹操势力,那三弟袁尚这边,早晚会被自己拖垮,甚至最终吞掉! 即使袁尚拉拢并州的高干结盟,这样下来,自己一方即使最终无法最终取胜,至少也不会处于劣势。 袁家的地盘也会始终在袁家人手里。 …… 相反,如果自己与三弟袁尚结盟,如此一来,哥哥袁谭那边恐将面对三股敌对势力。 分别是兖州的曹操,徐州的刘备,冀州的袁熙。 长此下去,大哥袁谭终有一日,会惨遭曹操吞并,如此以来,袁家的青州就保不住了,地盘也逐渐缩小。 最终受益者,会是外人。 损失方,永远会是袁家。 如若这样,这种结局,袁家士族并不想看到。 …… 王铁锤昂首挺胸,大步向前拱手一拜,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公子,末将愿再度领兵,一战乌丸!” 此刻,他只想为公子袁熙排忧解难。 034. 论功行赏 “来来来,我们一起用膳,边说边聊。” 袁熙并没理会王铁锤的谏言,倒是招手唤他过来。 随后起身张望了一下,眼神示意侍从们开始上菜用膳。 “淳将军,田大人都过来坐!我们边吃边谈,岂不美哉!” “诺!” 几个人互看一下,连声应道,凑上了身来。 “淳将军,这段时日辛苦你了!要不你先来说说,此役战果如何啊?” 袁熙把目光从侍从们身上收了回来,开始询问起这个淳大将军。 “回禀公子,经此一役我军斩杀贼将八九千余人,俘虏兵卒足有三万。乌丸公孙他们现有的实力应该至少五万有余,还是不容小视啊……” 淳将军刚要准备坐下,听到袁熙点名自己立刻又起身回道。 “喔!那我军损失又是如何?” 袁熙眼神示意淳将军,不必拘谨,坐下搭话。 “骑兵有两三千人阵亡,弓箭手大概损失了五千人左右,步兵全部阵亡,无人存活。” 淳将军会意,点了点头,再度落座,放松地说了起来。 “……” 大家听后,保持着一阵沉默。 不过,对于这些数字,尽然都是目前辽东的最新战况数据。 一道道菜肴,片刻功夫,已上桌完毕。 接下来! 袁熙端起了倒满的酒杯,一个个碰杯,示意大家共饮此酒,以示庆贺! 唯独淳于琼将军换了杯茶水,以茶代酒,倒也例外。 刺史袁熙自是最为清楚,表示谅解。 随后四个人吃喝随意,倒也轻松。 也算尽兴! 酒菜下肚,六分饱后,田丰这个话痨,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公子,下官建议把蓟县的兵力征调三万,调来辽东,以做进攻。再把辽东的俘兵全部调回蓟县,加一调教安抚,作为防守之用,填补空缺。” 袁熙听言,点头同意:“可行,稍后照此去办!” “如此一来,辽东步兵3万,弓箭手1万,骑兵7千,总兵力可达4.7万。蓟县步兵1.5万,俘兵3万,蓟县总兵力可达4.5万。” 田丰心里估算了一下,作出了一个统计分析。 紧接着,田丰又再度进言道: “接下来,可令铁锤将军率领7千骑兵,负责佯攻乌丸大军,作为骚扰。淳将军则留下来负责城池守备,另外再安排一两个将领,负责两地兵卒的调遣事宜。而对于那些俘虏兵,如若他们家人健在的,尽可以让家属根据个人意愿,随他们一同前往蓟县定居。如到那时,别驾大人韩珩自会帮他们解决后顾难题。” 袁熙听完田丰这么一说,觉得很有可行性。其次,王铁锤也极度渴望再次出战乌丸,不如按照田丰的建议去做,也可以安抚铁锤。 “嗯!田大人不愧为我袁军的第一谋臣,考虑的如何周全,我想反对都不行啊!哈哈哈哈……” 袁熙说完,紧接着一阵仰天长笑。 “此次征讨乌丸公孙大军,我军大获全胜,本刺史深感振奋和宽慰!大军获胜,首要之事便是论功行赏,犒赏三军。功劳不分大小,本将军都会各有奖赏。现在诸位上报你们的军功,论功行赏!” 袁熙擦了擦嘴巴,朝三人正色道。 随即,账外走进了两名负责记录战绩的军士,开始准备为众人记录战绩。 田丰,淳于琼,王铁锤三人见状,脸色一喜。 然而,并没有一人,第一个开口讲话。 “你们两个先退下吧,这里目前不用做任何记录。你们先去其他军营,记录其他将士的军功吧,稍微淳将军自会代我按功行赏!” 袁熙立刻明白过来,认为这种事情大家定会虚伪推让,还是自己主动起来,大家也不必尴尬应对。 于是,便吩咐记录军士先行离去。 “诺!” 两个军士一声应允,慢慢退了出去。 “此役,当居首功者,理应是淳于琼将军。淳将军在此役中起着最为关键的作用,事关幽州兵的生死存亡。” 袁熙清了清喉咙,言辞严肃了起来,说完冲着田丰递了一个眼神。 “公子说的极是!淳将军在两地关隘差点被伏击,好在将军及时回撤挽救了几万兵卒的性命,之后得令再度翻山越岭,躲过乌丸人的围追堵截,于约定时间抵达辽东支援,以致于解除了辽东的危难之境,才得已使得我军疲劳战术得已成功,才有了后续的突袭凑效,最终使得王将军能够大获全胜!” 田丰心领意会,马上做了一番详细的解释,下一秒便把目光投向淳于琼,表达着自己的敬佩之情。 “公子,这些……都不足以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末将,有愧啊!牺牲了那么多弟兄……” 淳于琼万万没有想到,公子会把如此大的功劳归功于自己。 他想到死去的那些兄弟,有点羞愧难当。 “淳将军,乌巢一役,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这些都是你应得的功劳,请勿再言。”袁熙轻轻把食指放在口前,作出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淳于琼别再说了,“本刺史特封你为镇守将军,月钱14000,月谷70斛。” “末将淳于琼,拜谢公子!” 淳于琼感激之情,不以言表。 “此役,当居次功者,理应是王铁锤军。本刺史特封你为偏将军,月钱10000,月谷50斛。” 袁熙挥手示意淳于琼起身,接着把目光转向了王铁锤。 “王将军不辞辛劳日夜守城,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在今日俘敌三万,功勋卓著,功不可没。” 田丰又是一番补充解释。 “末将王铁锤,拜谢公子!” 王铁锤听后大喜,立马跪了下去。 刺史袁熙稍作停顿,眼神示意铁锤不必拘礼,接着说道:“至于田丰大人呢?顾全大局,献言献策,鞠躬尽瘁,本刺史特封你为博士,月钱12000,月谷60斛。” “田丰,拜谢公子!公子辛苦了!” 而对于那些战死的将士,袁熙也并没有忘却他们。 只是他们已逝! 只能考虑活着的人们! 接下来,袁熙曾多次嘱咐淳于琼将军,一旦死亡名单统计出来后,必须要在三军面前公告示众,至少要在金钱和物质上抚慰,安抚一下死去将士们的亲人。 以告慰他们的英魂! …… 经过数日的休整之后,辽东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些日子以来,袁熙也曾多次去看望养伤中的峭王,苏仆延。 随着二人关系的略渐好转,袁熙本以为可以从苏仆延那里,探得一些关于乌丸大军的信息,然而苏仆延却闭口不谈,只字未提。 袁熙很是无奈! 继而,按照田丰的计划,令王铁锤将军率领七千骑兵,再度出征,前往辽西。 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寻找之路…… 035. 中计 “前方队伍因何停下了进军步伐?速速探来!” 王铁锤一路上催促大军疾行,没想到马上就要到辽西县城了,队伍却忽然停下了进军的步伐,不由得扬鞭喝问。 传令兵策马飞驰而去,不消片刻又打马返回,翻身下鞍禀报道:“回将军的话,前方道路似是山体滑坡,冲垮了道路,故此阻拦了队伍进军的步伐!” 王铁锤没有多想,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狭长的小道上,两侧山峰林立,阴气沉沉。 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王铁锤只想赶快离开此地,于是立刻下令道:“停止前进!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掉转马头,速速离开此地!” “诺!”传令兵应声答道,再次领命而去。 正在此时,一阵阵号角声,从两侧的山上响起。 下一秒!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 漫天的火雨,顺势覆盖而下! “啊!” “噗!” …… 底下的袁军骑兵,完全来不及作出防备,当下就被这漫天的火雨射杀了一少半。 王铁锤一面挥刀抵抗着飞来的横箭,一面大声喊道:“分散!分散!” 不到片刻功夫,袁军骑兵已经倒地大半。 “妈的,中了埋伏!” 看着自己带领的这七千将士,眼看要全部葬入火海。 王铁锤那个心痛啊! 哎! 中箭而亡的就不多说了,幸存的将士,也或多或少都带有着箭伤。 几乎,无人幸免。 随着火雨的慢慢暂停,远处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呼啸而来。 只听得王铁锤一阵心寒! 他顿时倒也清醒了不少,心想要想个办法,赶紧冲出此地。 若再有迟疑,可能活着的唯一机会也会失去。 紧下来,王铁锤振臂一声高呼: “弟兄们,随本将军杀出去!杀啊!” 将士们应声而起,再次上马,聚集了起来。 “杀啊!” “啊!” “嘶!” 人群中,又是发出一阵的惨叫! “弟兄们,杀啊!” “噗通!” “噗通!” 一声接着一声,只听得将士们一个个中箭掉下马去,王铁锤楞了一愣,加紧了冲锋的步伐。 这时,迎面而来的一员大将阻拦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逆臣贼子,还不快快受死!”王铁锤又是一声高呼,迎了上去。 当下,两人枪来刀往,瞬间从马上打到马下,接着就厮杀成了一团,在小道上你退我进,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场面。 趁着两人厮杀成一团,其他乌丸大军再次利用人数的优势把袁军逼向了角落,局势顿时变得胶着,一时之间谁也难以占据上风。 与此同时,两侧的山上弓箭手,搭箭在弦,只待一声令下。 紧接着,王铁锤用力一甩,终于挣脱了敌将的束缚。 “喝!” 王铁锤声如洪钟,猛如野兽,手中的单刀劈头而下,砍在一名贼子的肩膀上,由于势大力沉,一下子劈进了骨骼中,一时无法拔出。 带兵的敌将不是别人,而是蹋顿的弟弟楼班,正苦于无力招架这壮汉王铁锤凶猛的进攻,见此机会踏前一步,手中的长矛狠狠的刺向王铁锤的腹部,“去死吧!” 王铁锤一声冷笑,头也不回,闪身躲过。 楼班的长矛刺了个空,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一下子向前扑去。被王铁锤一胳膊夹住了脖颈,顿时动弹不得。 只见王铁锤反手又是一刀,直接插在了楼班的大腿上。 “啊!”的一声惨叫,惊住了周围的乌丸人。 与此同时,敌军中间又一铁骑冲出:“何人猖狂,乌丸蹋顿在此!” “你弟弟楼班已在我手上,速速放袁军离开此处!否则……”王铁锤一点不甘示弱,甚至有点兴奋。 首领蹋顿完全无视了王铁锤的存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恐怕你是在白日做梦,休要威胁!今日此地便是你们袁军的葬身之处!” “大哥,不要啊……不要!”作为人质的楼班,见到大哥的到来,苦苦哀求着。 “……”蹋顿沉思了片刻,暗自咒骂了一下这个废物弟弟,“好吧,给你个机会!现在给你两个出路供你选择。” 王铁锤大脑中冒出了一堆问号:“嗯?” 蹋顿并未理会王铁锤,直接说来:“第一条是死路,第二条路可能是活路,你选哪条?” 王铁锤听后,大声骂道:“你大爷的!你这……听起来,横竖都是死啊?” “这可不一定,至少第二条路嘛,可能是条活路!哈哈哈……”蹋顿说完,阴险地大笑起来。 “那这个第二条,你倒是说来看看!” 蹋顿仅仅从王铁锤的穿着打扮,早已对他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认为他王铁锤必然是袁军的一员大将,心里多少有了点想法:“将军你先放了我弟弟楼班,我自然让出通道,让你的队伍过去,而你……必须留下!” “……”王铁锤沉思了片刻,心想这个蹋顿刚刚完全无视他弟弟的小命,如若再变卦?还是先应允了再说,“不,你先让我的队伍离开此地,我自会放了你的弟弟!我又跑不了……” “好吧,依你!前提是,马匹武器全部给我留下!” 王铁锤再次扫视了一下周围,前有堵兵,后有滑坡拦截,两侧更有数不清的弓箭手,这次已无他法,只能作罢! 于是,无奈地大喝了一声:“下马!全部照他说的去做!你们都走吧!” “将军!”众将士无奈地哀嚎了一声。 下一刻,蹋顿见袁军一个个的纷纷下马,于是挥手示意乌丸军让出一条通道,“闪开,放他们过去!” 眼看着袁军一个个的通过,蹋顿突然想起了什么,拔剑拦下了一个兵卒:“等等,这是你们哪位将军啊?” “我们将军是王铁锤,王将军!”被拦下的兵卒,身体发抖,颤颤惊惊地回道。 蹋顿接着说道:“哦!你带个话回去给你们刺史大人,限他三日之内,拿苏仆延来交换王铁锤,过期不候!” “小的……小的,记住了!”这个小卒连声点头。 “走吧!” 只见袁军一溜烟的功夫,全部消失殆尽。 036. 达成共识 时光悄悄地溜去了,太阳则越发的红,悬挂在房顶与天的边缘间。一会儿,夕阳渐渐收敛了光芒,变得温和起来,只是红彤彤的一个圆球,像一个光焰柔和的打灯笼。 淳于琼高高地坐立在城楼之上,远远地盯着城外不远处奔跑而来的千余人,心中一阵纳闷。 这千余人完全可以直接忽视,因为他们不像是要攻城的样子。他们甚至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对谁都构成不了威胁。 可他们又不像是近郊的难民。 他们是要干嘛? 只待他们跑的近了,淳于琼才发现,这些人都是袁军着装。 咦? 是袁军! 这是哪里来的袁军? 淳于琼一脸的困惑! 当下,大脑中冒出一个问号,王将军? 可是他所率领的都是清一色的骑兵啊,明显不对嘛。 淳于琼又是一番仔细观察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可能吧? 这明显是吃了败仗啊! “快,快开城门!” 淳于琼大喝一声,随即下了城楼,打算查个究竟。 不到一会功夫,远处的千余人已陆陆续续赶到了城下。 一个副将模样的男子,一脸沮丧的跑到了淳于琼的跟前: “小的回禀淳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王将军被蹋顿活捉了……” “不要慌,慢慢说来!” 淳于琼连忙扶起这个小将,一边吩咐侍从递过来一杯茶水,示意这个小将喝下。 “我们在辽西东边不远处,正要进城的地方,遇到了山体滑坡……”副将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嗯,嗯!明白了!你们先行回营帐歇息,稍后医官会来帮你们医治!” 淳于琼听这个副将汇报完毕,随后独自一人径直走向了辽东府。 …… 辽东府。 盏茶功夫过后,袁熙和田丰二人听罢了淳于琼的一番叙述,紧接着命人传了峭王苏仆延前来。 几个人围坐在一个茶桌周围,有一种闲话家常的赶脚。 品了几口茶后…… 突然,袁熙眼中光芒一闪,目光一凝落在了苏仆延身上,凝重的开口: “峭王,您看你们的首领蹋顿,抓了我们的王将军,现在要拿王将军来换你回去,你对此有何看法啊?” 苏仆延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眉头紧皱,沉思了一阵:“袁公子,依本王来看,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交易,不知公子您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袁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峭王说的没错!表面上来看,双方两员大将都可以各归其主了,可是双方仇恨的种子却在慢慢发芽,壮大!未来……” 苏仆延也非常清楚两军经过这两个月的恶战,都各自伤亡惨重,仇恨未减反增:“那依本王来看……不知袁公子,是否有更好的提议呢?” “两军你来我往最终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两地的将士和百姓!长此以往,只会两败俱伤!再者,退一步来讲,依乌丸大军的各方面实力终究是无法敌得过袁氏家族的,如若照此情形下去,最多不出三个月,整个辽西都会成为袁军的属地。到那个时候……不知?” 袁熙一番言必,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这个……本王倒也相信袁军有这个实力。不过,如果想让本王出卖蹋顿首领,这也永远是不可能的!你们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除非……” 袁熙听到这里,眼睛突然放亮,似乎看到了一丁点的希望:“除非什么?” “除非袁公子,可以保证整个辽西,今后仍然可以由蹋顿首领管辖,否则再谈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这个……”袁熙假装有点为难,显现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这个……只要峭王能够说服蹋顿首领,这个……我袁熙作为幽州一方刺史,必然是可以满足你们这个要求的!” “只要袁公子,作出承诺,本王定会尽力争取说服蹋顿首领,作出让步!” 通过这段时日与袁熙的接触,苏仆延也私下得知了乌丸俘虏的最新去向,以及他们家属的合理安排,内心深处还是比较佩服这个刺史的,甚至认为此人将来必成大事。 也替那些被俘的乌丸大军感到高兴,因为他们经此一役之后,似乎是找到了一个比蹋顿那里,更好的归属。 只因跟着昔日的首领蹋顿,前途堪忧,终究一日,会走向死亡的尽头吧! 袁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作出一个庄重的承诺:“好!既然峭王这么有诚意为双方考虑!我袁熙在此向峭王保证,只要蹋顿首领愿意归顺袁氏家族,自此以后,对于辽西之地,袁军永不侵犯。” “好!君子一言……” 苏仆延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意欲击掌! “驷马难追!” 袁熙马上会意,右手迎了上去,发出“啪”地一声。 …… 次日。 峭王苏仆延在数十人的护送下,离去了辽东城,安全返回辽西。 随着苏仆延的顺利抵达,乌丸首领蹋顿锣鼓喧天,出城相迎。欣喜之余,蹋顿也并没有食言,当场立即释放了袁军俘虏王铁锤。 在接下来时间里,苏仆延与蹋顿首领两人,关于乌丸大军将来何去何从的问题,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探讨…… 然而,两人讨论的最终结果,并不是苏仆延想要的。 所以…… 自此以后,整个辽西的局势并没有按照苏仆延规划的那样,走上轨道。 不过…… 苏仆延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峭王,自然不会任由局势慢慢不利于自己。 另一方面,他行走江湖数十年,最讲究一个义字。 自从他率兵攻打辽东兵败被俘,意外的是刺史袁熙并没有为难过自己,完全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俘虏对待,反而令他有点不解。 从那时起,他一有闲暇,便会认真思考很多方面的问题。 甚至认为,袁熙和他并非只是敌人这样简单,或许也可以成为朋友…… …… 如今,对他而言,即使两人的协议很难做到,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全力为之。 只因行走江湖,最讲究一个义字。 古往今来,这个“义”字,不知道又害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继而苏仆延未做停歇,下一步着手命令自己的部将…… 037. 走水了 夜色如墨,繁星似灯。 卯时已过,就在公孙度全府老小,除了守卫睡得正沉的时候。 府门之外,约有几十上百的黑衣人趁着星光,悄无声息地轻松越墙,溜了进去。 一行人全部安全着地后,为首的头目小声地冲着所有黑衣人,指挥起来:“你们几个负责左边,你们几个右边,其余人都随我来!” “诺!”几个有点白目的黑衣人一声答道。 “嘘……闭嘴!”为首的头目目露杀机,恶狠狠地瞪着搭话的几人。 头目右臂一举,向前一挥:“行动!” 下一秒,空旷的院子里,霎时了无一人。 …… “滋滋滋……” 伴随着木质门窗发出滋滋燃烧的声音,整个公孙府顷刻间火光四起。 “咦……管家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啊!” 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公孙度,突然感觉呼吸恐难,马上醒了过来,连忙呼喊着。 “走水了!走水了!府内走水了!” 第一时间跑到院子里的丫鬟仆人,当下慌乱起来,一边呼救,一边打水灭火。 基本上,没有人听到公孙度的呼喊。 这时,几个黑衣人摸进了公孙度的睡房。 “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去灭火啊!” 公孙度正在更衣,听到脚步声从室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于是开口道。 “上!” 听得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人冲了上起,一阵乱砍。 数秒后,没了动静。 “清场!” 紧接着,又一黑衣男子拿出了一个麻袋套在了尸体上,拖着出了卧室。 …… 公孙府外,大门口。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正欲进门的几个官兵:“站住!你们作甚?” 只听得不远处,“吁”地一声,骑马的将领已经到了门口。 接着,马上跳下来一个男子。 此人,正是峭王,苏仆延。 “听说公孙府走水了,本王特地带人前来灭火!都还愣着干什么?” “峭王?”两个侍卫顿时一片茫然,心想这来的也太快了吧。 然而碍于身份,哪儿敢阻拦!于是主动开门,放了他们进去。 “傻了?还不速去灭火!”苏仆延一声大喝。 “诺!” 两三百人齐刷刷地进了公孙府。 看着眼前的大火,似乎有被扑灭的气势,苏仆延连忙下令: “哪儿来的贼子,给本王统统拿下!” 副将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眼神示意两旁的将士:“上!一个不留!” 接到指令的兵卒,枪戟在手,一个个地扑了上去。 下一秒! “不要啊!” “救命!” “啊!” “……” 四处,传出了一连串生命终结的凄惨声! 最先进来的那批黑衣人,感受到了异样的发生。 于是,都很自主地脱去了外面的那层黑衣,露出了里面的乌丸人军服。 …… “呜呜呜……” 一少年郎忽闻府外来了援军,急忙跑了上来: “峭王,我父亲……没了!” 峭王苏仆延看了一眼前来的少年郎,假装一惊:“什么?公孙大人没了……不是,什么意思?你父亲不见了?” “回峭王,我找遍了整个公孙府,都没找到父亲!” “这怎么可能!你们给本王好好地搜!”苏仆延安抚着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一边大喝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刻,公孙康的心情就像被人从头泼了一桶凉水一般。父亲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丢就丢了呢?不会是死了吧…… 想到这里,公孙康几乎不敢想下去了,父亲白天还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异样。怎么会在今夜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呢? 这,不会是一场阴谋吧? “小公子,莫慌!你父亲的兵符何在?” 公孙康立刻回过神来,马上跑回父亲公孙度的书房,找出了公孙大军的兵符,在苏仆延眼前晃了晃::“回禀峭王,这是父亲的兵符!” “小公子,眼下是非常时期,这个兵符还是暂由本王来保管吧!” 听得此话,公孙康往后退了一步:“这……这恐怕不妥吧!” “嗯?这!有何不妥?你倒是给本王说说……” 苏仆延甚是惊奇。 公孙康眼睛咕噜一转,看着整个院子满是乌丸军的兵卒,极为不舍地递出了兵符:“好……好吧!还望峭王,尽管查出父亲的下落!” 苏仆延接过兵符,厉声道:“小公子早些休息,撤!” 乌丸所有人马,顿时撤了出去。 公孙康当下就傻眼了,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 随着苏仆延率领是数百人离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公孙度的两位辅臣阳仪,柳毅等人赶了过来。 二人扫视了一眼整个公孙府,随后来到了公孙康的身边。 阳仪最先开口,担忧道:“公子……公子,出啥事了?” “你们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公孙康满是愤恨,忍不住责怪起来。 “公子,下官夜里吃了点小酒,睡得太沉了……额!”阳仪说完,很是尴尬。 这时,柳毅连忙接话:“公子,大人呢?公孙大人何在?” 公孙康说完有些后悔,马上恢复了意识,聊起了正题:“哎,一场大火过后,父亲没了踪影,刚刚峭王苏仆延来过,强行拿走了父亲的兵符……” 阳仪,柳毅二人顿时张开了嘴巴:“啊?” “此事不妙!”阳仪再次补充了一句。 柳毅瞅了一眼公孙康,盯着阳仪大喝:“你这,不是废话嘛,公孙大军的兵符都被夺了。哎……恐怕公孙大人多半已不在了!” 公孙康挥手用力指了一下柳毅,疾呼道:“柳毅,你……你休要胡说!” 阳仪本想上前安慰一句,最终没有,有点无奈道:“公子!都到什么时候了,我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早做打算?对对对,公子,我们还是尽快想个办法才是!”柳毅听后,马上附和道。 公孙康沉思了片刻,认为二人说的也对:“两位先生,你们说说,我们如今该作何打算?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阳仪看了一眼公孙康,皱了下眉头:“公子,下官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不当讲?” 038. 公孙度失踪 “讲!” 公孙康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 “要不,我们投靠袁军吧!听说我们被俘的将士,全部都活了下来,他们的家属也都在蓟县得到了安置。所以,我们应该也可以……” 公孙康听后,整个人差点要气炸了: “投靠袁军?你们……” 他本想说,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阳仪向柳毅递了一个眼神,于是柳毅又开始在一旁帮腔。 “公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否则,恐怕我们早晚都会成为蹋顿,苏仆延的刀下鬼!” 接着,阳仪又丢出一个疑问: “对啊,公子!您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公孙大人这失踪的也太离奇了!” 公孙康又是一声叹息,感觉今晚可能头发都要变白:“哎!” “公子,如今我们兵符也没了,这下可好!空手难敌四敌!” “还望公子早下定断啊!” “晚了,就来不及了!” “是啊,公子!” “公子?” “公子?” …… 阳仪,柳毅二人像是吃了炸药一般,你一句我一句,哔哔个没完。 最后,公孙康终于是罩不住了:“好吧,你们两个去带上弟妹,我们这便出发,赶往辽东!” “公子英明!” “下官这就去办!” 阳仪,柳毅齐声应和,心里开了个花儿。 …… 次日正午时分。 辽西蹋顿府。 峭王苏仆延风尘仆仆地从户外冲了进来,瞧见首领蹋顿正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于是呼道: “大哥,小弟刚刚得知,公孙度昨夜趁着夜色,率领所有公孙大军离开了辽西。” 蹋顿听得一愣,连忙起身:“噢?竟有此事?” “是啊,大哥!不过据探子来报,公孙度他们是朝着辽东方向而去的,兴许是去投奔袁军了!” 蹋顿在苏仆延的搀扶下,紧接着便是一阵骂骂咧咧:“这个贼眉鼠眼的公孙度,这个时候反水……真是可恶!我非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不可……” “大哥,请息怒!”苏仆延趁机安慰,平息着蹋顿的怒火,“据说他们临走前一把火烧了公孙府,想必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不愿回头了吧!” 蹋顿双手撸了撸鬓角,有点苦恼道:“峭王,那你来说说,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下一秒,苏仆延则开始娓娓道来:“依现在情形,我们只剩不到3万的兵力,之前借助公孙的骑兵优势,我们尚可机动迅捷,进退自如。而如今,我们这清一色的步兵,前途堪忧啊……” 首领蹋顿来回渡着步子,听后甚为苦恼:“……” “大哥……”苏仆延欲言又止。 蹋顿思索了片刻,忍不住道:“峭王,前些时日,你说的那个什么协议来着?眼下是否还有效?” “大哥,你这……是改主意了吗?”苏仆延听了之后,马上反问了一句。 蹋顿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哎,时不我待嘛,谁知道这个公孙度突然,来这么一出,防不胜防啊!说好的,诚信呢?” “……” 没等苏仆延回话,蹋顿紧接着又问道:“峭王,你倒是说啊!现在晚了吗?” “……” 苏仆延假装头大,没有吱声,接过蹋顿手中的茶壶,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其实辽西这个地方也是蛮不错滴,只要袁军不再攻打我们……” 蹋顿自我安慰着自己,又似乎是在维护着最后的尊严。 “大哥,上次我们谈起此事,您没同意!小弟已经回绝那个袁熙公子了!”苏仆延说完,一接着又一声叹息,“哎……” 蹋顿端起了茶杯,自饮了一口:“峭王,要不你再去试试?毕竟你们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个旧识!” 看着眼前陷入无助的蹋顿首领,苏仆延有一点点想笑。 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哥,袁熙公子的为人,小弟自认还是看得透彻!眼下袁军正是用人之际,错过了恐怕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再说我们也是一退再退,退无可退了……通过调查得知袁熙公子过往的种种举措,可见他的为人,他的心胸,他的眼界绝不仅仅限于辽东,辽西这种荒野小地……此人不可小嘘!” 经过苏仆延这一长篇大论,蹋顿有点摸不着头脑:“峭王,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仆延放下手中的茶杯,认真了起来:“大哥,小弟觉得,我们应该先表现出我们的一点诚意,如此……” “诚意,什么诚意?”蹋顿顿时面露难色,低着头搓起手来,“什么?你不会要我像公孙度那样,带兵去投降吧?那我还活不活了?能不能给大哥留点颜面?” 苏仆延连忙摆手否定,接着解释:“不,不,不!小弟,不是这个意思……” “那峭王,是想说什么来着?” 蹋顿这么一问,这下,苏仆延才终于转上了正题:“大哥,小弟的意思是,可否借大哥的兵符一用……” 蹋顿听后先是震惊,后又一阵摇头,颇为为难:“峭王,你说什么?兵符!这个恐怕……” 见此,苏仆延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大哥,据小弟得知,如今袁熙手里至少有八万以上的兵力,他父亲那里自是不会低于八万,还有并州的高干,冀州的袁尚都是蠢蠢欲动,求功心切!” “……”蹋顿没有回话。 苏仆延接着说道:“一直以来,都是袁熙借着地理位置近的优势,压着他们其他几位弟兄,叫他们不要插手干预。只因袁熙公子爱民如子,疼惜将士,只想通过和平的手段减免杀戮……” “……”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蹋顿当下解开了外衣,将兵符从内侧拿了出来:“别说了,就这样吧!拿去!” 紧接着,苏仆延伸手接过兵符,他悬了半天的心也终于落地:“大哥英明!请大哥相信小弟这次,小弟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峭王,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自是信任与你,速去办吧!” “诺!小弟,这就着手去做!” 苏仆延一声应允,离开了蹋顿府。 039. 虎符 今天,是史无前例的一天! 然而,这只是针对辽东城而言! 因为就在正午时分,公孙康和弟弟妹妹公孙恭、公孙氏,还有阳仪、柳毅等几位辅臣,他们回来了。 离开半年,他们再次回到了故土,辽东! 一切对他们来说,是那样熟悉,同时又是那么陌生。 只因他们的身份不同了,昔日作为刀俎,今日沦为鱼肉。 言行举止都格外的谨慎。 袁熙公子作为最高的统帅,亲自出城相迎,反倒令这一行人卸下了重负。 只是袁熙本人并没有亲眼见到辽东的昔日旧主,公孙度。 当下,不免有点心存芥蒂。 不过,他始终没有表现出来。 就在此时,一脸愁容的公孙康,率先代表众人开了口:“罪臣公孙康,代公孙氏族特向刺史大人请罪,望大人能予以谅解!” “公子,这是说的哪儿话,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袁熙笑嘻嘻地上前挽起了公孙康,随后满是严肃道:“都是一家人了,何罪之有啊?” “公孙康……代替众人再次谢过刺史大人,没想到刺史大人果真如众人所说,如此的宽宏大量,真是辽东人民的福分啊!” 袁熙连忙摆手予以否认,突然一念:“嗯?为何只看到公子几人!令尊大人,他今何在啊?” “回大人,父亲大人昨夜莫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公孙康凝噎着说完,差点就要掉下眼泪。 袁熙显露出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马上说道:“哦,竟有这事!公子勿慌,蹋顿那边有我们的密探,我这就派人去查!” 公孙康马上作揖再次道谢:“公孙康代父亲,谢过大人!” “你们一路长途奔波,想必也早已累了,大家都随我进城吧!” 说完,袁熙假模假样地拉起公孙康众人,朝城中走去。 公孙恭、公孙氏,还有阳仪、柳毅等几位辅臣紧随其后。 …… 盏茶的功夫不到,淳于琼火急火燎地从城楼跳了下来,向太守府跑去。 此时田丰和王铁锤恰巧也在,他们二人闲来无事,总会都逗留在太守府,来几盘象棋打发闲暇时光。 而他们刺史大人袁熙,更多的时间则是扮演棋迷的角色,矗在一旁指指点点。 田丰二人,颇有微言,倒也是敢怒不敢言! …… 淳于琼的到来,打破了众人的尬聊。 “公子,有紧急情报!” 袁熙顿时一惊:“快说!” “城外突然出现数万骑兵,距我们不到十里了……” 袁熙先是定睛,接着又是好奇:“哦……你认为会是何人?” 淳于琼露出尴尬的表情,一脸无知:“末将不知!所以才……” 袁熙不再理会淳于琼,转头把目光转到了公孙康身上:“公孙公子,城外出现了大批骑兵,你们怎么看?” “回禀大人,如此多的骑兵,或许是我们的人马吧?”公孙康连忙站起身来,恭敬道。 袁熙有点惊讶道:“你们的人马?” 公孙康突然觉得话语有点不对,立刻纠正道:“哦,不,不,不!是咱们的人马,那些骑兵极有可能是父亲昔日麾下的将士?” “公孙公子,为何如何断定?”袁熙有点惊奇,又是一句。 公孙康叹了口气,将昨夜的经过娓娓道来:“哎……不瞒大人,其实我们公孙家的兵符,昨夜已被苏仆延那厮胁迫夺去!而蹋顿的乌丸大军,全部骑兵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所以……” 袁熙有点不敢置信,接着疑问道:“哦?是这样的么?” 公孙康思索了一下,推测着:“城外来者,兴许是苏仆延,或者蹋顿?” “哦,本史明白了!听公孙公子这么一说,倒有几分道理!”袁熙听完表示赞同,转身命令淳于琼道:“淳将军,速派使臣前去询问,他们意欲何为?” “诺!” 淳于琼领命应允一声,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王铁锤从远处移动脚步,把身子凑了上来,有点向袁熙请命的意思: “公子……” “铁锤,何事?”袁熙看了一眼王铁锤,马上心领神会,“王将军,你先去安排公孙公子他们去歇息吧!” “额……遵命!”王铁锤一脸的无奈,点头应允后,顺手向公孙康众人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公孙大人,请随末将来吧!” “有劳王将军!” …… 这下,整个大厅只剩下了田丰和袁熙二人。 袁熙皱了一下眉头,走到了田丰身边:“先生,此事您怎么看?” “公子,说的可是峭王苏仆延?”田丰马上明白袁熙所问何事,马上确认道。 袁熙点了点头:“正是!您觉得这个峭王,他会食言吗?” “公子,依下官数十年看人的经历,苏仆延的为人,理应是没问题的,他绝对不会单方面撕毁盟约,得罪我们!” 袁熙从田丰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心中的疑虑马上荡然无存:“哈哈哈……看来,先生和我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哈哈哈哈……”田丰听后,跟着袁熙一起大笑起来。 两人笑完,袁熙看了一下田丰,示意一起:“先生,走!我们也去瞧瞧,城外究竟是,闹的哪出?” 田丰缓缓点头,示意袁熙公子走先:“公子,请!” …… 紧接着,淳于琼,田丰,袁熙三人出现在城楼之上。 淳于琼从城外回来的使臣手中,接过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公子,您看!使臣带来了这个东西……” 袁熙接过手来,田丰二人一看。 袁熙心中暗骂:“真是个土货,兵符都没见过!” 袁熙盯着这个虎符发愣,可是……这半个虎符,是什么意思? 另一半呢? 田丰自顾自的嘀咕了一句:“这个虎符,应该就是公孙度的兵符,被峭王苏仆延夺了,现在又到了我们这里!” 不过袁熙,还是一头雾水:“这……送来半个虎符,是什么意思啊?” 田丰看向使臣,马上又是一问:“带兵的将领,可是峭王苏仆延?” “回禀大人,他们只有一员小将带队,没有看到其他将军!” 袁熙顿时醒悟:“哦,我明白了!” 040. 喜报 袁熙一行人两千名步兵的护送下,来到了城外五里处。 隔得老远,就已看到一员小将独自一人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他们到来。 不到片刻功夫,他们已相遇在一起。 未等袁熙他们数人开口询问,远来的这个小将,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袁熙,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紧接着冲着袁熙,又是一个屈膝跪拜,随后说起话来: “末将奉峭王苏仆延之命,特来辽东拜见刺史大人!” 淳于琼听后,只身上前挡在了二人之间,虎视眈眈地打量了一下对这员小将,发现他并无威胁后,便默默退回了袁熙身边。 “免礼!将军请起!”袁熙定了定神,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接着继续说道:“敢问将军,苏仆延当下何在啊?” 小将缓缓站起身来:“回大人,峭王目前尚在辽西,末将此次前来,是专程负责交接的!” 袁熙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一片黑压压的大军,询问道:“将军的意思是,交接那数万骑兵吗?” 小将回过头去,和袁熙同时盯着同一方向,不远处的那些骑兵,作着确认道:“回大人,正是此事!”紧接着,小将从铠甲中取出来一样东西,:“大人请看,这是另外一半虎符!峭王吩咐末将必须亲自交于您的手中,还望大人谅解!” 袁熙一个眼神示意淳于琼:“哦,无妨,无妨!” 淳于琼心领意会,马上向前从小将手中接过另外一半虎符,随后递到了袁熙面前。 袁熙拿出另外一半虎符,简单摆弄了一下,使得虎符合二为一,成为了一体。 兵符在袁熙的手中还没捂热,随手一丢,落在了淳于琼身上:“拿着!” “额?”淳于琼接过之后,一脸的彷徨。 下一刻,袁熙便正色道:“淳将军,本史特命你来接管所有公孙度的旧部,自今日起,你便是他们的最高统帅,一切服从本史的调遣!” 淳于琼当下有点震惊,出自条件反射地回道:“诺,末将淳于琼接令!” …… 距离上一次执掌如此多兵马,还是在乌巢之战中,然而那一战,几万人的兵力,竟然被曹操几千骑兵一个突袭,落个惨败! 最终淳于琼却是大败而逃,差点丢了性命!淳于琼每每回想起那场战役,都有点羞愧难当,觉得对不起袁大将军是一码事。 另一方面,即使自己一人独自面对时,也认为是一奇耻大辱! 然而自从归来跟随袁熙公子之后,在前段时日救援辽东被围之时,所率领那些冀州新兵,论其战斗力,几乎为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当时辽东情况危机,袁军将士命在旦夕。袁熙公子居然把救援辽东的任务交付于他,可能当时也是公子的无奈之举吧。 可是如今,眼下辽东幽州两地暂时太平无事。 袁熙公子这次重托,居然是把刚刚接管的公孙度的几万骑兵,交付于自己。 他难道不知,这些骑兵都是公孙度数十年的心血积攒,甚至比他们生命更为重要的存在? 袁熙就这么轻轻松松一道命令,转手把几万兵马给了自己…… 太不可思议了! 他袁熙不是傻子吧? 我要是公孙度,我要是蹋顿,咳咳…… 淳于琼不敢再往下想…… 淳于琼有点受宠若惊,不只是有点……那时万分受惊! 心脏跳得很快! 很快! 他没料到袁熙这个公子,会如此信任自己,如此重托!敢于放心把这几万的骑兵,交付于自己。 这对于任何一个将军来说,那是多么的梦寐以求? 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将军,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满腹经纶,最后却空无用武之地? 即使侥幸生于战乱,又有多少将军,有了用武之地,却难遇明主,又无兵可用? 想到这里,淳于琼眼角湿润了…… 袁熙盯着一旁的淳于琼,只见得他傻愣在原处,默默发呆:“淳将军!淳将军……” 经这么一喊,淳于琼才醒过神来:“额……公子!末将这就带将士们回城!” 待在袁熙身后的田丰,静静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傻呵呵地笑着,一句不发。 望着淳于琼和那名小将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袁熙回过身来,视线落在了田丰身上:“走,我们回城!” “好的,公子!”田丰冲着兵卒做出了一个回转的手势,示意将士们掉转方向。 …… 与此同时,几人开始向城门方向迈进,还没走出十步,便听到身后,一连串的吆喝声夹杂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驾!驾!驾……” 兵卒们看着来者袁军的穿着,没有予以拦截。 田丰第一个察觉过来,于是拉了拉袁熙的衣袖:“公子!你看……” 这时,骑马的探子也看到了他们:“报……大人……” 随着尾音慢慢的拉近,探马刹那间,到了几人的跟前。 探马拉紧了马绳,随后跳下了战马:“报告大人,来自峭王的喜报!” 田丰惊讶:“哦?喜报?” 袁熙拍了拍田丰大人的肩膀,相视一笑:“哈哈哈哈……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啊,惊喜连连嘛!” 田丰哈哈一乐,急忙询问起何事:“什么喜报?快快说来!” 探马抿了抿嘴巴,接着说道:“回禀大人,峭王命小的带来了乌丸大军的兵符!” 田丰脑袋中冒出了一个问号,又是一阵惊讶:“哦?又是兵符?” “拿来我看……”袁熙伸手示意。 探马从怀中取出兵符,恭敬地递给了刺史袁熙。 袁熙接过兵符,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果真是蹋顿的兵符,看来峭王大事一成啊!” 田丰附和道:“不愧是峭王!没有辜负公子一片苦心,没有让我们失望!” 袁熙欣慰地看着探马:“你先回城休息,稍后到自己长官处领赏。” “诺!谢过大人!” 这时,在城楼上等的不可耐烦的王铁锤将军,终于朝他们走了过来…… “公子!吉田亚纪求见!已等候您多时了……” “咦……吉田亚纪?” 袁熙看了一下王铁锤,料想王铁锤也不知会是何事,便没有询问。 “好吧!我们速速回城!”” 041. 拜会 袁熙一行人前脚刚刚出城,吉田亚纪后脚就来到了刺史府。 恰巧,完美错过。 吉田亚纪作为邪马台国的使臣,自从被袁熙说服之后,便暂时留了下来,负责打造船只的全部事宜。 邪马台国通俗被汉人成为倭国,他们的最高统治者就是卑弥呼女王。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月的时光,转眼就度过了。 这几个月里,吉田亚纪在辽东的近海区,选择了一片空地,建立起了一个小型的造船厂,按照刺史大人的命令,接管了蓟县调来辽东的全部工匠和劳工。 随后的日子里,那帮人便从辽东城彻底消失了,他们全班人马在吉田亚纪的指使下,没日没夜地忙碌着。 几乎所有人都忘却了他们的存在,似乎他们从未出现过一般。 …… 梦幻般的金色顶在头上,远处的山披上了金纱,一切一切都是金黄金黄的,就连自己呼出的气息也像受到了感染。 直到此时,袁熙这才意识到,已经傍晚,要日落了。 这时,城外的王铁锤吩咐着将士们各自解散归营,而袁熙和田丰二人则赶回了辽东府。 而在当下,吉田亚纪则一个人歪坐在府门口,满脸的疲惫,整个人意志消沉不堪,好像已经睡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他差点都要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袁熙他们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看着眼前的吉田亚纪,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田丰率先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特使大人,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吉田亚纪突然被这柔和的声音惊醒,睁开眼帘便看到,原来是那个和善可亲的袁熙公子和田丰大人: “刺史大人,您终于回来了!下官要告诉您个消息……” “……”袁熙心里数着,这是今天第几个消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全部扎堆在了一起。 田丰发现公子袁熙突然发愣,打破尴尬问道:“不知特使大人,所说的是何事啊?” 吉田亚纪正了正衣襟,对两位大人表示着尊重:“回禀大人,自然是造船事宜了!” 一旁的袁熙接过话来:“哦哦,明白了!莫非是缺了什么材料,影响了特使大人造船的进度?” 吉田亚纪连忙摇头予以否定:“不,不!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三个月完工。” 袁熙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边走边聊:“啊?这么快?” 吉田亚纪点了点头,再次确认道:“是的,大人!按照计划打造了三艘大舰,两艘小舰,还有上百艘小渔船。” “……” 袁熙,田丰二人听后,一脸地惊讶。 “大人?”吉田亚纪一脸的茫然,对于袁熙二人没有回话,突然感到一阵忧虑,内心暗想,莫非如此这般,他们不满意吗? 袁熙醒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吉田亚纪的肩膀:“真是辛苦您了!之前答应贵国的条件,本史自会守约做到,还请特使放心!” 吉田亚纪面带笑容,呵呵一乐:“刺史大人,下官自是信得过您的!” 袁熙突然站住,思索了一下:“这样吧,命令所有工匠劳工休息数日,我们择期试航一下,可好?” “大人,这个自是没有问题!只是下官离开国土已久,还望能够……”吉田亚纪婉转地表达着自己思乡情切,希望能早日归国。 田丰凑到了袁熙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袁熙点头同意,并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吉田亚纪身上:“特使大人,您看这样如何?” “刺史大人,请讲!”吉田亚纪马上应声道。 袁熙接着把田丰大人提醒的事,说了出来:“您接下来,只需负责把造船的工艺传授给我们的工匠,我们即刻命人去准备粮草,到时任你随便挑选一艘舰船,随你回国赴命,如何?” “额……好吧!”吉田亚纪无奈地点了点头。 袁熙看出了吉田亚纪的疑虑,再次解释道:“特使,请放心!粮草幽州那边是已经备好了的,只需运输过来,用不了多少时日。所以你们归国的时间,完全在于你们的进程!” 吉田亚纪心想这个袁熙,可是真会推卸主动权:“回刺史大人,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着手去做!下官先行告退!” 袁熙本想留吉田亚纪喝杯茶再走,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特使大人,慢走!辛苦您了!” …… 次日。 接近正午的时候,袁熙,田丰和王铁锤三人在一万骑兵的护送下,总算是赶到了辽西。 这沿途一路倒也顺遂,并未遭遇任何的拦阻。 蹋顿首领在得知袁熙到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在峭王苏仆延的陪同下,亲自出城相迎他的到来。 随着万人骑兵队前的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城楼前方,等待已久的蹋顿径直迎了上去:“罪臣蹋顿,不知刺史大人大驾光临,还望刺史大人恕罪!” 刺史袁熙在田丰的搀扶下,慢慢走下了马车:“这不是传说中的乌桓王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蹋顿当下一脸的黑线,再次拱手后,站起了身来:“罪臣蹋顿,谢过刺史大人!” 袁熙满脸笑容,问候着蹋顿:“乌桓王,近来可好啊?” 蹋顿略显尴尬地回道:“自从罪臣蹋顿进犯辽东之后,一直惴惴不安,多亏刺史大人出手,使得峭王苏仆延及时点醒了罪臣,以至于蹋顿没有再创下大祸!” 袁熙看着蹋顿,哈哈一笑:“乌桓王,说笑了,你何罪之有啊?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今后都是自家人了,往事就让它随风吧……” “大人大量……蹋顿,记下了!”蹋顿明白过来后,露出了笑容。 袁熙眼神盯着蹋顿,拉了一下身边的田丰:“来,我给乌桓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田丰,田大人!” “哦,原来您就是田丰啊,久闻大名,久闻大名!乌桓大军在辽东城外,可是被您折腾惨了……”蹋顿边说边拱手相敬。 “乌桓王,见笑了!是下官的不对,下官给您赔罪了!哈哈哈哈……”田丰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乌桓王的弟弟楼班,默默地来到了蹋顿的身后,贴着蹋顿的耳朵小声嘀咕了一句。 042. 检阅 蹋顿听后,登时脸色大变,可是他又碍于眼前的袁熙田丰二人,不能发作! 因为蹋顿深知大局已定,再做其他都是徒劳。 完全没有必要再把改变不了结局的事情放在心上,不如索性向眼前这位刺史大人学习,放手过往,展望未来。 当前,他坚定认为还是维持现状,保持一片祥和最为得当。 也最为轻巧! 然而蹋顿神色之间,如此明显的变化,明眼人定然是看的透彻。 不过,袁熙田丰二人倒也有心,假装糊涂直接无视了。 反倒是数米开外的王铁锤,一直高高坐立于马上,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一切,透漏着一种即将过来劈人的阵势。 蹋顿脸庞灼热,明显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于是主动打破了尴尬: “回刺史大人,蹋顿刚刚得知,那个蛊惑人心的焦触特使,已被乌桓大军活捉拿下,此事还需烦劳刺史大人亲自处置,才为妥当!” 袁熙明显认为蹋顿所言不实,但是并没有当场拆穿的意思,依旧面带笑容欣慰地回道:“嗯……有劳乌桓王了!” 与此同时,这个峭王苏仆延,则一直呆在蹋顿身后不远处,他自知身份的不便,不宜多说他话,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一言未发。 随着弟弟楼兰的离去,蹋顿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紧接着蹋顿再次向袁熙拱了个手,谦逊地说道:“蹋顿恭请刺史大人,进城稍作歇息,以待进膳!” 蹋顿的话音刚落,袁熙还没来得及开口。 一旁的田丰靠到了袁熙的身边,眼神望向远方的空中,示意袁熙看一下太阳的高度:“公子,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了,天黑之前我们还要赶往蓟县……” 听田丰突然这么一说,袁熙突然很想念远在蓟县妻子,于是冲着蹋顿摆了摆手,礼貌地回绝道:“乌桓王的好意,本史心领了!还是烦劳乌桓王,先带我们检视一下乌桓大军吧!” 蹋顿一听此话,当下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刺史袁熙,表面看上去才十五六岁,一个小小的少年郎,他的防备心倒是蛮强的嘛! 再细听刺史大人这画外音,明显是对自己不放心啊! 莫非是担心自己会效仿楚霸王项羽,摆下个鸿门宴不成? 蹋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幸幸作罢:“诺!一切听从大人安排!” 袁熙顺势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 蹋顿独自一人在前面带路,然而袁熙和田丰二人并没有动身前往,倒是王铁锤接过了袁熙手中的虎符,随后只带了数十兵卒紧随蹋顿其后,入了城池。 辽西城外,只留下了万人骑兵队伍待在原地,为刺史大人保驾护航。 就在这时,峭王苏仆延才走上前来,与袁熙田丰一阵的寒暄,并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近期历经的各种遭遇。 袁熙田丰二人听后,对这个苏仆延行为大加赞赏,也刷新了先前对苏仆延的认知。 苏仆延不只是一个莽夫那么简单,他还是有自己的智慧谋略的。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两万多人的步兵队伍,排成四列浩浩荡荡地从城门中央穿过,驶向了城外。 然后在袁熙所乘坐的马车前方几米处,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为一个四四方方的列队。 颇像一个整军待发的军队,等待着将军的号令! 为首的汉子,像模像样地喊着口号,紧接着吩咐副官一一个点阅了人数。 等待一切完毕之后,王铁锤便风风火火地跑到了袁熙的身边:“报告公子,弓箭手两万五千,步兵一万!全军点阅完毕,请公子下令!” 袁熙简短地了回了王铁锤四个字,便没再说话:“辛苦了!” 随后,王铁锤交上了乌桓军的兵符,退到了袁熙的右侧。 这时,蹋顿的弟弟楼班押着一个人,向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来,乌桓王蹋顿则紧随其后。 说老实话,直到王铁锤看清了被押者的面容之后,他当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若可以的话,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因为楼班所押的囚犯,不是别人! 而是昔日派往乌桓之地的幽州特使,焦触。 至于后来,焦触特使为何反叛袁军,可能最大的原因,关系着王铁锤的生活作风问题。 原因是王铁锤趁焦触特使长期不在蓟县期间,居然惦记上了焦触的妻子! 以至于发生了后来的一连串事件…… 袁熙也看清了来者的身份,于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田丰:“先生,对于此事,您觉得如何处置,较为合理?” 田丰一脸茫然,不知从何说起:“公子,您所说何事啊?” 因为田丰大人从未见过这个焦触,他们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对于王铁锤和他之间的过往恩怨,更是一概不知。 “额……来者是我们先前派到此地的特使焦触,至于后来为何反叛我们呢,想必是跟王将军霸占了焦触的妻子有关……所以才有了焦触反叛我们这么一出!” 田丰认真地听完袁熙的一番解释,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可管不了!” “……”王铁锤在一旁听得耳根子通红,甚是尴尬。 “那先生也不能只顾着看笑话,不给意见啊?”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男男女女这一档事! 田丰也甚是无奈,不停地摇头:“不是不给,是爱莫能助啊,公子!” 袁熙听后,只好作罢,目光再次落在了王铁锤的身上:“王将军,你来,你来说说,如何解决?” “公子,末将只是睡了焦触的老婆,他即使心有不甘,也应该找我泄恨嘛。”王铁锤一脸的愤恨,拳头握的紧紧的,“再说,自古冤有头债有主!可是他却没有报复我,而是背叛了公子您,您看这……这就是他的不对了嘛,依末将看,不如让末将一刀把他砍了了事,一了百了……” “铁锤……你这……又说胡话!”袁熙被王铁锤这么一说,气的话都讲不利索了。 王铁锤突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连忙向袁熙征求道:“公子……要不您让焦触特使,痛打末将一顿也行?” 袁熙摆了摆手,示意不行:“这个……即使焦触同意,我也不乐意啊!把你打坏了,我可舍不得!” “……” 043. 献祭 不过,片刻之后,蹋顿几人已到了马车旁边。 蹋顿走上前来,拱手一拜:“回禀刺史大人,罪犯焦触带到!” 袁熙面带笑容,礼貌地点着头:“很好!” “拿下!” 王铁锤打手一挥,示意旁边的两个士卒,上前接管了罪犯。 袁熙并没有理会这个所谓的罪犯,依旧和善地看向蹋顿:“乌桓王,以您对本史的了解,您觉得我会如何处置这个叛臣?” 蹋顿低头思索了一下后,像极了为自己铺后路:“刺史大人一向宽宏大度,气宇非凡,定然是会宽恕这个焦触特使,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的!不知蹋顿猜对了,没有?” “不,你猜错了!今天将会是一个例外!因为背叛是需要代价的,而机会只会留给,那个会把握它的人!”袁熙说完,起手指了一下蹋顿:“比如你!” “……”蹋顿听后,一脸惊愕。 袁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神色凝重地说道:“本史今日要与乌桓王做一个交易,顺便拿焦触的人头作为献祭!” 待在远处的焦触,听到此话,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背叛了他的刺史大人,后悔自己当初的愚蠢决定。 …… 蹋顿一听,脑袋中马上出现一个疑问:“交易?” 袁熙缓缓点了下头,回复道:“是的,不知道乌桓王有没有兴趣?” 蹋顿竖起了耳朵,好奇地问道:“烦请刺史大人,说来!” 袁熙接着说出了一句十分玩味的话:“本史认为乌桓王是迫于无奈才屈服于我的,想必不会长久拘泥于辽西之地!所以本史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个成就自我的机会……” 蹋顿听完此话,不觉背后一凉,心想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心思,袁熙是如何得知的? 无奈只好先挥去内心的疑虑,关切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是何机会?” 袁熙没做回答,一个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田丰大人。 田丰意会,于是顺着蹋顿的提问,诉说起自己的看法:“只要乌桓王愿意助我家公子收复辽南辽北,我家公子自然会在袁大将军的面前美言,为乌桓王争得一个辽东太守的官位,不知乌桓王,是否有兴趣?” “太守之位?” 蹋顿暗自心想,这种信息能田丰这个谋士的口中说出,看来这个刺史袁熙的父亲袁大将军,应该早已有了自立为帝的念头。 田丰见蹋顿并没有马上表态,紧接着再次补充道:“若到那时,整个辽东辽西辽南辽北,全部整合统一为辽东,再由乌桓王一人管辖,岂不美哉?” 蹋顿闻言心中大为所动,只是面露顾虑:“只是……这个……恐怕……” 看着蹋顿一阵支支吾吾,口齿不清。 与此同时,袁熙眼神无奈地插了一句:“没想到乌桓王会如此不看好自己?还是说对本史不信任呢?” 蹋顿连忙摆手,予以否认:“不不不,刺史大人误解了。只是那右北平的单于能臣抵之和辽东的单于速仆丸,我们私下也有一点交情,我跟他们各自安好,无不侵犯……” 袁熙一听,出乎他的意料:“照此说来,以你们的交情,若是兵不血刃,岂不更好?” 田丰矗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乌桓王,如若你们可以和平解决,那是最好的解决之道了!” 看着一旁的蹋顿一阵沉默,袁熙再次鼓动着什么:“总之,本史不在乎过程,只要乌桓王能解决掉他们两个,太守之位就非你莫属了!” 蹋顿当下,陷入了一阵的迷茫! 他稍作呼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回刺史大人,听两位这么一说,本王有了充足的把握,只是这不到三万的兵力,很难威慑到他们,不知可否向……” 听蹋顿话说了一半,袁熙毅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乌桓王,是要借兵,对吧?” 蹋顿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袁熙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没有问题!我可以借你三万骑兵!” 蹋顿一听,内心一喜,马上虔诚地感谢道:“谢刺史成全!” 话音刚落,袁熙又补充一句:“不过,有个前提!” 蹋顿顿时有点惊讶:“什么前提?大人说来!” 袁熙邪恶一笑,并未作任何掩饰,吐出了两字字:“赌注。” 蹋顿:“赌注?” 袁熙肯定道:“对,赌注!” 蹋顿一脸好奇:“什么赌注?” 袁熙正色道:“你的孩子!” 蹋顿听后,表现的有点震惊:“这个……” 这时,田丰又是一阵解释:“乌桓王您听我说,只有如此才能表现出双方的诚意。如此一来,您手里马上会增加三万的骑兵!” 蹋顿眼珠子咕噜一转,点头确认:“是的!” “这样一来,你无论是攻取任何一地,都可以做到快捷迅速,也就不会错失任何的战机!” 袁熙狡黠地望着蹋顿:“您不觉得,如此一来,也会对我们的城池构成威胁吗?” “……”蹋顿没有回话,内心却也同意着袁熙的说法。 田丰再次补充道:“蓟县,辽东城皆有大量的步兵,弓箭手,都可以作为你的外援,只要您一旦有任何需要,我们都会竭力配合!” “好!这个交易我做了!” 蹋顿说完,向袁熙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袁熙则会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蹋顿尴尬一笑,再次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了上去,算是二人达成一致。 田丰大喝一声:“击鼓,名号!” “诺!”传令兵马上应道。 王铁锤一个机灵跳下马来,向着焦触的方向走了过去:“押下去!” 焦触眼睁睁地看着王铁锤越走越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哀求起来:“王将军,饶命啊!小人不该背叛你们,小人也曾立过战功的……” “你给我说那些有个鸟用啊!兄弟,对不住了,借你人头一用!” “啊……” 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只喊了一半。 便看到一个人头,滚落在了一旁。 044. 大换血 在整个辽东的地界上,一直以来,存在着这么几股势力。 是哪些势力呢? 截止到目前为止,其中有三股势力已经倒下了。 一个是已经名存实亡的公孙度家族,随着公孙度的离奇失踪,公孙度的兵力在一夜之间得到瓦解,换了主人。 虽说公孙度家族由来便被汉室宗亲所承认,故而有官方背景。 这一点,也是活着的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唯一值得欣慰的!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刚刚投靠袁熙的乌桓王,蹋顿。蹋顿的最终投诚,全部都要得力于峭王苏仆延的暗中支持。 最后一股势力呢? 却是峭王苏仆延,又称速仆丸。 由于苏仆延早在先前已投靠了乌桓王蹋顿,故而随着乌桓王蹋顿的投诚,最终都成为了袁熙军团的一支。 而如今,还存活着的其他势力,又是哪些呢? 答案是,这些势力基本上都属于乌桓部落中的一个支流,自然也都属于北方游牧民族中的一支。 而在他们中间,名气声望最为出众的是,处于右北平的能臣抵之单于。 至于能臣抵之单于的命运,究竟会是怎样呢? 一切未知,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 当然,对于所有的一切! 若能分别按照袁熙和田丰的谋划,再加上乌桓王蹋顿热情配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整个辽东会逐步得到统一。 到那个时候,汉人最终会和乌桓人彻底融合,如此一来,乌桓这个部落也将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刺史大人袁熙的后院,便不会再存在,乌桓这个部落。 乌桓这个绊脚石,也最终会被袁熙永久的踢开! 至此以后,幽州和辽东的北部,只会仅存鲜卑和匈奴这两大少数民族的威胁。 …… 接下来! 随着袁熙和乌桓王蹋顿交易的继续,袁熙最终带走了蹋顿的两个幼子和两万乌桓弓箭手。 而留给乌桓王蹋顿的,却是公孙度失踪后后遗留的三万骑兵部队。 因为袁熙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他只是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发生战争的话,至少可以借助弓箭手部队,作出一个防守的阵势。 所以才和田丰大人多次协商后,最终下了决定,把辽西所有的弓箭手部队全部调遣到蓟县,作为城池防守备用。 这样一来,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杜绝乌桓王蹋顿的临时反叛之心。 毕竟,照此操作,乌桓王蹋顿熟悉的部将,来了一个大的换血。 对于公孙度遗留的兵卒,他若想在短期之内,笼络人心,彻底收为己用,定然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所以,一旦乌桓王蹋顿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些杂七杂八杂牌军,很难保证不消息外漏。 …… 一番的统计之后,最终得出辽西这个城池,留下的部队是骑兵三万,步兵一万,总计四万战力。 另外,对于乌桓王蹋顿的得力战将,峭王苏仆延。 经过刺史袁熙的格外请求,最终苏仆延选择了离开辽西,陪同袁熙,田丰等人前往蓟县。 因为,苏仆延个人也认为自己的使命,在短期之内也算得到了实现。 至少,在目前来说,昔日的主人加兄弟乌桓王蹋顿,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损失,依旧卫冕着乌桓王的桂冠。 然而,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正如刺史大人袁熙所说,蹋顿会成为新一任的辽东太守。 那也,说不定! 若真如此,到那时乌桓王蹋顿必然也会感激自己,才对。 感激苏仆延这个昔日的兄弟,曾经为他所作出的一切努力。 …… 很快,太阳的形状从圆形半圆形,到不规则的形状,越来越小,眼看即将消失。 太阳仿佛无限留恋这个世界,努力把光照射在大地上。它拼尽全力,迸射出今天的最后一缕金光,就消失在群山的怀抱中。 就在这个时候,袁熙,田丰,苏仆延和王铁锤等人,率领着两万弓箭手队伍,终于抵达了蓟县。 蓟县全城将士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他们大人归来的消息,所以别驾大人韩珩早已亲自出城,等待良久,相迎着这个城池主人的归来。 守将张南,高高地站立在城墙之上,看到了袁熙的马车出现,立刻下令响起了震天锣鼓,庆贺着他们公子的返程。 袁熙的目光不停地扫视着相迎的人流,可是最终,他都没有看到,那个他最想要第一时间见到的人。 伊人,甄姬。 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吧! 终究在这个朝代,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通常也只能被摆在赏玩的角落,仅供它的主人把玩而已。 抛头露面,是会遭人唾弃的! 偶尔,有特殊的存在,也免不了凄惨的结局。 …… 别驾大人韩珩看到袁熙乘坐的马车越来越近,于是第一个迎了上来,亲自跑到马车旁边,搀扶自己的大人袁熙下车:“公子,您终于回来了,沿途辛苦了!” 袁熙下了马车,拉着韩珩的双手一阵寒暄:“子佩啊,你可还好?蓟县百姓可好?” “有公子您的惦记,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哈哈哈……只是……”韩珩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住尴尬地笑了起来。 韩珩的笑声传染给了袁熙,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都好,那是再好不过了!哈哈哈……” 袁熙似乎明白着什么,故意没问。 随后袁熙用手指着刚刚从战马上跳下来的男子,骄傲地说道:“子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峭王苏仆延!这次大获而归,全部都要归功于峭王!若是没有峭王,我们恐怕还困在辽东城呢……” 峭王苏仆延听袁熙这么一夸,老脸一红,马上谦逊道:“公子,说笑了!功劳那些全部都要归功于公子和田丰,还有王将军才是!” 经袁熙这么一介绍,韩珩很明世故地主动向苏仆延拱手一拜道:“下官韩珩,见过峭王,峭王一路辛苦!今后有劳将军了!” 苏仆延立刻回拜:“别驾大人,幸会幸会,苏仆延有礼了!” 这时,王铁锤也从队伍的后列走了上来,毫不客气地冲着韩珩喊道:“韩珩大人,饭菜可都做好了吗?我们可是一天都没进膳啊,你看,肚子都饿扁了……” 听到王将军一阵抱怨,韩珩自是最为清楚:“王将军,别再说了!赶快随我进城吧,饭食早已备下!” “走,走,走……” 045. 家有儿女 肥嫩的肉质被烤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灯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 上桌的几十道佳肴,每一道都让人从视觉上,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刺史府内,只见得几个侍女在不停的忙碌着,似是在准备着一个盛大的晚宴。 片刻过后,袁熙数人回到了府上,袁熙二话没说,先是吩咐田丰,苏仆延,王铁锤和韩珩四人各自落座。 令他们不要有所顾忌,先行动筷。 然而,他们四人却无一人率先开用,只是忍着口水,默默等待着袁熙的归来。 …… 因为袁熙早已心有所属,顾不得饥饿,只顾精神食粮,径直走向了后堂。 尚未看到一人…… 一首优雅动听的古筝曲传来,仿佛在幽深的谷中穿梭一片和祥宁静。 听起来或缠绵悲切,或泉水叮咚,或如走马摇铃。它的余音长短适中,最富于表现庄重古朴的抒情乐曲。 那筝音有如桥下潺潺的流水,孤鸿飞过时的几声清啼,以及易安的婉婉叹息。 又如看薛涛的浣花小笺,看一朵淡淡的兰花,静静的开放在遥远的夜空。又恰似那一树紫丁香的缤纷。 曲子的主人,不是他人,而是袁熙的小妾甄姬,甄夫人! …… 甄夫人察觉到不寻常的异样,止住了古筝,抬头观望了一下,不免喜出望外。 只见一身材高挑结实的男子向自己点头致意,并冲着自己这边走来,于是甄宓忙从椅子上站起,展开自己的手臂,快步迎了上去。 来人将她抱了个满怀,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半年不见,可曾想我?” 甄宓抿嘴一笑,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拉着袁熙的双手落座,不太想回他: “不,不想……” 袁熙见状一乐,忍不住刮了一下甄宓的鼻尖,不忘调侃道::“就喜欢看你一副娇羞的模样,哈哈哈……来,让为夫再抱一抱……” 说着,把甄宓抱的更紧了,双手也不闲着…… “夫君……大白天的,不好吧?”甄宓一脸的娇羞,展现出无限的喜悦。 听甄宓这么一说,袁熙只好作罢,接着小心翼翼地亲了甄宓一下:“那你倒是说说,有啥不好的啊?” 甄宓一脸的无奈,娇嗔地叫了一声:“夫君……” 袁熙明白甄宓这是在哀求自己,不要这样:“好吧,不逗你了!走,带我去看看孩子……” “嗯……”满脸通红的甄宓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二人去侧房看了一眼两个一岁多的幼子,只是两个孩子早已睡下,不便久扰! 袁熙无奈只好作罢,随后便退了出来,留下奶妈们在一旁日夜呵护。 ……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田丰,苏仆延,王铁锤和韩珩四人终于等来了他们的主子,袁熙! 袁熙刚一进门,王铁锤就瞧见了他,于是站起了身来,拉出一个座位让给袁熙,有点小情绪道:“公子,你看,饭菜都要凉了……” 话音刚落,袁熙见大伙都未开动用膳,面露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对不住各位了!让大家久等,实在不好意思!来,我们赶快用膳吧!” 随着袁熙的到来,歌舞也慢慢暂停。 于是王铁锤拿起了筷子,嚷嚷起来:“来来来,大伙开吃,开吃!” 韩珩主动帮袁熙拿了一副筷子,递了过来:“公子,请用!” 袁熙接过左手接过筷子,目光落在了峭王苏仆延身上:“峭王,不要拘谨,当是自己家里,都是自己人!” 苏仆延点头会意:“谢谢公子!” 一旁沉默的田丰一个眼神示意,歌舞再此继续,一行人边吃边聊,无不干扰。 …… 酒足饭饱之后,随着大伙的离去。 大厅之内,只剩下了袁熙和韩珩二人。 就在这时,甄宓一人悠悠地走了进来,吩咐侍女端茶倒水,服侍着两位大人用茶。 而甄宓却没再理会袁熙,只是自顾自地,默默移动到一处角落。 片刻之后,再次,响起了一首优雅的琵琶独奏…… 袁熙和韩珩二人,品茶赏乐之余,再次打开了话匣子。 “子佩,你来说说吧!近来,有什么稀奇事啊?” 韩珩经袁熙这么一提,突然忧心忡忡:“公子,袁大将军病重在床已久,公子最好还是亲自去探望一下,较为妥当。” 袁熙听后,缓缓点了下头:“嗯,我此次回来,正是为了此事!” 韩珩欣慰一笑:“额,看来是韩珩多虑了。不过,还有一事……” 袁熙眉头微皱,略显好奇:“子佩,你说……” “关于前段时日公子颁布的田租户调令,近日来,不断引起氏族子弟的注意,我们安插的耳目已经发现,他们隐隐有不满的情绪。如若长期置之不理,恐日后会引起不良祸端!” “这个……子佩提醒的极是!火苗燃起大火之前,必须予以覆灭啊!” “公子,不单单是蓟县,冀州方向也引起了大批氏族关注,如若袁大将军……恐怕公子会遭到那些氏族子弟的报复……” 袁熙听后,不停点头:“嗯,嗯,嗯!自古以来,两大阶级的利益矛盾已久,想要彻底从根上根除,不经过血的洗礼,几乎是不可能的……” 韩珩完全同意袁熙的说法:“公子言之有理,子佩也是毫无头绪,子佩建议还是向田丰大人多多请教,才是!” 袁熙略加思索,反而一问:“照子佩的意思,那些抵制不交税赋的氏族,你都没有予以处置?” 话音刚落,韩珩毫不掩饰,马上回道:“是的,公子,韩珩怕得罪了他们,影响公子日后在其他公子之间的声望!” 袁熙没想到韩珩多方位的为自己舍身考虑,不免感叹道::“子佩真是心思疏密啊!不过,这些今后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不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只要有益于整体局势发展的,我们都要强制实施!” “好的,公子!” 袁熙坚定了一下眼神,正色道:“加强治安,多派耳目!对那些妄自菲薄的氏族子弟,不要心慈手软,不用顾虑他们背后的种种势力!务必坚决打击!” “子佩明白了!” 046. 拒之城外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眼下已是六月中旬。 这段日子以来,袁熙数次前往冀州,看望自己久病多日的父亲袁绍,然而均吃了闭门羹,扫兴而归。 袁熙表面装作一事无知,可是他的心里非常清楚。 因为通过他前世的记忆,他知道他的父亲袁绍是撑不过这个月了。 那个具有历史转折意义的时刻,终将到来,是完全无法阻挡的! 然而,至于是何人下令封城,不让他们进城拜见袁大将军的? 不用经过大脑思考,单纯通过脚指头,都可以猜得到…… 是何人? 才会具有如此的权势? 那人,即使不是他的三弟袁尚。 也必然是他三弟身边的两位谋士,逢纪或者审配。 只因逢纪、审配二人,一心只想维护袁尚的“世子”地位,借助职位优势,笼络各种资源,打压异己,以便袁尚日后能够接替袁绍大将军的位置。 这种伎俩,明眼人都看的明白! 另一方面,他们得知辽东形势趋稳,于是曾多次下令催促幽州,归还先前派驻的五万士卒。 对于此事! 多亏别驾大人韩珩机智,借口鲜卑部落步度根和轲比能两大势力垂涎蓟县已久,近期以来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借此! 予以拖延应付,有待日后情形缓解,再予以归还。 岂料! 没过多久,冀州又再次派人来催,韩珩又拿没有接到袁大将军的亲笔调令,予以拒绝。 最终,来使只能作罢! …… 袁熙和田丰多次探讨之后,认为只有自己暂时离开蓟县,是最为妥当的解决办法。 原因是,如果冀州方向,如若再有任何突发动作,幽州方面不方便及时作出回复应对的,都可以托词刺史大人不在蓟县,需要时日传达予以拖延。 即使有战事发生,蓟县城高墙厚,短期内都可以坚守不站。 所以,袁熙考虑再三,最终下了决心,那就是暂时离开蓟县,前往辽东。 临走之前,他多次嘱咐别驾韩珩要悉心照顾乌桓王蹋顿的两个幼子,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 这两个孩子,不单单是乌桓王的儿子那么简单,他们还是双方的人质,因为他们的存在,攸关辽东未来的安危! …… 这次,袁熙只带了田丰,王铁锤二人,没有令峭王苏仆延跟随。 因为苏仆延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留下来训练蓟县的兵卒。 截止到目前为止,蓟县全城已有4.5万的步兵,2万的弓箭手。虽说人数众多,可战力不说没有吧,也几乎趋于零。 只因这些兵卒,他们杂乱无章。有的来自冀州,有的来自辽西,另少一部分是蓟县的兵卒。 其中的大多数兵卒都是背井离乡,远离故土,又加上接近一半的新兵,这样临时凑起的部队,若不加以整合,予以高强度的特训。 一旦有战事的发生,如何应对复杂的战况? 若到那时,及时出现临时倒戈的情况,也是很为平常。 所以,留给苏仆延的任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针对一支军队来说,最为重要的不是身体素质是否强健,也不是武器装备是否精良? 而是将士的军心是否统一,士气是否高涨? 而这些东西,恰恰是蓟县将士所有没有的! 所以…… 若想在短期之内,让所有将士军心和士气有所提升。 答案,是不可能的! 因为军心和士气的提升,必须要有合格的将军予以指点强化,再经过长期的磨合实战,才有可能令一支散兵发生质的飞跃。 本来,袁熙是打算带上甄宓两人一起前往辽东的,无奈碍于两个不到两岁的幼子还未断奶,只好与爱妾甄宓痛心两地分离,留下她独自一人照料两个幼子。 随后待别驾大人韩珩一切准备就绪,袁熙亲自下令王铁锤率领五千步兵士卒,押解着三万石粮草踏上了前往辽东的旅程。 …… 与此同时,远在辽东独自一人肩负守城重任的淳于琼将军,也并未闲着。 在袁熙等人离开的这段期间,闲来无事的他找来了,前段时日主动归降的公孙康,阳仪和柳毅等人,共同探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否为辽东城做出点什么?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为刺史大人分忧,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二来也可以为自己增加个人功绩,说不定可以获得提升的机会。 经过多次的讨论,都没有好的想法,于是他们找来了倭国特使吉田亚纪,最终在特使吉田特使的建议下,他们探讨出了一个一致的结果。 那就是,对特使吉田亚纪最新组建的那支舰队,来一次绝无仅有的海试。 海试? 是的,没错,就是海试! 如此一来,既可以加快时间兑现刺史大人袁熙对吉田亚纪的承诺,又可以使得吉田亚纪提前完成任务,达到早日贵国的愿望。 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然而,再去看这支新组建的舰队,它的规模是如此之小,仅有大舰三艘,小舰两艘,这些舰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个简单的货船。 因为它目前尚不具备任何的战斗力,更没有与之匹配对应的舰载水军。 所以,如若此次海试意外被其他见证者发现,并把它们误以为是一艘艘战舰的话,那可真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 接下来,公孙康协同阳仪和柳毅等人,二话不说说干就干。 由公孙康带队,在吉田亚纪的辅助下,率领着这支规模极小的舰队,开启了一段史无前例的远航。 出航的舰船,不仅仅只有那五艘,还有另外的上百艘渔船一同前行。 于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平静的海平面上,慢慢出现了一种奇特的景观,而这种奇观,却是在辽东这个近海区前所未有的…… 因为这些,都是公孙度时代,想拥有却无法无法拥有的…… 也是从未见过的! 所以,公孙康等人自然也是非常乐意配合尝试,毕竟针对他们本身来谈,也是一个新时代的见证者…… 只可惜,这个新时代的主人不再是公孙康,而是袁熙! 至于淳于琼将军的精心布置,能否为袁熙带来新的惊喜呢? …… 047. 站队 夜色如墨,繁星似灯。 辽东城楼上,灯火通明。 只见生起火的炉灶旁,有两个侍从在不停地忙碌着,似是在烧烤着什么东西。 又见炉烟弥漫,层层迭起。 …… 烤肉滋滋地发出着声响,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令人心醉。 细细的嗅,慢慢的闻,馋虫迅速被勾起。 袁熙终于忍不住,顾不得烫,一咬就是一大口。 哇! 爽! 满口火热沸腾,满满的幸福感。 肉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 又因椒盐辣酱的增色,变得更加入味,嫩滑,焦酥,鲜咸,麻辣一瞬间都在口中翻腾起来舞蹈起来,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 一嚼,忘了所有的不快! 二嚼,人仿佛在天上飘! 三嚼,如同羽化飞升,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呢?还有什么能比一个吃货,能在这里大快朵颐的品尝烤肉,更为快乐呢? ……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后,众人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停止了进食。 随后田丰和王铁锤二人,默默地把眼神转向了淳于琼,看着他暗暗点头,习惯性地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袁熙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感叹道: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一旁的淳于琼,面对这几人的赞许,最终一抹微笑挂到了脸上。 借助这么好的夜色,几个人也不忘闲聊起来…… 对于公孙康一行人前段时日出海远航,不但海试获得了成功,同时水手们的操舰技术也得到了大步提升。 此外,捕捞队更是捕捞到了近海区不易见到的黄花鱼、秋刀鱼、鲅鱼、鲷鱼、银鳕鱼、三文鱼等等深海鱼。 就在今日,袁熙和田丰等人刚刚返回辽东,还未来得及休息,淳于琼将军便急不可待了。 紧接着,他立马赶往了太守府,亲自向袁熙上报了他们近日来的一切日常事宜。 袁熙听后颇为惊奇,他没有料到淳于琼将军如此果断,早已把他同吉田亚纪特使之间的协议事宜,都已提前搞定了。 于是,袁熙高调地称赞了淳于琼将军,办事机智靠谱。 不愧为皇家西园八校尉之一。 一时兴起,袁熙环视众人后,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眼下袁大将军久病不起,恐不久矣。我三弟袁尚又多次逼迫幽州归还五万兵卒,不知几位对此,有何看法?” 淳于琼紧了紧拳头,略显愤恨:“回公子,末将认为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氏子的位置非袁谭公子不可。” 田丰接过淳于琼的话,道出了自己的见解:“淳将军此话不假!不过眼下形势不同,袁谭公子长期驻守在外,袁尚一直待在袁大将军身边,他又闭城不允许任何外人探望,恐有不善之举……我们都无处可知!” 听完他们二人说完,袁熙把目光锁在了王铁锤身上:“铁锤,你认为呢?” “末将……以为……”王铁锤一开始觉得淳将军说的没错,后又听田丰那么一说,又认为田丰说的也很有道理,所以当下自己没了主意,“公子,末将认为袁大将军该立公子您为氏子!公子人这么好……” “哈哈哈哈……铁锤啊,你可真是铁锤……”袁熙心想,你可真是个憨憨,“不过!本史以为,这个氏子之位,无论是给我是大哥袁谭,还是三弟袁尚,将来都避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田丰眨了眨眼睛,随即道:“公子所言极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站队?我们该如何站队?是选择袁谭还是袁尚?” 淳于琼看向田丰,点了点头:“对,对,对!站队!” 袁熙把目光从王铁锤身上移了过来,淡淡道:“那你们来说说,那我们是该站队那边啊?” 王铁锤眼神有点失落地一声高呼:“袁谭!袁谭是长子,他定然有很多文臣武将誓死追随!” 淳于琼面向王铁锤微微一笑,同意道:“对,袁谭!长子继位,是自古来的规矩,是无法变更的。一旦变更,是要遭天谴的!没有人敢于天作对!” 田丰轻蔑地扫了淳于琼一眼,冷声道:“袁尚!袁尚深得袁大将军厚爱,弥留之际定会推袁尚作为继承人选!再说袁尚人在冀州,有各种资源人力优势,想不继承都很难!” 袁熙听后,示意自己清楚了:“嗯,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接下来,我来说说我的看法:首先,我妻子吴氏之死一直是个谜团,我认为袁尚跟此脱不了关系……二来,袁家不论谁是未来的掌舵人,我们袁家肯定会发生一场内斗,到时曹操必然不会作壁上观,而是趁火打劫。” “听公子这么一说,我们只能站队袁谭公子了……”王铁锤道。 淳于琼也表示赞同:“同意!我们站队袁谭公子,这样一来,将来我们就可以两面夹击袁尚,最终活捉袁尚,到那时便可以查到害死吴夫人的凶手了……” 田丰眼神低沉,慢慢道来:“对,结盟袁谭公子!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以守待攻了。陆地上我们作出防守,应对袁尚。在海上远程支援袁谭公子,一旦曹军有异常举动,袁谭公子可以作出牵制。袁尚若借助曹军趁势偷袭袁谭公子,我们也可以在袁尚的后方做手脚。” 袁熙听完,向田丰投来了一道赞许的目光:“田大人,所言有理!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把战机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变被动为主动!不错……很好,很棒!” 淳于琼:“同意田大人!” 王铁锤:“支持田大人!” 袁熙欣慰地一笑:“所以,我们接下来的当务之急就是:大练兵,备战!” “……”众人一片沉默。 袁熙接着补充道:“我已安排峭王苏仆延留在了蓟县,抗起守城大任!辽东这边,哪位将军愿担此重责啊?” 王铁锤一听,来了兴致:“末将愿意!” 淳于琼也不敢示弱:“末将愿意!” 048... 袁熙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辽东,那就交给王将军吧!” 王铁锤心中一喜:“谢过公子!” “……”淳于琼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田丰听后,扫视了一下两位将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公子,您这是打算离开辽东?” “是的,先生!我打算亲自率队出海,通过水路,前往平原,探望下大哥袁谭!”袁熙解释道。 田丰隐隐有点担忧:“水路?” “先生,放心!有淳将军陪同,沿途也可以欣赏美景,就当作是散心吧……” “先生怕的话,就留在辽东,可好?” “公子,我没上船,就有点晕船……” “哈哈哈哈……” 049. 误入吴地 淳于琼提起了全身的斗志,想要呼喊,却最终没有喊出声来,望着即将陷入昏迷的公子,他只感到绝望。 但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想办法拼尽最后的余力,无助地拍打着袁熙的脸部,想使得他苏醒过来。 或许,是死亡之神不愿意接待他们,又或许是他们命不该绝。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渔船上的水手们发现了他们。 他们快速的划了过来,经过水手们的热心帮助,被海水泡得全身毫无血色的袁熙和淳于琼,终于被救上了一艘渔船。 就在获救的那一刹那,淳于琼如负重视,不到片刻便昏死了过去。 水手们满是傻眼,想问询他们一些问题,都无奈作罢。 当他们重新踏上靠岸的码头时,已是次日的正午。脱水严重的二人,在水手的极力挽救下,慢慢苏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都安置在了一处,很不起眼的地方。 破旧的茅草屋外,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的提着碗筷推门而入:“敢问两位壮士,恢复的咋样了?” 袁熙揉了揉双眼,礼貌地看着眼前人:“谢谢这位兄弟,我们感觉好多了!不知这是何处啊?” 中年男子一听袁熙这口音,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听你们的口音,不像吴地人嘛?” “吴地?”袁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中年男子反倒没有多想,一边盛粥,一边本能地回答道:“对,这里是建业,你们又是来自哪里?” 被这么一问,袁熙也不好意思不予回答,于是稍加修饰之后,说了起来:“我们是来自北方的渔夫,不幸在海上遇到了海啸,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非常幸运能够遇见你们……多亏小哥搭救,袁某万分感谢!” 中年男子听后,似乎放错了重点:“袁某?原来是袁兄弟!” “……”袁熙以为掩藏了身份,不小心却说出了姓氏。 中年男子见袁熙陷入了沉默,也不再多问:“好吧,你们吃了这粥,好好休息,我们先去做事了!” 袁熙点了点头,接过了碗筷,感谢道:“有劳小哥了!” 随后,小哥慢慢退了出去。 不过他察觉到了异样的存在,他发现这两位兄弟的穿着打扮,格外与众不同。 一个是富家公子的着装,另一个却是一身劲装,犹如武士一般,似乎他们不是平常凡人。 所以,这位小哥严重怀疑他们渔夫的身份。 于是,他没做任何停留,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最近的官府,详细地上报了关于昨日海上的这一遭遇。 不料! 吴地官府的办案效率贼快,没出一会的功夫,他们便赶到了袁熙他们这个安身处。 …… 为首的官爷,指挥着几个捕快:“快,速速给我拿下二人!” 淳于琼见状本想反抗,袁熙一个眼神制止了他:“你们究竟是何人?敢随意擒拿良民。” 官爷撸着胡须,威吓地喊道:“我们是本地的父母官!” 袁熙一听,深感不妙,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没有犯案,为何要缉拿我们?” 官爷没有闲功夫陪他闲聊,急切道:“少废话!我们只是执行命令,先跟我们回官府再说!” …… 大堂之上,县太爷仔细地打量一下二人:“说吧,你们二位究竟是何人?从实招来!” 袁熙正色道:“我们是渔夫!” 县太爷撇了他们一眼,看向自己的士卒问道:“你们见过一身华丽的渔夫?” “没有,没有!”士卒们齐声回道。 县太爷皱了皱眉毛,厉声道:“看来不让你们尝点苦头,你们是不会把本官放在眼里!来,给我大刑伺候!” 袁熙看情况不对,无奈开口道:“慢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县太爷缓缓点了点头:“嗯,还算识时务!” 袁熙道:“我是袁大将军的公子,袁谭!” 县太爷先是惊讶,后又怀疑:“袁大将军,袁绍?” 袁熙回道:“嗯,那是家父!” 县太爷一听,顿时觉得这个小儿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休要唬我!我看还是要用大刑,你们才不会说胡话!” 袁熙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愤愤说道:“等等,说了实话,你们咋还不信呢?你可以随便考我啊!” 县太爷显出一脸的固执:“我为何要听你的?别废话,给我用刑!” 袁熙目露杀气,恶狠狠道:“你这就让我无话可说了,不好意思,得罪了!” 紧接着,袁熙一个眼神示意,就在这时,站在袁熙身边的淳于琼终于爆发了…… 只见他一个飞步腾起,在空中翻了半圈,顺势下落一个飞踢,踢翻了一个兵卒。 其他兵卒见状,纷纷上前,还没展开阵势,淳于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腿脚一个扫荡,几个士卒突然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住,一个接着一个摔在了地板上。 淳于琼顺势俯身捡起了一个兵卒掉落在地的武器,轻轻一拔,剑已出鞘。挥舞的长剑,在空中轻轻一扫,下一秒,几颗人头“咣当”一声,散落了一地。 官爷见状大为诧异,当场整个人都不行了,差点吓尿,立即跪在了地上:“大爷,饶命啊!饶命,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 这时,官老爷被吓得一直跪地告饶,嘴巴说个不停。 袁熙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看着这个官老爷说道:“你说,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大爷,小人想活,求大爷绕小人一命!” “想活啊?其实很容易。你只需要命人备下一艘小船,放我们安全离开这里,你就平安无事了!” “小人遵命!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备船,记得不要走漏风声……一旦走漏了风声,本官拿你们全家问罪!” 袁熙一听,这家伙可真是够狠的额!为了自己的狗命,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诺!” 两个小卒领命之后,迅速退了出去。 躲在县衙门外的渔夫大叔,感觉道了事情的不妙,始终没有露头,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