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擎国宣战,南擎国不祥之人 如今天下四国鼎立,东黎国、西铭国、南擎国和北澜国各占一方。眼见着是风平浪静,四国之间相安无事。但是其中却是暗潮汹涌,当南擎国集结军队压至东黎边境时,就将这暗潮推了出来,注定四国之间必有一番风云变幻。 此时的南擎国朝堂之上,南擎国国主宫擎苍正揉着眉头看着殿下跪着的左丞相顾培。这顾培原本是跟着先帝的老臣,先帝走后便是又辅佐着宫擎苍。平日里做事严谨,一丝不苟,对于宫擎苍,顾培总是好心劝谏,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以死相劝。顾培跪直了身子道:“陛下,如今天下四国鼎立,相安无事,陛下万不该此时与东黎开战,一旦开战,恐怕这南擎以后将永无宁日啊,还望陛下三思啊。”说完,便磕了个头不再起身。宫擎苍正了正身子,道:“爱卿这是何意,难不成是觉得我南擎还打不赢这东黎?”顾培道:“陛下,南擎与东黎边境相近,国土相差无几,可如今我南擎多地旱灾,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此时如若开战,百姓恐怕无法支撑啊,陛下。” 宫擎苍在龙椅上黑着脸不再说话,场面就这样僵持着。这时,右丞相曹言便站了出来,这曹言是宫擎苍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阴险狡诈,素与顾培不和。曹言行了一礼,道:“左丞相此言差矣,陛下素来爱民如子,如今开战也是为了身处于水深火热的百姓,如今我南擎多地旱灾,但东黎却不曾,只要我南擎大败东黎,解旱灾危机易如反掌。”顾培道:“陛下,如今东黎实力如何,我南擎并不知情,贸然开战,恐怕我南擎损失更多。还望陛下三思。”曹言道:“左丞相这是在说我南擎大军无能?还是在说陛下莽撞?”顾培道:“陛下圣明,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宫擎苍大吼一声:“够了,与东黎开战一事无需再议,朕心意已决。退朝。”说完,宫擎苍便离开了。 众位大臣行了礼便退下了,顾培与平日里关系较好的大臣刘文并肩走着。刘文开口道:“大人。”顾培摆了摆手。刘文便也识趣儿,没有再说什么。 朝堂上凶险莫测,后宫里又何尝不是。南擎国后宫的浣衣房中,几个太监正在对一个瘦小的人拳打脚踢,口中还不断着咒骂。“怪物”,“贱种”,“不详”等字眼不绝于耳。许是他们打累了,留下一句“小贱种,手脚快些干活,不然有你好受的。”之后,他们便走了。人都散了,刚刚蜷缩成一团的人动了动,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土便撑着瘦小的身子去打水了。仿佛刚刚受了欺辱毒打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人唤作林沐泽,既是粗使宫女的孩子,也是南擎国陛下的孩子。君王一夜酒醉,粗使宫女算计着上位,于是便有了他。宫擎苍念在子嗣的份儿上并未对那个粗使宫女有何惩罚,反而将她好生养在宫里,虽未有名分,可是待遇却是不差的。直到,林沐泽出生。林沐泽出生当天下了好大的雨,宫擎苍赶来看出生的孩子,结果,看到的却是,林沐泽出生便有着一双湛蓝的眸子。这把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宫擎苍找来巫师测算,结果却是,林沐泽生来不祥,宫擎苍大怒,要处死这个孩子。巫师制止了他。巫师道:“陛下如若贸然处死他,那不祥之气便会四散。唯今之计,只有将这孩子养大,待其自然死去,不祥方可消散。”宫擎苍听了巫师的意见,将林沐泽母子二人打入浣衣局,终生为奴为仆不得出来。那宫女得知这个消息便疯傻了,被打入冷宫最终死在了冷宫。林沐泽从小到大,受到的欺辱无数、咒骂无数。如今十九岁了,身子却像是十五六岁一般。于此环境中成长,林沐泽就像是满身尖刺都淬了毒的刺猬一般。他未曾想过死亡,他要活着,看着那些人的下场。 (二)东黎国应战,东黎国“小王爷” 东黎国朝堂之上,东黎国主黎盛阴沉着脸,道:“这不知好歹的南擎,竟要与我东黎开战,不知众位爱卿有何对策?”黎盛的大儿子黎墨征素来便是莽撞性子,且与战王府不和。此时他便是第一个站了出来,黎墨征行了一礼道:“父皇,依儿臣看来此一战不可避免,儿臣愿意领兵出征为父皇分忧。”黎盛看了看黎墨征,道:“征儿孝心,父皇知道了。可你年纪尚轻,还不可独当一面。当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出征才好。”说完便看向了战王爷战莫北。 这战莫北乃是从一无名小卒一步一步打拼成了如今万人敬仰的战神王爷。后来,战争渐息,黎盛因自己的多疑便削了战莫北的兵权,只让他在这东黎城做个闲散王爷罢了。可是即便是这样,战莫北也是深受百姓爱戴,因此,黎盛也是将战莫北看作了必除不可的威胁。 战莫北感受到黎盛的目光,便站了出来,道:“陛下,老臣愿意领兵出征,为陛下分忧。”黎盛哈哈大笑了两声,便道:“好!有莫北出马,朕心安矣。”这时黎盛的三儿子黎墨勋站了出来,行了一礼,道:“父皇,儿臣自请跟随战王爷出征,冲锋陷阵,在所不辞。”这黎墨勋乃是黎盛的三儿子,表面忠正老实,实则腹黑,野心勃勃。如今他与黎墨征都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他便一直想着拉拢战王府成为一大助力,此次出征便是大好时机。 黎墨征看着这主帅之位落入了战莫北手中,这黎墨勋还要横插一脚。心中怒火越烧越烈,握着拳道:“父皇,儿臣也要去。”黎盛道:“好,朕在此任命战莫北为主帅,黎墨征和黎墨勋为副帅,即刻点兵出发至边境。”众人皆是各怀心事便退了朝。下朝路上,素日与战莫北交好的丞相穆诚和文官谢策一左一右在战莫北身边,三人并行走着。穆诚道:“此次出征,危机重重,望莫北兄保重自己。”谢策道:“莫北兄,看来此次又要是我们老兄弟两个并肩作战了。”战莫北皱了皱眉道:“不可,此次出征谢老弟不能去。”谢策:“什么?莫北兄怕不是嫌弃我这老了不是,虽说我这身子骨不好,但是你别忘了,当年,我这脑袋可是帮你出了不少的点子呢。”战莫北:“谢老弟一片心意,我明白。但是此次出征不比从前,此次,我身边的人越少越好,想必原因不用我再多说了吧。”谢策叹了口气道:“真憋屈,好,这次我听莫北兄的,不过我有个条件。这次让谢子成这小子跟着你。”战莫北:“这…。”战莫北还没说完,谢策便说:“这小子没有官职,跟着你就是个随从,这样我也能放心些。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只能和你一起去了。”战莫北道:“好吧。” 此时,谢子成正和穆诚之子穆阳在郊外等着战安宁呢。这穆阳说起来也是个奇人,其父是当朝丞相,他呢,却不做文官也不做武官,反而做起了商人,头脑灵光,在这东黎城里,不少产业都是他的,可是只有少数人心里明白,穆阳不是不想做官,而是不能。相比之下,谢子成就简单多了,从小调皮捣蛋,立志要做像战王爷那样的大将军。他们和战安宁从小一起长大,战安宁还总是说他们是兄弟三人,但是在他们心里,却是不可知的。 二人等了半天,谢子成道:“穆阳,这战安宁怎么回事啊,约好了赛马还不来。”穆阳道:“宁儿许是有事耽搁了,我们再等等。”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传来战安宁的声音“穆阳,谢子成。”二人一抬眼,果然是那个“小王爷”。 战安宁乃是战莫北的独女,从小便是聪慧伶俐,修文习武不在话下。十六岁文武双全,一身男装英姿勃发,身着铠甲跟随战莫北剿灭山匪。凯旋而归令人心服口服,从那时起众人便是尊称她一声小王爷。战安宁不仅仅是战王府的小王爷,她还是东黎城第一大商铺梦回阁的阁主盏歌。战安宁深知战王府的处境,十七岁开始经营梦回阁,梦回阁集妓馆、酒馆、饭馆、茶馆、赌馆和倌馆于一体,如今才十八岁的战安宁却拥有着不为人知的雄厚实力。 战安宁骑马到二人面前,道:“久等了。”穆阳笑了笑。谢子成道:“你怎么来的那么晚,小爷我时间很宝贵的。”战安宁哼了哼道:“来,赛马,输了请吃饭,谢子成,今天就让你看看谁才是爷。”谢子成上了马,道:“好。”穆阳也上了马,三人一同冲出,最初战安宁落后于二人。行程接近尾声,战安宁勾起嘴角,大喊一声:“驾。”战安宁的马似乎是通人性,和主人是一条心的。前面收着力,现在发力。慢慢拉近距离,一举超越。战安宁回过头,道:“怎么样,谢子成,请小爷我吃饭吧。”谢子成道:“行,愿赌服输,走吧。”穆阳笑了笑道:“还是去我那里吃吧。”战安宁道:“好,不过谢子成你可别想赖账,去穆阳那里,你也是要付账的。”谢子成急着道:“好。”三人便向着穆阳的至仙居去了。 (三)出征 三人到了至仙居,在二楼厢房里正吃着饭菜,只听楼下人纷纷在说什么战王出征的事情。谢子成打开了窗户探头下去听,一听便回头对战安宁道:“喂,他们都在说今天陛下正式任命战王爷为主帅,征王爷和勋王爷为副帅,即刻点兵出征的事呢。”战安宁面不改色地说了声“哦”,然后便又继续吃了起来。谢子成道:“你怎么这么淡定?”战安宁头也没抬,回了一句:“正常人都会料到的吧。是不是?穆阳大哥。”穆阳笑着点了点头。谢子成回到桌前,道:“喂,你说谁不正常?还有,我也比你大,你怎么不叫大哥?”战安宁回了一句:“因为你笨啊。”说完还笑了笑。谢子成哼了一声,不再反驳。战安宁说的也有道理,他虽然比战安宁年纪大,却是样样不如战安宁的。谢子成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超过你。战安宁道了一声:“我先回府,谢子成别忘了付账啊。”谢子成刚要回应,战安宁便走了。 战王府大厅里,战莫北和王妃齐娴雅坐在主位上,战安宁坐在次位上。说起这齐娴雅,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女儿,在战莫北一文不名的时候,二人互生情愫,战莫北承诺待他小有成就必当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战莫北随军打仗,她就等着、念着,一刻未曾变心。战莫北没有辜负她,八抬大轿迎她过门。直到现在,战莫北和齐娴雅也是恩爱甜蜜的紧。齐娴雅叹了口气道:“才平静了两年,这又要走了。”战莫北看着跟着自己风风雨雨了这么多年的妻子,道:“雅儿,别担心。为夫定当平安归来。”战安宁看着父母,道:“爹,这次出征,我也要去。”齐娴雅和战莫北立即说道:“不行。”齐娴雅道:“宁儿,此次出征危机重重,你不能去。”战莫北道:“宁儿,这不是在剿灭山匪,而是打仗。你莫要胡闹。乖乖待在家里。” 战安宁看着愁容满面的父母,道:“爹,娘,陛下之心昭然若揭,战王府很危险。您们束手无策,不如交给我可好?请您们信任我。”战莫北与齐娴雅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娴雅道:“我的宁儿长大了。”战安宁时不时地往外跑,时不时在深夜看着账册,根据这种种迹象,战莫北和齐娴雅也大约知道了战安宁在背后有了动作。战莫北道:“好,这战王府就交给我的宁儿了。明日,便随着为父出征。”战安宁笑了笑,道:“是。” 第二天,军队集结,战莫北在高台上喊道:“今,南擎大军压至我东黎边境,欲侵占我东黎国土,欺压我东黎百姓。我东黎将士可愿意让?”将士们齐声高喊:“不让!不让!不让!”战莫北喊道:“好!那今日,众位将士便随着我一同出征。”战莫北一跃上马,众位将士也跟随着一起。战莫北一声令下,大军便开始行进了。 (四)战安宁凭实力说话 中午大军停下歇息时,谢子成和战安宁坐在一边喝水吃饭,只听着旁边的一个士兵说:“这军营何时变得女人也来得,来干嘛?”另一个士兵又说:“是啊,以为剿过山匪,被百姓叫成“小王爷”,就有多了不起吗?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谢子成阴沉着脸正欲上去与这帮士兵理论。战安宁一把拉住他,只是面不改色地听着。“住嘴。”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那帮士兵立马站了起来,齐声道:“孟将军。”原来是被战莫北一手提拔的将军孟忠。孟忠看着这帮士兵,道了一声:“这是战王爷的掌上明珠,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下面又有一个士兵大声道:“孟将军,我们没有议论,我们只是心中有疑问,大家在讨论答案呢。”这句话更是逗笑了这一帮人。孟忠看着不远处的战安宁和谢子成,走近了他们。抱了抱拳,道:“大小姐,您别生气,我们这都是军营里的粗人,这是在讨论答案呢,大小姐莫怪。”谢子成阴着脸,战安宁咽下最后一口烧饼,拍了拍手,道:“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孟将军也不必如此小家子气吧。” 一听这话,孟忠是黑了脸,谢子成又加了一句:“孟将军,您这都是将军了,不会吧,这么小家子气?”孟忠只得咬着牙道:“大小姐没生气便好,孟忠告退。”说完便走了。谢子成看着战安宁,竖起了大拇指,道:“你这嘴啊,还是这么毒。”战安宁看了眼谢子成,道:“你第一天知道?果然迟钝。”说完便走了,谢子成甩了甩手道:“喂,你又说我迟钝,你等等我。”说着便去追战安宁了。傍晚,大军扎营,黎墨征便是对着营帐百般嫌弃,惹得众位将士心中不快,一肚子气。除此之外,也是相安无事了。 经过几天的跋涉,大军到达了东黎边境。两军对垒,对面的一个将领喊话道:“战莫北,听闻你出征竟还是将女儿带上了,是不是你们东黎无人了,要靠女人来打仗啊?哈哈哈。”对面兵士皆是大笑了起来,又一个将领喊道:“战莫北,不是说自己是什么战神吗?现在连句话都不敢说,你个怂包软蛋,滚回东黎去吧。”又有人喊道:“喂,小娘子,怕不怕啊,来啊,爷疼你。”这话一出,南擎士兵都开始淫笑起来。 只见,东黎士兵都黑着脸,紧紧握着拳头,他们心里恨着对面的南擎人,同时他们又是在怪着战安宁,怪她为什么要来,让他们跟着受辱。战安宁看向战莫北,道:“主帅,请让安宁出战。”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吸了口凉气,心里却在讥讽战安宁不知天高地厚。战莫北看着战安宁,道:“准了。” 只见战安宁一身银色铠甲,骑着纯白的战马,手拿大刀便冲了出去。在阵前,战安宁大刀扫过刚刚的三个人,道了一句:“你们,该死。”其中一人便冲了出去,淫笑着道:“小娘子,就让哥哥来好好疼疼你吧。”战安宁一夹马腹,便冲了出去,二人缠斗在一起,战安宁一把挑落他的兵器,将他挑落马下,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战安宁勾唇一笑,道:“小官人,就让爷来好好疼疼你吧。”话音刚落,便一件一件用刀剥落了他的铠甲,最终他只剩了一件单衣,战安宁便看着那南擎元帅,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战安宁大刀指着那两人,道:“该你们了。”说着,那两人便一同冲向了战安宁,战安宁自马上一跃而起,一脚踢下一人,大刀打落另一人,还是像刚才一样,剥落了二人的铠甲,又将其抹了脖子。战安宁就那样手持大刀骑在马上,站在那三具尸体旁边。众人皆是愣了。谢子成喊道:“喂,你们南擎对付一个女子也要派出两员大将吗?以二敌一,南擎真威风。”此时东黎将士们也是缓过神来了。纷纷开始嘲讽南擎。南擎主帅一看情况不妙,立即下令收兵。那些兵士高呼:“小王爷威武!小王爷威武!”战安宁回头看着那些兵士,勾唇笑了笑。 (五)大败南擎 收兵,再次回到军营里,再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再说什么战安宁是女子的话,入耳便是“小王爷今日真是威武”,“小王爷不愧于这个名号”。现如今,士兵们对战安宁行的礼是真正的尊敬与服气。谢子成对战安宁也是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只知道,当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笑起来的时候,他竟是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了。自然,黎墨征和黎墨勋也都有了不同的想法。二者的不同之处便是,黎墨征要除,而黎墨勋要拉。这些便是后话了。 主帅营帐里,战莫北坐于主位,黎墨征、黎墨勋、谢子成等人依次坐于副位之上。黎墨勋先开口道:“今日安宁可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真是应了那句话,虎父无犬女啊。”战安宁抱拳道:“多谢勋王爷。”黎墨征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区区三个废物,粗心大意才会输了去。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谢子成道:“征王爷这么威风,两军对垒之时怎么也未见征王爷冲在最前面。”黎墨征一拍桌子,喝道:“放肆…”还未等黎墨征再说什么,战莫北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南擎失了三员大将,士气受挫才暂时退兵。可明日,却还是个未知数。不知各位有何良策能先发制人?” 众人皆是眉头紧锁,陷入苦思之中。黎墨征道:“何需先发制人,我们只需等待南擎进攻,到时候我们与其战斗便好。”战莫北皱了皱眉头,道:“征王爷此言差矣,如若南擎一直不进攻,有心拖着我们。那我们也是等不住的,毕竟我们的供给也并不充裕。”气氛又是陷入了沉默。战安宁道:“王爷,据我所知,南擎今年多地有旱灾,如今也是硬撑着征收了钱粮来攻打东黎。倘若能将南擎大军的粮草毁了,想必这一战,南擎必败。”孟忠道:“小王爷,你未免太儿戏了吧。这南擎军粮在南擎大营之中,怎是你说毁便能毁的?”战安宁道:“孟将军,我这话还没说完呢。”战莫北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有什么办法了?”战安宁勾唇一笑,指着自己道:“办法就在这儿。” 孟忠道:“小王爷,这军营不是你能逗闷子的地方。”战安宁看了一眼孟忠道:“王爷,我愿深入敌营与你们里应外合拿下南擎军粮。”此言一出,众人便惊了,战莫北一拍桌子道:“胡闹,你自己一个人谈何里应外合?”战安宁道:“王爷,今日我在阵前斩杀他三员大将。南擎此时必然对我恨之入骨,如若我被其俘获,他们定然不会直接杀了我,一定会好好折磨我。到时候你们只需攻打大营,我会找寻机会烧了他们的军粮。”这番话一出,谢子成第一个便站了出来,道:“王爷,这计划甚好,我愿意被俘入南擎大营,完成这一切。”战安宁看着谢子成,道:“王爷,这个计划只有我可以完成,其他人甚至不会被带回大营,一定会被在阵前便斩杀。”谢子成道:“王爷,明日阵前,我也可以斩杀其三员大将,王爷,此计划甚为凶险,不该让宁儿去。” 战安宁道:“王爷,我相信您心里一定有了最合适的人选了。”战莫北握紧了手道:“明日,就按照战安宁的计划执行。大家今晚好好准备。”谢子成还想再说什么,便被战安宁拉住了。众人从主帅营帐中出来时,各怀心思。谢子成与战安宁走在一处,谢子成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个计划有多危险?万一”还没等谢子成将话说完,战安宁便笑着道:“怎么了你?担心我啊?”谢子成扭过头道:“我才没有。”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发红的耳朵的话,他的话还是可信的。战安宁严肃道:“我心里有数,今晚好好休整,只待明日。”说完便走了。入夜,战安宁借着月光看着手里的匕首,这匕首是战安宁在一次拍卖会上得到的,银色的匕首鞘上还镶着四颗红色宝石,匕首唤作鬼召,月光下看着便是寒凉。战安宁摩挲着这把匕首,心里想着:战王府的辉煌,如今就由我来重建。 第二天,两军对阵,战安宁按照计划摔下马被俘入南擎大营。南擎主帅营帐中,战安宁铠甲、兵器全部被收。南擎主帅看着战安宁道:“昨日你斩杀我三员大将,如今落在了我的手里,还真是世事难料啊。”战安宁看着他道:“我区区一个没了铠甲,没了兵器的小女子,在你南擎大营,你还要绑着我?”南擎主帅道:“给她松绑。”战安宁活动了一下都被绑紫了的手腕,转头看了看这营帐中的士兵。只见一个将军站了出来道:“主帅。”只见南擎主帅摆了摆手,道:“她,交给你们了,留着口气,本帅还有用。”那将军抱了抱拳道:“多谢主帅。”说完便扯住战安宁,推着她向前走去。 那人淫笑着将战安宁带到一个空营帐里,淫笑着扑向战安宁。战安宁闪身躲开,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在她耳边道:“配合点,不然我就会扭断你的脖子哦。”那人压低了声音道:“识相的你就好好伺候爷,你根本逃不出去的。”战安宁收紧了胳膊,道:“说,军粮在哪里?”那人闭口不言。战安宁将发带扯下来,捆住他的双手,用一块破布堵住他的嘴。将他的刀抵在他的喉咙上,笑着道:“看来,将军是不会配合咯?”说着,刀尖下移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腿,那人想要哀嚎,却无法发出声音,只得死死盯住战安宁。战安宁手上用力,刀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腿。战安宁盯着地上的人,道:“将军,时间还多的是呢,我们慢慢来,我相信将军最后一定会配合的。”说着,一把抽出尖刀。鲜血溅在战安宁的衣袍上,似是雪地的红梅一般。 地上的人受不了了,扭动着想要逃离,战安宁又将尖刀刺入了他的另一条大腿,那人涨红了脸,哼哼呀呀地看着战安宁。战安宁道:“将军这是回心转意了?”那人点了点头。战安宁蹲下身子,扯出了他口中的破布。那人果然大喊欲呼救,战安宁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令其无法发声。营长之外传来了士兵的询问:“将军,您没事吧?”战安宁道:“呀,将军,您慢着些。”营长外便也没了声音。战安宁抽出他大腿中的尖刀,抵住他的喉咙,道:“看来,将军没有价值了呢。”刀尖慢慢刺入他的喉咙,那人开始流着泪乞求,战安宁道:“将军可是愿意了?”那人含着泪点了点头,战安宁松开了手。那人颤抖着说道:“在大营西侧。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此时,营帐之外突然有人来报告,被营帐外的士兵拦住了。那士兵道:“将军,东黎打过来了,主帅叫您速速到阵前战敌。”那人回道:“好,本将军马上到。”南擎大军集结迎战,此时的南擎大营里,除开巡逻士兵便是看守粮仓的士兵了。听着外面两军已经交战在一起了。战安宁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这个营帐,之后便闪身离开。那人大声呼救,看着军营里的士兵纷纷出来救火,战安宁又连续点燃了好几个营帐。顿时,军营里便是一团乱。 战安宁趁乱来到粮仓,解决掉了没有去救火而留守粮仓的士兵,将油泼上了粮食,一把火便点燃了,顿时火光冲天,南擎大营乱作一团。此时战安宁一身白衣骑着马手握尖刀,冲出了南擎大营。此时南擎大军看着大营火光冲天,纷纷慌了神,南擎主帅下令撤退,却被战莫北下令阻截。战安宁由南擎大营冲出,一路杀敌,谢子成大喊道:“王爷,宁儿在那里。”战莫北道:“全力迎敌,绝不能让他们回去。”战安宁看着双方缠斗,夺下了一把弓箭,大喊一声:“驾。”便冲向了南擎主帅,一跃,站上了马背,拉开了弓箭。众人看着那迎风而立的人,一箭,射穿了南擎主帅的脖子。 战安宁高举弯弓,大声喊道:“南擎主帅已亡,南擎必败。”东黎士兵纷纷开始呐喊,士气大涨。南擎士兵慌了神,只顾得慌慌张张地逃命。战莫北下令莫追,此一战,东黎大胜。 回了东黎大营,战莫北看着满身血污的战安宁,动了动唇道了一声:“好。”众人看着满身血污的战安宁,齐声喊道:“小王爷威武!小王爷威武!”战安宁对着众人抱了抱拳。此后,军营中再无人不服战安宁。此番事迹,再无人能超越。此人,注定不凡。 (六)南擎求和 南擎国大殿之上,听闻南擎国大军战败的文武百官早早地就在大殿之上等候着南擎国君主宫擎苍的到来。“陛下驾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位大臣都跪了下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只听龙椅上传来一声“众卿平身。”众位大臣便起了身。龙椅上的宫擎苍看着下面的一众大臣,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此次我南擎战败,不知众位爱卿可有何良策应对?” 左丞相顾培站了出来,深鞠一躬,沉声说道:“陛下,老臣认为,此时最应该做的便是向东黎国修书一封与其求和,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减少我南擎的损失啊。”一听顾培说的这话,右丞相曹言立刻便站了出来,深鞠一躬道:“陛下,老臣认为左丞相之言实在荒谬,我南擎与东黎国土相差无几,根本无需惧怕他东黎,无需与其求和,唯有与之战到底,方能显现出我南擎大国风范,否则,那东黎之人岂不是以为我南擎无能,有失我南擎风范。”左丞相又说道:“陛下,虽说我南擎与东黎国土相差无几,但实际上,我南擎最近多地都有旱灾,国库已然空虚,此次我南擎主帅战死,再继续坚持战争,我南擎百姓怕是无法支撑,反观之东黎,不仅国库充盈,更是有战莫北坐阵,士气高昂,于今之计,唯有尽早停战求和才能避免我南擎损失更大啊,陛下三思啊。”右丞相正欲上前与之争辩,龙椅上的宫擎苍便吼道:“朕不管什么别的,朕现在就想立刻停止损失,就按照左丞相的办法,与东黎求和。只要他们答应收兵,无论什么条件,朕都尽力满足,左丞相你立刻去办,退朝。” 一众大臣便退出了大殿,只见左丞相的亲信大臣刘文与左丞相一同走着,刘文小声说道:“大人,当初陛下执意与东黎开战,您拼命阻拦都无济于事,如今战败,却又让您去做这遭人骂的差事,真是替您不值。”左丞相叹了口气说:“当年先帝驾崩,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辅佐陛下,我们只需尽了臣子的本分,无愧于本心就好,你莫再多说,若被旁人听了去,咱们是大祸难逃啊。”刘文只得低头道:“是小人多言了。” 右丞相回过头来看着左丞相二人,折返回来,对着左丞相说:“顾培兄果真是能明白圣意啊,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顾培兄可要好好地办这份差事,莫叫陛下失望。”左丞相淡淡答道:“无需你挂心。”说完便走了,右丞相勾起了嘴角,小声道:“跟我斗。我倒要看看你顾培有多大的本事。” 东黎军营里,主帅帐中,战莫北坐于主位之上,黎墨征、黎墨勋等一干将领分别坐在两旁。孟忠第一个便开了口:“王爷,这次咱们能打了这么漂亮的胜仗,那小王爷可真是功不可没啊,小王爷您真是让我孟忠开了眼了,我孟忠现在真是明白了啥叫人不可貌相了。小王爷,我孟忠服了。”这一番话可是引起了共鸣了,将领们都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战安宁立马起身说:“孟大哥能说这话可是实属难得啊。”孟忠又说道:“唉呀,小王爷说这话,莫不是生了我老孟的气?我老孟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就先说了,早就听说王爷有一千金,说什么文武双全,人还都叫她为小王爷,我老孟就不信,什么小王爷,一个女娃咋能配得上称小王爷啊?你进军营那天啊,那我们几个还打赌来着,就赌你什么时候哭鼻子回家,结果,哎,您这一战可是让我老孟服气了,您真是配得上称小王爷。” 孟忠这番话,可是逗笑了整个军帐的人,战安宁也是笑着说道:“我说孟大哥,你这一番话可是卖了不少人啊,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打赌了啊?”孟忠一听这话,就挠着头开始东看西看,支支吾吾起来。又是惹得众人发笑。主位上的战莫北清了清嗓子,道:“虽然这次大败南擎大军,但是仍然不可轻敌,还不知他们又会使出什么招数呢?”黎墨勋道:“此次宁儿火烧南擎军粮,斩杀南擎主帅,想必此时南擎内也是乱了。估计不久之后,我们便能回朝了。”谢子成道:“也没见得勋王爷和安宁有多熟,还一口一个宁儿的叫着。”此话一出,便是引得众人纷纷看向谢子成。战莫北道:“子成不得无礼。”谢子成低了低头道:“是,王爷。”这一段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 正如黎墨勋所料,此时南擎的求和信已经送到了东黎国主黎盛的手里。 (七)封王 东黎国内,此时南擎国送来求和信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东黎国的百姓无一不称赞战神王爷威猛过人,小王爷英勇不凡。此时的朝堂上众位大臣也是喜笑颜开。龙椅上,黎盛清了清嗓子道:“此次南擎国与我们东黎求和,不知众位爱卿都有何应对之策啊?”丞相穆诚站了出来,弯下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此次东黎应该与南擎停战和解。”穆诚此言一出,朝堂上便炸开了锅。立刻便有了反对之声。素来与穆诚不和的曲英立刻便站了出来,道:“那南擎兵败,此时答应他们的求和又怎么比得上挥师南下的收获大呢?丞相怕不是糊涂了不成?”穆诚立刻便说道:“陛下,这一战虽是南擎战败,可是如若继续战下去,这胜负犹未可知啊,况且,这样大的战争,给我们带来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啊,不如此时停战,这样对于我们东黎来说才是最小的损失,最大的收益啊,还望陛下三思。”听了穆诚的一番话,朝堂上的反对之声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龙椅上,只听见黎盛哈哈大笑了两声,便说道:“好,就按丞相说的办,朕能有战王和丞相二人辅佐,果真是朕之幸,东黎之幸啊,朕现在修书一封立刻送往南擎,退朝。”说完,黎盛便大步走了。当然,谁也不曾看到他宽大袖袍里紧紧握着的双拳与眼里的阴暗。 南擎皇宫内,书房内宫擎苍坐在主位上,左右两位丞相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宫擎苍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说说看,现在该怎么办?”左丞相眉头紧锁道:“这东黎国主提出的要求,城池,钱财,全都还能解决。唯独这质子,先不说这一旦送出了质子就代表我们南擎低了这东黎一等,且说这质子的人选又该定谁呢?”宫擎苍大怒道:“顾培,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是说求和便能解忧吗?现在怎么办?你给朕说。”左丞相闻言立即跪下身去,道:“陛下息怒,老臣知罪。”右丞相曹言站起身来走上前去,鞠了一躬,道:“陛下息怒,微臣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此困境。”宫擎苍手一挥,道:“讲。”曹言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记得这宫中的杂役中可还有那个小贱种呢,如今想想他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啊,他身上有着陛下的血脉,作为质子这资格也是足够的。我们将他的身世散出去,也是给了东黎一记响亮的耳光啊。”宫擎苍一听,道:“爱卿果真是朕的智囊,好,好,好,就将他交出去,既解了这燃眉之急,又能好好羞辱那东黎一番,哈哈哈,好,明日一早,朕便封他为王爷,立即送到东黎去。” 浣衣局内,林沐泽正在拎着水桶向井边走去,明明已经十九岁了,却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而瘦弱不堪。只听一太监在离他不远处大喊道:“喂,小贱种,快些干,再不快点,就等着吃鞭子吧,快些快些。”林沐泽咬紧了牙,硬撑着加快脚步。他背后还有几个太监在谈论他的身世。“你们可不知道,当年他娘就是一个卑贱的宫女,趁着陛下酒醉爬上了陛下的床,才有了这个贱种,可谁知道啊,陛下根本不愿意搭理她。”“还有呢,本来陛下是想着在他出生之后将他送与妃嫔抚养,结果呢,他呀,是个不祥的命格啊,陛下龙颜大怒,就将他和他那个母亲禁在了这里。就连他母亲都对他深恶痛绝呢,时常打骂,后来就疯傻了,送去了冷宫,死在冷宫了。”林沐泽听着,内心却是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二天一早,林沐泽被管事的太监叫走,命令他好好洗洗干净,又给了他一身王爷的华丽衣裳,林沐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洗干净穿好衣服。可是因为林沐泽过于瘦弱,这衣服大了许多。那太监瞥了他一眼,道:“这猴子终究是猴子,永远也成不了人。”林沐泽跟着那太监入了朝堂,他伴着众人的鄙夷的目光走上前去,宫擎苍只是瞥了一眼他,甚至没有第二眼,只听宫擎苍沉声道:“封林沐泽为沐王爷,立刻入东黎,共修两国之好。”甚至没有圣旨,只是一句话,只有一句话而已。甚至都没有承认他姓宫,而是叫他林沐泽。林沐泽跪下磕了头,便又是跟着那个太监走了出去。林沐泽向着那辆简陋的马车走去,心中想着:活着,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