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父亲,母亲,孩儿就要进京赶考,多日不能来看望,还望恕孩儿不孝。”两座干净整洁的坟前,跪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男子叩了叩头。 “鸣子又来祭拜父母啊?”一个老婆婆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明日便要进京赶考,今日就先祭拜父母。”男子生的眉目俊秀,气质温和干净,不像是农家长大的孩子,更像是哪家公子。 “阿婆也没什么可以送的,这套衣服你收下,京城不比乡下,穿差了,会被人鄙视的。”阿婆脸上带着笑。 “这怎么使得。”官鸣不愿意收下。 “你也算我从小看到大的,这衣服我也不能穿,大不了,日后你发达了,给老婆子买点我穿的衣服如何?”阿婆笑眯眯。 “那便谢过婆婆。”官鸣收下,谢过了阿婆。 等到官鸣离开那一天,全村的人都来送他,村子里的人都不富裕,但是善良淳朴。官鸣自小就失了父母,是村里人把他养大,供他读书。官鸣也争气,十里八乡没有一个人比的过他。14岁过了童试,17过了会试如今不过刚及弱冠就要参加殿试,是村里 的骄傲。 “官鸣哥哥,这个给你。”一个圆脸的小丫头把一个绣的歪歪扭扭的荷包送到了官鸣手里,小丫头不过刚到官鸣腰间。 “以后圆圆是要遇见自己喜欢的人的。”官鸣轻轻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 “圆圆最喜欢官鸣哥哥了。”小丫头睁大了圆圆大眼睛说到,官鸣轻笑一声。 “好好,等哥哥回来给圆圆带好吃的。”官鸣笑笑。看着小丫头馋的不得了的样子,官鸣又笑了起来。 一一作别了所有人,官鸣就前往京城了。 京城素以繁荣著称,四海八荒的人都想要来这里。想当官的,想出名的,想发财的,想见皇帝的,都往这京城走。 “嘶。”马叫了起来,似乎受了惊吓。 “何人惊了公主凤驾?”一个冷面官兵面色不善。一些人抬头看去,官兵后面是一顶极其华贵的轿撵,连轿木都隐约可嗅到暗香,足可见主人身份贵重。 要说京城最有名的,就莫过于三公主,皇帝亲封的凤倾公主,冠以凤字的公主,可是开国第一份,这公主张扬霸道,受尽皇帝宠爱。而且,还生了张得天独厚的绝色面容,要不是京城第一美人还要考察德行才艺,这个名号非这个公主莫属。 一看这派头,底下瞬间跪了一大片人,这个样子,除了那个公主殿下还有谁。 “是小生。”一个白衣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清瘦温和,样貌斯文清隽,正是官鸣。 冷面官兵一下子脸更冷了,这种企图攀附公主的人实在见的太多了。 “出了何事?”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一只宛如上好白玉的手掀开了轿帘,一个人走了出来。一身淡粉色的长裙,领口和袖口用银线交织着繁复的花纹,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牡丹,腰带上挂这翠的可以滴水的环佩。极其姝艳的装束,但女子生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生生压下了衣服的艳色,只让人觉得恍如神仙妃子。众人微微抬头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小心惊了公主凤驾。”岚婉听着一个清浅温和的声音,垂眸看去,是个年轻男子。 久久没听到回音,官鸣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岚婉一下子撞入了一双干净的宛若水洗的眸子。 “无碍。”岚婉微红了脸退回了轿子。那双眼睛,实在太干净了,她从没见过的干净。 待公主轿撵离开后,官鸣冲旁边的一个小孩笑了笑,刚刚就是为了救那个小孩,这才惊了马,幸好没事,官鸣想着,如果出了事就是他的罪过了。 那个公主,想来应该是个好人吧。 “皇妹可是有什么喜事?”岚婉一会到皇宫,岚陌就凑了过来,岚陌是二皇子。 “无事。”岚婉脸上的红晕褪去,只留下了满满的高傲。说完也没有对岚陌这个二皇子行礼,提着裙子就走了。 正巧太子岚修就走了过来,岚陌只微行了个礼,也离开了。岚修神色不变,只看了一眼岚婉离开的方向就走了。 “殿下好歹是二皇子,三公主连礼都不行,也太失礼仪了!”岚陌身边一个新来的小太监说道。 “啪。”一个年长的太监反手给了小太监一把章。 “公主也是你可以议论的?”老太监拉着小太监跪在岚陌面前。 “无碍。”岚陌挥手示意众人离开。岚陌一个人拎着一个酒壶就飞上了皇宫的楼顶。是岚婉的皇兄有什么用,即便太子也不敢和岚婉对着干,这皇宫里,除了皇帝,哪个不是皇帝的奴才,皇帝宠爱就要什么有什么,皇帝不喜欢那就什么也不是。他们一众皇子皇女,唯有三妹受尽宠爱。别说不行礼,就是打自己一顿,自己都不敢说什么。 “三皇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岚陌睁着一双迷离的醉眼看向来人。 一个和她声音很像的女人,桃花眼,红唇,雪肤乌发,娇媚异常。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岚陌问道。女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眼里带着深情和心疼。岚陌像是受了什么蛊惑,抱住了女人。 “婉儿,你背的书如何?”皇帝岚山问岚婉,神色不露分毫。 “回父皇,四书五经已熟练,古史尚且不是很清楚。”岚婉恭敬的回到。 “不错,继续努力。”岚山点了点头,示意岚婉可以退下。岚婉恭敬的退了下去。 幼时的岚婉就发现父皇对自己有一种偏爱,一开始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其他妹妹要学的是《女戒》《女德》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而自己要学的却和皇兄一样,甚至比他们更严厉。后来才知道不过出身时钦天监一句真龙转世,父皇就对自己寄予厚望。 难道要我和太子一争高下。 岚婉现在都记得父皇说的一句话 “你要把自己放到和你皇兄一样的位置,而不是他们的羽翼下面。” 官鸣因为自己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又为了节约钱,就在附近找了一座寺庙寄宿,主持是个温和的大师,愉快的给了他一间厢房,还有僧人送吃的。官鸣礼貌的道了谢,又加了一些钱,主持也没有拒绝。只吩咐弟子不要叨扰他。官鸣对此十分感谢。 “大师,最近可有什么新的想法?”官鸣这一天正准备出去买一点宣纸,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这间寺庙因为主持是个极爱清静的,素来不轻易接客,官鸣从到这里还从未见过有人前来,一时好奇就看了一眼。 那边是一个一身紫服的男子,神色淡漠,周身气度不凡。 官鸣只看了一眼,就准备离开。 “谁?”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色劲装的男人就把他压住了。等官鸣反应过来,住持和那个男子已经走了过来。 “误会,这是寄宿在我们这的官施主。”住持淡淡笑了笑。劲装男子放开了官鸣。 岚修看了看面前的男子一身素服,气质温和。也起了结交之意。 “在下叶修,这位是我的手下,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岚修拱了拱手。 “小生官鸣,不是故意偷听,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官鸣一抬头,岚修就看见了那双干净的眼,从未见过的干净。岚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不用拘谨,大师在这儿,拘谨反而不好。”岚修说道。 “也好。”官鸣露出笑意。 “看两位施主有缘,寺中还有事要处理,老衲就不多加打扰。”主持看了看,就离开了。 “官兄可是进京赶考的士子?”岚修问道。 “确是如此,素来喜欢清静,又加之银两有限,这才寄宿寺庙,幸亏大师收留。”官鸣回答,倒也没有多加隐瞒。 “哈哈。”岚修笑了起来。就喜欢这种不会拐弯抹角的人。手下看着自家殿下大笑,不由得也笑了笑,很少见到自家殿下笑啊!这个官鸣,很好。 “看官兄气度,定是可以高中!”岚修说道。 “那便借叶兄吉言。”官鸣淡淡一笑,让人觉得清风拂面。 岚婉最近有点不舒服,总是想起那个干净温柔的男子,岚婉面色有些红。一旁的宫女看见自家公主笑的如此荡漾,偷偷笑了起来,看来要有一个驸马咯。 “这家酒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官兄可不要和我客气。”岚修笑道。 “那就敬谢不敏了。”官鸣正要拱手,岚修一把按住官鸣的手。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岚修眉眼温柔,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官鸣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不远处,岚婉看着前面两个男子,眼神微冷。 “去查查,岚修和那个男子是何关系?”岚婉看着。岚修,你可千万别和我抢人啊,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皇家的人,见过了太多的阴暗,那么纯粹干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吸引。 夜晚,公主府。 岚婉拿着剑,一身黑衣,眉眼冷硬,一群陪练的人很快就倒在了地上。 “公主功力越发高深,恐怕过不了多久,公主就会打败在下了!”一个络腮胡的男人拿着一把剑走了出来,此人名叫剑魔,为剑成魔,从来不收弟子,连皇帝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教岚婉。 剑魔想了想,约莫是因为他从岚婉身上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一样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打心底的冷漠乖戾。 “比一下。”岚婉什么也没说,直接拎着剑冲向剑魔,剑魔哈哈一笑,不徐不疾的抽出剑和 岚婉打了起来,打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 “不打了。”外人看不出,岚婉却知道,自己不是剑魔的对手。 “招招狠辣,不留余地,看来公主今天心情不好啊。”剑魔笑道。 岚婉什么也没说,把剑随手一扔就往屋里走去。剑魔看着,传言误人啊,谁说这个公主张扬跋扈,明明和他一样,骨子里都是嗜血的啊,剑魔舔了舔自己的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公主,那个男人是一个偏远小地方来的士子,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太子和他是在一个寺庙认识的。”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落下,单膝跪地对着岚婉说道。 “继续盯着。”岚婉神色不明。 今日是岚国一年一度的朝花节,举国上下都会休沐一天,大姑娘们还可以将自己的花束送给心仪的男子,若有意当日便可成亲。据说在这一天成亲会受到花神的祝福。 第2章 新丫鬟 “我家主子想邀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官鸣本来在认真背书,一个声音却从外面传来。官鸣打开门,一个衣装简朴的老人站在外面。官鸣本以为是叶修,结果是个不认识的老人,官鸣想了许久,也不记得自己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不知你家主子是?”官鸣问道。 “公子去了便知道了。”老人没有多说,恭敬的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官鸣无奈的跟着老人走了。等到岚修赶来时,官鸣已经离开了许久。 “谁把官公子带走了?”岚修不记得官鸣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是三公主。”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岚修闻言沉默了一下。 “去了何处?”岚修继续问道。 “属下不知,请太子责罚。”人跪下。 “罢了,去找。”岚修闭了闭眼,开口说道。人悄然离开。 官鸣跟着老人,到了一个屋子。一个一身蓝色衣服的人坐在那里 “拜见公主。”待看清那人样貌,官鸣便行了礼。 “上次没有弄清,侍卫一时错怪了你,还请见谅。”岚婉露出一点笑意。官鸣眨了眨眼,一时没有弄清。 “公主仁厚。”官鸣笑了笑。 “好了,我们就别在这扯了,今天花朝节,本公主就勉为其难陪你好了。”岚婉抬了抬下巴,整个人透着一股高傲,却不会令人厌恶。 两个人走在街上,一个美的不像话,一个清隽温和,两个人一路上收了不少花。岚婉看着官鸣一直都微红的脸,眼里有些玩味。 “你看看你,还羞上了,我都没有。”岚婉开口嘲笑,官鸣这下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你个姑娘,怎么这么……”官鸣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怎么这么什么?”岚婉突然靠近,官鸣只看见一张绝色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下子连呼吸都禁止了。 “看你羞的。”岚婉笑了笑,就退后了几步,几个姑娘看着刚刚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红了脸。 “官兄。”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岚婉面色一黑。 “叶兄。”官鸣拱了拱手。 “这位是?”岚修看着背对自己的岚婉问道。官鸣有些尴尬,公主毕竟是个姑娘…… “皇兄又何必明知故问。”岚婉转了过来,嘴角一丝嘲讽的笑。 “皇兄?”官鸣有点愣。 “不错,这就是我的皇兄,岚国太子。”岚婉看着岚修,眸光交汇处,一片刀光剑影。 “不好意思官兄,骗了你,我确实是岚国太子岚修。”岚修有点苦涩,他不过不想因为身份和他生疏。 “在宫内是岚修,但宫外,我只想做叶修。”岚修看着官鸣。眼里全是真诚,官鸣看到岚修的眼睛,鬼使神差就点了一下头。 “那我就叫叶婉,如何,皇兄。”岚婉看着岚修,眼里尽是冷酷,可是,嘴角又带着笑。 “岚婉,岚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一个绯色衣服的女子跑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个蓝色裙子的丫鬟。慕容灵先是转身看了看那个丫鬟跟上没,又认真看了岚婉两眼,还是这般美丽,慕容灵感叹了一番。 官鸣看着面前粉衣服的女子,清新娇艳。后面的丫鬟,一张清美中带着贵气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两个人有些奇怪。 “岚婉,这是我的新丫鬟,秋执,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慕容灵微笑着。岚婉勾了勾唇。 “确实。”她好像看见了秋执眼里的厌恶,这种厌恶似乎是对所有人,慕容灵那儿却没有。这就很奇怪了,慕容灵可是喜欢女子啊,她做为新宠,居然没有不适,还是在厌恶所有人的情况下。 “他是个女子?”秋执突然望着岚婉问慕容灵。 “当然,我慕容灵的朋友怎么会有男人?”慕容灵伸手把秋执的耳边的碎发轻轻别在耳后,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岚婉可以肯定这个秋执在听到自己是个女子时陡然散发的善意。 官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尴尬。 “走,叶兄,去前面看花朝会。”花朝会是整个花朝节最为隆重的节目,从白天一直延续到晚上,白天展示的是各种的花,有中意的,可以直接和花主商议,这些花,全是可以买的,当然,还有一些关于花的诗词歌赋,画作书法皆有展示。晚上怎是各大花楼的美人选举,如果有中意的,可求娶,进了选举的姑娘就是花神挑中的人,只能诚心求娶。 岚修拉着官鸣,官鸣却突然被岚婉拉住,官鸣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一起。”岚婉笑了笑,官鸣看着岚婉拉住自己的手,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一个姑娘家,好歹矜持些。”岚修面容冷漠,眼里却全是不悦。 “这,可没有姑娘,走吧,官兄。”岚婉凑近官鸣,呼出的热气打在了官鸣脖子上。官鸣身子都僵了。 “走了。”岚修拉着官鸣就往前面走去,眼睛深深望了一眼岚婉。 “官兄可有喜欢的?”岚修问道。 官鸣还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花,各式各样。突然一株粉中带银的花吸引了官鸣的眸光,茎杆翠绿宛如碧玉,花朵硕大,娇艳妖娆。官鸣正想认真看看。 “这朵花本小姐要了!”慕容灵突然跑了出来,大声叫了一句。 “慕容灵,这朵我也看上了,可否……”岚修看着官鸣眼里的喜欢,开口对慕容灵说道。 “想我给你?做梦。”慕容灵看着这朵花甚好,才不管岚修喜不喜欢,她只知道这朵花她喜欢。 “灵灵,给我如何?”岚婉勾着唇,语气温柔。 “给你吧。”慕容灵一听,就把花给了岚婉。岚婉一笑,顿时万物失色。岚婉抱着花走到官鸣面前。 “花给你了。”岚婉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官鸣看着花,他之所以看着这花,就是觉得这花很像第一次见到岚婉的时候,岚婉就是一身粉中带银的衣服,觉得岚婉会喜欢。结果他们全以为自己想要,官鸣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接下了这花。 “小秋秋,你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我都可以买给你。”慕容灵把花给了岚婉,又转身问秋执。 秋执看了看这些花,一声冷嗤。 “我会喜欢这些花,我会喜欢这些女儿家的东西?”秋执说道,说完也不管慕容灵,径直走开。 “小秋秋,别生气啊!”慕容灵赶忙去追。 “天色也不早了,官兄,我送你回去,岚婉,你先走。”岚修回头对着岚婉说道。 岚婉本来想跟着,结果官鸣不让,说女孩子晚上回去不好。岚婉没办法,只沉沉看了一眼岚修,岚修面不改色。 “公主,要不要暗中跟着?”一个影卫出现问道。 “呵,不过一个岚修。”岚婉没有回答,转身就走了。 官鸣和岚修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是不是好奇我和岚婉关系如何?”岚修开口询问。 “没有,你们不是兄妹?”官鸣侧头问岚修。 “嗯,对。”岚修看着那双眼睛,怎么也说不出他和岚婉其实感情不好,皇家怎么会有什么真的感情这种话,他下意识觉得不该让这些东西玷污那份干净。 官鸣笑笑,他看岚婉和岚修就相处的还好,并没有夫子教的勾心斗角。 官鸣回了寺庙,将花摆在了窗口。含笑睡了过去。 皇宫。 “哪来的死丫头,敢弄脏本公主的衣服!”一个鹅黄色裙子的女人扇了一个看起来很青涩的丫头。那丫头一看是个刚进宫的丫头,一下子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公主饶命。”那公主是五公主,母亲正得宠。 “皇妹好威风,敢打我宫里的人。”一个女声突兀的响起,五公主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三皇姐。”五公主一下子抖了起来。 岚婉从旁边走了过来。一身紫色宫装,脸上带着笑,五公主抖的更厉害了。 “我宫里的人,你也配?”岚婉抬脚就把五公主揣倒在地上。五公主身边的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她们面前可是凤倾公主。 “皇姐,不过一个丫鬟,你要喜欢,我可以送你十个八个。”五公主抬头,岚婉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恨。 “不过仗着母亲得宠,就不知道尊卑,别说你,就是你母亲又能如何?”岚婉掐着五公主的下颌,眼里全是倨傲。 “又如何,整个皇宫,就你一个没有母妃,怎么,嫉妒了?”五公主被岚婉高高在上的姿态刺激到了。多年的怨气喷出来。 五公主后面的丫鬟太监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冷汗直冒。 “本公主的母妃也是你可以提的?”岚婉眼里划过一抹戾气,又狠狠踹了五公主一脚。 “记住,以后这宫里就没有五公主了!”岚婉勾出一抹冰冷的笑。 “岚婉,你凭什么,我是公主,你没有权利!”五公主大喊了起来,面目狰狞。 岚婉只淡淡看了她一眼,神色透着高高在上,眼里都是不屑。 “你母妃有你这样的女儿,也真是倒霉。”岚婉语气不屑,望着五公主癫狂的样子,心里还隐隐有些兴奋。 岚婉带着那个丫头和自己的随从,施施然走开了,五公主瘫坐在地。 不,还有母妃,父皇一定会听母妃的!五公主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着她母妃宫里跑去。 皇帝岚山和丽妃正在用餐,丽妃嘴角含笑,一副温柔可怜的样子,岚山一看见五公主一身狼狈跑了进来,眉头皱了起来,丽妃一看就知道不妙。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你是公主,身后是陛下。”丽妃一番话即说了五公主的过错,又委婉的夸了皇帝。果然,岚山一听,面色就舒缓了过来。 “父皇母妃,是岚婉,她踢的我,还说以后宫里就没有五公主了!”五公主声泪具下,丽妃面色一变。 这话换成任和一个人都是大逆不道,可如果是岚婉,丽妃小心翼翼的看着岚山的表情,见对方一片淡然,也就松了口气。 “别怕,你好好说怎么回事?”岚山面色有些冷淡,五公主立刻把自己和岚婉之间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丽妃气的面颊通红。 第3章 终年鲜花不衰 “你除了打了丫鬟,没做其他?”本以为皇帝会立马罚岚婉的五公主傻眼了。 “陛下,这三公主实在欺负人。”丽妃哭得梨花带雨,皇帝始终没有表示。五公主跪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说她说岚婉没有母妃一事。 “丽妃,你养的好女儿。”皇帝突然冷冷说了一句,头也没回就走了。 “你,你究竟说了什么?”丽妃看到皇帝突然变脸,面色一白,转身给了五公主一巴掌,五公主睁大了眼,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宠爱自己的母妃怎么会打自己。 “我,我就骂了她,说她在受宠不过是个没有母妃的孩子。”五公主吞吞吐吐,显然没有觉得自己错在哪儿。 “孽女!”丽妃一听,抬手又给了五公主一巴掌。 三公主那般身份,就是让皇后给她当母妃,皇后都得笑出声,这么多年,为何皇帝没有给三公主选个母妃,不就是对三公主母妃在意吗? 丽妃越想越心凉。 “赶紧起来,和我去给三公主道歉。”丽妃恨恨的瞪了五公主一眼。 五公主也从自己母妃的表现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尽管不乐意,还是跟着去了岚婉寝宫。 凤倾宫位处御花园南部,终年鲜花不衰。凤倾宫里面更是奢华无双。 五公主心里嫉妒极了,她的宫殿在几个妹妹中已是极好,可是和凤倾宫一比,连渣都不是。 “公主尚在午睡,还请娘娘稍等。”一个蓝衣服丫鬟走了出来,正是岚婉贴身宫女碧云。 “我母妃是妃子,公主是公主……”五公主还要开口,丽妃掐了她一下。 “公主不懂事。我们坐着等凤倾公主便好。”丽妃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 “那就好。”碧云勾了勾唇。这个丽妃还不算傻,可惜有个傻女儿。 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岚婉才从里面走了出来。天蚕丝的水蓝色长裙,绣着繁复的花纹。眉眼带了几分初醒的慵懒。整个人美的像要乘风而去的仙子。 “丽妃怎么有空来我这凤倾宫,怎么,不陪着父皇?”岚婉似笑非笑。 “五公主不懂事,冒犯了凤倾公主,还请公主高抬贵手。”丽妃将姿态放的极地,拉着不情不愿的五公主给岚婉道歉。 “我可受不起,毕竟我可没有丽妃这种受宠的母妃。”岚婉语气淡漠,丽妃却可以听出对方的不悦。 “只要公主放过五公主,日后我便没有这个女儿!”丽妃心一横,对着岚婉说道。 “母妃……”五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丽妃。 “闭嘴。”丽妃呵斥道,转身对着岚婉,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既然丽妃开口了,我也不好弗了您的意。那就只贬为郡主吧。”岚婉好心情的弯了弯唇。 “谢凤倾公主。”丽妃纵然震惊岚婉的话,但依旧道了谢,拉着五公主就走了。 五公主神色恍惚的跟在丽妃后面,眼里露出一抹狠意,突然转身就往回跑。 “你回来!”丽妃怎么不知道五公主的想法,只是没来的及抓住五公主。 “岚婉,你个贱人,你……”五公主还没有骂完,一把长剑刺穿了她的身体。 等丽妃赶回来,就看见五公主身上插着一把剑,已经失去了呼吸,丽妃当场昏了过去。 “收拾一下。”岚婉面色冷淡。 “是不是帮了你忙,这个聒噪的虫子就应该早点处理。”剑魔从一旁走了出来。 “成大事,这些东西不该在公主眼里出现。”剑魔哈哈一笑,拎着个酒壶就走了。 岚婉微垂着眸子,看不清神色,良久,勾起一抹倨傲的笑。 皇后宫中,岚修和皇后正在吃饭。 “哦,惹了三公主,那丽妃估计已经没有机会了。”皇后生的温婉秀丽,此刻心情大好,连笑容都真实了几分。 “对啊,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如此宠爱三公主,还特意赐字凤倾。”一个老嬷在一旁应承。 “还能为何,因为她母亲。”皇后一提起岚婉母亲就一脸愤恨。 岚修始终没有说什么,眉眼淡漠。 皇后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皇帝还没登基,皇帝有一个特别喜欢的女子,没有名分,但没有一个人有那般宠爱。岚山不许后院的女人去打扰那个女子,她也只远远见过一眼,红衣翩竏,眉眼间一片清华,美而仙,是个天下无双的美人。 “不提了,人都死了好久了。”皇后慢慢给岚修夹菜,两个人一片和谐。 “最近如何?”皇后突然开口。 “嗯。”岚修知道皇后在问什么,只是他对那个位子并没有兴趣,不过即便如此,那几个兄弟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好,听说岚陌最近和一群江湖人走的进,多注意点。”皇后云淡风轻,似乎也没有把岚陌放在眼里。 “嗯。”岚修应了一声,拿出手帕擦了一下嘴。 “儿臣吃完了,就先回去复习功课。”岚修行了个礼,就慢慢走了。 “太子如此努力,日后定是个好皇帝。”老嬷一脸欣慰。 “不可妄言。”皇后尽管一脸笑意,嘴里还是说道。明显看的出皇后很高兴。 岚修从皇后宫里出来,想着许久没有见过官鸣了,就匆匆往寺庙赶。 “故有无相生……”远远官鸣清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岚修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微笑。 “官兄好雅兴。”岚修走进去。语带笑意。 官鸣刚刚沐浴完,此刻头发还有些湿,只着了一件中衣,微露着精致的锁骨。 “失礼失礼。”官鸣有一瞬间错愕,而后面目绯红就要退回去换衣服。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岚修拦住官鸣,官鸣始终有些拘谨。 岚修看着对面乌发披散,面色绯红的官鸣,眼眸渐渐加深。 “官兄这般,倒越发像女子了。”岚修开口调笑。 “叶兄不可妄言。”官鸣已经整理好了仪态,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哦,这么热闹啊!”一个女声响起,岚婉从外面走了进来,碧衣长发,美丽动人。 “你个姑娘,怎么随意出入男子房间。”官鸣的脸以肉眼可见红了起来,一边慢慢往里挪。 “你是个例外。”岚婉轻笑一声,只是一双眸子盯着岚修,岚修眉眼淡漠,并不做反应。 “在下先换身衣服。”官鸣羞的不能自已,做了个揖就进了屋。 “皇兄不在宫里处理事务,怎么跑到宫外来了。”岚婉斜睨了岚修一眼。 “散心罢了。”岚修不想过多理会。 “慕容灵最近怎么没有来找皇妹?”岚修突然开口。 “和那个丫鬟去江南了。”岚婉也没有避讳,慕容灵有多迷恋自己,在上层家族也不是秘密。 “倒是皇兄,据说父皇和皇后已经给皇兄物色太子妃了。”岚婉勾出一抹笑,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岚修一听,睁大了眼。这个,他怎么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不是没有提过这个问题? 岚修下意识往官鸣的屋子看去,正巧官鸣走了出来,岚修突然陷入了思考。 “你们今日怎么都来了?”官鸣笑了起来,一身白衣,愈发衬的公子如玉。 “怎么,不欢迎?”岚婉语气算不上好,完全一副嚣张的姿态。 官鸣只笑了笑,进京多日,也听了许多关于岚婉的传言,受尽宠爱,身份尊贵。接触后才知道岚婉就是一张嘴不饶人。 “公主前来,自是欢迎。”官鸣笑了笑,犹如春风拂面。 “学坏了。”岚婉调笑了一下,自己笑的乐不可支。 “怎么,难道是不欢迎我?”岚修也开口,只是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欢迎。”官鸣有些懵,太子怎么问这个问题。 得到回答的岚修,姿势越发随意,嘴角上扬,满满都是愉悦。 “皇兄还真是越活越年轻啊。”岚婉出言讽刺,岚修也不回答。 官鸣看着岚婉和岚修斗嘴,眼里有一丝落寞,他从小父母双亡,被村里人养大,如今离村多日,不禁有些想念。 “你不开心?”岚婉一眼看见了官鸣的落寞,岚修也看了过去,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无碍,只是有些想亲人朋友了。”官鸣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还想亲人。 “哈哈,这有什么,官兄不用介意。”岚修越看官鸣,那种奇怪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岚婉看着官鸣,也露出笑意,这样干净纯粹的人真的太让她不能自拔了。 两个人各怀想法,却都露出了开怀的笑意。 “过几日,要不陪官兄你回去一趟?”岚修斟酌了一下,开口询问。 官鸣一愣,旋即笑了笑,“大考在即,现在回家岂不是白白耽误了时间,多谢叶兄费心了。” 岚修也跟着愣愣一笑,“是了是了。” 几人热闹交谈了一会儿,岚婉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有话要说。 但踟蹰犹豫半天,直到要走了,也愣是没说出来。 官鸣察觉到,将岚修送走后,特地将岚婉留了下来。 “公主有话直说。” 岚婉咽了咽喉咙,半天开口,“官鸣,如果哪天我不见了,你会不会忘了我?” 这是什么话? “公主要去哪里吗?”官鸣吃惊。 岚婉笑着摇头,却又点点头。 “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京城,不过以后不能经常出宫了,你若是想我,可以随时进宫来见我,我都有空。” 这番话,由女孩子家说出口,官鸣又岂能不明白? 感情这段时间一直能见到她,八成是被喜欢上了。 官鸣深觉自己何德何能,村人出身的他,与公主高贵的身份八辈子也匹配不上。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说折寿命了,保不齐整个村人人头都要落地。 第4章 夜召扬州商人写呈堂证供 一 官鸣扑通一声跪下,岚婉脸色一僵。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官某人今天就当着公主的面儿把话说开了,既然公主有意,官某人却不配,还请公主三四……”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由岚婉扇了出去,憋红的小脸蛋上满是委屈。 但却下意识吼道:“放肆!谁说本公主喜欢你了!” 说罢,直接离开。 官鸣吃了瘪,一整晚也没想明白,果然女人的心都是海底针。 接下来一整个周都没见到岚婉的官鸣,心着实有些空落落的。 倒是三天两头往他这头跑的岚修,时常提起岚婉的事。 大考即将到来,官鸣预备充足,考场上发挥颇好,揭榜时果然高中。 入宫受封已是一月后,分封扬州官府。 再见到岚婉时,这女孩变了不少。 分封大典上,岚婉当着众人面儿提出请皇帝赐婚官鸣的请求,令白朝文武大为震撼。 区区一个平民出身的高中榜花,简直癞蛤蟆望向天鹅肉! 但皇帝却看着一脸认真的岚婉,暗暗一笑,似乎对他培养的这个暗帝十分满意,当即应允赐婚,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纵使是公主嫁人,也得遵从妇嫁夫随的规矩。 白得了一个便宜大宝贝的官鸣,愣是纠结地几天介夜没合眼。 扬州这地方虽景色优美,但条件终究不必皇家。 一面心疼岚婉,一面又为了 新官上任的这三把火烦恼。 好在岚婉聪明,时常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出点子,这才让官鸣刚上任便树立了个好形象。 只不过,宽心日子并未过上几天,扬州这头的佘家就出了案子。 时至亥时三刻(大约晚上十点左右) 屋内官鸣二人睡的正香,外面有小厮敲门,叫醒了官鸣,说是他家老爷书房内的人都到齐了,请大公子过去一趟。 官鸣应声之后,急忙起身穿衣,黑暗里穿衣服自然又慢又乱,岚婉见此,翻身下床,帮睁眼瞎的他把衣服理好,在官鸣怔愣之际,岚婉弯身环过他的腰际摸索着帮他把腰带系好,在他身上拍了几下。 “嗯,行了!可以走了!” 她说完话,自己却又爬回了床上。 黑夜里的官鸣红着耳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来, “嗯?怪不得呢!我说你怎么不怕自己衣服有褶子呢!你这是打算继续睡呀。” 岚婉慢吞吞的回他:“嗯…… 你不是一会儿就回来了吗?你羡慕什么。” “谁羡慕了!”官鸣似是忘了直接叫小厮进来屋内不用点灯也会有亮的事了,小心翼翼的到了门口。 “吱嘎……” “咣当!” 房门开了又关, 屋内却还是两个人。 “殿下,等你好久了”。 “怎么样?让骄傲的凤凰等了这么久,会不会有危险?” “呵呵!若是龙渊殿下,也许会,不过如今是岚婉殿下,岚修自然不敢。” “说吧!你又查到了什么?” 岚修:“余生确是佘家幸存者,本名佘锦垚,他家出事之前他在云蜀医仙那里学医,出事之后他急急赶回扬州江下,将剩余的家人慢慢巡回,送往了云蜀。 可佘家家破人亡这件事却是官府暗害的,而佘家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与这官三爷官南虎从中挑拨密切相关。” “呵!果然,不是他说的那般,你细讲一下。” 岚修“官南虎一直对佘家的技艺垂涎已久,曾多次与其相谈多培养人才,以便大批出产器物之事。” 岚婉“佘家自然不会同意,于是他想通过官府的打压,来收并佘家产业,佘家也不是单单因为这十五万两垮的,是有更大的资金短缺。” 岚修:“对,佘家从二年前开始,就一直在亏损,即使每件器物出品都十分昂贵,但依然入不付出。佘家落败后,官府怕有人狗急跳墙,就暗中谋害了佘家的一些人,未等赶尽杀绝,人就消失了。其实是被佘锦垚送走了。” 岚婉随即接道, “如今他官南虎才是养虎为患,官府的人尝到了甜头,就开始学会做各种假公济私的勾当,胆子和野心也越来越大,事到如今,现在他才感觉到唇亡齿寒的危机。” 岚修“呵呵!殿下既然什么都猜到了,那还有我什么事儿?” 黑暗的屋内看不见岚修的影子,只听得见他悦耳的声音。 “诶……自然需要你,何冀那边呢?” 岚修:“属下在他醒来后,给他制造了场越狱,而他出来后依然直奔与那玉溪同时出现过的官家金店,未曾与人沟通,进了一间房间,胡乱翻找一通后,出了金店,去了八宝楼。 当时你们也在,我怕他坏了你们的事,就故意露出了跟踪他的马脚,把他吓跑了,现下他的那条线没什么新线索,有别人在跟。” 岚婉:“那个余生的踪迹呢?知道了没有?” 岚修:“还在查,不过线索断的奇怪,即使不在扬州也定在官家,杨明的府上属下去搜了,没有这个人。” 岚婉:“怎么断定的?” 岚修:“两年前,官公子的策论就是关于税收的,如今这件事,虽然主抓的是刑法漏洞,而实际上还是抓贪,如果不是他故意引导我们,那就是有人在利用他为其铺路。” 言外之意,这余生跟官鸣可能认识。 岚婉“嗯,好聪明的手下!知道了,辛苦你了,晚安。” 说完就要重新钻回被子里。 “呃……呵呵!殿下晚安,殿下不去看看官公子吗?好像有人混进来了。” 岚修好心提醒到。 “唉!真是麻烦,直接杀光多快。” 岚婉要趴回被子的动作顿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玉溪放进来的?查到他是谁的人没有?” 岚修:“这次出来带的人手不够,虽然有人跟进,但却没时间查他,京城那边查不到什么。” “行,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去看看。” 她是真不懂是官鸣想搞事情,还是玉溪想搞事情。 “属下告退。” 夜里漆黑,岚婉也未提灯,出了房门,径直向官三爷家的书房飞掠而去,她也不怕天黑看不清路了。 官三爷的书房内 此时 官鸣正坐在书房主位上,执手抿着手中的浓茶。 而屋子里原本听了官鸣一席感人肺腑的话后,打算乖乖听话写笔状的一杆商贾之中,却有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诶呀,如今这官家的大公子可真是不一般啊,已经能够为我们伸冤做主,惩治贪官了,也不知道要多久之后,我们送礼的地方就可以直接换成官府了,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哪!你说是不?官三爷?” “呃……呵呵,姜员外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同为商贾,哪有互收贿赂的道理,互备薄礼,不过是为了沟通感情,聊表一下心意而已。” “哈哈!笑话…… 商贾之间聊表心意? 官三爷…… 你可知你害了多少人敢怒不敢言啊! 如今你们官家有官大公子在朝廷上为你们撑腰了,日后恐怕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各位老板!今日我们若是信了他官家,明日我们就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以后的日子就更是没法儿过了!不要听信他们的话!” “对!你们如何保证不欺压我们?” “对!大公子如何保证不会向我们索要银两?” “对!” “对!” 一时间,书房内又重新回到了刚刚乱哄哄的场面。 官鸣将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放,“铛!” 书房内正在争吵的众人却都清晰的听到了这一声响动。 “诸位,刚刚官某的话都白说了是吗? 本官是以朝廷钦差的身份下来调查冤假错案,刑法漏证的,如今扬州城大小石员人人皆视法律与物无,有钱之人肆意行贿,有权之人大胆受贿,长此以往谁还会保证没有第二个佘家?” “佘家?呵!大公子…… 你们官家还好意思提佘家?他们能有今天,还不都是拜你官家所赐!” 此话一出,当真是给官鸣气了够呛,仔细看向那人:“姜员外是吧,此话何意?” 官鸣抬眼看了看那边愤然站起的肥胖的老头儿,袖子里的手在不自然的屈着,还未等到那人答话,书房的门就“咣当!”一声被人推开。 …… 原本宽敞的书房,此时因为人多,显得有些狭小,来人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面色俊美,气质冷然,手里提了把镶金龙纹宝剑,书房内的光照不进这人眼底,令人由然心慌。 岚婉从门外进来,不疾不徐的走到那姜员外面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踏上他的后背,冷然的声音淡淡响起, “刚刚听我家大人说,你是姜员外是吧?你和姜庆什么关系?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你,你是什么人?” “啊!啊!” 地上的姜员外此刻和屋内众人一样惊恐的看着岚婉,比他们更深刻的体会是这人将他手中那把剑戳在了他的左腿腘窝处,痛的他周身直颤。 “我、在、问你话!” 岚婉此时蹲下身,一只胳膊搭在踩着的姜员外后背的那条腿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下继续用力下压戳着姜员外腘窝的龙纹宝剑。 “啊!啊!公子!公子高抬贵手,我,我是盐商,姜庆是我哥,公子现在可以把剑拿起来了吧?” 第5章 夜召扬州商人写呈堂证供 二 “好啊。” 岚婉果然拿开了手中的宝剑,正当众人以为这姜员外没事了的时候。 “啊!” “肥成这样的四阶高手,下场不过如此。” 没错,岚婉确实拿开了那柄宝剑,但是她的另一只脚却在那上面撵了一下,然后向官鸣的方向走过去。 房中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惊呼吓得不敢说话,离得近的人刚刚似乎听到了姜员外膝盖碎裂的声音。 岚婉走到官鸣身边后站定,转过身面向这一屋子花花肠子的扬州商人。 她抬手将那柄宝剑往官鸣旁边的桌案上一戳,松开手,那柄剑就带着剑鞘立在了桌案上。 “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现在的官鸣不是以官家大公子,未来少主的身份和你们讲话,他现在是以清渠钦差的身份再给你们活命的机会,这把剑是圣上赐给我家钦差大人的清渠剑,想杀谁,他说了算!”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原来这是真的! 有聪明的人,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钦差大人,求大人开恩!”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钦差大人,求大人开恩!” …… 紧接着,一个,两个,稀里哗啦的一屋子的人都跪下来,求钦差大人开恩了。 就连官三爷官南虎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只是没吭声。这般看来,治完了官,有可能也会治他们。 “本官不需要这些废话,明日一早,本官要见到本官想要的东西。” 官鸣看了一眼身边的岚婉,又淡漠的看了眼书房内跪了一片的人。 “你们写的东西如果不能确保句句属实,要特别标记,不可废话连篇,提供准确信息越多者,奖励越高,胡编乱造者依罪论处。” 一旁的岚婉躬身对官鸣道:“大人,您这么晚还亲自过来与这群榆木脑袋讲道理,着实辛苦,要是属下早把他们了结了算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官三爷在,不会有事的。 既不会有人下毒放火,也不会有人威逼利诱,撕毁证据,是吧?官三爷?” “呃……是!是!郡主放心,自然不会,官鸣也请放心。” 官南虎连连称是,这些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如今可好,什么也做不了。 官鸣没说话径直出了书房,岚婉随手拿了清渠剑跟了出去。 “哦,对了,地上这个,绑起来,别跑了,也别死了。” 岚婉回头看了一眼。 院内一片漆黑,因为今日特殊,院中并未点彻夜长明的庭灯。 官鸣看不见脚下,崴了一下,身子一歪,似是要倒,岚婉连忙抓住了他,扶了一把,牵起了他的手。 远处早有小厮提灯候着,见有人出来,连忙快步走来。 岚婉见官鸣不说话,也没松开手,她也没什么好说的。接过小厮手中的灯笼,让他退下了。 夜,静悄悄的, 二人走在回厢房的路上,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直到回了厢房屋中,官鸣才终于憋不住了,这岚婉比他能憋,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你后来怎么又过去了?” 跟着岚婉走到床边,这才想起松手,呃……好尴尬啊。 “担心你啊,多亏我去了,那胖子胸前袖内接藏有毒针,正想趁众人气愤不备时暗害你。” 岚婉放下灯笼,拖鞋爬进床里,靠边躺好。 “哦?是吗?我怎么没看出那胖子是个会功夫的?” “那是因为你不会武功啊!” “这样吗?行吧!行吧!你又一次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着?还是要我以身相许吗?” 官鸣站在床边,看着岚婉,他的本意是吓吓这个傻大个儿,毕竟这种孤男寡女的场合下,通常女子一听这个话题都会很害羞,他也很好奇面前这货会怎样回复他。 结果…… “哈哈哈!你还记着这个话题呢啊!唉呀!小心眼儿!别记仇了! 快上来睡觉吧!请官鸣大人放心,我岚婉是绝对不会见色起意的!” 岚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着官鸣往床上坐。 “好啦!相信我,你安心睡吧!我会很规矩,不会乱动的。” 官鸣:…… 你是女人吗?这么从容的抢了男人的保证词?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岚婉!我恨你! “诶呀!别拉!我还没脱衣服,你……” 他刚想说,你转过去,可一想,这不是画本子里女子该说的吗?该死!他今天已经说过一次了,随即咽了回去。 谁知岚婉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直接转身过去,抬手朝她摇了摇。 “好好好!你脱你脱!我不看。” 诶呀?官鸣一看她这副德行真是太羞辱他了,一手叉腰,一手去拉她:“你!你也给我起来!你不把衣服脱下来明天穿什么?” 岚婉:?“我是你护卫,穿什么无所谓。” “你鬼扯什么?不行!你衣衫不整,我会很丢脸,赶紧的,要不是明日太早就要出发去太守府,这件衣裳我才不会穿呢。” 他官鸣还真就不信了,就他一个人觉得囧破是闹哪样? 他今儿就看看她岚婉的脸皮有多厚! 只可惜,我们的岚婉同学的反应,慢吞吞的告诉他:“哦……好,请官鸣大人放心,我不可能给大人丢脸的。” 说着,岚婉从床上坐了起来,直接当着官鸣的面儿就开始解腰带,解袖带,解扣子…… 噌的一下…… 岚婉真的把外袍当着他的面儿脱下来了,只剩了洁白的里衣。 而且岚婉还把手中的衣服递给了官鸣:“帮我挂一下,谢谢!” 低头又把袜子扒了下来扔地上去了,抬手又摸上了自己腰间的裤带…… 官鸣:嗯?这个不用吧? “等一下!” 官鸣连忙扑过去,抓住了岚婉的手,把手里的衣服塞回去,歪过头, “你这家伙……” 官鸣发现自己真的是拿岚婉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唉!赶紧的!把衣服穿上!” “啊?大人,你这是又怎么了?” 岚婉一脸无辜,洋装不知道。 诶呀?官鸣想扯着她的脖领子质问她一下,可她衣服太薄,碰到了岚婉的肉,又慌忙触电般的松了手,也不知那手是气的,还是吓得,指着岚婉的鼻子,一个劲儿的抖:“你还问我怎么了? 你这手要是再脱下去,我都怀疑不是你想让我以身相许,而是你想以身相许,赶紧的! 再给我穿回去!” 岚婉:“啊?我哪有?这外裤里面还有一层里裤呢!” 官鸣红着脸,背过身,等着岚婉穿衣服。 “快点儿!” 而他身后的岚婉咬着上嘴唇忍了忍笑意,撑手趴到床边,抻着脖子看了看官鸣此时那多变的脸色,在对方发怒之前,连忙缩了回去。 岚婉此时的内心: 噗呲! 哈哈哈哈哈哈…… 我堂堂一个暗帝,我吓不死你个小书生我,哈哈哈哈哈哈…… “看我干嘛?还不快点儿穿!” “是是是!大人莫气!马上穿,马上穿,哎呦,看看您的护卫多听话,让脱就脱,让穿就穿,一点儿也不矫情。” “你说什么?岚婉!你再说一遍!你说谁矫情呢?” 官鸣一听就来气了,和着成了他没事儿找事儿了,还不是这岚婉脑子里缺根弦儿? “啊?没有啊?我说我自己不矫情,我没说谁矫情啊?” 岚婉当然矢口否认。 “你再敢说这词儿试试!” “啊?呃,好的大人,我不说话了,我衣服穿好了,你快转过来睡吧!” 她为什么要再说一遍?气死他谁来做这个钦差? 待官鸣瞟一眼,再瞟一眼,慢慢试探着转过头来,看到岚婉真的老老实实的睡在床里侧,就占了不点儿地方,他才躺下盖上被子睡觉,幸好被子是两条。 我们的官鸣大人完全忘了,他在不久前的一个雨夜里,为了给人家遮雨,是抱着人家蠢货睡的,那个时候要是有上那么一床被子,自己也不至于风寒的那么严重。 第二日寅时过半(早上四点钟) 官鸣醒来的时候没看见床上的岚婉,他四处看了下屋内,没有。开门四处张望了一下,也没有。 “官鸣大人起来啦,快来尝尝我新带回来的豆腐脑,还有肉包子和菜包子,看你喜欢哪一种。” 站在门外的官鸣一回身,看见刚刚明明不在房中的岚婉正站在桌前,将手里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伸手将一个小包袱放在一旁。 “你去买包子?” 官鸣走进房间的桌子旁。 “对呀”。 “那这是什么?” 他指了指桌上的小包袱。 “哦,你的官服,一会儿吃完早饭你去换上。” 听她这么说,官鸣这才发现岚婉未穿她昨日的那身白色锦衣,而是换了套黑色的。 “你大清早回驿馆了?” “对呀!昨天你不是说不想再穿身上这件的吗?来,快尝尝看!” 岚婉边说边打开食盒,把里面的包子往外拿。 “我还没洗漱,你吃吧,再说这间房里连个椅子都没有,也不知道我三叔是怎么想的。” 官鸣说完还皱了下眉,看了看眼前唯一的该修腿的椅子。 “这个啊,问问不就知道了,等着。” 岚婉直接走出去了,只留下官鸣盯着桌上的官服,又看了看食盒里一滴未撒的盛着豆腐脑的汤碗,一脸纠结,这蠢货到底算不算聪明?他怎么没看出来? 很快岚婉便带了一队小厮进来,两把椅子和一应俱全的餐具和洗漱用具。 “大公子早!”一行人齐声道。 “自己和你们官大公子说为什么厢房里没有椅子?今日早上就不说了,昨晚怎么也没人过来服侍大公子?” 岚婉倚在门框上看着官鸣洗漱。 这中间有个小厮看了眼岚婉对官鸣的态度,眼睛已转,连忙跪地求饶, “啊!大公子恕罪,这间厢房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是因为没人住,椅子早些时候被临时搬到别处去了,昨日郡主过来休息时天已黑透,加上郡主说让小的们离院子远些,若是她发现没她允许时小的们在厢房外面乱晃,就会帮小的们开皮,小的们自然不想被扒皮,就,就没人敢过来。 更是忘了房里没有椅子的事情,还请大公子、郡主恕罪,小的们真不是故意的啊!” 洗漱完的官鸣睁着俩大眼睛看向岚婉: 看!是你的问题. 岚婉:这小厮胆子不小,这是当我面儿告状啊。 第6章 让脱就脱! 官鸣挥手让小厮们出去,二人这回坐在桌边,这回,碗也有了,筷子、勺子也都有了,预备…… 开抢! …… 一会儿之后,二人吃罢歇息。 官鸣“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会给人开皮”。 岚婉“昨夜吩咐的,怕人发现我不在。” “哼哼,走去看看书房那边怎么样了。” “哦,好。” 官三爷家书房, 各家商贾写完了笔录后,谁都不敢把它交给官南虎官三爷,就在众人快被官三爷的目光盯得精神快要崩溃之际,官鸣二人来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将手中的笔录交上去,乞求能早日放自己回去,最后官三爷也交了他的。 然而,他们并没有得到允许回家的答复,而是被告知要跟着去太守府衙门,众人本想着这官鸣也未必能扳倒太守,若他败了,他们可怎么办? 正巧也没看见这官钦差带的官兵,不如趁着出了官府时找机会先跑?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们想多了,一开官府大门,众人就看到了外面站了一大排气势森然的官兵,看这架势就知道刚刚想的好天真。 呜呜呜…… 官鸣与岚婉乘上马车快速去往太守府,后面这群商人们被这队气势吓人的官兵围在中间,一路小跑的往前追。 马车内, 官鸣看向岚婉, “官兵哪来的?” “嗯?这是大人的护卫队啊!一部分而已,我今早回去告诉这些人来保护你的,大人,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护卫队长很优秀?” 岚婉似在邀功道。 官鸣脖子一扭,斜了岚婉一眼:“哼!哼哼!我怀疑你欺上瞒下,私用职权。” “哪有,这明明是官鸣大人吩咐的!” “我何时何地吩咐的?” “呃……我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反正,反正你今天确实需要人手啊。” 岚婉看了他两眼,将头歪向别处,眨了眨睫毛。 官鸣这几日见到岚婉时她都是轻快的语调,此时发现她又变回了慢慢的节奏,淡淡的语气,看着她现在心虚的样子,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笑她,又觉得她总是瞒着自己先斩后奏很不舒服。 唉……看来,她这个皇上的小奸细还是信不过他啊…… 待官鸣二人先行来到太守府衙,坐于高堂之上,卯时方至。 扬州太守杨明此时正按照官鸣的吩咐,派人去通知辖下各级官员前来参拜钦差大人。 昨日他得知清渠钦差突然到了扬州驿站也是一惊,连忙前去拜会,然而却连门都没进去,就只被告知钦差大人去了官三爷家访亲。 他自知这官鸣去了官南虎那里,定没好事,赶忙叫心腹过来商议对策,心腹主动请缨趁着夜里挨家挨户的去悄悄通口信儿,所以他现在一派从容,还吩咐下人为钦差大人泡壶好茶端上来。 大红的官袍穿的比官鸣这个钦差大臣还要鲜亮,一副廉洁奉公的嘴脸让人看了好生佩服。 “官大人请用茶,呃……下官昨日下午方才得知大人到了扬州驿馆,匆匆前去拜访,方才得知大人去了官三爷府上。 本想着召集辖下同僚们在今日一同为大人办一桌酒席接风,也好让扬州的同僚们认认官大人的尊颜,可巧,大人今早就来了,真是件极好的事啊,能得见大人一面,下官荣幸之至。” “杨太守谬赞了,本官初任钦差,唯恐诸多礼数给太守带来不便了,未敢叨扰,便带着郡主去了自家三叔那里拜访,今日前来也是因为赶时间,例行公事而已,还请大人切莫铺张。” 官鸣与岚婉不一样,她一在人前就是淡漠的调子,而他面对眼前的太守杨明,面上却是一副生意人的嘴脸,口中却是官方的调子,怎么看,这官鸣俨然和太守杨明都是一路货色……表里不一。 “大人放心,下官从不铺张,一顿酒席下官还是可以聊表心意的,大人出任钦差,为皇上办事,一路上定是诸多不便,今日这般早大人就说是来办公,想来平日里着实辛苦,不若大人在这扬州城小住几日,歇息片刻,方再赶路。” 太守杨明试探着官鸣的态度。 “既然杨太守如此说来……那等本官一会儿例行公事完成了,再做考虑。” 岚婉就觉得这家伙不该冲人家笑,这个官鸣明眸皓齿的小书生样子,一笑之后哪有一点儿官架子? 一点儿威严都没有,谁会怕他? “那下官静等大人决议。” 太守杨明躬身一礼。 从始至终,这杨明都没有把岚婉放在眼里,女人而已,何必在意。 …… 今日的人,行动都特别快,扬州城的百姓觉得今天好奇怪,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在扬州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百姓们先是看见这扬州城的富商们,被一队穿着英武铠甲的士兵围成一圈。 嗖嗖嗖的,从街南头跑到十字街中央,又嗖嗖嗖的,向街西头跑去…… 而后,又见街西头儿匆匆跑出一队人马, 接着,他们东南西北的到处钻,不一会儿,就见这群人又从东南西北的各个角落出来了, 跟着出来的,还有这扬州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儿老爷,人人皆是行色匆匆。 也是嗖嗖嗖的,向十字街的西头儿跑去,西头儿是什么位置?有谁在那儿? 有太守府 有些老百姓好信儿,非要跟着跑过去看看,于是乎,街上的人们跟风似的,也跟在那些官爷后面,呼呼呼的坠了一大群…… 前面有马车的好说了,他们很快就没了影子,后面没马车的可就惨了,这些做贼心虚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后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大一群人在追? 于是乎跑的更加卖力了。 后面的百姓见前面跑的飞快,生怕什么好事儿把他们落下,或者是要发生什么坏事儿让他们摊上,所以,他们在这杨柳依依的街上,追的也更加卖力…… 玉溪依照岚婉的吩咐在太守府外等候那些富商,见到这群汗流浃背的商人眼看就要跑进太守里了,他赶紧上前拦住他们,与面前那群英武的士兵说,是岚婉和官鸣他们二人吩咐他来接应的,并将其带到一处偏僻的墙角休息。 现在的太守府门外十分安静,空无一人。 所以,清渠钦差官鸣坐在太守府衙里也没等多久,就见扬州辖下所有官员都到齐了,有的人面色如常,有的人喘着粗气,有些人汗流浃背,进了太守府衙连忙向太守杨明行礼问好。 杨太守虽然不解,这群人是赶着投胎吗?不是说好了要给这钦差一点儿颜色看看,先晾他一晾的吗?他们跑这么急干嘛? 但面上还是未显态度,用十分官方的和蔼语气向这些官员们介绍了官鸣的身份。 “诸位同僚,一路辛苦了,今日匆匆召集大家前来,是有要是通知大家,这位是金科状元官鸣,官大人,现在为皇上委派的清渠钦差,今日前来是为了督察本官及各位的公务职责,请大家积极配合官大人的工作。” “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 一群人,有气无力的参拜了钦差大人,他们的胆子早就被吓大了,根本不惧怕他究竟是干什么的钦差,不就是,例行公事走一遭,然后捞点油水,旅旅游就回京复命吗? 切!这点儿小事儿,好像谁不知道似的! “行了,诸位大人也别勉强自己了,本官长话短说,问你们什么,直接答辩可。” “是!” “本官昨日听官老板说起半年前有人给他开脱了漏税罪责,紧紧只收了他四十四万两,我很吃惊,怎么这么便宜就能逃脱了获狱三年的刑法,你们知道这件事吗?这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谁都没有想到这清渠钦差说话竟然这么直白,开口便如一道惊雷,吓得早有准备的太守杨明都差点儿没坐地上。 府衙内高悬公正廉明的牌匾,高堂后面挂着赤日青云的画案。 官鸣以钦差的身份,占了原本太守杨明的位置,岚婉则站在官鸣身后,而杨明此刻则站在桌案的左侧瑟瑟发抖,面上却还在洋装淡定中。 “怎么?没人知道吗?本官怎么听说这件事? 在扬州城里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可以称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呢!也不知诸位大人平日里都忙于什么公物,尽量如此奇闻,也未曾闻之。” 堂下起先依然没人应声,也没人抬头去看官鸣的脸色,所以官鸣将头转向了旁边的太守杨明,面带微笑的开口问他, “太守大人,不知本官问的可有何不妥之处?为何堂下无人应声?” 太守杨明此时的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但如今也只能与官鸣面上揣着明白装糊涂, “呃……回钦差大人,下关也不知为何,许是……今日一早诸位同僚们都是匆匆赶了来,许是如今还口干舌燥,尚在劳累中。 是下官一时疏忽,忘记吩咐下人给大家上茶了,下官这就吩咐下人给诸位上茶。” 太守杨明躬身对官鸣解释完之后,立即叫人给府衙内的诸位大人们全都奉上茶水,各位官员一一向其道谢,一副类似兄谦弟让的模样,杨太守自然也重新给官鸣沏了一杯新茶。 而官鸣则记住了昨日在知州府的教训,并未伸手接那茶盏,抬眼看了眼杨明,又看了眼岚婉道, “太守大人为何一连两次上茶皆没有郡主的份,是没把官某放在眼里,还是没把皇上亲封的郡主放在眼里?刚刚本官发问,堂下竟然无人应声,却独独对杨太守点头哈腰,似乎他们一切言行皆是要以杨大人为马首是瞻呢! 依本官看来,这扬州城的例行公事是要进行不下去了,杨太守如今在这扬州城的地位当真是不一般的高啊!” 官鸣一手搭在椅子上,一手摸上桌案上的惊堂木,翻过来调过去的转动着,一派风流倜傥的样子,这分明就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儿,那里有半分钦差老爷的样子? 而他说出的话,在如今的太守耳中却分外刺耳,什么叫笑面虎?这就是笑面虎。太守杨明一下子跪地抱拳, “呃,大人恕罪!郡主恕罪,下官并不知郡主会穿着护卫服饰出现,未给郡主奉茶,实是下官之过错,请郡主勿怪。 第7章 清渠钦差初至太守府 至于各位同僚的态度……许是下官,下官平日并没有与诸位同僚有何龃龉,看起来……和气了些……” “呵!是吗?既然如此还请大人回避一下,本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诸位大人。” “呃……这……大人既然是为了处理公务而来,下官留下也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太守杨明自然不想出去。 “不必了,大人与诸位同僚之间太和气,问不到本官想要的答案,所以大人请回吧!” 官鸣果断拒绝到。 “下官……下官身为扬州太守理应在此为大人……”分忧解劳四个字还尚未出口。 “太守大人请回避!本郡主送大人出去。” 岚婉颀长身姿已经立在了太守杨明眼前,他只能蒙蒙的,怯怯的退出了府衙大堂。 待太守杨明一走,堂内众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各自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这时,堂上的官鸣再次发话了, “既然没人愿意回答本官关于官三爷透漏税款的事,那本官问点别的。” 说着,众人眼见他将手伸向胸襟,慢慢的取出一个布包,又放在桌案上缓缓打开,是一大堆写了字的信纸。 官鸣的手在那堆信纸里面,挑挑拣拣,似乎在很为难,众人眼里的感觉是…… 这位大人可能有选择困难症。 “说谁好呢?赵长史是那位?” “回,回钦差大人,下官便是,大人有何吩咐?”一个着官服的消瘦男人站出来。 官鸣看了眼站出来的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但大面上没什么改变和不悦:“本官问你点事情,有人揭发你爱收集美女……” 官鸣:“本官问你点事情。” 赵长史:“大人请说。” “有人揭发你爱收集美女,收集到人家秀才家里去了,秀才与你理论,被你乱棍打死了。 理由是你好心关心一下扬州未来三年的科考人才的生活环境,见其条件艰苦,本想为其妻子谋一份职业,以改善人家秀才的生活状况。 而那秀才却好心不知驴肝肺,居然要拿剑杀你,所以你一谋害朝廷命官之罪,当场对其滥用私刑,置其乱棍之下不治身亡。 赵长史……不知可有此事啊?” 官鸣每多说一个字,堂下的赵长使就多一份心惊胆战,而其它官员也是不停的跟着流汗。 “大,大人,下官冤枉啊!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啊!下官是被人陷害的,下官不知情啊!” 那赵长使直接否认,连连磕头。 “哦……原来这是谣言啊!那……哪位是江下的徐县丞?” ……无人再敢应声了。 官鸣一派原来如此的样子,问了第二个人的名字,这下,又没人应声了,不要紧,官鸣大人很有耐心。 “怎么?江下的徐县丞不在此处吗?是犯了什么大罪畏罪潜逃了吗?那太好了,不用本官去查了,随便写个罪责报上去吧!” “呃,别呀!大人!下官就是江下的县丞,大人有话只管问,千万别给下官直接写个罪名啊!下关一直都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呀!” 堂下自称是江下徐县丞的人,连忙了站出来应声。 “哦?原来……徐县丞在这里呀!本官还以为这江下是扬州辖下最远的县城,就算是骑快马也要将近半个多时辰才能赶到这太守府呢!不知徐县丞你来的如此之快……是骑的什么宝马啊?” 官鸣一脸天真无知的微笑,似乎真的在好奇。 官鸣这话一下子把那江下县丞给问蒙了,什么情况? 刚刚明明不是你说我有可能畏罪潜逃跑了,我才站出来的吗? 现在又如此问,这是闹哪样? “回大人的话,呃……下官并没有什么宝马可以当坐骑,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马车罢了,不知大人为何要这么问?” “哦,原来徐县丞坐的不过是普通的马车而已呀!我还好奇你怎么来的和扬州城内办公的姜知州一样快是有什么捷径呢! 不知徐县丞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江下府衙赶到太守府的呢?” 官鸣就那样一派轻松的坐着。 此时的徐县丞,是越看这个明眸皓齿的官鸣越是来气!这人一生气,胆子就自然大了些, “回钦差大人!下官自然不可能是从江下来的,下官是从自家府上来的!大人当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积极的很啊! 刚一来到扬州城,也未事先通知一声,这突然间就急得不行的一大早召集大家赶来,下官有车马还算过得去,其他平日出门需要雇佣马车的同僚。 今日来不及备马,可是汗流浃背的跑着来的,若下官住在江下,如何能在大人不随便写一则罪名之前,及时赶到太守府拜见大人!” 都说这江南一带,人们的性子都是慢慢吞吞,唯唯诺诺的。 和被点了穴的扬州太守杨明一同站在大堂之后的岚婉,当真没想到这扬州的读书人一生气起来,讽刺的言语和理直气壮的声调,配合在一起,气场完全不输于东北莽夫。 只见高堂上的官鸣听后,轻声一笑,俊秀的脸上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质问,而产生慌乱之色。 “呵呵!徐县丞说的有道理,住在江下,自然不能及时赶到太守府,那不知住在扬州城内能否及时赶回江下? 不知徐县丞平日里办公之处实在江下呢?还是在太守府啊?” 刚刚脑子一热,就敢冲着钦差大人发火的徐县丞一听这一问,方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下官……平日里处理公务时在江下,建府在扬州城内,平时两地来回往返,并未耽误政务。” “哦?当真如此吗?那不知如果徐县丞的管辖之地有民众发生了暴乱,或者惨遭灭门,还跑到何处去请徐县丞回去? 这份书信上说…… 江下那一片的治安权力,似乎只在你一人之手啊!” 官鸣手里一下一下的滚动着那块黑红色的惊堂木。 “这,大人这是故意针对徐某,江下低处偏远,地广人稀,哪里来的暴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下官无话好说!” 这徐县丞见官鸣这么说,自己无法辩解,就来了这么一句,说完还气愤的将头转向一边。 “说得对!徐县丞的地盘地广人稀,也比较偏远,所以这封信上说有个江南第一匠人的世家在那边居住,半年前被人家债主灭门了,不是官府冷眼看热闹,而是当时徐县丞等一干官员根本不在江下,根本赶不回去呀! 所以在座的各位不是故意袖手旁观,置这佘家于死地,而是有些人未在自己管辖之地当值,白白让佘家的人丧失了唯一活命的机会,本官说的对吗?” 堂下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未敢应声。 “怎么?这件事情也是假的?有什么人污蔑的?没关系,本官搜集的证据蛮多的,我们一一查证嘛!” 官鸣说着,啪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惊堂木。 双手端起那一叠厚厚的信纸,捋好后,还在桌案上轻轻的撴了撴。 官鸣坐在这太守府的高堂之上,脸上一派轻松的样子,因为没觉得有什么压力,所以也没有发现狗急跳墙的危险。 可堂下众人这次是真被吓坏了,官鸣似乎忘了,这扬州城也是有守城武将的,只见那一身官服的中年将领见这钦差大人此时身边一人都没有,蹬时自信满满。 现在他就想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小钦差得了,剩下一个小护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所以,人的胆子是随时局变化的。 只见,官鸣嘴边的微笑还未收回,那守城的将领一下子就窜到了堂上,直接单手拎起了官鸣官袍的衣襟,气势凶狠,面目狰狞的嫌弃道…… 只见官鸣嘴边的笑还未收回,那守城的将领一下子就窜到了堂上,直接单手拎起了官鸣官袍的衣襟,气势凶狠,面目狰狞的嫌弃道:“你个瘪色儿?竟敢跑到扬州城里充老卵!我看你就是个半视!满嘴嚼蛆!爷今儿个就要当着这满屋子嘀男人面儿,先给你这个小白脸点儿颜色看看,再一刀了解了你,看你还能乐的出来不?嘿!嘿!嘿!” 这边官鸣的笑也定在了嘴角,这太突然了,他事先根本没想到。 也正在那守城的将领笑的最得意之时。 一道黑影横空掠过,直接掰断了正拎着官鸣衣襟的那只手臂,待对方痛的撒手后,将官鸣往后面座椅上一拉,然后伸手蒙住他的双眼,另一手直接对着那人挥剑就砍…… 刷…… 刷刷…… 刷刷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刀光剑影,动作奇快无比,伴随着岚婉手里的动作的配乐,是一声声猝不及防的惨叫。 堂上的官鸣被岚婉挡着,看不见,堂下的这一众官员可是看得见,眼前,只见瞬息之间,刚刚那个拎着钦差大臣的城门守将,在一阵血雾中被一寸一寸砍去了双手双脚。 最后,他们发现有一滴血溅到了官鸣的脸上,官鸣也是才反应过来,一愣,伸手想去摸脸上的那滴温热,被岚婉那只拿剑的左手给的拦住了。 “你干嘛?你把血都弄到我的脸上了,还不让我擦?” “抱歉,一时失误,官鸣大人你先别动,我来帮你擦。” 岚婉将剑放于堂案上,从怀里取出帕子,轻轻将官鸣的脸擦干净。 “好腥,你是不是把血都溅到我衣服上了?” “没有,你先忍一下。” 正当这时,堂下的众人开始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准备转身逃跑。 岚婉反手一掌,一阵劲风奇妙的将这太守衙堂的大门给关上了,好巧不巧,那门栓在门的运动过程中,因为灌力的原因,也给插上了,众人又是一惊,人人都不敢伸手起开那扇门。 岚婉又随手扯下了自己早上的新发带, “闭上眼睛别睁开。” “嗯”官鸣轻轻应了一声。 岚婉缓缓撒手,将那发带正正好好的绑在了官鸣闭着的眼皮上。 岚婉转过身,任由自己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绕过堂案,来到一时痛晕过去的那名守将面前,在他刚刚冒犯了官鸣的那面的断肢上狠狠一踩, “啊!啊!” 地上的人一下子就又被痛醒了过来,岚婉低头看着那守将的眼睛问他, “你可知道,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你可知道当众羞辱钦差大臣又该当何罪?” 第8章 清渠钦差办公――毫无章法 地上那个四肢残缺,鲜血淋漓的守城将领的眼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牙齿哪里还能分的开缝,说的出话。 “这两条不知道可以,那你总知道蓄意谋杀朝廷钦差……该当何罪吧?” 岚婉连提了三个问题,把地上惊恐的人问的更加恐惧。 “嗯,这眼神我很满意,我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我现在可以直接杀了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怎么?瞧不起我?觉得本郡主仗势欺人了? 没错,本郡主如今还真就仗势欺人了,而且这仗的还是当今皇上的势。” 岚婉任地上淌的血流成河,气定神闲的从袖中取出了圣旨。 “这圣旨上,可是给了本郡主与钦差大人生杀大权的,既然如此……你就安心上路吧!” 话落,岚婉侧身从堂案上重新拿起那把龙纹宝剑,从他的腹部一直划到胸口…… 慢慢刺人他的心脏不算,还蹭的一下拔出剑,重新一挥…… 当着众人面前斩下了这守城武将的脑袋。 …… 此时,堂下所有人都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作揖,乞求岚婉放他们一条生路。 “诸位大人不是觉得钦差大人的提议不好吗?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一一查办了。” “啊!郡主饶命!钦差大人饶命啊!下官觉得钦差大人提议只抓五人的主意甚好,大人还是就按照这个法子来吧!” “是啊!郡主殿下,请钦差大人开恩啊!” 岚婉这一招当众杀鸡儆猴,效果着实明显。 “既然如此,那各位就一人五张信纸,把自己所知之人的所有罪过都写上吧! 切记不可隐瞒,不可蓄意污蔑他人。 来人啊,端笔墨纸砚上来。” 这句话后,殿堂后走来一队人,端着笔墨纸砚,这显然不是太守府里的。 待众人为了不做最坏的前五人,卯足了劲儿的揭对方老底。 这期间,没人发现知州姜庆今天竟然一言不发。 岚婉牵着官鸣起身,准备走出这满是血腥味儿的地方,谁知在岚婉一手牵他,一手拿剑开门的时候,官鸣竟然拉下了蒙在他眼睛上的发带,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官鸣差点儿没吓得直接昏过去,脸色立刻就白了,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 岚婉见他回头了,也没怎么在意,见他面色惨白的愣在那里,才反应过来,这人还是被吓到了。 连忙拉着他出去,太守府院内有颗杏花树,岚婉拉着他跑到树下,让他靠着树缓一缓。 但是显然效果不佳,官鸣的面上明显还是想着刚刚看见的场面,恐惧感无法自拔。 岚婉无法,只能随手将剑扔在一边,上前紧紧的拥抱住他,双方的下颌各自搭在对方的肩上,让他感受一下她正常的心跳,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有节律的,轻轻的拍着。 “官鸣,没事的,我刚刚会杀人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很小,所以自己也把自己吓了够呛,心想,自己怎么会这么可怕,别的孩子也会像我一样,有胆子杀了想伤害自己的人吗? 后来,我发现,杀人……其实和杀鸡一样,不过是提前帮他结束了生命而已,说不定……命苦的人……会感激我呢……” 岚婉轻轻的拍着官鸣的后背,感受着他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 “所以,我时常告诉自己,我杀人,不过是提前帮他们结束错误的因果而已,我每多杀一个坏人,我就提前阻止了他们继续作恶,他们死后就会明白过来,并不会恨我。 就这样,我就渐渐的,脱离了自己居然会杀人的恐惧。 官鸣……你其实只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害怕是正常的,以后危险的地方多了,你慢慢就会习惯了。 我们官鸣是个谦谦公子,不适应这种血腥的场面,也没什么好觉得奇怪的。” 岚婉的话缓缓开口,又缓缓结束。 而将头搭在她肩上的官鸣,闻着她发上的清香,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摸了摸她光滑的长发,深吸了几口气后,情绪渐渐缓和过来。 一阵春风吹来,树上盛开的杏花立马纷纷扬扬的撒起了花瓣雨。 岚婉欣喜的伸出一只手去接了一大把花瓣, “官鸣啊,你看,这杏花多美,她可能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呢!” 官鸣伸手接了朵完整的花,悄悄放在了岚婉的头顶,抬目多看了几眼。 他不是怕她杀人,他是怕见到死人而已,而且还死的那么惨。 “岚婉……” “嗯?” “一会儿那殿里的尸体和血迹你找人处理一下。” 岚婉:“嗯,好,您的护卫队会主动帮我处理好的。” 你只要还可以说话,那就证明你没事了。 “岚婉……”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丢人?胆子这么小。” “怎么会?你可是官鸣啊,你是金科状元,你是皇上亲封的清渠钦差啊,我家的官鸣大人不过是嫌脏而已,哪里胆小了。” 官鸣的手慢慢抬起,轻轻的,回抱住她。 春风吹起,杏花扬了满地。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久久未曾松开。 年轻的人,都住在年轻的岁月里,他们当时都觉得日子不应该过的平常,于是,不知不觉间,就会有很多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进你不甘平凡的生命里。 太守府院内的那棵杏花树下,刚刚还彼此拥抱着两个年轻的人,此刻,也只剩下那棵孤单的杏树自顾自的开着芬芳了。 …… 太守府的公堂之上, 钦差大人官鸣拿着手中的新供词和那些商贾们的做比较,有必要的,就让原本守在太守府外的玉溪,随时里外带领商贾们进进出出,一一核实,有赖不了帐的,就直接签字画押,被士兵们带走收押了。 有证据不足的,没关系,外面有商贾和百姓帮他们找,钦差大人说了,但凡提供的信息有用,直接赏银子。 官鸣与岚婉二人啰啰嗦嗦的,忙活了一整天,该抓的抓,该判的判,百姓们的热闹没少看,钱也没少赚,乐乐呵呵的回家了。 那些商贾们偷税漏税的,贿赂官府的,还有犯了其他法后曾被免责的,通通抓了起来,包括官鸣的三叔官三爷。 至于扬州太守嘛,自然是被推出来的次数最多的那一个。 他是被点着穴道推回大堂之上,站在大堂中间接受着众人的揭发和唾骂,从头听到尾,有的时候明明他们说的不是自己干的事,自己想解释,却是有口难言,想说也说不出来啊! 到了最后,太守,知州,佘家,官家及另外几个家族的恩怨也都相继捋清楚了,唯独佘家寻不到后人,那个名叫余生的小厮也至今没找到。 太守杨明以公谋私,滥用职权,处押送京畿,回京圣裁。 那些罪不至死的,或者现在已经超过五个人,不能言而无信接着杀的,也一并革去官职,押送回京。 知州姜庆连带另外罪大恶极的五人,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而事实上姜庆却被岚婉的人秘密带走了。 而官三爷偷漏税款九万两,知州当时判官南虎应向朝廷缴纳罚金四十四万两,拘役三年的事再次被官鸣翻倍执行,以示官鸣要做到法不避亲,处断公允的决心,他给皇上写了份奏折,又将后续事务转交给上级相关部门。 待一切尘埃落定,天已大黑,官鸣与岚婉二人饥肠辘辘的走出太守府,坐上马车回了驿馆。 二人谁都没提那太守杨明如此敛财是何目的,有何人撑腰,替何人卖命。 还有那个知州手下何冀哪里去了? 岚婉并不知道官鸣怎么想的,反正她是保持着,你不说,我不问的原则。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 回驿馆的路上,官鸣觉得明日就要出发去别处了,扬州城如此美好的景致,也仅剩下今夜这么一点点时间,可以供他们欣赏了,所幸拉着岚婉下了马车,在热闹的街边找了个小吃摊子坐下来,要了几屉翡翠烧卖。 二人吃饱喝足之后,趁着月色撩人,又绕了个弯,去了那传说中的瘦西湖转了一圈。 “岚婉,你吃东西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着急?这样对胃不好。” 岚婉“我知道啊,可我总是饿得快,又吃的晚,等我吃饱了,才想起来吃东西要嚼的,慢下来已经没用了,我已经吃不下多少了。 官鸣,我见你今晚也没少吃啊。” “还不是你吃的太吓人,我怕自己抢不到,都赖你,我都吃多了。” “那就多溜达一会儿呗。” 岚婉手里拎着一些街市上买的小玩意儿,看看街边那些小吃,馋的停住脚步,“老婆婆,给我来两份这个,包好些,不然不好拿。” “诶!好嘞,这位姑娘可真傻,你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这位公子手里,不就不用自己拿了吗?” 那老妇笑眯眯的让身边的老汉递给她两张油纸。 官鸣与岚婉相视一眼,官鸣将头歪向别处,那意思很明显,:你买的东西,为什么要我拿?我刚吃完晚饭,很累的。 岚婉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随即清亮的笑出声来, “哈哈,老婆婆有所不知,我家大人啊,手懒得紧,再说,做手下的,哪有让大人亲自拎东西的道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姑娘啊,我这老太婆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真是啊,眼睛不顶用喽……姑娘莫怪喽!” 那老妇笑眯眯的将自己摊位上的花样甜糕包了两大份给她。 岚婉又看了官鸣一眼,那人索性抱着膀子,看向了瘦西湖的湖面,哼! “哈哈,没事,没事,老婆婆的眼睛好使的很嘞!这么晚了,还能出来卖东西,身体很硬朗嘛!” “哎呦,姑娘啊,你不知道,老婆子我今日是收摊收晚了呢!今日京里来的钦差审问这扬州一带的大小石员,四处派人放话,前去举证,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大家全都跑去看热闹了。 我们老夫老妻的走的慢,也挤不上前,索性就没去凑热闹,可别人都不来这里赏景了,这摊子就卖的慢了些,所以我们就打算在这儿多站上一会儿,再卖卖,晚些时候人稀了再回去。” 岚婉“原来是这样啊!那把您剩下的这些漂亮的小糕点都卖给我吧!每包少包上一点儿,尽量多包上几份,正好府里还有好多其他兄弟,就多买些,请他们尝个新鲜。” 第9章 清渠钦差办公――狗急跳墙 “诶呦,姑娘啊,你可不能因为可怜我这老妇人,就这样买呀,老婆子的东西平日里卖的不错的,再说老婆子我卖的东西也不便宜,你一个小丫头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岚婉毫不在意,这点钱我都掏不起?“没关系,我家大人有钱,一会儿让他掏腰包,您只管包就是了。” 那老妇人看了看岚婉身边,面向湖面的英俊男子,犹豫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好吧。” 未曾想付钱的时侯,岚婉刚要把荷包里的银子递出去,一只胳膊伸过来,手里夹着一张纸,仔细一看不是,是一张银票。 岚婉和那老妇还有她身后的老汉都看向了官鸣。 官鸣的大黑眼珠也看向岚婉,“零钱已经花完了,我不想拿东西。” 又将钱递给那老妇,“你找不开,不用找了。” 然后转身走开了。 “老婆婆你看,我就说我家大人会付钱的吧!你等着我去买个兜子。” “诶!姑娘!你快回来。” “嗯?” “老婆子这兜子就是新买的,你就用这个装吧!还有,这银票我可不能要,被坏人盯上会招来横祸的,你快拿回去吧!” 那老妇连忙拉过岚婉的手将银票还了回去。 “这……”岚婉想想这俩人这么大年纪,说的也有道理,可别好心办了坏事。“好吧!那还是给您碎银吧!多谢您的兜子。” 拎起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着剑,转身就向官鸣的方向走去。 说是碎银,不过是岚婉随手捏碎的几定整银罢了。 “诶!姑娘…… 这也多啊,老头子啊,我跟你讲,要是刚刚那公子不说话,我还以为他与你一样,是个哑子呢。” 声音传进岚婉的耳朵里,她扬唇一笑,快步追上官鸣。 “官鸣大人你跑什么?我又没让你拿东西,吓成这样。” “谁害怕了,买那么多,看你吃不完都只能浪费了。” 他走,是因为水里有个大月亮,亮的湖面波光粼粼,刺眼睛。 “不会,你一包,玉溪一包,我四包,剩下的分给您的护卫队尝尝。” “吃那么多……什么我的护卫,明明就是派给你的,一群贪吃鬼……” 官鸣嘴里嘟囔着,岚婉毫不在意,反正自己身大力不亏,继续买,给小梦瑶也带些奇怪的礼物,叮叮当当的肩上扛着、手里拎着,还在不要钱一样买小贩的东西。 官鸣站在街中央看她,脸上满满的无奈,唉!看来,身高和样貌再像男人一点都没用,这种爱逛街的毛病,是只有女人才特有的标志啊…… “岚婉!你能不能不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捡金子啦?” 岚婉回头大眼一睁?“啊?没有啊,哦,对,我捡银子了,嘿嘿!” 她几步凑到官鸣身边,而官鸣却想用眼睛将她夹扁。 回到驿馆时,已至深夜,方一进去,就见官三爷的夫人,官鸣的三婶哭哭啼啼的跑到了他面前。 “哎呦!我的大公子,您可不能这么绝情啊!我家老爷可是您亲叔叔啊!您这样处罚这不是要断了我家老爷今后的生路吗? 请大公子您看在他是您三叔的份儿上饶了他这一回吧,老爷他以后一定不会再做知法犯法的事情了,求大公子开开恩吧!呜呜呜呜呜……” 官鸣见三夫人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后为难的开口:“唉!三婶,还是请回吧!这件事情不是小事,而且,牵扯人员太多,官鸣也只能秉公办事了,还请保重身体,莫要过度伤心,三叔虽犯了法度,但罪不至死,三婶且安心回去吧!” “可,可是大公子,老爷这一关要被关上六年,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活呀?再说六年之后,老爷出来了,他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不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背后说他“看,想当年在扬州城内威风凛凛的官三爷官南虎是被他的亲侄子送到牢狱里面去的!”大公子啊!将老爷入狱是万万不可的呀! 还请您多费心,想想办法呀!你们之间也算是至亲了,相信您绝对不会看着老爷被毁了的,您说对吗?” 此时的三夫人,虽然哭的泪流满面,但说话却是句句在理,字字清晰,让人听了,仿佛觉得她说的全部都对,一切皆在情理之中。 然而,你有你的理,我自然也有我的理。官鸣微一皱眉,板着脸对官三夫人说道, “三婶说的自然在理,然,家国皆有法度,万不可随意违逆,三叔做错了事本就不该,你却并未及时劝阻,如今你要我为了知法犯法的三叔,对他网开一面,免去惩罚。 那样的话,官鸣岂不是和今日被自己处决的人一样,知法犯法,以权谋私了吗? 不知三婶要将官鸣置于何地?三婶怕三叔失了尊严,让人笑话。 难道三婶就不怕官鸣失了性命,最后三叔还会得到更重的惩罚吗? “三婶说的孤儿寡母,其实并不对,官家家大业大,绝对不会亏待三婶及幼弟,再说小妹也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若要寻个依靠,哪里都是可以的。 倘若三婶不嫌弃,官鸣可暂时带三婶管理三叔的产业一段时间,待三婶熟悉一切事物后,官鸣便可将一切事物全权交托给三婶。” 官鸣说完这么长长的一段话之后,表情波澜不惊的看着三夫人。 半晌,官三夫人才愣愣的回神,明白过来官鸣是不敢给他三叔减轻处罚,神色颓然的跌坐在月亮地上。 “民妇……明白了,让大公子……为难了。” 话音刚落下,她又接着哭起来。 “天色也不早了,三婶,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官鸣就不远送了。” 官鸣留下这样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岚婉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夫人,“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说到底官三爷和三夫人,到底是侥幸的心思抱多了。” 转身,她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三夫人没有办法,只得忍住悲伤,驾车去了关押官三爷的牢狱,那里的人早已的了钦差大人的口信,若是她来,莫要太过为难,所以三夫人哭求之下,也就见到了官三爷。 她里老远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呵呜呜……老爷……” “夫人,夫人,大公子怎么说?是不是只是做做样子的?” “老爷……啊…… 呜呜……我们……我们被官鸣骗了,他利用完我们,比杨太守他们还狠毒,他是真的要将你关上六年啊!” 官三夫人哭的泣不成声,官三爷听后却冷静了下来,想了一会儿, “夫人,你可知其他贿赂朝廷的人,有几个数额巨大的,明日就要被问斩了,和那些贪官一起!要被斩了!我,我们是被逼的!他没下杀令对不对?对不对!” 官三爷隔着铁笼摇晃着他夫人的肩膀,又激动了起来。 “对!对!老爷,他没说要杀你,可是,六年啊,老爷……呜呜……” “没事,没事,只要他不杀我,只要他不杀我……官,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哈!啊哈哈……” 突然又搂住官三夫人的肩膀,趴在她耳边说了许多悄悄话。 “聊够了没有!时间到了!这位夫人快些出去吧!” 远处一个牢头儿大声喊到。 “哦,好,这就走,这就走。” 二人又多说了几句,三夫人方才离开。 第二日一早,官鸣二人吃过早饭后,准备打包出发去下一个地方明察暗访。 但是官三夫人又来了,为了表示自己的立场,所以官鸣临时换了去处,他跟岚婉一同去了刑场,做了监斩官。 干巴巴的坐了一上午,官鸣终于十分紧张的等到了午时三刻,时辰一到,惊堂木啪的一响! “行刑!” “铛!铛铛!铛!铛!铛!” 令牌稀里哗啦的被摔到地上,六位刽子手手起刀落,下一刻,光天化日之下,刑台上咕噜噜掉了六颗人头,鲜血四溢,台下有人叫喊“痛快!”,也有人哭天喊地。 无人注意到,官鸣此刻桌下的手一直在出汗,紧张的都无法握拳,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大片红色,是刽子手不停的,重复的,手起刀落的动作。 锃亮的刀板耀眼的晃着人的眼睛,下一瞬…… 那上面染着鲜红的血滴,滴得人心直颤,还有那些滚动的人头…… 真的……好吓人……好残忍…… 可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以后的路会有多凶险不难猜到,如果连杀人都不敢见,那么他就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官鸣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下了监斩台的,想了半天,方才想起,似乎是岚婉牵着他的手一步步下了监斩台,上了马车的。 只是再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扬州城外的马车里了,外面和来时一样没有跟着什么长长的护卫队。 下一站要去哪里呢?京城这么大,随意选一个地方,随处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玉溪被岚婉戳穿了会功夫的事后,这次独自骑了马。 马车外阳光晴好,官鸣掀了车帘出去。 同岚婉一样的姿势坐在马车的边缘处,见到这外面绿柳依依,天空碧蓝,又春风和煦,一时间心情豁然开朗。 便随手摘了片柳叶儿放在唇边,轻轻吹起了欢快的小调子,马儿听了那小调儿后,迈着更加轻快的步子,越跑越远。 …… 此处省去五万字,就让这二位慢慢查案,收集证据补充刑法漏洞吧! 现在开始插播,何清莘与岚龙渊的故事…… 京城京城 街道往来商贩络绎不绝,一派祥和安宁之气。 而此刻,皇宫御书房中的岚龙渊则是心中叫苦不迭,他这才把奏折看完,岚婉那边便又送来了密报。 要说那扬州城的地盘开销也没那么大,平日里杨明也不是一个爱铺张浪费的人,那怎么会只找到一部分,却找不到他把另一部分银子藏哪儿了呢? 岚龙渊猜测着目前有能力结党营私的只有安宁王蓝泽宸,兵马大将军方擎澜,还有嘉玉王夏侯琛。 如果是内政结党,那还好办,若是什么蠢货里通外邦那可真就糟了。 不如用排除法试他们一试,对!找机会让岚婉摸摸他们老底儿,先把暗报处理好再说。 两柱香后,岚龙渊停下手中下达指挥的毛笔,抻了个懒腰,还没等歇够,外面就有小太监跑过来,噗通一下跪下。 第10章 清渠钦差的生杀大权 “皇上!不好了,贵妃娘娘因为奴才们阻拦她进御书房,竟然……竟然撸起袖子亲自和奴才们打起来了! 呃……虽然娘娘并没有受伤,可是那姿势着实……着实的不漂亮……” 小太监的声音越讲越小,忐忑不安的看着明帝(岚龙渊)。 听了小太监的汇报后,岚龙渊一脸无奈。 “唉!还不快去把她扶回去。” “可是皇上,娘娘她不让我们近身啊!她非说奴才们扶她也算轻薄,若是再有下次她就要大喊非礼了!皇上,还,还是您去吧!奴才们说不过娘娘。” 岚龙渊看着面前这个机灵的不行的小太监,审视了一眼,并未答话,直接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岚龙渊看着面前这个机灵的不行的小太监,审视了一眼,并未答话,直接起身,走出了御书房。 方一走出殿门,他就看到何清莘(真正的夏侯清明)一身桃红色的锦衣,正在不远处揍着一堆小太监,洁白的胳膊露在外面,看起来打的甚是痛快。 岚龙渊的眼里充满了宠溺,她还是她,他悄悄走到何清莘身后。 突然! 何清莘的眼睛被蒙上了,她一下子就抓住了对方的双手,回身就想给人家一个过肩摔。 然而…… 嘿―嘿……嘿……呼!哈…… 无论何清莘怎么费力的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就是不成功,对方根本就是纹丝未动啊! 地上的小太监们连忙爬起来,退出老远。 索性,她也知道对方是谁了,气鼓鼓的转过身,看向岚龙渊。 “你是仗着力气大很了不起是吗?笑!笑什么笑!” 何清莘微薄的朱唇搭配上她这双小巧玲珑的眼睛,神韵流转间,不自觉的给人一种灵动的气质。 “因为想看你笑,所以我要先笑啊。 清儿是在活动筋骨吗?不然我们切磋切磋怎么样?” 岚龙渊发现只要一见到她,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抛下不做,只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便已经很好了。 “哼!你这么大个子要不要脸啊!我跟你切磋,有什么意思,明摆着欺负人!” “哪有?我冤枉啊!” “冤枉,你还……诶?不对,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何清莘刚想接着岚龙渊的话往下说,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是她的目的啊! 岚龙渊见她如此,挑了挑自己霸气的眉毛,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清儿是不是因为想我才过来的。” “哼!想的美!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不过就是想去你的御书房看看,你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进去,你该不会……一面对我花言巧语,一面在御书房里藏着什么美人吧?” 何清莘的脑洞从来不小,加上岚龙渊这么明显的阻止,让她对自己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哼!白长了一张男神脸! “哈?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在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我只有你一人。” 岚龙渊说的深情款款,何清莘听的一脸鄙夷。 “行了!行了!皇上,快把你在别处学来的这大堆大堆的酸词儿去掉,或者是攒着同别人说吧!我就问你我去御书房行……不……行?” …… 半晌,岚龙渊转过英俊的侧颜后,还是慢慢开口了, “清儿,御书房不是后宫女子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会被人说是后宫干政,惑乱朝纲的,我不想你平白被扣上这样一个污名,所以才一直未让你进去,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奏折多了一些罢了。” 看着他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说的何清莘明显失了冒险的趣味,真是没意思。 “哼!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你就蒙我吧!我就不信我怎么就能成了惑乱朝纲的人,不让进就不让进!哼!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她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些想掉眼泪,连忙转身出了这御书房的大大大院子。 岚龙渊见她生气了,心里忽悠了一下,心想这下该怎么哄好呢?唉呀!先不想了,先追上去再说。 “清儿!清儿,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不会,但是……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做到事事都能说一不二的地步。 我怕有人会伤害你,我怕自己……会无能为力,我很想……对你好。 呵! 所以……所以请清儿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岚龙渊英俊威严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看在何清莘眼里完全就是个一脸无辜的孩子气的脸,她还能说什么? 何清莘站在岚龙渊面前,虽然身高矮了些,但这并不影响二人的沟通,眼泪还在眼圈儿里,心情却已经不一样了。 “嗯,咳! 你这是想要跟我道歉补偿我的意思吗?” “呃……是啊!清儿,请你……给我一个……讨你开心的时间好吗?” 岚龙渊磕磕绊绊的不断在脑海里想情话。 “呵呵呵!好啊!你要是真想道歉,就拿出点诚意来,带我去京城的街上好好转上一圈,我就不怪你,也不会和你生气了!” 何清莘自然是威胁岚龙渊的,然而这种威胁对于岚龙渊来说简直就是恩赐。 “既然清儿想去皇宫外面看看,我当然愿意陪清儿同去,清儿觉得现在就出宫可好?” “真的吗?当然好,简直太好了!” 何清莘一听岚龙渊这么快就答应了她,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对于一个自我认知中完全新奇的世界,她自然对哪里都好奇的不得了。 “既然如此,那清儿先回去换套简便的衣裳,我也去换,换好了我们就即刻出发。” “嗯!这就去!” 说完,何清莘笑的山花烂漫,兴冲冲的离开了。 岚龙渊看着何清莘欢快的背影,不禁笑起来,都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他真是没想到,失忆后,二十岁的她,居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这般天真烂漫的心性,这对他来说比什么事都值得高兴。 京城的繁岚可不仅只有十里长街,毫不夸张的说就算二十里也是戳戳由于。 何清莘与岚龙渊坐着马车缓慢的走在街上,看着外面街市上的热闹,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京城还是京城,街市还是街市,除了人物她没听说过以外,一切都空前的震撼。 她怂恿着岚龙渊下了马车,东摸摸,西看看,这也新鲜,那也新鲜,最后跑进了一家瓷器店,真实的摸到了与皇宫中不一样的手感,样样精致,爱不释手。 便开口询问这些瓷器是哪里产的,老板的回答竟是, “哈哈!回小贵人的话,这瓷器呀,都是我自家产的。” …… “哈哈!回小贵人的话,这瓷器呀,都是我自家产的。” “什么?这是在京城本地制作出来的吗?这么好的青花瓷?” 何清莘一脸崇拜:我的天哪!穿越真好啊!我夏侯清明居然亲眼见到了这个神奇的时代里的青花瓷? 而且居然还这么真,这么艺术气息十足?呃……不过,说实话,我觉得哪个都挺好,但是我却不能随便说两句,这样看起来我的学问太肤浅了。 “对呀!正好我还要去窑上取货,小贵人您不信的话正好可以跟我一同去看个新鲜。” 紫金瓷的店铺老板是个非常热络的人,他从不介意有眼缘的贵人去他的窑瓷厂参观。 “真的吗?好啊!好啊!老板你可真是个好人!谢谢!” 何清莘一听可以去参观制作陶瓷厂简直高兴坏了,她从小就只能玩泥巴,从没亲眼见过真的把泥巴烧成光溜溜的白色瓷瓶的全过程。 “呃,哈哈!小贵人客气了”那老板一捋胡子,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清莘开心的拉着岚龙渊跟着出了店铺。 岚龙渊歪头看着身边笑得如此自然的何清莘,有些发愁,别人的好人怎么这么好当? 眉毛一动,停住脚步,两人相握的手紧了紧,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抬手摸了摸何清莘的脸庞,有些郑重其事的道, “清儿,今后若无我陪在你身边,不可随意同什么人前去某处参观,这很危险,记住了吗?” 看着岚龙渊这样的表情,加上像老婆子一样的嘱咐,噗嗤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儿,这样被在乎的感觉还真好! “知道啦……我的皇帝陛下……” “诶!嘘!” 虽然何清莘的声音不算大,但岚龙渊还是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左右看了一眼。 “快走吧!相公……那紫金瓷的老板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何清莘急急的催促道。 “嗯,走吧!” 二人重新坐上马车,跟着前面那辆一路轻快的来到的一个偏角处,下车后,映入二人眼帘的赫然是一块超大的牌匾,何清莘认不全上面的繁体字。 “老公,你个字怎么念?” “清儿,你叫我什么?” “诶呀,不是什么难听的词儿,就是相公的意思,你那什么表情?” 岚龙渊一听是这样,乐了。 “呵呵!既如此,清儿以后就直接叫相公嘛!突然冒了真么个词好不习惯呢!” “我管你习不习惯呢!反正我爱叫什么叫什么!哼!你快说!上面到底念什么?” “好……这上面写的是:京畿第一瓷。这应是京城最大的瓷器皇商。” 岚龙渊全当何清莘是因为失忆的原因有些字也跟着不认识了,不过看了这牌匾之后,他却对紫金瓷的老板问了话, “陶老板,这京畿第一瓷可是官窑,我等闲杂人等如何能进去一观?” “哎……这位公子见外了,我观你面相也是生于高门的富家子弟,我从小崇尚儒学,虽如今已经商多年,但一直不曾放下儒学。 现今我即是这官窑的老板,能有机会给公子观一观这陶瓷中的学问自然是三生有幸之事,如何能说公子二人是闲杂人等?二位且安心随我参观便是。” 还别说,这陶老板讲完这番话之后,二人还真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些教书先生的气质。 岚龙渊二人跟着那陶老板畅行无阻的走进了有官兵把守的京畿第一瓷 这座窑厂虽然地处偏僻,但却面积广大,建筑精良,即使这个季节并不适合出产大批的陶瓷,但里面依然有人井井有条的做工,外面不仅有官兵把守,里面还有许多魁梧的家丁,据说平时都做着粗使活计,一旦有人胆敢前来捣乱,就立马变成了护院。 第11章 清渠钦差――两人的关系变好了 “我说怎么陶老板敢光明正大的带着我们来观光呢!有这么多人守护着这间窑厂,自然谁也不会怕了。” 何清莘将观光的目的发挥到极致,就没有她看不到摸不到的地方。 “哈哈!这自然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往年,虽然别家承担皇家瓷器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严加把守,生怕这官窑出了差池。 不过如今这几年,京城的官窑一直只有我陶家在做,因为官府并没有明文规定官窑老板不可带外人入窑参观,所以我就得了这个显摆的便宜,隔三差五的见到有缘人就带他们前来参观一番。” 陶老板说话坦诚直白,看着他豁达的样子,岚龙渊也不禁好奇地问了句, “如陶老板这般炫耀,不知可会被有心之人学了手艺去?” “呃哈哈!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制作流程人人都可知晓,然而这匠人们的手艺却是无法偷的去的。来,我带二位细细参观一翻。” 这位陶老板先是带着他们去了练泥的地方,从练泥开始讲起,然后又依次讲了拉胚、印胚、修胚、晒胚、接着是如何刻花、施釉、如何烧窑、填彩烧烘,事无巨细的全都讲了一遍,也终于带领着他们看完了所有工坊间。 “怎么样?二位现在还觉得这陶瓷的手艺会轻易让人学了去吗?”陶老板一捋胡须笑眯眯的问道。 何清莘直言“嗯,当然不能了,这也太费事了。做陶瓷的匠人可真厉害,什么都要自己把握,这耐心烦儿和手艺是一样好呀!” “工艺倒确实复杂了些,不过也依然不无可能。” 岚龙渊手里摸着一个手感略微粗糙的瓷瓶,若有所思的说到。 “既然是人研制的,自然是有人能学会的,然而只有一个人的心境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才有可能学得会。 不论你是心思澄澈,又或是心思细密,都未必能成事,只有你领悟到这世上的广博与美好,并对一切困难都拥有绝对的耐心,你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手艺人。 想那些抱有别样心思的人,我也不会让他进来参观,即使我没看出他的心思,带他进来的,时间一长,他就会变,要么真正喜欢上这门手艺,要么他始终被自己恶意的执念所左右,最后一事无成。” …… 听了陶老板如此赋有哲学的话后,岚龙渊的浓眉一挑。 “所以陶老板的意思是?” 只见这陶老板那老长胡子嘻嘻一笑,两手一搓,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问道:“哈哈……呃…… 不知……二位贵人想学这种精湛又有趣的手艺吗? 陶某在京城街里开了间小型的陶瓷工艺会馆,每月初一至初七开课,由陶某亲自教学授课,不仅能陶冶情操,而且可以提高个人的绘画和手工技艺,一举多得的事情。 即能体会到亲手制作陶瓷的乐趣,又能增长瓷器的鉴赏能力,以后买古董回家就不用被假的古董行家坑了,怎么样? 二位贵人是不是觉得很实用?” 陶老板一脸自信的捋着胡须,看,我厉害吧!我伟大吧! 岚龙渊用审视的斜愣眼看他: …… 何清莘:嗯?古代也有这样的人? 我怎么感觉遇上了传销授课?呃,不对,应该是江湖骗子呢? 所以她连忙摆了摆手:“呃,不了,谢谢陶老板了,我这么笨,学不会的,我们只是进来看看,马上要再去别家看看了,您先忙啊…… 相公,我们走。” 岚龙渊很开心的应声:“嗯。” “唉!二位客官,请先留步,一时学不会没关系的,难的学不会,简单的还是可以的,刚刚小贵人不是摸着我店里的那个瓷瓶手感很特别吗? 其实那完全是我的学徒从这官窑中拿出去的不可用的不纯高岭土烧纸而成的。 因为土中有杂质,所以颜色和手感才会有变化,但是小贵人不是一样觉得很漂亮吗?有人欣赏,就证明我那徒儿成功了。 所以,不管你是能做成一个材质精良的大型的官窑青花瓷,还是只用粗糙的废料烧了个能盛一丁点儿咸菜的小碟子,只要有人欣赏,就算是成功的。 所以啊!二位贵人还是应该时常去那儿练练手艺的,陶某只渡有缘人,是真心想交些东西给二位的。” 这陶老板说完还特别绅士的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向岚龙渊二人鞠了一躬。 何清莘也开始想,要是能有一串佛珠,陶老板这儒学老师立马就变成待发修行的和尚了,不过如果真的懂了这些,以后就有什么特长可以显摆了,也算是件好事。 岚龙渊无语中:…… 自相矛盾!刚刚还说不是什么人都学的会,这会儿就有缘人,做个碟子都会有成就感了! “呃……呵呵!既然如此……那相公啊!要不然我们以后有时间就去试试呗!” 何清莘嘴里一边说着,手里一边偷偷掐着岚龙渊。 “呃,哦,那、那就去学学看吧!哈,不知陶老板的学费几何呀?” 岚龙渊被掐的又痛又痒,就算表情淡定,语气却直接的厉害。 眼前的陶老板明显是个熟手,经常这样拉拢客人,所以只摸摸胡子,“咳!咳嗯!嗯……” “呃……这个学费嘛!那都是小事,陶某店中有一镇店之宝,上面有一印记,凡能识得此宝出处的,学费分文不取,不识此宝出处的,每人每十天只收取纹银二百五十两。价格合理,童叟无欺。” 何清莘一听,这陶老板还真是会做生意,你认识就不要钱,你不认识你就要多花点银子,她怎么感觉这陶老板是从西游记里穿越过来的呢? 岚龙渊倒是不以为意,这种商人会这种招数揽生意,也不是什么独门绝技,京城里很对大的商家都学会了这一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随陶老板一起回去看看吧!虽不见得会识得你的镇店之宝,但好歹可以长长见识。” “哎!好嘞!那便劳烦公子,随我回去一观了。” 陶老板侧身对二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三人先后离开了官窑的藏品间,坐上马车,回了京城街里的紫金瓷总店。 回到紫金店后,陶老板将二人引到楼上的精品阁,二人不得不赞叹,这里的瓷器美若神器,画功、意境、色彩、形态、质地皆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这陶老板将二人引至一处盖着红布的带着凹槽的墙面, 将那红布一掀……赫然露出了一只半人多高的青花瓷瓶,当真是好的不得了,民间有句诗怎么说来着? 丹青妙笔玲珑, 红莲凝炼清泓。 远尘淡墨烟雨, 青胎塑梦千年。 何清莘:“哇……!这次是真正的神器,呃,不对!不对!是不是玉啊!这应该是玉瓶吧!这简直太美了。” 岚龙渊眼睛一亮,他也觉得十分惊喜,“的确十分精美,但也确实是件瓷器,陶老板有如此宝物可要细心看顾,若是被人抢去可就太可惜了。” “哈哈!多谢公子关心,这瓷瓶巨大,又易碎,除非陶某亡顾,否则他人绝对带不走完整的瓷瓶。” 陶老板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似乎对自己总有一天会死亡的事毫不在意。 岚龙渊又走近了一些,细细端详瓷瓶上的画作,“不知陶老板所说的印记在何处?” “哦,在瓶身的另一面,公子可亲自转动一下瓶身。” 陶老板倒不小气,放心让岚龙渊亲自动手。 岚龙渊轻轻触摸着光滑如玉的瓶身,慢慢将其背面转过来,可以看到最下角处有一红色落款,上面用篆体写了两个小小的求真二字。 岚龙渊一手环胸一手支着下巴,思索良久,回身对陶老板道 “似乎早年间,在江南一带,出了名很年轻的陶瓷匠人,绘画也是好手,号称求真居士,似乎本名姓佘,近些年在扬州江下一带定居,不知可是此人?” “诶呀!陶某带来观摩这瓷瓶的人着实不少,公子竟是能说出此瓶出处的第一人哪!陶某今日能遇上公子当真是幸运之至啊!不知公子姓氏怎么称呼?” 这陶老板看起来还挺激动。 “在下姓岚,我见陶老板如此珍视这瓷瓶,不知背后可有什么故事?” …… 岚龙渊哪里会知道什么求真居士,还不是最近岚婉送来的暗报里附带的佘家资料他记住了。 只见这陶老板沉沉的叹了口气,神情伤感的缓缓开始讲起, “唉!说起来我也是个坏人啊!当年我与佘老爷同师学艺,师兄只顾钻研技艺,心思并不活络,而我却总不定性,每每做出一件器物都非要跟他比个高下,却总不及他。 后来与师兄关系日渐不好,我最终来了京城另寻出路,起初生计并不好做,后来总算小打小闹,开了间小店铺,那年我与师兄在京城偶遇,他得知我生意不好,硬是赖在我的窑坊里整整一个月。 他也不管我待他态度好是不好,每每进了窑坊都拉着我从头到尾的细细的讲一遍烧制陶瓷的技法,讲匠人的心境贵在求真,去描绘自己本心,这只瓷瓶就是那时他烧制出来的。 师兄与我说,其实我的瓷器和别家的比工艺也是不错,可别人有我没有的关系,和朋友,所以如果我想在这京城立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别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实力去征服那些挑剔的买家。 我从未想过,一个不争不抢的师兄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翻话,他居然在教我做生意。 果然,他走之后,我确实悟到了一些东西,随后生意果真日渐好了许多,去年我听说他在江下过的不顺,曾给他去过一封慰问信,本想着师兄也终有一日会求到我,心里沾沾自喜,可我等了大半年,终于等到了师兄的回信。 上面只有寥寥几字“颜师弟,日后行事多思量,注意身体康健,吾有幺子锦垚在外学医,日后相见照拂一二。”哪曾想这竟成了师兄的绝笔信。 我还一直傻傻的等着,等着师兄挨不过去了,好开口求我一次,可我太傻了,如今,除了师兄留给陶某的这个瓷瓶,我至今也未寻到师兄的幺子。 陶某无奈,只得选一些看起来如公子这般正气凛然,又家世显赫的人引来观此瓷瓶,但愿有人能愿意帮陶某寻得师兄之子的下落。 第12章 清渠钦差――法不庇亲 今日得见公子,陶某便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公子身上,陶某恳求公子帮忙寻人,若能找到,官窑奉上,若找不到,陶某也万分感激,若有吩咐,但凡合理,陶某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时的陶某,双膝跪地,老泪纵横的祈求着岚龙渊的帮助。 这个故事显然岚龙渊与何清莘二人都很有兴趣。 …… 何清莘是觉得这个故事很感人,不过师兄也太可怜了,连唯一的儿子也不知去向。不过这陶老板到底还是对他师兄愧疚在心,始终都没有放弃对其子嗣得寻找。 岚龙渊听后也很吃惊,没想到出宫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陶老板请起,你还没告诉我,你师兄因何会拜托你照顾他儿子?他的家人呢?” “这……这事说来,恐公子惧怕官威不敢插手,陶某才未敢说。” 岚龙渊“但说无妨,你既求了我,谁的官威都不必担忧。” “岚公子,恕陶某胆小,还请出示一个信物让陶某安心啊。” 岚龙渊也没什么出示的,随手从怀中取出一把弯刀匕首递给他,陶老板接过弯刀端详,虽然贵重但并不能显示身份,遂,他将刀拔开,刀刃迎光一看,赫然写着岚婉二字,陶老板连忙将刀鞘合上,躬身行礼道, “啊!谢岚公子,贵人啊!真贵人啊!此事说来话长,不若二位贵人随我到对面的酒楼慢慢说吧!” 那陶老板速度太快,何清莘并没看清匕首上面有什么不同。 岚龙渊“不必了,你就长话短说些便是。” “那……好吧,扬州一带近些年给朝廷上缴的税收十分稳定,然而那只是对全国各地统一的税率来讲的,北方商户和南方商户的税收比例是一样的,而北方的客源却远远少于南方许多,所以听说江南一带虚报账目是常有的事。 所以江南一带的官员开始大幅贪污受贿,百姓还好些,那些小钱官府不稀罕,可商户的日子却是不好过。 师兄本家是以木器起家,玉器发家,后又学了陶器名扬天下的。 听说自从被江下官员盯上后,三不五时的就会被罚款,窑厂很快就关门了,木器也遇到了滞销,仅有的玉器饰品却也因没有资金购买原玉官,最终停销。 陶某真是后悔当初为何会那么蠢,没有及时打听佘家的处境,没有及时拉上佘家一把。唉……” 这个陶老板又惭愧的哭了起来。 岚龙渊的黑眸盯着这陶老板看了看,不经意间神色流转。 “逝者已矣,多思无用,陶老板放心,查到你口中的佘家后人我会派人通知你。不知你这陶艺课是否是真的?” “那陶某就多谢岚公子了!哦!回岚公子,陶艺馆是真的,二位不论何时来这紫金瓷后院的紫金陶艺馆都可以,想学什么您点,一律免费,绝无虚言”。 “如此,今日也不早了,改日再来参观陶艺馆,清儿,我们先去别处可好?” “嗯?哦!好吧!” 何清莘看着眼前帅气的岚龙渊低头温声的询问她,因为她也觉得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自然同意他的决定。 “哦!那陶某恭送岚公子,恭送小贵人。” 出了紫金瓷店,陶老板还站在店门口向二人躬身道, “二位慢走,一路平安。” 被岚龙渊牵着手的何清莘还笑着回身对那陶老板摆手道别,笑颜如花,惊艳了街上周边一大片的路人,在她还为别人看自己看到惊呆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岚龙渊就急忙忙将她拉上了马车。 …… 马车上 何清莘趴着车窗看着外面,嘟着嘴不满道, “真是的,出个门也会遇上事情,我都还没逛过瘾呢!” 岚龙渊伸手搭上何清莘的后背:“清儿,今日出来也不早了,我还有许多公务尚未处理,带改日有时间,我们再出来逛街、做陶艺、可好?” “哼!人家肚子也饿了……” …… 何清莘委屈的眼睛:“哼!人家肚子也饿了……” 岚龙渊在马车内随手按了个机关,一个精美的食盒就送到了何清莘眼前, “出来时,并不知道会待在这么久,但还是怕你饿,带了你喜欢的糕点,下回出来我们去酒楼尝鲜怎么样?” 何清莘看着这岚龙渊居然还有这种操作,一时泄气。 “唉!好吧!但皇上,你要记得说话算数哦。” 岚龙渊:“呵呵!嗯!那是自然。” 回到皇宫后 已至申时(大约四点钟左右),天色将晚,凉风已起。 而御书房内,有一扇窗户却开了,岚虎落地后,向御案上又堆了一堆暗报,并抱拳对岚龙渊汇报, “主子,我刚问过紫金瓷器店那条街的暗哨,那陶老板与京城以外的人确实没有联系,平日里也不怎么与其他商人联络。 最近一次,也是半年前,你给岚婉殿下赐婚前一个月,他才收到过一次扬州寄过来的信,后来他就多次与京城的商户同聚,言谈涉猎范围也广了许多,后派人去信过江下,这些举动应该都是为了打听佘家的事情。” “我要的…… 不是应该!” 噗通! 岚虎双膝跪地, “殿下恕罪,属下这就派人盯着那陶老板,仔仔细细的查。” 岚龙渊指节分明的手转动着精致的酒杯,饮下一口后,叹了口气,沉思的眼眸看向岚虎。 “岚婉那边突然给了条新信息,年关之时,官鸣的父母是带着一个新认回的弟弟在京城过的年,而这件事,不仅京城的暗哨没有察觉,官鸣也并未和岚婉提起过。 既然她那边余生查不到,佘家也查不到,那就把这些都往后推,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出来官家这个二少爷,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理由认回来的。 再顺着这条线往上查,务必在他们到达苏州官家老宅之前,尽快给岚婉一个答复,别让她被动了。” “是!属下这就去抽调人手,可是,主子,那陶老板不是也在找佘家后人吗? 倘若调查停了,若他真的设了圈套,别有用心的等着我们往里钻,我们没去钻,岂不是会被他察觉。” 岚龙渊嗖的一下将手中的酒杯掷了出去,砸的岚虎脑袋顶包,直掉眼泪还不敢吭声,委屈巴巴的看着岚龙渊,十分不解。 “就你这脑袋,还想和岚修比推理,下次再问我之前,自己在脑子里多过两遍再说吧!” “可是,可是殿下,为什么呀?” 看着那憨直的岚虎,岚龙渊无奈的多说了句, “他要是真有那么大本事,他会不知道佘家什么时候败落?就算别的都是假的,但只要知道他是真的后悔这一点会是真的,他就不是设圈套的料。” 虽然地上的岚虎还是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很崇拜这个小老大的,虎牙一露。 “嗯!还是殿下聪明,嘿嘿!”可他还是很困惑为什么还要盯着人家。 岚龙渊看了他一眼后,果断的转过头:“唉!” 插播一段京城内故事发展线索 话说,这安宁王蓝泽宸本来是回了云蜀封地的,但是此刻却在京城的望月楼里,非常凑巧的与嘉玉王夏侯琛相遇了。 两个原本都应该乖乖呆在自己封地安分守己的王爷夜半三更同聚青楼? 好嘛!好色不要命了吗? 只见此时二位王爷正坐在望月楼雅间内,窗外正好是观看歌舞的视角。 夏侯琛一改封地那边的异域风情的头型,也冠了发,一身霸气的紫袍,抬手向一身白袍的蓝泽宸敬了一杯酒。 “未曾想,此时能在京城遇上刚回封地不久安宁王,当真是巧的很呐!” 蓝泽宸举杯相迎, “不巧,不巧,本王能在这里,还不是得知了嘉玉王不在嘉峪关一带,默默的来了京城,本王担心陛下安危,这才急忙忙跟回来看看,泽宸虽是外姓,但好歹深受皇恩,理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嘛!” 其实,还不是知道夏侯琛大老远跑来京城,监督扬州一事的善后工作,怕他重新把人给补回去。 比起夏侯琛的神秘邪肆之气,蓝泽宸沉稳而又白莲的气质更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但夏侯琛的嘴也不是好惹的。 “呵!哦?是吗?不知这次扬州一案,安宁王获益几何呀?有如此贪婪的安宁王在,本王还真不知皇上究竟该防的人是谁了!” 蓝泽宸:既然你不装,我也不装了。 “嘉玉王乃是真正的皇亲国戚,镇守边关,条件清苦,王爷向陛下多请几次旨,陛下未必会不给王爷军饷,何必偷偷摸摸,大费周章的从扬州一带暗箱搜刮呢?” 说完他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侯琛一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哼!夏侯清明的脑袋里的想法有多奇怪你又不是不知道,谁会胡乱碰壁,安宁王不是也吃了皇上的闷亏,被羞辱了够呛? 再说,如今安宁王借官鸣的手,里应外合,拔了萝卜窟窿在,填些个自己人上去,从此云蜀可就不怕没菜了呀! 还是安宁王棋高一着,本王甘拜下风啊!” “呵呵!玉王爷过奖了,不过泽宸可从未在扬州种过菜,不知道玉王爷在扬州种的菜口感可好?以后可是没机会再吃了。” “呃呵呵!那安宁王的言外之意是在别处种过? 这扬州的菜口感怎么样本王不说,安宁王日后也自会知晓,不过岚府的菜…… 本王可是尝过之后深感特别……可真是回味无穷……至今难忘啊!” 看着眼前的夏侯琛笑的邪肆狂放的嘴脸,饶是沉稳如蓝泽宸,他面上的如白莲面具般的表情也差点儿破功。 蓝泽宸: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吃过岚府的菜?谁做的菜?岚府的菜他吃过,没什么特别的。而岚婉连烧火都烧不明白,她会给你做菜? 那他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该不会是……该死!想羞辱我!没那么容易! “各人口味不同而已,本王倒是觉得,玉王爷更适合陛下宫中的御膳,哦,还有皇上身边的清莘贵妃,想必贵妃娘娘自从被玉王爷送来之后,久不相见,甚是想念,不若明日去皇宫看看?” 夏侯琛一听便知他说的是谁了,虽然吃惊京城这边居然说她是自己送过去的,但此事于他恰巧有利。 “安宁王可会同去?” “既然来了,有何不可?泽宸也很好奇人家美人的芳心到底许给了谁?” 第13章 清渠钦差突破自我之监斩官 “既然如此,那就明日见了。” 夏侯琛勾唇一个邪肆的笑,转身出了雅间去叫美女去了。 独留下蓝泽宸一人单手举着酒杯独饮,转过头,不再看舞池的歌舞升平,而是看向了窗外。 今夜又是十五了,又是一轮明月当空,明月昭昭,昭昭明月,岚婉,你到底是和这夏侯琛有过什么过往,还是他只是单纯的想羞辱我一番罢了…… …… 京城, 正阳街末, 岚家酒馆。 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从外面回来,急匆匆的去了三楼找到了酒馆的老板娘,乔梓萱。 房间内有特殊隔音设计,窗户也是不会被什么人一捅就破的纸料子。 乔梓萱这个天下第一美人,此时正忙着算账,一手翻账本,一手快速拨拉着金珠算盘。 什么?楼下不是有账房吗?你想错了。乔美人算的帐可大了去了,她将手下送来的这些年江南各处贪官污吏的资金暗报合出来,拿着这本,去与岚婉近期派人送回来的各处金额做出入比较,判断这些资金的流动走向,去了何处。 “萱姐,您,您先停一下好吗?小的有事情要禀报。” 那清秀的小厮等了她半天,看着她的手,眼睛直转圈,都快把他给看晕了,真是着急。 乔梓萱:…… 又过了一会儿,乔梓萱停下算盘,拿起笔,迅速的,写出了一排排字迹隽秀的账目分析与对比。 很快就写好了慢慢两张纸,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抬头看他,“以进来看我忙着,不是火上房这种事情就不要打扰我,怎么老是记不住。” “诶!是,萱姐,都是小的不对,您喝茶。” 那小厮立马嬉皮笑脸的过去给他们老板娘倒了杯茶。 “什么事儿?说吧。” “是,萱姐,刚刚有人来报,安宁王蓝泽宸和嘉玉王夏侯琛突至京城,夜聚望月楼,那边有人盯着,小的本想请您去打探一下他们的目的,但是估计这会儿,人应该已经散场了吧。” 乔梓萱听后秀眉一皱,“你这小子怎么尽说废话,马后炮有意思吗?人都走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那小厮心里这个委屈啊!呜呜……萱姐,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啊! “是小的来晚了,小的再去打探一下确切情况再来。” 转身向门边走去, “站住。” 小厮回身“萱姐还有什么吩咐?” 乔梓萱从柜子里取出另外几张与刚刚桌上写的两张同样的纸,递给那清秀的小厮。 “先把这些给岚婉送过去,反正现在无事,我直接过去看一眼。” “诶!好嘞!小的这就让人给老大送过去,然后直接去后院让人备车,恭请望月楼主大驾,嘿嘿!” 说完话,那小厮就嗖的一下,没了人影。 蓝泽宸和夏侯琛二人谁都没想到,自认为是自己地盘的望月楼里,还有一位身份神秘的前楼主可以随时过来看看他们。 然而这个惊悚的事件,就是这么静悄悄的发生了。 …… 望月楼的姑娘一朵花,楼主今年才十八,你若想见她一面,撒下千金也白花…… 几年前,这里曾是京城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进来瞧上一瞧的望月楼,因为望月楼换了主人,是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 没人见过她的样子,确切的说,除了望月楼里的人,见过她真容的没有活着的客人。 他们都是兴高采烈的进了望月楼,又稀里糊涂的出了望月楼,之后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死亡。 后来人们渐渐对这个人的热情就淡了下来,还有人传:怪不得那姑娘十八岁就没人要,跑到望月楼里当楼主,可能就是因为她身上煞气太重,没人敢娶她啊! 再后来,渐渐落寞下来的望月楼,成了两位久不在京的王爷暗自争抢的地盘,最终安宁王蓝泽宸侥幸比夏侯琛多对出了一副前楼主出的对子,欢欢喜喜的捧着十万两黄金买走了望月楼。 而嘉玉王夏侯琛,从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他把自己的钱节省下来,在这里买探子用了。 没人知道那些曾经莫名而死的人仇家是谁,只有望月楼这些美丽的鲜花们知道,她们的前楼主替她们报了所有人,这辈子都解不开的仇恨,不是你什么人,花了区区十万两黄金,买了一座楼,人心就可以异主的。 步入望月楼的后门,乔梓萱依然神秘的头上带了个蓝色轻纱的精致斗笠。 看见她的人皆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各自继续忙碌。 上了三楼,随意进了一间传音较好的房间,那里的人立马会意,搬来一张好琴,躬身退下。 琴音袅袅升起,波及上下楼层的每一个房间里,悦耳的旋律吹进了正搂着美人的夏侯琛的耳朵里,随即搂着怀里的人问道,“小美人儿,楼里何时来了如此厉害的弹琴高手?公子我怎么不知道呢?” “公子,奴家也不知,应是一位客人,我们这里没有技艺这样高超的姐姐。” “客人?难得遇上,小美人儿等着,本公子我过去会上一会。” 说完,起身披上衣服走了。 “吱吖……” 门被随意的推开,夏侯琛看到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正在弹琴,“姑娘好声雅兴,如此烟花之地竟能弹出如此出尘的佳音,真是厉害。” “公子客气了。” “姑娘可是这楼中之人吗?” 乔梓萱“自然不是,望月楼的姑娘可没有我这样清闲。” “烟花之地,姑娘进来家里人可知道吗?” “他们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本地人,我到哪里看热闹,谁都不会晓得。” “姑娘不是本地人吗?那怎么却是京城的口音呢?” 夏侯琛邪魅的眼睛一挑,故意揭短到。 “公子是哪里人?怎么听着不是正经的京城口音呢?我现在不是本地人,却不怕用乡音,你若是本地人,为何没有乡音?” 夏侯琛被乔梓萱问的一愣,“姑娘厉害啊,在下确实不是本地人,姓王名玉,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为什么告诉你,我们全家都会武,独有我不会,报家姓这种事就免了吧!” 夏侯琛一听,她说的这些,这明摆着是隐世家族乔家的那个有变装癖的幺子,据说聪明得很呢! “姑娘既如此说,那便就免了吧,在下有一事请教,还请姑娘帮在下指点一二。” 乔梓萱“公子,但说无妨。” “哦,是这样,我与一义弟争抢商机,形势所逼,恐会触犯家族大忌,如今进退两难,还请姑娘给个建议。” 乔梓萱“公子是想让我给你出主意?” “正是。” 乔梓萱“那价格可不便宜。” 夏侯琛“呃,哈哈,未曾想姑娘还挺会做生意,价格好说,你尽管帮在下解围便是。” 乔梓萱“那是自然,京城里玩儿上一圈儿可不便宜。你刚刚说的太简单,往细化一些讲讲。” “这……” 夏侯琛有些为难,随即“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夏侯琛用刚刚的那种套路和那位自以为是隐世家族智多星的变装癖小少爷聊开了。 殊不知,太会联想也不是好事啊。 …… 今日阳光明媚, 宫内的花树也都开得灿烂,团团簇簇,招人喜爱得紧。 但是因为香气没那么浓,春日也还太早,没到那么暖,并没有引来什么蝴蝶和蜜蜂。 所以此时,倾心宫里的何清莘正在十分兴奋的开展辣手摧花大作战,目的是要给皇帝陛下做一个超级香的香囊。 自从何清莘醒过来之后,她几乎每天都很开心,刚开始见到自己的身体居然过了一米七多,而且长的还这么漂亮,开心的差点儿没飞起来,心中大大的感慨: 看看!这就是穿越大军的标配福利呢!倾国倾城加后宫独宠,更有缘分的事情是,我夏侯清明居然和这里的皇帝陛下重名,不过幸好我在这个世界并不叫夏侯清明,而是叫何清莘。 现在正午时分,阳光分外温暖,她把自己宫里的下人都赶走了,自己站在梅花树下,端着个花盘辣手摧花。 突然,一个人影落下,刮带过来的风,将她盘中的花瓣吹跑了不少。 那何清莘能惯着来人吗? 当然不能! 手忙脚乱的捡花瓣,头都没抬就开喊:“你什么人?什么毛病?滚!” “呵呵!你抬头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何清莘一听,猛地抬头一看,赫然是一张从没见过的俊脸,她突然觉得这人好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全当是她清醒之前,这个身体遇见过的人吧! “看了我也不认识!帅哥!你谁呀?”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危险。 “你不记得我了?” “哦,皇上说,我最近生了很重的病,所以我现在失忆了。” 夏侯琛知道这蛊毒会让人失忆,但他最初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最少是不会忘了她自己和他是谁。 “那就重新认识一次,本王名唤夏侯琛,是当今皇上的堂哥,你是谁?” “我呀!我叫何清莘,是目前皇宫里唯一的贵妃。” “何清莘?你可知自己是怎么来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了,你就是一个人守了一大片边关的嘉玉王吗?” “是,你听说过我?” 夏侯琛有很多年都没见过她自己的脸了,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的脸,还真是倾城之姿。 “是呀!皇上说,嘉玉王一人独管玉门关、嘉峪关,有这么大面积的重要地盘,想必皇上对你一定十分信任,所以,你不需要通报就跑到后宫里来,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吗?” 虽然何清莘觉得,现在的地理环境和课本上都不一样,但大致的位置和名字都是一样的,她依然觉得嘉玉王的地盘,它就是一个要塞。 “自然不是,我只是偷偷来看看你,我们以前是朋友。” “朋友?那你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都做过哪些事吗?” 何清莘十分好奇的看着这个王爷帅哥,如果她以前只是个平民怎么可能见过他? 夏侯琛本来过来就是要告诉她这个的,可是,不巧的是今天他后面还坠了条尾巴。 “你的事我自然都知道,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今日来的,可不止我一个,安宁王既然有如此大的好奇心,何不出来露个脸? 既然心里惦记着娘娘,怎么着也该出来说几句话不是?” 第14章 何清莘第一次出宫 何清莘一听竟然还有人惦记着她,嘿,还真是魅力无限呢! 啦啦啦啦,自我陶醉中…… 蓝泽宸就知道不管明里暗里,只要夏侯琛想往他身上泼脏水,都是随手拈来,什么叫他心里惦记着娘娘? 庭院回廊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一袭白衣,周身纤尘不染,样子年轻俊朗。 “玉王爷言之有误,泽宸并不是惦记着娘娘,只是担心娘娘的安危而已。 倘若有人此时趁人不备,前来冒充娘娘的老相识,从而图谋不轨,而恰巧本王事先便预见了此事,却又假装不知,岂不既愧对皇恩,又愧对家国正义?” 何清莘能感觉的出此人气质沉稳,是个自律的人,而且这个人他见过,是她嫉妒的要死的郡主夫君之一,哼! 我夏侯清明也要三个老公!等着不着急,以后总有办法的。 “我记得你,你是大个子的老公,你不是云蜀回家了吗?你怎么也在这儿?这个时间,你们两个都不应该在京城啊?” 何清莘漂亮的桃花眼好奇的盯着他们两个左看右看,嘿嘿!真是好看! “未曾想皇上待清儿,是真的好,连本王此时该在哪里都会告诉你。” 夏侯琛说完又抬手攀了一只花枝,开口对着身后的蓝泽宸开口:“安宁王为人本来沉稳,不知为何,今日却句句言语重伤本王,本王也是胸怀坦荡的人,怎会有如此下流的想法? 该不是被本王戳穿了心思,恼羞成怒了?” 嗯?何清莘一听,好像还真有道理,有帅哥喜欢我诶! 可蓝泽宸本来是跟着看热闹的,如今想让他成了热闹,被对方看,那怎么能行呢? “呵呵!恐是边疆清苦,玉王爷平日里也没什么画本子可看,只能整日跑到街上,看看平民家的老婆子们骂街。 如今,玉王爷这栽赃陷害的本事,恐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了,泽宸在这方面,怕是及不上王爷万一,这厢只能先行告饶认输了。” 夏侯琛“你!” “额……那个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二位,你们是特意跑来我宫里吵架的吗? 如果是,请马上离开,你们把我的花儿都折坏了。 当然,如果你们是冲着本娘娘我来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殿里面有香茶和糕点随时备着。 不过,你们还是要放开手中的花。” 她一说完,伸手开始了动作……二人皆是一惊,连忙放开手,结果那花枝儿弹的老高,打落了更多的花瓣,大多数都纷纷扬扬的落地上了。 何清莘这个气呀,你们真是胆子太大了,我会武功啊?我会咬你们啊? 呼…… 两个冒失鬼!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袖中取出帕子,将仅剩的,开着团团簇簇的花枝儿包在里面,左手拿着花盘,右手从枝丫到枝梢儿,狠狠一撸…… 将剩下的几只花枝也全部撸了下来。 做完之后,气鼓鼓的嘟着脸,看向一脸吃惊的二人, “你们这两个没品的帅哥,到底有什么事想找我?要说快说,不说就请离开吧!” 夏侯琛这一次回京,不仅是要安排朝廷的事情,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想和她说,但着该死的蓝泽宸,就跟长了眼睛的尾巴似的,一直粘着他,害的他如今什么事都没办成。 蓝泽宸自然来这里也有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个时机根本不方便啊! 何清莘见二人都是默不作声,便气鼓鼓的,用袖子遮住手中的花盘,回身往殿中走去,方走过一半又转回身来, “哦,对了,还有,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的,昨天,皇上带我去了街上,外头确实挺吸引人的,也许你们是眼馋京城热闹吧! 但是玩够了,记得快点回去! 不仅我懒得听你们吵架,他应该也是。” 话音落下,那嫣红色的身影轻快的进了殿内。讨厌,还以为是来看自己的! 徒留下两个今日大费周章,却什么也没干成的“偷渡”王爷大眼瞪小眼。 更晚一些的时候 蓝泽宸回到望月楼后又处理了一些其他事情,方一歇下,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允进之后,进来了一个,他非常不想见到的黑衣人。 来人正是除夕那天,他们见过的那个来找岚婉,还端着饺子跑的大汉。 那人对他躬身行了个礼, “安宁王爷,请您跟属下走一趟,陛下想见您。” 蓝泽宸!:额……这,这是被发现的意思吗? 是…… “唉,走吧!” 其实更早的时候,二人在望月楼相聚,就有人告诉了岚龙渊,然而因为这二人武功太高,暗哨们怕被发现,离得太远,具体聊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到了皇宫御书房,岚龙渊见人来了,就让他到自己面前靠近了坐,然后便一言不发地批着手中的奏折。 蓝泽宸见这架势哪里还敢坐? 况且还是坐在他旁边? 他现在坐的虽然不是龙椅,但是也叫龙榻啊。 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御案对面,听候发落。 可是岚龙渊就是不说话,他只能开口:“皇上,臣……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哦,那就帮朕把这些奏折分类整理一下吧。” 岚龙渊扫了眼御案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奏折。 “是。” 在这个明显看得出蓝泽宸比岚龙渊年长的御书房内,岚龙渊的气度明显更高于蓝泽宸。 须臾,岚龙渊再次开口, “坐到这边来,书案太长,朕够不到那边的玉玺,朕写你盖。” 岚龙渊的话刚一说完,蓝泽宸连忙将玉玺端到了岚龙渊的面前,而后自己挺拔的身躯单膝跪地, “皇上,臣知罪,请皇上责罚,但臣今日之举,绝无非分之想,请皇上放心,臣今日所犯绝无二次!” 话落又想起落下另一只腿,便要磕头,在他的头还没触碰到地面之前,一只手接住了蓝泽宸光洁的额头。 蓝泽宸一顿,随后,身子被岚龙渊扶起,眼前这人也不说话,拉着他的胳膊做到了龙榻上,头也没回的,将手中那本写好朱批的奏折递到他手里。 “盖印之前先看看有没有错误。” 蓝泽宸吃惊的看着岚龙渊平淡无奇的脸色,平淡无奇的声音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继续批自己的奏折去了。 然后,他看见眼前一本、两本、三本的一直有奏折递过来,他才相信这人是认真的,于是也放下心来去看手里的奏折,看禀报的内容,看批复的内容,然后盖章,一会儿之后,蓝泽宸发现他似乎是想让自己体验一下做皇帝的感觉。 他一直等着夏侯清明的质问(岚龙渊的质问),可这人就是不说话。 直到快要全部批完的时候,蓝泽宸看到了江南一带,包括扬州辖下新任任职官员的调度批复,启用的所有人员都是他暗中调度的人。 看到这本奏折,无疑让蓝泽宸产生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看着眼前的玉玺,额间隐约浸出了汗滴。正当这时,岚龙渊侧头看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啊?呃,回皇上,臣没想什么!”蓝泽宸连忙低下头回话。 岚龙渊却是并没再多看他, “那就快点干活儿”。 “岚婉在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来做,朕只需像你一样,闲着的时候,坐在一边,帮她盖盖章就好了。” 什么?她在的时候就是批奏折?这…… 蓝泽宸震惊无比。 今夜,岚龙渊平淡无奇的声调,接二连三的给蓝泽宸抛炸弹,简直快要把他给炸懵了,愣在那里不说话,半天才缓慢的拿起仿佛重若千金的玉玺…… 盖了下去。 也在此时,岚龙渊问了句, “你去而复返的事,岚婉知道吗?” 蓝泽宸要抬起玉玺的手一顿,随后连忙起身跪地。 “皇上,臣知罪,岚婉郡主她并不知情。” “嗯,下次无论去哪里,记得和她说一声。” 蓝泽宸:嗯??和她……说一声? “是,臣记住了,请皇上责罚。” “哦,你是指跟着夏侯琛去看清儿的事吗?” “是。” “你是在等朕问你为什么吗?” “是。” “呵!行,那你为什么追着夏侯琛一起胡闹,跑去清儿那里做什么?” “皇上,臣是担心玉王爷居心不良,会对贵妃娘娘图谋不轨,臣又不敢随意告状,不论是不是污蔑玉王爷,于贵妃娘娘清誉都会有损,虽不合规矩,但也只能亲自跟了去。” 岚龙渊听到这里,忽然想起暗卫汇报时说,当时夏侯琛是要和何清莘讲她的身份的,虽然知道这人没见过真容的她,但他那般说,就定是居心不良,好在他没说出口。 “皇上,臣甘愿领……” “行了,这次,你到底算的上有功之臣,不管是你无召进京,还是擅闯后宫,朕都不罚你了。” 蓝泽宸:嗯?? 岚龙渊此时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记住,没有下次。” “是,谢皇上恩典。” 蓝泽宸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放过他了? 岚龙渊抬手把最后一本奏折盖了章, “行了,起来吧!知道为什么这儿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皇上觉得……臣令您很失望。” “因为夏侯琛派人揭发了你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跑了,所以你还是没他机灵。” 蓝泽宸:哦,原来如此。 …… “岚婉那边,前些日子来报,说扬州江下有个佘家,因为那里官府的残害,族人本就所剩不多,后来又消失了,有乡邻说佘家人去了云蜀,去找在那里学医的佘锦垚,你回去找找看,找到之后,好生安抚,告诉岚婉一声。” “是,臣遵旨,臣一定尽快给郡主答复。” 蓝泽宸算是明白了,是不罚了,话也说的留有余地,但这是明摆着就认准了,人在他地盘上啊,不对,更确切的说,人在他手里啊。 “夜已经很深了,早些回去吧!若被他人看见,朕可就饶你不得了。” “是,谢皇上恕罪,臣告退。” 话了,蓝泽宸躬身行礼,转身出去。 …… 御书房外,天色漆黑,看不见星星,却独见薄云里隐约藏着一颗大圆月亮,蓝泽宸的身影飘逸而又迅速的消失在夜幕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夏侯清明(岚龙渊)要在他面前,把岚婉捧得很高很高,自己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告诉他这个皇帝,反而做任何事情都要和岚婉说。 第15章 京畿第一瓷 这种感觉,无疑是岚婉更像那个皇帝。 他们之间的这种信任,无疑给了蓝泽宸一种无形的压力。 …… 岚龙渊去看何清莘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面带柔情,笑露皓齿。 先前暗卫报给他这人儿白天说过的话时,当真是既有趣,又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去了。 真的好后悔当时没亲眼看见,真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记得从前,也绝对不会相信旁人的话。 这边想事情,手里自然就重了些,把睡着的人给弄醒了。 何清莘嘟着嘴,睁开迷蒙的眼睛,抻了个懒腰。 “嗯?皇上,你怎么来了?” “清儿,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我只是来看看你。” “哦……那你看吧。” 何清莘嘴里说着,又闭上了眼睛,身子还往里挪了挪,其实她是看这人那么大个子,就搭了个床边儿坐下,会不舒服才这么做的。 然而…… 呵呵呵呵呵…… 岚龙渊明显的,想歪了。 愣了半晌之后,脸上就差没笑出朵花来了,蹑手蹑脚的也脱了鞋,躺了上去…… 他想侧身去搂人家,又怕人家觉得得寸进尺,把他给撵下去,又缩回了手,美滋滋的,近距离观赏美女了。 虽然从她醒了之后,几乎每天她都会让自己陪,可一到晚上,那就完了,这是他第一次借机爬到人家床上,可自己又胆小,美人在前……只能看…… 岚龙渊:唉! 这滋味儿也不咋好受啊! 虽然天亮,何清莘醒来的时候,岚龙渊还是抱着她的。 小插曲结束,我的视线转回岚婉。 话说,这清渠钦差官鸣与岚婉二人在江南一带,一路惩恶扬善,所向披靡,惩处了不少官员的恶行。 近日,来到了官鸣的苏州老家,二人竟得知了一个笑话般的案子。 而案子的主人公,正是如今官鸣的义弟……官云薄。 官鸣与岚婉二人此时都坐在苏州官府的内堂里,静静的听着官鸣大人母亲的讲述, “官鸣啊,你弟弟官云薄这个名字,其实原本就是你爹给起的。 不过他并不是你爹的孩子,过年的时候怕提起往事,会令云薄伤心,便也没和你细说,官鸣啊!你那时……定是难受的吧?” 一袭蓝衣长衫的官鸣听后,背后的手随之一紧,胖成娃娃脸的面上却是坦然的笑, “母亲说的哪里话?家里多了个弟弟,官鸣高兴还来不及,头一次在外面过年,倒是热闹的紧,而爹娘这边又有了一个新的弟弟陪伴,正好代替了官鸣不在时给你们带来的不适。母亲继续往下讲关于义弟的故事吧!” “官鸣,你能这么想,真是最好。说起来云薄也不是旁人的孩子,这事也算是官家丑闻,我也从未与你提起过。 今日郡主也在,请郡主莫要笑话,我就想将事情的原委讲给官鸣听。” 岚婉坐在官鸣漂亮娘亲的另一边,淡然的回道:“娘,您不必见外,岚婉也愿闻其详。” 官鸣母亲看着岚婉的样子还是挺舒服的,也回了她一个笑脸:“如此,那我便说了,他是你二叔家的外室所生,后来被你二婶知道了,我和你爹好说歹说才重新起了云薄这个名字,留在了官家。 可好景不长,他便在一次上街的时候走失了,那时他才五岁,却再也没找回来。 他在官府外的生母姚氏得知了之后,疯了一样的出去寻找,再也没回来。 而且自那以后,你二婶也一直未曾怀有身孕,现今,你二叔家里所有的孩子都是侧室所出。 下人们都曾背后议论过,是她得了报应。 去年我和你爹去京城参加你们的婚礼,匆匆路过一个小镇时,偶然间看见了姚氏那个女人,她当时很落魄,我们又没时间追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把她带到下一个城镇的官家客栈,我们就急匆匆去京城了。 后来又特意回去一趟,才得知云薄当日被人牙子抓了去,辗转流落到那镇上,他母亲确实找到了他,可那时人牙子已经将云薄卖了,姚氏前去以金钱认子,人家见她势单力孤,哪里肯给。 姚氏便去了衙门告状,抓了那随意抓人的人牙子。本来应该判他六年的,可谁曾想,官府却说,人牙子黄三爷只拐了你一个孩子,犯罪情节较轻,免于刑事处罚,把那人牙子给放了。 姚氏见孩子不仅没要回来,人牙子也没事,自然不肯罢休,问那官老爷为何如此,官老爷告诉她,人家黄三爷虽然是犯罪了,但犯罪情节低微,判六年太多了,我们没有减刑的权利,但我们有判断案情严不严重的权力,不严重自然不用判刑。 孩子最终还给了姚氏,可是听说没多久,他们母子便又都被那黄三爷卖了。 我们见到她时,她也已经油尽灯枯,却也将近十年没见过云薄了……” …… 官鸣终于折腾的精神疲惫睡着了,岚婉听他睡着之后为保安全,还是点了他的睡穴。 一到黑影落下,“哈哈哈!殿下你可笑死我了,哈哈哈……也不枉我可怜巴巴的等了这么久。” “笑什么笑!笑够了没有?有事儿赶紧说!” “哈哈哈……是、是!这就说,这就说,殿下,我也不好色,我就摸摸玉,真的!哈哈哈……” 岚婉:…… 忍无可忍,一技飞镖过去…… 惊得来人立马将笑声噎了回去,险险的接住,没弄出声响。 随即一本正经的开始汇报工作,心想他家殿下果然好色,这他来和他老大来待遇就是不一样。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别家暗卫生存的艰辛,还敢当着主子面嘲笑人家?哪有这种待遇? …… 翌日清晨, 阳光穿过窗外长长的柳枝,洒进了屋内,官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出门,是四处的晨辉,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雾。 岚婉如往常一样,在锻炼力气,她每天都很早起来打坐调息,然后练上几套剑法,然后就开始练力气,起先她会拉着他做观众,或是和她同练,他讨厌动力气,会搞得一身臭汗,于是后来,岚婉就不再叫他了。 今日岚婉有一个观众,官鸣的对面那处回廊里,官云薄正一脸羡慕的给岚婉拍手鼓掌。 “郡主姐姐好厉害!你居然这么有力气啊!” “哪有很厉害,我的体力没那么好,这不,我还在加紧锻炼。” “你这样还叫不厉害?那你想要练到什么样子啊?” “我啊,嗯……起码要练到带着你大哥运起轻功跑上三十里,不喘粗气,不流汗吧。” 官云薄简直不可思异:“啊?你,你意思是说要带着官鸣大哥飞三十里,不喘粗气,不流汗吗?” 官鸣听后也是一惊,嗯……这家伙!这是什么意思? “嗯,对呀,他没练过功夫,遇上事情,跑起来太慢,我虽然和他同为钦差,但说白了,皇上让我和他出来,就是给他做护卫的,我又怎么会不上心一些,一定要,把自己锻炼成个大力士才行。” 官鸣看着岚婉手里举得上下翻转的两块大巨官,一块约莫要有二三百斤多重,每次举起,她都在等上几息之后,方才翻转放下。 他没想到,她这样努力竟是因为自己,她拉着他锻炼也不是一时兴起,她这家伙……他真不知道还有谁家的傻女人,会想到把自己锻炼的有力气扛着人一口气逃跑三十里,但是他心里却很感动,还算你有心。 “你还说自己不厉害,我从小被人欺负,像你这样的想法,我想都不敢想,大哥可真有福气。” 官云薄看着瘦小,实际上也十五六岁了,一脸羡慕。 “你不就是没机会锻炼吗?现在有了,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先活动活动筋骨,然后去跑步,等什么时候可以跑很远都不觉得累了,你就找个外家功夫的师父,教你一些拳脚,身体自然慢慢就好了,也省的你都回来半年多还面黄肌瘦的样子。” 岚婉看似无意的最后一句,其实是想提醒他,脸的颜色应该变变了。 官云薄一低头,眸色一諳,不自信的问:“我都这么大了,还能学功夫吗?” “能的,时间问题而已,我小时候想做许多事情,但是时间只能让我做一样,那就是练武,所以就把我最喜欢的医术耽搁了,你既然喜欢功夫,就多抽出些时间练便是。” “哈哈!那真是谢谢郡主姐姐了!我今后一定照你说的这样做。” 岚婉眯着眼睛微微一笑, “嗯,要努力啊”。 “嗯!” 官鸣并没有上前搭话,回屋开始整理他这个清渠钦差最近收到的,尚未查证清楚的几件案子的材料,梳理思绪。 重新看了一遍后,将东西重新整理好放进木盒子里,为商者,无奸不商,为官者,无贪不官。 皇上没有让他去管国库,反而让他下来做清渠钦差,给他一把剑。 让他惩奸除恶,清理官场上的龌龊沟渠,要他仔细核查,发现刑法漏洞,立刑立法,官权颇大,可他家世便是为商的,皇上会不会终有一天,用够了,便弃了他? …… “官鸣,吃饭了,娘亲那边派人过来了。” 思绪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回身看了趴在门口的岚婉一眼,“知道了,走吧。” 起身出去,走到岚婉身边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岚婉,你这嘴巴还真甜,娘亲,娘亲的叫着,好像是你娘一样。” 刚一说完,便觉得与没娘的岚婉这么说话很伤人,连忙侧头看她。 谁知这人根本就不在意,一脸笑的回他,“那你看,这不是全面烘托官鸣大人的尊贵地位,让大家都看出大人您在小的心中举足轻重的份量吗。” 官鸣:“哼!是吗?我是不应该感谢你捧我面子啊?” “嗯,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不必客气。” 官鸣:“嘿?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玉佩呢?还我。” “玉佩?哦,在这儿呢!早上练武的时候热了够呛,多亏它帮我降了温,官鸣大人,先借我玩儿两天,等我玩够了一定还你。” 俩人并肩齐步走,官鸣一听这话,大眼睛瞪溜圆。 诶呀我去!我就说这家伙不会给他捧臭脚吧!在这儿等着他呢!这玉佩可不能就这么让她赖去! “岚婉……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不借你,可这真是祖上传的,你可不能给我弄丢了,记得还我知道吗?” 第16章 瓷器店老板――陶灼 岚婉“哦,好,知道了,多谢我们官鸣大人!” 官家人共同吃了早饭后,决定一同去苏州城外的寒山寺进香。 官鸣老爹本不想去,但是为了官鸣老娘高兴,还是陪同去了。 去寒山寺的路很远, 一行人先坐了马车,一大队浩浩荡荡,出了一路花红柳绿的苏州城,到了渡口,又乘了只精美的画舫前行,一路山明水秀,风光无限。 上岸之后,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官阶往山上走。 山路上,官云薄略显瘦小的身影一点一点往岚婉和官鸣身边凑。 走到步伐平齐后,有些怯生生的看了官鸣一眼,又看向自己身侧靠近的岚婉,张了张嘴,“大嫂,你也会相信寒山寺的祁的福吗?” “嗯?”岚婉歪头看他,“祈福吗?应该是真的吧!我还好,反正很多人都信,所以我也过来陪官鸣凑个热闹,云薄不相信吗?” “我?我不知道。”官云薄低下头,眼睛露出悲伤的神色,“我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可能是真的吧!没祈福的人,便就没机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吧。” 官鸣听他这么说,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双悲伤的眼睛下的冷漠,让官鸣知道,他不相信寒山寺的祈福会灵验这件事是真的。 “云薄,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岚婉边潇洒的走路,边淡笑着看着官云薄,“上天也许真的有神明,但是祈愿的人那么多,神明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所以即使向他祈福了,也未必会有回应。 寒山寺之所以灵验,其实是庙里的大和尚禅理讲的好,听过的人,都觉得自己就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个人,从此事事顺遂,出入平安,其实这些都是那些住在庙里的人的功劳,他们代替了我们看不见的神明,他们在变着法儿的告诉你:你不必去羡慕别人,你自己就是最有福气的。 祈福,祈福,祈回来的,多半是你平时没注意到的,自己的福气,所以,不要总是觉得自己没有机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平日里多去一些这样的地方,你会发现,你一直都拥有一个与别人不一样的福堆的。” “哦?是吗?” 官云薄眼睛一亮的看向岚婉,随即目光又暗淡下来,“是大嫂与我的处境不一样,大嫂才会这样想,我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除了晦气,还会有什么样的福气。” 岚婉看着低落的官云薄,想起官鸣娘亲说的,他出生不能认祖归宗,莫名其妙被人牙子卖掉,母亲因找他失踪,多年未见,受尽凌辱,方一见面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确实让人很难振作起来。 抬手拍了拍官云薄的肩膀,“云薄,上去上柱香就好了,寒山寺的香火很灵验的!相信我,我都跟着官鸣来了呢!” 心想:好吧,我说不过你,你愿意想不开,我也没办法,您还是求神拜佛祈福去吧。 “嗯,谢谢大嫂,我也去祈一个福,试试看。” 官云薄显瘦的脸上扯出一个笑脸。 “嗯。” 山不算特别高,路却是格外的长,有九曲十八弯之势。 官老爷带来的家丁不少,他与官夫人没走多远后,就坐上了步撵,回头让官云薄也上了步撵,然后对官鸣说:“官鸣啊,你和岚婉慢慢散步吧,啊,爹和你娘,还有你弟弟先走一步了啊。” 然后,官鸣就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蹭、蹭、蹭的!跑到前边老远。 岚婉看着官鸣老爹这个举动,终于理解为什么和她爹是朋友了,而且还能给她弄个婚约出来了,他们真像啊! 官鸣的小厮玉溪也回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呃……那个……少爷,我也先走一步了啊!你们慢慢走,不着急,啊”。 说完,他也一腾身,跃出老远。 官鸣无语:…… 岚婉却侧头对他笑道, “没事儿,咱俩慢慢走呗!又不是什么着急的事。” “嗯。” 山上能听见布谷鸟的叫声,空灵又富有活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林。 官鸣走了许久,额上已经走出了汗珠,岚婉牵着他的手,从怀中取出帕子递给他:“前边有处小桥,上边有木墩,我们歇歇。” 果然没走几步就到了那小桥, 官鸣坐在其中的一个木墩上休息,将刚擦过汗的帕子揣在袖筒里,看着小桥下清澈的小水流,下面可以清晰的看见水下鲜绿色的小草,看的出神。 “我们官鸣大人今天好像不开心?” 岚婉伸手摸了一下官鸣耳朵,轻轻扯了两下。 官鸣一回神,抬手搪开她的手, “岚婉,别闹,我没不开心。” “哦?是吗?那我的官鸣大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寒山寺要有修的这么弯曲费事的官径吗?” “自然是因为要让信奉神明的人,在子虚乌有的神明面前体现虔诚罢了。” 岚婉发现官鸣是个胖瘦很明显的人,此时他微胖的脸上,那不再尖尖的下颚,配上他微微露出皓齿的笑,竟让岚婉觉得他的情绪里似乎有点苦,不过还挺好看的。 “那,”岚婉随手摘了支小花,“送给你,我给我家官鸣大人送支花儿,官鸣大人可否也送我一枝花儿?” “呵!岚婉,你干嘛?” “送啊。” 岚婉摊开手,等着他把那只花儿再送回来。 官鸣不明所以,又把手里的小花放在了岚婉手上。 “官鸣大人,你说这路是为了体现虔诚,在你看来是毫无意义的,其实不然,人们也许是来祈求神明帮他们怎样怎样的,他们可能带了满腔怨恨而来, 走了这弯弯绕绕的许久的路之后,剩下的可能除了疲惫,什么情绪都变淡了。 他们来求神明解脱他们的苦恼,除了某些真的做不到以外,大多数人,走到山上再下来后,心结大多都解开了。 谁帮他们解开的?当然是他们自己,这也算有舍有得。 我给官鸣送了花,你又送了我花,看起来我失去了,又得到了,或者我既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和原来一样。 其实不然,我送花给官鸣,我很开心,官鸣送我花,我更开心,我得到了两次开心,同理,官鸣其实与我一样,你将花送给我时,我敢肯定,你的开心大于你的失望,毕竟送人小花也是手留余香的嘛! 所以,这寒山寺的路还是有用的,官鸣也笑了,说明我刚刚一顿乱七八糟的话也是有用的!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岚婉蹲在官鸣面前,将那小花插在他的胸襟上。 “呵呵,你这货居然……让我觉得你不出家白瞎了!” 官鸣低头,笑着将那小花取下,看似随手的那么一插,将它插在了岚婉耳后的发髻上,站起身,向前走去。 “走吧!不是说会有所得吗?” 其实山上并没什么好看,寺里的花,依然是花,树依然是树。 官鸣二人到的时候,官鸣老爹他们已经上完了香,祁完了福,去后山的禅院听禅去了,所以他只和岚婉一同跪拜进了香。 之后便去找负责迎接香客的大执事,告知对方身份后,他们得到了这里个别香客的祈愿符。 原来这里的祈愿树上挂的福袋不是没有人看的,这里的僧人,文武都有,他们希望能为在这里进香的香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都会偷偷看一次福袋,其实一些小事,大和尚们是可以解决的,但是个别的,却是办不到。 而那些个别的福袋,正是他们今日来此的目的,这是他们在来苏州的路上,偶然听一个老和尚提起的。 官鸣与岚婉取走了那些福袋,并买了新的替补上去,和执事大和尚说,他们作为朝廷的钦差,会义不容辞的替佛祖为这些人解决问题,那僧人见了岚婉手中的那柄宝剑后很相信他们,还施一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官鸣大人,不然我们也祈个福袋怎么样?” “呵呵!又不会实现,多幼稚。” “来一个吧!”说着,岚婉又请了两个福袋和福纸。 “给,一人一个。” 官鸣愣愣的看着岚婉在福纸上写下了:诚愿天下太平,不染兵戈,诚愿岚婉诸友,平安康健,事事皆遂愿。 “你自己呢?” “啊?什么我自己?” 岚婉疑问的看向他。 官鸣:“我说你给自己求的什么?” 岚婉:“我求的都在这上面了呀。” 官鸣无奈的很:“你…… 诶!算了,有时候和你沟通真费劲,我替你求吧。” 于是,官鸣提起笔,猛一回头“转过去!” 岚婉:?嗯?什么意思? 不是替我求的吗?怎么不给我看? 木木的转过身去。 这回他才放心的洋洋洒洒的写起来:吾家有一岚婉,身心皆致皎洁,平日与人素面论武,仍不觉有异,如此奇葩竟精通禅理,但愿佛祖保佑其一生幸福美满。 卷好,放进福袋,系好。 他其实想写让她找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但是他又觉得,灵不灵先不说,那样说反而像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一样。 “好了,拿去挂吧!别偷看。” 岚婉转身低头接过她的福袋,“哦……好吧。” …… 未曾想,官鸣却说,晚上要留在寒山寺,因为他要看看姑苏城外的寒山寺,是不是真的会夜半钟声到客船。 官老爷是个大忙人,陪他们在寺院吃了顿斋饭后,匆匆带着官鸣老娘和官云薄下山了。 玉溪觉得跟着少爷干巴巴的站在寺院的角落,看山下的官阶行人匆匆,看河面碧波荡漾,毫无意思。 因为他知道少爷在等谁,于是跑去别处观光了,反正有岚婉在,他什么都不需要做。 岚婉陪着官鸣看风景,后来她们坐在寺庙看山下的最好位置,她不会去问为什么。 一下午的时间,起先,岚婉天马行空的讲话,官鸣多少还能应上几句,后来便不再应声,岚婉无趣,便闭上眼睛眯着,时间一长就睡着了,身子不自觉的往身后倒。 官鸣离她很近,连忙伸手揽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岚婉困倦的睁开眼睛看他,官鸣轻声开口:“你睡会儿吧!我看会儿风景。” “嗯……” 岚婉的一只手很随意的搂住官鸣,继续闭眼睡觉。 官鸣取出怀中那些特殊的福袋,一遍一遍的看,要怎样做才能即惩恶扬善,又可以继续顺利的帮到朋友,这些人的遭遇,他要如何妥善处理…… 第17章 师兄与师弟的匠心 …… 蓝泽宸登上最后一阶官阶后,转身就看到了靠在一起的官鸣二人。 “果然,官鸣现在潇洒的紧啊!” “呵呵!哪有啊!等你等得她都睡着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寒山寺夜半钟声的时候才会来呢!” 抬手推了推岚婉,“醒醒!” “嗯?”岚婉晃了晃脑袋,抬头除了官鸣竟然看见了蓝泽宸, “泽宸?你这安宁王不是要待在封地吗?” “是啊,不过皇上说让我尽快给你佘家人的下落,所以我就借机跑出来了。” “是吗?那看来我的面子还挺大呢!” 岚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岂止是大,那是相当大呢!” 蓝泽宸说着,还有模有样的躬身一礼,儒雅的笑着开口:“小王蓝泽宸,特向岚婉郡主汇报佘家一事而来。 佘家族人共剩四名匠人,其余老者现均已在云蜀找到,佘锦垚受了伤,现在云蜀医仙那里养伤,小王已派人前去安抚,请教郡主,不知小王下一步该如何做?” 官鸣:“噗嗤!哈哈哈……” 岚婉:“哈哈哈哈…… 诶呦!笑死我了!我的安宁王啊!你这是受了谁的刺激?你这是在和我玩儿什么游戏,这表情,这语气,也太可爱了!” 岚婉还手欠的戳了戳蓝泽宸的脸颊。 蓝泽宸被她戳的脸上一红, “嗯咳!这哪里是游戏,皇上说的,让我尽快给你答复。” “嗯?皇上说话这么好用吗?把你刺激的都亲自来了? 我看你是想官鸣大人了,过来叙旧的吧!走吧!别站着了,是下山还是住寺里?” 蓝泽宸“哪里,真的是借机给郡主报信,出来转转而已。” 官鸣道:“既然人都来了自然是下山了,走吧,泽宸……” 蓝泽宸:…… “官鸣……你要下山,你早下去,我不就不用上来了?” “那我也不知道你会来的这么快啊!” 蓝泽宸:…… 三人说着又往山下走, 官鸣“诶?玉溪还在寺庙里。” 岚婉:“对呀!我去找他,你们先走吧!” 蓝泽宸看了身后魏素一眼,“让魏素去吧!” “不用他对寺里不熟,我去就行。” 岚婉转身就运起轻功,走远了,实际上,她是特意给官鸣与蓝泽宸独处的时间,有些事情,她只能假装不知道,就让他们慢慢捯饬去,她完全相信,岚龙渊会让他们做一切事,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 等到官鸣他们到了岸边时,岚婉和玉溪才跟上来。 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这才刚上了船不久,后面便有一艘船超了上来,船头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官鸣:“岚婉,泽宸,你们看前面船上那人是不是方擎澜啊?” 岚婉:“好像是吧!追上去看看。” 蓝泽宸“嗯。” 于是在方擎澜没回过头的前提下,前面的船夫看见后面的船猛追,不明所以,自然更加卖力。 后面的船夫们也不明所以,只知道加把劲儿,狠追! 日落西山,人们看见两艘船迅速的来到渡口,前边的船速度慢了下来,准备靠岸。 后面的船夫追懵了,一看前面慢了,赶紧继续加速。 方擎澜的亲卫一边跟着他上岸,一边和他说,后面的船好像傻,也不追他们干什么! 方擎澜一听:“说不定人家有什么事情呢!” 一回头,正好看见一艘船超到前边去了,上面一堆船夫和船头三个呆若木鸡的人。 官鸣:…… 蓝泽宸?:…… 岚婉:…… “好险,刚才差点撞船,这谁雇的船?” 蓝泽宸的手下魏素弱弱的道:“回郡主,是属下雇的。” 岚婉:…… “喂! 我说你们三个上哪去啊?” 方擎澜的这一声喊,成功的让三人看见了岸上的他。 岚婉:“你站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回来。” 果然,那艘船速度慢下来以后,转了个圈儿,重新回到渡口,上岸后,一行人雇了几辆马车进了苏州城,找了家酒楼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连吃带吹,吹得最厉害的,无非就是岚婉和方擎澜了。 起先蓝泽宸淡定的样子表现的还不错,不过没多久他就破功了。 岚婉和方擎澜吹官鸣装算命大师把贪官自己给炸出来了。 方擎澜吹自己年关之前的督察法子检查北方效果很好,所以到了南方这七条线,他早就知道人家会早有准备,直接换了策略,七扯咔嚓换掉了很多人。 岚婉吹她和官鸣也一样,很多证据证人都踏破铁鞋无觅处,到他们这儿就得来全不费功夫。 官鸣无奈的问:“我说岚婉探花,你这喝的茶水怎么也能跟喝了酒的方将军唠的如此热乎?” “哪有,是你和泽宸太没趣,都不喜欢聊天儿,那,我重起一个话头儿啊,然后,咱们四个接着吹!” 方擎澜喝的不是一般得开心,他的声音隔壁间的手下们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说我最近练武功非常勤勉,我每天早上起来都比以往努力一倍多,而且,我练的功夫《炼狱苍穹》已经到了六阶啦!哈哈哈!厉害吧!” 隔壁的亲卫昶雨一脸懵逼:? 干嘛?你们都别这么看着我,这不是我平时认识的将军,怎么膨胀成这样了? 蓝泽宸一听功夫,也加入了话题:“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将军最出名的功夫不是老国公传给你的擎澜剑法吗?连名字都和剑一样,悟性自然比别人要好。 不过本王最近功夫也是有长进的,比如《云海经》,不若方将军哪日有时间,我们切磋一二?” “好啊!王爷到时输了别哭!” 方擎澜一拍桌子! 蓝泽宸:“那是自然!” 官鸣:“其实依我看,咱们岚婉探花也是很努力的! 每日寅时初(三点)便起来练功,到辰时(七点多)方才用餐,这等努力,应是你们两个加起来才能及得上的。” 方擎澜一听比他还努力,“什么?岚婉你这么拼啊!至于吗?你啥也不缺呀!” 又或者是因为她把秘籍给了自己,又怕自己比她厉害,所以才这么用功吧。 蓝泽宸则是想:这么早,他怎么知道的? 岚婉一叹气, “唉!自从遇见你们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厉害,又被武考的大力士们刺激的,我练得都是体力,内力什么的,修炼都和往常一样的。 这个不好吹,我们再吹些别的……” …… 后来 他们聊到了南方这边存在的问题,方擎澜也说了北方存在的一些问题,他们交换了信息,方擎澜得到了官鸣手中的几个福袋,那是关于方将军的处理范畴的案子。 官鸣得到了方擎澜精确的地点人物案子,只要去了,证据也不是很难找。 于是第二天,方擎澜准备继续南巡,蓝泽宸说自己无聊,要和方擎澜比了武再走,于是这二人留下了。 官鸣与岚婉则继续出发,一路北上,每到一处,先是直接调查所知案件证据。 再让人敲锣打鼓的喊:清渠钦差大人来了!大家有什么冤屈,或者看到什么不平之事,或者觉得什么政策或是法制不合理之处快去某某处诉啊! 那里有钦差大人的手下为大家写供词嘞!凡提供信息者皆可得钦差大人的礼品一份! 现在,岚婉带过来的护卫队多数人,都抄起了笔杆子,会写诉状了呢! 人们都说这天下第一才子官鸣当了钦差就是不一样啊! 别人下来收礼,他下来还给大家送礼!真是个不缺钱的好官啊! 其实这主意是岚婉给她家官鸣大人想的,她和官鸣说总是用钱买消息,久而久之,人们会认为他官鸣这个商人出身的才子才是大贪官,而且他总是见到穷人就给钱,这样也不好。 所以二人一商量,干脆谁穷就给他送东西,他从别家买来销量不好,太多卖不出去的食物,衣物,然后当做提供消息的奖励。这样不仅成本小,而且百姓的呼声也更高,办事效率也高。 此时此刻 岚婉正与官鸣并排骑在马上,他们走在一大片草场之上,而且,岚婉的手里牵了两条缰绳。 “官鸣大人啊,真没想到,君子学六艺,你居然只会射箭,不会骑马,我的天哪!小的简直不敢相信!” 官鸣一脸憋屈,斜眼看身边的她:“岚婉护卫!牵好你的马,本公子从来都是坐轿子的,玉溪可以赶马车。” “哦,是这样吗?行吧!行吧!我相信我们家官鸣大人。” “岚婉!不许学我说话!” “哦……行吧!大人……” 芳草萋萋,浅草刚刚没了马蹄,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两道马背上的身影,越走越小。 …… 岚婉总是那么平淡的在官鸣面前越过一切猜忌,比如蓝泽宸那么沉稳的人,去江南的时候为什么不联系她? 再比如他会幼稚的留在江南与方擎澜比武吗? 她不需要问,她可以等,等岚修将他与官云薄的对话讲给她听。 芒种刚过 时值端午 官鸣与岚婉二人便提前回京复命了。 方擎澜比他们更早就回来了。 朝堂之上,官鸣当众呈上一本厚厚的奏折,如若展开,恐怕能够扯到大殿之外,据官鸣简述,内容大概如下: 此次奉旨出行,时间虽紧迫,但好歹不负皇上信任,此次与岚婉郡主同行,抽查京城内南北各处部分地区的官员行事做派,刑法运用,共发现贪官污吏,以权谋私二百七十三人,涉及银两三千万余。 非贪官滥用职权者二十三人,钻营刑法漏洞,以权谋私者四十四人,共计查出冤案五百余起,不合刑法,不合情理案件一千余起,共计发现法制漏洞三十余处。 查案过程中,当即斩杀罪大恶极官员六十五人,其余人等皆已上报朝廷和当地上级府衙。 岚婉更搞笑,满朝文武见她除了手里拎了一大包更详细的奏折外,居然还让手下的护卫抬了两个箱子上来,据说是百姓写的意见和他们已经处理了一部分的诉状。 明帝(岚龙渊)浓眉一挑,不怒自威,对二人一顿夸奖,然后开始升官了, “二位爱卿此行一路辛苦,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清查出了这么多事情,清渠钦差果然不负众望,着封清渠钦差官鸣为刑部侍郎,原刑部侍郎派往扬州做太守,整顿扬州上下官员风气。” 第18章 安玉两王京城暗聚望月楼 “谢皇上隆恩,微臣领旨。” “谢陛下,微臣遵旨。” 二人跪地谢恩。 封完了官鸣,岚龙渊把眼睛转向岚婉,眼里是皎洁的笑。土话大概如下:“至于岚婉嘛……众位爱卿身边可缺什么人手?这岚婉郡主可是能考上文武双探花的人,干啥啥行,哪里缺人,尽管说。” 然后满朝文武,左右两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说自己缺人手,直接被替下来怎么办? 现在地方缺人,谁想去? 官鸣也不想说自己缺人手,因为那样看起来像个吃软饭的,而且他总觉得,岚婉在他身边的时候,掩盖了他的聪明才智,影响了他的发挥。 很多时候,都被她带到沟里,尽做一些幼稚的蠢事,他要证明自己很优秀,就必须和岚婉分开行动。对!就是这样! 这个时候,方擎澜站了出来, 走到朝堂中间,躬身一礼, “启禀皇上,臣也刚巡查回来不久,发现我军驻防,兵力缩减严重,虽然各条防线上,玩忽职守,心思不纯之人多数已被臣撤了下来,但兵力不足,只能增兵弥补.。而今却正是春耕之际,突然招人,恐影响春耕。 所以,如今只能抓紧时间,加强练兵,若兵士个个以一敌十,那也可解一时之忧。 臣现在缺几名功夫好的练兵教头,不如……让岚婉郡主来京城外的东南大营里练兵吧,这样的话,臣还想请皇上恩准,请兵部侍郎岚将军去西北大营协助训练。” 满朝文武一听,诶呀?这是要捧岚家的节奏啊! “行啊!准了!方爱卿总是不会让朕失望,你还需要谁?一次调过去。” “谢皇上恩准,没有了,先前武考的十人中有三人是跟着臣出巡的,虽做不得教头,陪军营里的人切磋切磋还是可以的。” 岚龙渊故意问了句:“为何他们做不得教头?难道是因为功夫比不上岚婉好吗?” “回皇上,并不是,是因为他们没杀过人,就释放不出杀气,他们现在不过是纸上谈兵的假把式,经验还不及军营里的那些老兵。” 方擎澜沉稳的说着原因,样子和老护国公像极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还是只有方爱卿的慧眼,才能将岚婉的弊端看成优点,那临时委派岚婉为东南二十万禁军教头,一切行动以天下兵马大将军方擎澜的指示为准。” “是!微臣遵旨!” “皇上!岚婉郡主是女子,进军营那种地方恐兵将不服啊!而且很危险,若有损伤,恐得不偿失啊!” 如今已是左都御史的韩俊野,面色有些担忧的发言道,他根本不相信岚婉杀过人,即使那人曾亲口说去过战场。 “韩御史不必担心,且让她去历练历练,有方将军在不会有事,教头做不了,她还可以回翰林院,何况朕觉得她没问题。” “这……陛下圣明。” “多谢韩御史关心。” 下了朝之后,温暖的风吹过每个人的脸,岚婉快步走下大理官阶,可以用冲下去形容。 后面方擎澜和官鸣一脸的莫名其妙。 正当这时, 他们看到皇上身边那个健步如飞的老太监,追了上去,把岚婉给拦下了。 (方擎澜与官鸣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去办理自己的公务去了。 皇宫 御书房 岚龙渊抱着他妹子一顿拍马屁,然后笑嘻嘻的拉着她坐下,把最近七天的奏折全都从箱子里取出来,摆在桌上, “听说你要回来,哥怕你时间长不动笔,生疏了,这不,特意给你留些回忆回忆章程,你不在,哥日日都在替你做双份的公务,哥都累死了呢!” 岚婉在翻白眼儿:…… “呵!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是经过日日夜夜的不懈努力,终于爬床成功,抱得美人归了,累的呢!” “哪个大嘴巴说的!谁告诉你的!真是气死我了!连我的事情都和你说?这不是扒瞎吗?本殿怎么可能那么没用!哼!是不是又是岚虎?” 岚龙渊见着妹子回来本是高兴坏了,一听被揭了老底,自然一下子就炸了,他还指着岚婉给他分担一点呢,这理由却对不行啊! “我是没听见他说,你自己慢慢找吧!我先走了。” “唉唉唉……岚婉、岚婉、你先别走啊!你快心疼心疼你哥我吧!明日你又要走了,我又要自己处理这么多事情了……” 岚龙渊居然开始拿何清莘对付他的本事对付岚婉,不过效果显然很好用。 “我……我娘生的大概是一对姐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撒手,听的我一身鸡皮疙瘩!” “哪有,我们是一对兄弟……不都是有娘子的人吗……” 岚婉:…… 最终,岚婉真的奋笔疾书的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一天,把岚龙渊懒得干完的那些活计,全部都做完了,方才回到郡主府,而那岚龙渊早就在岚婉开始干活没多久,自己就先溜了。 天已黑了 郡主府里看不清什么鲜艳的花草,只能听见几棵大树上的树叶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 岚婉一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让花娇给她拿吃的,所以方擎澜听说她回来了,过来找她时,进门就看见她在大口大口的吃晚饭。 方擎澜眉头一皱,“誒!我说你慢点儿,皇上找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每次都饿着肚子回来?” “呵呵!我坐在御书房里帮他看堆了七天的奏折,他跑去倾心宫里做妻奴,我上哪里吃东西?” 岚婉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心软。 方擎澜:“那这样不行啊!老这样,你一个女孩子,你那名声咱就不说了,你的身体也受不了啊。” “没关系,反正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大,吃喝拉撒睡全都归你管了,再也不用再进御书房了。 擎澜,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你的挺身而出,拯救了我好几个月的未来啊!” 岚婉说的情深意切,看的方擎澜哈哈大笑:“是吗?那既然我对你有如此大恩,你想如何报答啊?” “嗯……”岚婉放下筷子,双手抱拳一礼, “小女子岚婉,以后以将军之命马首是瞻,另外,我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岚婉右手拿起筷子,接着吃饭,左手比了个一在方擎澜的面前晃。 “哈哈!瞧你说的,好像你是神仙似的!还满足我一个愿望,本将军会有什么愿望需要你来帮我实现?” 方擎澜笑着戳了戳她的那根手指,两根手指戳在一起,明显方擎澜的手指粗壮很多,那意思仿佛和她的主人一样,看!我比你厉害,我才不信你能帮我实现什么愿望呢! “你且留着!我从来都不会白白受人恩惠的,上次你在比武场给我背回来,和我说,只需要在皇上面前说你好话就行,你看他对你的态度不是变了吗?” 屋子里的灯很多,岚婉的笑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出了几分柔美。 “这么说,这还是你的功劳了?本将军辛辛苦苦的做事,皇上看不见,只能从你的嘴里,才能知道我是不是好人?” 方擎澜看她吃的香,便惹出了馋虫,抢走了她筷子上的鸡翅膀。 “哪有,你的功绩他自然心知肚明,唉呀,我发现我还真是说不过你。 不说这个了,我之前让花椒给护国公府送去的端午节礼物,你们都各自收到了没有啊?” “自然收到了,东西都很特别,对了,你怎么给我送个夜明珠?还那么小。哼!就只有鸡蛋那么大。” “哪里小了?我以为你喜欢黑色的,才给你送的那颗,珍贵着呢!你要嫌小,喏,” 岚婉说着又从怀里取出两颗,一颗粉色的,一颗白色的,全都和先前送给方擎澜的一般大。 “这两颗也送给你,它们加起来,不就大了吗?” 方擎澜吃惊的看着她,“这……这也可以?” “那怎么不可以,三颗加起来,绝对比鹅蛋还要大!” “岚婉,你怀里怎么随身揣着这么稀有的东西,黑色的很少见不说,你怎么会有粉色的?我从来没听说过。” 方擎澜接到手里反复摸着研究。 岚婉“这个呀!其它的都是我收藏的,你手里这两颗是我新买的。 官鸣教我用天然磷粉加上粉色染料重新包装的! 我给蓝泽宸和他也一人一个,蓝泽宸的是黄色的,官鸣的是绿色的,你的是黑色的!只有这颗粉色是我染的。” 方擎澜皱着眉头,抢了她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 “别吃了,边吃边说,都凉透了,我看你也不饿了。那照你这么送下去,这两颗原本是要送给谁呀?该不会是皇上吧!又怕他发现这是个染色的?哈哈!” “怎么可能?给他干什么?这东西他有的多了!这是我自己做着玩儿的,不信你去问官鸣!哦,对了,他还在忙着整理刑法漏洞修正案的事儿,没时间离你。 反正夜明珠,我可是只送了你们几个,贵着呢!官家和安宁王府的礼物也都是别的。你少在脑子里瞎猜,笑话我!” 岚婉十分郑重的声明,她这东西贵着呢! “哈哈!好吧!既然很贵……那我就收下了,毕竟加起来,感觉是多了不少。 今晚你需要叫人给你收拾东西,明早辰时出发,东南大营离京较远,这段时间,你需要跟我住在军营里,可能会有些不方便,能适应吗?” 岚婉发现方擎澜认真的时候,是个很像他父亲的一个人,就像现在,刚刚的那个跳脱的大男孩儿去哪儿了? “放心吧!将军,小的什么都能适应,小的会认认真真当教头,本本分分领工钱的!” “嗯,行,听话就好,我先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好的将军,您慢走……小的不送了。” …… 云蜀 安宁王府 此时 蓝泽宸收到了一个特别普通的木匣子,据送东西的人说是安宁王妃送的,岚婉?送的什么东西? 打开一看,好家伙,是一颗鹅黄色的夜明珠,竟然有圆盘这么大,正好现在是夜间,明亮的晃眼睛,匣子里面还夹了张纸条: 泽宸,多谢你费心佘家人的事情,还亲自跑一趟,其实你不必害怕皇上,你若封地无事了,何时都可以回京,来封信告诉我,我若无事,可以去接你几十里。 正阳节,也没什么送你的。 我听官鸣说,你白日事物繁忙,只有晚上才会想起看书,这是我的收藏里最大的一颗夜明珠,光亮最好,送给你照明,回来时,请千万莫要与官鸣擎澜提起,因为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珠子了。 第19章 望月楼的旧主 蓝泽宸看过信后,看了眼天上不圆的月亮,又看了眼这颗夜明珠。他的眉宇微凝,眸色也更加幽深了些: 岚婉的这颗看着比天上月亮还大的夜明珠,明显是无价之宝,她又有胆子写了这样一番话给他,母亲那里也早早就收到了她的礼物, 到底是什么思? 在这个古香古色的时代里,每一个人的青春,都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花,等到轻风一来,清辉一洒,那便到了生命绽放的最好时机,嘭!嘭!嘭!的,一个接着一个,相继张扬着绽放。 在这个年代里,还有什么比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更加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呢? …… 东南山大营,是距离京城相对较近,屯兵最多的地方。 这里地域开阔,整个山脉几乎都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山与山之间的空地面积也不小,此时山林已经翠绿,隐蔽性也有了更大的保障。 此时,岚婉与另外十几名将领一同跟随方擎澜来到了东南山大营最大的一处演武场的至高点。 这里一早,就集结了东南山大营二十万士兵的所有大小长官,从伍长、百夫长、千夫长、一直到各级将领,总共两万余人,个个看起来精神饱满,强壮无比。 “参见天下兵马大将军!” “参见各位将军!” 见到方擎澜一众人之后,这些官兵浑厚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演武场,乃至更远的地方。 方擎澜立于高台之上,威严着脸,望着台下的这些人,运起浑厚内力,开口讲话:“让众位将士久等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是本将与众位将军商议后的决定,本将知道,众位将士平时训练自然个个都是刻苦勤奋的!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强才行! 如今京城地广人稀,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每个人身上肩负的使命,都绝对不可以是在战场上去和敌人以命换命。 所以,为了保证大家到了战场上还能活下来,我们决定给大家加强训练,我身边的这十几位年轻的将军,决定亲自带兵陪你们训练。 现在, 东南山大营一共二十万人,由他们各自带领你们中的一万人开始训练,我与岚婉郡主各自带领你们中的两万人开始训练。 当然,为了缓解训练的枯燥,我们也商讨了解压的法子。 一个月后,包括普通士兵在内,你们可以挑战训练你们的训练教头,也可以挑战你们的长官,胜者,千夫长以内,可直接晋升一级,千夫长及以上将领另议。 被替换下来的原级长官,在下一个月有机会夺回位置,一雪前耻,这次强化训练一共三个月,最后一个月,将会确定下今后各位将士的官职。 望众位将士打起精神,全都拼尽全力!” “方将军……这东南山大营隶属的可是我们上将军王舸大人的,您这说带着人来训就训,升谁降谁的,好使吗?” 说话这的人是东南山统领,上将军王舸的亲戚,名叫贾威。 “王将军就在这里,本将说的顶不顶用,你直接问他!” 方擎澜带着内力的声音几乎要震穿身后岚婉等人的耳膜。 白发苍苍的上将军王舸,慢慢走上高台, “众位将士……呃……方将军是奉皇上圣旨而来,江山待有才人出,望众位将士抓住机遇,好好努力,好好表现啊!” “那我们要是打败了教头,教头会怎么样啊?” “是啊!他们会怎么样啊!” 台下有人不知好歹的起哄。 “教头就直接撤去将军职位,沦为士兵陪你们晋级。” 方擎澜的眼睛凌厉的看向问话的几人,惊得高台之下再无人敢应声。 随后有人喊到:“将军威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剩下的人也没等听懂这话怎么来的,也跟着喊, “将军威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岚婉:啊哦!……这是被叫号了呢! 方擎澜:“那是自然,包括本将军在内,全都算数,那就这么定了。 明日起,训练开始,现在让大家认识一下平日见不到的将军们。” 这十几人中,有几个是方擎澜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全军上下皆不认识,经过一番自我介绍后,沦到岚婉了。 因为她见方擎澜用了内力讲话,所以她也用了, “众位将士好!” 开口,声音就大的离谱。 “呃……咳嗯!不好意思,声音太大了。 我叫岚婉,今年武考侥幸得了个探花,不过我没有官职,却又负责带两万兵马操练,众位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我带的这两万人开始操练的两天之内,可以提前向我挑战,论文论武,随时奉陪。 但两天之后若不服从管束,那我只能行使我的权利了!还望众位当心。” 高台下,至少有两千人明天归她管,这群人看着岚婉,想挑衅她的心理比挑战台上其他那些三四十岁的将军们强太多了。 “哼!老子打男人打不过,你还能输不成?千夫长我当定了!” 人群中,一个没品的糙汉子小声嘟囔。 随后,台上有十六名将军,选定了各自要带的那一万人,顺带把那三个来历练的武考进士也带走了。 方擎澜带的那批多是官家商贾之子,是最懒惰的士兵。 岚婉带的那两万恰恰是最穷,最受气的士兵。 岚婉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去记忆这些人的样子,名字,并和他们去了兵营驻军的山头儿,召集出即将接受训练的两万人,来认识她,并告知他们训练计划由她制定,百夫长执行,每晚她都会挑选特定的人给他们讲课加训练。 之后,她想到自己似乎没带行李到这边,又去找方擎澜拿自己的行礼,本想派个人去,可是……可是没人可派…… 唉! 方擎澜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操练的地盘儿,还是刚刚这处最大的,岚婉走进他居住的营帐,嗯?没人? 他的亲卫告诉她,他在这儿住的,肯定没错,嗯……那她就先自己拿行李走吧! 身大力不亏,岚婉到床上找到了她的那套行礼,忽的一下,就给扛了起来,将剩下的两个包袱拎在右手上,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走出了方擎澜的房间。 门外的守军们一脸瞠目结舌,这岚婉郡主可真是不拘小节,粗鲁女子的典范啊! 还没走出多远,已经向百夫长、千夫长等人交代好明天训练内容的方擎澜,就看见了岚婉扛行李卷儿的背影。 方擎澜:呃…… 岚婉:“什么叫你不反抗?我现在好歹算是郡主的身份,给你挠个痒痒,你还觉得我占你便宜了不成?” 虽然说是这么说,她的手还真就伸了过去给方擎澜挠起了痒痒。 一边挠心里还想:嗯,别说,刚才没注意到,手感是不错。 “哼!你当然要感到荣幸,你现在不过是个小教头,说白了,就是教人打架的,本将军可是天下兵马大将军,能有机会为本将军挠个痒,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嗯,还别说,虽然我本来也不痒,但是挠两下,也还是挺舒服的!岚婉!表现不错,给你加工钱!” 诶呀?我去!岚婉一听,这方擎澜是越说越赛脸啊! “将军……你这加工钱是在哪里学到的啊?这句太对了。” “嗯?是吧!我也觉得很有道理,我娘只要一发现什么活计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做不完,就会跟家丁们说,这个月会多赏你们些银两,或者说加工钱,后来,我发现这句话用在哪里都十分的好用,哈哈!” 岚婉无意中:…… “嗯,国公夫人果然聪明,怪不得生出的儿子这般厉害。 嗯……将军啊,属下想问一下,将军准备怎么评定这三个月的训练结果。” “这个呀!往年的惯例,就跟考武状元一样,以每营一千人为团体,与同军属的另外九营,开展相关训练技能的比赛筛选第一,之后与另外十九个军属比赛,筛选出最强的军营团体第一名。 但是,我觉得这样,只能测试出哪个军的兵练得最好,并不能测试出哪个军的作战能力,我也想给他们最后来一场战场演练,可是二十万人,太多了,万一打出哗变,后果,将不堪设想。” 刚刚还吹牛、自大、骄傲又活泼的方擎澜,谈到这件事,一下子就严肃认真了起来,他也不要岚婉给他挠痒痒了,转过身,看着岚婉。 “岚婉,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岚婉:“将军,我怎么会有,不过,你是从小跟着老国公在战场上长大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吃的最多的亏应该就是急于求成。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只看前两个月,整体增强这二十万人的体力和单兵作战能力,咱们应该再和负责训练的十六名将军一同坐下来,和他们说到时候会比哪个将军的训练计划最好,让他们各自想出一套独特的训练方案。 再商量一下怎样能把他们各自设计出的训练计划,明确的讲给下面的将领,让他们中那些小统领为了某个甜头积极配合,第一个月保证训练,第二个月,每个营之间的小型作战演练,然后我们观察哪个人的法子最好,最后的大型演练就用哪个。 将军,你看我这个偷师的法子可行吗?” 方擎澜:“那也就是说,包括我和你都是自己用自己的法子训练,而不是常规的?” 岚婉:“对,常规的有什么意思,人家都会,瞧不起你怎么办?偶尔来些不一样的,体现一下方将军特意点的人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方擎澜斜眼看他:“呵!行,不急,那我们就比一比谁练得兵最厉害!我若赢了,你给我为奴为婢,做半年奴隶,你若赢了,我给你……捏肩捶背,做半年跟班。” 岚婉:“啊?真的啊?好!一言为定!方小奴隶,你就等着瞧吧,我一定是训练教头里最厉害的那个!” 方擎澜:“哼!你就吹吧你!有本将军在,你还想的第一?想得美!岚小奴婢!哼!” “哼什么哼?不服气是不是?不跟你一般见识!睡觉!明日起早开工。” 岚婉示威的拽了方擎澜的衣领两下,然后撒手躺下睡觉去了。 方擎澜见她这样子,眼睛眨巴眨巴,他也去拽岚婉的衣领,“哼!你不是也不服本将军吗?”然后自己也躺下,也不松手,憋的岚婉实在上不来气,抬手将方擎澜抓着脖领子的手掰开,放回他自己身上,拍了拍。 第20章 奇怪的妃子 “行,大将军,我服了,你可别第一天还没开始,就把我这个劲敌给干掉了。” “哼!” 翌日丑时 是的,没错,天还未亮的丑时,岚婉就兴奋的穿过了山林,来到第十七军的一个千夫长营帐外,让守卫进去将人叫醒。 千夫长燕邪气急败坏的穿着中衣边走边骂:“臭小子,别让老子打歪你的嘴!”的从营帐中走出来, 然后,不可置信的看见了眼前的岚婉 …… “殿……殿下?,郡主殿下?” 岚婉长身玉立的站在燕邪的面前,活生生的,能转的眼珠看着他:“快点派人通知你手底下的百夫长们,让所有人都起来,给你的前锋营开小灶。” “诶!好嘞!”燕邪立马派人通知集合,“郡主请到帐内小坐休息,属下的兵速度都很快!”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岚婉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的。 “嘿嘿!这也是属下想问的问题,郡主殿下为什么会这么早过来给我们开小灶儿啊?” 岚婉的答案是:“因为你的人都比较年轻,抗折腾。” 燕邪:…… 呃……郡主说话真实在,差点没让自己的气给噎着。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门外的守卫前来报告,人已经集合完毕。 岚婉跟随十七军前锋营的千夫长燕邪,来到他们平时训练的小地方。 “各位将士辛苦,我先陪大家跑上三圈,清醒清醒吧!来!燕邪打头,其它百夫长各自带队跟上!” 三圈儿下来,这岚婉恶毒的形象,在这前锋营的人心里简直隐隐超过了燕邪,她带他们跑的是山上的树林,而不是空地。跑那么快,居然都有人摔倒了呢! 之后又是往日体质的强化训练,只是,一边做训练她还一边在用内力讲东西,有些人快听睡了,有些人却来了兴趣。 她在讲黑夜里怎样急行,怎样快速判断前面的物体,和可能存在的危险,怎样化解蛇蝎毒虫带来的危机,怎样在黑夜里凭直觉判断方向。 最后,岚婉还附赠给他们一个如何锻炼夜视能力的小方法。 一场小灶儿开下来,寅时已经快过了,(四点多快五点了) 岚婉:“行了,现在你们中有人想向我挑战吗?有就赶紧的,我时间很赶啊!” “我!” “我也是!” “还有我!” “我”! “我!” “一群没素质的家伙!吵什么!嘿嘿!郡主,属下也想和您切磋一下。” 千夫长燕邪嘿嘿笑着搓手。 “以后要叫岚教头,听到没有!你往后面排,来,想和我打的,百夫长站一列,普通士兵站一列。” 对面的人群开始乱了,百夫长倒还好说,一共就十个,那一大群,争前恐后往前挤的是什么情况? “诶呀,停!你们别挤了!我来选。” 岚婉走到那些士兵前,挑了几十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让他们和她到上前面的空地上比试。 “你们一起上吧!我饿了,赶时间去吃饭。” 什么?? 岚婉面前的众人完全不可置信,这女的挺奇葩、挺能吹呀! 岚婉:“怎么?不动手?” 一个士兵说道:“岚教头,你一个女流之辈,要我们这么多人跟你一起打,我们抹不开面子啊!” “哦,这样啊。” 岚婉走到他面前, “那我和你一对一,看看到底谁吃亏。” 话刚一说完,这个士兵就被岚婉一拳打倒在地,“我劝你们还是一起来吧,人多力量大,可以减少受伤。” 场上的这些士兵一看这架势,好嘛,来吧!兄弟们!圈儿殴她! 结果呼呼啦啦一大群人,没等冲到岚婉身边去,就被人家打飞出来,摔得满地是灰尘四起。 …… 不消片刻,这些看起来最好的士兵,一个个都被打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他们觉得被岚婉打败很丢人,虽然疼但却不敢哀嚎着喊痛。 只一个劲儿的“啊……”! 岚婉淡淡的道,“行了,不想打了就赶紧起来腾地方,来,到你们十位百夫长了。” 她面前的士兵们一听,赶紧连滚带爬的跑了归队。 这十位百夫长倒是痛痛快儿快儿的走到了岚婉面前,但是眼里依然是对她的不懈。 其中一个人率先冲了上来有力的拳头迅猛的攻了三招,岚婉只侧身避开了他,并没正面交锋, 而是冲过去打了别人,于是很快,他们便全部加入了战局,拳来腿往间,偶尔传来闷哼,后来有人撑不住了, “啊!” “哎呦!” “郡主别打了!” “啊!” “叫我岚教头!” “好的!岚教头,岚教头手下留情,小的服了您了,别打了!” “是,是啊!” 岚婉随即住了手, “行吧,知道我刚刚这么重手的揍你们吗?” 有人回道:“是为了让小的们长长记性,下次再不敢自以为是吧?” “错了!因为你们几个身为百夫长,还没有刚刚那几十个士兵听我讲话听的认真。” 岚婉抬手指了指身上没什么伤的三人,“他们三个就没你们几个惨,因为我刚刚说的,他们全都记住了,回去打听一下我今天讲了什么,我明天考你们,每次都能答上的,我单独找时间给你们开小灶儿。 燕邪,到你了,还打吗?” “打!岚教头,嘿嘿!您讲的我都听见了,不过还是想和您过两招。” 千夫长燕邪痞痞的笑。 岚婉淡淡的,“开始吧!” 这下,十七军前锋营的一千多个兄弟可是看见了他们千夫长的实力,刚刚那些人与燕邪相比,简直就是上去搞笑的。 他们千夫长大人这样才叫跟岚教头打架啊!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拳拳相击,腿腿生风,不仅力量强大,而且打架的招式也是漂亮啊! 看来我们千夫长燕邪也是个会真功夫的高手啊! 可是最终,岚婉非常完美的将他耍帅的时间控制在了第一百零一招,游戏结束。 燕邪败了,呜呜…… 岚婉拍了拍一脸沮丧的燕邪, “抓紧时间训练你们营的技能与体能,到时候会比赛,如果团体得第一,奖黄金一箱,得不上第一的话…… 你们的伙食里将再也看不到肉星儿。” 说完岚婉赶去了对面不远的另一个营帐。 徒留下千夫长燕邪,和他的兄弟们:? 为什么要没有肉? 不可以! 坚决,坚决不可以! “兄弟们!加紧训练!不为黄金,也要为肚皮!” 千夫长燕邪的口号,显然激起了前锋营将士们的士气! “千夫长大人说得对! 不为黄金,也要为肚皮……争第一!” “争第一!” 其他十几处训练场的临时教头都比他二人要少一万人训练,差一万可是轻松不少的,尤其是那几个坐地户将军,几乎就没什么压力的,第一天就直接训练了。 等到方擎澜第二日去各处巡视查看的时候,好家伙,一个个的都还不错,根本就没有几个不服自己教头的。 俨然一幅好好学生,虚心求教的样子,不过素质再好,对于教头们来说根本没什么用,人家是过来集中特训的,不仅训练强度大,而且还都各自教授了手下军队一些作战技能。 有教如何看地图的,没地图看树的,沒树看山的,没山看土的。 有教作战阵型的,有每日清晨训练时,喜欢心理辅导,来上那么一段心灵鸡汤的。 总之一句话,先批那十六军的训练无缝连接,各位教头各显神通。 当方擎澜重新回到他要带的十九军、和二十军的训练场时,呵呵! 方擎澜和他的亲卫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方擎澜:…… 昶雨:…… 昶雨的同伴:…… 亲卫昶雨不敢置信的问身边的方擎澜,“将军啊,你昨日不是已经和这群人说了,今日一早,就要铠甲军装穿戴整齐,来这里做基本训练吗?这群人怎么还没到齐?” 另一个亲卫也接话,“是啊!而且到齐的,也是衣衫不整的傻站着,这哪里是昨天那个样子? 将军,这该不会是上将军王舸故意派人下的令,想要给你难看吧?” 方擎澜无语:…… “应该不是,他那个外孙子呢?看见他了吗?” 亲卫昶雨“将军,没有,没找到。”在这一大片窝囊废中,没找到。 “去把他给我带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找贾将军。” 方擎澜等了很久之后,贾威终于来了,还邀功似的跟方擎澜说: 方将军早啊,您看,知道你今早要来集训,我这特意再三嘱咐他们一定要来,您看,他们还真的挺把您当回事儿的,这么早就都到齐了!嘿嘿! 方擎澜看看这已经辰时的天色,再听他那句:这么早? 拳头莫名发痒,当真是……气死他了…… 岚婉这边, 很快,岚婉就用对付燕邪他们的法子如法炮制,她对十八个千夫长说的都是给他们开小灶儿,威胁也都雷同。 虽然,给他们讲的内容,都是跟据兵营的存在作用,讲的相关训练技巧和战场杀人的技巧,本也不是什么武林秘籍,但是这些人后来听的都以为拜师学艺了一样,训练的都十分兴奋。 唯独有两千人多例外,因为第十八军里面有两个营,都是这几年打仗时收编进来的难民,老的老,小的小,赖在军营就是不走,看在岚婉眼里,着实滥竽充数了些。 于是她改变了策略,开始将这两个营的人分成老人和孩子两面,带他们到了一个特殊的训练场。 …… 山风吹遍山岗,山林翻起绿浪,脱离了训练场地的两队人,此时此刻,分别裾作在充满花香的迎风坡上,开始了岚教头的讲话:“通常情况下,如无意外,你们是用不上了,但是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即使你们的力量很微弱,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好太多,所以我们每天都要想一次,假如现在真的要我们上战场,我们能做些什么。” 岚婉发现,人多不用内力讲话是真不行,尤其是这种老弱残兵,她说话的速度要很慢,声音要正好适中。 “我能干的就多了,我可以当伙夫,给火头军烧火扛柴,当步兵,骑兵,弓箭手,你们的话……我觉得……这些都不适合,所以常规的训练对你们没多大作用,你们最适合做探子。 老人和年轻的少年,没人会注意,老人适合打探情报,少年可以传递信息,而且你们可以很好的隐藏身份,制造陷阱,你们觉得可行吗?” 第21章 奇怪的皇上 操练场的两千多人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岚婉, 老年组的眼里:这小丫头是认真的吗?打探情报?他们能做好吗? 少年组的眼里:这个大姐姐看起来好厉害, “不就是打探情报、逃跑、和挖陷阱吗?我们都能做!” 一个非常非常年轻的独臂百夫长说到。 这两个营的千夫长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但是,却是实打实的老兵,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转向岚婉, “岚教头,您的这个法子听起来很好,我们可以试一试,就请您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是啊,岚教头,请您就照这个目标,告诉我们该怎么训练吧!” 岚婉淡淡道,“那请二位给诸位做做思想工作吧!人心不齐,我无法继续讲,东南山大营是士兵该呆的地方,而不是一直把自己的位置摆在难民上的人,我明日再来。” 后来,经过那两个很老的千夫长,对这些老少不一的士兵们一通思想教育之后,他们终于觉得为了国家,奉献出自身的萤火之光,是一件十分光荣的事情。 于是,岚婉着重对老兵们讲解了如何隐藏自己,如果遇到敌人,保全不了自己时,先杀什么样的敌人比较划算,怎样套取情报。 对少年兵着重讲解,怎样练跑得快,体力更持久,类似逃跑三十六计之类的,最后着重告诉千夫长、百夫长他们如何让老少配合设置陷阱埋伏,并要他们把这些东西反复的教给他们。 …… 岚婉这边一切顺利,其它将军的士兵训练的也都还不错,只是方擎澜的那两万人,几乎和岚婉的那两千老弱残兵一样,全是废材…… 着实给方擎澜气了够呛,尤其是上将军王舸的那个亲戚,现在是做十九军的万夫长,妥妥是个走后门的兵头子,成天咋呼的穷作,人家别处的万夫长都是跟着这次教头后面听音儿,他偏不; 你说和人家干一架,打服了就听话了,他偏不; 你和他晓之以理,告诉他要是不愿意听,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偏不。 这天,方擎澜很晚才回到自己的营帐,洗漱后刚准备躺下,就见岚婉一脸苦逼的扛着被卷儿又回来了。 岚婉上前把被子往床上一放,脑子里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针对方擎澜的对策。 只见,她一下子蹲下身,抱住坐在床边的方擎澜的腰, “方大哥啊!小的错了!还是大将军你有远见啊!小的不该不听你的话,非要跑去十八军那边住宿,小的知道错了,你还是让我回来吧!我就当早睡早起身体好,也总比一刻也没得睡的要好啊! 啊!方大哥……啊……” 方擎澜:…… 他从惊讶和别扭中缓了好一会儿,抬手拍拍岚婉的头, “行了,行了,本将军让你住就是了,快把你这不知在哪里学的段子收起来吧!我有点接受不了。” “哦,好嘞!谢谢我们擎澜大将军!” 岚婉立马撒开抱着方擎澜的手,跑去一边脱了鞋子,又找了水盆子泡脚去了。 “哎!哎!岚婉……那是我的洗,脸,盆……” “啊?呃……嘿!方大将军怎么会缺洗脸盆呢!我明天给你再找一个新的。” 四四方方的营帐里,方擎澜的眼里此时已经看不见他物,只能看见不远处朝他呲牙笑的岚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掉后,:“唉!算了,总比不洗脚,跑来熏我要好,说说你怎么在那边没得睡的吧!” 那天早上,岚婉兴奋的半夜就跑了,后来派了个小兵过来给她取行李,说是在那边住离得近,这不,没几天,人自己就又挟着铺盖卷儿跑回来了。 此时,她低着头,囧着脸叹气:“唉呀,别提了,我当时只说了前两天随时挑战随时奉陪的,可是这群家伙,我又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儿打残他们。 所以这些人就总是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跑来挑战我,有的根本只是来拜师的。 还有跑来舌战的,我算是服了,我感觉这群家伙是故意整我,轮班来的。” 方擎澜听了大笑,俊脸上的白牙亮出了一弯新月:“哈哈!你活该!早和你说了别到处跑,进了军营听我的,你偏不信,这么作(一声)你都是轻的,不是每个人的素质都如本将军一样高尚的。” “对呀!还是我家将军好!以后,将军有事儿直说,小的妥妥给您摆平!” 岚婉洗完脚擦干,拎着鞋,从凳子跃到床上,一边回方擎澜的话一边将鞋放下,开始铺自己的被卷儿。 “呵!瞧你吹的,我现在就有件事儿,你明天给我摆平吧。” 方擎澜仰身躺下,将一直胳膊枕在脑后,歪头看着岚婉。 岚婉解了外衫也钻进了被子,侧身看他,:“真的啊?什么事儿能难倒方大将军啊?” “就是上将军王舸的亲戚,十九军的万夫长贾威,这人不能打坏,还不能无理由处置,最厉害的是人家根本就不和你打,就是捣乱。” “行,这事儿讲理的男的确实办不了,等明天看我的,包你满意。晚安。” “嗯,我等着,晚安。” …… 第二日一早,岚婉如往常一样,先去给前锋营的开小灶儿了,今日岚婉还真就多传了他们一套近身攻击的功夫。 此时的千夫长燕邪可是个很骄傲的人,因为岚婉的关系,她将另外四个兵营的人也叫了过来,先统一听从前锋营千夫长燕邪的命令训练。 所以燕邪现在是在带领五千多人学岚婉的小灶儿,一下子有种升官了的感觉,虽然另外四位千夫长就在他身边。 另外几处也都这样被岚婉好几千人叫到一处训练。 射箭的不能落下急行训练,于是她传了一些简单的提气、换气、运气的轻功法门给他们,一方面练习风与箭的运动轨迹计算,一方面学习轻功。 其它步兵比较惨,他们刀枪剑戟的都要练,从他们山头儿的这面,呼呼哈哈的跑到这头儿,又练到那头,一路打的狼烟滚滚。 这些平时百夫长们也会教着他们做,不过他们听岚婉说过之后,发现好像会了以后是挺牛逼的样子, 再加上她还教了他们认识了很多平时能用上的草药,所以训练的时候他们见到了总会拔回去一些, “刚认识的,有用!”包括百夫长和千夫长在内都在拔。 其他营的士兵并不知道,回去都互相传,看:步兵那几个营多可怜,一定是训练不卖力,没有肉和鸡蛋不算,现在连千夫长饿得都要拔草充饥了。 而这些人听到了也不解释,他们才不会让别人知道这是岚教头给他们开的“小灶儿”呢!哼! 晚上接着去拜师…… 安排好今日的训练后,让她的两个新朋友,那两个万夫长看着他们训练,岚婉自己又去了第十九军。 她可是答应了方擎澜要给他治治贾威的。 五月的风吹过东南山的每一处角落,给训练的如火如荼的士兵们带来了短暂的畅快。 岚婉穿过树林,就看到方擎澜在让那群士兵做虎卧撑,那场面,看在岚婉眼里就是:“诶呀,我的天哪!放眼看去,这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巨虾呀!” 平淡淡的声音出口,一样完美的表达了岚婉的惊讶和鄙夷。方擎澜及其身边的昶雨还有那个万夫长贾威,全都转头看向她。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将军的郡主夫人啊!怪不得说话这么没分寸呢,有方将军在,别说我们十九军像虾了,你就是说我们像狗,下官也不敢有什么异义呀!” 方擎澜看了贾威一眼,也没理他,走到岚婉面前,假装问道。 “你怎么来了?” 岚婉仔细看了一眼那边大腹便便的贾威,转头对方擎澜说,:“来看看我们家的真将军有没有被什么颐指气使的假将军欺负。” 方擎澜听这话虽然别扭,但还是陪她演。 “胡说什么?我会那么没用,你那两万兵练得怎么样了?跑这里悠闲。” “我的兵都很好学,就我看,我那两千残兵,都比你眼前这些虾兵蟹将要强的多,怎么会这么弱,这原来是谁带的兵啊。” “哼!岚郡主,你这是拐着弯儿的在说本官没本事啊!本官可是跟着上将军一起上过战场,九死一生回来的,练兵打仗自然不在话下。 这兵现在可是方将军在练,还请岚郡主不要用纸上谈兵的眼光,去诋毁大将军的威名!” 这场地颇大,两面环山,贾威这么一喊,回音播散出老远,离这训练较近的士兵都听见了,不约而同的抬头张望。 “擎澜,我诋毁你了吗?这位是谁呀?怎么总是插话,莫不是你把自己私藏的女扮男装的大肚婆娘也带来了?气场挺狂躁啊。” “啊?岚婉,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这是老将军的外孙子。” 方擎澜一脸无辜,这家伙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岚婉却歪头看了看他,在外人眼里,似乎她是想从方擎澜眼里看出这人撒没撒谎。 “外孙子?哼!谁信!本郡主今天就要看看,是孙子还是孙女!敢跟本郡主叽叽歪歪的,真男人怎么会这样!臭不要脸的小贱蹄子!我岚婉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敢勾搭我相公方擎澜的下场!” 只见岚婉飒爽的英姿,快步走向高台上的贾威,飞起一脚直接踹在这贾威的大肚子上。 “岚婉,快住手!” “住手个屁!方擎澜你给我站那儿眯着!还想让这贱人给你生儿子不成?一会儿我再收拾你!” 岚婉也不让方擎澜讲话,只一个劲儿的狠揍贾威,也不给贾威开口的余地,众人只能听见“哦!” “啊!” “嘭!” “啊哈!” “啪!” “啊!” …… 无论是谁跑过去说,郡主,别打了,这是我们十九军的万夫长,我们将军公务繁忙,平时就是万夫长带着大家的,他真是老将军的外孙子,他这人就是碎嘴子,总爱多说话,虽然看起来大肚子,但那里面真的不是方将军的孩子。 真的!那不是孩子!别打了! 岚婉才不听,给贾威叮当一顿暴打之后,抬起头来,歇气儿。忽然,似乎灵光乍现一样,众人只见她眼睛一亮,然后拔起还在她一旁絮絮叨叨解释着的亲卫昶雨的剑, 嗖!嗖嗖嗖嗖嗖! 第22章 官云薄的官方由来 …… 一顿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之后……― 一顿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之后…… 只听岚婉惊讶的感叹到, “啊!原来真是个孙子!” 众人终于看清了他们万夫长的下场,他除了亵裤,其他衣物全被剑坎光了,身上却出奇的没有剑伤,如死鱼一般,生无可恋的躺在那里。 而这位岚婉郡主,此时得到了真相后,就像又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挂着如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般的甜美笑容,蹦跳着,下了高台,跑到站在不远处,一动不敢动的方擎澜身边,搂住了他的臂膀,将头搭在方将军的肩颈处。 “将军,对不起,我又犯错了,我承认错误,我不该任性,我不该不相信你。” 方擎澜大脑空白中:嗯? “擎澜……实在抱歉,我可能给你添了一个很荒唐的笑话,可是,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方擎澜阴着脸,恶狠狠的:你还有脸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这蠢货!你这么做,我也很丢脸,你更丢脸! 没听见方擎澜回音,岚婉松手抬头看了下方擎澜那青黑的小脸。 噗通!重新拥抱着方擎澜大喊! “方大哥!小的错了!岚婉向你保证,以后在东南山大营,一切听你指挥,绝不贸然行动,不给你丢人,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方擎澜无语的额角全是黑线:…… 抬手把抱着他一直摇晃的岚婉拽开, “岚婉,你快闭嘴!” 拉着她往树林走去…… 演练场的士兵们一脸吃惊:?? …… 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离开,又看了看高台上,被砍得赤裸裸的万夫长贾威, “噗嗤!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响起,紧跟着就是一连串的,排山倒海般的笑声,响彻整片山谷! 而高台上的万夫长贾威,听见这笑声以后,简直羞愤欲死,就连他一旁的侍从,也都觉得无地自容。 啊啊啊!我不想活啦……呜呜呜…… 这边, 方擎澜拉着岚婉步履匆匆的走在林间小路上,正午的阳光打在翠绿的树叶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光晕落在二人身上,画面太美,宛若天生一对。 方擎澜此时的内心十分懊恼,他在军中沉稳、威武、霸气的形象,就在刚刚,全都被岚婉这个蠢货给他毁了,啊!怎么感觉上不来气,四肢无力?完了,被她气的不轻啊! “行了,擎澜,别走了,再走就到十八军了。” 岚婉拉着气鼓鼓的方擎澜停下。 方擎澜用俩眼睛狠狠的看着岚婉,抬手猛戳她的脑门儿。 “岚婉啊岚婉,你就是这么帮我摆平事情的?” “啊,对,对呀!” “你用这种方法摆平?来,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的。” “嗯……就是,我和官鸣……前段时间……有时候不是明查暗访嘛,然后就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很有趣,就都记住了嘛,正好今天可以用上,我就直接学了一遍,我觉得我挺成功的呀,你看我演的多像啊。” 方擎澜终于可以在这种没人的时候,用自己的大手捂一会儿自己的小脸了。唉! “唉呀!岚婉你……” 方擎澜叹了口气,重说, “岚婉,你知不知道明天,本将军的脑袋上就会无形的被挂一个“方擎澜是妻奴”,或者“惧内大将军”的名号? 然后,你,你更惨,我跟你讲,你明天,岚婉是个泼妇的这个名号就会传遍整个东南山大营,二十万人全都会知道。 要不了多久,你的名声就会传回京城,传到朝廷那帮御史大夫的耳朵里,你就等着他们的谩骂和弹劾吧。” “诶呀,没事的,京城那边,皇上会处理。 我整天整天都要做一个性子淡薄的人,但我其实蛮喜欢热闹的,就像你,你在别人面前,和在我面前不也是两个样子吗? 你不是也在做你爹和众人眼里的大将军吗? 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好不容易那些认识我们的人都不在,为什么不借机放松一次,玩儿一把自己想象的样子呢?” 岚婉的笑脸很夺人眼球,方擎澜看着这家伙,这样灿烂的笑,本来就觉得被气的四肢无力,此时,居然连再说几句责备她的话,都说不出口。 半天 “唉!所以,因为你喜欢自己当泼妇的样子,我要配合着当一个妻奴。” “你也可以跟我干架呀!那样多有意思!” 方擎澜:…… “我,我和你干架?然后你要演最后把我也剥光了,晾在地上吗?” “哈哈哈哈!当然不会,我那招儿不是为了他从今以后都没脸见人,就不去打扰你训练了吗?看,我昨天答应替你摆平的事,这么快就说到做到了。” 方擎澜木然的斜了她一眼:“呵呵…… 真是谢谢你的摆平了,我明天似乎也不用见人了。” “呃……哈哈!那明天我换个狗腿一点儿的风格,你随便怎么指责我,使唤我,我保证,在你的士兵面前让你重新找回……天下兵马大将军方擎澜的尊严,怎么样?” 方擎澜一听这家伙明天还要搞事情,身子一侧,头一歪,靠在树上,不理她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就别生气了,擎澜,擎澜?” 岚婉抬手推了推方擎澜的肩膀,见他不理。 “唉!你先在这儿冷静一会儿,消消气,我先下去看看十八军练得怎么样了。” 说完,岚婉直接顺着眼前的山坡走了下去,下面就是正在自己训练的热火朝天的十八军的士兵们。 方擎澜看着眼前岚婉下去时的动作敏捷的背影,又看到那群见到岚婉回去,兴奋的不得了的士兵们,呵呵,这个岚婉真是比他招人待见多了。 “呼!”方擎澜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动了动身板儿,暗自运了运内力,似乎没有哪里不舒服,又转身顺着来时的方向回去,可能刚才就是被气的。 转身想回走去,身影矫健,还是一身黑衣的少年英雄……方擎澜。 …… 岚婉每天晚上,都会在士兵们吃过晚饭后,把她特意点名的那二百多个人叫到一处空地上,讲兵法故事,然后要他们有时间讲给伙伴们听。 这其中也包括百夫长和千夫长们,这些人中,有的人听的很认真,又有很多问题攒好了想问她。 所以,当岚婉讲完兵法之后,又回答了这些人的问题,再回到方擎澜的营帐,就又是很晚的一天。 方擎澜的营帐依然掌着灯,岚婉进去洗漱时才发现,昨天被她洗脚的盆是放角落里了,但是见天早上,她匆忙给方擎澜送来的盆,居然……呵! 还是自己的洗脚盆…… 自顾自的,比了个嘘的动作,拿自己的脸盆洗脸,拿方擎澜的脸盆洗脚,让他拿自己的洗脚盆继续洗脸吧!哈哈哈!反正也没人知道。 轻手轻脚的跃到床上,侧身躺下,二人无话,抓紧时间休息。 方擎澜听她躺下,动了动眼皮,她是不是太拼了?明天早些去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 …… 果然,当第二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起码相邻的四个军区都知道了岚婉是方擎澜的克星,实打实的妒妇!母夜叉! 大家互相转告,谁要是敢给方擎澜塞个女儿,侄女,妹妹什么的当小妾,那可要当心了。 因为岚婉昨天把十九军的万夫长贾威,当做方擎澜的怀有身孕的小妾给打了,呵斥的方擎澜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居然当众把贾大人的衣服给坎光了! 这要是女子,那肯定是活不成了,毕竟,同时接受着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打击,什么人还能活下来? 切记!切记!不能给方擎澜送美女,那是在伤天害理! 方擎澜摊上的兵平时训练太松懈,只能没日没夜的让他们突击练体能,他是父辈带出来的兵娃子,所以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比如,哪个营先做完训练就可以休息,去开伙,剩下没有的只能瘪着肚子,继续训练,看着别人吃。 比如趁他们累趴蛋的时候,带他们去树林学伏兵降温。 …… 这日晚上,戌时已过,(晚上九点)。 方擎澜那边的训练已经交给千夫长自己看着了,他好奇的去了第十七,十八军的地界儿看看岚婉在干什么。 月亮地下,两边山上的树影斑驳,被风吹出的声音沙沙直响,通过方擎澜的方向看去…… 岚婉一身武教头的劲装,此时正站在训练场上,用内力给一群正在举重的人讲孙子兵法。 这些人听着,着实有趣,似乎身临其境一般,个个肩上扛着大木头也不觉得累,听得津津有味儿。 岚婉自然能听到有高手来了,只是离太远,猜不出是谁,于是停下讲话,转身,对着来人的方向,等这个不打算走的人自己走出来。 “原来,你每天这么晚,都是在讲这些给大家听吗?” “对呀,不然怎么赢过你?” “呵!照现在看,你赢的机会太大了,我那两个军,全都疏于训练,不合格。” 方擎澜很平淡的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说出了这个事实。 “那可不行,你可是方擎澜,我是不会轻敌的。” “哼!算你有眼力,本将军怎么会轻易输掉比赛,再说还有其他那些将军教头呢,你也不一定会赢。” 方擎澜也是一袭黑衣,高大的身材,英俊的小脸在皎洁的月光下一照,岚婉发现,嘿?这人似乎白了不少,这语气才是方擎澜嘛! “大将军是谁?方擎澜啊!练兵打仗,当然最厉害。 来吧!将军,小的刚刚讲到趁火打劫的故事,内力不够用,嗓子也不行了,请大将军帮忙讲完吧!” 岚婉还对方擎澜做了个请的姿势,对身后那群人一抬手,这帮人立马明白过来,纷纷扔了手中的大木头,开始给方擎澜鼓掌。 可是有的鼓了两下,有的还没等鼓掌,自己的脚就被别人的大木头给砸了。 于是场面看在方擎澜眼里就是,这批糙汉子,对着他“哦!”“哦!”“呀!” 痛的手舞足蹈的乱喊。 他们的遭遇,成功的把方擎澜给逗笑了,“好!那我们就看看人家前人是怎么趁火打劫的吧!” …… 照例,这一晚,二人一样回去的很晚。 夜风徐徐,吹过荷塘,吹过山林,吹到了冷冷清清的皇宫里。 第23章 官云薄的官方由来二 今夜的倾心宫里很冷清,那个和她同名的,叫夏侯清明的皇帝今夜到现在都还没来看她。 何清莘闷闷不乐的嘟着唇,趴在窗边,看着天上孤零零的一弯月亮,好无聊啊!这里哪儿哪儿都好看,可就是能和她正常聊天的人太少了。 她有好多好多问题不是以失忆了为由就可以随便询问的,因为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有她这种前卫的思想。 为了顺理成章的做好一个失忆的女子,她只能把问题攒好了,一个一个去问夏侯清明。 只有他不会对她的问题产生异样的眼光,也只有他可以满足她的各种需求,他能亲手做出自己口中描述的,想要的玩具大熊。 他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房间装饰的像自己喜欢的现代简约风。 他还会一边听她讲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边穿她剪的乱七八糟的床幔做成的衣服。 可是这个人居然是皇帝,还是那么忙的皇帝,这宫里冷清的,连个能跟她争宠,给她个大展身手玩儿宫斗的机会都没有,可见这家伙对原主的宠爱有多深了, 唉! 真是无聊透顶。 看着天上的月亮,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里突然落到她宫里打架的那两个男人,这个世界的纯天然基因还真是不一般啊! 一个个的全都能当大明星,唉!可惜我只穿越成了个妃子,我要一下穿越成了皇帝,那我妥妥的也能当好一代女帝武则天啊! 那我就第一时间把他们叫进宫里来封妃啊! 尤其是岚婉的三个老公,真真儿的各有千秋啊!这要是比起武则天陛下的张贵妃,那可妥妥的,更胜一筹啊! 哇哈哈…… 何清莘花痴中…… 真是可惜了,她当初听说夏侯清明这个皇帝,为了不娶选秀出来的最后一个留在台上的岚婉,随便找了一个欺君的罪名就把三个年轻有为的大好男神给搭进去了,心都惋惜的直颤,呜呜…… 夏侯清明!你这混蛋! 你不娶岚婉,你就不娶,你干什么耽误人家三位前途一片光明的美男子啊! 何清莘的脑子里正想的热火朝天,忽然一道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清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是在等我吗?” 来人一身龙纹墨袍,挺拔的身姿从窗外花间的小径上。 由远及近的换不走来,随手折了枝半开的杜鹃花,摘了上面一片花瓣,贴在了何清莘的额头上。 何清莘萌萌的看他的眼眼睛,因为他的动作,闭了闭眼,又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杜鹃花,反复看了两眼后,伸手搂住岚龙渊的脖子,神秘兮兮的趴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嗯……皇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穿来的!” “呵呵!清儿,我这是驾着轻功飞来的,不叫穿来的。” “诶呀!不是,我是说穿越的穿,不然你怎么会摘杜鹃花给我?” 何清莘搂着岚龙渊的脖颈,一脸咱俩好的样子。 “哈哈!清儿,我喜欢你一次,怎么会连你喜欢什么花儿都不知道? 不过我更想听听你口中的,关于穿越的定义和故事。” 岚龙渊笑着用自己的额头与何清莘贴着杜鹃花瓣的额头抵在一起,用鼻子轻轻蹭着她的鼻子。 “嗯……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真的不是穿过来的吗?” “清儿,你总该先让我进去再说吧!” “那好吧!” 何清莘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将窗子开大,“你就从这里进来吧!” 一个身影利落的跳了进来,一下子抱住她,身后的窗子利落的关上了,“清儿,你看,我厉害吧!一下就穿过来了!”说完,邀功似的吻上了她的唇。 何清莘无奈又郁闷中:…… 这是皇帝吗这?跳窗户也算穿越? 东南山大营, 如今,在这苍松翠柏鳞次栉比的山峦环绕之间,这片巨大的场地正热闹的紧。 现在,这里每天都有气壮山河的喊杀声,看似这些京城士兵们个个目露凶光,拼命的训练就为了精忠报国。 实则,这里很多士兵其实都不过是没骨气的想吃一顿带肉的好饭。 …… 一日晚上,岚婉二人训练结束后,回去休息的路上。 方擎澜问岚婉,林间夜路这么黑,怎么不见你拿夜明珠照亮? 岚婉告诉他,自己的夜视能力很好,通常不饥饿的情况下,她看的都很清楚,并不需要夜明珠。 方擎澜:…… 进了营帐后,方擎澜躺在床上歪头还记着这件事儿,想了想,坐起来,在自己的宝盒枕头里,找到了岚婉送给他的那颗磷粉染色的粉色夜明珠。 举在头顶晃了晃,它散发着粉色的光亮,确实很好看。 “哎!岚婉,那你为什么给我送夜明珠?你觉得本将军不及你厉害吗?” 岚婉从衣服架子后面换了新的衣服出来,直接爬过玩儿珠子的他,钻进被子里躺下。 打着哈欠道:“当然不是,我家擎澜大将军怎么可能会用得上这种小东西,是因为官鸣他总是一到黑天就看不清路,我才想到送他夜明珠的。 然后我就想,正好正阳节快到了,反正我平时就很喜欢这些东西,收藏很多,然后就让人给你们都送了珠子。” 方擎澜听了这个理由,似乎觉得不满意,“那这颗粉色的,原本是什么颜色的?你不是准备自己留着么?送我了,你不心疼?” “这有什么好心疼?我又不是送给别人,我要是想它了,就到你这儿拿出来看看不就得了。至于它原本是什么颜色的……嘿嘿嘿! 这东西认主的,你从明天起把它带在身上,时间久了,它认你做了主人,自然就能透过表象看到它的本质了。” 岚婉看着一脸惊奇的方擎澜,狡黠的闭上眼睛笑,呦!别露馅儿,赶紧用被子捂住头。 方擎澜用左胳膊支着头,翘着二郎腿,右手举着粉色的珠子,眉头和眼睛不停的转动思索,伸手去拽岚婉的被子。 “你又准备打着什么算盘坑我呢?我可跟你说,你可别再做蠢事了,听见没有?” “嗯嗯!将军放心,不会的!” 岚婉困倦的的声音回复他。 …… 眨眼之间,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这日,岚婉站在烈日骄阳下,给十七军和十八军的两万人集合到一起,做第一次比赛前的武力测试与指导。 方擎澜从其它十六个军的训练场看过一圈后,来到这里,正好看到岚婉站在演武场中央陪练。 和她切磋的人是个光着膀子的年轻小伙儿,功夫不若,打了几十个回合才败下阵去, “不错,再接再厉。” 岚婉对那士兵说。 又上来一个,这人他有印象,是个千夫长,似乎叫燕邪,这人看着就痞里痞气的,让他不舒服。 呵!身手还不错! 岚婉与这燕邪斗的十分激烈,一会儿,内力穹劲的刚猛攻击,一会儿,是招式繁杂快速的纠缠,方擎澜发现岚婉似乎在教那人功夫。 每一个招式变动都在引领着对方,终于一百五十招之后,燕邪就那么直截了当地败了。 千夫长燕邪:呜呜呜…… “燕邪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你的兄弟们学习一下,拜我为师啊,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你的剑气那么邪,却还是打不过我。” 燕邪抹了把脸上的汗,一手叉腰,一手白话着:“岚教头你就死心吧,我燕邪是励志要偷师学艺的,堂堂一个二十七岁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好意思拜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为师,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千夫长燕邪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全场大笑, “哈哈哈哈!我们岚教头哪里是小姑娘,那分明是能镇得住下山虎的岚婉郡主,母夜叉啊!哈哈哈哈!” “哈哈……” “哈哈哈……” 这些都是群众的声音。 等到大家都笑够了,清亮而淡然的声音响起, “好啊,不怕我了是吧,下一个!接着来!今天非把你们打到笑不出来为止。” 说着,岚婉居然当众解起了腰带…… 说着,岚婉居然当众解起了腰带…… 惊得树林里的方擎澜差点没把眼珠子掉下来,我滴天!她在干嘛? 演武场的一众士兵,前面的三分之一似乎也都惊掉了下巴。 嗯? 啊? 嗯?? …… 岚婉依然淡然的继续脱,脱下紧身外袍,扔到身后的战鼓上,露出两条洁白的的胳膊,她的里衣居然没有袖子,而且,而且是紧身的?? 士兵甲:啊!我的天哪!她也热了?好……好白啊…… 士兵乙:啊!原来她有胸啊! 士兵丙:我去!俺们岚教头胳膊上的肌肉也没那么恐怖啊,线条儿还是不错的啊…… 那怎么……那怎么力气那么大呢? …… 只见岚婉面色淡然,拍了拍手,指着下一个千夫长,无悲无喜的淡淡道,“上来,后面还有很多人在等。” 那个千夫长看着是个憨厚的大老粗,大脸憋的通红,脚底也不敢往前迈上一步,这时候,千夫长燕邪又痞痞的开口, “岚教头!你这是要准备和我们死磕呀!谁还敢上去找死?不然我再陪你战上一场吧!” 说着,脚下一跺地,千夫长燕邪腾空而起,拳下生风,刚要落到岚婉面前时,一道黑影极速冲过来…… 众人只见燕邪尚未与岚婉对招,就被那突然出现的黑影“嘭的!”一下,踹飞了回来。 “嗙!”的一声,烟尘四起…… 千夫长燕邪的身体落下,砸倒了一小片士兵,那一片,立时暴土扬长,看不清地上的人怎么样了。 而众人的视线还在岚婉身上,只见那黑影落定,正面挡住他们看岚婉的视线后,立刻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外衣,当披风给岚婉系在了脖子上。 抬手对着岚婉的脑门儿就是一顿戳! “岚婉!还说再也不会给老子丢人了!你脱衣服干什么!” 岚婉让方擎澜戳的手忙脚乱,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啊?我脱衣服干什么?我热呀!脱下来凉快凉快,咋滴啦?”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老子的面子都快被你凉快光了!” 这时众人看到岚婉画风突变, “唉呀!唉呀!别,别戳了,大将军!大将军!你有话好好说,我都听着,您是大将军,您要注意风度啊!淡定!淡定!” 岚婉一手抓着方擎澜的手,一手手背放在额头上,手心朝着方擎澜投降求饶。 第24章 我不好色我就摸摸玉 “淡定?你还让我淡定?本将军看你脱衣服脱的可是挺淡定的!我淡定的了吗我?你这些天,该不会都是陪着这两万士兵训练的吧?” 方擎澜觉得很生气、很生气!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气量这么小,居然把心气的突突直跳,大概是因为岚婉这蠢货,这次又把自己的脸面丢光了才这样的! 岚婉这些天和方擎澜相处的很好,她根本没发现方擎澜对她有什么男女之间的芥蒂,现在,她才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啊?哦,没有!没有!你看我胳膊还是白的,这要天天脱,还不得黑的和他们一样。 诶呀!将军,将军!我错了,我这次真知道错了! 我也不知道军营里夏天热了,是不能脱衣服的呀!” 岚婉指了指附近的几个裸着胸肌的大汉,举例证明道:“我见他们有的也脱了,我以为不热不用脱,热了可以随便脱呢!那他们说我是母夜叉,我就算不能骂回去,我也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啊! 那,擎澜大将军,你也感觉到了,现在这个温度……我要是一直捂着,我起不起热痱子先不说,我要是体力不济,教头练兵,自己先趴下了,那你不更丢人吗?你说是不?” “一张嘴,都是你的理,你可厉害了是不?岚教头文武双全,我方擎澜是要甘拜下风了吗?” “啊?”岚婉有点儿懵圈的看着方擎澜,她一时没搞明白怎么越解释,这还越来气呢? “不是…… 擎澜你别生气,呃咳嗯! 我岚婉今天当着东南山大营,十七军、十八军将士的面儿,针对刚才脱衣服想凉快凉快这件事,向我家大将军方擎澜郑重的道歉。 对不起!小的下次绝对不会了!热死也不会!嘿嘿!请大将军……消消气?” 岚婉非常像样儿的给方擎澜鞠了一躬,随即直起身板儿,笑着走到方擎澜身后,抬手一边给他捏肩,一边将气的红头胀脸的方擎澜推走。 走了几步后,岚婉抽空回头看了千夫长燕邪一眼,之后走远。 ……千夫长燕邪随即明白过来,“喂!大家都别愣着了!抓紧时间训练!咱们各项要是拿不到第一,以后两个月可是要吃草的! 别看岚教头刚刚对大将军道歉,那都是假的,回家说不定谁跪搓衣板儿呢! 赶紧的!各位兄弟们!咱们抓紧时间,操练起来!赢了不仅有肉吃,还有黄金呢!” 得,大家伙是各自带着自家兄弟操练了,但是这脑子里却总是不断在脑补燕邪说的画面: 大将军方擎澜跪搓衣板? 嗯,一定很好看…… 其实燕邪心里清楚,岚婉要是知道自己给她的意思传达的同时,居然还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添油加醋,呵呵!他的日子要是好过,人家暗帝就白当了。 但是,没办法, 他就是喜欢快当嘴儿,谁让方擎澜突然就踹他一脚来着,哼! …… 岚婉推着方擎澜走了一会儿,路过一棵大树,就拉着他席地而坐了,突然,“唉呀!” 方擎澜木木的转过头,木木然的看岚婉, “你又怎么了?” 岚婉:“呃……我衣服落在那边的战鼓上了!” 方擎澜冷眼鄙视中:…… 岚婉:“你的衣服就先借我穿一下午吧!嘿!” 方擎澜瞪了她一眼:…… 半天才“嗯。”了一声。 岚婉:“大将军,大中午的,你吃饭了吗?” 方擎澜待答不理的:…… “没有。” 岚婉:“正好,我也没吃,今天给你吃个小锅,我给你烧鸟吧!” 方擎澜眯了眯眼睛,…… 随即,歪过头去,不看她:“哼!你能抓得到算。” 附近了野味几乎都让这群馋兵吃光了。 岚婉一听,等待回答的时间比之前短,这是没之前那么生气了,赶紧笑着把他拉起来,往十七军与十八军之间的山林里走去。 没等上多久,方擎澜就知道岚婉要给自己吃的是什么鸟了。 清风拂过树林里的绒茵绿草,并不算茂密的树林里,尚且看得见载着白云的淡蓝色天空。 方擎澜的确看到了岚婉敏捷的伸手,很快的在翠绿的树林高处飞来飞去,然后…… 方擎澜见识到了被岚婉摔在他面前的……鸟? “岚婉,像你抓的这么大的鸟儿,我要什么时候能吃饱?” “诶……麻雀虽小,但也是五脏俱全嘛!这小的才是精岚呢!没几个就饱了,你等着,看我给你烧鸟儿吃!” 岚婉兴奋的不得了,虽然从前都是岚龙渊烤给她吃的,但是她觉得这件事情超简单,所以非常自信的、自告奋勇的给方擎澜烤鸟儿,以缓解她给方擎澜带来的没脸见人的愤懑。 她刚刚抓了三十多只麻雀,又在林间光秃秃的小路上挖了一个坑,里面放好枯枝败叶,接下来是火折子,岚婉一模胸脯,嗯? 哦,对了,自己的外衣没穿,她披的是方擎澜的衣服,随即从脖子上解下那两个衣服袖子,重新穿上,抬头问方擎澜, “擎澜你带火折子了吗?” 方擎澜看了她一眼,唉!从怀中取出来递给她。 紧接着他就懵了,方擎澜亲眼看见岚婉把火烧的很旺很旺,然后直接…… 抓了几只地上的死麻雀扔进了火里…… 目瞪口呆的方擎澜大脑里:啊? “岚婉!你确定你会烧麻雀吗?” “啊?呃……我吃过麻雀,我也见过烧麻雀,所以……我没烧过麻雀,不是见过别人烧吗,很简单,就是这样的,等着,一会儿这坑里的就好了,咱们再烧下一批。” 唉呀妈呀! 方擎澜看着岚婉不会装会的样子,这个气呀! “你快起来吧!我发现你怎么也这么骄傲呢?你能不能重新评估一下自己的经验,然后再回话。” 方擎澜伸手夺过岚婉手里的木棍,将糊成碳的小麻雀,从火坑里面扒了出来。 等火灭了,拔了几个火碳坑,又拿了几支新的小麻雀放进去,盖好。 “诶?我们擎澜大将军居然也会烧鸟儿(读巧儿,比较有感觉)啊!原来你也好这口儿啊!咱俩志同道合啊!” 岚婉一看他会,开心坏了,还想再去多抓几只。 “切!本将军我什么不会啊!谁像你似的,假惺惺,说给人家吃小锅,哼!这锅是够小的!就一小土坑儿,里面烧的小麻雀,直接扔火里,我吃什么?吃麻碳吗?” 方擎澜发现和岚婉待在一起,自己还真就是个大人,无所不能,懂事儿、能干的那种,哼!没他有用的傻大个儿,看在她小的份儿上,本将军就不和她计较大众脱衣服这件事儿了。 “嘿嘿!大将军教训的是,小的岚婉受教了,今后一定虚心学习烤麻雀,争取在近期完成一次完美的烤麻雀任务!” 岚婉此时的眼里只有火坑里的麻雀,根本就没看被自己拍了马屁的正主。 结果,方擎澜将所有麻雀都烤完,他才发现,这岚婉根本就不是想请他吃小锅,给他道歉压惊的,因为岚婉几乎把他烤得麻雀都吃光了,自己只吃到了三个。 这家伙!太讨厌了,居然又忽悠他!嗖的,把手里戳灭的木棍一扔。 “岚婉!你能不能有点儿诚意!你这样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反应迟钝的、性子寡淡的岚婉吗! 你……唉呀!反正本将军不管,你今天又惹我生气了,我没吃饱!你必须请本将军再吃点什么东西,挡饿的!” 岚婉被方擎澜质问,她也不脸红,嘿嘿笑道:“诶!将军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给您找啊!” 然后眯缝着眼睛冲他笑,“嗯……那吃什么呢?能挡饱的,嘿!有啦!等着啊!” 只见岚婉似乎灵光乍现,蹭!蹭!两下,没了人影。 不一会儿,方擎澜就看见这货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个湿答答的黑色方巾,里面绝对有东西。 这岚婉还神神秘秘的让他转过身去,后来,又觉得不放心,拿了块帕子来蒙方擎澜眼睛, “来,带上。” “你干嘛?” “诶呀!将军,叫你蒙你就蒙得了。” 方擎澜隐隐觉得不安,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研究了岚婉好几眼,嗯? “岚婉,你又搞什么鬼啊?” “没搞鬼,没搞鬼……将军大人您就跟这儿歇着,这个我会,我经常吃,我有经验。” 方擎澜则是想多了,到底是个已经十九岁的男人了,吃什么东西还要蒙上眼睛呢? 于是他想起了军中那些糙汉子们闲来无事,讲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荤段子,貌似是有些东西是要闭着眼睛吃的!想起他听说的桥段,自己修长的脖颈上的小脑袋不由一红。 可……诶?可是,不对呀?她手里明明拿着的是鱼啊? 可是,吃鱼为什么要蒙上眼睛呢?唉!不知道啊,等等看吧! 他倒要看看这岚婉到底要搞什么鬼?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闻到了香味儿,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岚朝月清亮的声音, “唉!擎澜,我这次可是很有诚意的给你道歉了呢!我亲手给你烤的小锅儿,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声音越来越近,他知道是岚婉凑到了他面前,方擎澜还在犹豫是好奇的等她下一步动作,还是直接摘了这帕子,唉!算了!摘帕子吧! 方擎澜的手刚一触碰到眼睛上的帕子, “唉唉唉!别摘,别摘,大将军,没听说过吗?闭着眼睛吃饭更香,所以啊,小的岚婉决定亲自伺候您一次,我这回可算是诚意十足了吧!” 岚婉刚刚见他要摘眼上的帕子,连忙一只手抓住方擎澜动作的手,另一手把自己烤出来的食物给盖了起来。 方擎澜“哼,吃什么东西,还非得闭上眼睛吃更香?故弄玄虚,赶紧的,本将军等着呢!” “好嘞!请将军大人张嘴”。 方擎澜听话的,试探着张了嘴,一跟手指将一个蛮香的东西送到了嘴里,是一块儿很小的肉。 再张,还有。 再张,还有。 …… 就这样重复了几次,方擎澜不够口了。 “唉呀!行了,本将军不用你喂了,鱼呢?拿来!不让看就不让看,你这速度也太慢了!我自己来!” “啊?可是我还没剥完呢!” 诶呀!话一出口,岚婉就觉得不好!完了!要露馅儿! “什么东西?鱼还用剥吗?” 方擎澜连忙抬手,扯眼睛上的帕子,岚婉连忙阻止, 第25章 一朵小花得了两次开心 “呃……剥刺,剥刺,你,你配合一下儿。” 方擎澜用双手往下摘,岚婉用双手往上捂。 “配合个什么配合!撒开!” 方擎澜一个用力,挣开了岚婉的手,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东西。 他的眼睛:这? “岚……昭……月!你给本将军吃的这是什么东西?给我吃虫子?” 岚婉立马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 “呃……那个,麻雀却都被我吃了,虫子没人吃,所以……呃……不对!麻雀本来也不吃水鳖虫,因为水里没有鱼,所以…… 呃……也,也不对!呵呵呵…… 擎澜啊,我现在告诉你,因为我喜欢吃这个,所以我想你也会喜欢吃,你还能信吗?” 岚婉睁开她那双写着(我真不是故意)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气到快要飞起来的方擎澜。 “你……说……呢?” “好啊!” “岚婉,你是把本将军当小孩子一样耍了!你胆子不小啊……” “喀吧!喀吧!”这是方擎澜活动拳头的声音。 “呃……不是的!我以为小时候喜欢的东西,长大了也一样会喜欢,擎澜,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这虫子挺好吃的,真的,我经常吃,不信,我吃给你看。” 岚婉说着就将一个还没来得及剥壳儿的水鳖虫扔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的嚼。 方擎澜皱着眉头盯着她:…… 那形象直接把方擎澜的脸给气绿了。 “岚婉!我让你气我!今天,本将军要是不给你打成鳖壳虫,我就不叫方擎澜!” 方擎澜的身手与声音同步,直接倾身向前,出手一招…… 雷霆万钧的拳头就朝岚婉攻了过来,岚婉连忙无量佛手接住,身体却被方擎澜的冲力推的倒退出老远。 岚婉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变回市井的语调告饶。 “啊!方大将军,方大侠,方大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多伤和气啊!” 方擎澜不依不饶,功夫变幻莫测, “你这张嘴,比你的脸变得还快!本将军不与你分说!我今日非要揍你一顿,来解解我现在胸中的憋屈!” 岚婉应接不暇,二人一路横山追打,从十八军的训练场,穿到十九军的训练场,岚婉心里明白,她就是再吃三十个麻雀,也未必能够正面打的过方擎澜,所以岚婉一路跑,一路求饶大喊。 “大将军别生气啦!别打了!岚婉知道错了!” …… 一路群众:嗯? 嘿嘿!白白捡了他们的热闹看。 士兵甲:“岚教头怎么把大将军惹成这样?” 士兵乙:“能把他气的一直追着打,肯定不是岚教头当众脱衣服这件事儿。” 士兵丙:“那天不是说岚教头是个母夜叉吗?方将军不是惧内吗?怎么又这样儿了?” 士兵丁:“哼!你们没听说过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吗?咱们岚教头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妹妹,而且一赐婚可就賜了三个声名显赫的人物,有可能是内部矛盾!”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嗯!这个理由靠谱!争风吃醋啊!” 好长时间后, 最后二人打的又饿又累,岚婉见方擎澜的气似乎也消了,就不跑了。 “擎澜啊!别打了,咱们歇歇吧!你已经成功的将我累成了鳖壳虫了!我,我岚婉服了,服了你这大将军了还不行吗?” 方擎澜也累的感觉四肢无力,所幸坐在岚婉身边,拿修长的手指戳她的头。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给我吃水虫子!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把我当小孩子哄。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没事大脑抽筋,当众脱衣服。” 岚婉抬手抓住方擎澜戳她头的手指,“唉!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请我们擎澜大将军放心,我,岚婉,向你保证,这些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方擎澜疲累的斜眼看了她一眼,“哼,那就行,今天就先放过你,再敢给小爷我丢人,捉弄小爷我,决不轻饶。” “是!是!是!请大将军放心,小的记住了。呃,对了,擎澜,你一定也很累了吧? 来、来、来!我先提前给您免费曾送一次关于咱俩赌约如果你赢了的福利。” 一边说话,一边身子凑过来。 方擎澜危险而又警惕的看着她,“岚婉,你又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许再打坏主意!” 方擎澜这显然是对岚婉有了心理阴影了,戒备的很。 “唉……将军,瞧把你给吓的,转过身去,你方大将军打我有功…… 小的岚婉给您捏捏肩……松乏松乏……大将军……您辛苦啦……” 岚婉一边扭过方擎澜的身子,让他背对着自己,一边拉着长长的语调,说着如此造作的、假模假式的虚話,手里也未闲着,还真就有模有样的给方擎澜捏起了肩来。 方擎澜任由她捏着,还别说,岚婉这家伙力气大,有力气大的好处,这捏起肩来可是比府里的小丫头舒服多了。 于是方擎澜闭目休息,发现现在有些四肢无力的感觉,是饿的吗?可是自己以前经常挨饿,并不会这么快就没了力气啊! 于是他闭目开始暗自调息,查看经脉是否有异,嗯,没什么异常,就是有点困。 岚婉捏了一会,看了看方擎澜,这么半天没动静?一搭手脉,呵!没事,原来是睡着了。 拿起方擎澜脖子上的哨子一吹,不一会儿,昶雨和另外一个亲兵就找了过来。 “郡主!” “嗯,将军可能从不生气,这次,可能一次气的太严重,累到睡着了,你们把将军偷偷扶回去休息吧!别让那些八卦的士兵们看见,又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我恐怕就活不成了。” 方擎澜的两名亲卫一听,差点没笑出来,还有人一次生气生太多,气到睡着的吗? 但还是忍着笑,面色恭敬的对岚婉行礼。 “是,郡主,属下二人这就带将军回去休息。” …… 当晚,岚婉为了避免和方擎澜再次发生矛盾冲突,悄悄拿了被子,跑到林子里的大树上,睡了一宿。 结果第二天早上,岚婉脸上顶了几个红红的大包,回来送被子了。 方擎澜看见垂头丧气的她时,身后门外的画面里,正好有几片树叶吹过,倘若再配上二胡独奏……那场景真是没谁了…… 方擎澜好奇的看着岚婉带大红包的的脸,“哈哈!你这是跑哪去了?来这里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被蚊子咬过。” 岚婉蔫蔫的:“哦,是官鸣给我的驱蚊香囊失效了,我昨天跑到林子的树上呆了一宿。 因为十八军那边,每天晚上去岚教头营帐里拜师和挑战的人还是很多。” “哼,没想到你还能成了这么受欢迎的教头,整天都有人要挑战你,哪天你去学学其他十六个人,他们怎么就没那么惨。” 他才不会说自己是羡慕她呢! “嗯,是,谢将军指点。” …… 事实证明,笑话别人,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这不,第一个月的训练期限已到,按照方擎澜事先规定的挑战晋升法则,包括他,还有岚婉和事先任命教头的那十六名将领都要接受自己训练的军队的挑战。 目前已经打了两天,前边已经结束,挑战进行到了方擎澜的第十九军和第二十军。 这两万人平时看上来,是最娇贵的军队,今天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没人去挑战方擎澜,他们只是挑战了自己的百夫长、千夫长。 当然,他们也想挑战自己的万夫长和将军,可惜能力不允许,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都算了。 方擎澜看着这群士兵,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正当此时,这次在其他军队里挑战胜出的人中,有人大喊,想要挑战方擎澜,接着一个、两个、三个…… 军队里就是,只要有一个人开头做一件事,后面就会跟着一帮人起哄。 方擎澜正愁没架可以打,当然欣然接受了挑战,和方擎澜比赛不用比骑射和文墨,只管打就好了。 擂台上打得如火如荼,即使被方擎澜扔下来也不会觉得很丢脸,因为人家是天下兵马大将军嘛,输了很正常,但是自己真的和大将军打过架,将来出去跟自己的兄弟们讲曾经,也不会觉得是吹牛。 所以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前仆后继,都兴奋的不得了。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下午丑时,方擎澜已经打下去了好几百个将士。 此时,他刚把一个千夫长踹下去,站在擂台上喘气,忽然,擂台下众人看见方擎澜的胸前冒起了黑烟。 千夫长燕邪吃惊的道:“什么情况?太勇猛了,要羽化飞仙?” 紧接着也就是在岚婉听到燕邪的话后,抬头一看。 嚯!好家伙!着火了! 只见在众人面前,方擎澜身上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着了起来。 方擎澜也还在蒙圈中,不过他好在不算糊涂,连忙提起一股内力将火焰震灭,这才保住了他英俊的小脸。 “吧嗒!” 一颗鸡蛋大小的月牙白的珠子,掉在了擂台的木板上。 刚刚这一切,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众人眼里的方擎澜就已经变了模样,上身的衣服,被烧的滴了当郎的,破烂不堪,露出烧得通红的胸膛和臂膀,脸和身上都有黑色的烟熏火燎的痕迹,再配上方擎澜此时蒙登的表情,着实让人想笑:好惨啊。 …… 方擎澜怔愣了一会儿,弯腰捡起地上的珠子,好奇地看了看,咕噜咕噜摸了两下。 脸色一下子变成青色的了。 “岚……昭……月……!” 正当方擎澜气愤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之时。 “唉!将军我在这儿呢!来了!来了!” 转瞬间,一道修长的身影敏捷的落到了擂台上。 落下来的同时还给方擎澜身上披了一件千夫长的军装。 然后那修长的身影就弯下了身子,低下了头,一边儿揪方擎澜身上的碎布,一边儿用清亮的嗓音,讲着似乎事不关己的话。 “诶呀!将军,你说说你,一个大将军,火气这么大怎么行,这得吃多少辣椒啊,火成这样。 啧啧!我是女子……当众脱衣服不成体统…… 可将军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当众袒胸露乳的,也是有辱斯文啊! 快!快!小的帮您更衣!伸手,伸手,诶……对!…… 诶呀!呀呀呀!疼、疼、疼、将军,你别揪我耳朵呀!嘶! 第26章 我来替你祈愿 这,这要是当个没耳朵的郡主……也是挺丢人的呀!” 岚婉其实一直在防着方擎澜动手,可是看见方擎澜被烧了,简直笑死她了,一不小心,就没防住。 方擎澜一手揪住岚婉耳朵不放,一手把背上披着的衣服一扯,扔在一边,反手将岚婉的两只手扣在背后,这回是不揪她耳朵了,又开始点她的头了。 “装!接着给我装!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是不是!你还挺关心我是不是! 还知道有辱斯文什么意思了是不是!你挺善良是不是!” 岚婉:“停!停!停!哎呦,我的方大将军,放过我的头吧!我真的很善良,今天这事儿跟我真没关系。” 方擎澜停止点岚婉的头,摊开手里的夜明珠给她看。 “没关系?还敢狡辩!这不就是你那天让我一直揣着的那颗染了粉色磷粉的夜明珠吗? 这就是你这夜明珠认主的法子? 说什么时间久了,就可以透过表象看到本质,哼!是看到了,全都烧没了! 好啊!岚婉!你又戏弄我, 本将军要不要谢谢你教会了我怎么用磷粉啊?” 方擎澜这个气啊!一下一下儿的捏岚婉的脸泄愤。 岚婉被动的配合着他的手劲儿移动脖子,眼珠子斜斜的看着自己脸上的手指,口齿不清的回话:“我也不知道你真的带着它试验啊,别揪脸啊……我,我是女孩子啊……” “现在知道自己是女孩子了?现在觉悟上来了? 行!本将军今天就不揪你的脸,咱俩堂堂正正打一场,以后这事儿一笔勾销,本将军就不和你计较了。” 方擎澜撒开钳制着她的手,傲慢的看着岚婉。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起,只要有岚婉在的地方,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犯了幼稚的孩子气,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性格也完全暴露了。 众人:?? 岚婉揉了揉脸,给了方擎澜一个笑脸,“将军,我现在觉悟了,我知道自己是女的了,咱不打了行吗?你不能打女孩子的,你是大将军啊!” “你什么女孩子?你不是母夜叉吗?我打的是女汉子!赶紧的!抄家伙!”方擎澜单手叉腰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 岚婉:…… 他说我是什么?女汉子?什么意思?那我到底是女子还是汉子? 岚婉也来气了,抬起手对着擂台下带着大刀的士兵使了一股内力,长刀镗啷一声,飞出刀鞘,落到岚婉手中。 “方擎澜!你够了啊!我忍你很久了! 睡觉抢被子!喝水抢杯子!大家都是出来混碗饭吃,我当个小教头容易吗我! 你才是女汉子!我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功夫,省着你都傲娇到唯我独尊的地步了!来!” 说着岚婉抬刀冲上去,一招横扫千军,内力浑厚,逼的方擎澜腾空而起,借势俯冲向下,长枪直刺,一招鸢飞戾天与岚婉兵器相接, “磁拉!”火星四射,二者触之即分。 “还好意思说我,你又好的到哪儿去!” 方擎澜似乎有些恼羞成怒,攻击更加迅猛,岚婉也不让份儿,二人你来我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的十八般武器斗了个遍,最后,擂台也被二人给打碎了。 便飞去别处,再战,留下演武场好几千号人,目瞪口呆,呆若木鸡,看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这两人是真能打呀! 士兵甲:“你看见了什么?” 士兵乙:“我大概看见了武林盟主争夺战。” 士兵丙:“好嘛……看岚教头这能耐,这是要在咱们东南山大营扬名立万啊…… 大将军一时都拿不下她……” …… 像抢杯子和抢被子,还有那颗会着火的小珠子这种小事,都会被拿来当打架的理由,真是不得不佩服二人如此旺盛的战斗力啊! …… 那天晚上,二人打的实在是太累了,没分出胜负的二人便暂时休战。 就地躺在一条小河附近的高地上,看着天上一颗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还有眼前的大月亮,二人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休息。 岚婉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方擎澜,率先开口:“擎澜啊!你消气了没有,我不生你的气了,女汉子就女汉子吧!不就是假男人的意思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擎澜:…… 岚婉摸到方擎澜的手,摇了摇,“你也别生我的气了,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我当时一时冲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了你的坏话,可是你也说了我的,咱们俩就当扯平了吧!” 方擎澜依然没有回音: …… 岚婉歪头看他,方擎澜此时还是赤裸着上身,伸手摸了一把,冰凉,方擎澜一个激灵,拍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歪头继续不理她。 岚婉叹了口气!站起身,解开手上的腕带,还有外面的腰带,将外袍脱下来,蹲下身,把方擎澜拉着坐了起来,把衣服给他披上。 “地上凉,衣服虽然稍微小了点儿,但总比没有的好,你先将就一下吧。” 方擎澜看了眼肩上的衣服,又看了眼一身洁白里衣的岚婉,还行,这次有袖子,自己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不想动。 “下午你拿给我的衣服,是谁的?” “啊?”岚婉没想到等了这么半天,方擎澜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哦,是那个前锋营千夫长燕邪的,我见他身量和你相当,恰巧他就在我身边,我就顺手把他拖到人群之后,把他给扒了,给你送去了,你还没要。” “什么?你……你把他…… 他就没反抗吗?” 方擎澜真是气坏了,他这一天真是跟着岚婉有生不完的气,这是姑娘家会干的事儿吗? “反抗有什么用,他根本打不过我,而且他一喊,别人就都看见了,他丢不起人,自然就认命了。” 岚婉蹲下身,在方擎澜面前拔草玩儿,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个大男子主义的硬道理。 “你真是……唉!我该怎么说你呢!岚婉……其实我的男女有别的观念学的就不好,可是你学的比我还不好。 你是明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但总觉得……最丢人的永远不是自己,女德那种东西,我也不指望你能懂了,但是你……你以后要记得,做事不要那么的……那么的让人觉得…… 唉!算了!你只要记得自己始终是个姑娘家的,与那群男人接触时,还是多注意些分寸吧! 自己别脱衣服…… 也别再……扒人家的衣服了。” 方擎澜本身是个活泼的性子,但因为护国公从小教导的关系,考虑事情方面总是比较周全,可是一遇上岚婉,脑子总是被气到难以冷静,此时别别扭扭的和她说这样一番话,给自己还难为了够呛。 岚婉又怎么会不懂男女有别的道理,就像方擎澜说的那样,她只是不在意。 瞧着月亮地儿下,方擎澜的那张别扭的红脸,她甚至有种庆幸的感觉,这块木头能认识到这一点,真是不容易啊。 岚婉微微一笑,清亮的嗓音响起, “是,将军,多谢将军提点,小的岚婉今后一定谨记在心。 那么请问我们的擎澜大将军,现在可以回军营了吗?我好像饿了,又不敢再请你一起吃一次水虫子,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 岚婉伸手等着方擎澜起来, 方擎澜看了岚婉满不在意的样子,只能叹气:“唉!好吧!回去吃饭。”伸手去拉岚婉的手,站起来。 把岚婉的衣服拿在手上,没穿,也没还回去。 …… 明亮的夜空下,岚婉二人走在柔软的草地上,微风拂面,好不惬意,回军营的路不算长,但足矣让二人的关系重新回到今天下午打架之前。 “岚婉,我什么时候抢过你被子?” “嗯?你每天都会抢。” “不可能,还有,明明是你抢了我的杯子。” “不是,是我先喝的,所以是我的杯子。” “哼!你就强词夺理吧!本将军不和你一般见识……” 东南山军营里的这群士兵原本并不太相信,自己训练一个月后,挑战赢了自己的百夫长就能自个儿当官儿,然而事实证明这是真的。 于是,看到了甜头的士兵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始自发的天天向上,奋发图强,争取在第二个月的比赛中拿个第一。 不过,听说这个月的训练技能比赛会加上各营的作战协调配合项目,那就是和自己兄弟营打完还要和别家人打。 因为听说十七军和十八军这次就自己搞了比赛,虽然训练时间短,但是结果似乎还不错,考核不合格的那几个营,据说这个月都没有荤腥呢! 但是听说得第一的那个营还得了一箱金子呢! 其实他们不知道,当前锋营的兄弟们,目光灼灼的盯着千夫长燕邪的手,打开了那个让他们日思夜想的,非常精致的木匣的时候,差点没哭晕过去———— 那确实是一箱金子,一箱“金字”儿啊! 其中几个新的百夫长直接躺地上了! 呜呜呜…… 千夫长燕邪哭着拿出一些用金粉写出来的字儿,颤巍巍的念给大家听,:“仁、义、贤、良、忠、勇、信、呜呜呜呜…… 兄弟们……不要客气,这些金字儿虽然不是咱们想要的,但是咱们岚教头出手阔绰,真的是满满一整箱啊!咱们好几千人,每人一个字儿,也是够分的……” “哼、哼……哼……哇啊!” “呜呜……” 身旁的其他几个兄弟抱作一团,哭了起来。 “岚婉!母老虎!说话不算数!啊!” “快小点声儿,咱们打不过她啊……” 失望归失望,但是训练还是要继续,因为他们发现岚教头不满意,会没有肉吃这件事是真的! 时间就在这些士兵的呼呼哈哈中匆匆度过。 方擎澜对他的那群不求上进的的两万兵也是用尽了招数,磨破了嘴皮子,尤其现在被岚婉搞得自己一点威严都没有了的情况下,他依然每天都会在两万人,二十个兵营的各种训练场跑来跑去,对他们各种恩威并施,终于有了些成果。 某日,岚婉晚上回军营,看到了不一样的十九军,一个百夫长带着队友正在练习射箭。 她走上前去,“请问这位大人,这都亥时了(十点多了),你怎么还在带着兄弟们练箭?” 第27章 我来替你祈福 那人一看是岚婉,连忙行礼,“参见郡主。小人只是一个百夫长,可当不起大人的称呼,小人只想让兄弟们给将军挣个脸面,省得将军训练了我们三个月,出去后,什么成绩都没有,让旁人笑话。” “呵呵!我是岚教头,郡主又不是官职,教头更不是,就看在你如此勤奋练兵的份上,你这声大人也当得起。不知你的名讳?” “万万不敢,在岚教头面前,怎可称什么大人,小人名唤滕鹍,大家都叫小的滕九,岚教头叫小的滕九便是。” “滕九,关东粮商家的大公子,人送外号滕九爷,嗯,记住你了,不过我想要和你说的是,方擎澜丢不丢人,让不让人笑话,其实没那么重要,你想要进步,是因为你看到了比你出生更优越的方擎澜比你更优秀。 他没有像你们十九军,二十军的这些相对富裕的人家的孩子一样,恃宠而骄,不学无术,所以你有些嫉妒他,又有些崇拜他,想早一点赶上他,是吗?” 滕九吃惊的看着岚婉,他只说了自己的名字,这岚婉郡主就能说出他的身份,更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 “岚教头说的是,小的惭愧,确实有此想法,不过小的是真心想给方将军长长脸面的。” “呵呵!不管怎么样,有目标总是好的。 滕九大人,你一个人只有一百个兄弟,要想给他挣脸面,你需要动员更多的人,最少最少要有一千人是绝对优秀的。 才能让这两万人在比赛垫底的情况下,方擎澜还能高兴一下,可是这次的比赛已经结束,想等下个月肯定来不及了,你敢去动员其它的百夫长或者千夫长跟你们一样加练吗?” 滕九惊讶的眼神再次亮起, “岚教头,滕九自然是敢去的,可是在将军如此大的体能训练的压力下,你为什么不问我能不能动员成功呢?” “呵呵!关东滕家可是九夫人在掌家,她的生的小九爷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会放你出来自己闯天下。” 滕九一惊:……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知岚教头是如何得知小的家事的?” “这个啊,听说过官鸣吗?你们家和他们家也是有生意的。” 说完,岚婉信步走远,没办法,她只能往官鸣身上扯。 徒留下身后的滕九一脸不可置信。 这位岚婉郡主是怎么做到和将军关系那么好的情况下,还能知道另一个相公家的秘密生意往来? 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 几天后,方擎澜欣喜地发现,不仅十九军的好几个军营在自发加练,就连二十军的人也在自发训练。 从这以后,方擎澜轻松了许多,某日,他趁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了十七军山头下的小河里洗澡。 小河流水哗啦啦,山有绿树,水有鱼虾,蓝天上有白云,河岸上有小野花。 方擎澜赤裸着身子,顶着大太阳,站在小河里洗刷刷,心情那叫一个美呀! 平日里都是亲卫帮他打水洗澡的,难得出来爽快爽快,嘿嘿!真舒服,话说平日里也不见岚婉洗澡,她身上没有臭味不说,还总是带着股清香,他就奇了怪了,她从早忙到晚,什么时候洗的澡呢? 呵呵!没一会儿,一件衣服从上游飘了下来,从方擎澜的面前经过,向下游流去,没跑多远,就被一张大孔的网给拦下了。 方擎澜好奇的走过去看,我去!一件、两件、三件、…… 什么人这么有能耐,洗澡丢了这么多衣服都不找的吗? 方擎澜手里拿着刚刚飘过来的衣服,也没细看,沿着小河,逆流而上,河水不算深,脚下是光滑的河卵官。 不一会儿,方擎澜就趟着温凉的河水,来到了上游河水的拐角处,方一上来,眼尖的方擎澜就看见了不远处,河水里有块大石头,而且从那后面飘出水面很多长长的头发。 哼哼!找到了!看看是谁?为了避免发现的是贾威那种让人见到会想吐,而且见了面会很尴尬的那种人,方擎澜动作很轻,一步一步往前挪,在哗啦啦的流水里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声音。 终于,视线可以看到大石头后面的情形了。 方擎澜:嗯?啊?天哪!有人洗澡溺水了? 只见大石头的南面,看不见人头,徒有一只雪白的胳膊在水面上随着水流浮动,脚,对,还有脚,这人个头应该不小,他隐隐能够看见不远处,有两只上下乱飘的脚,这泡的!雪白铮亮! 来不及多想,方擎澜到底是个善良的孩子,只见方擎澜站在水里,“腾的!”一下,从原地跃到了五丈之外的大石头上,伸手去捞水里人的头发, “唉!兄弟,没事吧!” 其实他一落到石头上岚婉就知道了,本不想出来,可这愚蠢的家伙,哪有问人家有没有事薅人家头发的? “啊!” 痛死了!她的头直接跟着头发被拽出了水面。 结果岚婉一出水面就吃惊的看见了头顶上赤身裸体的方擎澜,岚婉一惊:“呃”! 嗯?方擎澜也是一惊,吓得手足无措:“啊!” “哗啦!” “噗通!” 岚婉:“咕噜咕噜咕噜……” 方擎澜:…… “咕噜咕噜咕噜……” 就在刚刚,她吃惊,方擎澜比她更吃惊,一见是她,二人相视一眼,方擎澜看到岚婉惊愕的眼神,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啊!我的娘啊! “哗啦!” 他连忙弯腰伸手,将岚婉惊愕的脸重新按回水里,自己也因为这个动作,大头朝下,栽进了水里,因为猝不及防,所以二人都挣扎着在水里咕噜咕噜冒泡泡。 岚婉是被按进水里的,自然呛了够呛!可还没等她屏住呼吸呢,方擎澜的头就窟通一下砸在了她的胸上…… 岚婉连忙推开方擎澜的头,自己身体一用力,劈愣扑棱的游向大石头的另一面,方一浮出水面就用力呛咳, “呃……咳咳!咳!咳! 呼!呼! 方擎澜!你想淹死我啊!” 方擎澜这边喝的水更多,他紧张的忘记了怎么换气,自己呛了够呛,还红着脸不敢把头露出水面,只在水里一个劲儿的、毫无章法的扑棱着水。 …… 岚婉听着闹心! 这家伙!笨死了! 抬手拿起石头上的湿衣服,往身上一轮,直接快速裹好重要部位,三两步走到方擎澜身边,将他揪出了水面,对!揪出水面! 岚婉一手揪着方擎澜的头发,一手揪着方擎澜的一只胳膊。 方擎澜一出水面,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和大半张脸,使劲儿的咳嗽。 “咳咳咳!咳!” “唉!唉呀!我的天哪!呼!吓死我了!岚婉,你揪我头发干什么啊?” 岚婉也不撒手,反问道:“那你揪我头发干什么啊!” 方擎澜:“我当然是为了救你啊!” 岚婉:“我也是为了救你!可你救我,你怎么又把我按回水里了?还砸我!” 方擎澜:…… 岚婉不问还好,一问他更尴尬了,一想到自己刚刚吓掉下来时,头撞到了她的……胸脯上,似乎,混乱乱间不仅摸了好几把,好像还,还亲到了…… 一想到这里,方擎澜的俊脸就更红了,似乎不仅耳根子,连脖子都跟着发热了。 岚婉见方擎澜这家伙这捂着脸,也不出声,索性换了个角度,侧过身,对着方擎澜结实的胸膛“哐!哐!”来了两拳。 在方擎澜痛的大喊的时候,岚婉又伸手在他身上胡乱的连摸带抓了几下,惊得方擎澜闭着眼睛啊啊大叫, 也不用手捂眼睛了,连忙挣开岚婉的桎梏,手忙脚乱的去阻挡岚婉作怪的手。 拍开岚婉的手之后,方擎澜连忙双手抱胸,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了岚婉一眼,“你干什么!”随即又赶快闭上眼睛。 岚婉看着方擎澜那带着水珠的俊脸,还有那贞洁烈女般的姿势,大眼睛愣住了…… “我能干什么!报仇啊!行了!“小烈女将军”我出够气了,你衣服在哪儿?我给你拿去。” “不用了,你赶紧的!把自己衣服穿好了,先上岸去,我自己去取衣服吧!” “哦,行。”岚婉应声走远。 方擎澜此时觉得,好男不和女斗这句话很有道理,等他穿上衣服再去找岚婉算账!什么叫“小烈女将军”啊? 谁是小烈女啊!真是的!好心没好报!哼……人家好心救人,还要反被调戏,真是好没天理! 真是的!哼! 不一会儿,岚婉就穿了一身干衣服回来了,站在岸上喊他:“哎!我穿好了!你去找衣服吧!” “哦,知道了!你站在那儿别跟过来啊!我马上回来。” 说完,方擎澜潜到水里,向下游游去,可是当他回到了自己脱衣服的地方后,衣服去不见了。 嗯??我的衣服呢?哪儿去了?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笑声, “哈哈!冒失鬼大将军怎么了?没找到衣服吗?要不要帮个忙啊?” 方擎澜一脸阴霾:啊,好讨厌…… 他真的好讨厌见到她,可是今天这件事确实怪他,他怎么就忘了她老爹岚雄说的那句“她和鸭子一起掉水里,鸭子淹死她都没事儿”的话了呢! 可是他也不知道水里的是谁呀! 没衣服穿怎么办? 唉!先示弱吧! “岚婉啊,嗯……那个……实在抱歉,你也知道,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以为是有人溺水了,我着急过去救人,所以就……” “溺水了?你觉得军营里什么人能在四尺深的水里溺水? 拿着我的衣服,不知道我是谁,唉!大将军,你还真是粗心的厉害!全军营里有第二个穿女式里衣的人吗? 你说你这要是别家姑娘可怎么办呀!” 岚婉本想说,这要是打仗的事情可怎么办呀?但是一想,这样羞辱方擎澜实在有些过了,就换了一个他不太在意的问题。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没有那种可能!” 岚婉愣在风里:…… 这是激动个啥? 她是这样想的,可方擎澜根本就直接跳过了“这要是在水里看的是别家姑娘可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他直接联想到,这要是今天来的是别家男人看了岚婉可怎么办呀! 这个问题,直接让方擎澜无法接受到大喊了出来,岚婉看着方擎澜那张恼怒的脸,这么激动的盯着她回话,愣是被盯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28章 清渠钦差回京复命 你这什么情况? 你占我便宜,我摸回来了,你还觉得吃亏了不成? 怎么激动成这样呢?我不就是问了句:要是换成别家姑娘可怎么办吗? 看这架势,刺激的都容易直接把人家姑娘按水里,淹死算了的感觉…… 吓得岚婉再不敢调侃他了, “好吧!“小烈女将军”我知道了,你放心,军营里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姑娘会像我一样凫水的。 我不逗你了,你就别害怕了,你再往下游一段,衣服在你面前那棵倒树的另一面。” 说完,岚婉很有礼貌的背过了身去。 上岸后的方擎澜,还是那个一身黑衣,干净利落的英武大将军。 高大的身材,英俊的小脸,别扭的站在河岸边,看着不远处河对岸的岚婉。 岚婉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来,运起轻功几个起落,落在了方擎澜面前,抬手抓住了他额头前还在滴水的头发。 方擎澜有了先前的教训,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可后面是水,他后退的那只脚踩空了,所以连忙抬手去抓面前的岚婉。 幸亏岚婉不是一般人,二人并没有俗套的重新掉回水里,而是她准确的拉住方擎澜的手,稳住了他向后仰的身体。 “别动,你躲什么? 我给你理理头发,留给你的浴巾没用吗?头发这么湿。” 一边说着话,岚婉一边拉着方擎澜走到岸边不远处的大石头上坐下,然后,变戏法般的从怀中取出一把梳子,走到他身后给他通头发。 “唉呀!没有。” 方擎澜以为岚婉给他通头发这一举动,也是源于对他的惩罚,不然怎么这么痛,但是他现在觉得理亏,也不敢反抗。 “忍着点儿吧!你这头发可不是我揪的,是你自己在水里瞎扑腾弄乱的。” “嘶! 那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明明把衣服都弄丢了,怎么还有干衣服穿?还带了浴巾和梳子?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是最适合我洗澡的地方,因为在这条河的上面还有一条更宽的河,而且比这条离军营近。 我洗澡,东西自然要带全,而且正好让河水把我的衣服也洗洗。 谁知道你会舍近求远,也跑过来凑热闹,还救人,我看你是怕我淹的不利索。” 岚婉说这番话的同时,头发已经通开,她也正好用内力给他蒸头发里的水。 可方擎澜就害怕了,他从没受过这么高等的待遇啊!头顶滚热,竟还带着凉飕飕的风,吓得一动不敢动,登时感觉四肢无力,浑身鸡皮疙瘩,还连忙大喊:“啊!岚婉!岚婉,有话好好说,我承认,我莽撞了,我不该没弄清楚事情前就跑去救人,可是你也不能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就吸我内力啊!快别吸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 岚婉:…… “啊?你说什么?我在吸你内力?” “啊……你,你不是吗?有传言说岚家曾有一本武林禁集,专门……吸人内力……” “呵呵!那正好,我多吸点儿,最好能把你现在浑浆浆的脑袋里的水给吸出来。” 方擎澜一听这话,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心里一下子好难过…… “你……算了,我今天算是要栽在你手上了,亏我刚刚还一直在想你以后该怎么办……” 岚婉一边给方擎澜烘干头发,一边听他讲话。一听他的语气不对,连忙停下手,转到他面前,弯腰,表情看不见,索性蹲下身去看。 只一眼,方擎澜就侧开了身子,转到一边,但这一眼,看的岚婉简直哭笑不得,那张英俊的小脸上挂着埋怨和委屈,眼睛里竟然还水汪汪的,看来这家伙真的吓得不轻,这眼泪马上就快掉下来了。 岚婉也很委屈,明明自己是女孩子,遇上这种事,应该她又哭又闹的,谁知道比她大了两岁的方擎澜怎么比她还脆弱,连给她一个表演的机会都没有,只得暗自叹掉一口气,开口去哄他。 抬手去抓方擎澜的手,让他的左手搭上自己的右手脉门。轻声道:“我家将军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一个十五岁出征挂帅的少年天才,长到十九岁居然还会这么天真,去相信我岚婉会因为这么点事儿,对你用什么吸功秘法,你还是自己查查看内力还在不在吧!” 方擎澜转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淡淡的微笑着的岚婉。 并没有去查探脉门,而是好奇的问,“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呵!你自己摸啊!” 岚婉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干了?你在用内力帮我烘干头发?那我怎么感觉……” 怎么感觉四肢无力? 方擎澜摸着自己半干的头发,吃惊的看着岚婉,而对方却理所当然道。 岚婉鄙视的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因为这么点儿事儿,我把我们岚夏国的朝廷栋梁的内力给吸干了? 那不是大妖怪吗? 哦,对了,你刚刚说,一直在想我以后怎么办是什么意思?” 方擎澜此时已经从自我猜想的恐惧中走出来了,重新变回方大将军一本正经的样子,站起身。 “没什么意思,我已经想好了,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决定,以后你每次洗澡……” ………… “我决定,以后你每次洗澡,都要叫上我,我来给你把风。你要是敢不叫,让我知道了……哼!你就直接回去给皇上写折子吧。” 说完抬步就走,那挺拔的身影,看的岚婉一愣一愣的。 “啊?不是,你怎么变得这么快呢?我洗澡为什么要叫上你把风?我完全可以自己来,你只要自己记得别来就行了。” 岚婉连忙起身跟上。 方擎澜听后立马鼻子一扭,眉毛一拧,眼睛一眯,看向岚婉…… “不行!我是将军,我说了算,再说,我又不会偷看你。你洗完了,也可以给我把风。” “我说擎澜啊,不用吧!” “我说用就是用!别废话!” 岚婉:…… “呃……好吧!”看在你刚刚情绪那么激动的份儿上,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山间风光正好,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军营的路上,方擎澜比岚婉个子高,岚婉比方擎澜身形瘦,这二人之间的尴尬从来都不会长久。 …… 在那之后的一连几天里,方擎澜都不怎么说话,但只要说了,总是硬气的不得了,不过他真的开始帮岚婉洗澡盯稍,然后又不让岚婉帮他盯了。 又过了几天,岚婉发现这方擎澜除了抢被子以外,还多了一个毛病,他最近总是半夜抱着她睡觉,这大热天的,靠这么近多热, 我躲!我再躲! 然而,没多久, 人又来了,有的时侯这家伙居然不是胳膊上来,而是翻蹄亮掌的将腿压了上来,给她挤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终于有一天,岚婉忍无可忍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跑到军医那里拿来了许多医书回来,装模作样的在那儿研究。 方擎澜问她干什么,她直接回答:你生病了,最近总是睡不安稳,搞得我也睡不好,我要给你治病。 方擎澜一听又来气了,:谁有病了!你才有病呢! 让亲卫昶雨找人立刻打造了一张木板床,抬近营帐里来,告诉岚婉: 以后你就睡这张床,我就不会影响你睡觉了! 虽然不及方擎澜的床舒服,但有一个自己的床,她还是很开心,睡着也不难受,其实岚婉如果连失眠这种小病,都需要翻医书,那她还哪来的本事交步兵营的人采集草药呢? 岚婉是自在了,可亲卫昶雨却看出来,他家将军似乎睡的还是不好,精神头儿总是不及前些日子,是因为和郡主吵架到要分床睡的事儿,而不高兴吗? …… 事实只有方擎澜自己知道, 自从那天巧撞岚婉洗澡的事之后,他脑子里经常会想起那天的情形,和手中的触感。 有时候,还会想起一些关于她的其它事情。 白天还好,晚上回到营帐中就寝的时候,就更糟了,他总是在想,自己现在和岚婉这样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又总会想亲近岚婉,某日夜里,方擎澜终于按耐不住了,他想试试抱着她是什么感觉,于是,他悄悄的挪动自己的身子,挪到离她很近的时候,轻轻将自己的胳膊放上去。 她没动,很好,然后慢慢环上她的身子,稍稍收紧,鼻尖可以闻到她的味道,怀里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很好,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之后的几天,他都会假装无意的去抱着她睡,其实自己当时挺开心的,某天夜里,他还鼓足了勇气,去用嘴唇蹭了蹭她软软的耳朵,再大的接触,他就不敢了,怀里抱着岚婉,嘴角挂着满足的笑,睡着了。 可是好景不长,岚婉那家伙!她居然给自己找医书治病,说自己睡的不安稳,影响到她了,一想到要是离这么近,晚上还会被嫌弃,不让他抱,那肯定更失眠了。 索性直接让亲卫昶雨,找人做了张简便的床抬进来,本来是想自己睡的,可是又和她杠上了,气的他直接让她住了,没想到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嫌弃,高高兴兴的在那边的简易床上睡着了。 可是,来到这里两个多月了,她一直都睡在自己身边,这张床上突然又变回自己一个人,还真有点儿不适应,尤其是在发现了抱着她睡觉比较舒服以后。 这几天晚上,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摸,摸到床对头儿了才停手,哦,对,她不在这儿,之后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那边床上睡的正香的岚婉,一肚子懊恼,怎么就这样了呢! 唉! 方擎澜不知道,更不好的消息很快就要来了。 与此同时进行的小片段。 一处小桥流水,花草楼阁精美雅致的院落里,一位一身银白锦袍的公子,手里拿着一只雪白的鸽子,取下纸筒后,放了那鸽子,一旁的小侍随手扬了一把粮食。 修长的手指打开细小的纸卷,上面赫然写着一排小字: 新晋二公子云薄,天资聪颖,家主谬赞,堪称为商之奇才,遂已将无锡、扬州等地商脉转交其手中,代为管理。 官二爷商贸重点,亦在其管理范围之内,属下揣测二人仇怨匪浅。 大公子,若不及时出手,恐官二爷有难,恐大公子掌权无望! 短短一段文字,看的官鸣眼里略微凝神。 第29章 三个加起来比鹅蛋要大 轻风吹起他银白色的翩翩衣袂,发丝清扬,抬头望了望面前的柳树梢, “呵呵!不过区区几缕清风,便吹得杨柳争春,旧人旧事旧愁怨,新人新局新事端,纵使如今新秀来势再凶,由与我官鸣何干?” 一旁喂鸽子的玉溪听了这么一句,抬头好奇的看了一眼官鸣,“少爷?又出什么事了吗?若是家里,又怎会与你无干呢?” 官鸣缓步走下木制小桥,明眸皓齿的微笑着,“玉溪啊,你家公子我呀,现在已经是爹娘那里失了宠的儿子了,不要什么事都好奇心那么重,知道吗?” “哦,知道了。” 说话间,天上又飞来了一只鸽子,玉溪接过那鸽子后,递给了官鸣,今天真是稀奇,居然一次来了两只鸽子。 “公子,是安宁王爷的信鸽?” 官鸣不语,只拆下纸筒,独自走进了屋里。 ………… 正午京城内 下了朝后,官鸣今日不用再去上值,闲适的走在繁岚的正阳街上,玉溪跟在他身边,开口问道:“少爷,轿夫都已经自己回府了,你要这样慢慢的走到什么时候啊?” “逛街你懂不懂啊!我今日不用处理政务,出来走走不行啊。” 官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来走一走,透透气。 “行,少爷,大中午的顶着太阳出来走走挺好的,呵呵!街上不吵还不挤。 对了少爷我们为什么不去咱们家店铺转转,听说老爷最近已经开始让云薄公子自己打理生意了,少爷,你真的就与官家的家业无缘了吗?” “玉溪啊,你猜我会放手吗?” “这……应该不会吧,可是少爷,我根本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啊?” 玉溪一脸不解的样子。 “本少爷我可是天下第一才子,拿回自己的东西会需要什么特别的动作?” 他还没有搞清楚,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弟弟到底是带着怎样的目的而来,又怎么能盲目的打断他的行动呢? 这时,正好路过一家紫金瓷器店,“走,进去看看。”结果和岚龙渊那次一样,官鸣也被邀请去参观瓷器厂,官鸣自然知道这些套路,让老板跳过这个环节,说目的,因为岚龙渊已经给了老板答复,所以老板只说有陶艺馆,可以自己做手工陶艺,想请他去试试陶冶情操。 官鸣一听,忽然想起岚婉似乎很喜欢自己捣鼓一些小玩意儿,还有上回,自己教她做的那颗粉色的夜明珠,她还高兴的夸他聪明来着,不如进去看看,等她回来,好显呗给她看自己的陶艺作品,对,进去看看。 可谁知,这一进去,官鸣就再也移不开眼睛,迈不开腿了。 是她! 官鸣惊奇的发现,当今皇上那个唯一的爱妃,何清莘居然也在这里,娇艳俏丽的身影就坐在靠北窗的书桌边,双手支着下颌,津津有味的听着课堂上的陶艺师傅讲课,手里拿着一个最普通的小瓷盘,似乎准备一会儿学习如何描彩绘。 每张桌子正好坐两人听课,陶艺馆里听课的有男有女,官鸣见正好何清莘的身边没人去,便假装不认识的走到她面前,“姑娘,在下可以坐在这里吗?” “嗯?” 何清莘一回头,面前明眸皓齿的官鸣一下子就映入了眼里,是他! “当然可以!你坐吧!我记得你,你是天下第一才子官鸣吧?快坐吧!这里没人。” “哦,正是在下,多谢姑娘了。” 官鸣撩袍坐下,说着毫不心虚的谎话:“在下见姑娘也有几分眼熟呢!只是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了。” “啊哈哈!官公子平日里都是用这么俗套的手法和陌生姑娘搭讪的吗?不过这次,你还真说对了,我们确实见过,我叫何清莘。你是人胜节那天,皇宫的晚宴上,在我跳舞之后弹琴的那个人”。 官鸣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挑明了身份,“哦?那你是贵妃娘娘?”说着连忙又起身要给她行礼,却被何清莘快速的拉回了坐位。 何清莘“你要干嘛?” “下官竟不知姑娘是贵妃娘娘,要给娘娘行礼赔罪。” “嘿嘿!不用了,大家都是出来玩儿的,那么客套干嘛?” 何清莘看着如此风流倜傥的官鸣,开心的不得了,有帅哥誒!^V^当然要套几乎。“不如我叫你官鸣,你叫我清莘吧!反正你来这里不也是被陶老板哐来学陶艺的吗?” “呃,正是如此,那在下就听清莘小姐的。” “把小姐俩字儿去掉!我不喜欢。” “哦,好的,清莘姑娘。” “姑娘也去掉!我叫你官鸣,你叫我清莘,这样在外面混才不会觉得不熟。” “那……好吧,清莘为何会在这里,怎么出来的?” “哎!这样就对了嘛!我当然是走出来的!笼子里那位经常会带我到这里来玩儿,可是今天他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就问他自己出来行不行,他想了想,就让乔紫枫陪我出来了,可他不喜欢这种磨叽的陶艺玩意儿,就没进来,在外面喝茶呢!” 官鸣一听,这是自己带着人出来的,那他此刻做这儿…… 这是一下子就让皇上知道了。可是来都来了,就把这堂课听完吧! “哦,原来如此。” “没想到清莘也喜欢陶艺,你刚刚说经常来,而我今日却是第一次,算来,清莘倒还成了我的师姐了。” “哈哈!还真是啊!那,官鸣小师弟,以后你要经常来啊!本师姐教你怎么玩儿彩陶。” 官鸣看着何清莘近在咫尺的样子,一下子就把刚决定的:下次不来了给忘了。 “只要在下处理完公务定当前来。” “好,官鸣小师弟果然是个很敞亮的人!” 何清莘艳若桃花的笑脸足矣迷醉了每一个人的心神,当然,也包括某个人的官鸣大人。 …… 一场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陶艺课,就这样在他俩的小声聊天钟结束了,结果自然是聪明又花痴的何清莘与风流倜傥的官鸣成了好朋友。 边关,嘉玉王府上,夏侯琛阴郁着脸,王座下面跪着一堆人,“王爷,属下等真的尽力去找姬公子了,可是这次居然毫无线索,没查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废物!再去找!” “哗啦!”手背可触及到的所有小的事物,全部都被当了出气筒。 “是,王爷!那青塘城那边……还要不要跟踪了?” “废话!当然要跟住了!” “是!属下告退。” “报……” 这人刚告退,门外就又进来了一个人,“王爷,姬公子找到了,他掉到王府里的蛇窖里去了。” “嘭!” “什么?” 夏侯琛立刻站了起来,可怜的官桌碎的利落…… “呃,王爷息怒,属下还没说完,他不知道怎么掉下去了,上不来,把……地窖里九百多条蛇……” “快说!” “把他们全弄死了,因为姬公子已经消失两天了,他说太饿,就把一些看起来胖一些的蛇给……吃了……” 夏侯琛凌乱在风里:…… “人,没事吧?” “姬公子没事儿,睡下了。” “呼!” 夏侯琛“人没事就好……” 明帝陛下下旨急召岚婉回京当日 在京城之外的东南山大营,连方擎澜一同算上,共十八名兵马教头正在一处山林的休息场地上,一起商讨过些天的大型战斗演练方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一时间讨论的热火朝天。 正当这群将军们把自己的主意吹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时,营区外面有小兵来报,说京城里派来的传旨御林军求见。 方擎澜英眉一挑:传旨?传什么旨? “让他进来。” “是!大将军!” …… 不一会儿,远处跑来一个骑马的御林军侍卫,来到进前,下马跪地。 “参见将军!参见郡主!卑职奉皇上之命,前来通知郡主殿下紧急回京。” 方擎澜一听,眉头闪现不悦“这么急着让她回去,是什么要事?” “回将军,朝中众位大人不愿去云蜀之地治水,相互推诿,最终,皇上决定派岚婉郡主前去。” 那御林军侍卫简洁的回答。 岚婉一听不是好事,没什么笑脸,“你先起来吧!” “谢郡主。” “我这边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明日回去。” “可是,陛下今日就等您回去领旨呢。”那御林军侍卫身子未动,看着岚婉,为难道。 岚婉:…… 半晌, “唉!行了,我知道了,你来的也不晚,我和将军还有些事情没处理,你先回去告诉他我晚些时候回去。” “是,郡主,卑职告退。” 说完那侍卫转身要走, “诶!等等。” 岚婉连忙叫住了他,走到他面前,将腰间的水囊递给了他,“一看你就不常出门,下次出来,记得多带些水。” “这……多谢殿下!” 那侍卫吃惊的看了岚婉一眼,接过水囊。 “嗯,没事。” 等那侍卫走远,众位将士才反应过来,诶呀?那水袋是郡主的呀!那个侍卫根本就没带水。 方擎澜看在眼里,面色不显异常,可就是静不下心去部署演练的事,他们说他就听着,觉得对就“嗯”一声,最后岚婉和众位将领向他汇报完了他们的计划,方擎澜只说先停一下,过几天再敲定。 …… 众人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不行,为什么要过几天?当然是因为方擎澜对这个方案还没过脑子,脑子在忙着呢! 下午的时侯,岚婉本不想去洗澡,可方擎澜非说,天太热,不洗的话,她骑马跑回去就是酸臭酸臭的了,所以,她还是乖乖的让方擎澜帮她把风,洗澡去了。 殊不知,那个帮她把风的人才是唯一偷看过她的人。 方擎澜也不想的,可是他发现最近眼睛总是不听话,老往那个蠢货身上瞄。 洗过澡后,二人去了十七军和十八军交代了最近的训练行程,至于他们在演练时怎么赢得比赛,岚婉告诉他们,加油,自己搞定!这次给你们发真金子。 众位士兵:呵……呵……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回方擎澜营帐的路上,岚婉发现方擎澜似乎又不乐意了, “擎澜啊!你好像不开心啊!是因为训练没结束,我却要走的事吗?” 方擎澜:你说呢!可开口却是:“怎么可能!你怎么那么自我感觉良好呢!就你这恨不得一天气我八顿的教头,我巴不得你早走! 第30章 前往东南山大营 我只是在想,你会治水吗?你去了那么远,安宁那家伙又小心眼儿,到了那边,可就是他的地盘了,你要小心说话,若是惹他生气了,可没有本将军我这么好说话,还有,千万別犯了把柄在他手上,他会把你的权力剥削的一干二净。” 岚婉听着方擎澜的话,吃惊于他对蓝泽宸的如此了解。 “听清楚没有!” 方擎澜见她不回话,又抬手点她脑袋。 “是!将军,小的听清楚了!” 岚婉装小兵装的有模有样,随即豪爽的笑着去揽方擎澜肩膀:“擎澜啊,你果然是个天才,居然把泽宸看的这么透彻。等我回来,请你喝酒啊!” 方擎澜见她突然的像好哥们儿一样的搂过来,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推开,“又是你拿手的?” “唉……不是,我怎么会做酒,不过安宁王会啊! 等我治好了水患,怎么着泽宸也会赏我两坛自己亲自酿的樱清吧! 所以啊,你和官鸣一人一坛,这样小的目标,我还是有把握保证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演练会怎么样,这次训练他们驭马的时间太少了。” “这点你不用担心,本将军会处理好的,只是可惜了咱们的赌约。” 岚婉还在揽着他的肩膀,很清亮的嗓音:“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岚婉说话绝对算数,那两万兵,该教的我都教完了,比赛不用作废,你赢了,我还给你当半年奴隶。” 方擎澜“切,本将军才不会做胜之不武的事。” “唉……将军此言差矣,根本不存在胜之不武这回事儿。” 听到此处,方擎澜不由得开始幻想岚婉给他揉肩搓背,洗脚做饭的场景……呃!好像她不会做饭,那就洗衣服吧! 呃……好像洗衣服也不行,她会把他的衣服全部扔进河里,让河水帮她尽情清洗…… 不然还是算了吧!这家伙伺候人的活儿似乎什么都不会啊! …… 回到营帐里,岚婉如往常一样,拿了“她的”杯子喝够了水,竟在杂乱的衣服堆里拿出了一条紫金色的长鞭递给方擎澜:“上次在书房里给你的内功心法我早就看过了,这条鞭子是武林盟主前些日子送我的礼物,我本也运用心法练了些时日,后来太累就不练了,但是我觉得你用会比我顺手,给你了。” 转身拿出一柄弯刀匕首塞进怀里。 “给我了?这么大方?这可是武林兵器谱前十的紫龙神鞭啊!” 方擎澜吃惊的看着手里的鞭子。 岚婉:“这东西太刚猛,我练着不顺手,自然是给你了,正好配那套内功心法,练好了一定很牛。” “清渠剑你留给了官鸣,紫龙鞭又给了我,你平时用什么武器?” 方擎澜摸着鞭子疑问的看向她。 “你没听说过吗?无剑公子是不用剑的,自然也不会用其他武器。最多来把匕首。” 岚婉拍了拍怀里揣的那柄匕首,“我走了,这里留下的东西,你走的时候还要劳烦你帮我带回去。” 说完转身出去,方擎澜连忙追出去,还想说点什么,可岚婉的轻功已经飞出老远,动了动喉咙,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看了看手里的紫龙鞭,又看了看桌上的杯子。 唉!这下好,剩自己一个人了。好无聊啊! …… 岚婉离开的第三日夜里,他第一次找军医煮了安神的药汤喝下去。 最近岚婉总给他端一些乱七八糟的汤药过来,要他喝,可是他一次也没喝过,不过他现在信了,他也许真的病了,不仅会失眠,尤其是不被岚婉气,偶尔也会四肢无力。 视线回到皇上岚龙渊传旨当天, 岚婉很快飞马回去,进皇宫和岚龙渊交接了相关暗报消息后,开始闲聊,聊到了官鸣。 岚龙渊正给岚婉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切苹果:“岚婉,你说哥给你创造了这么多机会,你还没把官鸣和方擎澜拿下吗?” 岚婉咽下一块儿,吧嗒吧嗒嘴,抬了下眼皮,盯着岚龙渊没削完的苹果,“我为什么要拿下他们?我不是负责监视他们就行吗?” 岚龙渊无奈的白了她一眼:“可是我的岚婉啊!你是傻吗? 哥给你选的目标们多么好啊! 你要是把他们都拿下了,那你就一下子有了三个贤内助啊! 省的你现在这么辛苦啊!也省的他们闲得发慌,春心乱动啊! 就比如官鸣吧!你要把他拿下了,他今天会跑到陶艺馆里看到清儿迷的神魂颠倒,走不动路吗?” 岚婉:…… “哼!我说怎么忽然关心起我来了,说到真正的想法了吧!原来你还是怕那三个家伙挡了你做妻奴的路啊! 你没事儿让她出去干什么?那她长得好看,你还不让别人看了? 你不想让别人看,自己藏好不就得了?” 岚龙渊这个气呀!手中削苹果的刀啪的一下就被他随手摔进桌子里,狠狠实实的把自己刚切好的苹果块儿都塞进自己嘴里,还不忘指责岚婉:“你!你这没心眼儿的,你相公跑外面花心,你还说我不对!岚婉,你跟哥哥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对那家伙没死心啊? 你明知道他就是利用你的骗子,上次大年三十,那么好的削弱他兵权的机会,你居然把他放了,我当时也没责备你,可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啊?” 没得吃的岚婉一脸无奈:…… 潇洒的在岚龙渊的御案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本奏折上下旋转,一派酷酷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想,放他也不只是我的意思,你也没下杀心。 至于官鸣他们几个,我会认真考虑的,哪个好要哪个,但是现在需要稳定局势,不能靠他们太近,你是个男人,又是个没有后宫的男人,这方面你不懂,他们要是玩不转了,朝廷也就完了。 好了,我要走了,小心眼儿的龙渊殿下,时候不早了,快回去温香软玉吧!千万别被人家勾引走了。” 听着岚婉平淡淡的声音,着实给岚龙渊气了够呛,可她已经消失在夜幕里了,只能把这仇攒着,找机会再报。 哼!你个小傻瓜,光我看好有什么用?你看不好,家里的馋猫照样日日惦记着别家锅里的菜。哼! 虽然天已经大黑,可回了郡主府的岚婉,还是端了两碗汤面,去了官鸣的西苑。 官鸣也还没睡,还在支着灯举着书,想着白天陶艺馆的偶遇,嘴角笑的忍俊不禁。 听到敲门声响起,“谁啊?” 来人并不回答,又敲了两下,官鸣好奇不是玉溪会是谁呢? 放下书,亲自去开了门,门一打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一张多日不见,却最熟悉不过的笑脸。 “当当!官鸣大人,晚上好,属下给您端了夜宵,热汤面!许久未见,有没有想我呀?” 官鸣看她还是笑的那么没心没肺的,矢口否认“没有,整日想着你,公务还要不要做了。”侧过身子,让端着汤面的岚婉进来。 岚婉径直走了进去, “官鸣大人,我只是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又没说让你日日把我放在心尖儿上,瞧你那一脸不耐烦,真是好失望。” 将汤面放在桌子上,一人一碗,给官鸣摆好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官鸣从成亲到公出回来,和她在一起大半年,早就被她练到只要一看见她动筷子,就会条件反射的流口水,想要抢她东西吃了。 于是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吃,可是并不饿的他,没吃多少就饱了,只能优雅的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没一会儿,岚婉碗里的面就见底儿了,如做清渠钦差时一样,岚婉黑亮的眼睛盯着他的碗。 “官鸣大人,你还吃吗?是不是不饿,不然,我来帮你吧!” 官鸣:…… 将自己的碗推给她,“给,你帮吧!最好帮我把汤也喝了,别浪费了。” “哦,好,属下保证一帮到底!嘿嘿!” 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经常发生的互动,官鸣早已习惯,这个吃饭很着急,从不嫌他脏的家伙,总是帮他吃饭,因为他的肚子吃不过她。看着吃的这么香的岚婉,他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久违的感觉啊! …… 果然,最后岚婉连汤都喝了,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满足的打着饱嗝,也没再和官鸣说什么话,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官鸣也没理会,兀自把先前发呆时没看完的书给看完了,可这么久之后,岚婉居然还在睡,无奈,她明日还要赶路,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只得抬手推她, “岚婉,岚婉,醒醒,去床上睡,你这家伙!好重,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是猪吗你?能吃能睡的。唉!” 因着岚婉不应声,官鸣只能给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似乎最近的体力锻炼还是有点效果的,即使他还是觉得很重。 夜里,岚婉将胳膊搭在官鸣身上,手里摸着官鸣的耳朵,而官鸣早就习惯了。 他偶尔就会和岚婉住在一张床上,只当这个曾把他吓了够呛的动作,是这家伙的无意识睡姿,况且她也从没对他有过什么别有用心的举动,就由着她去了,反正也挺舒服的。 …… 他不知道的是,岚婉与方擎澜同床睡觉,从没摸过他耳朵。 翌日清晨,岚婉醒来,出奇的发现官鸣竟然也醒了,只是没动,在装睡,嘴角勾起一个微笑,随即小心的翻身下床,提了鞋,洗了脸。 把自己搭理妥当后,走回床前,他还在装睡,随即她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眼珠一转,嘴角一咧,小白牙一露,嘿嘿…… 一手倾身支床,快速的低头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口,一手在他光滑的脸上摸了两把。 轻声道:“即使你不会用,也要记得经常把清渠剑带在身边。” 怕他恼怒,转身快速出了门外。 房门关上的同时,官鸣一下子睁开吃惊的眼睛,心还在慌乱的跳着,她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醒了? 她这样对他是故意的? 摸着突然热起来的半张脸,官鸣的眼里染上了复杂,他装作未醒,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开始学着她那个样子,每日寅时必起,锻炼身体。 只因为曾听她回答过官云薄,说自己体力不好,为了能带自己一口气逃跑三十里,愿意闻鸡起舞,却从未对他说过一句缘由,她这家伙……是喜欢自己吗? 不行!要当面告诉她,自己不喜欢她的,对!不喜欢的! 第31章 方擎澜:随便挠,我不反抗 连忙慌乱的下床,也未穿鞋,急急跑出门外,没人? 跑出西苑……跑去了她的南苑……还是没人,这么早,她去那儿了? 一个下人从府门外进来,吃惊的看着他:“官大人,您这是再找郡主吗?她已经骑快马出发去云蜀了。” …… 官云薄愣了半天,挥手让下人走了,心里说不上:怎么就那么慌,面上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失望,“是吗?已经走了吗?” 这么快……就走了吗?眼睛盯着府门外,我还有话没来得及说,我不喜欢你的…… 青山连绵几万里,云蜀神仙草遍地,白马踏着新泥,鲜花开在烟雨里,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空气里的花香,能让人知道,那是它们盛开过的痕迹。 越往前走,雨水越大。蓝泽宸接到岚婉的时候将近傍晚,见她孤身一人,一身蓑衣,苍白而狼狈的脸,骑着一匹白马快速而来,走到进前,勒马急停。 “吁……” 蓝泽宸“岚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护卫呢?” “皇上派的那群家伙太慢,不想陪着他们挨浇,先过来了。” “快下来,先进驿馆暖和暖和。” 蓝泽宸拿过侍卫给他撑的伞,伸手去拉岚婉的手,岚婉就着他的手顺势下马,二人一同撑着伞,进了驿馆。 由于雨太大,蓑衣根本不顶什么用,岚婉已经湿透了,蓝泽宸派人立即给她烧了热水泡澡。 一身清爽的岚婉从自己房间出来后,推门进了蓝泽宸的房间,一大桌子热菜等着她。 “哇,泽宸,你真够意思,居然准备了这么多菜啊!” “知道你有抢饭的毛病,当然要给你多准备几样,想让你速度放慢点吃。” “好……谢谢泽宸……诶,对了,我走的时候太急,忘了问,这云城离你的安宁王府还有多远啊。” “呵呵!那可远着的,骑快马也要一天多呢!” 岚婉:“我的天哪!泽宸啊!我真没想到,你的地盘儿这么大啊!好霸气!” 蓝泽宸:“呵呵!有什么好霸气的!人没多少,全是树,云中这片常年多雨多雾,蜀中那片,与这里不过短短几十里之隔,却常年干旱,连树都少,都快成沙漠了。” “啊?这么惨啊!那你为什么不尝试把水患引到蜀中那边去?” “要能引我造就引了,因为地势的原因,蜀中比云中高出很多,所以根本没办法引过去。” 岚婉:“是吗?那我们明天去哪里?” “先带你去定锦州那边看看,然后再商讨解决之策吧!” “好啊。” 岚婉吃着一个菜,感觉特别香,就一直在吃。 “少吃些,明日再给你做新的,不然一次吃多了会腹痛。” 岚婉“哦……行吧!” “泽宸,谢谢你。” “呵呵!谢我什么?” “谢你亲自来接我,谢你周到的招待,谢你没问我会不会治水,也谢你……没看不起我,因为皇上派来的是我,可能……会让你很不舒服,但是,谢谢你表现的这么好,我一点儿都没从你脸上看出不耐。” 蓝泽宸看着岚婉明媚的脸,一下子愣住了,她眼里无邪的真诚映进了他眼里。唇角勾起微笑,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谢,你可是名扬天下的岚婉郡主,文武双全的探花娘子,我又怎会信不过你的能力,我倒要谢你,傻乎乎的,不顾路途危险,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赶过来,我都还不知要怎么谢你呢!” “嘿嘿!我没事儿,一个人走多远都没事儿,因为我完全不符合咱们岚夏国温婉娇小的女子审美标准,除了路难走些,根本没啥危险。 你要谢我,就先攒着吧!等我想想要些什么。” 看似憨厚豪爽的岚婉一边笑着回话,一边收了一次可以要感谢费的机会。 “傻岚婉,不要那么想,下次出门,记得等人,危险的地方多了。” 蓝泽宸倒了杯茶给她,本想说漱漱口的,可是“谢谢!”没等他说,她就直接接过了杯子喝光了。 蓝泽宸:…… 第二日一早,蓝泽宸一行人就驾马一路夹风带雨的,赶到了定锦州山上,那里果然是洼,太洼了,简单的说就是这里的老百姓住沟里了。 前边是凤鸣山,蓝泽宸与方擎澜驻军辖区交界地,这里确是两山夹一沟,连接着一大片平原,但是现在,已经成了一大片看不着边儿的水了。 岚婉:“百姓们都让你疏散到哪里去了?” 蓝泽宸:“进两面的山里了,今年雨水比去年还大,蜀中那边也沾了光,竟然像是能丰收的样子,可这里,却严重到快出人命了。” 岚婉:“山的那面地势高吗?” “很高”。 “那平原呢?再往那面是哪里?” 蓝泽宸:“平原西面有个角落接苗疆山林,西南面接青塘城,正南面隔着一座山,山的那面是嘉玉王的封地。” “那水是哪里来的?这里似乎不只是积水,而是涨水。” 蓝泽宸:“我想是青唐城内的淡水湖泊,通过山脉间的地下暗河,将高出它承载水位的多余的水,通过较高的地下暗河疏散到了这里。却找不到暗河源头。” “青唐城的另一面可是嘉玉王的地盘,他那边可是连年风沙不断,内流河怎么不流到他那边去。” 蓝泽宸“可能是山脉体质不一样吧!他那边还真就是年年旱得那么惨。” 岚婉“咱们沿着这条路,去前面凤鸣山的山下看一眼吧!” “好。驾!” “驾!” …… 又过了一会儿功夫, “还有哪里比较严重?” “你来的那条路,那面连接着江南,条条河水爆满,也淹没了不少庄稼地。 有几个山寨住在山里,却被淹得没地方住。” “行,知道了,就是目前只有庄稼可能会颗粒无收了,但是老百姓都还活着,没有人伤亡就是好的。” “嗯!” 然而,事实并没有那没乐观,越过凤鸣山,很大一片坡地,下面是防御敌军进攻垒建的高墙,但是似乎已经没什么用了,全都被水冲坏了。 岚婉看着下面忽悠忽悠的水,缓慢的问道:“泽宸啊,你不是说山的那面地势高吗?” “我说定锦州那两面的山地势高,山连着山,没说这面也高啊。” 岚婉:…… “那这面看起来,也比你刚刚告诉我的情形都要严重吧,这汹涌的水应该不是青唐城的那个大湖里的水吧?” “自然不是,那下面是我派人垒了许久的防御墙,冲毁它的水就是外面那条河的水,而那条河又早些年这里的人挖的阻击敌军前进的河,我早知道岚婉会看见,自然就没提前说,感觉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怕岚婉笑话。” 蓝泽宸那神色优雅的忧郁,看着确实像个神仙,只是这事情……岚婉怎么觉得他瞒着的可能不止这些呢? “怎么会?那泽宸,这水是引得哪里的水呀?” 蓝泽宸“是黄河的水。起先并没有这么大的,可能是黄河也涨水了,我派人去堵河道,居然扩大到百于米,堵不上了。” 岚婉:? “呃,这,这也太严重了,你在奏折上也没说啊,你要说缺人手不就得了?我就带人过来了。” 蓝泽宸:“我说了啊,我昨天就和你说了啊!而且,我一只都在给皇上写奏折。” 岚婉:“我……哦,原来如此。” 她好想抽他,他写的奏折分明模棱两可,避重就轻!搞了半天,是需要很多人这个需要人手啊! “那今天也堵不上了,我们先沿着这汹涌澎湃的防御河再往北走走看吧!” 蓝泽宸“好,跟我来。” …… 中午的时候,蓝泽宸这一队人来到了那条防御河摧残的最后一个小镇,天上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一行人进了一家小酒馆,里面零星有三两个客人。 岚婉与蓝泽宸同坐在一张小方桌上,魏素和其他几名护卫则在另一桌,叫了小二随便点了几个菜,喝茶静等饭菜。 岚婉的大眼睛呼煽呼搧的看着身旁的蓝泽宸,盯得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岚婉,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一直这么看着我,你不问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是。” “哦,泽宸啊,我为什么一个哭爹喊娘的难民都没看到啊!” “大雨下了一月有余,若这么长的时间,身为安宁王的我都未能将百姓安全转移,那我可又要像皇上请罪了,幸亏已经与你成了婚,不然,不知道皇上又会如何突发奇想,将本王嫁给那将千金呢!” 蓝泽宸的鼻子配上他露齿的笑,即使不看眉眼,也是极为夺人眼球的,况且他的话成功的逗笑了岚婉,并委婉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哈哈哈哈…… 哎呦!泽宸太有趣了,咳嗯!王爷说的有理,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不该过于担心百姓们的安置,这样显得臣妾信不过王爷的办事能力,王爷莫要生气,臣妾下次若再有疑虑,定然三思而后言。 王爷也切莫担心,臣妾既然如此三生有幸的娶到了王爷这般好的夫君,是断断不会让皇上有机会,将我的安宁王嫁给他人的。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蓝泽宸:…… 看着岚婉假装端庄贤淑的,用官方式讲话调侃他,还王爷臣妾的作秀,却转瞬间破功的样子,也被她的调皮逗笑了。 “呵呵!是吗?王妃说的话,怎么让本王感觉自己羊入虎口,有进无出了呢?尤其是王妃的笑,活像个小土匪。” “哪里哪里!王爷说的不对,土匪哪有你家王妃的好运气? 臣妾方才发现,这样讲话挺有意思的,所以臣妾决定,今天看完河道,明天穿女装去和你参加防水工事的众臣会议!请王爷放心,臣妾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您看怎么样?” 看着岚婉突然捋杆爬的举动,蓝泽宸的眉角隐约抽了抽。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故意要给我丢脸的? “嗯,土匪确实没有你的好运气,他要遇上本王可是没什么胆子了,哪里有王妃这般的霸气。” “那就这么定了吧,泽宸,明天咱们俩从一大早上起来就这么玩儿,好不好?” 蓝泽宸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怎么竟把岚婉身上的戏精给勾引出来了:“呵呵!岚婉喜欢,就依你吧!不过明日在云中城的会议来的皆是水患之地的官员,岚婉莫要玩儿大了就好。” 第32章 一言为定!方小奴隶! “好!谢谢泽宸陪我玩儿,泽宸放心,我肯定会小心不给你惹事的,我还是表情淡然,语气淡然的岚婉。” “嗯,饭菜来了,快吃饭吧!晚上去云中城,在请你吃好吃的。” 岚婉眉眼一弯:“好。” 云城是从京城到云蜀路过的云中的第一个城,而云蜀一共只分了两个区,南面称云中,北面称蜀中。 云中城是云中一带的省会城市。 云中城是云中一带的市会城市,而蜀中城是蜀中一带的市会城市,而安宁王府则在两者之间,名叫川云城,那里才是云蜀之地真正的司令部。 由此可想而知,异姓王蓝泽宸的地盘有多大,这都是老皇上封的,感谢蓝泽宸他老子给他打江山累死了。 而岚婉并不知道作为天之骄子的蓝泽宸,到底用了多久的时间真正掌握了这片土地,她只知道,不论你是狮子还是老虎,她一出招,对方准保自乱阵脚。 云中城的王府别苑 第二天一早,岚婉的门外就有一队侍女提前候着了,扣门禀报后,推门进去,伺候岚婉重新沐浴更衣,梳洗装扮。 等这群侍女折腾完,岚婉已经饿懵了。 蓝泽宸进来的时候没人请安,他正好看见妆容高雅的岚婉,一边淡定的问侍女什么时候有人送早饭,一边好奇的拿起侍女给她印唇红的花瓣闻了闻, “嗯!很香!” 然后…… 紧接着,蓝泽宸亲眼看见她将那花瓣送进了嘴里……嚼了起来。 蓝泽宸额头上的阴霾:…… 一旁的侍女们也看愣了,这是传说中的王妃? 甲?乙?丙?丁? 她在干什么? “诶!岚婉,等等。” “嗯?” 岚婉闻声回头之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岚婉准备再尝一片唇红花瓣的手, 我们的岚婉看到了一张十分无奈的俊脸,那人忍俊不禁的笑看着她开口:“你们先下去吧!” “是!王爷。” 见侍女们出去了,蓝泽宸赶紧道:“岚婉,快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快些!” 转身找可以接的东西,可是没找到,看到了! 痰盂! 连忙拿过来递给她,岚婉听话的吐了出来,蓝泽宸又赶紧递给她一杯茶水。 漱了口之后的岚婉一脸莫明其妙的看着蓝泽宸,“泽宸,你干嘛这么神经兮兮的,吓我一跳。” 蓝泽宸忍笑着问她:“岚婉,你为什么要吃它?” “嗯……我饿了,尝尝看。” 蓝泽宸抖了抖俊眉:“岚婉,你平日里是不是从不施粉黛?也未见过别人施粉黛啊?” 岚婉点头:“嗯!对啊!我家里只有我爹,我平日里也见不到名门淑女,自然没见过别人如何梳妆打扮。 不过,昨日一时兴起,觉得我自己扮成王妃的装束,出现在那群官老爷面前,对他们颐指气使,会很有趣,所以才和你说的。 谁知,你不仅拿来了衣物,竟还派了梳妆的侍女,我家也有梳妆丫头,却从没这么好的待遇,当然欣然接受了,诶!对了,你看我穿上女装的样子好看吗?” 蓝泽宸看着被岚婉漱口漱掉的唇红,着实吓人,拿起桌上的帕子给她擦掉,重新拿了一瓣花瓣过去,“张嘴”。 “哦……” 蓝泽宸:“慢慢合上,好……” 这下,岚婉的整张脸看起来从平日的灵动淡然中还看出了她的精致和明艳。 蓝泽宸细细大量了她一下,修长的手将红色的唇红花瓣重新放回去。 “行了!这样就更好看了,岚婉本来也很好看,很有气质,不过吃唇红的岚婉可就没气质了。 再说,你现在本来就是王妃,装不装都是,何必还要说想装王妃呢? 对了,你怎么会饿的想到要吃了它?” “唉!因为昨晚的厨子做的菜居然又酸又辣,我不喜欢,又没好意思和你说。 于是我就没吃饱,然后今早,她们给我梳妆又梳了这么久,我早就饿了,这个花瓣儿看起来、闻起来、都还不错,所以就想尝尝看。” “噗嗤!” “所以,一片没尝出来,还想再来一片? 下次饭菜若不合口味,记得和我说,不要再吃唇红了,有毒的。” 蓝泽宸真的是服了她了,知道她嘴急,才过来看看,没成想她会饿成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泽宸啊,你好厉害,这你都知道,我虽然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而且由此看来,我只接触过这毒物两次。” 蓝泽宸:“哪两次?” “成亲那日一次!今日一次!” 经她这么一提,蓝泽宸回忆了一下,还真是从未见过她施过粉黛,想起那日她成亲时的样子,还真是美的举世无双。 这傻丫头除了块头上比别人家姑娘大了点儿以外,还真就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啊……京城都喜欢小巧玲珑的娇小女子,哪有几个会喜欢她的? 想归想,他还是诚恳的赞了句:“想想还真是,不过岚婉涂它也算好看,这毒物只要你下次不吃,可以经常涂的,走,带你吃饭去。” 岚婉:“是吗?太好了,快走!诶,对了,我一吃饭不又吃下去了?” “那一会儿再擦了,吃完重印。” “啊?那太麻烦了,不印了。” “岚婉,你不玩游戏了?注意仪态。” “玩儿!好的!注意仪态!” “步子要小一点儿!” “哦!好的!” 辰时过半(八点了) 云中城守府衙内聚集了很多人,当他们看见今日的安宁王居然带了个一身女装的漂亮姑娘前来时,有些纳闷儿,其中由已云中城守云启憨厚直爽。 带着众人参拜“下官参见王爷!参见夫人!呃……那个,王爷昨日不是说镇水钦差也会来此吗?怎么不见大人同来?” 蓝泽宸“云启,你是不是忘记岚婉是女的了?” 云中城守云启“没有啊!下官一直知道岚大人是女的呀!” 蓝泽宸笑了,“那你可看出这位是谁了?” “这还用想吗?这肯定是王爷的夫人啊!啊?这位夫人,您该不会是岚婉,岚大人吧?” 云中城守云启很吃惊,这岚婉不是个力大无穷,凶神恶煞的女子? 岚婉淡笑,“城守大人,正是在下。今日同王爷一同前来,只为商议治水之事,大人还是先放下好奇心,将云蜀地区的地形图拿出来,讲讲受灾地区水流的分布情况吧!” 云中城守云启:嗯?那你不应该男装出现吗?现在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说……她是以王爷这边人的身份来的! 云中城守云启“哦,是是是,王爷,王妃请上座,下官这就展开地形图。” 云启“来人!上茶!都干什么呢!慢吞吞的!” 身后一众官员跟着往前凑。 “王爷,王妃,请看,这面平原几乎全部被水淹没,但水位不深,如果及时退水,来年应该还能耕种。” “这面地势低洼,百姓不愿离开,可若不将其牵至他处,早晚也是祸患。” “下官这面也是。” “下官这面最严重,黄河之水澎湃而下,所淹之处,屋舍具毁。”一个红衣的瘦小石员说到。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官员说到,:“嗯,你那里看起来,是严重了许多,不过你们那些百姓都不是很厉害,我这里的山民脾气暴躁的很呢,情理都是说不通,非说是王爷今年运气不好,影响了这里的天气,雨水居然都冲到他们的山寨里了。” 众人听后,一阵尴尬…… 王爷运气不好?怎么个运气不好?那还用问吗?导致王爷运气不好的美丽王妃本尊不就在这么? 岚婉则是不以为意,指着地图,抬头看了一眼先前说话的那个比较瘦小的官员,“不知这位大人将百姓们安置在距离这里多远?” “不远,距这里不过二十几里的高地。” 岚婉又侧头问蓝泽宸“王爷,离这里最近的守城官兵有多少人。” 蓝泽宸“仅有五千”。 岚婉“应该够了。王爷,现在当务之急,其一,是先疏通防御水道内的黄河之水,其二,再及时派遣足够的人手,重新修葺巩固河道两侧的河堤,其三,安抚好百姓,协助做好房屋重建,和田地里及时退水,争取今年入冬前,种出一些可以吃的食物出来。 不过现在……王爷,臣妾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王爷。” 蓝泽宸看着岚婉这侃侃而谈,还装的如此贤惠得体的样子,内心里爆笑了一下:哈哈哈哈!……瞧你那淡淡的声音,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岚婉,直言便是。” 岚婉指着地图,“这里虽然是蜀中,地势较高,但是河水现在往北走,路过这座山给堵了回来,可这里再往下面一点,似乎只是小山丘,将这里开通后,河水流进山里,再借着山间地势往下挖,向蜀中的这个干涸的沙土盆地引水,不是两全之策吗?可为何诸位大人不用呢?” 蓝泽宸听后并未回答,倒是他身边的属下魏素答了话, “王妃娘娘,您说的这处小山丘,并不是普通的地方,那里是地势较低些,但先皇曾经和老王爷在那里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老王爷仙逝之后,皇上后又下旨,在那里建了一座《同心同德》祠,所以那里拆不得。” “王妃,魏大人说的正是,下官等人也曾想过,但这里万万动不得啊!” 岚婉“从昨日来看,河水尚未达到需要把那里全部挖开的地步,只开一半也不可以?” 蓝泽宸“河水的冲力很快会冲垮另一面。” “哦~这样啊,那王爷您说臣妾是不是你的人?” 岚婉突然抱着蓝泽宸的手,居然露出了温婉的神色,嗯?我的天哪!蓝泽宸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岚婉,这跟治水,有什么关系?” 岚婉“您就先回答我吧!” 蓝泽宸有些不好的预感,“王妃自然是本王的人,当然也是皇上派来的镇水钦差大人。” “那就对了,诸位大人,本王妃自然是站在我家王爷这边的,不过皇上已经将如何镇水的权力交给了本王妃,所以从现在开始本王妃下的命令即是王爷的意思,也没有违背皇上的意思。” 说完侧头看了一眼蓝泽宸,“那么现在,臣妾想陪同王爷跟随诸位大人,带上守城的五千兵士,扛着工具,重新去看一次这处建有《同心同德祠》的小山丘。” 第33章 不为黄金,为肚皮! 蓝泽宸:所以,我还是上套了吗? 魏素“王妃,你这还是要打开这处啊!这皇上也许真的会动怒啊!” 岚婉也不理他,转身继续与蓝泽宸玩儿套路,“王爷……您倒是动一动啊,好不容易今日雨势方歇,抓紧时间啊。” 蓝泽宸:“咳嗯!嗯……走吧!” 几个时辰后,一块巨官耸立于前。 同心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松柏林。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兄弟同心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虽捷身同赴,常使御弟泪满襟。 蓝泽宸与岚婉骑马来到同心祠,一群官大人走在后面,再往后还有一群扛着工具的官兵。 来到这里一看才知道,这里的确只是相对较低。而且占地面积确实不大。 岚婉抬头看着面前巍峨耸立的同心同德祠牌,后面祠堂建的也是非常精美,不由啧啧称赞“先皇与老王爷还真是兄弟情深啊!这拜把子的地方这么普通,竟也让他搞得隆重非常。” 蓝泽宸:“嗯,先皇于父亲也算皇恩浩荡了。” 岚婉“老王爷与先皇更是兄弟情深。” 回头跟云中城守云启说,“那五千官兵不用上来了,让他们绕到山后,去将后面这条山沟的阻碍清理一下,魏素,飞鸽传书蜀中这一带的官员,让他们务必在天黑之前挖出一条通往中心沙土盆地的沟渠。再去请附近城中最好的木匠师父。对了,云大人,劳烦派人给本官送来彩绘笔墨。” 云中城守云启“呃……这……” 魏素“王爷,这……” “王爷,您大可放心让云大人他们去办,臣妾绝不会带着你做什么大不敬的事情的,皇上那边,镇水钦差自会处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通水吧。” 蓝泽宸看着岚婉,还是那个表情淡然,语气淡然的岚婉,仿佛一切成竹在胸,随即回她一个信任的微笑。 “魏素,云启,照王妃说的做。” “是!” “是”! “剩下几位大人,去帮忙测算水烟面积速度和水位上涨的速度。再把力气大的百姓叫过来。” “是!王妃!” “这里也不用拆,我准备让他们在山下打造一座官拱桥,但是开凿的时候,依然有山体坍塌的危险,所以才让他们拿彩绘的材料过来。 你我二人画房屋的彩绘细节,让外面那群官员进来抄墙上的名字,画出祠堂的整体构造,泽宸,这样安排,你可还满意?” 蓝泽宸静静的看着面前女装的岚婉,将玉佩放在木匣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有如此厉害的姑娘给本王做王妃,泽宸还有什么安排会不满意?” “来人!带上笔墨纸砚,会用笔的全都给本王进来!” …… 外面,一群官员听了他们老大,云中城守长嘴云启的八卦之后,一个个自动脑补二人各种花式接吻的姿势,所以一个个同手同脚的进来了。 蓝泽宸:“会画工的将祠堂的整体构造画下来,画艺好的将场景不是给本王画下来,不会的,把墙上这些烈士的名字给本王全部抄下来,要快!天黑之前全部抄完。” 众人一听看来这是拆定了呀! 云中城守云启:“王爷,王妃,下官斗胆问一句,倘若在这座小山下开凿河道,若同心同德祠堂被毁,皇上怪罪下来,该如何回禀啊?” 岚婉:“云启大人放心,镇水钦差是皇上派的,有任何问题,他都只会找本官这个镇水钦差一人质问,此事,本官全权负责,诸位大人只需听命王爷吩咐办差便可。” “是,王爷,王妃,下官等人立刻照办。” 果然,得了保证后,现在这里只要会写字,会用笔的都在干活儿,岚婉坐在祠堂外,细致的用彩绘的颜料,描绘祠堂屋檐的琉璃瓦,还有门上的花纹。 蓝泽宸也在忙,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这座祠堂,只要能顺利的拆了就行。 他哭,是因为他觉得他爹太蠢,他蓝泽宸才不会像自己老爹那样…… 他也正在作画,画的正是不远处的岚婉。 眉眼带笑,鼻梁秀挺,女装的她,俊秀的脸庞竟显出了几分柔美。 然而即使岚服在身,却依然散发着淡然的气场,那种仿似世外高人,淡泊名利的神秘气场,也一并在蓝泽宸出神入化的画笔下呈现了出来。 …… 临近天黑,众人终于收工了,祠堂内掌灯抄烈士名字的众人,终于出来了。 外面的魏素前来禀报,“王爷,刚刚飞鸽传书来报,河道已经全部挖通,您事先准备的两万士兵将河道按原计划挖深了一倍。” “嗯,刚刚派在附近的这五千人回来了吗?” 魏素:“回来了,正在山下休息。诶!又下雨了!” 雨点打在魏素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抬步走到屋檐下,将伞递给了蓝泽宸。 雨点打在画纸上惟妙惟肖的祠堂上,岚婉也停下笔,也抬头看了看天色,天上又开始阴云密布了。 一柄伞撑在了她头顶,挡住了她的视线,“天黑了!咱们回去吧!” “幸得上天垂怜,竟停了整整一天的雨。” 岚婉仰头看着一身白衣的蓝泽宸,显眼的站在昏暗的天色里。 蓝泽宸:“也许是岚婉带来的好运气也说不定呢!” “那还真是了不起,老天爷都给我面子。既然如此那更要抓紧时间,测量水位和水速的人怎么说?” “明天这里只能涨五尺,河水淹到四周去了。” 岚婉:“不行,今晚就开挖,等不了明天了,越拖延局势越不好控制,田地的面积越淹越大,如果等雨季过了,水就不一定能流过去了。 白淹了别处的庄稼,泽宸,让你的人准备人手过来,我们将挖掘范围确定一下。” “好,可是,岚婉,你似乎中午就没吃东西。” “你不也是吗?忍一忍吧!今晚必须挖通这座小山丘。” “好吧!” 蓝泽宸看了眼岚婉,同她一同走到魏素身边,交代好事情后,二人与这里所有人一样,饿着肚子,进了同心祠堂内。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昨晚,整整一夜,岚婉都在这座同心同德山下。 岚婉先跟跟着蓝泽宸等人说了开凿的方式,订了位置后,一大群人,将五千士兵分为两组,山前面的水里一组,山后面一组,两面对着挖。最后水里那组人因为上面让雨浇着,下面让水泡着,实在坚持不了了。 一个士兵,弯着腰,哈着气,支着铁锹,大喊“不行了!王爷!大人!小的受不了了,实在没力气了。” 蓝泽宸:“再坚持一下,明日休息。” “王爷,不行了,真使不出力气了。” 正好岚婉正撑着伞,举着火把,站在那士兵不远处,给他们照明。见那士兵先前一直很卖力,看着是真没力气了,便也向那士兵大声说,“哎!你上来!” 那士兵看向她,并不认识,“姑娘,天这么黑,你快回家去吧!别让你家大人担心。” 岚婉“叫你快点上来!赶紧的!别占着工具。” 那士兵以为她是哪家的大人家的小姐,叫他上去也许会让人换他休息,于是就听话的上去了,可谁知,他方一上去,岚婉就将伞和火把递给了他,低头解下身上的披风,抬手系在了他脖子上。 嗯?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大运撞他头上了? 只见那姑娘还在脱,拆下裙子和宽大的外袍,抬头看了眼他的手,又抬头向一旁高处举火把的魏素魏统领大喊“魏素!过来一下,帮我拿着!”说着将手里的衣物抛向魏大人。 然后那姑娘就那样穿着紧身里衣,转身拔起他插在地上的锹,快速的跳下水,开始挖了起来。 还别说,那姑娘个子大,身大力不亏,干起活来,竟一点儿也不必男人慢。 他吃惊的看着,随即反应过来,“唉!姑娘,姑娘,我不累了!你快上来!水里凉,姑娘家不能下水的。” 那士兵焦急的不行,他想找个帮他拿火把和伞的人,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闲人。 正在焦急之际,他又眼见着王爷也下来了,落到那女子身旁,解下披风给那女子披上,似要将她带上去,可她没干,于是王爷抢了身边另一个人的铁锹,也一声不吭的挖了起来。 他隐约听见,那女子这样骂了一句,“妈的!这劲费的!要是早来,趁着没下雨来上几颗火雷至于这么倒霉吗?” 蓝泽宸见雨势不停,忙对身边的人道:“岚婉,快上去,你不能着凉。” “唉!没事儿,再坚持一下,感觉后面挖的应该比前面快,对了,咱们身后,将河水引来这里的河道,是百姓在挖吧?也不知道挖的怎么样了!” 岚婉忍着身上的寒冷,加速手里的动作。 蓝泽宸:“应该快挖好了吧!那里并不长”。 正当这时,这面有人喊“大人!王爷!挖不动了!现在是石头!我们挖到山官了!” 蓝泽宸:“你们全都上去,一部分人去换工具,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 说完,自己也不走,就在岚婉身边,卖力的挖着土。 其他官员见王爷和王妃这都亲自下来了,这是真着急了,自然也不敢在山上举着火把干瞅,纷纷下来帮忙。 当他们在身后挖水道的百姓们上来,看见,王爷和众位大人都在水里忙活,一时间,感动的涕泪横流,他们王爷果然是大好人,大人们也是! 连忙扛着手上乱七八糟的工具冲上去帮忙,当他们听说连王妃都下来了,此刻也正在水里拼命,更是感动的五体投地,恨不得直接在水里给岚婉磕一个儿。 官兵们自然也得知安宁王妃也下来了的事,一个个羞愧难当,瞬间力气恢复了一大半。稍事休息后,一个个冲下来拼命开凿,这批人早累了,马上换下一批。 后来,在大家的极力反对下,岚婉终于重新上了岸,可是她宁愿不上岸,站在岸上不干活,夜风一吹,更冷啊! 魏素见她上来,赶忙跑过去,将她的衣服递给她。 “郡主,您快把衣服穿上吧。” 岚婉颤巍巍的接过衣服, “这穿上也不顶什么用啊!该冷还是冷啊!” “您还是披上点儿,会好些。”魏素第一次和岚婉说好几句话。 “嗯,谢谢啊。” “报!” 远处,漆黑的山路上有一匹蹄声凌乱的马跑了过来,马上坐了个焦急的人影,正好看到了魏素。 第34章 岚教头:老弱病残?特殊训练! 下马后,连忙跑向魏素,“报告魏大人,前方二十里处,新围堵上的河堤被冲开,老魏大人亲自去河堤,那里情况十分危险,请您赶快过去看一眼吧!” “什么?河堤这么快又来了?” “是的,大人。” 魏素转身连忙将火把和伞交给身边的岚婉,“郡主,劳烦您拿一下,属下必须过去看看。” “诶!等等!这么晚了,那里的河堤又坏了,一定影响这里的进度,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岚婉回身冲着水里的蓝泽宸大喊“王爷!前面二十里处河堤又坏了,我跟魏素去看看。” 还没等蓝泽宸应声,刚一抬头,就看见岚婉跟随魏素骑上马,准备离开了。 蓝泽宸“岚婉,等等,你去干什么?” “不知道,能干什么干什么……” 结果他们刚到那处河堤,就看见这里的人,正在加紧阻断汹涌的水流。 魏素站在河边,对着下边正在运泥土布袋子的老魏大人高喊,:“爹!你快上来!我下去帮忙。” 结果,那老魏大人根本没理会,偏是把雨帐篷里的一个小姑娘给喊了出来。 乐颠儿颠儿的跑出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魏素:“你怎么来了?” “我来陪爹爹呀!啊……” “噗通!” 魏素:“簌簌!” 老魏大人:“簌簌!” “噗通!” 老魏大人也跳进去了,结果他居然不会水,直接沉底了? “噗通!” 魏素也跳了进去,连忙抓住没影的老魏大人往上面人多的地方一抛,“接住!” “啊,接住了!接住了!” 上面有人喊到。 魏素又赶紧回身找那小姑娘,“簌簌!簌簌!唔、咕噜咕噜……” 岚婉愣了一瞬:……什么情况?你也不会水吗? 来不及多想,岚婉连忙一手撤掉碍事的衣服,通!的一下,跳进了水里,凭着优越的夜视能力和感知能力,随着水流快速向下游,顺利又快速的在水里找到了这个名叫簌簌的女孩儿,帮她拍出呛水的同时,又将她扔向阻水的士兵怀里。 回身去找也许已经沉底的魏素,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么大个人给捞上来,对着他的腹部和后背一顿猛揍,“你脑子不好使啊!你不会水你跳下去干什么?你直接叫我不就行了?” 小丫头刚刚开心的往魏素身边跑,眼看要跑到了,结果脚下一滑,好嘛,直接摔倒,出溜到河里去了! 正好砸掉了几袋刚装了泥土的布袋,冲进了此处湍急的河水里,结果不会水的老父亲和不会水的哥哥也跟着先后跳了下去。 魏素苍白着脸,咳了够呛,看着岚婉也不敢多说什么,忍着身上的剧痛,起来去看那小姑娘,“簌簌,你有没有怎么样?” 小女孩儿在水里冻了够呛,瑟瑟发抖的对着魏素说,“哥哥,我没事,就是刚刚吓了簌簌一大跳,呛了两口水,我就不敢呼吸了。” 岚婉抱着膀子,瑟瑟发抖的的接话,“看看,这小姑娘,都比你们两个强,不会水,人家还知道闭气,你们两个大人居然一个劲儿的往肚子里灌水,我说怎么刚刚蓝泽宸都跳下去了,你怎么干在山上杵着呢!” 魏素低着头,抱着妹妹半天也没个动静,倒是缓过神的老魏大人说了话,“呃……多谢这位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你怎么称呼? 这夜深雨急,你怎么跟着魏素这小子来了这里?” 岚婉:“魏大人没事就好,本官是这次朝廷派下来的镇水钦差,岚婉,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魏大人解惑。” “哦!原来是王妃娘娘,多谢你刚刚出手相救,有何疑惑,您尽管直言。” 老魏大人特意给岚婉深鞠了一躬。 “魏大人免礼,本官只是想知道,为何您刚刚落水,你身后的士兵……他们怎么干着急,也不下去救你们父子?” 岚婉疑惑极了,难道都是假惺惺的关心? “呃……这事王妃有所不知,下官在蜀中办差,是临时被王爷调派过来……” 老魏大人:“呃……这事王妃有所不知,下官原在蜀中办差,是临时被王爷调派过来,督促这水患一带堤坝的阻断与修筑工作的,我们所有人皆不会水,这里原本就有一条河。 现在王爷正在下游挖通山体准备放水,下官得到消息,自然要减慢这水流速度,多为你们在下游挖通河道抢一些时间,谁知刚刚居然出了这样的意外,唉!真是多亏了王妃您啊!” 岚婉:“魏大人言重了,没什么事就让你的人都捋着绳子上来吧!没必要堵泥土了。” “啊?那下游怎么办?”? 岚婉:“先让他们上来,砍上几棵树,两端系上绳子,扔进水里,每根树干成反折蛇形排列,然后到下一个河水较潜处,一根压在另一根上面,暂时做几堵木墙减慢水流速度。 很快下游就会被通开,到时这里只需要将这些倒树拉上来即可。” 听了岚婉的一席话,在场的人仿佛觉得茅塞顿开,说干就干, “多谢王妃指点,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老魏大人抱拳一礼,转身去忙了。 岚婉在这里看着他们一切准备妥当,方才骑马回同心同德祠山上去。 …… 终于,在黎明破晓前,在同心同德祠的山下面,大家官民一心,同心协力的挖通了山体,然后又跑到山前面,将先前百信们挖好的河道最后几锹打通。 立时,四处乱窜的河水找到了突破的口子,湍急奔来,滚滚而去。声浪不算很大,但却让所有人都安心的长舒了一口气。 “呼!终于通了!泽宸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我现在不想骑马了,我去祠堂谁会儿。” 岚婉疲惫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瑟缩着身子转身朝祠堂走去。 蓝泽宸看着岚婉疲惫的样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岚婉迷糊的转回身,蓝泽宸见她转过来了,也随之转身蹲下,“岚婉,上来!” “啊?泽宸,你干嘛?” “背你啊,傻丫头。” “不用了,你是王爷,这里好多人。” “知道我是王爷你还下水,还脱衣服下水,快上来!” 岚婉也不矫情,弯身攀了上去。 “好吧!我脱衣服是因为裙子和披风太碍事,影响了我的身手。再说,天那么黑,大家都在忙着开山,哪里有时间注意我脱没脱衣服。” 蓝泽宸背起她就走,“唉!你这傻丫头,我这里不知已经抻了多少日,我都不及你来的急性,怎么就急到自己下去了。 你以为皇上给你封个镇水钦差,你站在水里就好使了?以为自己是神话里的定海神针不成?” “河道无人修葺,多停一日,百姓的损失就会更大一些,必须要趁皇上恼怒之前稳住局势,否则,他一定会治你的罪,下次记得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 他的脑袋……特好使,想不予你计较,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要和谁计较起来,谁都逃不了。 比如我做清渠钦差那次,哪些人手脚不干净,他早就有了判断。所以我们查起来才会那么的顺利……” 说着说着,岚婉竟然就趴在蓝泽宸的背上睡着了。 蓝泽宸犹如神祗的俊颜侧头想看看岚婉的脸,可惜看不到,他的脸颊只噌到了岚婉湿答答的头发,不由担心的皱了下眉,“她不会又得风寒吧?” 对了,她说清渠钦差那次,皇上是心里有谱的,怎么会?那不是他和官鸣提前计划画好的吗?难道是巧合? 还有那次皇宫里的召见,他给自己看他批过的奏折,是无意给他看的那份官员任职名单吗? 还是他已经察觉了什么? 看来……那里的人,是一个都不能用了,白费心力…… 于是岚婉只是趴在蓝泽宸背上,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蓝泽宸自己放弃了一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棋,因为岚婉知道,他多心,即使他是岚夏国最大的藩王,他依然怕黄雀捕螳,弹弓在后。 “事实证明,我们云蜀的镇水钦差,也就是我们安宁王家的王妃娘娘,也许真是天神下凡。 她刚一来,就带领百姓官兵们亲自下水开山,果不其然,一夜之间黄河这边的水道便通开了,雨水下的也没原来那么勤了,现在只要堤坝加固了,明年都不用担心水患了,大家说咱们安宁王妃厉不厉害!” “厉害!” 听书的人齐声道。 “王妃真是福星啊!” “是啊!” “就是!那可是先皇给老王也建造的祠堂,王妃说拆就给拆了,多有魄力啊!” “是啊!” …… 一个茶馆里的小二正一边给店里的客人填酒,一边绘声绘色的传扬岚婉的功德,光明正大的带着一队官兵从青唐城那边,行舟过来云蜀的岚修,正好听到,好看的唇角一勾。 “呵呵!是吗?我怎么见下面定锦州那片水还在呢!” “诶呦!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片的黄河水四处冲刷,比那片平原静静的涨水可要严重多了!这片的百姓别说庄稼了,房子都搞塌了,他们那面没事儿,王爷会想出办法的。” 看,这酒馆里的账房眼睛盯着账本,嘴里也不闲着。 “是吗?受了苦也不见你们有多甚愁苦,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大事,白害本官爷多跑一趟,唉!” 岚修打了个哈欠,抻了抻懒腰,将腿放在凳子上,“小二,王府在哪边?你若知道,领路有赏。” “呦!恕小的眼拙!真没看出公子竟是朝廷官爷,还以为是位江湖侠士呢!小的这就给您领路。” 回身对那账房喊到“爹,我领赏去了,你招待客人啊!” “唉!别走啊!你还有很多地方没细讲呢!那王妃跳进水里到底脱成什么样儿呀?” “是呀!是呀!” …… 酒馆里的其他客人表示不瞒。 “唉呀,你们问我爹,让他给你们讲。” 说完快步走出门外,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岚修一行人出来。 岚修听了刚刚那群人好奇的事情,眼睛不由眯了眯,她怎么又没记性,体寒还没调理好,又开始玩儿命。 走出酒馆,外面难得给了个并不热辣的太阳。 “嘿嘿!呃……官爷,从这里到川云城的路很近,但是小的只能将您领到山下,因为那里整座山都是我们王爷的王城,那里的规矩就是闲人免进的,小的进不去,您可不能因为这个不给小的领路钱啊!” 第39章 太热!脱了衣服陪你们练!! 岚婉洗漱过后,准备去屏风后更衣,听见外面的温润的声音, “岚婉,里衣换好就出来吃饭吧!别穿太多,你还病着,穿太多会很累。” 岚婉神情不由一定,随即回复如常,这蓝泽宸今天什么情况? 平时都是她比较爱说话的,今日怎么这般高兴,虽没听出什么笑声,但是很明显,他今日心情很好。 不过……王爷,您确定冻的嘚嘚嗖嗖的我就穿件里衣出去? “嗯,很快就好了。” 一番整理,岚婉还是穿好衣服走出屏风。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床边,端起饭碗,“泽宸,开吃吧,看我干嘛?” “没事,感觉你真是厉害,这么大了,还在长身体。按照你年前的尺码,我派人做的这些衣服,现在穿在你身上居然这么紧。” “啊?是吗?我这么折腾,还能胖了?” 您确定这是按我尺码做的? 我怎么感觉你撒谎都不搭边儿呢? “嗯,我也没想到。” 蓝泽宸这种斯斯文文的对话,显然让岚婉以为自己也许真的胖了,于是第二天,她理所应当的告诉自己的手下,这衣服不是给她做的,而实际上,替身和本人穿的衣服小的却不是一个位置。 蓝泽宸抬手招来侍女,拿来一块大的手帕亲自搭在岚婉的衣领里。 岚婉的眉毛在蓝泽宸低头的一瞬间,不自觉的抽了抽。 王爷这是心情好,还是吃错药了? “好了!吃饭吧!” “嗯,谢谢。” 结果,岚婉吃了第一口菜就差点儿没吐出来, 岚婉的小内心:呜呜……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咸啊? 不想驳了蓝泽宸的面子,勉强咽下。换了一个别的菜,这味道真是没谁了,还是多吃点饭吧! “这饭里怎么还有虾?” “听说是叫虾仁炒饭,很好吃,这是山里的宗族寨子里的美食,正好和你一同尝尝,我吃着还不错,你呢?” 看着蓝泽宸如此期待好评的脸,岚婉真没好意思说,她好讨厌这个虾仁炒饭啊…… “嗯,挺特别的,对了泽宸,定锦州的水退了吗?” 蓝泽宸听见岚婉居然在院子里骂他,她还来气了?她拿我撒什么气?又不是我让你怀孕的! 个没节操的女人! 哼!出去就出去,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脸跟我说! “你们都滚出去!” “是,王爷!” 所有的婢女全部都跑出去了,顺着回廊跑远了。 蓝泽宸起身,幻影步法运起,眨眼之间也来到了门外。 “你跟我横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这样了的。” 蓝泽宸的温润的声音也染上了怒气。 岚婉:“诶呀?好你个蓝泽宸,你还跟我来劲了是吧?不是你是谁呀!” 蓝泽宸一听更生气了!往他身上栽赃?! “岚婉!你别胡说八道,本王除了请你吃了几顿饭之外,对你做没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做的还不够吗?你再厉害点儿,我就直接翘辫子了吧?” 蓝泽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做什么了? 是你自己好色成性,管不住自己,闹成这样!你让本王以后怎么见人?” 岚婉:……嗯?他在说什么? “诶呀?我去你的温润如玉!好啊,蓝泽宸,你挺能装啊你,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你给我说说我管不住自己什么了我? 今儿你要不给姑奶奶我说明白了,我让你光着屁股跑回去!” 蓝泽宸被岚婉气的俊美的脸染上红晕,嘴里一点一点咬牙切齿的挤出低沉的声音。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就是有孕了吗?跟我叫什么劲?我又没把你怎么着过。” 岚婉:嗯?? 岚婉那大眼睛瞪的恨不得跟鲸鱼一样,那圆润,那维度,金鱼都没法比。 “我?我他娘的真想抽你!你这混蛋!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怀孕了?” 岚婉气的一拳怼在蓝泽宸胸口。 蓝泽宸闷哼一声,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一步。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没见过猪走,还没吃过猪肉不成?你连有孕一个月后会孕吐都不知道吗?自己好色成性,你骂我出气干什么? 我都为认识你感到羞耻。” 岚婉:? “我,我,我拿点什么顺手的兵器,气死我了,我……” 岚婉左看一眼,又看一眼,没找到合适的兵器,索性直接过去和蓝泽宸近身肉搏。 蓝泽宸猝不及防,被揍了好几下。 “我孕你个大头鬼!” “嗖……” “看我不把你打成孕妇的!” “啪!” “我让你丰神俊朗!” “嗯哼!” “我让你温润如玉!” “咚!” “我让你装无辜,坑我还装无辜!” “我让你往姑奶奶身上泼脏水!” “哐!哐!” 蓝泽宸:! 蓝泽宸不想和她一个姑娘家打架,躲了几招都没躲过,才开始出手接招,二人你来我往,嘴也不闲着。 “岚婉!你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我哪里坑你了?我又哪里装无辜了?真是好心没好报!本王遇到你真是倒霉!” “你才蛮不讲理!你没坑我你一脸殷勤的请我吃什么大餐? 我不好意思驳你面子,你到好,一直不停的往我碗里夹,你自己怎么没吃那么多毒物? 你这个混蛋,把本郡主都吃吐了!你还装无辜?你还扒瞎说我怀孕了? 说本郡主好色成性是吧!本郡主今天就好色一次给你看看!” 岚婉打起架来,从来都是只赢不输,这点蓝泽宸在她考武举人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然而如今这个难缠的岚婉的对手换成了自己,着实让他头疼,尤其是岚婉说自己不是孕吐,是吃吐的! 这样看来似乎真是自己好心办坏事了。 “岚婉,你干什么?打不中我就扯我衣服?你这是小人行径!再说,你怎么可能是我给你吃吐的?你怎么吃的时候没吐?” 二人已经从门外的回廊打回了屋内。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功夫把你夹给我的那些难吃的菜咽到肚子里去吗? 本来就撑了够呛,你还让我喝药,还他娘的给我抛媚眼,我一激动忘了,直接把药喝进去,直接就顶脖了!” 岚婉边说,手上也不闲着,近身战对于岚婉来说优势很大,她不怕摸,蓝泽宸却怕,所以几十招过后,房间里能拆的东西拆的差不多了,蓝泽宸的衣服也被岚婉脱的差不多了。 岚婉见他被脱的差不多了,一招虚张声势本想点住蓝泽宸的穴道,谁知没成功,她只能借势给一个山水扣,牵制住蓝泽宸的两只手,才去点了蓝泽宸的穴道,将他腰间的腰带抽下来去绑住蓝泽宸的双手。 “岚婉!你闹够了没有!还说自己不好色!你这青楼楚馆的戏码都学会了,还跟我装什么!” 蓝泽宸不敢打她,被制住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索性避重就轻,不提可能真是自己给她吃吐了这件事。 岚婉推了蓝泽宸一把,将他推到身后内室拉帘幔的柱子上,欺身而上,壁咚! 双手齐上,一只手捏着蓝泽宸一面脸颊。 “说谁装呢?说谁装呢?本郡主好色成性,现在天下皆知,说!你把我吃吐,错了没有?” 蓝泽宸闭着嘴,不理她。 这人真是好赖不知,请她吃饭还吃出错来了! “不说是吧!那我可要用刚刚吐过你那些毒物的嘴……亲你了?” 岚婉对蓝泽宸的脸左捏右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说不说你错了!到底给你给我道歉?” 蓝泽宸:岚婉……你这家伙……我的嘴都已经让你捏变形了,怎么说啊? 岚婉:“很好!你自找的!” 说完松开手,一手支着蓝泽宸身后的柱子,一手捏着蓝泽宸的下颌,一点一点的靠近蓝泽宸,本想逼他道歉,可近在眼前的蓝泽宸就是死咬着嘴不跟她道歉。 也正在这时,岚婉突然感到一阵剧烈腹痛,紧接着就感觉身下有东西流出,糟了!赶紧抬手去捂住小腹。 当岚婉痛的低头抱腹之际,正好就真的亲上了蓝泽宸的嘴唇,蓝泽宸是谁?安宁王啊!他有洁癖啊!别说是谁亲了他的问题,就是一想到岚婉刚刚吐过污秽之物,他就受不了。 岚修:? “什么?殿下你怀孕了?” “那还和王爷打架,哦,孩子不是他的,这蓝泽宸也太损了。” 岚婉听着岚修那种事不关己的声音,这个气呀,尤其是地上那一片老妈子的抽吸声,格外刺耳。 “岚修……” “在,殿下。” “你也给我滚出去,滚到蓝泽宸身边陪跪!” 岚修:“嗯?殿下,为什么?” 岚婉把脸转到床里边去,被对着他,“你在外面这一年是把你的嘴练出来了是吗?谁让你多话的!出去!” 岚修:“呃,是殿下,属下这就去。” …… 感觉自己很倒霉的岚修方一走远,那几个据说会治女子病的老妇人就跟上岚婉床前来。 岚婉“你们也滚出去!” 即使现在一直都是有气无力的,即使只是淡漠的声音,但依然很有威慑力,吓得那群老妇人连滚带爬的跑,“回来!” 一群人又停住脚步, “去给本王妃多准备些月事带,下去吧!” 婢女甲乙丙的头上皆是黑线:…… 娘娘,您确定您只是来了月事而已吗? 几个人顿了一下,低头称是,纷纷退下。 …… 岚修扛着伞,耳尖的听到了岚婉吩咐下人的对话,原来如此,怪不得连我也要罚跪呢! …… 举着伞,缓步走到蓝泽宸身边,转过身,膝前的袍子一撩,英姿飒爽的跪下了。 蓝泽宸瞪着眼睛看着罚跪还举着伞的岚修,…… “哼,罚跪了还敢举着伞来,皇上派过来的贴身护卫就是不一样,果真是惯坏了。” “哈哈!”岚修侧头,身子往蓝泽宸那边挪了挪,“既然王爷嫉妒岚修有伞,那就分你一半吧!” “谁稀罕!里本王远点儿!” “王爷,属下知道属下为什么被罚跪了,您知道吗?” 蓝泽宸白了岚修一眼,“你说呢?不知道本王会甘愿在这儿跪着?” “既如此,王爷可能说与岚修听听?岚修也会将自己被罚跪的原因说与王爷听听。” 蓝泽宸:“滚!” 岚修勾笑不语,哼!滚就滚,抬起膝盖,正好又迈出半步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刚好能让他手中撑的伞沿儿流下的雨水,成流的滴在蓝泽宸的头顶,又从头顶,流入颜面,流进脖颈。 第35章 将军有事儿直说,小的妥妥摆平 那名店小二一边谄媚的笑着领路,一边抬头看高头大马上的岚修。 “既然如此,那我还要你有什么用?趁早回家去吧!免得官爷我觉得不爽,拿你开刀。” 岚修淡淡的语气,那样子和岚婉简直如出一辙。 店小二一听立马苦了脸,“啊?官爷,您怎么能这样呢!”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用了。” 川云城位于云中城与蜀中城之间的位置,三者又是三角关系,是云蜀最核心的位置。 此处地势较高,又在云雾之巅,山下云雾弥漫,山上阳光灿烂。 山下多的是迷阵陷阱,山上多得是秀美风光,王宫大的几乎与皇城不相上下,但却比皇宫雅致的太多,没那么多金银璀璨,富丽堂皇,却是响当当的人间四仙境之一。 此时,山下的岚修正光明正大的在闯山林,山上的岚婉已经被方擎澜背回了王府里的宸月苑。 其实也不算是他背的,下了同心同德祠的那座山,便可以骑马了,湿答答的两个人是骑马回来的。 魏素虽然担心他们,但是他被留下来处理后续事物了,只能眼见着王爷带着岚婉一群人离开。 蓝泽宸将岚婉送回来后,派人给岚婉净身,并换上干净的衣服,准备好膳食,自己也去沐浴换衣服了。 当一身清爽的蓝泽宸出了房门后,看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在此地的人,“你怎么回来了?” “听闻王爷将岚婉带回来了,余生担心王爷安危,特地回来看看。” 一道暗沉的公鸭嗓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特意服了变声药丸的。 来人一身靛青长衫,是个偏偏美少年。 “佘锦垚,如果岚婉她想对我出手,你在不在本王这里,都是没用的!” 蓝泽宸撇了佘锦垚一眼,目光看向眼前的一株花树。 “王爷,岚婉那女人太过古怪,能力也强的出人意料,余生不想您有事,特地回来看您,您能怎么如此轻易的说出看不起余生的话?” 那俊秀的美少年,委屈的看着眼前的蓝泽宸。 “不是本王看不起你,是即使她真的想回去参本王一本,你也无能为力,况且,她已经与本王明说了,不会追究。” “王爷,她不会追究有什么用?这次私开护城河水道,对云蜀百姓的损失可是不轻啊,淹没了很多田地,今年恐是一分征税的机会都没有了。 皇上的怪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万不可让她在短时间内回去。” 佘锦垚的眼中带着坚决。 蓝泽宸耐着性子,回答他:“她自然走不了,定锦州的水还没撤呢,镇水钦差怎么可能走?” “王爷,定锦州后面那片平原可是一直都算是青唐城的土地,何不借此治水一事,让岚婉上奏朝廷,将那里也划到安宁王封地以内? 正好再让她研究研究种植何等作物今年还能收成?” 一身朱红衣衫的佘锦垚眼睛咕噜一转,将想法说与蓝泽宸听。 蓝泽宸的眸色里杀气一动,快速隐下,他怎么也提到了这件事?是在试探本王吗?还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锦垚,你有什么理由让本王相信岚婉有这个本事?” 蓝泽宸抬步走到那棵花树跟前,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花枝,他似乎记得岚婉拿鼻子玩儿过梅花,样子也还挺可爱的。 “王爷,她能不能治水你是看见了,那定锦州的水,你就是不出手,她自然也能让它消失。 至于她能不能种出作物,余生不知,余生只知道,她做清渠钦差之时,总是神出鬼没的调兵遣将去协助办案,所以即使她不能,她手底下的那些人,也一定能。” 佘锦垚转头,见蓝泽宸走到他身后的背影,眼里偷偷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锦垚,你就这么天真的以为岚婉会为我摆布吗?本王在她眼里,可是绝对及不上她对皇上半分重视的。” 蓝泽宸忽然想到同心同德祠里的秘密,他都不知道,而她却知道,显然她早就是天子近臣,只是皇帝又为何会将这颗女棋子拉到台面上来呢? “王爷,莫要妄自菲薄,余生听魏大人说,岚婉年前因为给皇上送美人时得了寒证,一直未愈,昨夜整整一夜,似乎也一直在水里泡着,今日寒证必定发作。 余生不才,可好歹是在云蜀医仙那里待过的,可以给王爷开一个方子,让寒证治愈的慢一些,顺便加一些让人四肢无力的草药,这样既能保证王爷的安全,又可以制造出镇水钦差因治水亲力亲为,而重病不起的样子,让人传出去,让百姓对她歌功颂德。 而王爷您则是天生丰神俊秀的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您只需对她稍试些温言软语,证明您对她体贴入微,照顾有加…… 嗯……让她暂时打消回京城的念头,安心在这里养病,也顺便给您出谋划策,正好,如果皇上那边有什么事情,有岚婉这块挡箭牌在,您也会少些苛责。” 蓝泽宸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佘锦垚,挑了挑秀挺的眉毛。 “自从锦垚成了余生,这脑袋也跟换了一颗一样,既然如此,那就先按照你的法子做吧!” 佘锦垚笑了:“多谢王爷夸奖,能得您一句称赞,余生感激不尽,唯有对王爷更加忠心,方对得起王爷对余生一家的大恩。” “大恩?你当日发疯的时候,好像险些将本王的棋子也一并弄死,若不是本王及时派人阻止,你恐怕早就与他们一同没命了,你报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如今你在江南一带,还尚未站稳脚跟,做事要处处小心,尽快将你手上的权力抓牢才算是正事。” 佘锦垚对着蓝泽宸抱拳一礼,深深的鞠了个躬。 “王爷恕罪,当日是余生怒火中烧,一时糊涂,如今,余生已经冷静下来了,请王爷放心,江南一带,断不会再出状况。” “没什么事,尽快回去,岚婉郡主的眼睛好用的很。” 蓝泽宸淡漠的看了佘锦垚一眼,抬步向宸月苑走去。 “是,王爷放心,余生这就回去,一会儿写完方子,余生叫人给王爷送过去。” 佘锦垚看着离去的蓝泽宸,青涩的脸上,目光眷恋不已,王爷, 我多想……离您再近一点 往后余生,我只挂念你…… 不在回头的蓝泽宸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佘锦垚啊,你最好是先替本王摆平了江南再说吧! 一个一个,都是废子!都是些什么人啊…… 川云城的半山腰上, 一队着装考究的护卫队,正在抄近路,从立陡立陡的硬山脚往上走。 人人伸手灵活,动作敏捷,一不小心触碰了什么机关,也能轻松化解,其中有几个比较骚包的护卫,居然一边儿扭腰摆臀的躲避暗中飞来的箭矢,一边儿心大的抢着采花采草。 岚修不敢在这处危险的地方,扔下他们先走,只能静静的,慢慢的在不远处的前面,看着他们胡闹。 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小的护卫,躲开朝他背后射来的毒针,噌……噌…… 几下跳跃,落在了岚修面前,取出嘴里叼着的几朵花, “老大,你听说了吗?我有一条独家消息还没告诉你,京城外的东南山大营里,方将军让他手底下那群假兵气的睡不着觉了,天天晚上都得吃药,听说这事儿啊,殿下在那儿的时候方将军就有过征兆。 但是他太好面子,坚决拒绝在咱们殿下面前喝一口药,呵!这回殿下走了,他可是安心了,背着殿下,天天儿都按时喝药呢! 老大,你说咱们殿下这一走,是不还救了方将军一命啊?” 岚修一直都很能忍耐话痨:唉…… “嗯,现在听说了,但至于是不是救了方擎澜一命,你需要自己去问他,我可不知道。” “就是,方擎澜的救命恩人明明是我家老大才对,是吧?老大!” 后面几个上来的人中,又有一个多嘴的!结果直接被后面的人来了一拳,险些掉下山去。 “你快闭嘴!蠢货!怎么什么事情都说。” 那人听到打他的兄弟这样说,才反应过来,对哦,这里还有安宁王的暗卫们在呢!不仅容易走漏风声,更惹他家老大不痛快。 “呃……对不起老大我错了。” 宸月苑很大,里面还有一处高高的,孤零零的宸月阁,只是那里除了蓝泽宸常去外,再没有别的主人。 岚婉此时正躺在宸月苑的主屋内,寒战昏睡的不省人事,蓝泽宸进来时,挥退外面的一众侍从、奴婢。 里间两个自容清丽的大丫鬟还在床头给岚婉擦汗盖被,见他来了,慌忙行礼。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起来吧!她吃过东西了吗?” 蓝泽宸挥手让二人起来,看了眼床上不停颤抖的岚婉,走过去摸了摸她的手。 一个个子很矮的大丫鬟回道,“回王爷,这位姑娘并没有起来喝粥,从您被她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昏睡不醒,就没睁开眼过。” “那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王爷喜怒,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那大丫鬟就没见过安宁王吼过谁,吓得说完话,连忙跑出去请大夫了。 蓝泽宸伸手摸了摸岚婉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心里一阵唏嘘,真是没见过她这样的女子,她只在昨天早上吃过一些东西,那么爱饿的她,居然每次在他问她要不去吃些东西的时候,总是和他说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和她说水里凉,她却就是不听话,告诉他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一个大男人同她糟了同样的罪,现在身体都还觉得酸痛的吃不消,她一个身上带着寒气损伤的女子,又怎么会好过? 佘锦垚让他对她施美男计,这样的女子,当真让他连欺骗的勇气都没有啊。 不消片刻, 王府里的大夫便过来了,向蓝泽宸行过礼后,就坐在床边,开始给岚婉搭脉,这一搭就是一柱香的时间,蓝泽宸等了好久,都不见他有什么话说,伸手去推那大夫的肩膀, “老徐,你睡着了吗?他昨夜淋了一夜的雨,一个风寒需要诊脉诊这么久?” 那大夫似乎刚睡醒一般,慢慢睁开眼睛。 “呃……不是,王爷,这位姑娘的体质本也不弱,只是不知怎的,体内的寒气一直未清理干净,接着昨日的契机,又复发起来,现在只是疲劳饥饿过度,风寒之证,稍事调养便会好的。 第36章 你就是这么给我摆平的? 而方才余生公子给老朽的药方,却不是治理体寒之证的,反倒是加重病情的,这与这位姑娘身体是大有害处,老朽只是不知道当用不当用。” 蓝泽宸听了之后,严重凝重的神色一闪而过,这个佘锦垚,手段总是这么毒辣。 他看看床上躺着昏睡,还不停颤抖的岚婉,想想她为了救他,怕皇上发怒,焦急的自己跳进冰凉的河水里,上面浇着,下面泡着,如今风寒引得体内寒证复发,自己却要让她伤上加伤,忘恩负义吗? 良久, “老徐,没人和你说过,这床上躺着的,是本王的王妃岚婉吗?余生的方子先别用,你只管安心的给她治病便是。” 大夫老徐:“是,王爷,并没人与老朽提过,这位是王妃娘娘,幸亏我多问了几句。请王爷放心,我老徐从医多年,定会尽早将王妃娘娘治好的。” “那倒不用,快要好利索的时候,你再用方才余生给你的方子。” “啊?” 大夫老徐不明所以的看着蓝泽宸,顿了一下,低头应声,“是,王爷,老徐照做就是。” …… 蓝泽宸听老徐说要先给岚婉吃些东西,便出了门外,吩咐下人去厨房重新准备清粥了,站在苑内难得如此温暖的阳光下,蓝泽宸阳面硬着天空,嘴角露出完美的弧度。 蓝泽宸:岚婉,虽然,本王不忍心害你,但是我就不信,你能挡得住我蓝泽宸的魅力,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禁得住天下第一美男的诱惑? 哼,岚婉,走着瞧…… 疏不知我们的安宁王殿下根本就没搞明白诱惑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就……嘿嘿嘿…… 正当这时,王府中一名亲卫快速落到蓝泽宸面前,匆忙跪地禀报:“王爷,山下有一队穿着统一锦服的人已经过了陷阱迷阵,来到城外,想要进来,说是岚婉郡主的护卫队,把主子跟丢了,过来找主子的,是否放他们进城?” 蓝泽宸一听,“哼,来的可真是巧啊,放他们进城,你去直接将他们带回王府。” 那亲兵:“是!王爷!” 那人起身,匆匆而去。 …… 当蓝泽宸看见所谓的岚婉的护卫队一步三摇,如望月楼的姑娘一般,一个个身形俊美的年轻男子缓慢的走到他面前,差点儿没惊掉蓝泽宸的下巴。 我去!这都是哪里来的花架子? 尤其是带队的那个黑白衣衫的家伙,相貌怎的如此之好,与他不相上下的身形,身上却带着侠客的气质,面容竟然也与方擎澜他们不相上下,当然,跟本王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他自己认为的对方比自己差,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参见王爷!”那人在和他见礼。 “你们就是这次把岚婉跟丢的护卫队?” “正是,属下得皇上赐名岚修。现在也是岚婉殿下的贴身侍卫,岚婉殿下嫌弃我等太慢,就现行过来了。” “这么说,岚侍卫原来是皇上身边的人,怪不得长的如此相貌堂堂。 如今岚婉郡主已经自行来到云蜀多日,你如今前来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蓝泽宸温润如玉的声音开口问道。 “回王爷,皇上说镇水钦差身在云蜀,王爷平日里又有其他公务要忙,岚婉殿下见不到英俊男子便就没有动力干活儿。 所以特地派了属下,并让属下挑了手底下最好看的兄弟一起过来,给岚婉殿下养养眼。” 岚修的声音也很好听,蓝泽宸听了他的话后,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妈的!你就直说是皇上派来打我脸的得了! “既然如此,本王先派人安排你们住下休息,岚婉昨夜淋了雨,现在还病着,等她醒了你们再去拜见。” “是!多谢王爷!” 蓝泽宸没有再跟岚修客套,转身向他的书房走去,多的是事情要处理,懒得看你们这群小白脸!闹心! …… 进了书房后,有一名暗卫落下, “王爷,那群看起来娘娘腔的家伙,似乎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 山下迷阵陷阱众多,可是在无人领路的情况下,所有人皆未受伤。” 蓝泽宸翻开公文折子的手一顿, “哦?那看样子佘锦垚的判断是对的,岚婉手底下的人确实有两下子,你先下去吧!” “是!” 黑影又瞬间消失。 …… 规格雅致的书房里,蓝泽宸轻柔着眉角,要冷静一下,转身,随手将一处小暗阁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仔细研究,他倒要看看,这唐宁究竟在搞什么鬼,莫名其妙哪里来的那些水? …… 岚修自然没有乖乖呆在被安排好的房间里休息,而是悄悄的走了一趟安宁王府的格局,而后落在了宸月苑内,岚婉暂时没有下人的房间里,摸了摸已经安静下来,但依然高烧的岚婉。 岚修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那么拼干什么?” 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捏着岚婉的下巴,将那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 坐在一旁,静等她醒过来,谁知门外响起了开门声,岚修连忙消失在床边。 房梁上,他看见一个粉衣婢女端了一碗清粥准备给岚婉喝下去,可是她将碗放在桌案旁,歪着头左思右想的盯着岚婉猛瞧。 似乎在想怎样才能让睡着的岚婉把粥吃进肚子里,似乎想到了注意,她决定把岚婉扶起来。 拽左胳膊,拽不动。 这右胳膊,还是拽不动。 她把自己的左胳膊放到岚婉的脖颈下,右手去环搭左手, “一…… 二…… 三…… 唉呀,好沉啊! 这姑娘怎么这么大身子啊!怎么拽都拽不动,也不知道碧荷跑到哪里去了,我要不要去多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喂粥呢?” 房梁上的岚修看着下面,自己歪着头叨叨姑姑的婢女,也是服气了,这安宁王是故意的吗? 派的婢女居然这么小巧玲珑,怎么可能扶得起岚婉? “唉!”殿下,你说你长这么大干什么? 索性翩然落下,那婢女看见突然站在她面前的人吓了一跳,刚想尖叫,就被岚修迅速的点了穴道。 “别叫,烦。” 岚修弯身将岚婉搂着肩膀扶起来,掌心将内力从岚婉的后背和右手掌心灌入她的体内,半晌,岚修捏了捏岚婉的内关穴,又晃了晃岚婉的脸。 “殿下,醒醒,该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果不其然,床边站着的那位婢女惊奇的看见床上的姑娘醒了。 岚婉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歪头看了一眼后背靠着的岚修。 “岚修?你怎么来了?” “皇上不放心你,派我过来看看。” 岚修一边说着,一边回手将床边案上的粥碗端过来,递给岚婉。 “岚修,我感觉很累,你知道吗?” “知道,你又把自己当神仙,折腾的生了病,怎么了?” “所以我要睡觉,你负责给本殿下喂粥,啊……” 岚修惊奇的看着说完话,就张着嘴啊啊啊的岚婉,闭着眼睛等着他喂粥,以免让那婢女一直看着啊啊啊的岚婉殿下,岚修只能无奈的,很快就递上一勺子温粥上去。 果然,没声音了, 张嘴,一勺, 再张嘴,又来一勺。 …… 岚修看着怀里的岚婉闭着眼睛嚼粥的样子,想起了他们训练时,第一次见到龙渊殿下,也是这样给累的不行的岚婉喂饭的场景。 那时她年纪还很小,瘦瘦的小身板,整个人除了两只大眼睛,哪里都不可爱,偏偏她还懒懒的闭着,一幅大爷的样子,想着想着,不禁一笑。 也就是这一笑,恰巧让端着汤药进来的那个高个子的婢女和刚回府就过来了的魏素看见了。 那婢女看见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子,吓得啊的一叫,经松开手去捂眼睛。 岚修闻声回头一看,忙喊“接住药!” 魏素也在愣神,听他一喊,匆忙伸手去接托盘,可惜,只堪堪接住了半碗,那半碗在托盘离手的时候就倾斜出去了。 端着半碗药的魏素,面容严肃的走到岚修面前,“你是何人,怎么在这里?你们在做什么?” 还没等岚修回答,怀里的人就生气了。 岚婉也被这“啊!”的一嗓子给吓的一惊,随即不耐烦的抢过岚修手里的粥碗,直接仰头咕噜咕噜倒进了嘴里,沾的满脸花不说,居然拿袖子擦擦嘴,就那么自顾自的躺下了,也没理魏素。 “唉!殿下!起来!药还没喝!” “你有病你喝,我没病。” 岚修:“我……唉!算了,一会儿再喝。” 起身接过魏素手里的药碗,放在床旁的小桌案上。 “我叫岚修,现在是你家王妃的贴身护卫。” 再次弯腰给岚婉盖好被子,回身在那个被定住穴位的婢女手里拿过帕子,给岚婉擦脸。 “是吗?十分抱歉,安宁王府里不需要给王妃安排贴身护卫,她身边自有婢女照顾,你一个男子,不可以随意出入王妃的房间,若真是护卫,还请你快退出去。” 魏素很反感他刚刚看到的这人的一笑,护卫可以随意抱着自己主子傻笑吗?有问题! “是吗?魏统领,你还知道这是你们王妃啊?你问问她们两个知道吗?” 岚修抬手解开了站在床边的这个婢女的穴道。 “参见魏统领,奴婢确实不知床上这位是王妃娘娘。” “魏大人,奴婢也是真不知情啊。” 两位婢女跪倒在地,低头不敢起身。 岚修等那二人说完,自己抱臂而立, “魏统领,你说王爷也真是太不细心,选了两个如此弱柳扶风的丫头来照顾我家殿下,人家压根儿连扶都扶不起来,怎么喂饭? 若我真像王爷说的那样,等我家郡主醒了,再过来拜见,恐怕岚修是再见不到活的郡主了,我大概只能见到一具睡到饿死的岚婉郡主的尸体。 堂堂安宁王妃居然会沦落到如此结局,魏大人,安宁王府好厉害呀。”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王爷未对全府之人公布王妃身份,自然会有他的道理,至于婢女之事,确实是下人疏忽,但绝不至于如你所说那样!你这是污蔑王爷!” 魏素的声音比岚修要大,况且岚婉也真的烦了半天,忍了半天了,闭着眼睛回身摸到一个东西,欻的一下,将刚刚喝完的粥碗甩了出去。 第37章 岚教头很努力 “啪嚓!” 那碗摔得稀碎, “滚出去!” “是,殿下息怒,属下这就滚出去。” 岚修回完话抬步就向外走,顺带,将愣在原地的魏素也拽了出去,那两名小婢女,自然也跟着跑出去了。 出了房间,岚修居然开始玩儿头发,还叹气,“呼!多亏她刚刚摔的是空碗,不然要可惜了刚刚熬好的药了,魏大人应该谢谢我的。” 魏素缓了半天,“岚侍卫是吗?看样子,你很了解岚婉郡主的脾气,我从没见过郡主发过怒,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因为,你没在她疲惫的时候出现过,她要是累了,看见过当今皇帝没有? 照骂不误。 所以,还请魏统领全府上下通知一声,在这里住着的,不是什么没名没份的神秘女子,而是安宁王蓝泽宸的王妃,岚修喜静,并不喜欢动手。” 一身漆黑侍卫服的魏素,对上一身黑白劲装的岚修,气势上竟莫名矮了一截。 “这件事情,我会和王爷说,你即使是皇上派给郡主的护卫,来到这里也要守规矩,莫要随意走动。” 说完了话后,魏素看了岚修一眼,转身离去。 …… 魏素去了书房后,直接像蓝泽宸告状,说自己看见一个说是岚婉贴身护卫的人,正抱着岚婉喂她喝粥,他还笑!于是他们两个吵了起来,都被岚婉赶了出去。 …… 他一五一十的对着蓝泽宸讲,蓝泽宸听后,好看的眉头不由一皱,这个岚修,好大的胆子!先观察看看,皇上派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再说。 “吩咐下去,安宁王妃回府了,因治水一事得了风寒,现在静养当中,闲杂人等不可入宸月苑打扰,若有见到,礼制不可荒废。” “是,王爷。” 果然,没到一个时辰,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安宁王妃来了府上,还是这次的镇水钦差,现今累病了,住在宸月苑内休息,平日里闲人免进,若是见到,必须行王妃之礼。 岚修自然是一直没走,他只是等过了些时间,将药给岚婉喂进去,然后吩咐那两个大丫鬟去当小婢女给岚婉煮粥。 也多亏了岚修像喂鸟一样,经常给岚婉喂粥,到了晚上,岚婉才有力气睁开眼睛,做起来调息疗伤,寒气太重,经脉都隐隐有些不畅了。 岚修见她满头大汗,却未逼出多少寒气,“殿下,可需要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就是有点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岚修:“你总是喜欢说这句,倘若事事都能忍一忍就过去了,那你今日为何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为的是要制服水患,还是要收服人心?唉!殿下,别逞强了。” 听到此处,岚婉索性先放开手,裹着被子,倚靠在床头。 “呵呵!岚修,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明知故问的废话,蓝泽宸这边的除了安抚他的敏感的疑心之外,哪里有什么大的天灾。 他不过是对朝廷的信任太低了而已,若不及时安抚,迟早必成人祸。” 岚修:“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他要干什么,都先顺着他来吧!我觉得他生性本善,稍加拉拢,应该较容易安抚。” “呵呵!殿下,就你拉拢别人?属下都担心你被他拉拢了去。” 岚修难得给了个接地气的表情。 岚婉侧目看他:…… “岚修,你这是瞧不起我的定力吗?你当我这殿下二字是你白叫的?小看我?走着瞧。” 岚婉眼睛里冒着十分自信的光,瞪了岚修一眼,抬手将肩上的被子扔向一边,雄赳赳气昂昂的,开始盘膝而坐,重新准备打坐练功,把体内的寒气聚一聚,冲一冲。 岚修这回紧闭着嘴,不再说话,既然岚婉不用他帮忙疏通体内经脉和穴道,他只好静静的,守在一边。 殿下,但愿如此,我还没告诉你,皇城那边,已经有一位快要红杏出墙了…… 当岚婉终于通开了一次经脉后,大汗淋漓的瘫在床上, “呼…… 岚修,给我拿饭,我好饿,咱俩吃饭吧!烤鸡,烤鱼,红烧肉! 岚修:“殿下,你知道你今日吃了几顿了吗?七顿,那两个丫头都以为是我把粥喝了。 这大半夜的,可不一定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你最好不要太期待。” “这是哪里?” “安宁王府。” “那就对了,一定会有的,岚修,跟着我,你就要有岚虎的气魄,没有也要打到他有为止,不要总是注重气质,不当饭吃的,去吧!” 看着岚婉那眯眼呲牙的样子,岚修:…… “我,不是岚虎那个蠢货……” 岚婉:“唉!行吧!岚家哥哥,你能给我搞来一碗面也行,我委屈一下,分你一半。” 岚修:汗!“行,等下。” 岚修见外间那两个丫头已经睡下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亲自去白天见到的厨房找厨子。 这一等,差不多让岚婉等了一个时辰,岚修带着一队拎食盒的厨子进来的时候,岚婉已经等到坐着睡着了。 “殿下,起来了,你要的烤鸡、烤鱼、红烧肉,送过来了,你不吃了?” 岚修推了推岚婉的肩膀,见她睁眼,让人将桌子放在床边,将她点的饭菜一一摆在桌上。 岚婉看见眼前上菜的人脸上果然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噗嗤! “哈哈哈!” “岚修,你还真把他们都给打了啊!你不是个斯文的人吗?” 岚修:…… “岚修不善言辞,不动手,他们不起来做饭。” 那几个厨子,见二人的眼光都盯着他们,连忙吓得跪下, “王妃娘娘恕罪,不是小的有意怠慢娘娘,实在是夜太深了,小的们起来时废了些力气,但听这位大人说是给王妃您做菜,小的们马上就起来了啊!” “是啊!娘娘,恕罪!” …… 几个厨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各自说着求饶的话。 “行了,多谢你们了,我只昨日早上吃过些东西,体力消耗太大,现在才有力气想起来吃些东西。 你们也不容易,岚大人不是有意打你们的,实在抱歉,不要介意,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几个厨子见岚婉居然给他们道歉?连忙称自己的上不要紧,谢恩后,慌忙跑了出去。 …… 岚婉见人都跑了,抬头笑看着灯光里沉静的岚修,“来呀!岚家公子,快坐下来吃饭吧!” 岚修:…… “我没你那么好饿。” “那也吃一些嘛!你家岚婉殿下的贴身护卫的职责是什么了?还记得吗?” 岚修低头,非常不情愿的应着声:“陪吃、陪着、陪打架……”随即看了岚婉一眼,“这是你跟岚虎订的,龙渊殿下没要求我这样!” “不行!谁让你现在出任务一直都是跟着我的! 过来! 坐下! 给,开吃喽!” 岚修:…… “唉!” 拿岚婉没办法的岚修只能陪着她,大半夜的吃着一堆油腻腻的荤菜。 “殿下,少吃些,你一会儿胃疼可没人给你煮药。” “知道了,这不是见到你真的这么够意思高兴吗?” “你最好想想你的肚子会不会和你一样高兴吧!” “嗯,嗯,……” 那答应的可好了,嘴里却不停的吧唧吧唧的嚼着。 拿着筷子的岚修:汗! …… 吃饱的岚婉重新躺下,岚修将狼籍不堪的桌子拽到一边,刚要腾身上房梁,就被岚婉拽住了袖子。 “你还没给我说说定锦州后面那一大片水中平原是怎么回事。” “接到你的消息后,龙渊殿下让我过来,我带着下面的人从青唐城的边缘一带下水,各自乘小舟围绕着整片平原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本来以为就这样毫无线索了,我们便直线行舟向定锦州那边的山脚行去,准备上岸。 结果水路上,十四发现平原中间有很多地方的水面上,都飘着打旋的草叶、树叶什么的。 我们未敢直接下水,用竹竿往下扎,下面居然是水井,那四周也有疑似很久前,有人居住过的房屋残骸,初步判断,应该是那时候的水井。 只是那些水井多年不用,本不应该还能有活水,如今却在不停的上水,此事太过蹊跷。” 岚修说完,眼神也跟着凝重起来,似乎再斟酌,这件事是否是人为的。 “岚修的带队,就是不一样,只看看去查了一次,就找到了那片平原上的莫名之水的源头。” “可属下还不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岚婉:“不要紧,明日我再跟泽宸研究那里治水的方法。很晚了,先睡觉。” “是。”岚修刚要腾身而起,又被岚婉抓住了袖子,岚修不解的回头看她。 岚婉:“本殿下的贴身护卫的职责是什么?” 岚修疲惫的翻白眼:…… “唉!陪吃、陪着、陪打架。” 岚婉:“那就对了,过来,睡这里,很久没有像小时候那样,一群人冻的瑟瑟发抖,抱作一团,互相取暖的感觉还真怀念。” 岚修:…… “殿下,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得着谁就抱着谁睡了。” 岚婉:“不行!赶紧的,过来,我们岚家公子怎么这样! 你可是我除了龙渊之外唯一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的,但抱你两下又不会少一块,过来,不然我告诉你的心上人你不是好人!” 岚修很少见到耍无赖的岚婉,“唉!”摸了摸她的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又倒出一粒白色药丸,“给你,又烧起来了。” “谢谢!”岚婉接过药丸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之后用两只困倦的眼镜看着岚修。 岚修无法,值得侧身躺在床边,背对着岚婉,岚婉见此嘿嘿一笑,连忙一手伸到岚修脖颈下面,一手从后背抱向岚修身前, “嘿嘿!就知道岚家公子是记得和小岚婉小时候的铁交情的!” 岚修背对着她,眼睛眨了眨,随后闭上。 “我可警告你,不许调皮,不许动手动脚。”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嘿嘿……” 现在是深夜, 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了小半节的烛灯无人熄灭,灯火在房间里流动的微风中摇曳。 半晌, 岚修听到身后,自己背上传来嗡嗡声:“岚大哥,小岚婉不见了……” 那声音之后,岚修突然眼睛也跟着湿润了,又颤抖了下,重新闭上: 第38章 杜鹃花的话语.穿过来的? 小岚婉,岚大哥可能也不见了 …… 第二天,天还未亮,蓝泽宸书房里就又来了黑衣人落下,将昨天岚婉吃了八顿饭,喝了两次药,岚修昨晚还因为厨子太晚回去睡觉了,把所有厨子都暴打了一遍,让他们半夜三更给岚婉做了一桌丰盛的晚膳的事,一五一十的与蓝泽宸说了。 “这个岚修胆子也太大了!在本王这里居然还如此猖狂,他现在还在岚婉那里?” “是的,昨晚,厨子送完晚膳退出来后,属下就没见过他出来。” 他娘的!“啪嚓!”上好的砚台打碎了。 这他娘的是故意给本王上眼药吗? 我们安宁王风神俊秀的神仙脸不见了…… “你先退下,本王亲自去看看。” “是,王爷。” 虽然蓝泽宸总是很想爆粗口,但是人家多年的素质修养在那里,总算没真说出来。 蓝泽宸特意吩咐身后下人莫要跟来。 然而当他走进了宸月苑岚婉的房间时,眼前的这一幕也着实给蓝泽宸气了够呛。 只见,清晨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房间里,照在岚婉侧身躺着的脸颊和耳朵上,而她为了躲避阳光,将脸埋在怀里抱着的人的后背上。 而岚婉抱着的人可不就是半夜暴打他厨子的岚修吗! 还有一旁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这又是没少吃啊! 这是一天不接锅,两天一边儿多呀! 眼见那岚修侧着身子躺在床边,怀里抱着昨日白天见到的那把剑,俊美的侧颜此时在蓝泽宸眼里扎眼无比。 即使能够看见只搭了一个被角的他,一身劲装穿着完整,毫无一丝凌乱,而且自己的动作已经算是挺规矩的了。 不由杀气四溢的缓步走到床前,正确的说,在他离床还有五步远的时候,正闭眼睡觉的岚修手里的剑“噌的!”出了半鞘, 岚修慢慢睁开危险的眼睛,见来人是蓝泽宸,眼睛里的危险居然消失了,重新将剑收回剑鞘。 居然当着他的面,重新困倦的闭上双眼,一脸是我不怕你,我对你也没敌意的样子。 蓝泽宸这个气呀! 好看的眉毛都快弄坏了! 就算我不是岚婉唯一的相公吧!你也不能这么看不起我呀! 我都……我都站到你面前了,你就一点尊卑之分都没有吗? 就那么淡定的让岚婉抱着你!还是在我面前,一动不动? 好,你不动我动,走到床边将未拉严的窗帘拉好,这样就晒不到岚婉了,抬手带着内力重重的在岚修上面的肩膀上一搭。 岚修瞬间睁开眼睛,快速的用身下握剑的那只手抓住了蓝泽宸搭在他肩上的手。 蓝泽宸看了他一眼,松开手,岚修也松开了手,看着蓝泽宸转身出去,那意思很明显,:跟本王出来! 岚修无奈的带着疼痛的臂膀爬起来,给岚婉盖好被子,跟着出去。 出门,岚修便见到站在外面晨光里的蓝泽宸,仰面朝天的呼吸新鲜空气。 捂着疼痛的肩膀,嘴里声音淡淡, “王爷,你叫我?” “还知道本王叫你,岚修!你好大的胆子!岚婉的确不是只有本王一个相公,但你怎么敢爬她的床!你是一点儿都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啊!” 蓝泽宸犹如神祗的容颜染上了怒容,让岚修也不禁挑眉笑了。 “王爷果真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动怒都如此好看。” “闭嘴!不会说话就别开口!”蓝泽宸这个气呀!什么叫好看,那是形容男人的吗? “呵呵!王爷,明明是您让属下说的,我家殿下喜欢抱着东西睡觉,您又不在她身边,属下只能代劳了。 我家殿下定的规矩是身为贴身护卫就一定要做到三样职责:那就是陪吃、陪着、陪打架。 你也看见了,属下很守规矩,衣衫鞋子完整,并无不妥之处。 况且,你也是相信郡主的为人的,不然也不会帮她拉好窗帘让她继续睡了。 不过长此以往,属下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会不会有非分之想……那可就不一定了。” 蓝泽宸看着晨光里岚修露着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刺的他眼睛痛,“够了!你不用激我,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莫要越了规矩!” “是,王爷,属下紧记殿下的规矩。” 蓝泽宸气愤的转身就走,他也不知道,明明自己是来捉奸在床的,现在捉是捉了,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是嫉妒岚修被岚婉抱在怀里。 而不是恨岚婉恬不知耻,只是莫名的信任她不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哦!好生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了岚婉的心思是单纯的,总之他被气了够呛,却谁都没惩罚,仿似自己战败了一样,落荒而逃。 岚修看着蓝泽宸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嘶…… 唉!小岚婉,这一宿陪你睡的,搭了两条胳膊,蓝泽宸抓过的这条差点儿没骨折喽。” …… 可惜,这只是岚修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因为岚婉确实还睡着。 蓝泽宸回了书房后,再没有心思办公,“来人!” “王爷,您吩咐。” 蓝泽宸“告诉老徐,按照佘锦垚给的方子煮药,药量稍减。” “是,王爷!” 刚刚落下的黑影又重新消失不见。 莫名烦闷的他翻出了岚婉送给他的大破木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颗超大号的夜明珠。 看着看着,又似乎后悔了,他刚刚似乎一生气,牵连到她了,也不知道佘锦垚开的方子会不会真的那么害人,少吃点……应该不会,他不会骗他的。 摸着这颗超大的夜明珠,蓝泽宸的眼睛里泛起了疑惑,岚婉你究竟什么意思? 一边明摆着告诉本王,你是皇上的手脚,一边在帮助本王掩盖真正的目的,似乎真的是向着他,巴结他的样子,但是你搞个男人放床上给我上眼药是几个意思? “呼…… 不管了!岚婉,你即在我这里呆上一日,我便要对你好一日,不管你能不能拯救我云蜀的百姓们,本王都要在众人面前做一个天之骄子, 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家庭不幸福呢?” 天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湿润而又清新的空气笼罩在云蜀之地的每一个角落里。 川云城的每一个角落全都沐浴在今年这个雨季的最后几日里,各色本应娇艳的小花因着见到的阳光太少,颜色开的也不那么鲜亮了。 甚至很多花还在花枝上,没等掉落就被浇的枯萎了,这自然不是今日浇的,而是经常浇的。 再不是晨光照人,外面天色阴沉,夹风带雨。 宸月苑屋里, 岚婉抱着被子,睡了又睡,睡着睡着就开始瑟瑟发抖了,迷迷糊糊间自己盖上了被子,可还是冷,好冷。 蓝泽宸重新来看她的时候,已经到了巳时了,(上午十点了)见到床上只有一团瑟缩的被子,走过去伸手把岚婉的头掀出来,他从没照顾过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如今她来到了自己的地盘,即使不是为了笼络她这个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也总要对她这个刚刚帮了自己大忙的镇水钦差,尽尽地主之谊,多照顾一些。 走出门外叫门外守着的婢女去多取一床被子过来。 “她吃药了吗?” “回王爷,王妃娘娘在辰时的时候,被那位岚护卫叫起来,喝了药。”一旁的侍女碧荷轻声回答道。 蓝泽宸讨厌听到岚修这个名字“你们怎么不过去叫她起来。” “王爷我们根本叫不起来,而且也扶不动王妃娘娘,我们带进去的人一多,她就烦躁的让我们全都出去。” 蓝泽宸看看眼前这个王府里的大丫鬟,看起来还真就是没什么力气,昨日魏素就与他说了,只是没当回事儿而已, “以后吃药,挑几个力气大些的姑娘过来。” 那婢女额角冒汗:…… “呃……王爷,咱们王府里就没有这样的姑娘,我们两个算是最高的了,才堪堪到她肩膀……” 蓝泽宸眉毛抖了抖:…… “算了,以后她吃药什么的,你们先去找本王。” “是,王爷。” “王爷,王妃的被子又多盖了一层,但似乎又烧起来了,冒的汗都是冷的。” 蓝泽宸重新走回屋内,将手放在岚婉的额头上,有汗,但不太热。再摸一下脉,嗯,脉象平稳,没有什么异常。 “风寒不就是这样吗?喝两次药就好了! 去准备午膳,本王今日要在这里用,顺便去药房问一下,下次喝药是什么时辰,如果时间很近,就一同端来。 再通知管家,让他把这里按照王妃的归置添些饰物进来。”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通知他们。” 粉衣婢女屈膝告退。 蓝泽宸回头看了看岚婉,看着她的汗珠,皱了皱眉,怎么出的汗是冷的? 听说虚汗就是冷的,又想起早上看到的一桌狼藉的荤菜残羹,也许她是需要补充营养,所以才出虚汗,嗯,就是这样。 于是,当蓝泽宸重新吩咐后,端过来的午膳是这样的:卤鸡、卤鸭、酱鱼、腊肉…… 而且蓝泽宸真的把岚婉给叫了起来, “岚婉、岚婉、快起来吧,吃饭了,你不是喜欢吃荤的吗? 我这次特意叫他们做了云蜀各寨最有名的特色荤菜给你,快起来尝尝。” 岚婉实在禁不住蓝泽宸的不停推晃,即使手不重,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也是十分的讨厌,她又不能让他也滚出去,只能做起来,看着桌上居然放了这么多菜,还有两幅碗筷。 “泽宸啊,你该不会是特意过来陪我吃饭的吧?” “是啊,公务忙得差不多了,过来看看你,我见你喜欢吃肉,特意让厨房给你做些荤的,来,尝尝看。” 看着蓝泽宸如沐春风的笑脸,岚婉怎么好意思拒绝。 “那就多谢泽宸款待了,不过等下,我去洗漱一下,再回来吃东西。” 蓝泽宸:“好,你去吧!” 岚婉用内力压下浑身的剧痛和寒战,下床没让婢女扶着,自己走到脸盆处,开始洁面漱口。 蓝泽宸看着一向不拘小节的岚婉,此时正穿着满身皱褶的里衣在打理自己,还真是不容易。 回头看了一眼,他之前特意按照后院那位的装饰风格,选了自己母亲喜欢的颜色布置的房间,和床铺,虽然不知道巴结到位没有,但是显然,岚婉住的并没有觉得不舒服,那就行了。 第40章 认识错误,请方擎澜吃小锅儿 蓝泽宸:…… 好啊!连你也敢戏弄本王! 脩然出手,掌风如剑…… 迅捷的击向岚修,岚修连忙闪身,险险的避过,蓝泽宸连出两掌,岚修都安然的避过了,可是他的伞却没避过去,被劈成了两半。 岚修:…… 蓝泽宸:“滚远点儿!别让本王看见你!” 岚修一手撑地,一手举着个被劈了两半的破伞把儿。 “呵呵!这回好了!我还要陪着你挨浇了,王爷,岚修真是冤枉,不仅殿下罚我过来到你身边陪跪。 你还嫉妒我带了伞,非要我陪你挨浇,唉!岚婉郡主的贴身护卫还真是难做啊!” 只见这岚修一边说,一边从地上挪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肩背挺直的跪到蓝泽宸身边。 蓝泽宸听着岚修说话这如同初见岚婉时,那种漫不经风的调子,实在不舒服.。 好啊!原来她早就认识你,原来她那总是老神在在的调子是跟你学的! “本王再说一次,滚远点儿!” “不行的,王爷,属下只是奉命来这里陪您下跪,殿下说了,就到你身边儿跪着。” 蓝泽宸低着头强忍着愤怒:…… 岚修很好奇蓝泽宸暴怒是什么样子的,于是:“诶?对了,王爷,你是怎么知道殿下怀有身孕了的?连属下都不知道呢!” 蓝泽宸:这人怎么比方擎澜还讨厌! 见他不理,岚修凑近,再凑近,蓝泽宸突然出手…… “啪嚓!”一掌将岚修打倒在地,岚修支着身子起来,拇指抹掉嘴角被牙齿垫破的血滴。 “切!傻瓜王爷!不就是个世袭的吗?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你以后还能干些什么? 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过来罚跪吗?” 蓝泽宸也起来了,一步步走向岚修,“你辱骂本王,该当何罪?还有,什么叫因为我你才过来罚跪?” “因为我也相信了你说的殿下有了身孕,王爷既然要问罪,那就过来亲自将岚修打上一顿吧!” 岚修说话的速度都没有动作的速度快,二人电光火官之间,已经过了数招。 好在宸月苑的地盘够大,二人在不大的雨里,东来西去,将一个原本一身白衣的王爷,和一个一身黑白劲装的护卫,打的活脱脱成了两个泥球。 不知是几时,雨已经停了,蓝泽宸还没打够,他将自己憋的一肚子的气全都打了出来。 远处魏素走进了宸月苑,走到进前躬身一礼,“王爷,您怎么在这里打架?定锦州那片的官员和探子在书房里等您半天了。” 岚修二人又拆了几招,各自退后,住了手。 蓝泽宸:“哼!” “哼!”岚修。 一身泥衣的岚修率先离去,原本一身白衣的蓝泽宸也随着魏素一起离开了。 …… 到了晚上,蓝泽宸处理完公务之后,又惦记起了岚婉。 “魏素,你去老徐那里问话,他怎么说的。” “王爷,老徐大夫说王妃并无大碍,他开了方子过去,只要注意别再受寒凉就是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 …… 蓝泽宸撂下手中的茶盏,心想着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于是轻功飞起,很快便来到了岚婉的房门外,左想右想,还是进去看一眼吧! 推门进去,悄悄的站到床边,才能看到岚婉蜷缩的身躯,和那张面向床里苍白的脸。 蓝泽宸伸手将岚婉露在外面的那只捂着肚子的手拿起,盖回被子里。 “你没在外面跪到我满意,怎么就进来了?” 沙哑的嗓音听的蓝泽宸一个哆嗦,不是怕,而是感觉有些…… 蓝泽宸低下头,闷闷的顿了半晌, “岚婉……你……还在痛吗?” “你吃药了吗?” “你中午……都白吃了,你……现在还饿吗?这次,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亲自去告诉厨子。” 岚婉:…… 感觉等了半晌,蓝泽宸没听到岚婉的声音,好看的眼睛有些失落,转身,刚想离开。 “吃过了。” “饭也吃过了,药也吃过了。” “岚婉的护卫,要陪吃、陪着、陪打架,也许你是听说了这个,怕我孤单,所以你过来陪我吃过了午饭。 还陪我和岚修打了一架,现在,你只差陪着这一项工作,就可以成功的越俎代庖了,怎么样,要留下来陪着吗?” 蓝泽宸等到了岚婉的三次开口,算是平帐了,但是要留下来吗? “我不是……没跪到你满意吗?你不是……还没原谅我吗?” 岚婉翻过身,拍了拍床边,“你就向岚修一样躺在这儿,任本大爷我蹂躏一晚,我就原谅你。” 蓝泽宸看着岚婉干裂的唇, “要……喝水吗?” “好……” 桌上的茶水是侍女新端过来的,温热适度。 “给”。 岚婉懒得起来,只支起了一直胳膊, “谢谢”。 结果空杯的蓝泽宸,犹豫了片刻,“你真的这么简单就会原谅我吗?” “哈哈!我还会骗你不成?” “那……好吧!” 蓝泽宸那完美的脸上闪过一点点别扭,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躺下,岚婉眨着长睫往蓝泽宸的身上凑过去,将捂着肚子的手搭在蓝泽宸的身上,去环住他的腰。 “嘶!” “别动!岚修从来都不动的。” “你在掐我……” 蓝泽宸眨着眼睛,将疼痛的连锁反应降到最低。 “我也掐别人,没事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蓝泽宸才不信,官鸣那娇阔的少爷会让她掐?不过今日那个岚修就……不好说了。 翻过身背对着她,压住她掐自己的手,他没看见岚婉泯着嘴,眼里狡黠又调皮的笑。 手从他身下抽了出来,在他胸/前乱摸,发现这人没什么痒痒肉,没意思,有了! 那手顺着衣襟摸到了里面光滑的肉,嘿嘿!岚婉还在背后咬牙偷笑,手还想多摸几下,可是刚一动作,就被蓝泽宸抓住了。 蓝泽宸:“你不可以对我这样,我只陪着。” “你不知道,我听说皇上的清莘娘娘,小时候有个玩具熊,她每天都会摸着那个熊,各种蹂躏,玩儿够了才会睡觉。 我也想有一个大大的玩具熊,可是你今天把我的大熊打伤了,他不能过来陪我睡了,你刚刚答应了本大爷,今晚任我蹂躏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手又从蓝泽宸的手里抽了出来,重新爬进他的衣襟里,这里摸摸,那里抓抓,一会儿痛,一会儿痒,好生难受。 “岚婉,你能不能别摸了,还有,你能不能离我脖子远点儿。” 岚婉一听眼睛一亮!好家伙,不打自招了。 “不能!” 蓝泽宸:…… “岚婉,孩子……是谁的?” 岚婉在他背后抖了抖眉毛,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这聪明人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还没人告诉他真相?眼睛一转,捣蛋鬼就来了。 “你猜猜。” “是……方擎澜吧?” “不是”嘿嘿! “那……也不可能是官鸣的啊,你已经离开京城快三个月了,你……”(该不会是岚修的吧!还没说出来) 蓝泽宸的眼睛刚露出鄙视,脖子就被某个大瞎蠓亲了一下。 “你若再把我的手拽出来,明天我就栽赃他是你的!” “我才不要,爱谁谁的!你离本王远点,你不许再碰我脖子!” “不要就乖一点,我不生气了,就不会向皇上告状,说你不仅推倒我,还把我的头磕了好大一个血包,膏药都贴不到,岚修居然想剪我头发,我当然不能让他剪。 只能等消消肿后,用针把它戳破,把里面的瘀血挤出来,唉……这都是你害的。” 蓝泽宸听后,也不去拽岚婉的手了,也忘了追问孩子到底是谁的了,乖乖的放下手,任岚婉的手作乱。 蓝泽宸闭着眼睛:他娘的!感觉自己好像卖身了!他怎么这么听她的? 嗯……应该是如果让她恨上了,就凭这件事,夏侯清明一定会找他麻烦。 对! 这才是自己甘愿卖身的理由! 才不是诚心想给她道歉, 才不是! ...... 就在他被岚婉撩拨的一身大汗的时候,“岚婉,嗯,你……该不会……也是这样,摸你的大熊的吧!” “嗯……” 岚婉睡着了。 蓝泽宸却以为她是回答他,眼里立马闪过了不快,他开始讨厌岚婉了,她怎么能这样呢! 这家伙节操怎么长的?什么人都摸,他是你家的吗?真是不知检点的色女! 抬手抓住岚婉的胳膊把她的手从胸膛上拽了出来,哼! 刚想起身,岚婉的手又抓住了他的手,回头一看,只一眼,岚婉此刻的样子就一下子撞进了蓝泽宸的心里。 岚婉居然睡着了,额上有汗,证明她还是难受,但是她却在傻笑。 三颗贝齿露在外面,清秀的眉毛弯弯,浓密的长睫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就那么安适的睡在他身边,毫无防备。 一个真正的色女,就只会对他的胸膛瞎摸乱抓吗? 不会。 一个真正的色女,会连最起码的逢迎拍马都没有吗? 不会。 一个真正的色女,会在每一个人面前坦然自己好色吗? 应该不会。 唉呀,真是的!好烦!明日一定要去找老徐问个明白,她到底怀孕了没有! 重新躺下,给岚婉盖好被子,至于被子里的手……牵着就牵着吧! …… 第二天一早,蓝泽宸就醒了,昨日夜里,岚婉离他的脖子太近了,她呼吸时的气全部都吹到了脖子上,好难受,没有办法,他只能转过身来。 现在一睁眼,他就看见了乖乖趴在他怀里的岚婉,她还真是能睡,到现在还睡的那么熟,此刻她不像昨日那般张牙舞爪的对他,而且还热乎乎的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真是个心大的丫头。 话说回来,这傻丫头是不是每天都这样趴在不同的男人怀里睡觉的? 想到此处,心情忽然不好了,目光正好看到她的头,对了,她头上的包怎么样了? “就在他准备派人去取出所有粮饷,一举称帝之时,那叶岚将军却被人一箭穿心,最终不过一场成王败寇,叶岚死了,他的国家也被邻国吞了,也就没人知道那批钱粮的下落了。” 岚婉:“十九,你说的地宫,可有什么年限线索?” 白衣十九:“有,在安宁王的机关匣里,岚修废了好大力气才打开的, 大约是五六百年前,青塘那里便是青塘国都,而从王爷推演出的青塘国地宫位置来看,正是那片平原里的某处。” 第41章 你给本将军吃的什么东西? 岚婉“蓝泽宸先前与我说,那里是青唐城里的内陆湖的地下河跑水,涨过去的,你们去查了吗?” “查了,属下去看了,青唐城的那个湖,水位确实降低了许多,但因为那片湖较大,并没人注意到。 老十对那个湖的原先水位与现在的水位进行了对比测算,又对那片平原上的水位进行了立方测算。 去除渗水与雨水后,有大约可以淹没四千多顷土地的水不见了,老十说如果那下方擎澜面有地宫,地宫的面积也是不小的。” 岚婉“几百年都不冒水,现在想起冒水,是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属下等觉得嘉玉王爷是知道的,他先前不是和安宁王在京城会过面吗? 后来龙渊殿下把安宁王爷叫去了,嘉玉王自己却先跑了,安宁王后来去江南与你说他找到佘锦垚了,实际上他后来又找了官云薄。 回去后,听说他就一直很忙。而嘉玉王爷却销声匿迹了一般。 直到安宁王这边黄河水破口百于米,这时嘉玉王那边才传过来动静,说是和青唐城的城主做好了协议,那片平原报朝廷后,归给嘉玉。 安宁王听说后去找过青塘城的城守,告诉他那片平原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他的封地里,不可以乱报。 那城主劝他们回去,这里还是他青塘的地方,二人听后对他威逼利诱,恩威并施,吓得那城主无法,只得说请他二人消消气,给他几天时间考虑。 结果第二天那片平原就积了水,正好赶上雨季,也没人在意,可短短三天,水位就已经达到了可以行舟的地步。 那城主愁苦的不行,对他们二人说是谁能治了这水灾,他就上报朝廷,经那里归谁治管,后来殿下您就来了。” 岚婉“哼哼,玉王爷翻山越岭的跑青塘城要地盘,的确有猫腻,这消息你是听谁说的。” “十二没事儿样的那些破鸟,他卖给过青唐城主一只金羽鹩哥,正巧用上了。” “厉害!我岚婉的兄弟就是不一般,犹如神兵天降。” “嘿嘿,谢殿下夸赞!” 岚婉从床上坐起来,盘膝调息,半晌,“十九,那鹩哥怎么没说青唐城城主是怎么让那里发水的?” “这,属下问过十二,十二说鹩哥不能对那城主寸步不离,所以不知道。” 岚婉:“呵呵!也就是说,有可能玉王爷早蓝泽宸一步知道了这个地宫,并且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蓝泽宸风风火火的跑过去,愣是让青唐城主起了疑心,放了水,谁也不给了?” 白衣十九“属下也觉得是这样。” “这两个家伙,没一个省油的灯,谁拿到了都不是件好事,得了你去准备一下,让十五过来换女装替我。 咱们也去会会那青塘城主,如果我先治好了水,那里的地上地下就都归我,省了朝廷出面,好像朝廷不给他们多小气似的。” 岚婉起身下床,准备收拾一下自己。 “是,殿下,属下告退。” …… 岚婉刚打理好自己,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是几个侍女,自从昨天蓝泽宸和岚婉打了一架后,她们都不敢待在屋里了。 “王妃娘娘,您该吃药了。” 一个绿衣姑娘对岚婉屈膝行礼。 “可本王妃还没吃早饭。” “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膳房,可能是因为没到往日送膳的时间,所以才未给您送来。不如您先喝药吧,正好一炷香后,奴婢们应该就能端来早膳了。” 岚婉看了这婢女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丫鬟一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回娘娘,奴婢碧荷。” “哦,你认识花椒吗?” 侍女碧荷“花娇?呵呵,奴婢不只认识花娇,奴婢还认识魏素呢!” 岚婉:“味素?什么东西?好吃吗?” 侍女碧荷:嗯?“魏,魏素好吃吗? 呃,,,呵呵…… 娘娘,娘娘误会了,奴婢与魏素大人并无瓜葛,他好不好吃,奴婢也不知道啊!” 岚婉汗!:“碧荷是吧!我说的是厨房里的佐料,花椒!你听成什么了?” “呃?呃…… 我……娘娘恕罪!奴婢该死,奴婢听错了,奴婢只知道魏素大人是王府里有名的爱浇花,大家都背地里调笑他,反称他花浇来着。 厨房里的花椒奴婢自然认识,您有什么吩咐?” 岚婉:这临时现编的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吧? 看来她是认识郡主府里的花娇还差不多,呵!无意中炸出来个细作,就像那天炸那个大夫老徐,无意中炸出了个特别的药方,都是意外的收获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告诉你,叫厨房做菜少放些花椒,难吃死了!对了,记得多少放点辣椒。” 侍女碧荷“啊,是,王妃娘娘。”之后匆忙离开。 岚婉拿起药碗一饮而尽,“啪的”!将碗往侍女的托案上一放,“下去吧!” “奴婢告退!” 几个侍女端着屋里一些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出去了。 …… 用完早膳的岚婉刚倚在床边歇气,就见与她身量想当的暗卫老十五光明正大的进来了,之后二人换了衣服。 老十五一边穿着岚婉的王妃的衣服,一边说,“殿下,你是不是瘦了,这衣服,我怎么穿着这么费劲呢?” “说不定是你胖了,再说,我也没穿过,那本来也不是我的衣服。” “哦……好吧!殿下你下山的时侯要小心,那里安宁王爷的暗卫太多了!你们要悄悄离开,被盯上了很难甩掉的。” 岚婉“知道了,王妃娘娘,乖乖的在这里养风寒,别出去给我惹事。” 十五,“好的,殿下放心 岚婉:呃……简直是不忍直视啊,他才是真娘娘。 十五给岚婉易了容,岚婉就顶着他的脸光明正大的,又出去了。 装了许多钱粮的地宫吗?我岚婉来接你重见天日。 雨季渐歇,清晨,川云城内的百姓开始出来忙碌。 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各色食物的香。 整片山城内的每一处道路,全部都被蓝泽宸铺上了光洁的官板,没有一处可以染脏鞋子的泥泞。 …… 岚婉跟着一群东跳西串的护卫跑在川云城的街上,跑去西家的牛棚里去偷老汉刚挤出的牛奶,扔了银子,捧起木盆就跑。 跑到东边街上,跳进人家鸡架里掏鸡蛋,被一群老母鸡啄的满身鸡毛,一路鸡飞狗跳,跑着跑着,居然把鸡蛋弄丢了? 这给后面追的老妇气的,直骂那偷蛋贼奶奶个孙子的! 等那老妇回去后,还真就看见炕上多了一盆牛奶。 嗯? 不一会儿,偷蛋的那个护卫又跑回了那条街上,原来他将鸡蛋装进了路边人家煮粥的锅里。 此刻他又回来掀锅盖,找了个舀水的葫芦瓢,跑到锅里捞啊捞。 她一共偷了十二个鸡蛋,现在已经捞出了十个,嗯!够了!那两个留给屋里的老两口吧! 跑到旁边人家偷了个小雨笠将那十个鸡蛋装里面,端着继续跑…… 此刻可不是只有岚婉一个人在川云城里捣乱,而是一队人,没多久,就把老百姓们惹得群情激愤,跑去找王府里的巡城校尉们了。 有人说什么有人在他家粥锅里扔鸡蛋,栽赃陷害; 有人说什么自家孩子在外面吃糖酥饼干,愣是被抢去塞进手里俩鸡蛋; 还有人说什么有人非送给他家儿子一捧鲜花,说是一片心意,结果没多久就让追上来的野小子给打了。 …… 还有人鄙视他们, “你们那都是小事,我家姑娘都让人给勾搭跑了,说是带我家闺女体验一把什么是川云城,要从川云城的八处落川中选一处跳下去,那还能有命吗? 大人们!你们快去救人啊!” “是啊!” “是啊!大人,你们不管不行啊!” “对啊!” …… 王城校尉们自然知道那是京城里来的人,他们也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跑去找他们老大, 川云城城守……洛云山。 于是,王府里管事的王爷代理,城守洛大人就下令所有人闲置的人都配合,把这群有毛病的捉回王府里来。 …… 当偌大的一片山城被闹得鸡飞狗跳,打的乱七八糟,自己人打自己人,晕头转向的时候。 岚婉早就和另外两个兄弟下了云雾渺渺,翠树林立的川云城。 川云城是要从山下看的,雨落成川,雨后山间云雾弥漫。 那山上的八处落川是蓝泽宸借着地势,对川云城做的排水措施,大雨过后,雨水顺着事先设计好的坡度流向八处落川口,从山下看,可不就是仙山落川吗? …… 岚婉看着眼前的这座川云城,不由啧啧,“十九,十二,你俩说这蓝泽宸到底是怎么想的? 先皇已经因为老王爷的战功和对他的情分,已经分了他这么大一片封地了,还有这山,原本是得多高啊!愣是让他刨没了尖儿,建了座城。 这不是也没人说什么吗?那他到底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暗卫十二慢吞吞,“殿下……我不知道啊……山上没有聪明的鸟,我不知道应该问谁。” 岚婉:…… 暗卫十九:“殿下,我也觉得先皇不公平,咱们训练的地方那么小,还那么累,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功夫高强一些的暗卫。 方将军从小就被带着打仗,脑袋和咱们一样,每日别在裤腰上,有今天没明天的。 只有他这个异性王,从小就生在蜜罐里,连战场都没让他去过,长的还跟个姑娘似的,比你好看多了,他还是不知足,瞒这瞒那,属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岚婉:…… “岚,战,你,刚刚说蓝泽宸比我怎么的?” 暗卫十九听见岚婉咬牙切齿的问他立马后怕起来看, “比,比……殿下你蠢太多了!就他的脑袋比您蠢太多了,哈哈,哈,呵……殿下,我错了,你好看,你最好看。” “岚战,这次出行,你打前锋,十二,跟上,别对那只麻雀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了。” 岚婉看了他一眼, 率先离去…… “哦……,来了……”爱玩儿鸟儿的十二慢半拍。 可怜的十九随后跟上。 …… 山一程,水一程,今日快马千里,不为去江陵,目的地是青唐城,可惜,不能直达。 几天后,岚婉三人终于想方设法的,秘密见到了青唐城主。 第42章 果然,烧完看到本质了 刚入夜里,青唐城太守唐宁的书房内,进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人,“唐城主,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声音,正在烛灯下闲适的,看着书的唐宁连忙抬起头来,看清是岚婉后,连忙走过去跪拜, “下官青唐城太守唐宁参见岚婉郡主,郡主深夜来访,下官有失远迎,请郡主上座。” “如此看来,唐城主还知道自己只是岚夏国青唐城的太守啊,本郡主还以为,你这封疆大吏当惯了,只记得自己是青唐城主,而忘了青唐城也是归朝廷直接管辖的范围呢!” 岚婉一步一步走到唐宁的书桌旁,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本瞧起来。 “岚姑娘,唉!瞧下官这嘴,郡主恕罪,唐宁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万万不敢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啊!不知您此话怎讲啊?” 青唐城太守是个看起来十分公谨的中年人,不太会奉承谁,也不会太失礼。 “唐城主,本郡主听安宁王爷说,你曾对他和嘉玉王许诺,谁要是谁治理好了那片被水淹没的平原,你就奏折一份,告诉皇上,那块地皮你不要了,归他们所有,可是真的?” 岚婉翻完一本书,觉得没意思,索性坐下来,仰在椅子上,剥瓜子。 “原来郡主是说的这件事,回郡主,确有此事,两位王爷总是咄咄相逼,下官当时也是无法,方才出此下策拖延时间。” 那城主唐宁开始恭敬的给岚婉讲述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郡主,下官当时也是无法,方才出此下策拖延时间。 请郡主放心,下官当时虽已世袭城主的身份对他们许了诺,但还有皇上那一关,皇上只要不批,那里谁都拿不去。” 唐宁走上前去,拿起一只新茶杯,给岚婉倒了杯香茶。 “呵!那照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们真治好了水,你就给他们个:承诺我兑现了,皇上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的态度,是吗?” 唐宁只倾身站在桌旁,并不回话。 “唐太守,唐大人,唐城主。” 岚婉拿着手里那本很厚的书,每说一个称呼,就会敲一下桌子。 噗通! 唐宁跪下了。 “你这主意,显然是把皇帝装筐里了,到那时,你甩了一身腥,皇上可是一连得罪了两位藩王,最主要的是,你夹在中间,真的很打脸,人家是求你许诺,可不是求皇上,结果,你还没用,这不是很丢人吗? 唐宁,“请郡主恕罪,下官一时心生惧意,说错了话,请郡主救命。” 岚婉扔了书,又道“本郡主给你想了个主意,你看这样可行,本官现在是镇水钦差,你先前对那两位说,谁治好了水,地盘就归谁,那到时镇水钦差治好了水,你就将那里给本郡主如何?” “岚婉郡主,您的法子和没有差不多,皇上不同意,他还是得罪人。” “他同不同意,要看你让不让本官也加入到这个,世袭城主随便划分地盘的游戏当中了。” 岚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唐宁则是眼睛一亮的,听懂了其中玄机。 “郡主自然可以参加,您只管治水,水退之日,唐宁自会与二位王爷说,那里归您所有,若水退不了,它便依然算是青唐城的领地。 也请郡主放心,下官下次不论身处多么危险的环境,都不会再说出如此越俎代庖的话。” “那就好,接下来,本郡主要跟随唐城主治水了,日日都跟,夜夜都跟,跟到……水退为止。” 岚婉淡淡的调子,眼神盯着唐宁,看他一会儿惊异,一会害怕的神情。 “郡主殿下,您这又是何意呀?” 岚婉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毛嗑皮,“那废话就不与你多说了,我要你一份青唐城几百年前的,皇陵分部图,还有野史跟正史。” “这有什么用?郡主,你要这个干嘛?看这些有什么用?” 青唐城太守唐宁眼中一闪而过的危险,成功的被岚婉给捕捉到了! “看这些,自然有有用的地方,本郡主要赢过与安宁王的打赌,要赢了他之后,提前休了他!让他跟本郡主耀武扬威,今后,本郡主也会成为岚夏国一个有特殊封地的郡主,第一个可以修了王爷的王妃,第一个女的镇水钦差。” “郡主乃是天下第一的奇女子,打赌归打赌,还是莫要休了王爷的好,下官这就去拿。” 青唐城太守唐宁看着岚婉傲慢的,势在必得的眼神,放松了警惕,于是十分爽快的,将她要的东西找了出来,交到她手上,但是至于这东西是真是假,那可就不一定了。 岚婉拿着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揣在怀里,“如此,那便多谢唐太守了,告辞。” “郡主客气了,郡主慢走。” 青唐城太守唐宁恭敬的对着岚婉的背影行礼。 再抬头时,已不见踪影…… 时间回到岚婉离开川云城当日。 因为岚婉的护卫队太能闹腾,川云城城守洛云山让人把他们家王妃的护卫全都抓回来。 因为知道是皇上送给岚婉的人,所以自然不敢放箭射杀,只能打,可又打不过,最后,山上的暗卫们实在看不下去了!一个个群雄激愤,东一处西一处的,打的十分激烈。 最终,还是人多力量大,岚婉的护卫们被川云城城守洛云山亲自带队压着,去见了他们的王妃娘娘……岚婉。 我们的岚婉二号,王妃娘娘,被侍女碧荷从床上重新叫醒,一派梳妆打扮之后,终于慢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门。 宸月苑中央的空地上,站了两派英气逼人的士兵,前白后黑,很明显前面那批被压着的,故意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白衣人就是岚婉那群护卫。 “这大晌午的,是谁非要打扰本王妃休息啊?” 开口,一派慵懒,与岚婉确是无二,可就是在洛云山看来,哪儿哪儿都别扭。 站在人群之首,一派沉稳的洛云山走到他们王妃娘娘面前,躬身一礼。 “王妃娘娘,你的人在川云城内大肆闹事,严重扰乱城内治安,川云城有川云城内的规矩,王爷说过,任何人都要遵守,下官现已将这些人缉捕回来,请王妃给城内百姓们一个交代。” “夏关是吧,夏关啊!你谁呀?让本王妃给你一个交代?交代什么?你见着本王妃去闹事了吗?” 暗卫十五那面孔当真是妖艳的让人难受,洛云山继续礼貌应对。 “王妃娘娘,下官是川云城城守洛云山,王爷有过吩咐,他不在时,城内大小事务一定要处理好,您的护卫犯错,下官不便插手,还请娘娘自行责罚手下的人,您这样是给城内百姓一个交代,而不是给下官一个交代。” “呵!哦?是吗?” 那王妃看向他的那群护卫,“你们这群缺心眼儿的!说!又耐不住寂寞,跑外面去把人家姑娘小伙儿的怎么啦?” 被黑衣士兵压着的白衣护卫看见他那个风骚的样子,哇!好辣眼睛,连忙把眼睛闭上,其中一个回答道,“回禀王妃娘娘,属下这次没摸人家正甜蜜蜜的两个人的手!” “那是摸人家胸了?”暗十五色迷迷的一脸市井八婆的期待样。 “没有!我只是抢了那野小子从山下采回来的一束求爱的鲜花!” “小十六!”那王妃扭着腰走到他面前,用手一下一下去拍他的头,“你呀,你呀!你怎么这么损啊!” 又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又都干什么啦?” “没干什么!” “不好说!” “您没去,我们做好事不留名!” …… 洛云山无语的黑线足矣遮住他的整张脸:…… 洛云山头上的黑线足矣遮住整张脸:…… 这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真的适合做护卫吗?确定是皇上派过来的侍卫吗?不是假冒的? “行了!你们几个真是气死我了,听说王爷那天把本王妃惹火了是什么下场了吗? 就在本王妃这儿跪着!跪到本王妃身体健康了为止!” 暗卫十五这是借势耍威风,瞧他那血红的嘴唇,一派得意忘形的嘴脸。 “是,属下等听令。” …… 一群人挣开桎梏,一个个闭着眼睛,跪在地上。 然后那王妃娘娘对着洛云山,一脸灿笑, “你是川云城城守是吧?本王妃已经处罚了他们了,虽然本王妃的人,从来都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但是既然川云城的百姓不需要,那本王妃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让他们出去就是了。 不过,洛大人,这件事情是因为你没处理好,所以才让他们胡闹了这么久,你要是早就过来禀报本王妃,不就没事儿了吗? 所以……你是不是也该受罚呀?” 暗卫十五,呲着个沾着红色的大牙,穿着比较紧的王妃的花裙子,走到一本正经的洛云山面前,真真是将他家老大的形象毁了个彻底。 “这,王妃说的有道理,下官回去一定面壁思过。” 洛云山闭了闭眼睛,王爷真是命苦啊!看见她真是不堪入目啊! “那怎么行?本王妃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所以你应该由本王妃来罚。” “但凭王妃责罚。” “好,那就跟这儿一起跪着吧!等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起来了,你就不用跪了,跑去城里巡街吧!” 川云城城守洛云山汗: 这不还是等于自己亲自盯着他们吗! “是,下官认罚。” 说罢,洛云山原地跪下。 “哼!那就好。”于是假王妃又穿着较小的花裙子扭着屁股回屋去了。 …… 留下一群白衣护卫捂着眼睛,身子颤抖。 告状!等老大回来,我们一定要告状! 小十五又在毁殿下的形象! 好可怕!…… 与此同时,在一个寂静无风,月色朦胧的夜里。 青唐城太守府后院,一处柴房内,嗖…… 嗖…… 嗖…… 落下了三个身材高大的人影。 漆黑的屋子里看不见人,只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怎么样,你们两个看清楚他是怎么打开机关的了吗?” 是岚婉低语询问身边的二人。 “看清了,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话落,从他面前传来刷刷直响的声音,岚婉知道那是暗卫十二的手里一直拿着的一个黄纸本子,摸着黑,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划拉些什么。 “殿下,我找到了这个。” 暗十九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过去给她。 第43章 睡觉抢被子,喝水抢杯子 岚婉接过东西,“帮我遮光。”随后蹲在地上,取出一颗夜明珠,二人连忙上前挡住珠子照向窗子那面的光。 将手里的卷轴展开后,赫然是一份地图,岚婉又从怀里拿出唐宁给她的那份,两相对比,“十二,过来找不同。” 暗卫十二看了半天,“殿下,是九宫阴阳阵,但是我目前还没推算出来它的原始规律与可能现存或改变的规律,不会解。” 岚婉:…… 不会解你说的那么专业做什么? “我看看”。 十九也倾身看过来,仔细的研究了一会后,得出结论:“殿下这是古青塘国都的选址定都时用的,不仅有地上与地下两座宫殿,还全都设有机关。 虽然我们不知道地下的,但是如果先去过地上的,不就有了经验了吗?” 岚婉:“那就是说,既然唐宁能让水出现在别处,机关就在这陆地之上,阴阳宫殿必有连接处,而媒介就是水。” 岚婉转了转眼睛:“呵呵!原来古青塘的皇宫在这里。走吧!” 看着岚婉站起身,暗卫十二目光追过来:“殿下,宫殿的图纸还没找到真的。” “不需要了,走吧!有人会替我们开路的。” 悄无声息的推开窗,青唐城的暖风吹进脖颈,又起风了啊,真好。 岚婉心情轻松的腾身而起,飞掠出唐宁的太守府,后面跟着两道同样敏捷的黑影。 …… 青唐城外, 暗十九嘴里吃着不知名的酸酸的树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同时,随口问了句:“殿下,我们这是去干嘛?” 岚婉找了可树干粗壮且干爽的大树,躺在上面吹风, “我只是想找处没有唐宁派的杀手的地方睡觉,至于你们俩,想干什么干什么去,对了,别光顾着玩,通知十五,王妃娘娘的病该好了,镇水钦差近日会来定锦州见王爷。” “是,殿下,那殿下,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古青塘阳殿的位置,为何不先进去,顺藤摸瓜,率先找到那连通水的机关,率先得到那批宝藏?”暗十九岚战不解。 “哪有什么阳殿了,找到了你也进不去啊,其去他人来了再说吧!还有,十九啊!这次出行呢,率先这种事情是你岚战来做的,忘了吗? 本郡主只需要在这里和你们推测好阴阳宫殿的入口位置,可能发生的问题,和遇到的机关,至于你们两个能不能进去,就不需要我管了。” 暗十九:“什么?殿下你这是不想让我们俩活命了吧?那该多危险?” “殿下说笑的。” “十二,那殿下是……?” “古青塘皇城根本进不去,照殿下的意思,皇城应该在那个内陆湖底,只有水干它才能出来,不然,活人进不去。 可就算水把定锦州后面的这片平原的全都淹没,那个内陆湖似乎也不会露出水面。 这些我都不好奇,我好奇的是,以前的古青唐是怎么把宫殿建在那底下的呢?” 岚婉一听,这十二是又要展开他强大的漫长推理了,连忙阻止:“行了,十二,他们怎么建的现在不重要,看你这么喜欢思考……那你说说我到底什么意思?” “殿下,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安宁王爷他们好傻,可能阴殿那里的东西都不及阳殿的十分之一,虽然目前还没有想到拿出来的办法……” “呵呵!” 岚婉转头,笑看着他:“行了!就你聪明,你也太小瞧蓝泽宸他们了,倘若我不横插一杠子,他一定早就有眉目了。 我这相公怎么说也是人中龙凤,他可不会像你一样,只喜欢养鸟儿,喜欢钻营的人早晚会想到办法的。 行了,我睡觉了,你们俩时辰不早了,也早些休息,晚安。” “殿下晚安。” “殿下晚安。” …… 不久后, 不远处的两棵树下, “十二,殿下到底要不要那些银子啊?” “现在不需要。” “那如果咱们治好了水,安宁王向他的王妃要封地使用,或是帮她管理,殿下还能不给啊?” “当然会给。” “那咱们忙活个什么劲?让他们自己去打不就好了?” 暗十九岚战真的搞不懂。 “不一样,王妃送的,便是宝藏,有没有银子不重要。”岚杰总是一脸嫌弃,但最后也总是慢吞吞的回答他。 暗十九岚战:…… “老十二,你的意思是…… 天哪!那也太气人了?殿下怎么能做到的?” 这货死皮赖脸地往人家身上拱。 暗十二:…… “你叫我声好哥哥来听听,我就告诉你,” “岚杰,你怎么这样?”说是说,但还是贴贴呼呼地靠在人家身上。 暗十二酷酷的回答他:“因为你蠢,不想和你说话。” “你休想不说!”话落暗十九突然弯身凑近暗十二岚杰,抱着他喊了三声,“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怎么样?我喊了,告诉我吧!” 暗十二岚杰看着眼前的人洁白的一口小白牙,怔怔的愣住了:…… 半晌,“因为你就是那个率先替殿下气人的人。” 岚战表现很无知的说了句:“我,我怎么还是没明白?” “呃!唔!” …… 嗯,很明显,岚战跟暗十二岚杰粘牙的结果就是,他让你真的粘一次牙,粘到你晕头转向,无力多话为止。 不远处树上的岚婉偷眼撇了一下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闭上眼睛,勾着嘴角歪过头去。 呵呵!可怜的岚杰啊!你可能是被岚战那小子骗了,你知道吗? 嗯,很好,又学会一招,不过,真是可惜,为什么只有…… 废话!你就在附近好吧?谁敢再做些别的啊? 当暗十五接到暗十二的消息后,第二日就带着一队兄弟下山了。 几日后, 岚婉提前与暗十五接头后,跟着前来接引的官员,来到了定锦州的一处山上,找暂时住在定锦州居民临时山寨里的蓝泽宸。 此处山明水秀,各式鸟鸣婉转的响彻山林,此时,定锦州两侧的山林里,大大小小的坐落着许多不同族徽的寨子,蓝泽宸在的这处寨子,寨旗上挂的是条蛇的图腾。 “泽宸,多日不见,你还是这么白呀!” 一袭湖蓝锦衣的蓝泽宸站在寨子外面等她,见她远远走过来,温润如玉的开口, “岚婉,你也知道,前几日一直在下雨,这几日不下了,多半也是阴天,哪里晒得到?脸自然还是白的,倒是你,在王府里养着病,怎么还给养瘦了?” “哈哈!瘦了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岚婉同蓝泽宸一起进了寨子里自己的茅舍,屋内入眼简洁干净,茅舍的窗子也很明亮,岚婉一屁股坐在炕上,随意的看着屋子,“泽宸,怎么没见到寨子里的其他人?” “可能他们惧怕本王,有可能对我有些怨怼,并不与我有过多交涉。” 岚婉:“我看这里的水已经撤的差不多了,看来你的引流方法很不错,他们应该感激能遇上你这样的王爷,怎么还会闭着不见?” 蓝泽宸:“法子也算不得好,不过,好在是老天爷这几天不下雨了,手下人动手办事也方便些。 魏素会先带你的那群护卫去用餐休息,一会儿需要他们一同去后面那片平原上去看看,那里还是没什么进展。” “嗯,对了,还没问你,和岚修找出那些枯井突然往外冒水的原因了吗?” 蓝泽宸:“没有,先前总下雨,所以我打消了将那些井挖开,看看下面什么情况的打算,他与我同样觉得那些井口的对应位置像个阵法,但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不敢贸然行动。” 岚婉:“什么前车之鉴啊?” 蓝泽宸从桌上倒了杯茶,自己先喝了两口,转头看向岚婉,于是朝她举了举杯子,岚婉点头示意自己也要,于是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重新给岚婉倒了一杯,递给她。 “因为岚修手底下的一个兵说我们办事效率太低了,所以自己找了块足矣压住一处枯井洞口的石头,随便选了一处冒水的井口,放上去。 结果他刚将石头放上去,其它的井口上方的漩涡就转的快了起来,上面悬浮的树叶枯草不停的在打旋,很明显,其它井口的水流出的速度更快了。” 蓝泽宸也坐下了。 岚婉“原来如此,那水底下不仅是相通的,而且是有什么机关呼应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是一次人为的涨水。 要么需要先弄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让那里被水淹没,要么就是先解开这些水井组成的阵法。” “对,所以岚婉,希望你一会儿去时,能看出些门道来,这是那些井的分布图,一共十七处,你先熟悉熟悉位置。” “嗯,好的,对了泽宸,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岚婉接过蓝泽宸递给她的图纸,看了一眼后随便放下,从自己刚刚拿进来的包袱里,翻出两只叫花鸡。 “铛铛!看这是我从猴子们手里抢过来的,是他们自己烤的,味道还不错,来,你一只,我一只。” 蓝泽宸捧着塞到手里的油纸包,看了一眼岚婉,“猴子?这是你那群不着调的护卫烤的?” “嗯,对呀!快尝尝看,地图的问题我待会儿再看,不着急的。” “好,谢谢。” 蓝泽宸低头,用手指斯文的撕开一缕肉丝,优雅的放进嘴里。 岚婉:…… 你这速度,多亏不用上战场,这也太慢了吧! “泽宸啊,你是不是消化不好,我告诉你,叫花鸡不是你这么吃的,虽然需要配酒,但是没有也一样。” 岚婉撕开一只鸡翅膀,大口的放进嘴里,嚼的直冒油,“这样才叫香呢!” “呵呵!好吧!难得岚婉会想起配酒吃菜香,没有酒怎么行?” “来人,把本王的樱清酒拿进来一壶。” 门外应声。 “是,王爷!” 须臾,一名侍卫带了一壶酒进来,“王爷,这是您要的今年的新酒。” “嗯,好,退下吧!” “是,王爷!” “岚婉,这回咱们俩可以干杯了!来,干杯!” “好,吃饱了才有精神头儿想法子做事。” 两个人相视一笑,并不活络的气氛,此刻却多了些温馨。 “没有!” “没有!王妃!” “殿下,我这里也没有!” …… 正当所有人都快回完话的时候, “诶?等一下,王爷,王妃,我这里也有,不过没看见什么图案,而且位置很深。” 第44章 奖励一箱金子 很远处的一队人抬起头来,向他们喊到。 二人又赶紧过去看,只是这次不下水看不清,岚婉刚想跳下去,就被蓝泽宸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岚婉,不用你下来,控制好竹筏。” 回身直接落入水中,衣服瞬间被水流冲散的泥土染脏,过了片刻,水见清明,因为井壁是直上直下的,看样子头不扎进去是看不清楚了,蓝泽宸闭了闭眼睛,低头扎了下去。 岚婉刚刚见他居然自己跳下去了,如此大义凛然的举动还挺让她惊讶的,站在竹筏上,看着撅着屁股,脑袋趴进水里的蓝泽宸,觉得好滑稽。 这才自己乐不可支的偷笑时,蓝泽宸又重新从水里钻了出来,哇塞!好帅 蓝泽宸摇了两下头上的吸收的水,低头抹了把脸上还在滴的水,走到她面前,一腾身,轻松上了竹筏,仅仅几个动作,便把岚婉迷的不行。 有这么一瞬间,岚婉居然脑补了一段他没穿衣服的美人出浴图,简直了! …… 嘿嘿嘿! 一定活色生香,方擎澜与这人打嘴架时,非说他是女子,简直对极了!还真是魅力无限大啊…… 蓝泽宸上来后,也看到了岚婉色咪咪的表情,但却假装没看见,回身对下面的士兵说,“继续挖,这水井应该还很深,官料的材质是一样的,图腾应该在下面。” “是,王爷!” 另一名士兵为难的问道,“可是王爷,上面的水太高了,在水下挖淤泥一定会需要换气,要不了多久,我们换气就要游上来。 再游下去,这一来一回不仅会浪费很多时间,向下挖的效率也会减慢。我们能不能先让这水下去?然后再挖啊?” “梆!梆!”站在他身边的兄弟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敲了两下, “诶呀!干什么?” “笨蛋,水要是都治好了,还挖井干什么?赶紧干活!” 那名卫兵,顶着委屈的眼睛,看了蓝泽宸和岚婉一眼,开始接着挖水下的泥土。 岚婉将肩上的薄披风接下来给蓝泽宸披上,系好,从怀里拿了条帕子递给他,笑着对他说, “你怎么突然就跳下去了?水里又不冷,他们都是脱衣服下去的,只有你一个王爷从里湿到外,脱光了不就没这落汤鸡的样子了?” 蓝泽宸向后退了一步,有些别扭的转头,拿着岚婉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 “岚婉,你见过哪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背的跳下水的,他们不也穿着衣服。” 回答是如此平淡,蓝泽宸是笃定了没人会这么有辱斯文的在她面前出现,然而显然他是错的,有很多人已经这样有辱斯文的,在岚婉面前脱过衣服了,只可惜,岚婉比较期待蓝泽宸的而已。 “嗯,有道理,泽宸啊,刚刚那位官兵兄弟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应该先让这些水停止往外冒,这样你引流的法子才会更加见效一些,等水暂时下去了,我们再想法子根治它吧!” “那岚婉有什么本事让它停下呢?” “这……暂时还没有,我们先等等看吧!也许岚修会带来一些好消息。” 蓝泽宸:……“或许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士兵们挖到井水淹没自己头顶一尺深的位置后,停下动作,纷纷爬上竹筏,等待命令。 岚婉等岚修等得无聊,就拉着蓝泽宸,运起内力,催动竹筏围着这十七处井口来回转圈,速度很快,没到井口处非要跑到那上面去感觉一下井水往上溢的感觉。 “哈哈!”真好玩儿!岚婉开心的笑了声。 “啊!” 可是她一蹦,竹筏的重力不均,立马有一角倾进水里,连带着蓝泽宸也差一点儿跟着掉下去。 “岚婉,你慢一点儿,知道你功夫了得,但要是就因为玩儿这个栽下去,也着实是够丢人的。” “哦,好吧,我注意点儿,泽宸,你的衣服已经用内力烘干了吗?” “嗯,已经干了!” 岚婉“你还真是有速度。” “那可比不上岚婉你。” 突然,岚婉停下了竹筏,调转竹筏换了个方向,催行竹筏向西面来时的水路行去。 没行多远,她又停下,回身看去,但是水面上一马平川,什么都看不见,她摇了摇蓝泽宸的手, “泽宸,你从这里看去,还能看见那些井口的位置吗?” “不能,但是我知道它们的大概位置。” “你说……从这里看,这十七处井口的排列位置像什么?” 蓝泽宸无奈,“岚婉,我刚刚给你拿地图看的时候,你是不是根本没留意?” “呃……我当时看的是地图,地图是平的,而咱们现在站的位置是立体的,不一样。” “好吧!那本王只能给镇水钦差呈上一份立体的井口分布图了。” 蓝泽宸看着岚婉,微笑的风光霁月,只见他向河面上的那些士兵扬手, “去十七个人,站到那十七处井口的上方。” “是!王爷!” “这下岚婉可是看的清楚了些?” “嗯!但是我还是说不上来这个图形倒底像什么?泽宸啊,你觉不觉得……它像一个杨桃?” “什么?杨桃?岚婉,这应该不是吧?别说是杨桃,你就说它是织布梭子,它也应该是两个角的,现在这个位置排列,明显是只有一个角的。”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这些井口的排列顺序南、北、东、西、都是对称的,而目前为止,我们只能从这个角度看到青塘城的方向有一个点,与其它几处井口相连可以围成一个角。” 岚婉看向蓝泽宸,蓝泽宸也看向岚婉。 “少了一个井口!” “对,只有十七处井口,少了一处,没有向外溢水,没有被发现!” 岚婉:“按照与青塘城那处最近的井口,按对称的方式推算,我们可以很容易的找出那处没有溢出水的枯井。” 蓝泽宸:“可一旦打开那里,这些就会流进去,还是找不到它们向外溢水的原因。” “我有办法!” “好,本王今日全听镇水钦差的,现在就下去。” 蓝泽宸笑着同意了岚婉的法子,而岚婉显然被某人刻意的笑脸迷惑了眼睛。 “嗯?泽宸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一下子有八口井在自己向下流水,这么大的进展,全都是岚婉的功劳,本王为了这里忧心了那么久,现在自然对岚婉的本事信服不已,全听岚婉大人的。” 岚婉看着身边笑的如此朗然的蓝泽宸,心里觉得好笑,也不拆穿,“好啊!那我们带上干粮,现在就出发,泽宸开路!” “呵呵!好。” …… 漆黑而幽深的枯井之下, 官壁坚硬而光滑,魏素,蓝泽宸,岚婉,及几名身手不错的侍卫跟了下来。绳子放下约有百米,方才见了底。 特制的油明灯点燃后,照亮了漆黑的井底,“是一扇门,泽宸,这有个八卦转盘,一定是开门的门锁,交给你了。” 蓝泽宸微笑着去研究眼前的八卦转盘,须臾,沉重的官门随着四周隆隆的齿轮转动声缓缓开启。 蓝泽宸率先走进去,查看了一下四周情况,回身向着大不管的岚婉风度翩翩的倾身一礼,“钦差大人,请……” “噗嗤……!” 没等岚婉笑,魏素和身后那几个先笑了。 “咳!咳嗯!嗯……!” 蓝泽宸一个眼神过去,在场立马没了声音。 岚婉“果然没错,我就知道,安宁王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这点儿小问题绝对难不倒你。走,进去看看。” “哈哈!多谢岚婉夸赞。” …… 入眼,是幽深的回廊,四周漆黑一片,但是能感觉到丝丝凉意,士兵手中的火把上火苗也在微微抖动,有风, 岚婉:“不是死穴,那便不是墓地,那会是什么呢?” “再往前走走看看吧,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回廊曲折,时宽时窄,终于走到一处有壁画的地方,可以让蓝泽宸借机发挥一下了。 “从官壁上这些壁画上来看,这里应该是青塘古国的建筑宫殿,只是这里明显不是人会住的地方,说是皇陵却又没有什么机关暗器,更没有迷雾毒阵,当真是奇怪。” “说不定是沧海桑田,很多年以前,这里是在地面上的也说不定呢!” 岚婉的耳朵很灵敏,她隐约听到了这座宫殿的某处又官门开启的振动,还有械斗的声音,假装不知,跟着蓝泽宸带领的路线继续走。 地上可以看到许多机关被盗毁的痕迹,七零八落的摔在官殿的各个角落, 岚婉勾唇一笑,“看,泽宸,不是没机关啊,只是坏了,这里还真是不错,上面能冒水,还能下水,就是没流进来,这些机关也不知坏了多久,看着都没落什么灰,也没看到什么尸体,会不会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蓝泽宸听了也无奈的笑了,回身拉住她的手, “岚婉,你只要别乱动这些东西就可以了,也许有毒,至于没有尸体,因该是因为还没有人死在这儿,我隐约感到了地面振动的声音,应该是这里还有别的入口,这里来了其他人。” 岚婉“他们比我们早来一步,在我们前面?” “有这个可能,只要不遇上水和毒气,那就算是顺利的了。” …… 在这座庞大而暗暗的地下宫殿的另一边, 一袭黑亮锦衣,头戴蝶翼面具的岚修正与不闲麻烦、亲自出马的嘉玉王夏侯琛打的难舍难分, 夏侯琛邪肆的眉毛危险的挑起,“你到底是什么人?追本王追到这里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王爷也无需知道,在下不过是见王爷行踪诡秘,闻着财富的味道来的,我想嘉玉王绝对不会好端端的王府不待,非要跑这里来体验一次做盗墓贼的刺激吧?” “哼!江湖中人也想来分一杯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夏侯琛目光凌厉挥剑迅疾,岚修动作敏捷,攻防有道,对付夏侯琛,他需要加十二分的小心,因为岚婉和他说过,此人非是君子,没有他打不赢的架,正面打不过,他就很容易玩个阴招,尤其现在还知道他会施蛊毒,更是危险至极。 然而岚修也是条年纪轻轻的热血汉子,怎么会被夏侯琛的危险程度轻易吓退?暗帝手下的一等暗卫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二人再打,双方手底下的人也在打,一路边走边打,还要破解一些机关,真是佩服这两波人不怕死的精气神。 第45章 你要救得是别家姑娘可怎么办呀! 而就在这两波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暗十九岚战已经成功的拿到了与夏侯琛打架的岚修趁机在夏侯琛身上偷出来的真的宫殿地图。 他与暗十二岚杰,和另外一些兄弟悄悄绕过这两伙儿群殴不怕缺氧的家伙们,抄近路,破开机关,顺利的来到了藏宝的密室。 “嘿嘿!十二,你说殿下怎么这么好呢!知道我可能应付不来,派老大去当那个“率先”了,哈哈!看他们打的是真够狠的! 这要是我的话,只定及不上老大能打,我要是受伤了,还不心疼死你了……” 暗十二岚杰:…… “嘴贱成这样,还指望谁心疼你,快点开门,一会儿殿下他们到了被堵住可就糟了。” “嗯……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儿,你亲我一下下,鼓励一下我聪明的大脑吧!” 暗十九岚战最近比较兴奋,将脸走到暗十二岚杰面前, 岚杰:“滚开!快开门!” “切!这里又没有外人,害什么臊啊!” 暗十九岚战不满的将头一扭去看面前巨大的门, “咳咳!咳!咳嗯!嗯!” “哈哈……” “咳咳!咳!” …… 身后的兄弟们强势出声,以彰显自己的存在。 岚战扭头“咳什么咳!你们是外人吗!讨厌!哼!” “反正不是你内人,小十九,赶紧的,别不正经了,殿下的正事要紧。” 其中一人刚说到此处,就听见一连串的铜环脆响,紧接着沉重的闸门跟随着铜环后齿轮的转动开始抖动灰尘…… 一、二、三、四、五……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门, 暗十九岚战:…… 暗十二岚杰:…… 兄弟们:…… “十九,你怎么开的门?是不是八卦盘转错了?” 暗十九岚战对着这扇门左右转圈,摸着光滑的下巴,“应该不会吧……” 说着他运气内力,抬手就是对着那八卦盘啪嚓一掌…… 八卦盘应了一声脆响,瞬间炸裂,紧接着官门突然弹开,紧接着…… 八卦盘应了一声脆响,瞬间炸裂,紧接着官门突然弹开,紧接着 所有人都被闸门内突如其来的大水冲飞了出去,一伙人被大水冲到不同的回廊,一个个淹得七荤八素。 暗十九岚战被暗十二岚杰从水里拎出来,刚一出水,他便破口大骂, “妈的!这下坏了!这些水怎么他娘的存到金库里来了?” 暗十二“先找到兄弟们再说,别出什么事”。 暗十九岚战拿出暗哨吹起来,须臾后放下, “有十五人回应,两个没找到,两个站在这儿,先不管他们了,抓紧进去查看情况,这里动静闹的太大了,很容易被安宁王和嘉玉王的人发现,咱俩要快。” 暗十二岚杰:“嗯。” 二人游到水深四五丈高的金库闸门之内,里面没有光,二人纷纷掏出怀里的夜明珠出来照明。 四周没有任何机关孔缝,抬头向上看,就是太高了些, 暗十二岚杰一边拿着夜明珠查看金库内被冲的四处散落的金银珠宝,一边问身旁的暗十九岚战, “上面什么情况?” 暗十九“上面是出口,不,应该是井口,这些井口在向这里面流水。” 暗十二“不是井口向上溢水的吗?怎么又向下流了?” “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不然谁会蠢到做一个金库上面没有顶?” 暗十二岚杰闭上眼睛休息,“少了一个金库的屋顶? …… 上面到底是几处井在往下流水?声音怎么这么大?” 暗十九岚战也闭上眼睛,细细的听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有四处井口在向这个金库里流水,还有四处,声音很远。 不过应该是官殿隔音的关系,因为上面那些古井的位置咱们事先看过,相隔不算太远。” 暗十二:“其它九处古井有什么变动?” “声音很小,流速应该没有加快。十二,这里怎么处理?” 暗十九岚战看了水下的黄金头痛起来。 岚杰:“将金库的屋顶找到,在它彻底封严这间密室之前,将这些金子运到屋顶上面去,只要赶到后面两方势力到来这里之前,让下面变成空的,目的就达到了。” 暗十九岚战:“唉!搬金子我倒是不犯愁,我就犯愁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也在水里,它迷我眼睛啊……” 暗十二岚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水位一会儿就下去了,抓紧时间找屋顶的机关,兄弟们似乎找齐了,很快会过来帮忙的。” “嗯,明白!” …… 岚婉这边,蓝泽宸一行人的速度更快了,可是似乎总是迷路,有人在前面开启了错误的机关,气的魏素对着凭空出现的官墙一顿无影脚。 然而事实上,根本没什么用处,岚婉为了给岚战他们足够的时间,只能无意间触碰几个无关痛痒的机关,然后大不管的等着蓝泽宸开路。 “王妃娘娘!岚婉郡主!钦差大人!您可不可以好奇心不那么重?这里很危险,万一有毒怎么办?” “我已经尽量小心了!我刚刚不是为了救你们王爷,我脑袋能磕墙上吗?” “你!” “魏素!你吼什么?没规矩!一边儿站着去! 岚婉,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可能太紧张了。” “嗯,泽宸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蓝泽宸也是头疼,但是来之前说好了这次行动听她的,他自然不能跟魏素一样抱怨,走到官门前站定,周身运起内力催动到两只手中。 之后迅速将穹劲的内力击向面前的官壁。 结果官壁坍塌后的瞬间岚婉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连忙上前捂住蓝泽宸的口鼻,“都屏住呼吸!” 众人一愣,连忙出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迅速向原路退回,魏素这次学聪明了,跑着跑着,主动寻了一处与刚刚岚婉碰头的那处一样的砖,用拳头快速的砸了下去。 “窟通!” 狭小的官巷子里突然又砸下一扇门。 蓝泽宸“咳咳!咳咳咳!咳咳!” “呼! 呼……! 哎呦我的天!魏素是吧?你不是不怎么喜欢说话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多了? 我知道你平时怎么不说话了,你这分明是个乌鸦嘴呀!你说有毒他就来毒了,你说巧不巧?” 岚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给蓝泽宸拍背,将帕子递给他,他怎么还突然间咳嗽上了? “我……王爷,郡主,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真的就有毒气啊!这里绝对不是最初的青塘古人在这里建造的机关,官壁的颜色都不一样。” 岚婉:“嗯,那倒也是,泽宸知道这里的来历吗?” “咳咳!咳!从这里的结构和图腾记载推断,应该是青塘古国地宫无疑。 咳咳!至于这些新布的机关,应该与一个名叫叶岚的将军有关。 我曾在青唐城的野史中见到过这样一个故事。 咳咳!三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叱咤风云的将军在那里叛变了,名为叶岚,叛变的原因是朝廷不听从他的劝诫,在国家粮草紧缺之时,想要与虎谋皮,将其交给邻国换为兵器。 咳咳!当时那批唯一的钱粮就在那名将军手里,于是他发动了政变,不仅没有将钱梁交换出去,反而要推翻朝廷,咳咳,咳!。 最终他失败了,钱粮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将那批钱粮藏在了一处地宫里,但是他的国家因为内斗,也被邻国吞并了,所以,那最后一批钱粮的下落也不知所踪了。 咳咳! 我怀疑,这里,就是他藏密金银粮草的地方。咳咳!” 岚婉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我们要是治好了上面冒水的那些古井,不仅能够得到这片土地,还能得点钱财啊!哈哈哈!” “咳咳!咳!岚婉,这里有毒气,我们进不去,别高兴太早了。” 岚婉,嗯?“怎么搞的!泽宸,你怎么老咳嗽?我刚刚不是已经第一时间帮你捂住口鼻了吗?” “嗯,咳咳!没事,这里的气味不太好,我们下来的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我们顺着眼前这条路想回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路。” “嗯,好,泽宸啊,我再给你多叠两条帕子,你捂好口鼻,可以减少灰尘的吸入。” “谢谢。” “王爷,你们快看,前面的路也有一面墙,这可真倒霉!” “快把火把灭掉!立刻!” 身后的人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把火灭掉了, 魏素“王爷,郡主,现在什么也看不见,怎么办?” 岚婉一派轻松的开口“嗯,你的称呼错误,我没想到办法。” 魏素囧:…… “王妃,请问您有什么办法出去?” 岚婉:“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是泽宸把你给惯坏了,不服气的态度也太明显了。” “属下一时情急,口误,王妃恕罪”魏素的拳头攥了攥,这岚婉的态度怎么和刚认识她时不一样? 岚婉也没办法,谁让暗十五表现的太快张,她要不这样奇怪,先前有人冒充她的事情很容易露馅。 “王妃,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灭掉火把?” 黑暗中,一个侍卫发出疑问。 “因为它会烧掉我们用来呼吸的空气,如果你嫌大家的命长,大可以重新点燃试试。” 蓝泽宸“岚婉,这个简单,用我刚刚的法子打开即可,你们让开些,我来。” “不用,带他们来不是白来的,你突然这样咳起来应该很难受,你不用亲自动手了,况且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还是毒气,那样更糟糕。” 岚婉松开抓着蓝泽宸的手,走到官门面前,取出一颗不大的夜明珠,在那扇门的前后左右照亮。 “这扇门不是咱们触发的机关,是别人,机关的按钮和身后的那扇门一样,是在另一面。 现在,我在这面官门的上面凿三个点,你们这些人合力攻击一个,我和魏素一人一点,速度要快,力量要大,尽量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它,避免我们被憋死在这里。” “是,王妃。” “叮!叮!叮!叮!” 是一柄被灌注内力的剑在撞击官门的声音。 “行了,开始吧!” “轰隆!轰隆!轰隆!” 是沉重的撞击声。 最后一声“轰……” 官门倒塌的声音过后…… “哗啦!” 岚婉等人同样遭遇了刚刚岚战他们遭遇的事情,这水直接把砸门的众人冲回了老远。 第46章 亏我还一直在想你以后怎么办 就连岚婉都没有被幸免,幸好,她被蓝泽宸及时逮住,撞进了他怀里,不然也许会冲的更远。 与此同时,当他们重新游到碎掉的门外,是一处场地更大的宫殿,也隐约看到了门外水里打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其中最激烈的,应该……可能是……岚修和嘉玉王夏侯琛。 众人:呃…… 岚修见是岚婉他们,与夏侯琛拆了一招鲜少用的偏招, “嘉玉王爷真不厚道,居然还有帮手!今日先不奉陪了,等你出来,在下渔翁得利也不迟。” 说着带着手下跟水鬼似的,三下两下迅速撤离了? 搞得夏侯琛一脸莫名其妙,他看向岚婉这边,只能看到拿着夜明珠的岚婉的轮廓。 “是岚婉吗?” “是我,你怎么也在这儿?从哪里进来的?” “当然是从青塘城那里进来的,你和蓝泽宸一起来的?” “嗯,看来你早就知道这片平原下有地宫的事情。” “也不是太早,如果够早,就不会遇上你们了。 岚婉,既然来都来了,先别动手,我们一同去看看怎么样?总比你好无目的乱跑要好,我手里有地图,我们一同过去看看,若真有什么宝藏……见者有份,怎么样?” 夏侯琛一面转过身向岚婉的方向说话,一边歇气,缓存内力。 岚婉“地图?别说你手里的地图真的假的,你现在都快被水淹没脖儿了,什么地图不泡废了?” “瞎说,这才到胳膊肘……” 夏侯琛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往怀里摸…… 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咳咳!怎么?玉王爷摸自己的月匈也会有感觉吗?” 蓝泽宸几人淌着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岚婉:“哈哈!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会是被泽宸说中了吧!” 夏侯琛也向他们走去,挑了一下邪肆的眉毛,老熟人一般的口气:“岚婉,你真是被这群家伙带坏了,这是你该听的吗? 我地图……刚刚和那个戴面具的黑衣男子打架,弄丢了,不过你们只要现在不和我动手,我一定能带你们顺利找到藏宝的金库。” 岚婉侧头看向蓝泽宸,“泽宸,他能行吗?我怎么觉得玉王爷这么不可信呢?” 蓝泽宸回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寻着流水声望去,太远,夜明珠照不到。 “嘉玉王爷,这些水,是你们从上面打下来的?” 夏侯琛“不是,那群黑衣人是追着我来的,我们从另一扇门打到这里时,这里就是这样的。 不过,刚刚确实有一处宫殿的屋顶是被我打破的,从那里下来的水流速很快,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淹没,现在我们必须齐心合力找到让水停止的办法,走出去。” “好吧!暂且只能相信玉王爷一次了。” …… 当岚婉、蓝泽宸、夏侯琛一行人终于找到了传说中,那位叶岚将军藏匿金银粮草的地方时。 所有人都傻了,从很远处开始,回廊就一直是水,他们绕过那些棺椁主室,费劲心力的终于来到了这里。 结果,机关门已经被暴力的砸碎了,里面全部都是水,借助岚婉的夜明珠发出的微光,一点一点照过了每一个角落。 哪儿他娘的有什么金子了还? 只有头顶上的官顶靠墙的边缘有一人款的缝隙,此刻正哗哗的向室内流水。 蓝泽宸面上还好,内心失望的感叹,“嗯,岚婉,看来玉王爷的确不可信,既然他早有地图,那他派下来的绝对不只一路人,遇见我们后趁机拖延时间。 等同伙把“钱”全部拿走后,只单单剩下这些早已不能食用的的粮,任他们在水里四散,我们再赶到这里,和他见者有份,嗯,嘉玉王爷果然厉害。” “不及安宁王厉害,刚刚那批黑衣人,想必也是安宁王的手笔吧!厉害!声东击西呀!” 夏侯琛回讽蓝泽宸,而蓝泽宸则看向岚婉,于是名侦探岚婉上线了。 岚婉淡然的一笑,看了看夏侯琛,又看了看蓝泽宸。 “二位王爷,别激动,逞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觉得应该不是刚刚那批黑衣人干的,他们与我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就算手里有地图,行动比我们快,可能从其它路线提前来到这里。 可是,他们的速度真的能快上这么多吗?快到在我们来之前,将如此厚的官门砸开? 再把里面的金银财宝带走?” 见二人不吱声,岚婉拿着夜明珠围着官门边缘看了看,又看了看墙壁上的湿度,回身道, “刚刚在这扇门开启的时候,水位有四五丈之高,你们看这里。”她飞起一脚,借力腾空,将手掌拍向高处的官壁,然后落下。 “这里没有上面流过水的痕迹,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岩壁被水泡过的痕迹,与上面干的官壁完全是两个颜色。 这么大的水突然下来,动静一定不小,你们刚刚看见了吗?” 魏素摇头想了想,“并没有,不过刚刚咱们在没遇上嘉玉王爷之前,确实听到过很大的响动。” 岚婉又笑看着夏侯琛,“这下就明白了,玉王爷,你确定不是你另派了别人?” 夏侯琛“岚婉,我没有,我也要问你,你确定这件事不是你干的?” 岚婉“自然不是,不知你的地图是谁给你的?” “我派人去青塘城,在唐宁那里拿的,绝不会有假。”夏侯琛笃信的看着岚婉。 “泽宸,你说玉王爷是不是太风趣了些?偷就是偷,还拿的,真要是拿的那么容易,那唐宁自己还不早就进来把钱财拿走了?” 经岚婉这么一提,二人纷纷又把矛头想到了唐宁身上,好家伙,这老狐狸还有后招啊!可恨! 夏侯琛“唉!空欢喜一场,既然宝贝没见着,那就只剩下上面这片土地了,岚婉,如今你与安宁王爷可是一家人,这个,本王可就不与你们见者有份了。 唐宁那只滑头的狐狸说了,我也安宁王谁治了上面的水患,上面那片平原就归谁所有,你给做个见证,可别说本王欺负了你相公。” 夏侯琛一连说了两次蓝泽宸最最介意的话题,就是岚婉和他是一家人,他是她相公这件事,在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别有深意,隐晦的嘲笑他一般。 “玉王爷说笑了,岚婉这次可是身负皇命的镇水钦差,同样是为了治水而来,昨日我们还提起过此事,我已经允诺,若是岚婉身为镇水钦差,亲自治好了上面的水,本王就将这次的功劳全部让给她,这片平原的土地也都随她处置。 所以,现在,嘉玉王爷,你要面临的对手可不止我一个。” 夏侯琛看了看岚婉,又看了看蓝泽宸,转身带着自己的人退出了这里。 “即如此,那就开始吧。” …… 在摸金人的行业里,当你迷路了,有这样一句谚语:山不转水转,水转不转南北,只转东西。 寻东西,左右走,中间要绕开。 岚婉与蓝泽宸在没有夏侯琛的带领下,重新走上了一条新的官巷…… 没多久,也就半个多时辰,竟然寻到了一排高高的官质阶梯,岚婉牵着咳嗽的,越来越频繁的蓝泽宸走上官阶。 “这里的味道也没那么臭,你怎么越来越严重?这台阶上面有脚印,不是岚修的,就是玉王爷的,先上去看看。” 蓝泽宸“嗯,咳咳!” “魏素你们几个一会上去,动作快一点,所有的墙壁都不可以放过。” “是,王妃。”魏素这次没有表现不愿意,但是…… 内心:这岚婉是要干什么?岚修明明就是她的人?钱不是让她拿跑了,会让谁拿跑了?现在假惺惺的和王爷找控制古井出水的机关,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真是你发现的,控制了水,又能怎么样? 你还真能要那块地不成? …… 高高的官梯之上,是一处更加漆黑的甬道。 这里不能站直身子,只能跪着一点点爬行。 蓝泽宸很难受,他咳的更频繁了, 魏素:“王爷,王妃,你们让一下,我到前面去领路。” “算了吧,我信不过你,要出来个僵尸什么的,别没等被它吓死,先被你害死怎么办?” 岚婉把蓝泽宸挡在后面,阻止他走前面,自己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撑着地面,双膝爬行。 突然…… 一个东西迎面向岚婉扑过来 岚婉连忙将拿着夜明珠的手错了个位置,同时身子向后一挡,撑着地面的手中迅速飞出匕首…… “啊―!” “嗯!” 光亮突然换了位置,加上岚婉身子向后的动作太过突然,正好撞到了蓝泽宸的鼻子,(撞在哪个部位请自己想象。)而岚婉自己也因为这个动作磕到了头。 所以闷哼的是蓝泽宸,而啊的,则是岚婉。 索性这里为了防止甬道的坍塌都是开凿的官壁,并没有什么土掉下来。 “咳咳!岚婉,你看到什么了?吓这样,你侧一下身,我到你前面去。” “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有东西冲过来了,我一动手,它就被砍中了,我喊不是因为我害怕,是我又磕脑袋了。不用你上前面来,这里太窄了。” 蓝泽宸:“小心些,看看什么东西。” “好,”岚婉把夜明珠重新举到前面来,“呃……那个,泽宸啊,我似乎记得你有一点儿洁癖是不是?” 蓝泽宸…… “嗯,怎么了?” “呃……呵呵!要不然你把眼睛也蒙上怎么样?” 蓝泽宸笑了,“呵!岚婉,到底怎么了?” “哦,没怎么了,我把一条小蛇坎成了两半。” “然后呢?” “然后……前面……好像是……有一大窝小蛇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咱们这么多人都堵在这一处了,一时也退不出去,我们还看不见这可怎么办?” 魏素自从下来后就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态下。 岚婉“呃……魏素大人请放心,本王妃会保护好你们的,你保护好王爷一会儿别吐出来就行。” 岚婉转身又对蓝泽宸道:“泽宸,你可千万千万别往前面看,你们现在往后退一下,这里有脚印,这里一定是出路,不必担心,只是这些小东西不知道怎么跑这里来挡路来了。” “岚婉,要小心,等过了这里,一定不要再跑前面去了。” 岚婉:“嗯,行。” 清亮而淡然的声音响起,“各位小伙伴儿,真是不好意思啊,今天没带笛子,就算带了我也吹不太好,要不你们先自己回去?” 第47章 我决定给你把风 她身后的人:嗯?她在跟谁说话? “那……是你们自己不走的啊,不怪我杀生了。” 岚婉真的就是磨叽嘴这病范了,因为手的速度和说话的速度完全不一样,她动作的节奏,身后的人眼球都根本跟不上。 当然,可能跟甬道太黑也有一些关系。 在岚婉一阵忙活之后,确定面前乱窜的小蛇都死了,她又回身对着蓝泽宸一阵检查,确定蓝泽宸身边没有小蛇之后,向魏素等人要了衣衫下摆,将面前的尸体简单的清理了一下。 低头拿自己的衣襟搓了搓手,回身摸到蓝泽宸的手,牵住,“你要小心一点儿,往右边靠,千万别碰左边,我怕你摸到了会吐。” “咳咳!好……感觉你才像个男人,本王怎么可能那么禁不起世面?我可不是官鸣,岚婉啊,你把我想的太弱了些。” 蓝泽宸一边说着,一边被她牵着一只手,别扭的往前爬。 “是吗?那也有可能,毕竟你才是咱们中间,年龄最大的哥哥,也许是我想多了。” 虽然这句话很不中听,但蓝泽宸还是回应了,:“嗯,所以啊,岚婉你还是松开手吧,这样我行动真的很不方便。” “哦,那好吧。” 结果岚婉蹭!蹭!蹭! 很快就爬到了前面甬道上面的洞口处,回身给蓝泽宸他们照亮。 而蓝泽宸也差不多爬过了那长长的一溜,用衣衫下摆包裹的蛇尸残骸,可是好死不死的后面的人碰到了,他们摸到了,有一个胆子小的,乌拉哇啦的叫了两嗓子。 蓝泽宸担心有什么异动,连忙抢过岚婉手中的夜明珠看过去…… 然后…… “呕!嗯……!呃咳咳!咳咳! 呃嗯!” 岚婉连忙把蓝泽宸的身子拉到身边,让他的头转过来,拿着夜明珠将它举到头顶的洞口处,快速查看了一下四周环境后,连忙把夜明珠塞还给蓝泽宸。 “挺住!挺住!泽宸快上去!上面空气比这里要强!” 三两下就把蓝泽宸给推上去了,众人也没注意岚婉哪里不合规矩,只有蓝泽宸自己知道。 …… 这大概是我蓝泽宸人生中最丢脸的一次了,她刚刚摸了……摸了我哪里?居然被一个女孩子摸了屁股,不!是推了屁股,真是奇耻大辱!啊! 想我蓝泽宸堂堂安宁王,居然会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唉!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从没见过那么多泛着腥臭气的、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一节一段的、还在不停蠕动着的、带着粘腻、恶心的蛇段啊…… “呕!哦~咳咳!呃,咳咳!” 岚婉随后跟着爬上来,一边贴心的帮他拍背,一边贼兮兮的将嘴唇凑到他耳边, “呦……我的泽宸相公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有喜了吧?啊?太好笑了!” 不仅说着语气轻浮的话语,而且还真的就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好哥哥继续努力!哈哈!本郡主要当爹啦!哈哈哈!” 岚婉的内心:哼!让你说我怀孕!吐死你!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哈哈哈…… 蓝泽宸囧,他惊愕的顿住身形,暗中忍耐:…… 好在现在天黑,就算他此刻已经被羞得面红耳赤的了,也没人能看见,当然,离他最近的岚婉除外。 刚刚她调戏自己的声音很小,可是嘲笑自己的声音却很大,气的他都快上不来气了! “呃咳咳……!岚婉!你……咳咳!你说的都是什么?又把青楼楚馆里的话拿出来乱用! 咳咳咳!你是想气死我吗?咳咳……” “呦!泽宸生气了?呃……那好吧!”岚婉又贼兮兮的趴到他耳边,轻声道, “只要本郡主的宝贝,泽宸娘子乖乖给本郡主保住这一胎~本郡主什么都听你的!哈哈哈!” “岚!昭!月!” 蓝泽宸此刻真是怒火中烧,恶心的感觉也没了,咳嗽不止的过敏性哮喘也好了,此刻的战斗力简直爆棚了! 他也不管这里黑不黑了,也不管这是身在何处了,从地上威压逼人的站起身子,借着夜明珠的光,岚婉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火光。 岚婉一看这是真生气了啊!这是又要找她打架的节奏啊!连忙也站起身,向后退,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呃……那个,泽宸啊,开个玩笑,别当真,你……消消气,啊。” 见蓝泽宸并不接话,“呃,那要不……你再接着吐会儿?” “岚!昭!月!” 后上来的那群和摆设一样的蓝泽宸的手下一脸摸不着头脑,他们这才刚爬上来,这二位怎么就打起来了呢? 护卫甲?乙?丙? 只听见黑暗中,这二人霹雳嗙郎的打的激烈,夜明珠在二人中间动来闪去,似乎它还挺高兴,就跟黑夜里表演一样。 然而事实就是,蓝泽宸再一次被岚婉气没了绅士风度,他就是忍不了,该死的岚婉!居然把自己当女人一样调戏! 谁能忍谁忍!老子堂堂一个安宁王,老子不忍了了! …… 片刻后,有士兵回过神来,试探着走到魏素身边, “魏统领,这是怎么了?这二位怎么自己打起来了,我们用不用劝架啊?” 魏素看着转的我眼花缭乱的夜明珠,揉了揉眼睛。 “没事儿,让他们打去吧!我早就看咱们王妃不顺眼了,这次让王爷亲自揍她一顿,我也跟着出出气。 你们揣的特制的火折子是防水的吧?” “呃,是的,大人,防水的。” 魏素“先点上,咱们先不管他们俩了,先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是,魏统领。” 几个手下,自己取出自己的特制火折子,纷纷点燃,查看起了周围情况。 当黑暗被许多处火光点亮,众人此时身处的环境被一览无遗,这应该是一处接近地面的官质密室。 地方不算很大,然而保存了许多兵器,兵器陈旧,有一些还生了锈,看不出年代,也没什么特殊的标牌。 魏素并没有发现这些兵器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地方,于是让手下的兄弟们将它们踢踢踢,靠靠边,别让正打架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给踢上了。 然而事实上,这一动作让今后的魏素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陌生的环境下,不按照,前人的脚印走,代价一定会很大。 一个侍卫将一根横躺在官室中间的长枪踢离了原来的位置, 突然…… 刚刚长枪下的那块官板突然掉落下降,那个侍卫一下子就没了踪迹。 众人立刻寻着声音看去,赶紧去拉,可在半路就遇上了同样的事情,只好不停的躲脚下的官板。 与此同时,官室里似乎还有别的机关被触动,正与岚婉激战的蓝泽宸突然对着岚婉拆了一招,极速近身,将她拉到怀里,瞬间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岚婉因为突然的拥抱刚一愣神,就感觉到了三支利箭贴着蓝泽宸的后身飞掠而去…… “什么情况?蓝泽宸你碰到机关了?” “我没有,应该是你!咳咳,嗯!” “我才没有呢!你受伤了吗?” “没有,找不到地方落脚。咳……咳!” “那你怎么又咳起来了?” 蓝泽宸就着岚婉手里夜明珠的照亮,好不容易找到一处不下陷的官板落地。 “咳咳!还不是被你气的,刚刚都忘记嗓子痒了!” “叮!”岚婉用匕首挡开一只箭矢。 “那感情好呀,我还正犯愁这里没有药怎么办,哦,对了,我还帮泽宸治好了恶心!” 蓝泽宸威胁的眼神看着她:“你给我闭嘴!” 嗖…… 身形敏捷腾空,向着刚刚掉下去侍卫的空官板的洞口而去。 “喂!等一下!” 然而,蓝泽宸并没有听她的话,魏素及其他几人也迅速跟着跳了下去。 岚婉无法,只能紧追着跟了下去。 嗖…… 最后一个黑影落地,动作再次掀起了一些陈旧的灰尘飞起。 岚婉高举着夜明珠,抬头看看上面隐约掉的一块一块的官板空洞,又低头看看脚下碎了满地的官板,不由啧啧。 “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这下又跳下来了,唉!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你们最好灵敏一些,我到不怕死人,我只是怕泽宸舍不得你们。” “多谢王妃提醒,属下等定会加倍小心,只是王妃如果真的关心王爷的话,应该也不会用这种口气与属下等说话吧!” 魏素是真的不喜欢这岚婉,王爷的咳嗽比刚刚更严重了!也不知这女人到底对王爷做了什么? “魏素,你今日屡次冒犯我,本王妃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记着,我如果要惩罚你的话,会把你妹妹叫到你面前,把你扔进河里。” 岚婉的语气不惊不怒,平淡无奇,却正中要害。 魏素气急“你!” 说好了不会说的!她居然要反悔?而且她的惩罚,也未免太卑鄙了! 蓝泽宸也奇怪,为什么魏素比他还看不上岚婉,又不是他娶她了,他一脸厌恶的做什么? 说到扔魏素进河里,她怎么知道的魏素不识水性? “咳咳!” 岚婉走到刚刚被官板翻下来的那个侍卫面前,“你怎么样?” “没事,王妃,事出突然,应该骨折了,可以跟上行动。” “我看看。” 岚婉蹲下身,抬手将手中的的夜明珠递给蓝泽宸, “泽宸,帮我拿着。” 她伸手摸了摸那侍卫的膝盖,深深按了按, “嘶……” “别担心,平时训练的不错,膝盖骨连裂伤都没有,腿骨有一块怕是磕碎了,你只要忍得住疼,不影响走路。” “属下忍得住……” “这是……血?” 岚婉不知道摸了哪里,抬手一看,“你是不是后背有伤?转过身去。” “是”,那侍卫将后背转过来。 一支箭赫然正中他的肩甲,鲜血是顺着箭留下来的。 岚婉“你们中有没有带针的?” “针?又不是绣花的大姑娘,谁会带针?”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不会绣花”岚婉双手微一用力,将那侍卫的衣服撕开,手指判断了一下利箭入骨的深度, “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直接将箭拔了出来。 “呲……!” “啊!” “叮!铛!” “咚!咚!” “现在没药,不过你的伤死不了,不用怕。” 岚婉从那侍卫的身体里拔出了一支四寸多长的箭身扔在地上,简单的用他的上衣给他的伤口做了加压包扎。 第48章 江南云蜀生水患 蓝泽宸看着岚婉那么随意的,将那只没入自己手下身体那么长的箭扔在一边,不太相信她说的没事儿。 “伤口失血过多,又是这种环境,真的没事吗?” “泽宸,点穴止血,你不是也会吗?皮里肉内,又没伤到脏器,除了痛还能怎么样?你别担心。” 岚婉低头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那侍卫。 “给你了,十全大补丸,约么半个时辰服一颗,增强体力。” 受伤的侍卫:嗯? 痛的我脑子都不好了,十全大补丸是这么用的吗? “呃,好,多谢王妃。” “别客气。” 蓝泽宸也是服了,汗! :算了,他能活着就行,管她给他吃的什么。 那侍卫被兄弟们架着跟在后面走。 一行人兜兜转转了一段时间,终于找到了,地宫的另一条出口,并且找到了控制这座地下宫殿中,暗道里的水流控制机关。 只是不巧的是,她们似乎又来晚了,这里刚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安宁王,你可真是属贴树皮的!本王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真是不明白,你对本王到底是何居心,是中意本王吗? 那可是可惜了,本王可没时间陪你这种金枝玉叶谈心啊。” 此时夏侯琛说话的邪肆,竟然让蓝泽宸突然间想起了刚刚调戏他的岚婉,套路简直相似极了! 原来她俩真的熟识! “嘉玉王爷说笑了,本王再金枝也是老子用命换来的,玉王爷就不一样了,你手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再说,您可是正统的皇室血脉啊!本王再娇贵也贵不过您这位“御叶儿”啊。” “没关系,本王向来懂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所以我看安宁王就别凑这个热闹了,本王的玉门关的百姓可还指着这里救命呢!” “不是只有你嘉玉的百姓才是百姓,云蜀也很需要这里。” 岚婉:……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无语的低下了头,再抬起来,还是处事淡然的岚婉,清亮的声音响起。 “我说二位王爷,你们能不能不这么君子,斗嘴有意思吗?控制古井出水的中央阀门就在这里,谁解开这锁上的规律,谁就能得到上面那片平原,所以,还等什么?现在君子动手不动口啊! 二位抓紧时间。” 二人也正想找个理由干架呢!正好借此机会,二话不说,霹雳乓啷,叮叮当当的开始了男人间的,没一个字的械斗。 与此同时,魏素带领的手下与夏侯琛的手下也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二位,速战速决啊!这样才能充分展现出你们武功盖世的绝对优势啊!” 岚婉在黑暗里笑的嘴角弯弯,眼睛直转。 走到那面带有控水阀门的中央枢纽墙壁边,举着夜明珠,细细查看,心里左思右看,一顿计算,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成功的推算出了机关的运行规律。 回头一看,这二人的侍卫们居然一个个带着伤,自动休战歇气了,举着火折子,给这二位王爷围出一块较大的空地照亮,而且都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生怕她的手伸到墙面上去摸上那么一下。 …… 岚婉:“呃……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我们岚夏国王府里的精卫队都是这样护主的吗? 你们的主子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你们就这么淡定的站在这里看着?” 魏素:“王妃,属下觉得,你比较厉害,你相公在与大名鼎鼎的边塞大王嘉玉王搏斗,你怎么你点都不担心呢?” 哼!笑话,我怎么感觉你这是故意挑事儿呢? 想渔翁得利呀?没门儿! 正当这时,岚婉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不远处的官巷里传来了一行有条不紊的脚步声。 呵呵!来的正好!时机到了! “泽宸啊!你要小心啊!我觉得两个大男人打架,我上去帮着你会让你觉得很丢脸啊。” “哈哈!岚婉就是不一样,这种套路你都还记得,真是好记性,想转移他们注意力是吗?门儿都没有!” “多谢玉王爷夸奖,你就看看这些人能不能拦得住我!” 岚婉冷漠的声音响起,同时开始击打官壁,照亮的那群护卫赶紧上前阻止她,可是岚婉的武功是什么段位? 区区二三十个护卫就能阻止她改变机关? 颀长的身影腾空而起,一手用匕首格挡开击向她的剑,一面身形诡异一侧身,避开后背刺向她的飞镖,脚尖灵巧的在空中旋身的同时,准确的点开按下了墙面上的机关按钮,几招过后。 沉重的机关开始缓缓动了起来,一群侍卫全都傻了,她的速度也太快了!防不胜防啊! 听到头顶震动的声音,正在打架的蓝泽宸和夏侯琛的动作都僵了一下。 二人木木的转过头, 夏侯琛鄙视的目光:…… 蓝泽宸同样鄙视的目光:…… 岚婉:“呃呵呵!你们俩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和平化解二位尊贵的王爷之间,即将解不开的矛盾的办法吗? 你们说是不,在下才是镇水钦差不是,你们两个打那么热闹,是不是会让朝廷看了笑话? 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带着治水任务来的,皇上的话,总比唐宁说的好用些是吧?” “岚婉,你藏的还真是够深的,没想到你的心并不在安宁王这儿啊……唉!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我这心里的滋味儿怎么说呢…… 又心酸,又高兴呢……” 夏侯琛此时邪肆的眉眼成功的染出了愤怒,不过,他向来喜欢借力打力,挑拨离间,所以他只说了这些。 蓝泽宸只是皱眉,倒没说什么。“咳!咳咳!” “你什么滋味儿,你自己体会就行了,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处,我家安宁王又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他为什么会在意到底是谁转动了控水机关?” 夏侯琛:“哈哈! 笑话!不在意,和我打这么久?” “泽宸只是看不惯某些人别有用心的作为而已,你不就是说怕自己那里的百姓饿肚子吗? 现在上面那片地方是本郡主的了,我管你们两地的百姓吃饱饭不就可以了吗?” 岚婉的笑渐渐淡去,但是清亮的声音明显能够听着出她的自信,仿佛以后的事都已经成竹在胸了。 夏侯琛:“岚婉,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你在这里开启的水运机关,而地面上的人只能看见古井出不出水,却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做到的,你以为唐宁会给你上奏皇上将功绩报给你? 他只会抵赖。” “是吗?你似乎忘了,唐宁在你们两个中间做选择,最好的选择是我。” 夏侯琛的邪肆可以完全掩盖自己的内心的想法, “呵呵!谁会给你证明呢?你的蓝泽宸吗?若他不说呢? 或者……他说了,本王与唐宁说机关是我解开后驱动的,而你们二人是合谋欺负我呢? 你觉得唐宁会怎么做?他依然要面临选我还是选蓝泽宸这个问题,你会成为他的附属品。” “呵呵!是吗?玉王爷,你似乎太小看我了。” “啪!啪!啪!” 岚婉淡淡的声音昭示着她的自信,双掌连击三次,官室的门内走进了一个这场赌局里至关重要的人,室内因为举火的人多,变得通亮起来。 众人纷纷看去,蓝泽宸看过去,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笑着化为正常,夏侯琛就不淡定了,“岚婉郡主,你还真是厉害啊!” 岚婉:“哪里,哪里,玉王爷承让了。” “岚婉郡主,本王说的可对?” 嘉玉王爷夏侯琛邪肆的声音出口,让在场原本就心知肚明的几人,气氛尴尬了起来。 “玉王爷,你的确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唐城主,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用意,不知你的决定如何啊?” 岚婉并没有因夏侯琛的这些话,多看他一眼,她只是不温不火的回头看了看身边蓝泽宸的脸色,看起来好上一些了,不过咳嗽似乎也是强忍住的,要抓紧离开这里。 “啊!原是这样啊!” 唐宁面上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开始从容道:“岚婉郡主此次被陛下封为镇水钦差,派往云蜀治理水患,而今,也是亲手扭转了这地宫之上的平原上的水患,本就是应了安宁王之邀,同时也是替陛下分忧,解百姓之苦,岚婉大人此次为国为民皆是功不可没。 唐宁针对二位王爷此举也确实有欠考虑,不过下官的承诺也确实说出了口,下官曾言: 谁先想到办法解了青塘城下这片平原的水患,下官就上奏皇上,将这片平原的土地管制权转让与谁。 既然如今既不是安宁王开启了控水机关,也不是玉王爷治理了平原水患,而是钦差大人您,而下官又是言出必行之人,那么下官要兑现承诺,自当应是岚婉郡主。 纵使冒着圣上龙颜大怒的风险,下官唐宁的请奏书依然会在钦差大人您回京复命前,越过三省六部,直接送到陛下御书房内的御案之上。 还请大人您能够与皇上面前替下官说说情,二位王爷也是忧心属地百姓疾苦,下官也确实于心不忍两面为难,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如今有大人您在,想必二位王爷的困难您也一定有办法解决,下官也就不用多余的跟着乱操心了,只求大人您能让皇上对下官开开恩,面唐宁意思,唐氏一族对您的恩德定然铭感五内。” 青唐城主唐宁话落,恭敬地向岚婉做了一叩首。 “唐城主言重了,快请起。” “谢钦差大人”。 “本钦差虽是替皇上办事、但如今却也是安宁王的王妃,如此一来,本钦差得了这封地,就等于安宁王得了这封地。 原本二位王爷的公平竞争因为本钦差的介入被打破了,如今我们二人明显是以多欺少,对玉王爷胜之不武了。” “呵呵!原来岚婉还知道啊!” 夏侯琛的语气又变了,变回地宫刚见时的熟稔。 “所以玉王爷不必担心,只要皇上准了唐城主的折子,这里以后在咱们岚夏国的分封名册上写了岚婉三个字,本郡主作为岚夏国唯一的女官,绝对不会对玉王爷封地的百姓温饱问题置之不理。” “怎么?岚婉的意思是…… 不将封地转送与你的相公安宁王反而当着他的面要承诺给我吗? 岚婉淡笑了一下,冷淡的眼睛:…… 第49章 陶艺馆偶遇美女 “呵呵!玉王爷,请控制一下你活跃的思维,你想多了。” 夏侯琛啊夏侯琛,你这到底是强作风流……还是……无孔不入的阴损? 突然——! 地面开始震动,声响由远及近,来势汹汹! 带着蝶衣面具的岚凤瞬间闪进官室,“殿下不好了,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 “可能因为原本古井的出水渠道地势不够低,如今回水压力小于阻力。 所以地面上的水并没有办法从原来的渠道流回去,而是随着我们之前打破的地宫各处,全部流了下来。 十七处古井同时向这里渗水的话,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出去,必须马上离开。” “那还等什么?泽宸快走。” 岚婉拉起蓝泽宸的手就往官室外面冲! 岚凤提起还在偷偷揉腿没反应过来的青唐城主唐宁的衣领也往外冲 夏侯琛紧随其后,却在官门处与刚好急速冲进来的手下撞了个对头碰! “啊!王爷赎罪!” “蠢货!还不快走!” “是,王爷。” 夏侯琛根本没再理会他,直接出去了。 岚婉的人冲在最前面,三人身后各自跟随着自己的属下急速沿着前面的人跳跃奔跑的路线前行。 黑暗成了他们最大的阻力, 所以,在唐宁眼里,除了此刻拎着他还动作迅速的蝶翼面具男子和他的手下不怕黑暗以外,似乎安宁王和嘉玉王的人总是撞墙,偶尔,还能听到他们互撞的声音。 井水毕竟不是河水,即使十七处古井同时在流水,也并不会有湍急的感觉,只是所过之处的水位在不停的上涨而已。 但这足以让众人的心理产生焦虑。 岚凤等人带领众人来到了刚刚发现唐宁的地方,正是通往刚刚岚婉杀小蛇的那条路。 岚凤:“这里地势太低了,水已经灌满了出口,并且水质颜色明显有变,应该是触发了毒药机关。” “这条路我们走不通了,快撤,别让污染的水浸泡到皮肤。” 岚婉果断后退! “殿下,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找第十八处古井口.” 岚凤:“你们是从那里进来的?” “对。” 岚凤“可不论那里地势高低,只要它向下流过水,井壁必然湿滑,难以攀爬,寻它有何用呢?” “应该没有,我们在上面发现它时,事先用很高的铁板将井口围起来了,现在地面所有的水位都在下降,不会上升。 所以应该不会有水从那里流进来。我们必须要赶在地宫被水淹没之前,照到哪里爬上去。” “找?殿下,你该不会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吧?“ “呃……是的。” 岚凤:…… 蓝泽宸:“咳咳!没关系,我记得,岚婉你停一下。” “哦,好的。” 岚婉停下来直直的站着,蓝泽宸不明所以, “岚婉你在干什么?” “我在等你歇气啊,你不是喉咙不舒服吗?” 蓝泽宸指着另一个方向:“咳!我,我是想说,别往前面走了,前面是那面隔着毒气的机关官墙,要走这边。” 岚婉一笑“哦,好,抱歉,我忘了。” “哦,好,抱歉,我忘了。” 嗖…… 她动作敏捷的又向他指的方向跑去,而且还解释:“但我真不是路痴” “但你真不是路痴……” 两句话的声音突然同时响起,夏侯琛成功的在众人面前找到了存在感。 蓝泽宸双眼目视前方,不可思议啊:…… 唐宁:嗯? 岚修汗!:“对,她的确不是路痴,她只是有人陪同的情况下不记路。” 岚婉侧眼看过去:“泽宸,你能甩掉他吗?” “有奖励的话,应该可以。” “放心,上面这片地盘,好处少不了你的!” “成交!” 蓝泽宸对自己的手下比了个手势,他们迅速向夏侯琛一行人出手。 顿时一大群人在齐胸的水里打了起来,与此同时,岚婉一行人,加快速度,跟着蓝泽宸跑出了老远。 魏素与夏侯琛过了几招后明显不敌,转身就带着兄弟们追主子去了。 夏侯琛气的咬牙切齿,硬是要追上去,把他给刺伤了方才肯罢休。 黑暗的地宫内, 除了一颗夜明珠的亮光外,再无它色。 一群人寻着前边人在水中动作带出的声响,快速的前行。 没多久, 同样带着夜明珠的夏侯琛追了上来, “呦,这不是安宁王吗?不是说,一定会甩掉本王的吗?怎么?就这点本事吗?” 蓝泽宸不理他,头脑中迅速的回忆地宫中走过的路线,唐宁这家伙真该死!他在他府中找到的地图完全是相反的! “不是本王的本事小,是玉王爷的本事太大了。” “哈哈!这么有自知之明吗?那就多谢安宁王的夸赞了。” 岚修听着夏侯琛阴阳怪气的说话就不舒服,与蓝泽宸相比,夏侯琛的邪气更加令他讨厌。随手将手中的唐宁扔给旁边的弟兄,回身走到夏侯琛面前,蝶翼面具下的薄唇冰冷的开口:“玉王爷,在下先前与你还没分出胜负呢,我们继续较量,输的人把嘴闭上。” 话音刚落,岚修的动作迅速欺身而上—— 前面的人继续前行,而连接数招的夏侯琛的嘴却没停, “呵呵!本来以为你是江湖人,未曾想你竟是岚婉的手下,听你的声音不错嘛,有没有被临幸? 本来本王是想与安宁王战上一场,输的人以身相许的,不过他不上当,岚婉恐怕也舍不得。 既然你来了,那就做个赌注,你赢了,本王把嘴闭上,本王赢了……你就给本王做一次小侍,怎么样? 啊哈哈哈……” 夏侯琛的话成功的激怒了岚修身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自尊与愤怒,丫的!不正经的死变态!岚婉当时眼睛瞎了吗?怎么会对他有好感? 剑下真气流动,一时间周身功力暴涨体外,溅出去的水滴皆如暴雨梨花针一般,凌厉且危险的向夏侯琛攻去—— 夏侯琛的笑僵在嘴角,他能感觉到, 气流中来势汹汹―—! 立刻提起真气屏障,然而就在他刚抵过这些水滴暗器的同时, 一股杀气迎面而下…… 夏侯琛来不及躲避,只得提剑硬抗—— 这一招之力太猛,震得二人周身的水流全部炸开, 竟然有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水流竟给他们空出了一处圆形的空地,所有的水流居然都绕着他们走。 这招过后,二人又迅速分开。 岚修站定身子,冷漠的眼神在黑暗里发光, “对付你,一招,足已。” 转过身,向前方走去。 而后面的夏侯琛擦着嘴角的血,邪声道, “是吗?有本事你别受伤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 待人走远之后, “王爷,您没事吧?” 夏侯琛的属下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家王爷,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还死不了,你们回去就给本王加倍训练!看看人家护卫的身手!” 取过刚刚扔在属下手里的夜明珠,向前寻去。 再看看你们!真是……唉! 夏侯琛的属下们:王爷,我们也不想这么没用啊,谁知道他们怎么那么厉害? 我们跟安宁王的人对阵不也没输吗? 其实,也没赢。 …… 岚婉与蓝泽宸这边, 走着走着,蓝泽宸忽然就停了下来,“咳咳!岚婉,你有没有听到官门开启的声音?” “听见了,是这里还有别人,还是……” “不是!快走!这里的官室在动,门上与墙上的图案在动。” “好像脚下也在动?快走!通道上下左右都变窄了!” 后面一群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呼呼啦啦的在黑暗里追着前面的人盲目的瞎跑。 岚婉:“错了!这里是咱们走过的路,不好!是那扇阻挡毒气的官门!它自己要打开了!” “这边!咳咳!” 蓝泽宸临时对着一面墙一指,众人奋力齐心的向那里砸去! 果然! 这面墙后面是空的,是另一间官殿,地势较为开阔,虽然,也到处都是水,不过因为地方大又不是封闭场所的原因,这里暂时淹不死人…… “这下可怎么办?连泽宸你也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岚婉借着夜明珠的微光,不仅能看到四周黑黢黢的龙雕官柱,还能听到这里上面直接就有一处古井口, 此刻正声势颇大的哗哗作响…… 以最大的水流速度在向地宫里灌水。 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处水流的声音更大, 蓝泽宸微哑的声音开口:“不是我不记得,是机关在转动官室。咳咳!” 岚婉“这里在同一个位置有两处水音,是这里同时有两处古井吗?” “不是,应该是原本供应古井向上方溢水的水道。” 蓝泽宸并不想让岚婉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这让他感到很不习惯。 “原先的升水水道?呵呵! 问题来了,安宁王可知这地面上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水道又通向哪里?” 夏侯琛的话说出了一个让岚婉故意忽略的重点。 蓝泽宸则是平淡的将问题抛给了一直被人拎着的青唐城主唐宁, “这件事情,就要问问我们这座地宫的本家人了,你说是不是,唐城主,咳咳!” 黑暗里,被人拎来拎去,和大家一样浑身湿答答的青唐城主唐宁,完全没了平日里严谨正直的形象,毫无神采的抬头,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渍,声音里带了些恐惧和无奈。 “回王爷!这水……是从青唐城内的内陆湖里输送过来的。 二位王爷恕罪,下官也是实在不知该将这里让给谁才好啊!请您二位原谅下官的一时糊涂吧。” “呵呵!京城谁人不知青唐城是国内国,你一个世代相传的世袭城主,虽说政务归朝廷直辖,但你一个封疆大吏,青塘后人,真的就只是因为不知道该将土地让给谁,还是压根儿就不想让? 毕竟这里可是有传言说青塘末代叛将叶岚在这里藏匿了当时国家最后一批粮饷,你是怕我们得到这下面的金银吧? 并且在我们发现了这里后,迅速派人转移了那批军饷,又趁机启动了某处机关,想要除掉我们吧!” 夏侯琛的手扶在官墙上面,歪歪的站着质问唐宁,实际上蓝泽宸能感觉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看来这个岚修居然把他给打伤了,能力不容小觑啊。 蓝泽宸看向唐宁又看向带着蝶翼面具的岚修:“我也有个疑问,你是怎么被他抓到的?” 第50章 岚婉奉旨回京 唐宁:“呃……这……” “我从原路返回的路上,看见唐城主在通往青塘城的出口处,转动一个像船舵一样的齿轮盘,正巧就又把他待过来了,找到你们的路,是唐城主提供的。 而且回来的路上,我们发现,有一间兵器室里有人触动了机关,原本通向下面的甬道里不仅有蛇段,而且还有活的蝎子蜘蛛。这里根本没有食物,又怎么会凭空多出活物?” 岚修的眼睛看了一眼唐宁脸的方向,又闭眼测定出口的气流。 蓝泽宸:“唐城主,你作何解释?” 唐宁一听原本如沐春风的安宁王的声音明显不对,连忙跪下了,可是他这一跪别人不要紧,就是身边的人脸上迸溅了些水,他自己可就没影了,他身后的黑衣人连忙将他拎了出来。 “咳咳!咳咳!啊咳咳!” 好嘛,差点儿没呛死自己。 虚弱的,又惊又恐的唐宁再次开口, “咳……咳咳!安宁王爷,嘉玉王爷,您们二位可真是为难下官了,下官虽是古青塘皇室先祖的后人,但是,下官对这里的情况也并不清楚,毕竟时隔太久,下官的长辈们也都不是亡唐的直系亲属。 这里也是经过几代人的追查才找到的,而且这里曾竟被青塘叛将秘密改造过,下官的父亲原本的确寻到一份这座地宫的地图,只听说这里曾经是被设过叫九宫阴阳阵的阵法。 但是青塘末代叛将叶岚曾经派摸金人来过这里,据说已经将机关阵法都破除了,将那批钱粮军饷藏匿起来后,因为要来回在这里取运粮草。 所以只恢复了九宫阴阳阵内按照时辰变化,让每一个官室内的位置发生转换这一种能力,至于毒气和官墙也都是些简单的障碍。 对于叶岚的自己人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可谁知他根本就没用上这里,下官手中寻到的也是在他改造之前的地图啊,而且最近许是有什么人得到了什么风声,下官的那副九宫阴阳图也不见了。 下官真的没有要谋害众位的意思,下官当时只是想打开官门从官门走到控水阀门处看看,可谁知你们都是从排风甬道里进来的,下官也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活的毒物啊! 至于诸位说的藏在这里的军饷,下官更是不知道啊!” 几人明知道他在说谎,可又不能接穿,谁揭穿他,就证明银子是谁偷的,地图是谁偷的。 尤其是夏侯琛,简直要气吐血了,:可恶!明明拿到的地图上明确的标注了那批军饷的储存位置! 而且更倒霉的是他居然把那份地图给弄丢了! 岚婉适当开口:“所以,你是无辜的?” “啊!是!是!郡主殿下,郡主殿下,下官是无辜的!哦不对!钦差大人!是钦差大人! 下官真的是无辜的啊!” 任何人面对生与死的问题上,态度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改变,只是这位唐城主的态度表现的未免浮夸了一些。 “没时间了!别跟他多费口舌了,先走这边,如果我推算的不错的话,咳咳!它一个时辰内只能变六次,我们要抓紧时间。” 蓝泽宸压抑着又痒又痛的嗓子开口,向着一个偏僻的位置走去。 众人也纷纷跟上。 …… 几经周折,岚婉一行人在蓝泽宸的推理下,终于游到第十八处井口。 蓝泽宸揉着喉咙看着头顶的光亮, “咳咳!这里的空气好多了。” 岚婉指着上面感叹一句, “哎呦!终于找到你了,累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九阴九阳的地宫一转起来把你也转没影了呢!” 心中感叹,原来还以为这九宫阴阳阵八成是坏了,一直也没发现这下面有什么名堂,原来机关启动后,它居然是座自转的迷宫,还真是气人。 蓝泽宸呼吸了点儿新鲜空气,心情似乎变好了:“呵呵!古井是动不了的,只不过地宫会按照特定的时辰阴阳转动动罢了,没中毒,算我们幸运,咱们快上去。” “嗯。”岚婉抬头看了看绳子的位置似乎有点高,于是:“喂……!上面的士兵能听见吗?” 上面立刻有人把头伸下来,虽然他什么也没看见,“能听见!是王妃吗?” “是,你们还能把绳子往下放放吗?” “王妃不能了!这里的绳子刚刚都用来加固围在四周的铁板了,只有剩下这条了。取绳子的人还没回来。” 岚婉:“知道了!” “下来容易上去难,岚婉,过来。” “嗯?” 岚婉回头,看见蓝泽宸的双手在水里做了一个半圆的脚窝,意思很明显,他想用双手给她做一个借力的阶梯,但是这里这么多人,哪里轮得到他亲自大驾。 “多谢王爷好意,不过还是属下来吧!” “多谢王爷好意,不过还是属下来吧!” “泽宸,你也挺累,让他来吧!” 众人面前,那蝶翼面具的男子,走到岚婉面前,回头看向他的兄弟们,他们立刻闪身挤过来,有一个人做了与蓝泽宸同样的手势。 那带着蝶翼面具的男子,敏捷的借力腾空,几次借力撞击官壁后,抓住了百米深的古井中只有半截长的绳子,吊在半空,向下面道, “殿下,上来。” “来了。” 岚婉也借着脚下的属下的那只手那向上一推的力量,腾空而起,在井壁上点了一次脚,顺利的抓住了蝶翼面具男子的手。 只见他直接一用力,将岚婉的手举到了自己手中的攥着的绳子位置之上。 然而就是这个用力的动作,却让本就不怎么样的绳子出现了断裂, “小心! ……” 蓝泽宸看到他们不妙喊道。 带着面具的岚修自然看到了头顶断的就剩一根儿的绳子,连忙错了一下抓着岚婉的手,揽向她的腰际, 与此同时,绳子彻底断裂。 岚婉:“我……”我了个去! 二人的身体立刻下降, 千钧一发之际! 空中那面具男子突然向头顶的井口处甩出一条黑色的纤细的铁链,并精准的勾住了上面的井沿。 揽着岚婉的岚修成功的将身体再次吊在了空中,咒骂了一句:“真是该死!” 什么破绳子! 随后将把自己的手勒出血的铁链末端递给岚婉, “殿下,你先上去,我太重了,怕它禁不住。” 岚婉看着带着面具的岚修说完这句立刻撒手了,他的身体在迅速下落,将要落地时,身体左右在井壁上垫脚,之后可以听见他的身体落入水里的声音。 “岚修! 你受伤了没有?” 带着面具的岚修溅了一脸的水,也没法擦,闭了闭眼睛。 “没有。” “哦” 岚婉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转回头,手腕转动一下后,拉着那条纤细的铁链,矫健的身影两三次踮脚之后,迅速攀上了古井的井沿,翻身上去了。 手下们见岚婉上去了立刻叠起了罗汉,一个黑衣人将自己手中的与面具男子一样的铁链递给他。 “老大抓紧时间,水太深了,” 可不是刚过来时水还没没脖,现在叠罗汉最底层的兄弟可是屏息在水底支撑呢! 岚修也不犹豫,接了链子直接递给了不远处的蓝泽宸, “抓紧时间。” 蓝泽宸自然知道眼前带着蝶翼面具的人是岚修,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递给自己。 “快点!” 蓝泽宸没必要矫情,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没时间废话,接过铁链,在水里运起轻功,借着岚婉的护卫叠出的罗汉高度,顺利的甩出了铁链爬了上去。 下面的罗汉立刻散开,重新组合,看向岚修,岚修拎起正被一个兄弟举着的青唐城主唐宁,点了穴,扛在肩上,接过三条相同的铁链,借着兄弟们搭好的罗汉高度,飞跃而起,…… 扛着一个人的情况下,锋利的铁钩依然准确的抓住了井沿。 而古井上面的岚婉和蓝泽宸等人直接抓着面前的三道铁钩,将人拉了上来,而岚修则带着铁钩重新跃了下去。 “喂!岚修!你干嘛?__” “玉王爷还在下面,我去下面看看。” 别出阴招伤了我兄弟。 落到实处后,岚修将铁链递给兄弟们:“你们先上去” 他指的是自己兄弟,而魏素却误会了,刚要迈步,就明白了,因为他们自己人已经开始动作了,一个接一个的甩出自己手中那带着钩爪的纤细的铁链,迅捷的攀跃出去。 当人数剩到六人的时候,那难度就有点大了,不过剩下来的都是功夫相对最好的。 “魏统领,他的伤太重,已经昏过去了,这里这样陡,可能没办法把他带出去了,” 一个安宁王的护卫架着那个受伤的兄弟,犯难道。 “老大,要不先让他上去吧,我带他,” 正准备上去的一个人,看向这边,问着岚修。 岚修:“你们几个先上去,我来带他。” “是”。 等到岚修这边还剩三个人的时候,水中的叠罗汉是不成立的, 岚修看向魏素一干人,“你们不想上去了是吗?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魏素:……“过去,叠罗汉”。 “是!” “是!” …… 王府里的暗卫没有不对这些皇上派过来的王妃侍卫恐惧的,尤其是这个贴身侍卫,他们倒不是长得多吓人,只是这些人的性子都很古怪,明显不好惹。 所以他们叠好了罗汉后,等着他们四个王妃的侍卫往上爬,另外三个都上去了,将几条铁链扔下来。 岚修却走到魏素身边, “你先上去,做条绳子。” 魏素白眼:“做出来,人都淹死了。” 岚修“不会” 魏素也回身看了看被人架着的那个兄弟,皱着眉。 “我来带。” 说着,岚修走过去接过那名昏死过去的侍卫扛在左肩上,右手再次同时缠了三条那种纤细的铁链,跃上罗汉顶端,猛地一跃,腾空而起,下面的罗汉立马散架了。 而岚修因为再次扛了个男人的关系,跃出的高度明显低了不少,眼看甩出去的三道铁链就要落空,突然…… 带着锋利钩爪的铁链被人抓住了。 是岚婉, 此刻,她的左手正抓着相同的铁链,另一端,正勾在井沿处,另一只手正鲜血淋漓的抓着那三道钩子。 “呀……!” …… 什么是实力? 这就是实力, 岚婉居然在这种身体与地面直线倾斜的空中,用一只手,将挂着两个大男人的三道铁钩子快速拉到了井沿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