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记忆的事 故事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我的名字开始吧。 我在家里排行老二,在我七岁上户口之前,我并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一直都是二妹二妹的喊。直到快上小学,必须要户口,爸妈才给我取名叫:陈宾。 陈宾,陈宾。宾是宾客的意思么? 谁说不是这样的意思?第一个是女儿,第二个也是女儿。女儿,迟早都会嫁出去的,成为娘家的座上宾。 其实,他们是希望我是儿子。我内心也多么希望我是个儿子。我姐叫陈希,意思就是希望二胎能是个儿子。 可惜事总与愿违。 我在福建一个深山里隐藏的小村子里偷偷摸摸着出生,那时候计划生育管得是最严的时候。罚款交不起,如果被抓住更是会被强制性打胎。怀我生我的时候,爸妈吓得不敢去医院,在山里躲了几个月。 接生找的是当地的接生婆。烧了几大锅热水,用时十几个小时,从早上痛到晚上,妈妈身下的被褥被鲜血染红,终于迎来了一声啼哭。稳婆用烧过的剪刀一剪,剪掉了胎盘,我算平安落地了。 不知道这是多大的运气。 门外,老爸听到哭声,着急的拍门,:“是男孩女孩?” 稳婆扯着嗓子回答到:“女孩!” 老爸腿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摔倒的声音,里面的人清晰听得见。接着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所有人的心里都沉重了起来。 老爸拿起了烟,使劲抽了起来,满地掉落的都是烟屁股。稳婆交代了几句,用布包好了我,放在我妈的旁边,经过我爸的时候,摇了摇头,钱也没要就走了。 我感谢他们给我生命,一直都很感谢。虽然,我的到来有点不开心,有点不合他们心意。 夜色降临,淅沥沥的下起了雨,还伴随着闪电,劈在了山林,也劈在了爸妈的心里。 我爸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了我面前。他抱我了。 一句话没说,抱起我就往外面走。我妈激动得从床上摔了下去,痛骂他,但是阻止不了他。她知道他想干什么。生之前他们就说好了,如果是个儿子就留下来好好养大,如果是个女儿就活埋再拼下一胎。他们已经这样处理过两次了。 或许是年纪大了,更狠不下心,或许是因为我跟他90%相同的脸,或许是因为我有一双特别的蓝眼睛。总之,最后,我没有被我爸活埋,逃过了一劫。 他们也像认命一样,我妈生完我,恢复好了,就去结了扎。逢初一十五,神明仙诞就上香礼佛。 我没有勇气问我爸当晚他心里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没有。我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至少我比我前两个姐姐都要幸福,我还好好的还活着。 我九个月的时候,正时值过年,爸妈委托回去过年的老乡,给了200块钱路费,把我顺便带回了重庆老家奶奶抚养。 在这之前,爸妈找了很多人家,想把我送出去。不妨有些富裕的家庭,里面还有个老婆做护士长的,但无法生育的。按我妈说的话来讲,如果能跟着他们家,或许我的生活会完全不一样,去享福了。但那时的我,瘦弱得可怜,又是女孩,没人要。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们受罪。 奶奶接过我的时候,颤颤巍巍的。那个时候她还住在二伯家里,帮二伯看店带孩子。二伯见了我直摇头,说我瘦得像是个央鸡(白鹭),肯定养不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不如直接扔进后面的大河里。 奶奶坚持,说怎么也是一条生命,二伯这才作罢。就这样我暂时寄养在二伯家,爸妈出一点钱,由奶奶抚养。 后来,有一个远房亲戚,快50了,没有子女,听说了我,把我接去养。三个月后,连带着几大包脏衣服,把我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这之后就没人再想把我接走了。因为我太瘦了,太难养了。我也庆幸幸好没人敢要我。跟着自己的亲爸亲妈,就算再差劲,那种血缘相连的无法割断的感情,无法描述。 后来,姐姐要上小学了,爸妈干脆也把姐姐也送了回来。收拾了一下老房子,两间房,后面还带个猪圈,房子的前面是一排公厕。叫奶奶从二伯家搬了出来,带我们两姐妹。他们去了福建打工,赚钱供我们。 后来过了很多年,大概2000年的时候老房子推倒重建,延绵至今我们的家一直在那。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不该知道的事。我长大了,懂事了,奶奶就喜欢跟我讲这些。一半是玩笑,一半是怜惜。 还有一些是成年了我妈讲给我听,我脑补的。 这些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夸大的。我不知道。总之我的出生没有带来喜悦。伴随至今的重男轻女也让我心知肚明。 而这些,在长达十几年的留守生活中,只是一根不痛不痒的刺。 没有记忆的时候,再痛也不知道。痛的是有记忆的时候。脑海那些痛,得花无数时间才抹平。 阙清风动了动,在我耳边蹭了蹭,“你记得你是具体在哪里出生的么?” 我在脑海里比对了一下,“大概是红坊那边,那个时候那里有个砖厂,我爸妈后来在那里上过班。” “如果是红坊的话,我想,给你接生的是我奶奶。”他想了想说道。 “不会吧?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我将信将疑。 “我奶奶给人接生了一辈子。也是那边唯一一个会接生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我惊叹不已,很久都说不出话来。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人跟人的缘分早就注定了,不信都不行。 记忆的伤痕 我身上有很多伤,据我奶奶说光是手腿骨错位骨折就将近十来次。有些我可以指着它对你说,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伤到的。但有些,搜寻了脑海中的所有记忆也找不到它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有额头上的,膝盖上的,最严重的当数右脚脚掌的。半个脚掌都是厚厚的一层痂。中脚趾的筋断了,跟整片痂连在了一起,不能伸缩,只能弯曲着。 据说这伤痕是我两岁左右,奶奶带着我去捡木材厂的废柴火,她一没留神,我跑到了切割原木的机器上,还好开机器的师傅及时发现了我,及时停掉了机器,要不然半个脚掌直接被锯掉,就不是线能缝合的伤口了。 我奶奶当时急坏了,看着血肉模糊一片,就怕我右脚废了。一路狂奔,用最快的速度把我送到了医院。打电话给我爸妈,没人接,先做的手术,后交的钱。 庆幸中的同时,也留下了永远无法抹掉的伤痕。据说我一直跛到了四岁。可能愈合好了,不痛了,就不跛了。就是后来我的走路姿势还是有点奇怪,没少受白眼。也不能跑步,跑久了走久了,脚掌就疼。 可惜我对这场意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连做噩梦都不会梦到。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我真想提醒我奶奶把我看好,我也不要那么调皮。因为对于女孩子来讲,这么丑的伤疤真的会让不坚强的女孩子自卑。 “我坚强么?”我抬起头问阙清风。 “坚强啊。而且你的疤不难看,我不嫌弃。” 他轻轻摸着我的手背,我又继续讲了起来。 说起来,我记得我小时候挺恨我奶奶的。都怪她没有看好我,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疤。 还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我的头发长了她就会叫收头发的人来剪我的头发卖钱,剪得真的很难看,短不说,还参差不齐。卖了头发的前几个月,我门都不敢出。 还说我身体不好,要多喝母乳。真的很丢脸。最后哪家新产妇不下奶就会找我。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么?太尴尬了。那些同学看我,眼神怪怪的,像看猴一样。 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她吵架了,我负气跑了出去。其实我就是跑到了房子后面躲了起来,等她出去找我,我就跟在她后面,任她怎么找我,我就是不出现,急死她去。 我跟在她后面,刚开始看她扯着喉咙在街上找我,骂我,我还哈哈大笑。后来她看大街上找不到我,以为我去跳河了,急得赶紧跑到河边。 你知道么,那个时候她70多岁了,我看她驻着一根竹竿,艰难的沿着河,边走边喊我的名字。没有骂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求我回去,还说我回去怎么样都行,她不管我了,还哭了。 我觉得我好过分,不想躲了。哭着跑了出来,她看到我马上抱起了我。凶了我几句,但我觉得她胖胖的身体好温暖,好温暖。 那以后我好像突然就长大了,懂事了。再也没有惹她生过气,她也再也没有打过我。 至于那个伤疤,我也不怪她了。后来我从一本书里看到一句话,伤疤是勇气的象征。我肯定是有勇气的人。 我姐手臂上有一条伤疤,现在浅了,看不大出了。但我记得这条疤是因为我受的。 我从小胆就很大,很调皮。我家后面的田还有小河就是我的乐园。掏鸟窝,捉龙虾,找蛇洞给它堵起来。反正那些调皮的事我没少干。 我们那片跟我同龄的孩子很多。男孩子好多个,女孩子就我和瑶瑶两个。 我像男孩子或许就是从小跟着我那群小伙伴野出来的。瑶瑶性格比较文静,不像我。她爸妈都是裁缝。她小时候跟我们玩只在后面看,喜欢捣鼓那些给洋娃娃穿漂亮衣服什么的。 有一次,我们一群小伙伴又出动了,这次是去偷别人种在河里的高笋(芦笋)。 等天色暗下来了,钓鱼的走了,干农活的也走了,看过去没人。我们像一群小老鼠,一个人拿着个塑料袋,悄悄的摸进了河里。 瑶瑶不敢去,在岸边放哨。有人来就大声的问好,我们就躲在草丛后面不动。 我姐看到我没回去吃晚饭,找了出来。看到了瑶瑶,我姐问她我在哪里她也不敢撒谎。我姐急了,往河边跑了过来。 没成想河边很多湿泥巴,她穿的凉鞋悍在了泥里,鞋子坏了,她也摔了个狗啃泥,还好死不死的有块玻璃,刚好她的手臂就摔到了那玻璃上。 我听到岸边瑶瑶喊我,我姐也在喊我。我跑过去,看到地上滴了好多血,我姐手臂上扎了块玻璃,扎了起码有一两公分,我吓傻了,石化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大人们被惊动了,我们高笋也没偷成,全部都被逮回去打屁股。我姐去了医院包扎。还好,没有伤到血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很久伤口才愈合,留下了疤。我觉得挺对不起我姐的,都是我调皮害了她。她现在喜欢带手表,就是想要藏起那条疤痕。 后来,我做什么之前都要想一想安不安全,收敛了很多。 我姐比我大七岁。我一直都在仰望着她。她小学毕业我刚好开始读小学,我小学毕业她进了中专学美容。我初中还没毕业她就去广东实习。我觉得她特别特别厉害。 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年我要上台表演。但奶奶舍不得花钱给我买服装。是姐姐用她存了很久的钱,给我买了。 我喜欢跟她说说心事,她也会以大人的口吻回应我。这样亲密的时光,我现在还在回忆着她的美好。 但人心总是多变的。这些要后面一点讲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有特别特别恨一个人么?我有。藏在心里一直恨,又不敢说出来,甚至连他的名字我都忘记具体叫什么了。但我确信我就是恨他。因为他,改变了我。 这是一个我现在都难以启齿的秘密。 他是一个补锅匠,住在离我家不远的粮站里面。大家都叫他周老头。奶奶和他关系的挺好的,每次走过路过都会打声招呼,人看起来很和善。 他什么东西都会补。谁家锅坏了,盆坏了他总有办法修补成跟新的一样。他在我们那边很吃得开。 最重要的是几乎所有小孩子都喜欢跟他在屁股后面转。因为他很大方,兜里总是有很多糖果拿出来分。 如果我跟你说他是坏人,你肯定不信。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大坏蛋,大流氓。 他看起来很和善,所以小时候我也爱跟在他屁股后面要糖吃,我对他也没什么戒备。 那时候我还没上小学,什么都不懂。有一天,我家的锅盖坏了,奶奶给了我十块钱,叫我拿去他家修。 他很麻利的就修好了,也不要我的钱。只是要求抱一抱我,还说抱完,还会拿糖给我吃。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他的膝盖上,面对面的抱着我。我闻得到他身上的铁锈味。但我没有想多的,小小的,别人也会这样抱我。 抱了一会,他就把我放下了。真的抓了一大把糖给我。还说下次想吃糖就来找他。我高高兴兴的拿着锅盖回家了。 因为没有花钱就修好了锅盖,奶奶还夸奖了我,奖励我多看两集动画片。嘴里念叨着下次有什么吃的,给周老头带一份。 小孩子嘛,嘴很馋。我当然不例外。于是我想起了周老头的话。想吃糖了,就去他的店铺找他,每次抱完都给我一大把糖果。 虽然奇怪,但还是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糖果吃很高兴。 这个事,我没跟奶奶讲,怕她骂我贪吃。每次偷偷的去找他,回家之前把糖果吃光,以为谁也不知道。 渐渐的,周老头的要求多了起来。有时还会摸我。但他不光给我糖,还给我钱。这对我的诱惑太大的。奶奶从来舍不得给我零花钱。 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有一次他把我抱回了家,要我陪他午睡。 我开始慌了,觉得这样做肯定不对。于是我找借口,说作业没有做完溜了。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还好,还好,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他那里,看见他也都绕着走。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跑出来了。原来粮站前面不远的文具店老板娘,我每次去他那里,去干什么,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也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周老头虚伪的面孔底下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她们这些老江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谁跟他有瓜葛,她们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一开始只是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但是小镇上,流言蜚语的扩张速度太可怕了。后来上升到我所有的小伙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看到我就走。连句话都怕和我说,生怕接触到我。 还是瑶瑶,在一个没有人的巷子悄悄把我拉进去,偷偷的说,“你去周老头那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我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受了很大的打击。这几颗糖,这几块钱让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悔恨不已。 心里对周老头恨得牙痒痒,但拿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专挑父母不在家,心思单纯的留守儿童下手。实际没做什么,就是猥琐。是我禁不起诱惑,上了他的当。 我心里只祈祷,千万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不然,后果我更承受不起。 这样担惊受怕过了好久。终于风声过去了。虽然身边没剩多少小伙伴,我性格也从野小子变得扭捏了起来。但好在,爸妈,家里人看起来不知道这些事。 我像劫后余生,不爱出门了,看动画片是我唯一打发时间的乐趣。 几乎所有在电视上放过的动画片我都看过。像什么《小鲤鱼历险记》、《大耳朵图图》、《秦时明月》……反正我不挑。 我记得我那时候最羡慕图图,有个好妈妈,好爸爸。每次图图发生什么了,他们都会在他身边陪伴着他。他好幸福。 我呢,身边只有姐姐和奶奶。没有爸爸妈妈。 如果他们在的话,就会给我零花钱,给我买糖吃。每年还会参加我的家长会,六一儿童节在台下给我鼓掌。 我开心,难过都有他们陪。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可惜时间回不去了。 所以,我两个孩子再累我都会带在身边,陪伴着他们长大。 “阙清风,我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贪吃糖果?”我难过的趴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没有,错的是他们,坏人太多了,防不胜防。但你是好的,你要相信自己。”他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安慰着。 “我是第一次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很难过,也很后悔。”我哽咽了起来,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推又推不动。 “我知道,我知道。”他抱着我的力道又收紧了些。 “坏人自有天收。你知道么?那个周老头在床上瘫痪了几年,受尽了折磨。”我心里觉得畅快了很多。 “那他死了么?”不自觉的他的拳头也握了起来。 “死了,前几年就死了。”一声唏嘘。 “死了好。死了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老婆你别哭了,哭得我心疼。”他身体也由紧绷放松了下来。 “嗯。”我轻轻的应了他一句,很久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周老头带给我的伤害是巨大的。对我的人生改变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小伙伴不会不跟我玩,我也不会那么自卑,从活泼开朗变得沉默寡言。 有勇气说出来,面对那些不堪我就放下了。 如果时间能重来,我一定好好保护自己,拒绝诱惑。而未来,我也懂得了怎么更好的保护自己。 “好了好了。”阙清风理了理我哭得有些湿的头发,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疼。 那些往事很伤人 周老头就像一片乌云,阴霾了我整个童年。 而后我变得孤僻,自卑,走路都低着头,渐渐的背就有点驼了。 说来你不信,小时候我的成绩很好。几乎都是班上前几名。 但还是没有人跟我玩,跟我做同桌的,要在桌子上画条三八线,跟我划清界限。大概四年级吧,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叫杨璇璇,她什么也不知道,热情的跟我打交道。于是我有了第一个历史意义上的朋友。所以无论她做什么,我都还是把她当做朋友,现在也是。 过了几年后升初中了,有了很多新同学,知道我往事的少之又少。我终于可以稍稍抬起头做个人了。 我学习好,一直都是尖子生,我一度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有一次,我早上还在睡觉,被窝里突然多了个人。那个时候我睡一楼,奶奶出去散步了。他趁着没人溜进了我家。他伸手抱我,把我惊醒吓了个半死,我马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一看,原来他是我小学的同班同学张路,他初中去了城里读书,我们以前也不熟。我生气的问他,要干什么。你知道他说什么么? 他说他想上我。我不肯,他又说,你又不是处女怕什么。我恼羞成怒的说,你再不走我就要叫人了。处女是什么我也没什么概念。 他怕我真的叫人就走了。后面又纠缠了我好几天。围着我转的时候,明里暗里提醒我知道我和周老头的事,想让我就范。但他无论说什么,我就是不理他。可能见他那一招对我没用,就没继续骚扰我了。然后就换了一个目标,对另外一个女同学下了手。应该是强奸了对方,反正事情闹得挺大的,他也进了少管所。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知道他那么小的年纪,脑袋里一天在想什么。但这件事无疑把我平静的生活又掀起了一层涟漪。我又缩进了自己做的龟壳里面躲起来,孤独得融不进班里的任何一个小圈子。 初三的时候,班里来了个留级生,就是杨辰。他原本是读高一的,犯了事,被学校开除了。找关系转到了我们学校,成了我同学。大家都对他很好奇,但没想到,他成为了我的后桌。 他这个人吧,那时候特别讨厌。老是喜欢扯我的头发,动不动找我茬。后来又给我买零食买水喝。毕业的时候,我们居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直到现在我们还有联系。 可惜高中我没有跟他读一个学校。他去了一所军事化管理得很严格的学校。而我在一所普通高中。 还有个初中同学对我也很好。喜欢的歌会跟我分享,作业会给我抄。一起坐车出去玩的时候会给我挡住刺眼的阳光。 他应该是暗恋我的吧。但最后还是无果而终。因为周老头的影响,我身边要好的朋友除了杨璇璇,其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关系。 高中之前我的生活里面几乎只有学习。但是有个不可抗的因素,无论我怎么努力学习英语,但总是没有效果。 初三的时候,英语老师还给我开小炤给我补习。但最后,把时间都用来抓英语成绩了,英语成绩没怎么提高,其他科的成绩也下滑了,导致中考失利,后来进了一所十八流的高中。 我中考志愿三栏我全部填的都是同一所,我们那边最好的高中。本来信心满满的,结果没考上,其他学校没填志愿也不录取我。 我妈不是有个亲戚是个高中语文老师么,她就找了关系,花了八千块钱把我送进了他那个学校。 其实我填志愿的那所学校,我只想上的那所学校给我寄过录取通知书的。 但是我奶奶不识字,以为不重要,把那个通知书压在了电话的下面,也没找人看看。我暑假去了福建玩,回重庆了才发现这张通知书。原来多交一点钱,大概三千左右我就可以去最好的学校读书了。因为我离他的录取分数线只差三分,一分一千。 但是我错过了。两所学校的差距也不是一般的大。一般来讲,一个年级有20个班,好的那所,可以有18个班都可以上大学,但我亲戚的那个学校可能只有两个班可以上。 多花了钱,还读了一个这样的学校。不气是不可能的。但我爸妈没有安慰我,还因为我花了钱读书颇有怨言。 我就发誓,在这样的学校我也要把我的成绩搞好,将来读一个好的大学。 所以,我高一的时候特别努力。那时候,我是班里的副班长,进了学生会,又有个亲戚是我们年级的老师。我成绩又是前几名,在学校很吃香很出名的。 高中,都是一群不熟悉我过去的陌生人。我彻底放飞了自我,又变得活泼开朗了起来。 我认识了很多朋友。有唐糖,刘文啊。还跟他们成立了一个关于cosplay的社团,取名叫糖分动漫社。 在《学语文》发表了一篇文章,获得了冰心文学奖,在领奖台上发表演讲,代表学校去北京参赛。 我想那个时候应该是我的高光时刻。 我高兴的跟我爸妈分享。搞动漫社,被他们说成是不务正业,去北京,他们考虑的是要花很多钱。后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还给我的老师打电话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理由是,就我这样的,反正也得不了全国性的大奖,何必浪费钱呢? 你知道心碎和失望是个什么感觉么?我本来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像野草一样独自生长。 我努力其实有时候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关注,对我能关心一点,会为我而感到自豪。但那个时候我觉得太不值得了,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碎掉了。 听到他们不让我去北京,我懂事的表示理解,不哭也不闹。但我变了。我再也不想努力了。 那之后,我就不想学习了。在他们那里没有得到的关爱,我想从别人那里得到。 于是,高二,我跟别人谈起了恋爱。 “如果是你,你会这样对你的小孩么?”我抬眸对着阙清风一字一句的问。 “不会。我会支持他感兴趣的一切。我也会为我的宝贝骄傲,自豪。”他没有考虑一下的说。 “那为什么我的爸妈会这样对我呢?呜呜……”我太难过了,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过。 跟你讲我的初恋 高二的时候,我遇到了王小建,他读高三比我大一届。他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贱贱的。人送绰号王小贱。 他身高一米八,长得不赖,打得一手好篮球,挺多人迷恋他的。我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收到他的告白。 我那时候朋友挺多的,他认识我一个朋友,我间接也认识了他,平时遇见了就点个头问个好,也不是很熟。 有一天,在食堂吃晚饭,他看我一个人,就坐到我旁边。快吃完了,他就来了一句,要不要做他女朋友。我嘴里还有饭,差点被他这话呛死。 呛了好久,他一直给我拍背,还递给我喝水。好点了,我就问他,怎么想起要我做他女朋友,他就说喜欢我呀。 然后我看着他,挺真诚的,就答应了。 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爱得轰轰烈烈,特别认真。 我那时候一米六,他一米八,刚好他比我高一个头。走在街上,超级拉风,回头率特别高。我还会调皮的叫他背我,这下换我比他高一个头了。 在学校我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有时候偷偷能牵个手就特别开心。 放假的时候我们会约着一起玩。那一年里,几乎所有的公园,山头,河边都有我们的影子。 初恋的开始都是甜得掉渣的。 但越甜后面就越心酸。 很快他就毕业了。高考过后,他成绩不好,就没继续读书了,去了主城投奔他姐姐,开始卖起了车。 我也高三了,开始一个月放假一次。很久不见,特别特别想他。国庆节的时候我去找他,我也成年了,就把一切给了他。 后来,他带我去游乐园玩,一路上都握着我的手,玩得特别开心。坐摩天轮的时候,我就许愿,想这样跟他过一辈子。 再后来,他就变了。我去找他,他会带我去酒吧,我喝饮料,他喝酒,还一个劲叫我给他的朋友介绍女朋友。虽然排斥,但我没有表现出来。 他也变得势力了起来。他说,他光看衣服,就能看出这个人混得怎么样。是不是真心买车的。他也多了很多社会朋友。 我想,他出社会了,压力应该挺大的,变了也是应该的。 但后来他劈腿了。瞒着我,跟我一个朋友。还是我介绍他们认识的。原来我那个朋友一直羡慕我有一个全校最高的男朋友。抓到机会就爬上了他的床。 他哭着让我原谅他,说他是一时冲动,没禁受住诱惑。我原谅了他,因为我当时真的很喜欢他。但是我变得多疑起来。 在一起的时候,我会看他手机。跟他姐姐频繁的打听他。我天天给他发信息,他没回我就一个劲的发,闹脾气。 我省吃俭用下的生活费给他买很多礼物,给他绣了一大幅亲密情侣的十字绣。还给他朋友介绍女朋友。天冷了,上课给他围巾。 但围巾还没有织完他又劈腿了。是他同事,比他大好几岁的。那女的还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加我的qq,在我的空间留言谩骂。 我问,王小建,你要我还是他。他说,要我。于是我们又和好了。这次,我开始祈求他,不敢拒绝他的每次要求。 他想我了,我逃课出去见他。他想打游戏,我去网吧陪他。但并没有换来他的珍惜。 有一天,他抽着烟,问我,能不能跟他朋友睡一觉。因为他欠他朋友几千块钱。他朋友说,我跟他睡一觉,他跟他的账就一笔勾销。 我真的对他绝望了。伤害我可以,但是不要侮辱我。我跟他朋友睡了,还有忠诚可言么?跟他睡了,我是什么,一个还钱的工具? 于是我跟王小建说,我爱你才把一切给你,但你把这份爱踩在了脚底,一次又一次的侮辱我。我走了。或许你永远都不会遇到一个像我这么爱你的人。 这次无论他怎么挽回我,哭,下跪,我都没有回头。我删除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我生了病,在家躺了好几天。就盯着天花板哭。我跟我姐说了我跟王小建的事情。我是想她安慰我。 但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把我成绩不好全部都算在了我谈恋爱的头上。书不让我念了,大学不让我读了。 把我接到了福建。所以我高三下学期都没有读完,高考都没有参加。因为有亲戚的帮忙,我有了一张高中毕业证。 后来,听说他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但没有到法定年龄,没有结成婚,那个女孩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但因为他死性不改,出去沾花惹草,那个女孩丢下女儿跑了。 没有结婚就带着一个女儿,他的名声被他自己搞臭了,现在也没有人愿意跟他结婚,只能跟别人谈个恋爱,谈结婚就得崩。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总之挺难受的。当初的男朋友落成现在这样。 如果,他不那么爱玩。对感情认真负责一点,或许现在过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恨他。恨他劈腿,做事没有下限。也恨他,因为他,我没有上成大学。 但,现在,时间久了。我不恨了,或许真的放下了。 我出了社会以后,我才发现他那时候受到的诱惑有多大。成年人的生活,没有读书的压力,没有没成年的顾虑,身边多的是阿谀奉承和随波逐流。年轻,荷尔蒙又在作祟。 渐渐的我理解他为什么会劈腿。但是不能接受他对爱情的态度。 对爱情,我觉得一定要忠诚。这样才能长久的走下去。 “阙清风,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脸忧伤的对他说。 “不会的。我会一直,永远的爱着你。”他坚定的说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移情别恋,你告诉,我立马就走,绝对不会纠缠你。”我痴痴的望着他。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懊恼,“我的错,让你觉得我会移情别恋了。” “我只是比较理性。现在我们是还可以,你忘了以前怎么对我的了。”我转过身,一点都不想理他。 他讨好的,从我身上翻了过去,滚到了在我面前,紧紧的抱住了我,“老婆,对不起。我爱你,我不知道如何表达,但我会用我的余生向你证明的。我发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我噗呲一笑,敲了敲他的头:“好,你说的哈,有一天你被雷打死了别怪我。” “哈哈,不会的。”深深的一个吻。 幸运的小伙 小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能快一点长大,但真的长大了,能够自己赚钱,独自承担生活了就又会想,要是能回到小时候就好了。因为长大了,压力特别特别大,而小孩子多好啊,无忧无虑的。 高中辍学以后,爸妈用原本存给我上大学的钱把老家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等装修好了,我们就出发去了福建。 出发前,奶奶把她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下来的所有钱都掏出来给了我,有三万多。用袋子装的,叠得好好的,数得好好,整整齐齐的人民币。 那是我第一次手里拿着那么多钱。滚烫着,沉甸甸的,拒绝很多次又推给我。大概我不读书,替我难过的只有她,因为这钱她最原本也是留给我读书用的。 至今我都忘不了,透过车窗,奶奶边追边挥手,老泪纵横的样子,那是舍不得我的样子。我只能狠心别过脸,渐渐的她就落在了远处,看不见了,烙印在了我的回忆里。 以前爸妈回来过年,过完年又走。我都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习惯了,接受了这每一次相聚相离。但奶奶不同,每天的朝夕相处,我们有深厚的感情。我感觉眼泪在发酵,走没多远,我就想她了。奶奶,谢谢你,奶奶,对不起。 爸妈在去福建之前就帮我打算好了,让我自己开个店铺当老板。于是托熟人留了个店铺,在福建开了一家水果店。 店铺装修好了,姐姐带着大侄子来投奔我。 姐姐在我心里,是比我爸妈都要亲近的人。我有什么心里话都会跟她讲。她有时候会说,她是链接我和爸妈的传音筒。因为我的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她,爸妈才知道。 18岁之前,我的人生轨迹都是按部就班的。上初中,高中,还有早恋。当我交第一个男朋友,我会跟她讲我们牵手了,接吻了,上床了的所有事。 后来我才发现,她没有像我一样,在爸妈面前给我保密。她把秘密捅出去了,并叫爸妈赶紧把我接到千里之外的福建去,以后找一个有钱的女婿。而我我当时还蒙在鼓里,一心一意的想跟她合伙,对她好。 因为当时她对我说的是,读书没有用,开一个水果店,让我自己当老板,比读书好。那个时候,高三的我,正经历着学业的压力,和男朋友劈腿的伤心中。我被说动了,我就信了。 开水果店,最不应该的就是找合伙人。而那个合伙的,是我姐。她刚生第一胎,没有工作,开店,赚钱带小孩可以兼顾。我一个没社会经验的人,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带着走一下。所以,她的加入在当时的我看来理所应当。 第一个月,一切很新奇,有商有量。第二个月,收入支出刚好,有点捉襟见肘。第三个月,她开始抱怨,争谁开店关店,累。第四个月,她想赶我走了。说我懒,说我对顾客的服务态度不好,说我从店铺里面拿钱了。 扪心自问,我没有拿。但爸妈不相信。因为我的钱包里面有一两千。那些钱,是高三上学期就申请的学费补贴,我有意瞒下,是我的不对。可是解释,又解释不清。 那天,我的心情特别不好。刚好有一伙小伙子,经常光顾我的店铺。买了个菠萝自己不吃,请我吃,说想跟我做朋友。我对他没有好脸色。但接连几天他都专门来看我。虽然还是对他摆个臭脸,但好像觉得自己阴郁的天空好像透出了一丝光。 终于有一天,我答应了跟小伙还有他的朋友一起去看鱼。我跟我姐说,我要出去玩,认识几个新朋友,可是我姐转头就跟爸妈说我跟一个男的出去了。我开始意识到我姐有点不对,但没有深想。 你应该想象得出来,我爸妈的怒火。尽管我解释了,他们还是把我反锁在房间,看我的手机,翻我的钱包。无奈,多出来的钱跟手机里那小伙子的关心和对我爸妈的无理叫我可以报警我都解释不清楚。 晚上,他们把手机还给了我,我跟小伙子讲,因为他,我被我爸妈关起来了。没想到第二天他骑着摩托车,想来解救我。爸妈把他的摩托车钥匙拔走了。我为小伙子的正义和勇敢感觉有点动心。 后来,小伙跟我爸妈吵了一架骑着摩托车走了,过了几天爸妈也把我放出来了。我跟小伙走得挺近。爸爸找我谈话,说我眼睛不知道怎么长的,找了个这样的。 我不服气,如果他好好跟我讲,婉转一点,我还会听他的,但是他越想叫我找个有钱的我就越不想找,越嫌他丑我就要证明我是对的。 跟爸爸的抬杠,和一点动心。我答应了给小伙做女朋友。拉个手就是上限了。 他们把我赶回了重庆。在福建我姐都是站在我爸那边,骂我,指责我,当一个旁观者。 回到重庆,我听他们的话跟小伙分手了,在重庆好好找个班上。 我找了一个移动营业厅的工作,需要复印户口本,我爸像防贼一样也不肯给我复印,我提着红酒找到了我的班主任,求他帮我复印一张我的户口信息。真的挺难的。 压垮我最后一根稻草,是他们冤枉我借奶奶的钱一千变两千。我不明白为什么奶奶会变糊涂了。我有嘴都说不清。 那个时候姐姐说,我的工作是她介绍的,她的什么朋友联系的我,我压根就没有看见过她的什么朋友。这是她骗人的吧。而且也说奶奶说的就是真的。 我太伤心了,委屈得不行。小伙说,要不然我给你打钱,你回福建吧,我保护你。 我觉得小伙真的不错。我跟他分手了,他也不怪我,我跟他没有很深的感情,他还想给我打钱。就不怕我把钱收了,也不过去。 这一次为爱走千里。 这次我回福建也不是先去找的小伙,而是找的我爸妈,但是,他们把我赶出了家门口。 我拉着行李箱,故意坐他们熟悉的摩的叔叔,叫摩的叔叔告诉我爸妈我在哪里,让他们来找我,想给他们和自己一个机会。 在汽车站,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天黑了,他们没有找我。我一个人坐在车站里发呆。失望之中,我拿起了手机跟小伙打了电话。小伙马上就来接我了。 “你知道这个小伙是谁么?”我用脚踢了踢阙清风。 “啊?不知道。”学会装傻了哈,看我不要你好看。 “我,我,我。”在我的葵花点痒手之下就没有不屈服的阙清风。 命运让我们相爱 跟你去了泉州,几个月后是过年。但我没有想到,迎接我的是你患有精神病的母亲和酒**亲的消息。 说实话,我很生气。气你隐瞒了自己的情况。 而那一年过完年,爸妈回福建的途中,车里还有我姐一家,五个人遇到了车祸。人没事,就是车坏了。庆幸之余,他们也说,只要人平安就好。 我本来想说叫他们来接我的话,咽在了肚子里。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姐比我早知道你的家庭条件,但她什么都不说。 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没有做避孕措施,我也没有怀孕。这让我奇怪和担忧。去协和医院一查,果然有多囊卵巢的毛病。 为这个病,我吃了很多苦药,也花了你两万多块钱。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觉得你真的对我挺好的。 毕竟我当时还没跟你结婚,如果不跟你结婚,你这钱就打水漂了。 我当时问你,万一我真的怀不上怎么办。你说,我比较重要,没孩子可以去领养。我很感动。 我不清楚那时的我到底爱不爱你,但是你挺爱我的。我觉得你比前任花心劈腿的好,对我是一心一意的好。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姐良心发现,居然劝我打胎。毕竟跟着阙清风你,未来生活肯定很难的。 我那时候还是很相信我姐的。我听话第二次回了重庆。打了胎。我妈照顾我小月子。而我姐要照顾她的婆婆妈,没时间管我。 我妈给我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是我姐的同学,家里拆迁了,挺有钱的。他大我七岁,他在我爸妈手下干活,我一直当他是哥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她会这么着急给我介绍对象。我这次打了胎,伤都没好。只是因为他家条件很好?所以,我对我妈很无语,对她的做法相当抗拒。 没跟你说一声就把孩子给打掉了,对你的愧疚越来越大。不知道怎么,头脑发热跟我妈吵了架。我妈马上收拾东西回了福建,说再也不管我的死活。 我又一次被她丢下了。上一次我在车站等他们来找我也是,我爸就算了,做为一个妈妈,她可能真的压根就不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安不安全,她没有来找我,就旁观我爸把我赶出去,也没有给我说一句好话,一句挽留。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哭声比雨声还大么?我妈她要是对我多一点耐心,我后来就不会跟在她后面也回了福建,来投奔你。 过了一段时间,我20了。20岁意味着可以办结婚证了。由我姐挑的头,说拿五万块钱出来,爸妈就把户口本拿出来办结婚证。 五万块钱谁拿不出来啊。你满口答应,但还是讲了价,最后彩礼订在了三万八。先拿一万八,后面两万有钱再拿。户口本就这样到手了。捂了十多天,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这么早结婚。你坐不住了,劝我赶紧办理结婚证。 看着你期望的眼神,我狠狠心答应了。到了民政局,我还是在犹豫。然后出现了一对两只蝴蝶,是天意吧,飞在了我的头上。于是我下定了决心,办理了结婚证。 然后决定,生了小孩后,再婚礼和满月一起办。 新年紧跟着到来。我回到了重庆过年。熟悉的朋友,熟悉的环境。我后悔远嫁了。 过完年,我就跟你闹离婚。你当然不肯,我想打官司离。但我爸跟我说了一个我想掩盖的秘密。我就不想回重庆了,也怕回重庆。 他知道周老头这个秘密,我爸居然知道。他知道他也无动于衷,没有想把我接到身边好好教育,或者回家陪我,都没有。所以,重庆我是不能回了。这种秘密要是被公开,我名声还有么。 我也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跟他相处下去。 所以,我没和你离成婚。或者是说我妥协了。我不敢面对我的过去。重庆变成了我想要逃走的地方。 你也写了保证书,保证对我好,钱给我管,孩子过两年再要。 但是我不跟你离婚,你好像高兴过了头,完全没把你的保证当一回事。一个月后,我就怀了贝贝,2016年12.13我成了一个妈妈。从此有了牵绊。 然后我就期待着我和你的婚礼。 但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贝贝办满月酒的前几天你居然跟我说不办婚礼了。 因为办婚礼的话很麻烦,很多礼节。你也没钱。 而且我们没有房子,也没有地方办。 我气得饭吃不下。但奶水没有让我怕了,哭着吃了饭,喝了汤。重新有奶水了。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没有婚礼就没有吧。反正孩子都生了,一切都成定局了。 但是,阙清风你为什么要给我期望啊?为什么要欺骗我啊。 为什么办结婚证的时候说,婚礼以后会办啊? 结婚满月一起办,我也看你家的情况,答应了,我这已经很委屈了。但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没有婚礼。 你知道女孩子会憧憬自己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么? 我真的有憧憬过,虽然很简单,但是仪式感有了。 不至于真的到了贝贝满月宴,我穿着平时的旧衣服,失魂落魄,行尸走肉的强颜欢笑。 坐月子的时候我第一次跟你爸妈相处。这也是我第一次长见识了。 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卫生的人家。扫地板,大厅十天半月扫一次,脏的地方随便扫扫就好了。而房间的压根从来都没有扫一次。 你家还有条狗,那时候又脱毛,很多狗毛,跟灰尘粘在一起,房间起码积了两公分的灰。 我问你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子?你说,这个是租别人的房子,搞那么干净干嘛。 我出了月子就把房间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了一遍。干净整洁住起来不是更舒服么? 哦,还有,你妈洗衣服,从来不把水拧干,就挂起来,滴答滴答的流水。还要把衣服翻个面晒,冬天衣服不容易干,干了就是一股奇怪的味道,还要把衣服重新翻个面才能穿。 他们的衣服从来不叠,都是直接塞衣柜。或者拿个编织袋,塞进去装着。 你见过这么邋遢的么?我真的没见过。所以,我让你答应我,坐完了月子我们就回城里租房子,不跟他们相处。 以后买房子也买在农村,先让他们住。他们种点菜什么的,能自给自足。我们在城里租房子住,就过年过节回去探望一下就好。 我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毕竟嫁的是你,不是他们。 你有这样的父母也不容易。我以前也挺佩服你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格还开朗,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自闭了。 “你还记得这些么?”我的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 “记得。我知道是我亏欠你太多,对不起。”他坐了起来,去客厅拿了纸巾,递给了我。 “对不起,不要哭了,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人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毕竟他们也是从小生我养我的父母,不容易。”说着他也哭了起来。 “我觉得我真的很倒霉。可能嫁到这样家庭的概率只有30分之一,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不能有一个正常的父母。就算再穷,我也不会嫌弃。”我手拼命的摇晃着他的肩膀,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哎……”他两只眼睛仿佛没有了光,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可怜。 “哎……”命运啊。让我们相遇。 做母亲的无奈 结婚后吵架成了我们的家常便饭。孩子,哭了摔了,你叫我做事,慢了,菜咸了,地板上有根头发了。总有理由会被你骂,会被你指着脸指责。 这还是我以前认识的你么?好脾气背着我走一条街又一条街,没有一丝不耐烦的你去哪里了? 这期间,我也闹过,后悔过。毕竟让远嫁,孤独,生活压力大,你脾气也大的我越来越受不了了。 我嫁给你,不嫌你家穷,只是因为你对我好,我图你对我好,我觉得可以把自己托付给你才跟你结婚。 别人公婆会帮忙带小孩,一家人和和美美。而你看看我们,他们不给我们拖后腿舔乱就不错了。 孩子都是我带。你以为带孩子很容易么?贝贝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哭,我做事情的时候他总来黏住你。我只能趁着他睡觉的时候赶紧把家务做好。就这样,我还是会被骂。 其实我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但是你回家没有帮我分担一下。你回来就是先把家里检查一遍,然后就躺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骂我我这个没弄好,那个没做。 孩子在旁边哭得再厉害,你也不会帮我带一下。还要骂我连个小孩都带不好。严重的时候,贝贝还会被你打,原因就是你觉得他天天哭,太烦。 还记得贝贝一周岁生日那天么,本来打算我们三个人好好出去吃一餐,庆祝一下,就因为我给贝贝穿衣服,拿东西,慢了,你等得不耐烦了,你就骂我,后来干脆忍不住第一次打我。 那时,我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的宝宝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旁边贝贝一脸惊恐的看着地上的我,想要拉我起来,保护我。我坐在地上和他一起哭。生日当然也没有了。我只觉得心里透心的凉。 我从一开始忍了。但是经过这次以后,我就忍不住了。我开始闹,开始反抗。 这样吵着闹着,晨晨出生了。家有二胎,日子过得更加的鸡飞狗跳。 闹得最大的还是生了晨晨之后,我实在受不了再一次坐月子跟你爸妈生活在一起。 别人明里暗里嘲讽我嫁了一个这样的家庭。看见我就跟我投诉你爸妈怎么样了。 有一次,别人跟我说,你妈早上很早光着屁股在路边不知道在干嘛,走进了才知道,嗯嗯嗯的在拉屎。我跟你说,还是要让你妈讲点文明,知点廉耻吧。你说,她就是这样,改不了的。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我承受不住了,要住下去觉得自己要跳楼的那种。于是我带着40多天的晨晨回了重庆娘家。 我真的挺恨你的,骗我那么多。婚礼不办,买房子也不听我的,没有买在老家,还计划以后跟你爸妈住在一起。每一步我都觉得自己是被算计,哪里有什么爱。 在重庆爸妈只管饭,晨晨其他费用他们一毛钱都不会出。生病,奶粉,尿不湿,什么都是钱,什么都要用钱。 我刷了信用卡,你每个月会给一点钱。但是怎么够呢,一个小孩子,什么都要用钱。5000块钱信用卡之前还刷了两千多给你买手机。半年多以后,我负担不起了。兜里一毛钱都没有了。 这半年,你道了无数的欠。但是我还是不想原谅你。有一天,你突然打电话来说,贝贝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头摔到了。我匆忙赶回了福建。 为了贝贝,为了晨晨,我又一次妥协了,回来了。这一次,你也说会改,会帮我分担家务,不骂我了。 还好贝贝的伤问题不大,留下了疤,但是不会影响智力。我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中。 为了孩子,我可以牺牲。不管你爸妈,不管你。我能在孩子身边好好带他们,孩子们好就行了。 孩子们都还小,我一个人没办法带他们的同时还要煮饭做家务。没办法只能跟你爸妈住一起。 又是一段咬着牙,闭着眼过的日子。 如果一开始你不隐瞒你爸妈的情况,我爸妈我姐不逼我,不抛弃我,给我时间多了解你。我绝对不会跟你走,跟你过这种日子。如果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再回来受这种罪。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孩子做得不对,立马就是一顿打。我保护他们,打的就是我。 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为了孩子我得忍啊。忍啊。 所以,我不能哭。还得安慰孩子。 我没有赚钱,你一个人赚钱六个人花。你不容易,你压力大。所以你就可以随便发脾气。 你还觉得每天给我买吃的我就会开心,你就对我好了。别人问你,你对你老婆好么。你永远都是说,好啊,我还给她买东西吃了,对她好得很。你怎么不说你发脾气,对我对小孩子都那么凶呢?怎么好了? 我想要的开心的生活,幸福的生活。可是每天都过得不开心,不幸福。抛开你爸妈,我们也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每个人都有爱好和自己的自由空间,你玩游戏,看小说,我表示理解。而我偶尔小孩子睡着了,玩把游戏,看会儿小说,不行。我连一点自由都没有。 我还得做家务,就算做完了,你还是会挑出来一大堆让我做。 想要达到你这种要求的,你干嘛不干脆找个机器人。一天24小时工作,也没有娱乐时间。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真的要求不高。钱从来都是我花呗信用卡先花,你后面给我几百一千让我还。我从来没有有钱过。 我每天都闷在家里带娃。做家务。你还是不知足啊。你还是要挑毛病啊。 我听我爸妈的就好了。虽然他们会被我姐蒙蔽,但是还是为我着想的。找个有钱的,家庭情况正常的,生活会好很多吧。 我以前不能理解他们的不可理喻,我想也有可能是我姐的原因。 我的过去,也没什么。是那老头的错。为了几块钱,几块糖。我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别人知道又有什么,我又不是懂事了还去他那里。小孩能懂什么啊。 我以前就是太自卑了,太作践自己了。但是人不可能一辈子就这样过。总会有成长的一天。 现在我觉得我成长了。 “你觉得脸红不脸红,惭愧不惭愧?我说的哪一句不是真的?”我真的很想把他拉过来打一顿,说到这里我真的很气愤。 看了看他,他翻身把屁股留给了我,把枕头套在了头上,好像不能面对我,也不能面对曾经的自己。 收拾收拾还是能收拾好的 不要以为你趴着,把屁股对着我,不想跟我说话,我就不会再说你。 生完小孩,我比原来胖了20多斤,也就120多斤的样子,你怎么取笑我的。 说我像癞蛤蟆。癞蛤蟆的肚子都没有我的肚子大。我得就像个球。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不是瘦得跟个竹竿一样,风一吹就要倒的那种。你这种才是不健康。 不过你的取笑还是有效果。等孩子大了,都送幼儿园读书去了,我就天天锻炼,天天减肥,现在总算瘦回原来的样子了。不胖也不瘦,身材刚刚好。 你嫌弃我炒菜味道不好吃,我天天对着抖音视频学那些达人弄吃的。现在我会的花样还是不少撒。过年过节做一大桌子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你嫌我家务做得不好。现在有客人来做客还是会夸我把咋家弄得干净,整洁,有条理撒。 谢谢你的取笑。谢谢你的嫌弃。我才会发生改变和成长,把事情做得越来越好。 我觉得这样过日子不是办法。得想个招,让你也改变一下。 以前是你嫌弃我,对我无缘无故发脾气,现在换我来收拾你。 我是怎么收拾你的,学习你的。 新冠病毒隔离的时候,你没有办法上班,天天都在家里,我就罢工了。我什么都不做,学你就玩手机,其他什么都不管。 让你体会一下,煮六个人的三餐,带娃儿,拖地板,洗衣服,做家务,处理一大堆琐事是不是很简单。 开始你不是很傲气,以为这点小事你有什么搞不定的。才做了没得半天不是就嗷嗷叫了,搞得你焦头烂额了。 我就是不搭理你,把自己关在在房间带起耳机高高兴兴哼着小曲打我的王者荣耀。 等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我就把两个娃儿象征性的带出房间耍一下。让你自己在家慢慢收拾烂摊子。 你不当回家永远不知道别人的好歹。以为马桶不刷永远都是干净的。饭菜不做自己会跳在桌子上,碗筷还给你摆得好好的。衣服几天不洗照样可以穿。 怎么样,打脸了吧。等你做一天家庭主男你才知道我有多么难。我一天要做的事有好多,有好烦。 让你做几天家庭主男你就受不了。开始天天都凶我,来踹我的门,还以为我会怕你,会屈服于你,回到以前你奴隶我的日子。 但是我就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就是不帮你。学你以前,当个翘脚老板,悠哉悠哉该玩玩,该睡睡。 对,我还学你。鸡蛋里面挑骨头,嫌你衣服没洗干净,我把衣服一扔,不穿你洗的衣服。菜做咸了,把筷子往桌子啪的一放,我不吃你做的菜,我去拿老干妈下干饭。天天找你茬。 我觉得我挺过分的,但是还是没有你原来对我的十分之一。 你爸我也早就打过招呼叫他不要帮你。然后你慢慢接受了,渐渐的意识到没人帮你,你要每天做家务,做一个家庭主男。 后来你可能也体会到我以前的艰辛了,不会大发脾气,性格真的比以前好很多。做家务也做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我看你有所改变,我也会帮你分担。 那时候,我们好像回到了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我帮你,你觉得轻松很多,对我也客气了。天天哄着我。因为我心情好了还会多帮你分担一点。 最高兴的是,你还会主动带我和孩子们出去玩。看着孩子们不再怕你,跟你玩得开心,看着你们父子三人温馨的场面,我心里还是觉得挺有成就感的。 其实,有时候女人就是很简单。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她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为这个家付出。 以前我生了孩子,肯定有点抑郁。你不帮我分担一点,那些事情都是我做。久了,你习惯了,觉得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我觉得什么都是我做,你在一边玩,我心理肯定就会不平衡,觉得落差太大了,就有一肚子委屈和牢骚。压抑久了,就会爆发。 经过这次疫情,我对你的改造。目前的效果我还是满意的。希望你再接再厉,越变越好。 生活要向前看。以前的种种我也不追究了。总要有些事情需要给与和解。没必要跟生活过不去,跟自己过去。 穷不怕,我们有双手,可以创造。只要我们心往一处使力,相信我们可以很快把买房子欠别人的钱还清,把欠我爸妈的彩礼还清。 六月份,我们带着两个娃,搬到了城里租房子住。我发现,两个小孩子现在脾气很不好,很怪。一不高兴就发脾气,滚地板,还会打人。你说他们是跟谁学的。 以前他们做错了一点事,你马上抄起衣架,或许拿棍子打得他们一条一条的红杠。疼不说,吓得他们大哭,晚上还会惊醒做噩梦。除了哭,什么教育意义都没有。还会教得他们也暴力,也打人。 小孩子就像一张白纸,很多事情都是先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学习怎么做的。他们做错了事,你应该告诉他们怎么样做是正确的,好好的引导,实在是冥顽不灵才可以用打的小做惩戒。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但是可以教育好我们的孩子。你看我爸妈,年轻的时候有一分钱就用一分钱,以为生的两个女儿没有压力,只管自己吃好喝好,不存钱,现在年级大了,连个养老的钱都没有留。 说是说,自己可以种菜,可以自给自足,将来不拖累我们。但是遇到生病啊,意外啊,还不是得靠我们做女儿的。他们这样做不对,我们不能学他们。 所以不光为了孩子,我们也要为我们的将来老了做打算,努力奋斗。 贝贝和晨晨又是男孩子。将来我们的压力比别人的又更大。 现在不是讲生个儿子要准备买一套房子,将来结婚用。那我们两个,就是两套。不是说非要买,但是总不能比别人落后太多。 不能让他们以后也受我们这样的苦。我们是没有父母帮忙的,房子都是我们借钱买,将来要还的。我们以后还是要给孩子留点东西,给他们减轻点压力。将来我们不能赚钱的时候,自己有点钱,也好过日子。 现在孩子还小,我们还年轻,一切都可以改变。还来得及去挽回。 “你说我说得对么?”我试图把他推起来,但是推不动。 “有本事你就不要跟我说话,说一句你就是王八蛋的王八蛋。”我狠狠的对他说道。然后,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一下。因为再留一下看到他不说话,我就生气。我怕真的忍不住会打他。 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起来了,坐在床边,脑袋耷拉着,模模糊糊听得出来哭腔。 “你说得对,以前是我错了。我太混账了。”说着还想自己打自己耳光。 我赶忙过去拉住了他,“我以后会对你和孩子们好的。不乱发脾气了。”他三指并拢,朝天发誓。 “明天七夕,你现在发誓啊。你看外面雨下个不停,是不是就是发誓骗人,违背誓言的人太多了,所以才电闪雷鸣。”我指了指窗外。 “刚刚你不是不说话。不回答我。”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 “听你说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我就觉得我太不是人了。我真的没有脸面对你。”从语气里听得出来,他现在心情应该挺沉重。我走到他身边。 “你觉得不开心,压力太大你就跟我说,不要憋着。不说,你憋着也难受,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分担,带你去打打球发泄一下。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你看我们今天晚上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两颗心离得越来越近了。”我拉着他的手,觉得有点凉。 “嗯,知道了。老婆。对不起”他在我怀里蹭了蹭。 “不知不觉天都快亮了,赶紧睡觉吧。”我躺下,也把他拉了下来。 “好。睡吧。明天,我陪你好好过。”他两个手臂把我环抱得很紧很紧。 “好像你成了王八蛋的王八蛋。”我吐了吐舌头。 “什么?”他一脸懵逼。 “啊,没撒。”我内心在偷笑。幻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浪漫的人做浪漫的事 由于昨天晚上谈心谈到忘乎所以,差不多天快亮了才睡,我和阙清风早上都爬不起来。 等到日晒三竿,小孩子们醒了,在旁边蹦蹦跳跳的叫着,“爸爸妈妈,起床,起床!”我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 眼皮困得睁不开,用水洗了一把脸才感觉清醒一点。滑开屏幕看看手机,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平时这个点,我都在做午饭了。 孩子们肚子饿的咕咕叫,都围着我,叫我煮吃的给他们吃。手脚慌乱的拿出之前包好的饺子,随便先把早餐打发了吧。 回到房间,阙清风还躺在床上,一点想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我给了贝贝一个眼神。叫他去叫他爸爸起床,贝贝带着他弟弟,在他身上又跳又踩。 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话说得,真的是太对了。无论两兄弟怎么叫他爸爸,都叫不醒。我也无可奈何,不知道他到底是装的,还是进入了深度睡眠。总之,我只能靠自己了。 吃完了饺子,我推着孩子们的“双胞胎”婴儿车,把两兄弟安排在了车上坐好,晃晃悠悠的去菜市场买菜。 两兄弟已经习惯跟我这样出去买菜了,坐车很乖,买菜的时候他们乖乖坐在车里也都很听话。 熟悉的菜摊老板一看又是我一个人带两个娃,寒暄着夸他们真乖,最后还不免加一句,“七夕节,你老公不还陪你买菜,回去打死他算了。” 我只能略显尴尬的赶紧把菜挑好,赶紧离开。 买了点虾,西蓝花,排骨,玉米,青菜。就花了一百多块钱了。 现在的菜,青菜不怎么贵,就猪肉,吃点排骨这些,简直吃不起。买一点都感觉心像在割肉,太贵了。 排骨玉米汤和饭早就在压力锅里面同时开煮了。 时间差不多了把西蓝花和虾仁烫熟,再热锅加油,煸炒一下放调料出锅。这是宝宝们最喜欢吃的菜。一口一口虾仁,还没等其他菜炒好,虾仁都吃得差不多了。 我打发他们去房间玩积木,不要留在厨房里馋嘴。又把青菜下了锅。 过了一会,把碗筷摆好,两菜一汤端上桌。就招呼房间的宝宝们出来吃饭。 阙清风终于醒了。不知道是不是闻着味醒的。从床上下来就直接坐在饭桌前吃了起来。 “今天的菜这么丰盛啊。”看起来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阙清风摸了摸嘴说道。 “这就叫丰盛了?”我抬起头,手还在扒拉着饭,“下次给你做个正正经经丰盛的。” “挺好吃的。你做饭的技术越来越好了。”阙清风的脸上洋溢着谄媚的笑容。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不会骂你。你今天睡到现在是吃午饭还是早饭啊?”我歪着头问他。 “早午饭呗。”他继续嬉皮笑脸的。 “下次记得别人起的时候你也要起,要是我起不来,你们就打算喝西北风吧。”我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跟他说道。 “好好好……”阙清风满口答应。 “快吃吧,吃完喂一下小孩,然后你洗碗。我要进去眯一会儿。”我已经吃饱了。现在就想躺着休息一下。昨天晚上真的太晚睡了。年纪越大,越熬不起夜。一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黑眼圈黑得更上一层楼。 外面阙清风吃完饭,喂小孩吃饭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传来。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等我再醒,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外面还在下雨。似乎每年的七夕都没有天晴过,心情有点压抑。 房间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给阙清风打了个电话,原来他怕孩子们吵到我睡觉,带他们去潮人街能躲雨的地方玩去了。 我问他,是我出去找他们,还是他们回来。他让我出去,叫我晚饭也不要煮了,直接出去吃。 在外面找到他们的时候,阙清风正在一家手机店门口带两个宝宝看鱼缸里的鱼。 孩子们一看到我,马上朝我飞奔了过来。我一只手抱着一个,朝阙清风走去。 阙清风把我拉进了手机店里,高兴的说:“我给你看好了一部手机,你点头觉得可以我就把钱付了。” 我把他拉到了一边,“干嘛给我买手机啊?我的不是还可以将就用。”我有点心疼钱。 “换一个吧,你的用了好几年了,很多地方都坏了,我早就想给你换一部。”说着拉着我走到了一个玻璃柜的前面指了指。 卖手机的老板热情的介绍着,拿出了一个亮闪闪的手机:“先生看好的这一款华为nova7呢,是性价比比较高的5G手机,用的是麒麟985系统,颜色有很多种,他给你选的是这个7号色,非常的漂亮。运行内存是8+128G,像素也非常高。你可以也看一看。” 我接过他手里的手机,确实挺漂亮的,做工和手感也不错,符合我的审美,“那多少钱呢?”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官方价是2999,都是老顾客了,给你优惠200块钱,2799就可以了。” “哦……”还是有点太贵了,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价位。“有没有更优惠的呢?两千左右就行。” 老板又拿出了另外一部,“这个是nova7 se,最低两千2299可以给你。像素也挺高的。”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和nova7差不了太多。“这款有什么颜色啊?” 阙清风也凑了过来,“你选哪一个都可以。反正要给你买一部。” “嗯,你把小孩带好,我再看看。”我指了指旁边一人搭了根小板凳看鱼的两只小可爱。 老板拿出来四个手机,分别是绿色,黑色,紫色和银色。我再看了看配置,比对了一下别的款式,觉得这个款式无论价位还是其他我都挺满意的。 就纠结到底选紫色还是银色的。我叫来了阙清风,他觉得银色好看,我决定还是要紫色的。毕竟他的审美没有哪一次靠谱过。 阙清风很爽快的结账了。 手里拿着新的手机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次买手机居然这么快和这么突然。有点意外惊喜的感觉。 这个不浪漫的人难道突然间开窍了? 带着这个疑问,又逛了会街。买了点其他东西已经天黑了。才拍大腿,想起家里饭都没煲。想赶回去家里煮饭。 阙清风在我面前挡住了去了,说道:“我已经提前踩好点了。带你们去吃大餐。” 小孩子们欢呼雀跃,我有点埋怨花太多钱了,但还是跟着阙清风往他中意的牛排店里赶。 “阙清风,这就是你提前踩好的点?”我望了望已经排出门外的长龙,“这要吃,得等到几点啊?” 他抓了抓脑袋,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今天七夕,我也没想到这么多人,这么长的队啊。” “赶紧换一家吧。”我摇了摇头,骂他头上长了个猪脑袋。 去了另一家,另外一家,再一家,都基本一样,人满为患,都需要排很长的队。 “怎么样,阙清风,还吃不吃啦?”我敲了敲他的脑袋。 “那……回去吧,改天再出来吃大餐。”他牵着我的手,往回家的方向走。我们一人怀里抱了一个小宝宝,有点累人。 沿着沿河路往租房子的地方走,河岸两边布置了新的灯光,桥上更是布置了一段段按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排列的灯。整座桥就像是一座彩虹桥。 很多人在上面拍照留恋,我们也不例外。我抱着贝贝,他抱着晨晨,叫一个热心的大姐用我的新手机给我们拍照,这也是新手机的第一拍。 桥上有两个学生打扮的少女提着满篮子的玫瑰花在叫卖,阙清风趁着我不注意,悄悄去买了一朵。然后惊喜的从背后给我变了出来。 我捂着嘴一直笑个不停。还是谈恋爱的时候他给我买过花送我呢。我垫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他抱起我旋转了起来。 这一刻,我觉得我真幸福。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和两个儿子一起快乐的唱着,“我就是这条街,这条街,最靓的仔,走起路,走起路,大摇大摆……” 晨晨骑在了他爸爸的脖子上,我牵着贝贝。 很多人侧目,一定也很羡慕我们这么幸福。 最后,晚餐还是煮了饭,将就着中午的剩菜吃。不过阙先生说,他一定一定,改天要请我们吃大餐。 这个不浪漫的人做起浪漫的事还挺浪漫的。 做了个决定是新的起点 那个七夕让我觉得,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心酸都被冲淡了。虽然生活很难,很难。但身边那个人是爱你的,一切都还有奔头。 马上九月孩子们都要开学了,我已经在家当全职太太四年了,太闷了。是时候出去工作了,该有个新的起点了。 一想到屁股后面欠了那么多钱。两个孩子要上幼儿园,房租,生活费……我也要出一份力,帮阙清风分担一下压力。 于是,阙清风下班回来我就跟他说:“我准备在附近找个工作,出去赚点钱。”然后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摩一下肩膀。 “我支持啊。你在家也挺闷的。那小孩上学放学谁去接啊?”阙清风很享受我的小手带给他的力度。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等下我们吃完饭,出去找一下吧。”我提议着。 “嗯,好。”他点了点头,把我的手捏住,带着我坐在了他的怀里。 “现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左右,还有时间慢慢找。”我依偎在他怀里,他在,带给我一种安全感。 “你还是先去洗洗吧。你看你一身的灰尘。”我闻着有股水泥的味。 “做了一天的地下室,被蚊子咬死了。我去洗澡了哈。”我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他走进了房间摸了摸正在看小猪佩奇的两只小可爱。 他在工地上做水电,做了有十年了,什么都会,一天工资280,工资高,但是干的是体力活,下班回家没有一天是干净的。 没有买房子之前,他每次发工资钱都给我。就是这样下班回家,从脏兮兮的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千块钱,笑嘻嘻的交到我手上。 钱烫手,我能感觉他赚的每一分的不容易。后来,他每个月都要还信用卡,还了基本都没有了,我就让他自己留着,不用再把工资交给我。给了我,我还不是要还他的信用卡。 没多久他洗好了澡,我也把饭菜做好了。最近两个小孩都不爱吃饭,叫了好几遍都不上桌,继续看动画片。 阙清风生气了,关掉了电脑,一只手夹一个,把他们安排在了饭桌前。紧接而来的是他们反抗的哭声。 我和阙清风头都大了。特别是我,白天带了他们一天,被他们烦得不能再烦了,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们的哭声。 大的哭,小的也哭。一声更比一声跌宕起伏。我只好细心安慰着,最后说吃完饭,爸爸妈妈一起带他们出去玩才开始吃饭。 我真的希望快点开学吧。这样我就可以轻松点吧。无论做什么工作,都比带孩子好。 我们租的房子是朋友帮我们找的。他们租在离我们几百米的地方。我们商量着等下也叫他们一起帮我去找工作。顺便聚一聚,喝一下奶茶。 他们是一对夫妻,男的叫阙初鸣,女的叫沈金妹,育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公婆一起住。两个人都是阙清风的小学,初中同学。并且阙初鸣和阙清风还是同事。所以我们两家关系很不错。 还没喂完晨晨吃完饭,朋友带着他们的儿子君君来敲门了。 君君很调皮,也很霸道,每次来我们家,总是要和贝贝,晨晨抢玩具。一个人哪里抢得赢两个。所有以,每次来都得哭。谁看谁都不对付。 晨晨一看到是君君来了,就不想吃饭,想把玩具拿在手里,不让他玩。我加快速度赶紧把饭喂给他吃,几分钟后喂饱了,我们就出发了。 在外面三个小孩的关系变得好很多,不会因为抢玩具起争执。如果有人欺负他们,他们三个又很团结。小孩子就是这样。 不远处是一个很大公园,金金的妈妈负责照看他们三个在公园里玩。我,阙清风,阙初鸣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 这边离中山街挺近的,商街。所以我们打算先去那条街看看。 阙清风和阙初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眼睛扫视着两边的店铺有没有招聘启事。 还是很多店招人的。多是些饭店,奶茶店,衣店。 进去一问,上班时间都太长了,每天差不多要上十个小时左右。而我也不想进那些店铺。 卖衣服,卖鞋,要服务很好,应付很多头痛的顾客,奶茶店上班节奏很快,要求先培训三个月,并且要连续上三个月的晚班,每天深夜12点才有下班。饭店,我以前呆过,简单,但是我还是不大想去。 找了一遍又一遍,但觉得还是没有真正适合自己的。阙初鸣一直跟我们,我也不好意思让他老婆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带那么久。 于是就找了个奶茶店,把人聚到一起吃点小吃,喝点饮料。 三个小孩看见奶茶店里的海洋球池,墙上还带着投屏,很多小孩在里面玩打僵尸的游戏,马上脱了鞋也跑了进去玩。 我们四个人喝着奶茶,还点了薯条,鸡翅,聊着天,感觉挺惬意的。 阙初鸣和她老婆七夕的时候去了海洋世界看鱼,把照片给我看了看。我怎么没想到去看鱼呢?真的挺好看的,什么鲨鱼,魔鬼鱼,章鱼,小丑鱼,很多鱼。不过,想起了也没用,阙清风那天也爬不起来。 后来,喝得差不多了,也挺晚的了,我们就散了。回到家给小孩洗好澡,哄睡,又是11点多。 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我都在外面找工作。不过都不大如意。我觉得有点气馁。 没想到转机出现了。那天有点热,我去阙清风堂姐那边玩,她开了一家理发店,她店铺旁边有一家药店,而且正在招人。 我没有很认真的进去问了一下。我以前并没有药店销售的经历,我也很忐忑会不会招我这种没基础的人。 没想到,我工作的事就这么定了。药店工作上班时间不长,有五险,能学到东西,还能帮助别人。而且刚好,我还能接送小孩上下幼儿园。 有三个月试用期,还要考试才能转正。但我觉得这是目前我最满意的工作了。我跟店长说好了九月一号就去上班报到。 为了庆祝我找到了工作,我把阙初鸣两夫妻,阙清风堂姐都叫到了我家,做了一桌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 我有点喝醉了,但我高兴。这是我的一个新起点。不管有多难,我都想去。 阙清风也醉了,为我高兴,嘴里一直说着我这几年辛苦了,委屈了。 我心里更加坚定了。我知道没有基础做药店销售很难。但我会努力的。加油!奥利给! 雨中的烧烤 离九月一号小朋友开学,正式上班还有几天,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该洗的洗,该拆的拆。 正无聊的时候,朋友打来了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烧烤。我高兴的应了下来。 我这个朋友叫小谢,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孕。离预产期没有几天了,想生产前解解馋。 同行的还有阙初鸣两夫妻和小谢老公和她哥,侄子,算起来有7个大人,4个小孩。 买好了东西,开了两辆车,直奔郊区的江山无人区烧烤。 路程挺远的,有一半的路还是那种单车道,颠簸得摇摇晃晃,晨晨和贝贝上车就睡着了。 开了有40多分钟才到达目的地。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河岸两边搭了很多烧烤炉子,碳火包炉子一个50元,我们要了两个。 这边空气比城市里好多了,一闻就是那种树木清新的香气。一眼望去,两座大山,怪石嶙峋。峡谷里吐露出的溪水清澈,草木茂盛。 带了水枪,孩子们一到就去玩水了。水很浅,就是很多小石子,会硌脚,要有一个人专门守护他们才能放心的玩。 我跟在他们后面,扶着小的,看着大的。有空就给他们拍几张照片。 其他人忙着生火,把东西拿出来,洗洗刷刷穿串串。 小谢的哥哥以前做做厨师,烧烤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我在看小孩也没有帮忙,只等他们烤好了,叫一声,就开吃。 小孩子们在没过脚裸的小溪里玩水枪玩得不亦乐乎,你喷我,我喷你,很快衣服就湿掉了。还好太阳很大,等下不玩了把衣服换掉就可以,不用担心会感冒。 我坐在一块被树挡住,可以遮阴的大石头上,把脚泡在了水里,特别冰凉。 水里有那种特别罕见的石斑鱼,据说只有很干净无污染的水才有这种小鱼。 我看着他们三两条的偶尔浮出水面,有点微透明,一根根的横线清澈可见,真漂亮。 过了一会,小谢的哥哥说第一批鸡胸肉烤好了,刚好一人一个分光。 第一次吃他烤的,味道不错。但因为是买的腌制好有包装的那种,还看不出他真实的厨艺是多少。 我叫阙清风接替我看小孩,我去帮忙打下手。 阙清风把衣服脱了,只剩了内裤,和小孩子们一起打水仗。往下有个比较深的水潭,他跑到那边游了起来。 小孩子看他游,还会沉在水下面,觉得很厉害,在旁边蹲着看他,把玩具丢过去,让他捡,又收货了一大波粉丝。 阙初鸣看他游也心痒了,跟他一起游了起来。后面就发展成了教一群小孩游泳。 我偶尔看他们,年纪小的比较害怕,要他们抱住,才敢去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大的胆子比较大,在刚好没过肩膀的地方试探着,也不敢去太深的地方。 小孩子玩水,一定要有大人看住,而且要怀有敬畏之心,安全是最重要的。 我在洗菜,切肉。这次带了香菇,四季豆,韭菜,金针菇,青椒等等。这些都要洗干净串好。 买了上好的五花肉,肥瘦相间,等下烤了一定很好吃。还有花蛤,生蚝,冻品若干。 比较容易熟的先洗好,送到小谢哥哥那里。 不一会,他前面就堆了很多没有烤的东西。我先不洗了,留下来看他烤。 他技术还是有的。除了个别有些火候没控制好烧焦了一点,味道不会差。 看他烤也学了一手。茄子烤软了切开,放锡纸上,刷油,放蒜末,辣椒,等吱吱吱响了,看起来差不多熟了放调料。 吃起来蒜香十足,又不会焦。比直接放在火上更容易控制火,但又有那种烧烤的味道。 烤火腿肠,牛肉丸,鸡翅,四季豆,豆腐干,像话,辣椒……我最喜欢的还是五花肉。 五花肉的油脂被烤了出来,肉香加碳香,有点脆脆的口感,香得吃了一签又一签。 小孩子们吃的早就想好了,另外一口灶上面早就炖好了海带排骨汤。清热,小孩子们吃点烤的也不会上火,又爱喝。 玩够了,把他们的湿衣服脱掉换了干的,这么多好吃的他们吃得很开心。 用锡纸把金针菇和花蛤放好调料后包在了一起,没有放辣椒,小孩子也爱吃。 其他人最喜欢吃的是烤生蚝。洗干净的生蚝,直接放在火上烤,盖子可以打开来了就把肉挑出来,沾一筷子调好的酱汁,或者只沾少许盐都很好吃。 买了五斤生蚝,生蚝还没烤几个,没想到突然就变天,下雨了。 我们定的炉子在外面,下雨就惨了。 先把小孩子安抚好,不许乱走。然后把东西全都搬进可以挡雨的雨棚下。 手忙脚乱把东西都收好,另外生了炉子,像瓢泼一样的大雨就下了起来。 这下好了,还能赏雨。大雨把小溪上流的泥冲了下来,慢慢的变成了黄色。小孩子没见过,一个劲的惊奇。 铝合金做的雨棚上,啪啪啪的雨声不停,屋檐下聚集起来形成一股水流,他们用来洗手,冲脚。唯恐他们再弄湿,全部都被赶到雨棚最里面用手机看动画片。 生蚝还有很多。边吃边看着这突如其来的雨。大家一起举起了塑料杯,干杯。 生蚝快吃完了,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因为下雨比往常天黑得早。才五点多钟,天好像就快要黑了。 于是决定把剩下东西全部放在锡纸上,做个大乱烤。同时把东西先收拾好,等下把东西吃了就能走。 大乱烤好了,里面什么都有。鸡爪,金针菇,香菇,肉丸,鸡肉……没想到味道不错。新的尝试,感觉还不错,小谢哥哥的技术没让人失望。 吃饱喝足后,雨还是没停。老板送来了遮阳用的大伞,把我们一个个送到了车上。 我们挥着手跟他说拜拜,这次出去玩体验不错,约着下次有机会还来一次。 在车上把拍的照片整理了一下发了朋友圈。暴雨中的烧烤,别样风情,别样有趣。几十个赞。 准备着新的启程 想到马上小孩就送幼儿园,我也找到工作了,心情放飞,愉快的玩了几天,到了8月30号。 吃晚饭的时候,猛的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我问阙清风,“你觉得我走路送孩子们送幼儿园后,能赶得急去上班么?” 阙清风问我:“你几点上班,幼儿园几点开门啊?” “幼儿园早上7点30开门,我7点50就要打卡。从幼儿园走路去我上班的地方,20分钟够不够啊?” “不知道啊,这个距离,我平时骑摩托车大概10分钟能到。” 我对他催促到,“我去做个实验,你带娃。我试一下走路的话,20分钟时间够不够。” 说完我就下楼了。 我先走路到了幼儿园,我一个人用正常速度走路的话,大概要15分钟。如果抱着一个孩子,估计得要20分钟,这意味着我7点左右就要带着孩子从家里出发。好的吧,我的乖乖,这还能接受。 又从幼儿园走路到药店,花了20多分钟。 完了,除非我会飞,要不然时间根本来不及。 这下怎么办? 我们家只有一辆摩托车,我还不会开,而且那还是阙清风的坐骑。 我以前会开电动车,不过好几年都没有开过了。这几年基本都是阙清风骑摩托后面载着我,大的坐最前面,小的夹在中间。 还是得问阙清风。我从路边找了一辆哈罗单车,赶紧骑回了家。 阙清风带着两个孩子在刷抖音,不知道看到什么了,三个人笑得四仰八叉。 我把阙清风拽了出来,手机留给了小孩看。 我拉着他,走路都带着风,“怎么办,阙清风,我去试了。我从幼儿园走路到药店花了20多分钟,这样算起来时间根本不够。我迟到一分钟要扣10块钱,次数多了好像就会被辞退。我去还要试用三个月,要是迟到了怎么办?” “那还好你去试了一下,不然9月1号这样搞的话我就没办法了。”阙清风露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我看得有门,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买辆车呗!”阙清风说出了他的办法。 “那买个什么车好。”我回来的路上也想到过这个办法。不会买个自行车吧,自行车可不好载人啊。 “买个电动车吧。现在还早,出去看看?”阙清风往里喊了声,“走喽,我带妈妈出去玩了。”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把手机还给了阙清风,穿好鞋子,一家四口出去看车。 坐着阙清风的摩托,我们来到了”电动车”一条街。 这条街数过去,什么雅迪,爱玛,小刀,绿源,五羊等等都有。 我们一家一家看过去,每家店里都有很多人。大家都是要开学了,买个车来接送孩子,或者用来方便上下班的。 性价比高的早就被挑完了。电动车我是真的买不下去,随便一辆都要三千打底。我看上了电动自行车。 不用上牌,充电的其实也不用自己蹬,重量又轻,我比较能控得住。后面有个坐椅,前面再加装一个儿童坐椅。上班,接送孩子,完全够用。 看来看去,看上了爱玛的一款小蜜豆,接近两千的价格。外观挺好看,我是一眼相中了。 但是,准备买的时候,老板说,“对不起,这个车被别人预定了。明天才有到新货。” “哦~”好不容易看中一款,我好遗憾啊。 好吧,老板,你生意真好,小孩子也在捣乱,爬到人家展示的车上按喇叭玩,他爸被搞得焦头烂额。 我把阙清风拉到一边商量,“你觉得这个车怎么样啊?” 他说:“还行吧。你喜欢就好。” “那交点定金,预订下来么?”我问他。 “明天还来得及,明天再做打算吧。” “行。”于是我们一家麻溜的上了我们的小毛驴回去了。 洗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还得忙,因为要给他们俩报名。 学校是阙初鸣介绍的,他儿子也在里面读中班。 到了幼儿园才发现,带了户口本,疫苗接种本还不行,还得开一个入园体检。 我们两个娃还都属于新生。而且我们准备的钱也不够。 阙初鸣说的,一个小孩一个月700百,一学期2800,两个就5600。结果,什么篮球课,手工课,园服,被褥这些七七八八加一来,一个人一学期居然要4000多。 我的妈呀。真贵! 上半年疫情,幼儿园基本没开张。所以疫情过后,就这么“杀人”抬价了? 我和阙清风都好气。但是人家就是这样收费的。别的家长也没有意见。 看着两个孩儿,抱怨过后,我们还是选择忍下去。 刷了信用卡,付完了学费,还得去做入园体检。 本来就压着火,没想到去了医院。更绝望的事情还等着我们。 入园体检需要去三个地方,测身高体重,判断生长发育,还得抽血。 每个地方都排了起码20多个人。还好没耽误,来得早,九点多,应该来得及把这些做完,拿到入园体检。 我和阙清风商量着一个人排一个地方的队,节省时间,快到了就把孩子送去。 后面源源不断的还在来人,看这阵仗,用人山人海形容不为过。 下次,如果要去新的幼儿园报名,一定要去医院提前做入园体检。感觉真的是吃一茬长一智。我也不想再有下次了。 等抽完血,已经11点多了,光排队就花了一个多两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真的特别倒霉。吃午饭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不好意思,你们家阙小晨的血凝固了,需要重新再抽一次。” “什么?”阙清风憋了一肚子的气,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手机大喊着。 “别人怎么不凝固,不重抽,你们是怎么搞的?上午抽血的时候就哭得按都按不住,还要再抽一次?” “对不起,也有其他小朋友的血也需要重抽的,不止你家一个。请你谅解。”处理问题的大姐忙说到。 “去你大爷的。”阙清风挂掉了电话。 摸了摸小儿子的头,“晨晨,等下你又要去抽血哦。” 他好像有点听得懂,哇的就哭了,还躲在了床下。 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无奈,这么倒霉。不过,没办法啊。 看着小儿子换了个手又抽了几罐血,我心里很难受。晚上好好给他补一下。 吃完晚饭我们就出发去看车了。 直接去昨天看好的那家店,的确到了很多新货。客人很多,老板都忙不过来,叫我们自己看。 我把小糖豆当成了小蜜豆,他们两个太相像了。 小糖豆比小蜜豆还便宜了200块。当即决定,买小糖豆。 阙清风付的钱,他留在店里看老板加装椅子,电池锁等等。我带两孩儿去逛逛。 阙清风把一切搞定了,把车停在了楼下。 等把两个孩子安排好睡觉,我一个人骑着车。一方面是熟悉路,一方面是适应车。 夜晚很凉,很久没骑车了,感觉有点害怕。 慢慢的熟悉了,迎着风,夜晚的街道安静得另有一番风味。 希望,明天一路顺风吧。 九月第一天 带着一脑子的美梦,期望,复杂的想着很多心事,很晚很晚,记不得到底是什么时候睡了。 农历七月,福建变得特别多雨,新闻里说着沿海哪里哪里有台风的消息。所以,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会有影响,前几天就下过一场大雨,没想到九月一号也是下雨天。 我其实挺不喜欢下雨天的,特别是有事的时候,下雨会带来很多麻烦。 六点钟我的闹钟就响了,亢奋的洗了把冷水脸后,第一次骑上我的小粉出门买菜,然后煮起了早饭。 弄好后,我叫醒他们。因为是特殊的日子,早餐我感觉是用了心,弄得挺有仪式感的。 以前要么是稀饭配点咸菜,或者干脆是吃昨天剩下的剩菜剩饭。今天我买了面包,牛奶,包子,烧麦,肠粉,随他们自己挑。 小孩子很高兴,没见过这样吃法,抱着牛奶就喝了起来,阙清风说:“还搞这些啊?等下他们喝完奶还吃饭?” 我没应他,我不想这样的日子一开始就被争吵破坏掉。只是还是觉得,这样的仪式感他不懂,内心有点苦涩。 7点,阙清风吃完先去工地上班了。7点20,小心翼翼的我骑着小粉出发了,速度可以用龟速来形容,路上晨跑的人都比我快…… 7点半左右,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两个孩子兴致很高,看见幼儿园那些滑滑梯,还有玩的玩具马上就跑进去了,我在后面跟着他们后面边跑边说:“第一天读书,要乖,要听老师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幼儿园还没有很多孩子,有个老师在打扫卫生,看见他们后对我点了点头,叫另外一个老师出来看住小朋友。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要不然来不及了,看他们玩得正高兴,也怕他们不让我走会哭,我悄悄的下了楼。 上班的地方并不远,经过两个红绿灯就能到。一刻不敢放松的扭着车把,7点45我到了。 两个同事在49分之前一前一后赶到了店铺门口,一个人骑着一辆电动车,第一件事,掏出手机打完卡后,慢吞吞的才打了招呼,开了门。 有个同事叫小梅,有个人叫小群,同时也是店长。年龄都比我大很多,孩子也比我的孩子大。 店长开着门边说:“店铺前面一条街太恐怖了,堵得水泄不通,好像是西安小学迁到我们前面附近哪里了。” 小梅姐接着她的话茬说道:“是呀,西安小学搬到以前党校的旁边了。” 店长接着说道,“那以后上班要提前点了,不然就迟到了。” 我想接他们的话,接不上来,因为我当时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店长是谁。 他们看见了我,但是没有跟我打招呼。 卷闸门缓缓的上升,同时里面传来了警报,等门开完,店长在报警器那里输了密码,嗡嗡嗡的铃声停止了,我晃了晃神,跟着他们走进了店里。 她们手头忙着自己的事,小梅姐去开灯换制服,店长按下电脑启动键后也进了仓库里面换制服。 我在店门口站着,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有个老爷爷拉着一个超市里那种买了某某洗衣液后送的购物车来了门口。他把车放在了门口,站在了秤上面。 他有点瘦,我心里估计着他体重应该不超过一百五。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正在我想着要不要扶他一把,看看他到底多重的时候,老爷爷开口了,“小姑娘,来买药么?” “不是的,爷爷,我来这里上班的,今天是第一天。”说实话我内心有点慌乱,但我得表现得从容一点。 他刚想回我话,店长她们换好衣服出来了,见到是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小梅姐走到秤子前面对他说,“叔,今天多重啊。” 叔叔爽朗的应了声:“102。” “还好,和前几天差不多。要量血压么?”小梅姐扶着他下了秤。 “不了不了,先去买菜。”说着走出了店铺,还不忘对我说:“小姑娘,再见!” 店长在电脑屏幕前,抬了抬头,对我说:“你是前几天应聘的那个?” “嗯。”我回答。 “你认识佟海盈?她介绍你来的。” 我懵逼了几秒,佟海盈是谁啊?“佟海盈是……?” “就凤凰店的店长啊?” “哦哦,我有个姐姐在凤凰那边开理发店,和她有过几面之缘,本来是去她那里上班的,后来她又介绍我到你这里来。说是这边离我现在住的地方更近。” “哦,哦。”店长扶了扶她的眼镜后接着说道:“那今天你先熟悉熟悉这边的药品,记一下它们的位置。”说完她又忙着自己的事了。 这个店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厅放了4个立体柜,三面墙都做了到顶的玻璃柜,所有的柜子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药品。加上仓库,阁楼,50平米顶天了。 位置处于商街,但很偏,不在主街。对于药店来讲,这个选址并不是很理想,因为附近居住少,来逛街的,谁会买药呢? 第一天上班,看见这些药,说实话,头很晕。平时自己买药不觉得,因为有销售员领着你,你想找什么都找得到。 但现在轮到你自己当这个销售员,我的个乖乖,这么多药,全部都要记得名字,位置,功效,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我怎么选了个这么个工作,太难了。看了两遍,我好像什么都没记住。脑袋非常混乱。 而且这个店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没人。来逛不买的人有,逛了出手大方的也有。 我新来的,别人来买东西,我也不敢领人介绍,同事跟顾客沟通,我也不敢插话。但跟在同事的后面我真的开眼了。 我以前觉得,做医药销售很简单,别人要什么你就给什么,不用求人,非常高尚又轻松。 但现在,原来做医药销售的也挺难。因为你不光全部要懂,要职业,你也得要营业额。 别人买什么你要想着,怎么让别人多买。保健品怎么样才能卖出去。 绝大多数消费者想的是省,而销售之所以叫销售。就要把东西卖出去,包括那些价格昂贵,其实功效跟便宜的没两样的。 我觉得我还是挺善良的,看别人穿着差一点就会想,他们推荐那么贵的,他能负担得起么? 快上午下班回家吃饭之前,店长拿了一件久的制服给我。并说到:“你先在这实习,如果做几天不想做了,走了,那是没有工资的,如果三个月后没有通过考试,没有转正,也是会让你走人的。” 她说完,我感觉有点难受。感觉她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看了一上午的药,名字没记住几个。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也不知道坚持下去了,靠我这种智商,三个月之后能不能通过考试。 心烦意乱的度过了一天。九月的这开头第一天可真难。 我真的有那么糟糕么? 过了三天考察期。店长说,你可以留下来,等过了三个月,考试通过,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 总算过了第一关,接下来更要努力了。 每天背药名,背功效,记位置,记搭配,跑腿,打扫卫生都抢着干。 没想到,有一天还是出错了。我记得是九月末,我刚学会了简单的收银。那天我收了钱,没想到,结算的时候发现工号一会登这个,一会登那个,钱算不清楚。 我是新来的,他们可能在猜测是不是我出的错,我不确定是不是我。 跟我一起上班的小春姐,不上班的时候做副业,是一个片区的快递的负责人。很多时候,她上班都困。 电脑换了新系统,她也不怎么会。有可能也是她。 但那天事情太多,我们都回忆不清楚,所有错到底归谁,说不清楚。 我只知道出了错,两个人都有责任。不是互相推脱,而是要想办法解决事情。 但是小春姐说:“我看到你弄班次了,你还狡辩。” 我心里很不好受。谁也不确定的是谁犯错,但是你这么说真的挺伤人的。哪怕你换个方式说,“是不是你哪里出错了”,不要说得那么肯定,或许我还会回答你,可能是我。 被人冤枉的感觉真的不好受,那一刻就觉得很委屈。 我没有做到什么药都熟悉位置,所以有些药我找不到位置,我想通过自己的寻找,加深位置的印象。 可能小春姐对我有意见。早上她接待客人的时候问我手里拿的什么药,我看她有客人我没回答她,她就说,“问你手里拿的什么,你也不说。什么人!”还有很多数落我的话。 当着客人的面,这样说我。换你,你觉得好受么? 我在工作中受了气,我得忍着。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钱。 没人知道我的难处。什么地方都要花钱,偏偏什么钱都没有,还倒欠了十几万。 我以前什么都不图,以为有爱情就可以了。但是,这样的压力下,光有爱情有什么用。 工作中受了气,难免心情低落。但是我也没想过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 回家前,我还是整理了心态,让自己看不出什么来。还去拿了六七个快递,手里没什么空。 到了楼下,发现楼上有小孩的哭声,听起来是我家晨晨。速度跑上去,着急的拍了拍门。 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你没有钥匙,没有手啊?” 我憋着火,把快递拢了拢,拿好钥匙正准备开门,门开了。 阙清风开的,屋里晨晨确实在哭,我回来还在一抽一抽的哭。房间里有一股大便的味道。 我抱起他,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问阙清风:“晨晨做什么了?” 阙清风生气的说:“拉尿,拉大便都不叫我,拉在裤子里面,刚刚给他吃香蕉也是,不吃还抹得到处都是。” 晨晨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躲在我的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我说:“他知道错了。” 我坐了下来,捧起晨晨的脸,对他说:“晨晨,你这样拉尿拉屎不叫爸爸妈妈,也不去厕所,拉在裤子里面是错的。一个是你自己拉得湿湿的不舒服,二是我还得给你洗裤子。这样很麻烦,你去厕所里面拉,拉完擦一下小屁股就好了。” 晨晨看着他爸爸的眼光,怕得脸贴在我的胸膛上,“答应妈妈,下次要去厕所拉,好么?” 阙清风在旁边说着风凉话:“有那么乖就好了,说了那么多遍,还不是拉在裤子里面。有什么用,就是废物一个。” 晨晨虽然小,但是他能听懂很多话,他知道他爸爸又说他了,好不容易哄好了又哭了起来。 阙清风接着又说:“每次你都这么惯他,抱他,都是被你宠坏的。” 他这么说我,我心里不好受,我正想回敬他几句,看到桌子上阙清风炒好的菜,我忍了。他上班了一天,也累了,算了。 我拆着快递,有一件衣服买大了,阙清风居然说:“我买的衣服审美从来都是那么土,猪都不穿。” 我闷不做声,收拾地上的快递袋,把衣服放进了洗衣机。 我去拿碗筷,吃上了饭。阙清风边看抖音很快吃完了,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接刷抖音看。小孩吃饭他不管了。 小孩子听到旁边嘻嘻哈哈的声音哪里能乖乖吃饭,没办法,我拿出来手机给他们看,边看边喂饭。 但晨晨还是不乖乖吃饭,一口饭不催他能在嘴巴里给你包个天长地久。说不听我就会叫阙清风,想叫他帮忙喂,或者威慑一下小孩,或许他们就会乖乖吃饭了。 叫了几遍,阙清风都只是敷衍了事,随便应两声,过来帮忙喂,不可能的。他屁股都没从沙发上挪过一步。 饭喂到一半,我真的忍不住了。 筷子甩重了,晨晨又哭了,这次怎么也止不住。阙清风才房下手机,说带晨晨出去走走。 想着晨晨没吃饱等下回来还要吃,我没收拾碗筷,没想到又被骂了。 出去还没20分钟,阙清风回来看到桌子没收,马上发了脾气,指责我什么都不不做,碗筷都不收。 是我自己做得不好,我马上把碗筷收了,洗干净。他在旁边说什么我都不听。 洗碗后,要给晨晨洗澡,我想起来小粉没电了,于是叫阙清风去楼下帮我充一下电。 就插个插头的事,想来应该不需要花几分钟。阙清风说他给晨晨洗澡。 我等了他半天,他都没上来。这时候晨晨很想洗澡了,于是我把他的衣服脱了,给他洗澡。 等我洗好,准备把晨晨抱出来,阙清风回来了。 我问他:“怎么冲个电我这么久。” 他说:“在楼下接了个电话。” “哦”了一声后,我没再多说话,准备睡觉。阙清风绕进了大厅,把晨晨的三精口服液拿了出来,给了晨晨。 洗了澡,地上很多水,我用拖把脱了下,但还是没吸很干,走路很滑。 没想到晨晨拿着玻璃瓶进来就滑倒了。 玻璃瓶摔碎了,我吓了一跳,怕晨晨被扎到。把晨晨抱了起来,检查了一遍,还好没受伤。 但阙清风爆发了,骂我:“把地板拖那么湿干嘛!晨晨进了你房间就是你管,他摔得不好万一被玻璃扎扎到眼睛了呢?” “一天什么都不做,晨晨在你手上摔多少次了。你不配当妈妈……” “那个书你买了很多天了,我从来没看见你翻过。” “做什么都是那么马虎。” “难怪去哪里上班,别人都对你有意见。” “你说你能把什么做好。没用的垃圾……” ……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上班受气,回家也是受气。 我怎么了?我真的有那么糟糕么? 我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人家图钱,图房子过得那么好,我图人的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有一瞬间很想一死百了。 对他是解脱,对我也是解脱。 可是我还那么年轻,小孩还那么小。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明天中秋国庆同一天,普天同庆的日子,我现在好难过。 昨天阙清风玩游戏玩到两点多,前天也是。 我写小说,他嘲笑我说:“你写,你能写什么。写红楼梦?做白日梦吧。” 人心不是一时两刻冷却的,只是这冷得真的让人心寒寒颤。 未来于何处? 我把自己关了起来,连带着我心也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