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啥只有老子是扑街？
江城，新历18年，夏。
右手拎着行李箱的拉杆，左手捏着江城大学的新生入学手册，几乎快被这夏天抽走最后一丝力气的郝云，正有气无力地走在滚烫的沥青路上。
今天是新生入学的第一天。
要说为什么别的新生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郝云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一方面确实因为天气太热，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虽然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跨进大学的校门，却不是他第一次读大学了。
这么说可能有些拗口。
简而言之，他是一名重生者。
而且还是来自平行世界。
上一世的他也算是完完整整地读完了大学，毕业后在一家游戏公司当策划，最后因为加班而引发的脑溢血猝死在了办公桌上，享年三十岁。
而这一世，他老爹给他取的名字虽然同样叫郝云。
只不过，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样了。
新历元年，人类联盟成立，全球和谐大统一，人类携手共进，共同探索美好的未来。
也正是同一年，身为婴儿的他，在夏国南方一个名叫江陵的小城市呱呱坠地，没心没肺的哭了一宿，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张尿布才让一家人消停。
与前世有所不同，这一世的夏国乃是世界第一强国，头顶航天、军备、科技竞赛优胜者头衔，同时也是人联的主导者之一。
由于科学技术的突飞猛进，生产力日新月异，这个时代的物质前所未有的繁荣和富裕。
而相比之下，精神世界的建设则稍有逊色，至少是被物质层面的进步甩开了脚步。
毕竟新历元年之前，还未在关键问题上达成共识的各国，都在忙于科技领域的竞赛与军事上的对抗，根本无暇顾那些生存所需之外的东西。
也就是在这些年，“竞赛时代”遗留下的电子、通讯等等一系列尖端技术，才逐渐通过市场加速流入民用领域，最终演变成了智能家电和电脑手机，飞到寻常百姓家。
总的来说，忽略掉政治因素，新历元年有点儿像前一世的千禧年。
而往后十八年的发展轨迹虽然有所差异，但具体到细节上区别也相对有限。
一句话概括就是科学技术有所超越，娱乐产业起步较晚且相对落后。
对于艺术家而言，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天堂！
原本重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而最初郝云也是如此认为的。
毕竟生前他可没少看网文，那些重生者们别说什么满脑子胜天半子的创业点子，就算是随便抄抄书、唱唱歌也能走上文坛乐坛巅峰，收获无数迷妹，成为人生赢家。
他相信，自己哪怕混得比他们差，混个小富即安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然而不幸的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当他被护士抱着，送到母亲怀中的时候，他才惊恐地发现前世的记忆就像蒙上了一层薄纱。
有些事情他大概记得发生过，也确实想得起来一些如同幻灯片般闪过的画面，但等他再往深处去想那些具体的细节时，却是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所有的记忆都裂成了碎片。
他能记得自己前世最爱玩的游戏叫撸啊撸，缩写是三个字母，但却想不起来游戏什么玩法，里面有几个英雄——甚至是英雄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小说和音乐这种没有画面的东西就更模糊了，甚至于他连说话都是在出生一年左右才重新学会的。
若不是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还有那偶尔在脑海中闪过的画面，他几乎都要开始怀疑，所谓的重生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总之，这十八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前一世的记忆别说是让他快人一步、小富即安，就是给他带来一点生活上的便利都没有。
考试？
连说话都得从头开始学，何况语文数学。
泡妞？
弥补前世学生时代的遗憾？
别扯淡了。
莫说上辈子的记忆都模糊成这鬼样了，平行世界里还有没有他上辈子遇见过的那些人都是个问题，又何来遗憾一说。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郝云唯一能肯定的一点便是，自己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咋走过运。
就像他爹对他的期待一样，希望他好好读书，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最好是考个水木或者燕大，毕业了直接平步青云。
而他名字里的那个“云”字，也正是这么来的。
但很遗憾。
他的人生并没有像他的名字一样那么走运，拼了老命也只考上了个江城大学，而且还是调剂进来的，读的软件工程。
也许在不少人眼中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但和其他想象中存在的重生者们比起来，郝云觉得自己简直是弱爆了。
况且，这个电子科技异常发达的世界，最不缺的大概就是码农了。
当然了，郝云觉得，自己的人生也不完全是运气的问题，毕竟那1%的努力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只是谁要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的现实呢？
“好家伙，都倒霉了四十八年了……也该让我走运一次了吧？”
至少……
希望碰到的室友能够正常点，至少不要太奇葩。
毕竟接下来还要相处4年。
即便记忆已经模糊，他仍然记得上辈子寝室里的那个戏精，搞得大家整个四年都不愉快，毕业之后更是再也没有聚过……
穿过熙熙攘攘的新生大军，郝云可算是来到了寝室楼下。
宿管的房间就在一楼楼梯口，值班的是一位40来岁的阿姨。看了眼郝云的身份证，她对着名册简单地做了个登记并收了五十块钱押金，便将钥匙丢给了他。
据说押金是可以退的，但那已经是4年后的事情了，郝云也不确定自己到时候还记不记得这五十块钱。
这时候，他注意到一条大黄狗，正懒洋洋地趴在门口的柜子旁边。
“它叫阿黄，不咬人。”
注意到郝云的视线，宿管阿姨伸手搓了搓它的狗头。
而阿黄也很配合地嗷呜了一声，似乎很享受。
见这狗模样挺讨喜的，郝云也想伸手去摸摸，但阿黄似乎并不想理他。
只见这条傻狗站起身来抖了抖虱子，便摇着尾巴回了房间里，让半蹲着身子准备和它打声招呼的郝云很是尴尬。
算了，人总不能和狗一般见识。
叹了口气，郝云站起身来，拎着行李箱准备上楼。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一抹淡蓝色的光影从那狗尾巴上掠过。
郝云：……？
啥玩意儿？
没等郝云回过神来思考刚刚看到的到底是啥，一位个子不高、戴着黑边眼镜的男生便正好从楼上走下。
郝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不过恍惚间却是看清了他头顶上的两行字。
天才？
9？
什么玩意儿？
被行李箱挡住了下来的路，那男生看了眼傻站着的郝云，微微皱了下眉头。
“借过一下。”
“啊……不好意思。”
“谢谢。”
似乎并不打算和他多废话，那男生还算有礼貌地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便脚步如风地走掉了。
目送着他离开的方向，郝云使劲眨了眨眼，试图看的更清楚些。
然而，正当他努力将视线聚焦的时候，那若隐若现的对话框却是又看不见了，一度让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热出幻觉了吗？”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表情略微僵硬地喃喃自语了一句，郝云用大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深呼吸了一口气，拎起行李箱继续爬楼。
2楼……
3楼……
4楼……终于到了！
他记得自己的寝室是401，就在楼梯的拐角处。
原本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还想着要不要来一段别出心裁的freestyle，给自己的新室友们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但现在他的心思很乱，乱的就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毛线，根本没有空余的脑容量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双手握在了门把上，听着门后面骚动的声音，他一股脑地拉开了门。
吱——
门开了。
一双双视线也看了过来。
“哟，人齐了。”
“哈哈，正好咱四人寝，后来的就叫老四吧。”
“别这样，太土了。”
一位个头不高、皮肤略显黝黑的男生迎上前来，笑着伸出了右手。
“哟，新来的，欢迎来到401寝……咳咳，自我介绍下，郑学谦，今年19，希望这大学4年里咱们能共同进步，学有所成，成有所用！”
看着他头皮上方，郝云木木地点了下头。
这潜力值，比他先前在楼下碰到的那个数学家稍逊两分，不过也够吊打两条狗了，想来日后必是个人物。
而且，考虑到他们是软件工程专业，那以后的作业岂不是有着落了？
“我叫郝云，今年18……来自江陵古城。”算是中规中矩地，郝云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郝云吗？这个名字还挺有意思的。”
说这话的人，正站在宿舍靠门的桌位前，一丝不苟地整理桌上的东西。
虽然没有看到正脸，但光看侧脸郝云便能断定，这大学4年他们寝室怕是不愁巧克力吃了，搞不好还能靠这家伙的微信号骗吃骗喝。
当然，最让郝云震惊的还不是这大帅比的颜，而是……
“梁子渊，年龄和你一样。”
“……幸会。”
卧槽，这家伙还差一点就三狗了！
话说……
自己这到底是中暑了，还是被啥系统附体了？
纯粹是出于下意识的举动，郝云朝着旁边柜子上镶着的镜子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看，直接给他整懵了。
郝云：？？？
GTM的好运！
还有，潜力值0又是什么鬼？！
想到寝室楼下的那条阿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天赋是拿耗子，但好歹也有3的潜力值。
这狗比系统的意思是老子还不如狗吗？
一狗都没啊！
郝云觉得自己没有当场暴跳如雷，脾气得不是一般的好了。
这时候，一位国字脸的男生拿着刚洗完的抹布，从阳台上走了过来。
两只招风的大耳朵有些醒目，当然鼻子下面那颗痣更醒目，头发梳得算是方方正正，就是估摸着想给新室友留下个深刻的第一印象，发蜡用量可能有些过头，略显油腻了。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关键依旧是他头上飘着的两行字……
看着郝云，男生和蔼可亲一笑，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你就是郝云同志吧，我在名册上看过你的名字。我叫朱克宁，也是本省人，说起咱的老家还挺近的，以后多亲近亲近。”
淦！
特么这次干脆是个问号！
战力值爆表的意思吗？
但愿是个误会……
接过他的右手晃了晃，郝云尴尬而不失礼貌一笑。
“失敬失敬，朱……同志真是一表人才。”
就冲这家伙的气质，日后哪怕不当个市长，也至少能混个开发办主任吧？
自己提前拍个马屁似乎也不吃亏。
只不过这马屁刚出口，郝云很快又后悔了。
这夸人夸的太直接，会不会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不过所幸的是，这位朱兄似乎并没有这么想，反而是哈哈一笑欣然接受了他的吹捧，甚至快乐地吟了一首打油诗。
“哪里哪里，郝同志才是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正所谓，不临长江不知晓，高人竟在我身旁啊！”
“咳——哪，哪里，不敢当不敢当，那啥……在我身旁才是！”说话没喘上气儿，差点被呛着。
妈耶！
今天碰到的咋竟是帮大佬？
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客套着的郝云心中一阵哭笑不得，心情也更是郁闷了。
睡一屋的室友们都是大佬也就算了。
可为啥只有老子是扑街？
为啥啊！！！
淦！
-
第二章 果真是高人！
虽然人生充满了不如意，但生活还是得继续。
四个小伙子一起动手，总算是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将寝室收拾的能住人了，枕套被子也都铺了上去。
累瘫地坐在椅子上，就在郝云正想喘口气，顺便琢磨下那个突然飘出头顶的两行对话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朱克宁拍了拍手说道。
“大家辛苦了。”
“正好也到了饭点儿，咱就一起吃个饭吧。正好我听学长说，这附近有个不错的餐厅，我请大家搓一顿。”
听到有人请客，郑学谦嘿嘿一笑。
刚来到新环境总归是有些客气，何况大家还没完全混熟，遂腼腆开口。
“这多不好意思，咱还是A……”
朱某豪爽地摆了摆手。
“没事，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些粗茶淡饭，就是大家一起吃个饭交流下感情。”
梁子渊：“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跟我来吧……小云同志，钥匙还在身上吧？记得锁一下门。”
“哦。”
下意识地应了声，郝云瞬间回过了神来。
等等。
爷咋就成小云同志了？
挺突然的。
想反驳已经来不及了，朱克宁这家伙已经到了外面，另外两个室友也跟着出去，自己动作要是不快点，怕是连热的都赶不上了。
然后……
一行人便被带到了沙县小吃，眼睁睁看着老朱叫了四碗馄饨。
郑学谦看了梁子渊一眼，小声问。
“这粗茶是有……饭呢？”
梁子渊也很蒙，摇了摇头，惜字如金地用眼神回道。
“我哪知道？”
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室友们脸上的微表情，朱克宁瞅了眼馄饨已经端上来了，便从容地笑了笑，抓住机会把话说开了。
“趁吃饭的时候，咱正好也说个事儿，刚才导员通知我，各寝室今天要把寝室长的名字报上去，也方便尽早展开工作。我想着自己年龄最大，当仁不让应该承担一些责任，也有能力和信心当好这个寝室长，给大家的生活带来方便，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见？”
梁子渊和郑学谦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看向了郝云。
郝云就不一样了，没那么多内心戏，只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馄饨，无聊地数了一下里面有几个。
至于寝室长？
别逗了。
这玩意儿有个鸟用，谁爱当谁当。
上辈子当过的他比谁都清楚，当这玩意儿的屁事儿有多烦人。
“我没意见。”
郑学谦：“我也没。”
梁子渊：“……”
朱克宁脸上绽放了笑容，爽朗说道。
“哈哈，那就谢谢大家了，大家吃饭，吃饭啊，千万别和我客气。”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想麻烦下兄弟们！”
刚拿起筷子的郝云，听到这句话差点儿又放下了。
朱克宁确实没把他们当外人，一口气都不带喘地继续说。
“两天后的班会，导员打算让我们选个班长，竞选的方式呢，自然是投票。我呢，还是想把握好这次机会的，如果有机会当上班长，以后也好为兄弟们多谋谋福利，争取下奖学金什么的。”
卧槽，高啊！
不愧是高人！
一顿饭办两件事儿，这也特么太省钱了吧？
眼见这番操作，郝云人都傻了。
再看郑学谦和梁子渊，两个人也是大同小异的表情。
尤其是郑学谦，差点没把馄饨喂到鼻子里。
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装作没看见，朱兄的脸上依旧是和蔼可亲的笑容。
见没人反对，他便默认是答应，遂装模作样地举了下装水的塑料杯。
“那投票的事儿，就多仰仗兄弟们了！”
“我朱某以茶代酒，敬兄弟们一杯！”
没人上去碰杯。
更没人理他。
包括之前给他捧过哏的郝云。
这丫的没被揍，纯粹是因为坐在这里的一个老实人，一个高冷面瘫脸，还有一个脾气好。
不过，也没准是这家伙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搞的。
但无论怎么说，郝云都懒得去管他。
这种人不晾他一会儿，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尬。
然而就在郝云刚这么想的时候，忽然弹出在眼前的对话框，却是吓得他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卧槽？！
这一次也太清晰了吧？
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淡蓝色对话框，郝云下意识的看了旁边一眼。
郑学谦在玩手机，梁子渊在无聊的用食指打节拍，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眼前的变化。
确定只有自己能看到，郝云咽了口唾沫，抓起了桌上的塑料杯，硬着头皮干了上去。
“祝……朱同志仕途亨通哈。”
梁子渊和郑学谦愕然抬了下头，像是在看一名勇士，做了自己酝酿了很久却不好意思做的事。
看他俩的表情，郝云不用问都猜的到。
自己这真情实意的祝福，八成是被误会成阴阳怪气了……
所幸，脑袋缺根筋的朱某人依旧没察觉到，瞬间喜上眉梢。
“哈哈，借兄弟吉言！这杯，我干了！”
言罢，杯空。
三个人就这么目瞪口呆地在旁边看着。
这二两茶，愣是被他喝出了白酒的气势……
郝云咽了口唾沫。
果真是高人！
……
四碗馄饨自然是不禁吃的，夕阳半斜，一行人便开始往回走。
看着渐渐淡去的眼前的对话框，郝云一脸的生无可恋。
造孽啊……
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任务啊？
不过所幸的是，这突如其来的系统，带走了他99%以上的烦恼。
系统！
还真特么是系统！
虽然不知道这新手礼包拆开了是啥玩意儿，但总归是给自己平平无奇的人生带来了一丝波澜。
搞不好……
还有机会变成人生赢家？
若果真是如此，别说是帮这狗比当上班长了，就是吃那啥他也捏着鼻子认……
好吧，这个还是得犹豫下的。
就这样，回寝室的一路上郝云都在思考该怎么完成这坑爹的任务，对旁边的室友们在聊什么都没太仔细听。
这时候，梁子渊忽然不动神色地朝他靠近了过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打算投票给他吗？”
郝云瞟了这大帅比一眼，反问了一句。
“不投他投谁？万一到时候他连4张票都没吃到，那多尴尬啊。”
梁子渊没有说话，但郝云透过他的表情，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也打算竞选班长？”
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梁子渊若无其事地说道。
“谁不想试试呢，都说当班长挺锻炼人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听到梁子渊这句话，郝云顿时猜到了他的心思，紧跟着也顿时纠结了起来。
这咋办？
要是这货也参选，朱克宁那丑逼铁输啊！
至少女生的票，这货怕是能包圆了。
而且别说是女生了，若是不考虑系统任务，非要在两个人里面选一个，他肯定也是投这家伙。
虽然有些气人，但无论是他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恰巧不好是个看脸的时代。
而说到脸……
一想到那油光滑亮的三七开和老气横秋的POLO衫，郝云便头疼地扶住了额头。
难搞！
第三章 反向拉票，最为致命
寝室阳台。
靠在栏杆边上，郝云握着手机，正和家里通着电话。
“怎么样？开学第一天？”
难搞……
郝云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害怕老爹担心，更怕自己解释不清楚，还被安排进神经病院，遂叹了口气说道。
“挺好的，一切都好。”
就是这晚饭，没咋吃饱。
“和室友呢关系处的怎么样。”
“还行，咱寝室除了我之外，个个都是人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许久之后，老爹继续开口。
“生活费呢？800块够不够？”
“够的够的，不够我会想想办法，做个兼职什么的。”
“你还是以学习为重，生活费不够跟我说。”
郝云笑着推辞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况且大一也没那么忙，找点活儿锻炼锻炼自己也好，总比在寝室里打游戏强吧。”
老爹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照顾好自己……要和妈聊一会儿吗？她刚去散步了，这会儿该回来了，”
“明晚吧，今天实在太累了，我洗个澡就睡了，替我和妈打声招呼，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郝云深深吸了口气，朝着阳台外缓缓吐出，随后闭上了双眼，开始琢磨起了先前的那番感觉。
之前刚刚回到寝室的时候，他就在琢磨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了，结果刚摸索出来点东西，就被老爹打来的电话给打断了。
回忆着先前的感觉，他在心中试探着默念了一声“系统”。
就在他刚刚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傻，并睁开双眼的时候，一行行宛如AR投影一般的湛蓝色光影，顷刻间取代了深沉的夜幕，投射在了他因为诧异而放大的瞳孔中。
【宿主：郝云（灵魂绑定，不可解除）】
【天赋：好运（0）】
【属性：锁定中，完成新手任务之后解锁】
什么鬼？
这外挂还得等新手任务完成之后才能到账吗？
还是说自己还在试用期，而所谓的新手任务就是对自己的考验？
哭笑不得地看着展开在面前的属性面板，郝云试探着伸出食指，选中了天赋栏中的那个“好运”。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行说明文字从图标的右侧蹦了出来。
【好运（0）：只要积善成德，兴许会有好事发生？】
郝云：……
这行说明和废话有什么区别？
还有为啥用的是疑问语气？
不过，想着自己天赋的“潜力值”反正是0，郝云也就不再纠结这天赋到底有没有用了，选中了系统右上角的问号。
和他预想中的一样，一面类似于“用户告知书”的对话框，很快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欢迎使用世外高人系统。】
【注意：本系统一经绑定，概不退换，亦无法放弃。】
郝云：……
概不退换还行。
你丫的绑定的时候也没问过爷同不同意啊？
不过，他估摸着真要自己选的话，大概也不会选择放弃，遂跳过了这段废话，继续往下看去。
【使用说明：本系统将根据用户协议，赋予宿主超越因果的洞察力，能够发现隐藏在人群中的“高人”及其天赋与天赋相对应的潜力值。】
【潜力值大于5，意味着目标按照当前的人生轨迹发展下去，有机会达成“非凡”以上的成就。大于7则意味着有机会达成“史诗”以上成就，而大于10则有可能青史留名。若低于1，则无法被洞察。若为问号，则尚存较大变数，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潜力值与天赋相对应，仅代表概率意义上的潜力，为因果树形图系统分析得出的量化结果，与目标的实际能力和当前现实条件更无任何关系。】
【本系统创建的绝大多数任务都将围绕此逻辑展开，触发方式与目标对实现野心的渴望程度直接相关。单一目标同一时间只可触发一个任务，不同目标则不受限制。任务一旦触发，宿主可以自行选择是否完成，任务奖励也将根据目标潜力值、任务难度、以及宿主的因果参与度等多个维度进行评价。】
【任务一旦失败，对宿主本人不会造成直接负面影响，但同一目标将在一定时间内、甚至永久无法再次触发任务。】
【另，与天赋不同，系统将特别定制专属于宿主的个性化属性栏，对应特定项目的学习天分，以帮助宿主快速掌握更多实用技能，而更多内容将在新手礼包解锁之后详细说明。】
【对于使用者协议，本系统保留最终解释权。】
【谨记，因果的轮回已经开始。】
【成就他者，亦等同于成就自己。】
所以属性栏被锁定，是因为爷啥天分都没有？
敢情这系统还挺会照顾人的……
但这也太淦了吧！
最让郝云感到头疼的是，要是新手任务失败了咋整？
是重新触发一个，还是系统对他永远的关上了大门？
老实说，他觉得前者可能性更大，但实在不敢去赌这不确定的概率。
毕竟赢了没好处不说，赌输了那简直是血妈亏。
估摸着这破系统似乎废话完了，郝云正准备关闭系统，好好想想怎么完成系统交代的任务。
不过就在这时候，说明文字的末端，忽然又蹦出来了一行。
【考虑到宿主初次使用本系统，对因果的概念尚不了解，特赠与“因果之证”一枚，仅供试用。】
因果之证？
微微愣了一下，郝云看向了属性栏的下方，果然多出了一行标注为【道具】的图标。
【因果之证（一次性道具）：触发之后可在短时间内逆转因果，化不可能为可能。但请注意，因果皆有所报，所求皆为等价交换。且，所可求之物需遵循因果循环之道，对于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之事或代价无法偿还之事，因果将不予回应。】
逆转因果是什么意思？
反复揣摩了几遍这句话，郝云陷入了沉思。
“因果皆有所报……也就是说，对因果的索取，也会遭到因果的等价报复？”
比如许愿中100万的彩票，但中奖之后马上出了车祸，转眼失去了几十万和健康？
至于所求之物需遵循因果循环之道，不能许愿无法实现之事和代价无法偿还之事……
大概就是许愿中1000000亿的彩票了。
不但奖金池没那么大，就是把他人间蒸发了也还不起这代价。
除此之外郝云还注意到了一处细节，那便是该道具只可在“短时间”内扭转因果。
虽然不确定这个短时间指的是多短，但显然不能用它来实现长期的目标。
比如“通过努力学习成为学霸”、“连续两年拿下销售冠军获得上司青睐晋升高管”，这种需要时间去实现的目标是无法实现的。
而相对的，“在某场考试中取得满分成绩”甚至是“写对某道题目”这样的愿望，则是大概率可以被实现的……只要代价能够偿还。
可是已经取得的分数会以怎样的形式偿还呢？
难道是考试结束后被查出作弊？
或者干脆在之后安排一场车祸来均衡一下。
虽然觉得自己大概不会把这道具用在这么无聊的地方，但郝云还是忍不住钻起了牛角尖，思考起了一些骚操作。
比如——
用它来干涉别人的因果……
不过不巧的是，就在这时候，阳台的门忽然开了。
看着对着天上比划着的郝云，手中拎着毛巾的梁子渊微微愣了下。
“……你在干嘛？”
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尴尬，郝云轻咳了声说。
“呃，数星星。”
“……数清楚了么。”
“没。”
“……那你继续。”
说完不再废话，梁子渊将毛巾扔在了肩上，哼着不知名的调子进个卫生间。
不一会儿，淋浴的声音传来，同时也紧跟着响起了狂放不羁的歌声。
这就是音乐达人吗？
爱了爱了……个屁！
这特么是人唱的歌吗？！
要不是系统提醒他潜力值和能力没半毛钱关系，郝云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暑了，而所谓的系统其实只是自己在病床上的幻觉。
无论如何，阳台显然是待不下去了，不能让楼下的误会是自己在扰民。
从半空中收回了食指，退出系统的郝云在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下次启动这系统一定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一定得找个机会，说服正在浴室里“鬼哭狼嚎”的梁兄放弃竞选班长……
……
夜深，熄灯，401寝室静悄悄，班级群里却是热闹的很。
一开始大家都很矜持，以萌新自诩，大佬相称，后来聊开了，话题也渐渐骚了起来。
【诶诶，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是哪个班的呀？就是那个穿白色T恤的。】
【不知道，穿白色T恤的很多吧？】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孩纸对不对？】
【呜呜呜……】
【你是说梁子渊吗？好像就是我们班的？（偷笑）】
群里安静了两秒。
包括寝室里。
“子渊，班级群你看了吗？好像在说你！”躺在床上玩着手机，郑学谦兴奋地小声嚷嚷了句。
“无聊。”
翻了个身，戴着耳机的子渊兄选择继续睡觉。
朱克宁没吭声，不过群里却是蹦出了他的消息。
似乎是担心寝室里的兄弟人气太高威胁到自己的班级地位，他很机智地岔开了话题。
只不过……
这操作属实有些傻逼。
【（群主）朱克宁：哈哈，子渊估计睡着了，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休息。对了对了，咱们要选班长吧？正好大家伙儿都在，不妨聊聊大家都有什么想法啊。（龇牙）】
一看到群里蹦出来的这条消息，郝云的脸都绿了。
卧槽？
专挑对手人气最盛的时候做民调，有这么没眼力见的人吗？
更让他难受的是，就这情商和智商，潜力值都比自己高。
凭什么啊！
果然，如他预料之中的那样，群里刷刷刷几行消息跳了出来。
【我选子渊！】
【我我我，我也投子渊一票！】
【哈哈，看来大家都想一块去了。（嬉笑）】
【子渊应该在群里吧，怎么还不出来说句话呀？（害羞）】
这回大概是想故意说给某人听，郑学谦也不压抑音量了，乐不可支地继续嚷嚷。
“子渊子渊！群里好多人在找你！”
侧躺着的梁子渊皱了下眉头，轻啧了声，伸手将耳机塞得更紧了。
“别吵。”
这哥们儿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也不知道是对女生真不感兴趣，还是闷骚或者装逼。
反观朱克宁的床位，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郝云能看见他的手机屏幕亮着光，但群里却不见他的消息。
心中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对劲，就在他正想着这蠢货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时候，群里突然蹦出来了一条陌生的消息。
这个陌生的账号没有改备注，头像更是顶着个老气横秋的向日葵。
【一米阳光：我投群主一票，我觉得群主很有当班长的气质，也很有班级责任感，一看就是当班长的料。（龇牙）】
看到这条消息，郝云的脸更绿了。
卧槽，这蠢货该不会是开小号给自己拉票吧？！
果然……
群里的聪明人显然不止他一个，很快就蹦出来个带头拆台的。
【萧彤彤：这位同学是谁？班级群里还是改一下备注吧。（微笑）】
【徐小阮：就是呀，新人你好呀！爆照爆照呀。】
郝云抬了下眼皮，瞅了眼对面的床位。
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只见朱克宁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好家伙，还没开始投票，就遭遇公关危机了。
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手，这任务八成是得凉凉。
郝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打字，留下了他在班级群里的第一句发言。
【郝云：抱歉，刚才那个是我之前加群的小号，后来换号加群，一直忘了退。刚才登错账号了，真的不好意思，我这就把它退了。】
【导员：班级群确实不要开小号比较好。】
淦！
导员居然一直在窥屏。
郝云侧过脸，瞪了朱克宁一眼。
你丫的还在等什么？
被这眼睛一瞪，朱克宁肩膀一抖，忙赔了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光速把小号退群了。
随着“一米阳光”的退群，很快群里又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而话题也从无聊的班长竞选，变成了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松了口气的郝云，正准备放下手机睡觉，忽然收到了朱克宁小号的私信。
【一米阳光：咳咳，刚才多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郝云：……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他就来气！
【吃饭就不必了，别整幺蛾子，我睡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若不是为了新手大礼包……
谁特么乐意帮着吊毛竞选班长？
烦！
越想越气，郝云把手机扔到一边，翻身睡去。
第四章 因果之证
翌日，新生报道仍在继续，学校里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郝云站在操场边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很快眼睛一亮，朝着篮球场的方向走去。
只见操场最末尾的篮球场，一位1米8的男生穿着蓝色的球衣，额头上绑着白色的发带，一个潇洒的三步上篮，引得球场边上围观的几个老学姐发出兴奋的喝彩。
不用问那人是谁。
除了子渊兄之外，还能有谁拥有这般人气？
听说这家伙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是篮球队队长，打球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是不知道为啥，这家伙的天赋却不是篮球，而是在那五音不全的嗓子上。
一大清早起来，见子渊兄不在寝室，郝云看了眼群才知道，这家伙约了班里几个男生出去打球了，于是很快洗漱完跟了上来。
他当然不是来打球的。
毕竟以他那三脚猫的篮球技术，能把球扔进篮筐里，那一定是篮筐的问题。
看着在球场上驰骋的子渊兄，郝云想了一会，从本就紧张的生活费中挤出来5块钱，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瓶可乐，回到篮球场边上。
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干的事儿，像极了的弗兰西斯，一样是把草包送到总统班长的宝座上。
只不过加勒特·沃克的草包或许是掺假的，而朱克宁的草包却是如假包换的。
等等……
纸牌屋是什么？
郝云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来剧情上的细节。关于前世的记忆，大多都像这样，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过……
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梁子渊从球场上走了下来，坐在篮球架底下稍作休息。
旁边观战的几名大三老学姐暗戳戳地嬉笑推搡，似乎是在互相怂恿着过来送水加要联系方式。果然，在看到年轻漂亮的异性时，女生和男生其实没太大区别。
郝云自然不会让这几个臭女人干扰自己的计划，拎着两罐可乐走上前去。
“喝点？”
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坐在地上的梁子渊抬起眉毛看了郝云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室友会来给自己送水。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咧嘴一笑，也不客气地接过了那听可乐，顺手还和郝云碰了个杯。
“谢了。”
这帅气阳光的笑容，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郝云用余光瞥见，球场边上的几个老学姐似乎是更兴奋了。
“不客气。”
说着，郝云坐到了他旁边，给自己也开了一罐。
看了眼坐下的室友，梁子渊酷酷地说道。
“一起打球么？哥带你。”
“不了，我不是来打球的。”
听到这句话，梁子渊表情有些意外，嘴边的可乐也不由自主挪开了。
“那你来球场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看着球场上跳动的篮球，郝云叹了口气，“本来是想在手机上说的，但想了想还是当面讲比较妥当。”
梁子渊的眉毛抬了抬：“哦？”
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音乐对吗？”
虽然潜力不意味着能力，但至少意味着被观察目标存在着这方面的动机。
或者说……
野心！
回想到系统对功能的说明和寝室里的那把吉他，郝云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循序渐进地继续说道。
“或者说，你想成为歌手？我说的对吗？”
虽然奇怪郝云为啥抛出这个问题，但梁子渊倒也没否认，坦然点了下头。
“对，没错。”
“我打小就喜欢音乐，也确实有点这方面的天分，这也不是啥秘密。”
呃，后面半句大可不必。
郝云克制住吐槽的冲动，用劝诱的口吻继续说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上了班长，就没时间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要是自己还有前世的记忆就好了。
随便抄两首热榜金曲扔给这家伙，圆了他的明星梦，这家伙八成也看不上班长的位置了。
然而郝云没想到的是，当他陈明利弊地将这件事情说开的时候，梁子渊看向自己的眼神忽然变了。
仿佛——
带上了一丝淡淡的敌意。
“我是想成为歌手不错，甚至我都想好了，在我的大学四年生涯中，我要至少创作一张属于自己的专辑。”
郝云：“那——”
“但这和班长有什么关系？”
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篮球场，梁子渊微微眯了眯眼，继续说道。
“为什么我当上班长，就没有时间追逐自己的梦想了？”
“当然有关系啊，”郝云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知道班长要干哪些工作吗？”
梁子渊反问：“你就知道？”
“当然，我……我一个朋友曾经当过，”郝云点了点头，诚恳地继续说道，“大学的班长就相当于高中的班主任，基本上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虽然好处确实有一点，比如加入组织的机会啊、扶贫啊、奖学金啥的，但麻烦也是真的麻烦。如果再选一次的话，郝云肯定不当这玩意儿，哪怕没有系统也不当。
梁子渊：“那不正好锻炼自己。”
“是，但你需要的是那种能力吗？”郝云哭笑不得地继续说，“每周一次小会，每月一次大会，比例假来的还准。更不要说组织班级群活动，传达院里和导师的通知，调解学生之间的矛盾……如果将这些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你还有时间……搞你的音乐吗？”
梁子渊愣了下，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是啊……
老子怎么知道这么多？
爷也想知道啊。
郝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不管怎么样，班长不是那么好当的……听咱一句劝，还是让那些喜欢管这些破事儿的人去搞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帮那个家伙，”目不转睛地盯着郝云，梁子渊忽然撇了撇嘴角，“老实说，如果你是为了自己来和我说这些事情到也罢了。”
郝云愣了下。
“为了四年和谐的寝室生活……这个理由不可以吗？”
这个理由是临时编出来的。
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骗过他。
“我这人，最恨虚伪。”
说罢，梁子渊放下易拉罐，站起身来。
用脚勾起篮球运了两下，只见他一个传球，递到了郝云的手中，冷冷说道。
“起来。”
傻眼地看了眼手上的篮球，郝云有些懵圈地继续看向了梁子渊。
“起来干啥……”
“斗牛。”
“斗，斗牛？”
“对，”紧了紧额头上的发带，梁子渊活动了下脖子，“1V1。”
“陪你打球可以……那竞选班长的事。”
“赢了我再说。”
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球场上的几名同学带着看热闹的表情让出了球场。
看着退到中场位置的梁子渊，篮球场外的女生小团体，顿时用尖尖的嗓音喊起了加油。
一脸懵逼地走到了篮球场上，看着不按套路出牌的梁子渊，郝云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
我特么不会打球啊！
看着勾了勾手指的梁子渊，他将球传了出去，硬着头皮摆出了防人的手。
然而，不出他所料，对面直接一个假动作上篮，轻松突破了他那形同虚设的防线，进球得分。
“进球！梁子渊拿下一分！”
“啊啊啊，男神加油！”
“梁子渊！我爱你！”
看了一眼篮球场周围大声嚷嚷着加油的女生，梁子渊皱着眉头轻啧了一声，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运球到中场线的郝云。
嘴角扯开一抹冷笑，他勾了勾手指。
“该你了。”
该你了还行。
可我特么是真不会打球啊……
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表情，郝云硬着头皮运球撞了上去。
结局不出意料。
梁子渊一个漂亮地伸手，直接将球揽入了自己怀中，紧接着行云流水地一个运球带出三分线，接着回头一个漂亮的跳投三分球。
唰——！
球进了！
轻松的让人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开了挂。
“三分球！梁子渊拿下两个！”
隔壁寝室的高个子男生当起了裁判，朝着赛场上兴奋地大声嚷嚷。
虽然虐菜没什么观赏性，但是爽啊！
听着身后起哄的声音，梁子渊将视线投向了郝云，轻轻活动了下脖子。
“算一个。”
接着，他面无表情地勾了勾手指。
“继续。”
那酷酷的样子，又是引起了场外女生小团体此起彼伏的尖叫。
满脸无奈地运着球，徘徊在中线附近的郝云，感觉自己似乎是成了主角装逼的对象？
GTND！
长得帅就算了，还会唱跳rap篮球！
这人生也太特么公平了！
郝云哭笑不得说：“你就不打算让让你的室友吗？”
“想博取同情？”梁子渊冷冷一笑说道，“因为你弱？”
弱？
干脆说菜得了。
郝云叹了口气，双手抱住了篮球。
正面进攻肯定是没戏，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唯一的胜算，只有智取。
看了一眼气门芯，他悠悠叹了口气。
“没，我不认为自己很弱，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有限的人生里，心无旁骛地将自己所擅长的东西打磨到极致，而不是在不擅长的领域缘木求鱼——”
“切，油嘴滑舌，你这家伙就只会耍嘴皮子吗？”
冷冷一笑，不知为何，梁子渊打量了郝云一眼之后，忽然放弃了防守。
只见他向后退到了三分线内，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要是能进，我就答应你。”
篮球场外，瞬间安静了。
就连那女生小团体，也因为突然凝重的气氛，停止了嗷嗷加油。
答应？
答应什么？
几个先前一起打球的男生也凑在了一块儿。
不过，他们关注的重点倒不在梁子渊说的话上，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中间线位置停止运球的郝云，满脸诧异的下巴都快落到了地上。
“卧槽，中线停球？！”
“这是打算来个超远三分吗？”
“这距离，校队也没几个能投进的吧。”
“那可不一定，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我上次看校队的黑哥就见进过一次，而且就前天训练的时候。”
“进了还不是蒙的！你看他在比赛上投过吗？没进不得被队友骂死！还有职业赛，不是最后几秒来不及进攻，谁特么这么远投蓝。”
几个会打篮球的男生陷入了“人是否能一概而论”的争论，旁边不会打篮球的几个老学姐，也罕见地将目光落在了停在中线附近的“路人甲”身上。
“他怎么不运球了？”
“好像篮球的规则是双手抱球就不能再拍球了。”
“这是要在中线投篮吗？”
“这么远？！能挨到篮筐吗……”
“干嘛这么远投啊，他是不是想装逼？”
“管他的，反正也投不进！”
“就是！我家子渊哥哥是最棒的！”
“滚滚滚，什么时候就成你家的了？你有人家微信么？凑表脸！”
一双双视线落在背后。
基本上都是看戏的表情。
双手抱着球，郝云额头上热汗直冒。
说来惭愧，刚才嘴炮完了他才想起来，进攻的时候双手抱球就不能再运球了。
如果再拍球，好像算二运？
大概是这个规矩。
看着梁子渊戏谑的眼神，他心中愈发的哭笑不得了。
我特么真不会打球啊！
一定要老子出丑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围在篮球场旁边的人越来越多了，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加入到了看戏的队伍。
很明显，没有几个人认为他会进。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不过……
就在这一瞬间，郝云心中忽然微微一动。
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系统送给他的那个“因果之证”。
如果这玩意儿真的可以扭转因果……
即便有副作用，但若只是进一个球的话，因果的代价应该不会很大！
想到这里，郝云暂且抛开了心中的顾虑，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也渐渐认真了起来。
“子渊。”
看着郝云变化的眼神，梁子渊微微抬了下下巴，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说的，进了这个球，就答应我那件事儿！”
看着已经预备投篮的郝云，梁子渊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干脆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轻描淡写说。
“我这人向来恨出尔反尔——”
唰——！
那，是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几乎是踩着他嘴里的最后一个字落下。
贯穿蓝网的声音，让梁子渊条件反射似地抬起了头，紧接着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而同一时间，整个篮球场都安静了。
那是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落地的篮球，蹦跶着向一边跳去……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梁子渊，郝云收回了半空中的双手，一脸世外高人的云淡风轻。
那样子仿佛在说——
是你逼我出手的。
说罢，目的达成的郝云转身离开了球场，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梁子渊、全场不可思议地惊呼、以及那席地而坐看戏的人全体起立。
“卧槽！”
“球，球进了！！！”
第五章 那么代价呢？
前几秒钟用的是走，后半分钟已经是跑了。
总归是溜出了赛场，扶着栏杆的郝云大口喘气，抬起胳膊抹了把头上的汗水。
使用因果之证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结果已经被锁定。
包括起跳投篮等一系列的动作，只是为了完成这一因果的闭环。
球在出手之前就已经进了。
而他，在启动因果之证的那一刹那，便不再受自己的控制，直到那球贯穿了篮网。
哪怕他这辈子根本没怎么摸过篮球。
“这事儿总算是了结了，希望他能遵守诺言吧……”
长出了一口气，郝云左顾右盼了一眼，表情忽然有些紧张。
根据系统描述，使用了因果之证后会支付相应的代价。
之所以没有在球场上停留太久，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害怕装逼装大了，结果转头栽个更大的跟头把人给丢回去，那就不是一点半点的难受了。
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寝室……
那是因为寝室和球场之间还隔了一条马路。
思维缜密的他，想把先把单买了再回去……
“你，你你你给我站住！”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喊声。
郝云肩头一紧，心中却是一松，暗道一声来了，表情从容地转过身去，却是看见一位穿着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正抿着嘴、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
对上了那充满杀气的视线，郝云原本气定神闲的表情瞬间一滞，心虚地开了口。
“同学……你是不是找错人——”
“你！你赔我！”
那女生咬牙切齿地伸出了手。
看着握在她手上的东西，郝云的脸顿时就绿了。
卧槽？
手机！？
只见那屏幕，已经碎成了一团蛛网。
想都不用想，八成是被球砸了……
……
同一时间，篮球场上。
抬头望着篮筐，梁子渊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
虽然一起打球的几个朋友都过来安慰了他，但他的心里还是像压了块石头。
围观的吃瓜群众散去了一半。
从篮筐上收回了视线，梁子渊的喉结动了动，良久之后开口。
“那个球……你看见了吗？”
站在旁边的哥们儿愣了下，将篮球递了过来。
“已经捡回来了。”
“不，”梁子渊摇了摇头，接过篮球看了一眼，轻叹了声，“我是说那个跳投。”
“啊，你说那个跳投啊！老实说，确实漂亮的没话说，和那家伙先前运球的姿势简直不像一个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他又紧跟着在后面补了一句，“啊，我的意思是不像同一个人。”
梁子渊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
只有一种解释。
这家伙一开始是在让着自己。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一直是自己依依不饶，哪怕郝云明确表示了自己不会打球，仍然逼着他和自己打，想看他在球场上丢人。
但即便如此，顾及室友情面的他，仍然放水让了自己两球。
直到自己将“退出班长竞选”作为赌注，他才拿出了全部实力，也就是刚刚那个漂亮的跳投。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有那种处处为别人考虑的家伙。”
看着手中的篮球，他轻轻掂量了一下，随后将它还给了一起打球的哥们儿。
“你不打了？”
“今天不打了，没心情，回去练吉他。”
可能……
这就是天意吧。
同一时间，篮球场的旁边。
一位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哨子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赞叹。
“真是好球啊！”
站在他的旁边，一位戴眼镜的教授也同样感慨道。
“是啊，这都给他蒙进去了。”
一个体育老师，一个数学教授，两人都是篮球爱好者，本来是过来打球的，却没想到撞见了如此“精彩”的对决。
相比起教数学的李教授，教体育的王老师明显更懂篮球一些。
只见他看了李教授一眼，呵呵笑着说。
“你真以为那小子不会打篮球？”
戴眼镜的教授傻眼了：“难道他还是个高手？这不是蒙进去的吗？”
“高手？哈哈，何止是高手啊，”那体育老师眯了眯眼睛，望着郝云先前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此漂亮的跳投，和那教科书一般的抛物线……我只见过一次。”
“……哪次？”
“去年的国际联赛上，总决赛最后一秒钟的绝杀！”
要是能把这家伙招进校队就好了，妥妥的王牌后卫啊。
若是改行来学体育，怕是还能进国家队！
想到这里，王老师的心思不禁有些火热，唯一后悔地就是刚才没有上去叫住他。
这会儿人都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
至于之前郝云为什么打的那么烂，他全当做是顾及朋友情面的放水了。
毕竟懂的自然懂。
那么丑的上篮，说不是放水，他是绝对不信的……
……
三天之期已到，软工1801班的第一届班会如期召开，同学们自我介绍了一圈之后，班委的选举也如期开始。
所有人都认为，梁子渊一定会毫无悬念地当选班长。
甚至就连为了拉票，在各个寝室忙前忙后地串门了一整个星期的朱克宁，都对对手的强大感觉到了一丝丝绝望。
毕竟……
那天晚上群里的“民调”，着实把他自己的心态给整崩了。
不过，当梁子渊走上讲台的时候，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我想竞选体育委员，希望大家可以支持我，谢谢。”
说完，他走下了台去。
看着走下讲台回到位子上的梁子渊，朱克宁一阵感动，搓着手想要感谢，但又不知道说啥好。
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梁子渊不耐烦地说道。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坐你旁边那位吧。”
“……？”
朱克宁愣了下，一脸茫然地看向了正趴着睡觉的郝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学谦也是一样，他本来想投给梁子渊，这下也只能投给朱克宁了。
就这样，401寝室的朱寝室长，最终以微弱地优势当选班长。
而与他一票之差的，是女寝201的萧彤彤，最终遗憾当选了团支书。
“好了，班委也选出来了，今天到这里就解散吧，我还要回去赶论文，”摞了摞手中的名册，张导员继续说，“下面，将时间交给班长。”
就这样，软工1801班的第一届班会，在掌声中圆满结束，教室里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兴奋地交头接耳，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军训，畅想着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
除了一个人，还在那趴着睡觉。
准确的来说，郝云真不是睡着了，而是在收获他的战利品。
这是他最新发现的窍门。
只要闭着眼睛，就可以不用比划手指，仅通过意念操纵系统。
而就在刚才，他已经收到了任务完成的提醒——
【恭喜宿主，获得新手大礼包！】
第六章 顺便也帮我挑两本
寝室。
跟着室友们一起回来的郝云，趴在阳台的栏杆边上，拆开了系统送给他的大礼。
【新手大礼包解锁。】
【获得：1枚记忆碎片，1点随机属性点，1枚启发宝石】
属性点郝云大概明白，估计就是用来点亮自己那空荡荡的属性版的，但记忆碎片和启发宝石是什么玩意儿？
“总之，先看看属性点吧。”
深呼吸了一口，郝云将意识移动到了那颗跳动的未分配属性点上。
他原本以为可以自由分配这玩意儿的去向，结果没想到自己的意识刚一触碰到它身上，立刻便看着它化作漫天光点涌向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编程+1】
而与此同时，原本被锁定的属性面板也跟着被点亮，同时刷新了数据。
【宿主：郝云】
【编程：1】
我去？
敢情这加点还是随机的？
不过，对于系统的分配，郝云倒也没啥意见。
毕竟他的专业本来就是软件工程，为以后的专业课打好基础倒也没什么。
只是唯一让他搞不太明白的就是，这个1点属性到底有什么用。
或者说，具体可以让自己变多强？
“感觉没什么变化啊……”
愁眉苦脸地盯着属性面板，郝云接着继续看向了道具栏里的记忆碎片和启发宝石。
【记忆碎片：启动之后能解锁一段被封印的记忆。】
【启发宝石：12小时内进入启发状态。】
解锁被封印的记忆？
敢情爷的记忆原来是被封印了。
看到记忆碎片的说明，郝云心中顿时恍然，随即眼神也跟着火热了起来。
虽然对于前世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执着，但他一想到若是想起了前世的那些流行歌或者小说啥的，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若真是如此，岂不等于人生开了挂？
别说生活费了。
首富的头衔他都不放在眼里！
至于启发宝石……
他连【属性】的具体作用都还没搞清楚，所以暂时也没多想。
二话不说选中了记忆碎片，将它握在了手心捏碎，紧接着一股热流便随之涌上了脑门，冲的郝云一瞬间意识恍惚地翻了白眼。
当他的意识清醒过来，一行淡蓝色的文字也随之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解锁记忆：“2048”游戏】
【触发任务：制作并发布2048游戏，要求玩家数量突破10万。】
【奖励：未知】
“卧槽？这不坑爹呢！”
这一次郝云愣是没忍住，破口大骂出声来。
倒不是因为奖励未知……
而是这破系统居然让毛都不会的自己去做游戏？
还有这什么鬼2048，除了游戏规则、玩法以及创意本身之外，关于它的其他记忆仍旧是一团浆糊。郝云甚至都记不起来，自己前世到底玩没玩过这款游戏，以及这款游戏到底火不火。
以一名手游策划的眼光来看，光是这粗糙单调的玩法，能好玩才加怪了！
玩家数量突破10万？
吃屎吧！
“郝云，你在嚷嚷什么呢？”
“在吃屎——哦不，数星星。”
“这大白天数什么星星，是不是在看美女？”隔壁寝跑过来串门的小胖子周轩，看着站在阳台上的郝云嬉皮笑脸地挤兑了一句，“听说你把人手机砸了？还要赔人家？”
这家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听这话，郝云瞬间板起了脸。
“什么叫砸，那明明是碰着了！”
“这不都一样吗？”周轩嬉皮笑脸戳了戳他胳膊，“咋样？长得漂不漂亮，加到微信了没？”
“滚滚滚，想起这事儿就烦。”
大米p6+手机，算是当下最贵的机型，而且还是顶配四核处理器款。
作为夏国乃至世界电子产业界的巨头，大米集团做的手机确实没得话说，质量杠杠的。
就是这屏幕有点脆，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3000块一块屏幕，按照郝云一个月800块的生活费，把他卖了怕是都还不起。
赔就赔吧，郝云也没想过抵赖，不过那女生也确实够狠的，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拖去了保安室，调取了篮球场的监控。
只见那完美的抛物线贯穿篮网，撞在地面上一个漂亮的V形反弹，直接把她手里的手机砸飞了出去。
就连一起看监控的保安，都同情地看了郝云一眼。
这运气也太背了吧？
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这时候，寝室门口传来了朱某人的吆喝。
“新书来了，都来领书了。”
刚刚升官的他，此刻满面红光，一副意气风发的表情，很是欠打。
“发书了？”
耳朵最尖的郑学谦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生怕慢了似地跑过去挑挑选选。
不愧是战斗力7的程序员，直接从一堆书里拣起来一本《谭广宁版C语言》。
至于战斗力8的音乐达人就不咋积极了，兴趣缺缺地看了一眼那堆书，继续调自己的吉他。
“大一就开专业课吗？”
“有的，数据结构和C，不过是下学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朱克宁一脸人民好儿子的笑容，“女寝那边还有点事儿，我怕团支书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先过去帮他们了，你们给我留一套就好。”
说完，他便撂下这堆书走了。
“先发下来好啊，可以提前看看，”郑学谦笑嘻嘻地挑好了自己的书，走去了座位上。
就在这时，郝云的视线，忽然落到了那本C语言上。
而与此同时，一个疯狂的念头，也随之从他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借我用用。”
说完，他便直接从郑学谦那摞书的最上面，拿走了那本C语言教材。
“你借这玩意儿干啥？反正我也没写名字，要不给你……喂，你去哪？”
郑学谦目瞪口呆的看着郝云，没搞清楚他要干啥。
“去一趟图书馆。”
穿好了鞋子，郝云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二话不说直接出了门，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三人。
梁子渊：“……他到底怎么了？”
周轩懵逼地摇头。
郑学谦也木木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不过，就在一瞬间，郑学谦的大脑忽然像是窜过了一串电流，整个人都警觉了起来。
等等……
谁闲着没事儿会去图书馆？而且还带着书！
那肯定是去自习的啊！
一瞬间大彻大悟，郑学谦立刻明白了自己这室友想干什么。
绩点！
以及——
奖学金！
呵，不愧是人才济济的江大！原来竞争从分好寝室的时候就开始了，倒是我疏忽了……
识破了郝云的计划，燃起竞争意识的郑学谦，连忙从那摞书中重新翻了本C语言出来，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从目录开始啃。
“我也预习下……哦不，就随便看看。”
这一个二个的都怎么了？
咋除了我之外，这寝室里就没一个正常人。
梁子渊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犯神经的这家伙，不过很快又失去了兴趣，继续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中吉他上的几根弦。
“哦。”
“顺便帮我也挑两本。”
第七章 我真不是高人
虽然开学没几天，但图书馆里却已经塞满了人。
那些备战考研或赶论文的毕业党暂且不论，一些大一新生们也有样学样地跑来观光打卡拍照，更有甚者还抱着新发的课本来这儿占座，惹得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很是讨厌。
更有甚者，还有用图书馆机房电脑打游戏的，键盘敲地噼噼啪啪乱响。
尤其最近流行一款名叫《神谕》的mmoRPG网游，组队下本必须开麦，哪怕戴着耳机再小声讲话，也必然会影响到那些求知若渴的学霸。
考虑到学生们的意见，学校将这麻烦事丢给了学生会去调解，而专管闲事儿的学生会在开了几次大会之后，拍拍脑袋便拿了套方案出来。
即，禁止学生在机房打游戏。
当然了，规定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懂的人都懂。
有句话咋说的来着？学生会的权力建立在学生们的想象之上。
但凡熬过了大一，就没几个陪他们自娱自乐的。
所以这规定，也就对大一的萌新们适用，负责来机房巡视的大多也都是大一的干事。
可能是因为郝云的萌新气质太过明显，所以当他拿着崭新的课本坐在电脑前时，正巧路过巡视的学生会干事没少看他两眼。
对于别人的关注，郝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他可不是来打游戏的，是正儿八经来干正事儿的。
“希望管用……”
看着手中那枚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宝石，郝云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它直接捏在了手心。
随着一阵湛蓝色的光芒闪耀，一股热流涌向了他的大脑。
【编程（LV1）属性强化中，宿主进入启发状态，当前等级LV3，持续时间12小时。】
眨了眨眼，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变化。
旁边的人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都在专心致志地干自己的事情。
咋感觉没啥用啊……
然而，就在郝云正纳闷着是不是自己打开系统的姿势不对的时候，视线恰巧落在了翻开的C语言课本上。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气场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这些东西……
怎么感觉都好简单？
而且看起来似曾相识。
就好像他曾经在哪里学过……
喉结轻轻动了动，郝云伸出食指，触碰了书的页脚。
随着书页的连续翻动，那一行行文字和代码就像是被某种黑洞一般的存在吸引了似的，从书本上剥离了下来，化作无形的数据流，直接灌入了他的眼中，并在思维的牵引下抽丝剥茧。
好快！
郝云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瞳孔中也渐渐染上了一丝兴奋的神采。
快到极限的不只是阅读速度。
还有知识汲取的速度。
以及——
翻书的速度！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本C语言已经完全搞定，所有的知识点都被深深印在了脑海里，而郝云却感觉自己学习的速度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
意犹未尽的他毫不犹豫站起身来，走去了书架旁，搬了一整套书回来。
呵呵。
以前总听人说XX语言难搞，学多了会秃头，如今一看，也不过尔尔。
简直不能太简单！
心中有些飘飘然了，郝云翻开了第二本书，如法炮制地一顿猛啃。
虽然他借来的都是一些入门的编程书籍，但对于他这样的程序小白而言，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与此同时，他也有尝试借来一些进阶的专业书。
不过他可以很明显的发现，随着知识点的逐渐深入，自己“吃书”的速度也在逐渐下降。
郝云估摸着，这可能与自己的编程属性值有关。
毕竟启发宝石只是让自己进入一种灵感激发的状态，大概相当于套上经验加成BUFF，让自己更快的积累技能熟练度，却并不会改变技能本身的等级。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翻完的书在旁边越堆越高。
在郝云的眼中，此刻的自己简直犹如学霸附体。
当然了，在他自己眼中是如此，可在别人的眼中就不一样了。
只见厚厚的课本在这家伙手上就像风车一样翻个不停，没一会儿就像扔垃圾似的丢在了一边。
敢情你是在扇风呢，还是在自习呢？
“同学，你这么翻书看得进去吗？”
正巧扫完了一本进阶版的专业书，郝云侧过了脸去，只见一戴着方框眼镜的学长正看着自己。
看那样子，估计是盯着自己看半天了。
郝云依稀记得，在自己坐下之前，这家伙屏幕上打开的编程软件便是一片空白，现在自己都看完好几本书了，那里却还是白的。
【天赋：修电脑】
【潜力值：5】
战斗力才5。
有点弱啊……
而且还是个没啥用的天赋。
此时此刻的某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潜力值可是史无前例的0，而且天赋更没什么卵用……
“看得进去，怎么了？”
听到这云淡风轻的话，那学长脸上明显带着不相信的表情。
“那你照我这个需求，编个简单的科学计算器我瞧瞧。”
计算器？
就这？
自信爆棚的郝云淡淡一笑，右手按下了开机按钮，双手放在了键盘上。
正好看书看的也有点累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实践一下。
科学计算器是么？
那也太没挑战了。
扫了一眼那家伙桌上的草稿纸，他的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
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已经有了一幅清晰的结构图。
“十分钟。”
那学长瞪大了眼睛。
“十……十分钟？！”
够用吗？
没等他惊讶，郝云的十指已经开始动了。
104键的键盘就如同黑白相间的大键琴，在那灵动的十指下发出清脆的敲响。
一行行代码如同跳跃的闪电，跃然屏幕上。
【#include“Analytic.h“
#include
#include
……
】
看着十指如风的郝云，坐在旁边的那哥们儿整个人都像傻掉了一样，眼睛瞪得老大。
好快！
别说是屏幕上的代码，他的视线甚至已经无法捕捉那如残影一般的手指。
与此同时，一位坐在不远处的学霸，愤怒地将手中的笔拍到了草稿纸上。
GTND！
又是谁在机房里下本？
打游戏不能去网吧吗？
循着那啪嗒啪嗒的声源方向看去，他刚想走过去提醒那位同学克制一下自己，紧接着便被那神乎其神一般的画面给震撼到了。
“……卧槽？”
这特么是在编程？！
可这代码敲的也太快了吧？！
看那专注的样子也不像是乱打啊……
此时此刻，他并未注意到，自己的那声“卧槽”竟是没憋在嘴里，而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由于那音量实在是过于放肆，一双双不满的视线瞬间从更远的座位向他瞪了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学霸顿时脸一红，连忙又坐了回去。
只是那心中掀起的波涛，却是久久未能平息。
不愧是江城大学！
一座小小的学校机房里，竟是藏着如此牛逼的大神！
产生如此想法的，显然不只那位不知姓名的学霸。
坐在郝云旁边的陈文超，两只眼睛恨不得瞪成了铜铃。
当郝云最后一个字符敲，密密麻麻的代码已经将屏幕右侧的滚动条压成了指甲盖大小。
再看时间，正好10分钟！
双手离开了键盘，郝云看向了他，表情一脸淡定的说道。
“搞定，除了科学计算器的基本功能之外，还支持10种基本函数，Ans寄存器……以及你草稿纸上写的那几行函数。”
“代码相对来说拓展性应该不错，思路是先化简复杂名称的函数名和常量名，然后把表达式转换成前缀表达式，再直接处理前缀表达式。”
陈文超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当听到郝云说帮他把草稿纸上的那几行函数也给写进去了的时候，整个人顿时像触了电似的跳了起来，一脸感动地拉住了郝云的胳膊。
“大，大神！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可以拷一份研究研究吗？”
郝云皱了下眉头。
“没问题是没问题……”
话还没说完，眼前这人已经拿出了U盘插在机箱上，熟练地操作起了电脑。
emmm……
咋感觉自己好像被白嫖了？
“我叫陈文超！软工院李国平教授的研究生！同学你是哪个导师的学生？咱以后多交流交流！嗐，老实说，我是真搞不懂编程这玩意儿，我本科读的应数，当时脑子一抽研究生就报了软工，你瞧我这头发，还没一年，真是越来越少了！”
郝云轻轻咳了一声。
“看基础教材……自然是有用的。有句话不是说么，真理往往就藏在那些通俗易懂的东西里，把基础打牢了，再学什么都轻松。这本《数据结构》你拿去琢磨琢磨，看完记得替我还了。”
陈文超一脸狂热点头。
“嗯！说起来高人，您还没告诉我，您是哪个导师的学生？”
“我……真不是什么高人。”
“您太谦虚了！这课题都卡我一个星期了，您10分钟就搞定了！”
卧槽？
还真让自己猜对了，这玩意儿果然是他的作业。
不过你丫的，这根本就完全没动吧？
“我真不是，”看着还在纠缠着陈文超，郝云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而且实不相瞒，我两个多月前才高考完，来这学校还没一个星期。”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陈文超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干咳了两声说道。
“大神，您别和我开玩笑了——”
“真的，”郝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递出了手中的卡片，“这是我的一卡通。”
卡片的正面是江城大学的校门。
而背面则写道——
【软工1801班：郝云】
卧槽？
真是大一的？！
陈文超整个人都傻了。
第八章 爷是那种欠钱的人？
嘴里失魂落魄的念叨着些什么，拿着U盘的陈文超离开了机房。
看着他的背影悠悠，郝云不禁在心中感慨。
这就是当学霸的感觉吗？
爱了爱了……
不过，虽然这种感觉挺让人沉醉的，但郝云心里也很清楚，距离启发宝石的时效结束只剩下10个小时不到了。
没有将时间浪费在回味这令人沉醉的愉悦上，郝云熟练地打开了搜索引擎，敲下了2048这4个数字。
不出他的意料，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这款游戏，甚至连类似的竞品都没有。
其实说白了，平行世界的地球和他前一世的地球本来就不大一样。
这个世界物质层面的建设明显要更加繁荣一些，尤其是身为“竞赛时代”优胜者、人联主导者夏国，就连学校机房的电脑用的都是独显+四核处理器，而且从芯片到系统还都是国产。
只不过相对的，因为直到新历元年之前，整个世界的国际环境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所以一直到新历元年之后娱乐产业的萌芽才开始生长。
而像是电子游戏这样的新兴产业，更是在新历元年之后，才随着军工生产线转型、电子产业的民用化，与电脑手机这些智能设备一起飞入寻常百姓家。
根据老爹的说法，就他刚出生没两年的时候，游戏机都还是稀罕物，流行歌曲大多也都是歌颂社会稳定与繁荣以及人联团结与伟大胜利，一直到他十岁那年，全球娱乐产业才在真正意义上的百花齐放。
也正是因此，这个时代的电子游戏，还处在一个相当混沌的阶段。
首先因为版权法的严格保护，夏国乃至全球的网游和单机市场发展都相对均衡，没有像前一世那样被手游独霸天下。
并且作为新时代文化输出的一大利器，一些优质的小众游戏，还能得到有关部门一视同仁地扶植，就像对音乐、动漫和电影一样，而不是将其视作洪水猛兽。
只不过可能因为少了时间的沉淀，才让一些颇具创意的玩法与脑洞被时代所忽略。
至少站在郝云这位游戏策划以及骨灰级玩家的角度来看，当今最流行的大型MMORPG《神谕》，无论是玩法还是剧情都相当的无聊。
画面可能是一个亮点。
毕竟新历18年的夏国，电子工业领域的硬实力不是一般的强。
而游戏开发商也有那个底气，将画面和特效做大做强。
“夏国国内最大的游戏平台是电趣科技旗下的电趣平台，给独立游戏制作人的基础合约分成是税前50%……目前来看应该是行业内基础分成比例最高，且上架政策最自由的平台。”
“就是它了！”
两眼放光，郝云从官网的合作页面下载了免费的开发工具。
虽说制作一款游戏工作量不小，但那也得看是什么游戏。
像是2048这种连画面都可以用PPT上的免费素材代替的小游戏，顶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他就能搞定。
不，甚至可能都用不到这么久。
需要开发的东西只有两个基本模块，一个是游戏本体，再一个便是排行榜系统。
后者有现成的模板可以用，而前者也不会很复杂，毕竟游戏的规则本身就很简单。
即，通过上下左右的移动，使两个相同的数字加在一起，而不相同的两个数字则不会合并。当所有格子满了并且无法移动时则判断为输，当所有数字中出现一个2048则判断为赢，这些操作基本上都可以借助数组和函数功能来实现。
游戏赢了之后还可以继续进行，取最大数为得分数，计入排行榜。
由于官网上提供的免费开发工具过于强大，郝云甚至觉得，哪怕是完全没有编程经验的人，都能凭借开发工具上的那些功能将这个游戏还原出来。
唯一的区别，恐怕也只是程序质量上的问题。
只不过郝云还是很怀疑，这么一个小品级的游戏，真的存在质量好坏的分别吗？
一直忙到了下午5点，将所有的开发工作全部搞定之后，郝云随便玩了两把测试了一下。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才将所有的程序按照电趣官网要求的格式打包，拖到了待上传的文件夹。
“如果能达到十万下载量的话，系统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大功即将告成的郝云，嘴角翘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容，惬意地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按照最低定价一块钱上架的话，税前收入也有5万块……也不知道没有注册企业的个人游戏制作者，能不能申请到税收优惠。”
五万块！
别说是赔那家伙一块屏幕了，就是一部手机都赔得起了。
如果一切顺利，说不准明年的学费他都可以不用麻烦家里掏钱了。
但说实话，对于自己yy的那些内容，郝云的心里其实是没什么底的。
毕竟这游戏占用的容量搞不好还不如一张高清大图，而这个世界流行的又是画面牛逼爆炸、社交属性丰富的大型端游。
小游戏？
有没有生存的土壤都难说。
不过……
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就是了。
鼠标在上传的按钮上轻点了下，郝云正准备伸个懒腰关掉电脑，结果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对话框，却是让他微微一愣。
【请选择支付方式】
支付方式？
啥玩意儿。
隐隐意识到一丝不对劲的郝云，连忙打开了电趣官网关于上架游戏的说明，一直读到了最后一行才发现。
搞了半天上架游戏还不是免费的，注册费得要2000块大洋！
淦！
这都还没赚到钱，就想让爷先掏钱了。
这无良厂商不是坑爹呢？！
看着这说高也不算很高、却刚刚能拦住自己的门槛，郝云陷入了沉默。
别说2000块了，他兜里的钱加起来，连800块都凑不齐了。若是不找份兼职的话，省吃俭用到年底，都未必能攒够这2000块。
和家里借？
可用啥理由？
虽说这一世的夏国确实没把电子游戏视为洪水猛兽，但那些生在旧历的家长们却未必都这么想。
郝云觉得自己若是开口要钱，但凡提到了游戏这两个字儿，和老爹的话题怕是都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要不……
找个可以免费发游戏的平台？
可这种平台的流量大多都很低啊……
就这破游戏，别说定价一块钱，就是免费让人玩怕是都凑不齐10万个玩家。
一时间，郝云陷入了为难。
不过就在他正纠结着的时候，那台预存话费送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下。
卡顿了两秒钟，一行消息弹了出来。
看了一眼备注，写着债主。
郝云一脸无奈地拿起手机，解锁了屏幕。
【喂，这都几天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钱？（小刀）】
【不就3000块钱嘛，你一个大男人至于拖我这么久吗？(｀д′)】
【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赖账，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超认真！（｀へ）】
那催债的杀气都快凿穿屏幕了，郝云情不自禁将手机挪远了半寸。
催什么催，隔几个小时催一次烦不烦，爷是那种赖账的人？
不就是三千块么。
瞧不起谁呢！
“能再借我两千吗？月底之前一起还你。”
怕她不借，按着语音键的郝云犹豫了下，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急用！”
第九章 再借我点，到时候一起还
挂了电话，林蒙蒙感觉自己要气炸了，刚买的新手机啪地拍在了乐理课本上。
现代社会，没有手机寸步难行，连个外卖都点不了，她当然不可能就在那儿干等着，拉着郝云去完保安室当天回去就买了个新的。
至于那个碎了屏幕的手机？
那东西她早扔了。
本来也就万把块钱的东西，返厂送修折腾两个星期烦都烦死了。
至于为什么非要找郝云要那三千块钱，纯粹是因为气不过！
当时那个篮球飞过来，把她人都吓傻了。
这还好是没撞到脸。
只让他赔个屏幕，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善人。
真是气死姑奶奶了！
见室友的表情不太美妙，苏晓琪迟疑了下，小声问道。
“他还你钱了吗？”
“没有！”
“要不算了吧，”苏晓琪犹豫了下，出主意说，“你都说了，他用的手机都是充话费送的。”
“没门！”林蒙蒙柳眉一竖，咬牙切齿说道，“他有没有钱……和，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能因为他没钱，他就有理吧？”
“而且，没钱……没钱那就打工还呀！现在国家这么发达，随随便便打个工，一万块钱还是很轻松的吧？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不打工那就等着吃土吧！哼，给他个教训也好！”
轻轻松松还行……
这家伙，对这个社会的误解到底有多深啊？
三千块钱已经是好多人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听到这没常识的发言，苏晓琪忍不住扶额。
“所以他现在欠你多少钱了？”
“……五千。”
“啊？”苏晓琪愣了下，正绑头发的手也顿住了，“怎么变成五千了。”
瞄了一眼自己的室友，林蒙蒙心虚道：“刚才他又找我借了2000，说是急用。我怕他是真遇到了什么急事，就……”
听到这句话，苏晓琪人都傻了。
“啊？？？”
“然后你就给了？？？”
我擦！
这你都信啊！？
……
夜深了。
在图书管理员阿姨的催促下，郝云不情愿地将几本书还了回去，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图书馆。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大概算是明白了属性和启发宝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做个简单的比喻，学习就相当于Rpg游戏中的刷怪，属性等级决定了他的经验加成，也就是打怪收益。
而启发宝石就相当于氪金买来的双倍经验卡，可以让他在一定时间内获得收益加成，换句话说就是更快速地提升技能熟练度。
同理，技能熟练等级越低，升级所需的经验越少，所以他才会感觉学习起来异常轻松，仿佛之前已经学过一样一看就懂。
而那些更进阶一些的知识，理解的速度则稍微慢一些，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细嚼慢咽。
“也就是说，属性栏中的编程属性点，对应的是对编程技能的学习能力。而编程这项技能本身的熟练度，是无法被简单量化的……”
“除此之外，启发宝石只能对属性栏中的某一个属性施加buff，无法同时对多个领域奏效。”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郝云缓缓握成拳头。
虽然他的梦想并不是成为一名程序猿，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的激动。
所以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没错。
何况……
系统可从来没有说，他只能掌握一项技能！
如果有一天，密密麻麻的技能填满了他的属性，即便仍然是凡人之躯，他也将是这个世界上无可争议的神！
……
当郝云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
回了屋之后，郝云将那C语言教材还给了郑学谦。
“谢了兄弟。”
“不客气，这本就给你吧，我又重新拿了一本，”郑学谦僵硬地笑了笑说，“怎么样学霸，预习感觉如何？”
郝云不好意思一笑。
“我算哪门子学霸。”
“唉唉唉，再谦虚就虚伪了！”
见这家伙不相信，郝云耸了耸肩膀，也不再继续解释，将T恤脱下来扔在了椅子上，准备去冲个凉水澡睡觉。
不过就在这时候，从老郑椅子后面路过的他，凑巧瞧见了桌上摊开的课本，还有那密密麻麻的笔记，眼睛顿时一亮。
“你也在看这章啊？”
然而，让郝云没想到的是，他只是随口一问，郑学谦却像是做贼被看见了似的，迅速把书给合上了。
“哈哈，我就随便翻翻，没有预习，没有预习……你也看到这了？”
郝云刚想笑着说自己都看完了，但忽然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
略加思索，他笑了笑说。
“嗐，别提了，我随便翻了翻就开始玩电脑了。”
这么说也没错，他确实只是随便翻了翻，后来就开始做游戏了。
至于为啥不实话实说……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真实话实说，早上的时候就把整本书给刷完了，只怕这家伙整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果然，老郑一听说他没看书，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学校的图书馆还能上网？这么爽！改天咱一起去通宵打游戏！”
“哈哈，改天一定……说起来班长呢？还在女寝那儿搬书吗？”
郑学谦笑着说：“嗐，早搬完了，他去学生会面试去了。说那里有个老乡是他好大哥，暑假就打过招呼，意思是去走走过场。”
“啧。”
坐在一旁调着吉他弦的梁子渊撇了撇嘴，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淡淡吐槽了声“无聊”。
人啊。
为何都戴着面具？
那些虚有其表的名誉和利益，明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漫不经心地拨弄了琴弦，他清了清嗓子，哼起了那凌乱中带着混乱的小调。
没有任何犹豫，郝云捡起脸盆、肥皂和毛巾，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闯进了卫生间里。
淅淅沥沥的水声落下。
他知道，自己若是慢了半秒，耳朵就脏掉了……
……
隔壁402寝。
正翻着数学书的何平皱了下眉，食指推了推眼镜。
还没来得及吐槽，有人便替他把想说的话全说了。
“卧槽，唱的什么鸟东西，干他丫的！”
“估计是401的梁子渊吧？”一脸痛苦的摘下了耳机，小胖子周轩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压得椅子咯咯直响。
“好像就他带了吉他。”
他刚刚正剪视频，没想到隔壁直接嚎了一嗓子，把他好不容易捋清楚的思路又给打断了。
最先发出咆哮的袁高飞，粗鲁地揉了揉头上的卷毛，像个暴走的狒狒一样崩溃地在寝室里四处走来走去。
“啊啊啊，太难听了啊！”
虽然嘴上说的干他丫的，但以他那麻杆儿一般的身材，显然是没那个勇气上门理论的。
何况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是那种睡觉时间还在扰民的情况，一般也不好意思找上门去理论。
视频剪不了了，今天的更新怕是得推迟了。
周轩叹了口气，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胳膊。
躺在床上翻书的何平斜了床下一眼，思忖了片刻说。
“燚哥，你和梁子渊熟，要不你去和他说说？”
402寝就王子燚一个人打篮球，也就他一个人跟隔壁寝的那个面瘫是好兄弟，稍微说的上两句话。
而且185的个子，看着也比较有气势。
总不能派小胖子周轩，和麻杆儿袁高飞过去吧？
当然，他自己去也是断然不可能的。
这玩意儿比关灯还麻烦……
“别吵……等我把这游戏通关。”
非常罕见，今天王子燚并没有吐槽自己哥们儿的歌声，而是眼睛好像粘在了电脑上一样。
出于好奇，周轩凑过去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了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表情。
“咦？老王今天居然没下本，你那个cp呢？不催你上号？”
“莫吵我……”
只见王子燚正一丝不苟地盯着屏幕，时不时地按着上下左右。
看了一会儿也没看懂他在玩什么，周轩忍不住继续问道。
“你啥时候无聊到玩小游戏了。”
“刚下完副本，休息休息，就去电趣平台上逛了逛，试玩的时候觉得还行就买了。”
“壕啊。”
“壕个蛋，独立游戏区淘的，售价就一块钱，”王子燚嘀嘀咕咕说着，“我跟你讲，这游戏有毒。”
周轩摸了摸下巴：“看起来感觉很一般啊。”
身为b站游戏区的up主，虽然粉丝个位数，但他对游戏的眼光却是很挑剔的，就连《神谕》这种国民级RPG网游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对于一款游戏，他会从创意、玩法、画面、剧情等多个维度进行评价，并给出综合打分。
目前来看，这款怼数字的游戏，似乎也就玩法比较独特，其他的打0分他都嫌多。
然而，王子燚却有不同的意见。
“那是因为你没有自己玩！我跟你讲，你得像这样，把两个相同的数字合并在一起，然后想办法凑出2048……”
周轩斜了他一眼。
“这不很容易吗？”
“呵呵，等后面数字大了你试试！最烦你这种瞎逼逼的云玩家！”
“淦！不就一块钱吗，老子自己买一个去，肯定比你先通关！”
“什么东西这么有意思？”被两人的话题吸引，袁高飞也凑了过来，“我也瞧瞧。”
听着室友们在下面的交谈，躺在上铺看高数书的何平，斜着眼睛朝下面瞅了一眼。
数字游戏？
有意思……
不过，好像没啥难度。
想了一会儿，何平指点了一句。
“你把大的数尽量往边上移试试。”
听到从上铺传来的声音，王子燚应了声。
“边上？我试试……”
对于何平的话，他还是相当信服的。
毕竟，这家伙可是他们寝室里唯一一个高考时数学拿了满分的牛人。
不只是如此，还有夏国国家数学竞赛省一等奖的荣誉！
要知道，那可是国家数学竞赛！
这么牛逼的比赛，在他眼里都是大神才会去参加的游戏。而他自己，就是吃了两颗旺仔牛逼糖，也不敢去做这个梦。
果不其然，当他试着将所有最大的数都移到边上之后，果然扭转了颓势，分数噌噌地往上涨。
看到入迷处，袁高飞忍不住激动地喊了声。
“靠……牛啊兄弟！”
王子燚也是一脸激动，双手颤抖。
“好像还真行！”
“呵，easy。”
何平淡淡一笑，脸上运筹帷幄的表情，继续看手上的高数。
当屏幕上最后两个1024拼在一起，组合成2048这个数字的瞬间，游戏通关的弹窗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旁边的周轩瞪大了眼睛。
卧槽？
通关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激动，围在电脑前的三个人便愣住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张排行榜。
排在排行榜首位的那位，分数已经达到了131072。
而排行榜的下面，几个5位数的得分还在不断的被刷新。
这一次，就连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何平，也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高数书，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排行榜打量了两眼，嘴里小声念叨起了什么。
而一惊一乍的袁高飞，最先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卧槽……这分数简直逆天了！”
右手离开了键盘，王子燚哭笑不得说：“原来2048只是刚刚开始……我还以为通关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站在后面的袁高飞。
“继续？”
重新振作了起来，王子燚撸起了右胳膊的袖子。
“继续！干他丫的，咱也试试能不能冲一回排行榜！”
“哈哈，ID改成江大软工1801颜值担当！”
“tui！你也忒不要脸了！”
听着两名室友的互损，周轩没有说话，只是咽了口唾沫，眼中写满了激动。
身为一名业余b站游戏区up主，他的直觉正在他的耳边疯狂呐喊。
这款容量连2MB都不到的小游戏。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窜红……
第十章 反向毒奶，最为致命！
夏国的电子游戏产业虽然起步不久，但由于被当作是文化输出的一大利器而得到了政策的扶植，因此发展的还是相当有声有色的。
作为国内最大的单机游戏下载平台，电趣平台有着一套完整的推荐机制和游戏上架下架机制，保证了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这个一片蓝海的市场。
以独立游戏为例。
凡是以独立游戏制作人身份投稿、且综合制作成本在一百万以下的游戏，都会在通过系统审核之后被划分到独立游戏分区。
被划分到该分区的游戏，将有机会享受电趣平台为独立游戏制作人准备的一系列扶持政策。
比如，平台主页面的信息流推荐。
这几乎是整个平台曝光率最大的推荐位，只要上架24小时销量达到一百就能上。
而通常情况下，能够登上这个推荐位的，大多都是质量优良的佳作。尤其按照这个世界画质为王的尿性，哪怕没有精美的CG动画，至少也得有几张骗钱的游戏截图。
然而2048，毫无疑问是个异类。
没有任何画面可言的它，在这充斥着精美CG与截图的信息流推荐里面，就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它的画面粗糙到了可以忽略，玩法更是简单到弱智，甚至就连最后的【恭喜获胜】都是如此的潦草。
纵使在游戏圈混迹多年，张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敷衍的烂作居然登上了国内最大游戏平台——电趣的信息流推荐。
“这特么的也太无聊了吧？”
看着眼前弹出的排行榜，浪费了半个小时打通关的他整个人都傻了，甚至一度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就这？
一个要画面没画面，要剧情没剧情，甚至连操作都简单到只需要上下左右四个键的垃圾游戏，不但登上了电趣平台的信息流推荐，下载人数还蹭蹭蹭地往上涨。
截止到他最后一次看为止，已经有一千多人下载了。
而距离游戏上架，还不到三个小时。
更无聊的是，居然还有人特么刷到了131072分。
“……电趣平台的审核员脑袋坏掉了也就算了，连玩家的品味都跟着被拉低了吗？”
一想到他和观众们安利过的那些史诗级大作一个二个都扑了街，他的心中便是燃起了一团无名之火。
这特么凭啥啊！
不行！
为了维护行业的良性发展，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在直播间狠狠地吐槽一下。
当然……
主要还是为了确认不是自己的品位有问题。
瞅了眼上播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他在键盘上按了下，切到了桌面，打开了直播工具。
作为一名B站直播、游戏区的知名up，绰号翔哥的他也算是游戏评论界的老前辈了，只是名声不咋好。
传说中就没有他奶不死的游戏，因此他也尝被玩家们调侃是游戏界第一毒奶。
每次直播间里观众们最大的快乐，就是看他对着某款还没上线的大作一顿马屁猛夸，疯狂恰饭，然后再意料之中的暴死。
久而久之，但凡他在直播间里推游戏，必有黑粉会跳出来，嘲笑他又恰烂钱了。
一开始他还反抗一下，辩称自己是为爱发电，没有收过钱，结果被坑惨的开发商看不下去了，派了个“内部人员”上围脖爆料吐槽，说翔哥拿钱不办事儿，根本没认真做推广，并附上了“打钱”的银行流水截图，后来还闹上了热搜。
再后来跟风黑的人越来越多，他见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干脆也就不反抗了。
毕竟，流量就是钱。
有流量就有饭恰。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一开始开发商还是愿意给钱的，毕竟流量摆在那里。
但后来慢慢的，也没人找他了。
玄学虽不可信，但是准啊！
谁也不想自家的游戏刚一上线，就顶着一坨毒奶buff。何况有些黑粉们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这家伙推哪部游戏就抹黑哪部游戏，搞得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
就这样，人气反而成了翔哥的累赘。
摘不掉头上的这顶帽子，就意味着恰不了烂钱，恰不了烂钱就交不了房租。
空有一票粉丝而无法变现的张翔，无时无刻不想摘掉头上这顶帽子，然而苦于他这张嘴实在是太毒了，就没一个游戏能抗得过他一口毒奶的。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
一款宣发了整整一年，耗资上亿，据传闻半成品demo直接惊的电趣集团老总在发布会上起立鼓掌的史诗级巨作，在万众翘首之下推出了试玩版。
抱着试玩版的光盘，张翔赌上了下半辈子的职业生涯，唯一一次为爱发电地立下了这辈子他发过的最狠最毒的誓言。
“我特么吹爆！”
“这牛逼爆炸的神作要是能扑街，我张翔特么的当场吃屎两斤！”
后来的结果显而易见。
那款史诗级大作八成是把经费都花在了试玩版和ppt上，结果上架当天就当场暴毙。
而为爱发电的张翔，不但因此收到了开发商的律师函，还欠了观众两斤屎。
一直到现在，都有观众在他直播间里反复催债，到后来干脆用翔代指屎，提醒他别忘了还那欠着的两斤奥利给。
这波操作简直血妈亏。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他便咬着牙忍着辱，一直谋求转型的机会，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做游戏推广up主，而是改行做游戏吐槽。
以后哪个开发商不给他塞钱，他就对着那个开发商的新作一顿狂喷。
舔人哪有喷人爽！
收不了推广费，爷就换个思路收你保护费！
今儿个，正好先拿这垃圾开刀！
“观众老爷们下午好，我是你们的翔哥，今儿个我上线晚了点，因为被一款垃圾游戏耽误了点时间。”
【翔哥开播了！翔粉们饭点到了！】
【翔哥，欠的两斤翔该还了吧？】
【我来给大家翻译一下，翔哥的意思是在说，你们翔哥今儿个又要恰烂钱，想怎么舔的时候浪费了点时间，大家多多包涵下。】
【必须包涵！只要主播先把欠的屎还了。】
【兄弟们！把恰烂钱打在公屏上！】
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张翔的眉头狠狠的抽搐了下。
不过，观众老爷们就是上帝，观众老爷们就是他的爹，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倒也没有发作，而是耐着性子继续播道。
“如果你们以为我这儿又是接了什么恰饭的活，那你们可真是太瞧不起你们翔哥了，你们翔哥今天可是来主持正义的！”
“现在的游戏产业啊，真是每况愈下，什么垃圾都能登上信息流的推荐榜单，挤占那些真正精品们的生存空间。废话不多说，我今儿个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无聊。”
说着他登录了电趣平台，打开了刚刚玩的2048。
“这个游戏的玩法很简单，就是用上下左右将两个相同相邻的数字相加，凑到2048这个数。”
“而等到你花了半个小时通关之后才会发现，这个坑爹的游戏特么的才刚刚开始，只要你足够无聊，这个数字可以一直往上加。”
“现在电趣平台的独立游戏区已经堕落了，以前偶尔还能淘到两款佳作，现在真的是什么垃圾都往上推，我特么玩了半个小时之后才发现已经没法退款了。虽然一块钱不多，但着实把你们翔哥给恶心坏了。”
“大家千万不要去玩，除了浪费你人生中的半小时之外，这个游戏不会带给你一丁点儿愉快。”
洋洋洒洒的吐槽了个痛快，张翔只觉得就像tui出来了一口积了两年的老痰，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然而当他看向弹幕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愣住了。
【emmmm……怎么就无聊了，不是还好吗？】
【对啊，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啊。】
【虽然玩法很简单，但快乐不打折，我去下个试试。】
【走起，我也去。】
卧槽？
张翔的眼睛瞪大了。
这些人是没有脑子的吗？
这破游戏到底哪里快乐了？
再然后，更过分的弹幕出现了。
【这张翔怕是接了什么恰烂钱的活儿，开始抹黑人家新人制作组了。】
【兄弟们，把保护打在游戏评论区，可不能让黑恶势力得手了！】
【爷先买个10份，以表对老翔的唾弃！我呸！恰烂钱的玩意儿！还主持正义！】
看着屏幕上的一行行弹幕，张翔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淦！
老子推游戏的时候说我恰烂钱，喷游戏也说我恰烂钱，这TM过分了啊！
然而，不管张翔怎么委屈也无济于事。
节奏这东西，就是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被弹幕给带起来了，他的房管也是向来不管事儿的，何况这时候管也没用了。
一不留神的功夫，游戏的下载量又往上跳了一千，整个儿翻了个翻。
这满屏幕的吐槽，简直就是对他职业素养的无情羞辱！
张翔感觉自己都要哭了，情绪激动之下，右手猛地拍了下大腿。
“我求你们特么的别买了！买这垃圾游戏不心疼吗？”
【哈哈哈，老子就要买，一块钱不多，花的顺心！】
【对对对，你啥时候把欠咱的两斤屎给还了在说！】
【就是，支持一块钱给有梦想的制作人！】
看着满屏和他唱反调的弹幕，张翔终究是怒了，无能狂怒地对着屏幕吼了句。
“吃屎吧你们！”
刚喊完，他就后悔了。
然而还没等他后悔，直播间咔的一下就黑屏了。
紧接着，超管的提醒弹了出来。
【请主播注意素质，不要辱骂观众。】
封禁时间——
72小时！
看着超管的拉闸提醒和满屏弹幕刷的“大快人心”、“天降正义”……
张翔整个人都傻了。
第十一章 魔性的小游戏
也许是白天用脑过度的缘故，晚上郝云睡的很死，居然没听见朱克宁的呼噜。
快中午了才睡醒，揉了揉没睁开的眼睛，他还没来得及打个哈欠，一股隔夜老坛酸菜的臭味儿便是扑面而来。
“卧槽，什么味儿……这么臭。”
侧过脸刚想问问啥情况，便看见对面床位下的椅子上，挂着两条还没洗的袜子。
猜都不用猜，那一定属于某个班长。
泛黄的布料在夏末高温的闷煮下，仿佛升腾着犹如毒物一般的气浪。
如果套用RPG的世界观，这至少也得是够人读档的陷阱。
呕！
“朱克宁呢？”
梁子渊嫌弃地翻了个身。
“去学生会了。”
同样睡在床上，郑学谦痛苦地嚷嚷了句：“今天不是周六么……学生会不放假的吗。”
梁子渊：“呵呵。”
郝云也学着子渊兄第翻了下身，打算蒙着头再睡一会儿。
然而，结果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以为味觉系统麻痹了，这味儿八成也闻不到了，结果没想到一开始还只是隔夜老坛酸菜，到后面干脆成发霉的臭豆腐了。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带自我发酵的。
见问题已经无法逃避，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用眼神交流。
郑学谦：你们谁把它丢到阳台上去？
梁子渊：……这个人肯定不是我。
郝云：也别指望我。
眼神交流持续了差不多一分钟那么久，最终还是郑学谦翻身下了床。
就在郝云天真地以为，这家伙要舍身取义的时候，没想到他直接匆匆套上衣服，把高数课本夹在了胳膊下面。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昨天有学妹约我自习……我去一趟图书馆。”
梁子渊：……
郝云：……
你有个鬼的学妹！
这小子也忒不仗义了吧？！
郝云沉默地看向了梁子渊，后者也在沉默地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大约三分钟，或许是迫于视线中的压力，也或许是实在扛不住这味道，梁子渊认输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郝云眼中燃起希望，他便开口说道。
“突然想起来，隔壁寝的哥们儿约我一起打球。”
郝云：……
淦！
谁特么大中午打球啊？
翻身下床的动作一气呵成，梁子渊抱着篮球潇洒地走了。
听着寝室门关上的声音，郝云叹了口气，躲在被子里负隅顽抗了十来分钟，最终还是万般不情愿地爬了下去。
难得考上了这么牛逼的大学，就不能让爷睡个安稳觉么……
拿着杯子和牙刷去了阳台，匆匆洗漱完的郝云回到寝室，迅速穿上衣服拿起手机。
距离游戏上架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没有电脑的他还得跑去机房才能知道，现在的销量是个什么情况？
但愿不要太可怜……
怎么说也是国内最大的单机游戏平台，好歹也得有两个倒霉孩子不小心买了吧？
解锁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结果满屏的未读消息也跟着弹了出来。
不出意外，是债主发来的。
【你怎么样了？急事解决了吗？】
【喂喂，你现在可是欠我五千了，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找不到工作我可以帮你介绍兼职，还有朋友圈不许屏蔽我，我要检查你这两天有没有高消费！】
【呸！不回我消息，渣男！！】
郝云：“……？”
不就是睡得早么，怎么就成渣男了？
不过仔细想想，五千块钱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对方会着急也是情有可原。
郝云估摸着，女生的生活费可能会高点，但估计也就一两千的样子。自己摔了人家一块屏幕，还得返厂送修，这几天怕是连催债的消息都是借别人的手机发的。
郝云：【我尽快还你，应该就这两天。】
回了条消息过去，郝云正准备把手机塞回兜里，结果没等两秒钟聊天窗就弹出了一行消息。
好家伙，这打字速度有点东西啊。
债主：【啊，两天？】
债主：【两天真的没问题吗？你该不会打算去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吧？Σっ】
债主：【其实，如果你实在困难的话，我稍微等等也是可以的，虽然催还是会催……还有，光速把朋友圈解开，我得盯着你有在努力打工还债！】
郝云：“……”
这孩子……
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就算不怎么发朋友圈的他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可以分组的。
【好。】
编辑，发送。
关掉聊天窗口，郝云叹了口气，不再耽误时间，穿上鞋迅速走掉了。
……
学校的机房，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因为是周六的缘故，来这儿蹭空调赶作业的人还真不少。
郝云推开门，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角落找了个空位悄悄坐下，迅速打开了电脑。
登录电趣平台的官网，输入了开发者的账号，他刚准备看一眼游戏销量，便被右上角那99+的消息提醒给愣住了。
卧槽？
这么多骂我的？
还是说退款申请……
咽了口唾沫，郝云怀着忐忑的心情，挪动鼠标在上面点了下。
然而，这轻轻一点倒是不要紧。
展开私信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保护！】
【保护我方输出！】
【兄弟们都把保护打在评论区！】
【加油！2048的开发者！可不能让恰烂钱的玩意儿污染了游戏界的环境！】
郝云：？？？
啥玩意儿？？？
眯着眼睛把后台私信从头看到了尾，他才总算是捋清楚了一点儿前因后果。
简单来说，好像有一个叫翔哥的大主播在直播间里喷了他的游戏。
然后那个大主播的黑粉们，在黑粉头子的带领下全跑他这儿来集合了。
刚好一块钱也不贵，就这么你一票我一票的，愣是把这个小游戏送上了独立游戏区的日销榜。
当然了，除了那些纯粹是过来保护的黑粉们之外，也不是没有认真玩过这个游戏、认真写下评价的玩家。
【这个游戏有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我，但我就是忍不住玩了一把又一把……现在是凌晨四点，看我的游戏时间你们就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一把平均30分钟，长一点儿得一个钟，最高只打到了4万多，此时的我依旧在挑战最高分的道路上。】
【啊啊啊，就差那么一点，我几乎已经摸到了排行榜的边缘！哭了。】
【最高分是我打的，明天再刷高点。】
不只是玩家的评论，郝云甚至惊讶的发现，在他游戏的主页上，居然多了一行金色的标语。
那是平台特邀游戏评论员撰写的评语，通常代表着专业人士的认可。
并且，这行文字通常会伴随着平台主页的推荐一起出现——
【这是一款“有毒”的小游戏，玩它之前你得做好浪费一整天的准备。】
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隐隐约约猜到什么的郝云，挪动着鼠标点进了游戏后台的数据管理页面。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付款人数——
91779！
妈耶！
就在昨天晚上，有超过9万人下载了他的游戏！
看着这数据，郝云人都傻了。
“……这个世界的玩家都疯了吗？”
不只是销量……
游戏的评分也不低，竟然达到了恐怖的9.5！
而10分好评率，更是达到了恐怖的65%！
也就是说，平均每100个人里，有足足65个人给出了满分10分的评价！抛开一些恶意差评，即使是没有给出10分的玩家，大多也给出了接近满分的高分！
就算是那些画面吊炸、剧情烧脑的3A大作，也很难达到如此恐怖的评价数据……
面对着后台界面的数据，郝云看的一脸懵逼。
这2048特么的只是一款小游戏啊！？
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第十二章 好评如潮！
截止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下载人数已经突破了95000的大关。
即使是纵观电趣平台发展史，也找不出来哪一款由新人发布的独立游戏，能够取得如此可怕的成绩。
不到24小时，接近10万的销量！
没有上代作品的口碑积累，也没有旷日已久的PPT画饼！
哪怕是一些3A大厂，要是能取得这个首发销量，开发团队也得在发布会上多开几瓶香槟。
当然了，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除了游戏独特的玩法和优秀的质量之外，主要还是因为游戏本身的售价不高，花的值不值都很少有人退款。
毕竟一块钱的游戏，就算买回来自己不爱玩，大多数人也当是填游戏库了，根本懒得联系客服申请退款。
再加上那位翔哥的反向毒奶，直接将这款魔性的小游戏送上了独立游戏区销量榜的榜首。
在信息流推荐和销量榜单的双重加持下，2048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虽然有爆冷门的成分，却也在情理之中。
坐在电脑前的郝云没有等待很长时间，电脑屏幕中的那个数字很快便毫无悬念地冲破了十万大关，并势头丝毫不减地向着更高的平台继续冲刺。
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界面，任务完成的提醒，也是如期而至地扑面而来。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奖励：一枚记忆碎片】
【成就达成：张翔（主天赋：游戏主播）潜力值兑现2。】
【奖励：+2随机属性点。】
两枚记忆碎片的奖励倒是在意料之中，可后续弹出的“+2随机属性点”，却是让坐在电脑前的郝云愣了一下。
卧槽？
这是……完成主线任务的同时还顺带解锁了个“支线”？
这特么血赚啊！
只不过这个潜力值兑现是什么意思？
看着随机属性点自动转化成了“+2音乐属性值”，郝云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单看系统说明的话，潜力值与目标当前实力无关，仅代表日后可能取得成就的大小……”
“即使是一个毫无音乐天赋的人，只要通过后天的不懈努力，或者一些机缘巧合，同样有可能成为一代宗师。”
“这么说来的话，所谓兑现，是否就意味着将来可能取得的成就被提前实现？”
至少，一部分实现。
想到这里，郝云心中了然的同时，也不禁有些头疼。
搞了半天，爷这是成了别人的机缘？
可是咱也不是那种乐善好施的好人啊……
这破系统到底是咋选上咱的？
心中颇感无奈地想着，郝云摇了摇头，决定暂且不去纠结这其中的因果，而是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
总归，他算是掌握了一条可以获得属性点的途径。
如果他的推测没错的话，只要是通过自己的影响，成就了那些工具人——哦不，幸运儿们的梦想，系统便会给予他同等价值属性点的奖励。
与此同时，潜力值对于他的意义，应该就是从一个人身上所能获得属性点的上限！
而单纯完成任务，所获得的奖励则主要是记忆碎片或者其他道具。
渐渐想明白了这点，郝云的眼睛也是愈发明亮。
因为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寝室里可是有个潜力值8的音乐大佬！
自己要是把他培养成歌坛巨星，那岂不是可以直接白嫖八点属性？！
还有一个潜力7的程序猿，以及一名潜力值问号的班长……
一想到成为超人的机会就在眼前，郝云心动的眼睛都要红了。
不过，这兴奋的劲头没持续多久，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虽然这听起来很美好，但现实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首先，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想要把别人捧成歌坛巨星，恐怕比自己称霸娱乐圈都难。
而且，就子渊兄弟的那个唱功……
郝云忽然觉得还是期待郑学谦成为码农更实在点，7点潜力值好歹也不少。
“头疼……这家伙的天赋为啥不是篮球，偏偏是音乐。”
轻轻叹了口气，关闭系统界面的郝云，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系统任务上。
哪怕自己没有成就谁的梦想，至少还能拿个保底奖励。而目前来看，记忆碎片的价值，也远远要比属性点珍贵的多。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任务会是啥……
无论是啥，郝云都希望别和老朱扯上关系。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机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鼠标点击声，和墙上时钟秒针嘀嘀嗒的走动。
emmmm……
嗯？
空气有些微妙的尴尬。
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动静，郝云愣了下。
任务呢？
咋没下文了？
……
截止到郝云返回寝室为止，游戏下载数量已经突破了20万大关。
根据电趣平台的提现规则，游戏销售额的50%为独立创作人的税前收入，换算一下就是10万块。
对于一名学生而言，这毫无疑问是笔巨款！
当然了，这么多钱全部提现是不可能的，平台方面会截留一部分资金作为押金，用来处理玩家的退款申请。
除此之外，当天的销售额需要等到次日才能提取。
这么算下来的话，郝云能够提现的金额差不多有2万多块。
这笔钱不管他是想直接提现，还是提现一部分都可以。电趣平台仅限制了每月的提现次数为三次，并没有对提现数额进行限制。
至于税务……
如果没有注册公司的话，平台将按照个人所得税标准帮独立创作人代理税务，并根据实际提现金额代缴。
而如果注册了公司的话，则实行企业经营税种，由企业自己负责。
按照夏国的税法，年销量在100万以下没必要瞎折腾，几个合伙人把钱分一下就差不多得了。而销量大于100万的制作团队，注册公司则会更优惠一些。
毕竟在夏国，游戏和音乐、影视、文学等其他文化产业一样，都是享有一定政策扶持的。尤其是在税收上，对营业税的优惠力度可以说是相当大了。
注册公司的事情到不着急，郝云在电趣平台的官网上联系了个代办机构，已经在办理了。
公司的名字就和他之前填写的游戏开发团队名称一样，姑且先叫“云梦”这个名字。
至于为什么取这个名，主要还是因为“2048”的灵感，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像做梦的时候梦到的一样。
至于“云梦社”或者说云梦集团的下一款游戏，郝云暂时还没有想好。
整个公司目前就他一个光杆司令，能不能经营下去都还是个未知数。
至少现在，他准备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那便是先把那2万块钱提出来，改善一下自己拮据的生活状况。
顺便，也把之前为了完成任务欠下的窟窿给填上……
第十三章 寝室夜话
晚上11点，寝室已经熄灯，平躺在床上的郝云，正盯着属性面板发呆。
全属性点加起来只有3，感觉还是很弱鸡啊……
何况与编程不同，对于音乐他是一窍不通，想等这属性发挥作用还不知得多久。
想到这里，郝云心中叹了口气。
当时自己要是稍微走运一点，技能点随机到编程上就好了。
至少对于做游戏这件事情，尝到了一点点甜头的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更何况在他那模糊的记忆里，自己前世的工作就是游戏策划，开发游戏这种事情也算是老本行了。
“先不想这么多了……”
目前来看，系统任务的触发应该就两种方式，要么等待机会，要么创造机会，主动出击。
而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勾起室友们的***——哦不，野心！
如果他们整天像条咸鱼似的躺床上，活的和普通大学僧似的，自己还怎么成为人生赢家？还怎么买车买房买潜艇？
想到这里，郝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平日里话最多的朱克宁，却是先他一步开口了。
“说起来云兄啊。”
“嗯？”
“你老爹，当初为啥给你取这名字啊。”
郝云愣了下说：“这……没啥特别的吧？平步青云，壮志凌云……我爹之前还想让我公考来着，不过我没啥兴趣，八成是得辜负他的期盼了。”
郑学谦：“我还以为是谐音好运呢。”
梁子渊点了点头，罕见插嘴。
“我也以为是这个。”
郝云笑着说：“好运？估计也有这层意思吧……不过我感觉这18年就没咋好运过就是了。”
要不这潜力值没法解释啊。
连不知从哪儿来的系统都吐槽他的运气了。
郑学谦看向了朱克宁。
“说起来你呢？你名字有啥典故没？”
“那必须有啊，”朱克宁笑着说，“我老家在宁县，我老爹给我起名克宁，为的是改善咱们县的风水。”
郑学谦愣了下。
“啥？改善风水还用克这个字，你这是克风水呢还是改善风水……”
“你懂个屁，”朱克宁斜了他一眼，“这个克，克的是宁县的穷。”
梁子渊无语道：“……还能这么理解的吗。”
郑学谦小声吐槽：“我咋只听说过命里缺啥，就给名字安排啥，倒是第一回听说用名字镇家乡的风水。你这老爹，管的也够宽。”
命里缺啥安排啥还行。
不过好像也是，据说有人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算出来五行缺金，就会在名字里加个金或者鑫，若是缺木，就加个森。
那这么一想……
自己岂不是命里缺运？
淦！
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郝云忽然想到了一种叫达克宁的脚气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也许未必是风水。”
朱克宁愣了下。
“啥？”
“也可能是治病……”
郑学谦和梁子渊一开始也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秒懂了郝云的意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尤其是郑学谦这小子最没品，笑也就完了，还喜欢边笑锤被子，一点儿不带掩饰的那种。
朱克宁皱着眉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
强忍着笑的郝云干咳了两声，迅速岔开了话题：“咱不说名字了，太无聊了，还是来聊人生聊理想吧……从寝室长先开始，来，克宁兄，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
对于这个问题，朱克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回答。
“做官！”
没有任何意外。
刚来寝室的第一天，郝云便瞅见这家伙官瘾不小。
“宁县的问题不在于风水，而在于穷！如果我是县长的话，我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带着乡亲们摆脱贫穷，发家致富奔小康！”
妙啊！
没想到这家伙肚子里居然还装着这抱负？
看来也不完全是草包。
听到这番话，郝云对他的印象，稍微有些改观了。
不过，这种印象上的改观还没持续半分钟，很快又被另一股负面情绪所取代。
这家伙……
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了！
从振兴家乡的伟大理想开始，朱克宁同志谈到了家乡的农业，接着又谈到了自己家门口的那块儿苞米田，再然后话题更是不知道怎么飞到了他二舅子家隔壁邻居小孩的语文老师身上，吐槽了一下家乡教育很成问题。
一开始寝室里的三个人听的还算是聚精会神，到后来是越听越困。
梁子渊啧了一声之后，带上了耳机。
郑学谦则是两眼皮打架，差点儿没睡过去。
郝云倒是还没完全放弃他，两只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瞪着。
不过很快，就连他也失望了。
没有新的任务弹出，潜力值也依然是问号，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看来单纯的YY并不能改变什么，系统也并不认为这家伙起床之后还能记得今晚吹得牛逼。
将班长撇在了一边，郝云看向了昏昏欲睡的郑学谦，向他抛去了同样的问题。
“你呢？有什么梦想吗？”
“梦？哦，梦想……”睡迷糊的郑学谦打了个哈欠，砸吧了下嘴说，“我倒没那么多想法，好好读书就完事儿了。”
郝云用劝诱的口吻说：“那你喜欢编程吗？”
郑学谦愣了下，随即讪讪一笑说。
“这有啥喜不喜欢的……报都报这个专业了，总不是得学的。啊，当然，我完全没有预习，就是随便翻了翻。”
郝云：“……”
潜力值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没有任务面板弹出。
看来，今天同样不是这家伙的命运转折点。
除了自己之外，寝室里就差最后一位没有加入这个话题了。
看着戴上耳机准备睡觉的子渊，郝云敲了敲床边的栏杆问道。
“子渊兄弟呢？你有什么梦想没有？”
“我？”梁子渊微微愣了下，皱眉思索了片刻说，“出一张我自己的专辑……”
郝云一听，顿时精神了。
“我懂你意思，不过就没想过更远大一点的那种理想，比如成为歌坛天王——”
“那太远了，”梁子渊顿了顿说，“而且歌坛天王什么的无所谓，我只是单纯地喜欢音乐，别人喜不喜欢我都不介意。”
郑学谦小声吐槽：“我们介意啊。”
梁子渊：“……”
仍旧没有任务提醒的弹窗出现，看来今天是没戏了。
郝云叹了口气，正想睡觉，忽然听建梁子渊将话题抛向了自己。
“你呢？”
见郑学谦没反应，郝云微微愣了下，指了指自己。
“……你是问我？”
梁子渊点了下头。
“我很好奇，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这会儿不只是梁子渊，就连滔滔不觉得朱克宁，还有正准备睡觉得郑学谦都起了反应，一个二个都竖起了耳朵。
不明白儿子们为啥会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郝云有些伤脑筋地想了一会，平躺着开口说道。
“大概是……游戏？”
郑学谦：“打游戏？没见你玩啊。”
郝云：“也许是游戏设计师。”
梁子渊：“为什么是疑问语气？”
“因为我也不知道，”郝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我是那种没梦想的人……总之要是能发点小财，可能我也就满足了。”
听到这话，朱克宁老气横秋地说道。
“我跟你讲，一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才不容小觑。”
“发点小财就满足，那什么样的小财算得了小财？无所求，则所谓皆求，没有特别想得到的，才什么都想得到。”
郑学谦嘲笑了一声。
“得，老朱又开始一本正经的扯淡了。”
梁子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调高了耳机的音量。
见没人信自己，朱克宁叹了口气。
“哎，你们啊都不信我，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也罢也罢，这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自己明白，我这个寝室长也就不多讲了。”
无所求，则所谓接求吗……
对别人用过来人的口吻和自己说话感到不适应，郝云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许吧。”
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打了个哈欠的他正准备睡去。
不过是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枚记忆碎片没有用。
心中微微一动，郝云打开了系统面板，找到了躺在物品栏中的那块儿米粒大小的透明晶体，将它轻轻捏在了指尖。
“……会是什么呢？”
怀着一丝丝好奇，指尖微微用力。
只见那颗米粒大小的记忆碎片顷刻间化作漫天光点，汇入了他的天灵盖。
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脊椎扩散，包裹了他的大脑。
似曾相识的旋律，裹挟着如同洪流一般的记忆，融入了他的意识中。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张残破不堪的拼图，又被拼上了一块。
郝云能记得这首歌是谁唱的，也模糊的记得当初刚听到这首歌时的惊艳，但更多的细节却又想不起来。
“……这次是音乐吗？”
抬起食指按在了眉心上，郝云努力消化着那股随着前世记忆一并到来的违和感。
虽然他并不擅长唱歌，但这份来自系统的礼物倒是给他提了个醒。
关于下一个任务该如何去触发，他的心中已经有思路了。
第十四章 欠钱的才是大爷
翌日清晨。
用吃剩的泡面火腿逗了逗宿舍楼下的阿黄，郝云满足地揉搓了下这家伙的狗头，拎着单肩包去了教室。
到的最早的郑学谦已经帮三人占好了位置，正坐在那儿翻着书预习，见自己那三名室友陆续进来，才淡定地把书合上。
“……为什么别的学校都在军训，咱们却得上课？”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穿着格子衫、一幅阿宅模样的周轩，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你们谁带了笔借我一支。”
“你昨晚干啥了？”塞了一支笔给坐在前排的这家伙，郑学谦看着他脸上的黑眼圈愣了下，“咋整成这样了。”
卧槽？
该不会是通宵学习了吧？
“你说这蠢货？”坐自家室友旁边的王子燚嗤笑了一声，悠哉悠哉地转了下手中的笔，“这二货不信邪，非要和我比分数，结果特么打了一晚上……”
一听这话，周轩顿时不乐意了，人也精神了，嚷嚷着争辩：“淦宁娘！老子最后是不是赢了！”
“菜！”
“你特么才菜！”
傻眼地看着这俩活宝，郑学谦愣愣说：“比……分数？”
何平推了推眼镜，一脸无聊地说道。
“2048，一款叠数字的游戏。”
郑学谦茫然点头。
“哦……”
原来是比游戏。
一听说是游戏，原本还感到有些紧张的他瞬间松了口气。
来到江城大学的这些天他一直提心吊胆，低分飘过录取线的他总觉得自己周围全都是学霸，生怕被甩开了差距。
不过现在一看……
好像也并不全是？
“要是能在手机上玩就好了，”看着讲台上开始讲课的教授，周轩低估了声，“感觉比起电脑，这游戏更适合手机。”
这次王子燚倒是认同地点了下头，没和他抬杠。
“确实，一局三四十分钟，正好一节课，课间还能休息会儿。”
何平斜了两室友一眼不说话，继续看起手上那本名字念起来很难懂的书。
至于高数课本……
因为太简单，他都懒得带了。
坐在402寝室的后排，没有加入话题得郝云无精打采地翻开课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倒是没有熬夜打2048，不过却是用手机熬夜看了一晚上的乐理资料。
虽然他的属性栏里面多了两点音乐天赋，但对于音乐一窍不通的他而言，想把《烟花易冷》的伴奏完美还原出来还是有着不小难度的。
即便伴奏的乐谱、唱法以及技巧，全都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手机微微震了一下，正准备专心听讲的郝云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顿时不自然地抽动了下。
债主：【还钱！！！】
注意到郝云表情的不自然，开小差的郑学谦顿时瞟了过来。
“云兄，哪个姑娘给你发消息呢？”
朝着这边瞟了一眼，梁子渊不感兴趣地挪开了视线。
“滚滚滚，一边去。”将这孙子的脑袋按了回去，郝云捂着手机屏幕，快速打了一行字回复。
【在上课。】
【晚上6点A教楼旁小树林】
【见面说！】
这一次，对面沉默的有些久。
【为，为什么是晚上？(°ー°〃)】
淦！
这女人哪这么多废话。
匆匆瞥了一眼讲台上的教授，郝云快速打字回复。
【今天满课！】
【你要不要，不要再让我欠会儿？】
消息刚发过去，对面瞬间秒回。
【要！】
看着屏幕上的消息，郝云满意地点了下头，将手机塞回了兜。
爽！
果然欠钱的才是大爷！
……
其实一般来说，大一是很少出现满课情况的，但刚刚开学的头两个星期，总是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
比如这周的周一，国防教育课和开学安全知识培训凑到一起了。
整个一下午，郝云都在昏昏欲睡中度过，一直到班长朱克宁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班导让我通知大家，今年的军训在十月一号后，为期大概是一个月。”
揉了揉眼睛，睡醒的郝云打了个哈欠。
国庆吗？
这个世界的夏国，国庆同样是10月1号，这点倒是和前一世的华国挺像的。
不过十月才军训，也是够晚的了。
“如果有身体方面的原因不能参加，需要提供医院出具的有效病例单据，当然了，如果只是些小伤小病什么的，还是希望大家踊跃参加，毕竟这关系到国防教育的建设，也关系到我们班集体的荣誉……”
克宁兄的讲话风格大抵都这样，前两句是重点，后面的听不听都无所谓。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虽然不爱听他讲话，却也不至于特别讨厌。
最多，一般般讨厌。
教室里响起了桌椅拉开的声音，收拾完东西的学生们纷纷离场。
而朱克宁到也不在意，你们走你们的，我讲我的，只要我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一定不是我。
虽然想给老朱一点面子，但因为还有事情的缘故，郝云还是迅速收拾了东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教室，赶到了A教楼旁边的小树林。
当他走到这儿的时候，一位扎着单马尾、穿着白T小凉鞋的女孩正站在树下探头探脑。虽然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但讨债居然不带室友，郝云也不知道该说她心大还是什么的。
一眼便瞧见了她，郝云走上前去，将手里的黑塑料袋递了出来。
“拿着。”
盯着那黑色的塑料袋眨了眨眼，林蒙蒙愣神道。
“这是……”
“那啥大米P6高配版，应该和你那部是一样，拿这么贵的手机以后走路小心点。”
见她没伸手，郝云叹了口气，捉住她的手腕翻过来，将手机拍在了她的手上，结果把毫无防备的她给吓了一跳。
“啊！”
看着被吓得向后跳了一步的林蒙蒙，郝云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
把手机往后一藏，林蒙蒙红着脸小声说：“……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再买一个。”
“不是你自己要的吗？”
看着一脸无语的郝云，林蒙蒙继续小声嘀咕：“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后来我不是说了吗，赔个屏幕就行了……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淦！
看来是爷自作多情了。
一想到这手机1万多块钱，郝云的心里就一阵肉痛，他自己都舍不得用这么贵的手机。
不过，肉痛归肉痛，这钱他花得到也不后悔。
毕竟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因果循环有报，她的手机是因为自己摔坏的，不赔她一个郝云总觉得心里是个疙瘩。何况后来还借了自己2000块启动自己，要不然自己现在也没钱买这手机。
全当做是了结这段因果好了……
“没事，我才是，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郝云叹了口气说，“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凑到钱，立刻就给你了，没有拖着不还的意思。”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林蒙蒙点了点头。
她忽然觉得这学弟也没那么坏，至少还是讲道理的。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眼见郝云要走，林蒙蒙连忙叫住了他。
“等一下！”
郝云停住了脚步回头，朝着叫住他的林蒙蒙看了过去。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你不会回去啃泡面吧。”
泡面？
郝云愣了下。
“怎么了。”
他寝室里确实在打折的时候囤了些泡面，但吃完了估计不会再买了。
然而，某个人显然是会错了意思。
误以为郝云是为了给自己还钱才穷的只能吃泡面，林蒙蒙心里顿时一疼，有些内疚地小声说。
“没有没有，就是反正也到饭点儿了……”
“要不……一起吃个饭？”
听到这句话，郝云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开了口。
“你请客？”
林蒙蒙愣愣地看着这家伙。
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但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
咬牙切齿地点了下头，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好！我请……”
……
林蒙蒙倒是没有食言，带着郝云去了学校门口装修还不错的餐厅，点完菜就把单给买了。
前菜和两杯冷饮先端了上来，郝云也没和她客气，直接动了筷子。
也正是在吃饭的时候他才了解到，原来这女孩比自己大一届，是新历17级的，算是自己的学姐。
不过，她学的倒不是软件工程，而是音乐。
“你是音乐系的？”
“对啊，咋了。”
“哦……”
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郝云愣愣地看着她的头顶。
【天赋：表演天才】
【潜力值：9】
卧槽，又是个天赋9的大佬？
可为啥之前没有系统弹窗提醒，偏偏这时候才弹出来？
难道触发条件是一起吃饭？
可他和室友们刚见面的时候，也没一起吃饭啊……
“我还以为你是表演系的……”
“啊？为啥。”
林蒙蒙愣了下，连叼在嘴边的吸管都不咬了。
莫非……
这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
现在的学弟嘴巴都这么甜了吗？
“直觉？总之就是有这种感觉。”
“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虽然不知道她在脑补些什么东西，但看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郝云也不好去打搅她，于是便暂时将她的事情放在了一边，思索起了系统“鉴定技能”的触发条件。
只可惜，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不过……
不管怎么说。
多了个工具人总归是好的。
定了定神，郝云继续说道。
“说起来，你们有教唱的歌课吗？”
林蒙蒙翻了个白眼儿，咬着吸管滋溜。
“这不废话吗？”
“那你们一般都在哪练歌？”
“当然是琴房啊，练声练乐器都在那，不然还能在寝室里练吗？”
郝云很想说自己寝室里就有一位。
不过，此刻的他有更在意的事情。
“不是音乐专业的学生能进去吗？”
林蒙蒙警觉的向后缩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
“没，我就是对……音乐挺感兴趣？”
“对音乐感兴趣？”狐疑地看了郝云一眼，林蒙蒙将信将疑地继续说，“嘛……不是我们系的学生没有门禁卡，学校的琴房你肯定是进不去的。”
郝云失望道：“这样啊。”
“不过你也别气馁，虽然学校的琴房用不了，但类似的培训机构很多。就我们校门口的那条商业街上就有不少付费使用的琴房，还有专业的录音棚什么的，你要是想练的话，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练习不比自己一个人练好？”
郝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好像也是。”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林蒙蒙放开了插在冷饮上的吸管，犹豫了一下说道。
“喂，你是真想学音乐，还是假的想学。”
郝云：“……有什么区别吗？”
林蒙蒙瞪大了眼睛：“当然有，如果你是为了追我，那我还是劝你早点放弃吧。我知道那本什么恋爱小妙招一百条上说，想追一个人就得从他的爱好入手，但我和你讲啊，那都是骗人的！”
“虽然本菇凉对你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倒了出来，喘了两口气的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话说的有些重，于是小心地看了郝云一眼，用稍微缓和的语气说。
“不过你也别难过啊，虽然我对你没特别的感觉，但你人品还不错，和你做朋友还是挺开心的！我只是不想……超越友谊？总之不要我说啊，你自己动动脑袋想。”
郝云没有说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家伙……
到底在说啥？
————
（感谢“功夫熊猫88”、“翩翩公子海”、“IAG_启神”、“AudreyAveiro”的盟主打赏~~~）
第十五章 你已被对方拉黑
“汪！”
男寝楼下。
趴在宿管办公室门口的阿黄，正吐着舌头捡那门缝里露出来的冷气乘凉。
每有人拎着外卖经过，它才会稍微给出一点反应，脸上露出憨憨的笑。而要是没人搭理它，它也不着急，依旧稳如老狗的晃着尾巴。
在这里生活了好些年的经验告诉它，只要是饭点儿在这趴着，就一定不会饿着肚子。
那慵懒富态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想象，未来的某天它因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抓老鼠的样子。
蹲在地上揉了揉它毛茸茸的狗头，就连梁子渊那张像是谁都欠了他二百块钱的面瘫脸，也不禁挤出了一丝笑容。
“真乖。”
“嗷呜呜呜……”
将脑门儿往上蹭，阿黄眯着眼睛，发出了舒服的呼噜。
果然人长得帅，连狗都喜欢。
哪怕被白嫖。
心中如此想着，郝云走上前去也伸出了手，想怒搓这家伙的狗头。
结果他刚一蹲下来，那傻狗就像是知道他要干啥事儿一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摇着尾巴便往宿管的门里钻了进去。
郝云：“……”
淦！
爷今天上午才喂过你火腿！
这特么也太现实了吧？！
暂且不去管这傻狗，郝云深呼吸了一口气，瞟了无语起身的梁子渊一眼。
“说起来子渊兄。”
“怎么了。”
“我最近……对音乐也挺感兴趣的。你一般都是在那儿找的谱子？”郝云笑了笑，试探着问，“你唱的那些歌我咋都没听过？”
梁子渊理所当然说道：“我自己写的。”
郝云：“……”
妈的。
难怪这么难听！
梁子渊：“你想学吉他？”
郝云一拍大腿说：“那必须啊！技多不压身，多学点东西总没坏处，何况还能……泡妞？”
梁子渊呵呵一笑。
“放弃吧。”
正准备发挥演技的郝云愣了下。
“为啥？”
一般不都是“我教你”或者“你去看一下那本XXX”吗？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
“吉他不是篮球，不是随便玩两下就能学会的。”
梁子渊看了郝云一眼，表情淡定地说道。
“你不是真正的喜欢音乐，我在你的身上也看不到一丁点儿音乐天分。”
“劝你还是放弃吧。”
说完，他扭头就上了楼，留下郝云一个人在那儿一脸懵逼的站着。
卧槽？
这家伙也忒特么能装了！
……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谁要摊上了这群猪队友们呢？
郝云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无论这子渊兄弟再怎么坑爹，也不可能比老朱更坑，心里才稍微舒服了点。
根据他的暗中观察，每次他完成那令人困惑的创作之后，都会将作品上传到一个网站。
趁着上厕所的功夫，郝云在经过他桌位时，默默记下了他电脑屏幕上那个音乐网站的名字。
音客网？
为啥不是B站？
默念着这个从来没听说过的网站，郝云不禁怀着恶意揣测，反正都是污染别人的耳朵，干吗不挑个人多点的地方。
不过，当他翻身上床，拿起手机登录了之后才发现，这网站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首先是会员注册，用户必须完成100道乐理知识题才能获得会员资格，而只有再上传一首原创自编曲之后才能够获得网站认证的【原创音乐人】金标。
根据网站用户手册上的说明，网站与版权局之间存在合作，所有上传曲目在通过审核之后，都将自动完成版权的预注册。
由于夏国对版权极为重视，预注册基本上已经可以当做是完整的版权登记，当做正式注册在案的歌曲发表了。
这样规定主要是为了保护原创音乐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同时也算是降低了原创音乐人的维权成本。
因此这个音乐网站，在音乐制作人这个小众圈子里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
郝云随手注册了个账号，认真思索了片刻之后，取了个【云深不知处】的昵称。
多亏了昨天晚上学习的乐理知识，一百道题过得轻轻松松，很快拿到了网站正式会员的资格。
接着，郝云便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梁子渊的ID【潜渊】，进入了他的主页。
好家伙，这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还真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这货的主页上挂着20来首单曲，风格从现代到古风，从电音到民谣，几乎齐活了！
在看最早那首单曲的发表时间，居然是在三年前？
也就是说，这家伙还在上高一的时候就开始音乐创作了！
唯一的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卸磨杀驴似的声音，和后现代主义风格的唱功，以至于二十多首歌里竟然没一首是他听得懂的。
很显然，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这么觉得。
二十来首单曲到不是完全没有人听，只是看评论区的留言，但凡是听过的人不管给了好评还是差评，就没一条是夸他的。
【放弃吧，你不是玩音乐的料。】
【跪求唱主销号！】
【哈哈，昨天我和我女朋友说音客网上有人学猪叫她还不信，给她推了唱主之后，她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说哪有叫的这么难听的猪。】
【给你个好评不怕你骄傲，就怕我的宝藏男孩没有人听到！加油，不能我一个人聋！】
对于这些人的大实话，郝云心中自是无比认同，但奈何系统并不这么认为，他也只能昧着良心打了一行评论，希望能鼓励鼓励这孙子。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好歌啊！真特么太好听了！】
5星好评也给安排上！
不怕这家伙骄傲，就怕他放弃了音乐的梦想！
发完了好评之后，郝云偷瞄一眼床下面，只见弹着吉他的子渊兄第稍作歇息，玩了一会儿手机。
估摸着这家伙应该看到了自己的评论，他赶忙手指戳着屏幕，用自己刚注册的小号，给这家伙发了一条私信过去套近乎。
【云深不知处：兄弟，您唱的也太好听了，您可真是个人才！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想和您交流交流。】
消息发过去后，郝云特意又看了一眼子渊的方向，确认他有收到自己的消息。
然而，郝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儿子回自己小号的私信。
不会吧？
新人应该不至于这么高冷的吧？
心里觉得奇怪，郝云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编辑了个问号点击发送。
【云深不知处：？】
【系统提示：消息发送失败。】
【系统提示：你已被对方拉黑。】
郝云：？？？
第十六章 哪有爸爸和儿子们生气的
郝云承认，开小号加自己室友这种事儿，确实不是阳间人干的。
但被拉黑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也没说啥过分的话啊？
连5星好评都给了！
第二天早上没课，梁子渊一句话都没说，背着吉他就走了，估计是去哪录他的新单曲。
说实话，郝云是真的佩服这家伙。
被人喷了三年还坚持搞音乐，这要是都不算爱，那他这辈子都不相信爱情了。
“子渊兄这是干什么去了？大早上背着吉他出门。”
“估计是找个凉快的地方自娱自乐去了吧，总之别在寝室里唱就行，”朱克宁用手搓了下脸，嘴里嘀嘀咕咕的说道，“我下午还有个会，不少院里的领导都在。我再多睡会儿，你们小点声。”
郑学谦：“……”
郝云：“……”
干你丫的！
整个寝室就你动静最大！
如果一定要在子渊兄的歌声和克宁兄的鼾声中作出选择，郝云觉得还是梁子渊的歌声更“赏心悦目”一点。
毕竟前者再怎么吵，也有冷却时间，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而后者，那是能持续一整晚不带停的……
话音还没落下多久，朱克宁的床位已经传来了粗重的呼吸。
不用怀疑，暴风雨已经酝酿起了前奏。
郑学谦看了郝云一眼，用眼神递话道：你早上有啥安排？
郝云回看了他一眼：随便逛逛。
八成是会错了意，郑学谦愣了下，回了他个惊讶的眼神：自习？这么早？
郝云点点头，用眼神回答：不然呢，这儿这么吵？你还能睡得着？
勉强读懂了他的意思，郑学谦眼神渐渐坚定，点了下头：好！那我也去！
眼神递完话，他便翻身下了床，迅速收拾课本进书包，留下一脸懵逼的郝云，风也似的走了。
……
寝室里的鼾声越来越大，想赖个床实在是太难了。
想起林蒙蒙之前和自己说的录音棚，郝云爬下床简单的洗漱过后，便穿上衣服离开了寝室。
在朝着校门口走去的路上，他随手给林蒙蒙发了条微信过去。
原本以为要过一会儿才回的，没想到他刚准备关闭屏幕，林蒙蒙的消息便发了个坐标过来。
紧跟着后面的，还有个神似阿黄它儿子的“小狗吃惊”的表情。
郝云随手打字回复。
林蒙蒙：
看到这行字，想起昨天被拉黑的经历，郝云的心里一阵感动。
淦！
瞧瞧人家！
这特么才是音乐家的气度好吗！
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要是这家伙的天赋是音乐就好了，郝云肯定二话不说把这个成神的机会留给她。
也不图她啥，就图个顺心。
可是偏偏不巧，真正有潜力成为歌星的人天赋却是表演。
郝云都要开始怀疑，这破系统是不是出什么故障了。
出了校门，没走很久便到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林蒙蒙推荐的地方确实不错，无论是入口的装修还是员工的气质看上去都很专业……虽然让他说专业在哪儿，他也未必说得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也就只有价格了。
琴房和录音棚都是按小时收费，基本上根据乐器和设备的不同价格在每小时100到1000之间浮动，晚上十点之后打折，感觉和网吧差不多？
包天的话也会相对便宜些，但怎么看这价格都谈不上亲民，至少不像是学生能消费起的。
至于那些不知道用了啥专业设备的钻卡vip房间，郝云则是选择性忽略了。
妈耶，啥乐器这么贵，镶了钻的啊！
就算镶了钻，也不至于摸一下就大几万吧？
好在2048的热度还没过去，后续收入还算不错，虽然这里的消费贵了点，但郝云还不至于负担不起，直接花5000块办了张普通会员。
眼瞅的郝云不像是老手的样子，帮他办卡的小姐姐立刻微笑着说道。
“先生，请问您需要专业人士指导吗？”
郝云：“专业人士指导？”
还有这好事儿？
小姐姐微微一笑：“是的，如果您对钢琴感兴趣，我们这里有不同价位的指导老师可以提供一对一教学——”
汗！
原来是收费的。
郝云连忙摆手推辞说道。
“不用不用，给我找个带钢琴的录音棚就行了！”
总算是把卖课的小姐姐给敷衍走了，郝云将门反锁，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钢琴旁中央。
看着锃亮的黑白琴键，他忍不住伸出了右手，食指在那光滑的琴键上轻轻抚摸。
虽然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摸到钢琴，那触感也确实如他预料中的那般陌生，但不知为何，在那陌生的背后却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似曾相识。
就好像……
曾经的他摆弄过这玩意儿一样。
“这是孟婆汤没舔干净吗……”
可爷前世不是游戏策划吗？
郝云有些头疼地晃了晃脑袋，接着拉开椅子坐在了钢琴前，将手放上去，学着电影里的那些钢琴师们的姿势，按下了第一枚琴键。
mi——
悠扬的琴声在录音棚里回荡。
轻轻哼唱着熟悉的旋律，他用生涩的动作将第2第3个琴键按下。
so——xi——
与此同时，他用低沉的嗓音清唱。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
“生死苦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感觉慢慢的来了。
就如忽明忽暗的萤火。
抓住了那记忆的残骸，还有那来自冥冥之中的灵感，郝云的十指跟随着来自灵魂深处的节奏，在黑白琴键上敲出了生涩而坚定的节拍。
诚然，这不是一首适合初学者去演绎的练习曲。
也没有任何一本钢琴教材，会将这种流行曲目写入自己的第一单元。
但毋庸置疑的是，这却是最适合他的一首。
因为只有这一首曲子，能透过记忆的迷雾，带给他如此熟悉的感觉。
也只有在弹奏着这首曲子的时候，他不需要老师，亦不需要任何参考书的指导。
只需要跟着感觉走。
就像是在遵循本能……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
来自灵魂深处的直觉就仿佛握住了他的双手，操纵着名为旋律的木偶，一遍又一遍，一遍更比一遍更快……
也更熟练！
“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往复循环了不知多少遍。
一直到窗外的夕阳西斜。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郝云长长出了一口气，感受着录音棚内的寂静，脸上忽然浮起了一丝笑容。
“简直就像写轮眼一样……”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他已经从一点儿基础都没有的钢琴小白，到现在不但能流畅且完美地弹出的钢琴伴奏，甚至还能和弦弹出整首曲子的钢琴版。
拜此所赐，他甚至感觉现在的自己就算是拿起其他音乐的谱子，也能弹得像那么回事儿。
当然，前提是指法不是特别难。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难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等他以后音乐属性点堆高了，通过记忆碎片多解锁几首贝多芬或者莫扎特的曲子熟悉几遍，技能的熟练度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可惜……”
“看来音乐属性只影响音乐相关技能的熟练度掌握速度，最多能让手指灵活一点，却并不会影响唱歌的音色。”
他的嗓音相对而言更偏青年音一点，虽然自认也很磁性，但还是唱不出周董的那种韵味，也唱不出林志炫版的那种沧桑。
要是他来唱，可能大火有难度，但小火还是没问题的。
毕竟作词作曲的都是大佬，演唱者音色的分减再多，歌曲本身的实力也是摆在那里的。
不过，这些瑕疵本来也无伤大雅。
他虽然唱不出来，但他的工具人可以啊。
虽然优点不一定学得来，但至少吐词不清这块儿，他子渊兄弟可以说是拿捏的死死的！
要不然也不会这家伙在寝室里唱了那么久，愣是没一个人听懂他唱的是哪国语了。
音色方面再稍稍拿捏下，唱出那种吊吊的味道和沧桑的感觉，问题应该不大！
至于自己……
郝云本来也没想过当什么歌星，更没兴趣过上万众瞩目的生活。
可以的话，他还是更想闷声发大财，站在幕后刷刷属性点和记忆碎片。
至于麻烦的事情……
有那么多工具人在，何必每一件事儿都由他亲自出手。
“……接下来就是单独录一遍纯钢琴版，然后上传到音客网钓鱼了。”
好酒不怕巷子深，他不怕鱼儿不上钩。
只要这首曲子能登上新曲榜单，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某个人会看不到。
至于之后的事情……
那就太简单了。
打开了旁边的专业录音设备，伸了个懒腰的郝云，双手放在了钢琴键上。
即便这傻逼拉黑了自己的小号，让他多少有些不爽，但谁要你们都是爷的儿子呢？
哪有爸爸和儿子们生气的。
第十七章 您好，我是练习时长三年半的……
就在郝云刚刚将录好的歌曲上传的时候，远在上京的某栋高级公寓里，一位模样英俊倜傥、年龄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人，正坐在钢琴前专心致志的练琴。
若是有《谁是歌王》节目的忠实观众在这里，一定会兴奋地认出他的身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谁是歌王》的人气选手凌言川！
不得不承认，他弹钢琴的本事确实有一手。
然而，即便他的钢琴弹得再出色，头上顶着的光环再耀眼，却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在三天前，华中卫视的《谁是歌王》争霸赛落下帷幕，他的对手陈扬以一首钢琴伴奏的原创国风流行曲征服了全场观众和现场评委，拿下了总冠军的头衔。
而被无数人看好着的他，最终却是大爆冷门地与冠军失之交臂，以亚军的身份含恨离场。
据说那天赛场外，站在门口为他应援的粉丝们都哭了。
凌言川自己也一样。
要说谁最委屈，那肯定毫无疑问是他自己。
身为一名精通钢琴、吉他、古筝等近十种乐器的全能型歌手，他允许自己输在唱功和歌词上，也绝不允许自己输在了曲子上。
为了这次比赛，他特别准备了一首精心设计的曲子，将古筝的特色融入到了钢琴中，以流行乐的方式演绎了华夏古典音乐的美感。
作为老牌科技强国与人联时代优胜者，夏国的娱乐产业虽然起步较晚，流行文化方面稍逊海对岸一筹，但毕竟国力和国民的自信心摆在那里，在各种行业政策扶持的加成之下，近些年来已经隐隐有反超的趋势。
尤其是音乐这一块，越来越多的国风原创曲目和专辑登上国际金曲热销榜，国风的流行音乐也渐渐从小众爱好走向大众化，各种卫视举办的音乐大赛评委也非常乐意给这样的曲子颁奖。
原本在完成了这首曲子的创作之后，凌言川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稳了。
然而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不但输了比赛，而且还是输在了自己最擅长的地方。
他仍然记得评委在总决赛的点评环节，对自己的曲子给出的评价。
“歌词没什么可说的，姑且就说说曲子吧。我能听得出来，你在曲目的创作上是以声音阶‘宫商角徵羽’传统五声音阶来进行创作的，几乎没有用到4和7这两个音。客观的来讲，这是最中规中矩的创作方式，但我必须得指出，冠军不应该是中规中矩的。”
另一位评委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赞同杨洁老师的观点，虽然你尝试用钢琴曲演绎华夏古典乐器的风格，也确实营造出了那种山水之间的氛围，但我还是得说……会不会有些过于教条了？”
第三位评委的观点就更为直白了。
甚至于，赤果。
“相比起另一位选手，你可能还需要加强一下作曲的能力。”
不耐烦地转了下手中的笔，那位评委把手中的灯拍了下去。
三盏灯灭！
以悬殊的差距，他输掉了总决赛！
其实，如果是自己实力不济，那倒也就罢了，他自问自己也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但问题偏偏在于，他对手弹唱的那首曲子也不咋地啊？
凌言川承认，评委说的确实是实话，自己在作曲的时候也确实刻意回避了4、7这两个比较难用钢琴奏出国风韵味儿的音，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况且陈扬的曲子里，不也一样回避了4和7吗？
咋到他这儿问题又不存在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芒果传媒的签约艺人？
总之当时的情况就是，现场的评委却像是视而不见一样，对陈扬的问题避重就轻，反而对一些称不上优点的东西却大肆吹捧。
在听感差距不太明显的情况下，观众们显然听不出那么多专业上的弯弯道道，也只是随波逐流地点头，跟着在那儿不明觉厉地认同。
偶尔有一两个懂行的粉丝想替他发声，声讨节目组的不公，但也被陈扬背后芒果传媒强悍的公关能力给压了下来。
很显然，节目组要的就是这种爆冷门的节目效果。
这让努力准备比赛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受人摆布的小丑。
看着凌言川的手从钢琴上挪开，他的经纪人立刻走上前去，将矿泉水递了过来。
“来喝点水吧。”
凌言川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水。
看着沉默寡言的搭档，经纪人叹了口气，表情为难地说道。
“比赛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们这边也和节目组沟通过，但对方背后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你能拿到亚军，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知道，而且你不用抱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们，”凌言川喝了口水，自嘲一笑说，“毕竟，输了比赛，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如果他的歌声能征服全场的所有观众。
就算他们想在评选环节耍花招，也得掂量掂量负面影响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自己并没有比对手优秀太多。
也许全场一百个观众里，有五十个人在为他的对手喝彩，而为他喝彩的人也仅仅只有五十一二。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出于节目效果，还是出于芒果传媒的强势，《谁是歌王》的节目组都会有自己的考量。
经纪人叹了口气说。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都练一整天了。”
凌言川点了点头，将水瓶还给了自己的经纪人。
其实说是休息，也只是不弹琴而已。
本身他也没有别的爱好，每次闲下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逛逛音客网，听听其他音乐人的曲子，找找灵感什么的。
每天至少把新曲热歌榜单刷一遍，对他来说也算是基操了。
如往常一样，他登录了自己的账号，打开了网站的网站，开始了今日份的扫榜。
不过很遗憾，也许今天并不是丰收的日子，他顺着榜一往下一直听了好几首歌，都没有找到令他心动的曲子。
一直到第10首，当他看到曲子的标题时，整个人微微愣了下。
“烟花易冷？”
看名字还挺复古的，估计多半也是首国风曲。
只不过上传这首曲子的用户，他着实未曾见过。
而且，居然还是纯钢琴版！
“云深不知处？有意思，那我就来听听你的曲子有多深不可测好了……”
淡淡笑了笑，凌言川怀着一丝好奇点了进去。
然而，就当前奏刚刚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便被那难以置信的旋律给吸引住了。
“这是……国风歌曲的旋律？”
凌言川的嘴里小声念叨。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是的，就是难以置信！
除了这个成语之外，他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主旋律的部分，头两段里就出现了两个fa的音，第三小节更是出现了拖长三拍的xi！
这两个音符，几乎是与它所期望营造的氛围背道而驰！
但奇怪的是，凌言川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违和，反而被作曲者那种不被条条框框束缚的放荡不羁给深深吸引了。
尤其是那变幻莫测的旋律！
对于为了营造国风氛围而刻意回避4和7这两个音的他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哦不，是开幕雷击！
完整地将整首曲子听下来，身为一名专业音乐人的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沉醉其中。
即便没有一句歌词，他仍然从中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简直无敌了……”
嘴里忍不住念叨着，他匆匆扫了一眼曲子的评论区。
显然，拥有鉴赏能力的人不止他一个。
被震撼到的人同样不止他一人！
这首曲子上传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登上了独立音乐制作人新曲榜前十，并且已经展现出了一往无前的登顶之势。
将这首曲子反复播放，在耳边循环了十几遍，凌言川越听心中越是激动。
不仅仅是因为这首曲子本身太戳他了，更是因为这极具开创性——甚至于离经叛道的编曲风格，简直在他心中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变徵和变宫这两个音在西洋乐中还可以这么用！
原来跳出‘宫商角徵羽’传统五声音阶的框架，也能创作出如此国风的流行曲！
如果之前是用这首曲子去参赛，再配合自己的作词……
凌言川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恨创作者没早发表几天，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听到这首曲子。
不过……
现在也不算太晚。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了，他的音乐生涯还有很长。
直觉告诉他，这首曲子绝壁具备大火的潜质！
只要填词的时候稳定发挥，他有9成以上的把握，能够把这首歌给唱火！
想到就做。
没有任何的犹豫，凌言川点开了创作者的头像，进入到了他的个人主页中。
看到注册时间是三天前，他的嘴角顿时翘起了一丝笑容。
好家伙，居然是新人！
可真让他捡到宝了！
没有任何一位新人音乐创作者会拒绝自己这么一位勉强算是当红歌手的音乐人的邀请，尤其是当这位音乐人主动提出，要免费给他的曲子填词的时候……
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凌言川礼貌的发了一条私信过去，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您好，我是练习时长三年半的音乐练习生凌言川，主页里有我的个人信息认证。请问您发表在音客网平台上的烟花易冷，是否可以授权给我填词？】
措辞还算是礼貌。
然而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复。
估计是还没上线？
看了一眼窗外渐晚的天色，凌言川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只说这些话可能显得有些太过唐突，于是又编辑了一句补充了上去。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也可以当面聊聊。】
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点了下发送的按钮。
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提议。
毕竟自己好歹也算是大明星——
【系统提示：消息发送失败。】
【系统提示：你已被对方拉黑。】
愣愣地盯着屏幕，凌言川人都傻了。
第十八章 迈向乐坛的第一步？
“妈耶……咋这么多舔狗。”
“授权？签约？填词？想屁吃呢……”
看着私信后台里的那一串红点，郝云嫌弃地在心中tui了一口，食指拖动着批量操作，接着点了拉黑的按钮。
从他将钢琴版上传的第二天开始，他的后台就开始不断的收到私信。
有问他联系方式。
也有问他音乐授权的。
还有更厚颜无耻的，直接开价了一万块想把他的歌全版全买断，并要求他把曲子给删了。
一万块……
打发叫花子呢！
还想全版权买断，简直是做梦！
到后面只要是问他填词和授权的，他干脆也不回消息，直接拉黑得了。
开玩笑，歌词和歌手都已经准备好了，他哪里肯让别人抢先发个什么填词版。
梁子渊这个人吧，其实人品还是不错的，至少言而有信这点是没话说，只要答应了的事情他就没反悔过。
虽然这家伙偶尔性格上有些讨嫌，但至少还是信得过。
那些自己连见都没见过面的路人，郝云哪里敢去赌那种微乎其微的概率。
这都还不算对方的潜力值到底有没有培养的价值……
所以，那些私信他一个都没理。
也得亏夏国的版权法严苛到了极点，否则就他这“傲慢”的态度，只怕二次创作的版本甚至是抄袭版都已经在网上漫天乱飞了，说不准到时候原唱还没翻唱火。
其实说实话，看到有这么多人听自己录的曲子，郝云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作为一名第一次摸钢琴的初学者，能取得这般成绩，除了编曲的人牛逼之外，怎么说也有一半的功劳得归于自己的天赋异禀吧？
只是，唯一出乎了郝云意料的是，他终究还是高估了梁子渊这孙子。
哪怕是自己已经把饭做好了，端到了这蠢货的嘴边，这货也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顾。
哭笑不得地看着创作者后台，郝云是真的没想到，还没等这家伙发现这首歌，自己的和“云深不知处”这个ID便在音乐创作人的圈子里小范围的火了。
上传不到三天，播放量已经破了五十万！
并且增长的势头丝毫不减！
五十万这个数字听起来不是很多，但在音乐制作人这个小众的圈子里能取得这个成绩，已经可以算是相当逆天了！
毕竟音客网上的用户口味有多挑剔，那是全网都知道的。
再加上这里的用户大多都是音乐人，无论是品味还是专业素养都是有相当高门槛的，能以新人的身份出头更是难上加难……
躺在床上刷着手机，看着音客网的后台页面，郝云一时间也是有些感慨。
大概就在几分钟前，他收到了管理员的提醒。
由于曲目的质量达到网站要求的标准，网站已经给他加上了的金标。
那可是梁子渊梦寐以求的金标！
他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苦苦追寻了三年都未得到的东西，睡他床那头的人只用了短短几天的功夫……
其实郝云倒不在意这些虚名，他的座右铭可是闷声发大财。
何况曲子本身也确实不是他自己写的，而是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
多亏了这曲子本身的热度，梁子渊终于在排行榜上发现了这首曲子，把谱子下下来之后，并试着用吉他弹了两遍。
不得不说，只要不开口瞎鸡儿乱唱的话，这家伙吉他弹的倒也还行。
只是让郝云满头黑线的是，这吉他弦没拨两根，他又开始即兴发挥，唱些难懂的句子了。
“你就不能不开口吗？”郑学谦终于是不耐烦了，停下了手中的笔，一脸痛苦地说道，“你只要不开口唱，咱还是兄弟。”
来401串门的周轩也认同的点了点头，苦口婆心地劝说。
“就是就是，你这一开口，好家伙，我哥们儿王子燚患了十年的脑血栓都给你治好了。”
朱克宁还没回寝室，所以没参与吐槽，否则肯定也不会落下。
自从梁子渊弹吉他的频率从每隔半小时即兴弹奏一曲，变成现在稳定输出到隔壁寝室关灯，他回寝室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了。
“你们懂啥。”
梁子渊撇了一眼这“凡夫俗子”，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一直到对门寝室的人找上门来抗议，他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手中的吉他。
……
夜深。
洗漱完的郝云爬上床，登上自己的音客账号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一堆私信里，居然有三条是来自“潜渊”的。
果然，有个词叫真香。
这位高冷的二百五，终究还是在他的才华面前低头了。
潜渊：
潜渊：
潜渊：
看到这三条消息，郝云顿时乐了。
好家伙，这么现实的吗？
之前才拉黑了人家，这会儿厚着脸皮找上门来，连句道歉都没有的？
算了。
爹不跟儿子一般见识。
哪怕不看在室友的父子情谊的份上，也得给系统一点面子。
根本懒的点开附件中的歌词，郝云手指戳着屏幕，编辑了条消息发过去。
消息发送之后，郝云不动声色地瞅了床那头一眼。
梁子渊脸上的表情倒是没啥变化，就和他平时一样。
只不过，借着手机的灯光，郝云还是隐隐约约从他的脸上瞧见了一丝松动。
直觉告诉他，那大概是震撼。
而且还是非同凡响的那种……
隔了好一会儿，一条私信发了过来。
潜渊：
云深不知处：
潜渊：
云深不知处：
云深不知处：
点击了发送之后，郝云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殷勤了。
搞不好表现的高冷些，取得的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儿？
私信窗口的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动静。
就在郝云等得都快睡着了的时候，一条消息弹得了过来。
潜渊：
潜渊：
看到这两条消息的瞬间，郝云整个人都精神了。
不仅仅只是因为梁子渊这孙子终于上道了。
而是就在同一时间，他的眼前弹出了系统的悬浮窗！
系统任务！
不过……
有点儿出乎意料？
原本郝云估摸着，任务完成条件最多挂钩个单曲点击率，或者要求在榜单上拿个第一，却没想到居然是要求粉丝数破10万！
老实说，凭的本身素质，收获10万粉丝也不算什么难事，但问题是他子渊兄弟以前唱的那些自编曲太特么难听了啊！
话说那真的是人唱的吗？
这下难搞了。
他不但得祈祷这蠢货唱的好听点儿，还得想办法让他把历史作品给删了才行。
这要是不删的话，就是靠吸了粉，也特么的得掉光啊！
至少得让他下架几天……
就在郝云正头疼着的时候，床的那头忽然震了下。
还以为是地震了，他关掉系统屏幕抬头一看，只见一坨黑影正抱着梯子干劲十足地往下爬。
不用问都知道那人是谁。
郝云愣了下，看着梁子渊问道。
“……你干什么？”
“追寻梦想。”
“？？？”
酷酷地撂下了一句没人懂的话，穿好衣服背上吉他的梁子渊也不多废话，推开门就走了，只留下还没睡着的郑学谦和郝云俩人在那里一脸懵逼。
“是不是我把话说太重，刺激到他了……”郑学谦有些心虚地说道，“但我又没说谎，这狗币唱的确实难听啊……”
愣愣地看着关上的寝室门，郝云缓缓摇了下头。
“应该不是……周轩那小子说的比你更过分。”
这孙子要是真的在意别人说啥，早把音客网的账号给销了。
虽然很高兴看到这家伙这么努力，但咋说呢……
这特么也忒晚了吧？
朱克宁仍旧没有加入话题，回来倒头就睡的他，翻了个身继续打盹。
“呼噜……轰……呼……”
整个401寝，最淡定的也只有这位寝室长了。
一到十一点准时睡着，雷打不动，天塌了都吵不醒。
听这鼾声的节奏，郝云估摸着克宁兄怕是已经在梦里开上了坦克，正用鼻子模拟发动机，快马加鞭地赶去治脚气。
不忍心将他叫醒一起吐槽，郝云和郑学谦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默默躺了回去。
但愿这家伙不会有事儿……
练歌的时候最好离人远点，被宿管或者保安给逮着了是小事儿，莫要背后挨了闷棍。
听着楼下隐隐传来的阿黄的嗷呜，郝云叹了口气，往被子里缩了缩，合上了双眼。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
第十九章 肯定是怕我骄傲了
凌言川03：【？？？】
凌言川03：【大神你不要拉黑我啊！我真是凌言川本人啊啊啊！可以给个机会吗？你的这首曲子真的非常适合改编，我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卧槽？
这家伙咋和个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说了不授权不授权，听不懂人话吗？
爷都写到个人主页里了！
郝云满头黑线地点击了右上角，将这个刚注册不久的ID拖进了黑名单里。
他是真没想到，居然真有这么锲而不舍的人，被连着拉黑了三次还不放弃。
如果不是系统任务钦定，搞不好他还真被这家伙给感动了。
毕竟梁兄那唱功可真的是……
哎，造孽！
潜渊：【我又去了一趟录音棚，重新录了一遍，你听听怎么样？】
看到私信窗口里的新消息，郝云耐着性子把附件下载下来重新听了一遍，闭着眼睛斟酌了许久之后，打字回复道。
【我觉得还行。】
虽然这句“还行”，多少有些勉强。
但还能怎么办？
这都已经是特么第100遍了。
虽然直觉告诉郝云，这一遍可能是子渊兄弟录的最成功的一遍，但耳朵被污染了那么多遍，他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感觉可能没最开始那么准。
不过，子渊兄弟的自我感觉倒是挺良好，根本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潜渊：【那我就放心了，在录第99遍的时候，我都险些快要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音乐天分了。】
郝云：“……”
潜渊：【那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上传了？（紧张.jpg）】
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吐槽他的冲动，郝云叹了口气，打字回复道。
【上传吧。】
赶紧搞快点吧。
再这么等下去，他好不容易靠那首钢琴版攒起来的热度都没了。
潜渊：【欧克……对了，我刚才想，咱们要不要成立一个组合什么的，总感觉用我的名字发表有些不太妥当。】
虽说作词作曲人的名字也会出现在歌曲信息栏里，但一般来讲大家都只会关注唱这首歌的人，而很少去注意写这首歌的人。
梁子渊觉得，这样很不合理，万一自己把这首曲子唱火了，岂不是对这位“云深不知处”兄弟很不公平？
所以，他未雨绸缪地提出了这个提案。
不过郝云觉得这家伙纯粹是想的太多，本来就不在意这些虚名的他，不耐烦地打字回复。
【随便。】
潜渊：【那就叫……渊云墨妙，你看这个名字如何？】
云深不知处：【我都行。】
拇指敲出了这行字，郝云刚刚点击发送，忽然又想到一件很关键的事情，赶忙继续打字道。
【对了，你可别重新注册一个账号，就用你的账号发表。】
潜渊：【啊，为什么……】
云深不知处：【你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隔了好一会儿，私信窗口才弹出了一行新消息。
潜渊：【……行吧。】
云深不知处：【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先把你的那些历史作品下架几天？】
潜渊：【为什么？】
淦！
这家伙哪来这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吗？
你爹还不是为你好！
郝云耐着性子打字回道。
【因为听歌的人听完一首之后，觉得好听往往会翻你的历史作品……我的意思你懂吧？】
话还是别说的那么直接。
毕竟，实话太伤人。
握着手机的梁子渊沉思良久，眼中忽然浮现了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这位云深兄弟，想必是在担心他骄傲自满。
毕竟，他最清楚自己的唱功是多么的出色，早在第一次录歌的时候，他便已经感觉到了那股大火的潜质。
若是让追进来的听众们翻看了他的主页，被他主页里的那些历史作品吸引，一下子把他捧得太高，对他的创作之路未必是一件好事。
收起了心中的感动，他吸了吸鼻子，打字回复道。
【我知道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消息，郝云还以为是这家伙自尊心受了打击，正想着要不要安慰一下，或者至少解释下自己没有别的意思，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答应的如此干脆。
不像是这头倔驴的作风啊……
但无论怎么说，就结果而言终归是好的。
喜上眉梢的郝云迅速打字回了句。
【多谢理解！】
潜渊：【不，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你的良苦用心我理解，我会继续努力下去的！】
看到这行字，郝云满意点头。
不错！
这小子难得有自知之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历史作品多特么难听了。
孺子可教也啊！
……
“果然还是我的才华太过平庸，无法引起那位大神的注意吗？”
看着屏幕中那熟悉的【你已被对方拉黑】，凌言川的脸上挂起了一丝苦涩。
俗话说事不过三。
算上他的大号和三个小号，他已经试了四次，然而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一开始他还稍微摆了一丢丢明星的架子，到后来别说什么明星的架子了，就差没扑上去滋溜了，结果对方还是没回他消息。
他觉得，低声下气到这份上已经不值得了。
他承认自己确实很喜欢这首曲子，甚至喜欢到可以忽略作曲人的名气，免费为他填词演唱。
但，凡事都有个度。
自己都已经把头低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还不足以打动对方，那这样的机会就算是被自己要来了，也没那个意思了。
做人，还是得有点骨气。
惋惜地叹了口气，凌言川关掉手机，决定晚点再试试。
也许……
是自己的姿势不对？
或者，自己应该先擅作主张地把词填上发过去给他瞧瞧，说不准能打动这位大佬。
看着自己搭档脸上沮丧的表情，经纪人安慰说道。
“你也别太难过了，也许他只是……不想让别人来改编自己的作品？有些搞音乐的性情比较古怪，年龄越大越是如此，你也是知道的。”
“可能吧。”
听到这句话，凌言川的心情稍稍好了点。
就如他经纪人说的那样，夏国不少做音乐很牛逼的大神级人物，大多性格比较古怪。
也许他们在公众面前没那么出名，但业内的咖位却能甩自己两条街。
尤其是这首《烟花易冷》，单看曲子本身的功底，凌言川估摸着作曲者八成是哪位大佬开的马甲。
那些玩纯音乐的，不待见他们这些流行歌手倒也在情理之中。
和经纪人一起吃了个饭，凌言川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原本想练琴，但还是忍不住登录了音客网，打算搜罗搜罗其他新曲。
然而正当他刚刚登上音客网，把目光落在新曲榜单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新人新歌榜的榜首位置，赫然是他心心念念的《烟花易冷》！
不是钢琴版，而是钢琴伴奏人声演唱！
卧槽？？？
不是不授权的吗？
凌言川整个人都傻了。
第二十章 词曲满分！
发现自己钟意的曲子被人抢先填了词，失魂落魄的凌言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
颤抖的右手握住鼠标，心中满怀着不甘，他点开了音频文件后面的播放按钮。
很快，那唯美的前奏飘入耳中。
一想到这首一流的曲子被三流的词给玷污，他就忍不住想哭。
然而……
那眼泪终究还是没落下来。
而是和原本悲痛的心情，一起定格在了脸上。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哟？
还不错？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食指在桌上轻敲着节拍，呆愣住的凌言川情不自禁的，甚至忍不住跟着轻哼了起来。
“如你默认——”
“生死枯等。”
“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一颗颗音符犹如雨点，落在青石板路上，通向着斑驳的洛阳古城门。
如诗一般的歌词，好似水墨画中的墨点，一笔一画地描摹了那城门下的人，和那跨过时间的等。
虽然咬字不清，但却意外的刚刚好。
刚刚好道出了那哽咽的往事。
刚刚好道出了那史书诉不尽的离殇。
几句尾音落在“xi”上，尤其充斥着几分清冷，凌言川仿佛都能感到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此刻的他已经完沉浸在了音乐中——
还有那幅被音乐所描绘的画。
透过朦胧的雨，闭着双眼的他，仿佛看见了那个浪迹天涯归来的人。
仿佛看见了那座寂寥的古寺。
也仿佛看见了那座雨下的坟……
一曲终了。
凌言川在椅子上呆坐了许久。
不知过去了多少分钟，他才沉默地再次按下了播放的按钮。
不知循环了多少遍，他长长出了口气，脸上浮现了一丝坦然的释怀。
“原来如此……”
“难怪那位云深兄拒绝了我的请求……”
“如果他能写出这样的词，倒是我的毛遂自荐，反而显得画蛇添足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罢也罢。”
和争霸赛不一样。
这一次，凌言川输的心服口服。
他扪心自问，就算是倾尽自己的毕生才华，也未必能作出这样的词。
他甚至有种感觉。
这不仅仅是一首词，更像是一本小说，而在那未展开的书页上，书写着一段乱世中的蹉跎，也书写着一段未曾被记载在史册上的故事。
是的。
与其说是填词。
反倒不如说这首曲，更像是为这词而生！
“这家伙……到底是谁？”
作词作曲的功力如此之强，绝对不可能是一介默默无闻之徒！
可他究竟是谁？
为何要穿着一个“云深不知处”的马甲？
膨胀的好奇心驱使着凌言川。
此刻的他迫切地想弄清楚，究竟是谁创作了这首。
忽然间，他心中微微一动，视线落在了先前被他忽略的歌手信息一栏，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
虽然这位“云深不知处”是个刚注册不久的小号，但上传这首人声版的账号却不像是个新人的。
如果搞清楚了这位“潜渊”的身份……
说不准，他就能揭晓那位云深兄弟的真身！
“我咋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也难怪他会下意识地忽略掉。
毕竟站在一名音乐人的角度来评价，歌和词都能打满分10分，而歌手的唱功最多也就打个6到7分不能再高了，这还是考虑到音色和歌曲本身的高度契合带来的加成。
总归相比起这首歌本身，唱这首歌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凌言川胜就有自信，同样是这首歌，若是由他来唱的话，一定能比这个“潜渊”唱的更出彩。
很多可以炫技的地方都被浪费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把这首歌的潜力给完全开发出来。
嘴里兴奋地嘟囔了几句，凌言川迅速握着鼠标，点开了歌手的个人主页。
然而，当他打开主页的一瞬间，整个人却是傻眼似的愣在了那里。
用户注册时间三年前。
历史歌曲已经找不到了，但从个人成就里可以看到，上传第一首歌曲也是三年前。
然后……
映入他眼中的，是的成就。
取得成就的时间，大概是在几个月前。
这个成就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数量不等于质量。不管有没有名气，很多音乐制作人都拿到过这个牌子。
但，发了20首歌还没有拿到的金标，却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丫的要么是一直在灌水，要么就是真的菜，而且是完全没有一丁点儿音乐天赋的那种，以至于发了二十多首歌连一首质量勉强拿得出手的都没有。
无论怎么看，这货都特么是个妥妥的扑街！
意识到了这一点，凌言川整个人瞬间抑郁了，无言呆坐在了那里。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心心念念、苦苦追求的女神，一声不吭地嫁给了村口的王二狗。
这种感觉简直比他在上输给了陈扬更憋屈，以至于呆坐在电脑前的他，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
凭什么？
这特么的凭什么啊！！！
……
老实说，看着潜渊兄弟将人声版上传，郝云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忐忑的。
因为他从系统那儿解锁的就这么一首歌，等于说是把全部的筹码都拍在了赌桌上。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最好。
若是没成，只能说他那子渊兄弟烂泥扶不上墙，白瞎了一首好歌。
反正机会就这么一次，让他在编一首给他唱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自己那刚入门的乐理知识，才2点的音乐属性也让他根本提不起写出一首火歌的自信。
不过幸运的是，令他担心的爆冷并没有出现。
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烟花易冷这首歌都唱到了听众们的心里去。
哪怕这一世的歌声，无论是经验还是唱功都生涩了些许。
那些微小的瑕疵，也无法掩盖这块发光的璞玉。
当然，这里的璞玉指的显然不是梁子渊那孙子，而是这首歌本身……
歌曲的评论区，也如意料之中的炸了！
呵，这要是让你听了，只怕隔天早上就得去耳科挂号了。
看着塞满评论区的评论，郝云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忽略掉那些奇奇怪怪的评论，这首的反响简直可以用好评如潮来形容！
除此之外，还有单曲的播放量！
因为烟花易冷纯钢琴版的引流，这个数字不但突破了二十万，而且还在快速的增长！
郝云几乎是每刷新一下，就看着后几位数字往上窜一大截。
与此同时，一同飙升的还有“云深不知处”和“潜渊”两个号的粉丝数。
尤其是后者。
短短三天的时间，已经从不到一百人涨到了两万！并且上涨的势头丝毫不减！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要不了一个星期就能突破十万大关！
“妙啊！哈哈！”
缩在被子里的郝云，兴奋地捏紧了右拳。
火了火了！
任务完成指日可待！
哈哈，我特娘的真是个天才！哪怕是带着一群猪队友——
然而就在这时，盯着手机屏幕、反复刷新着好兄弟主页的郝云，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挂在潜渊主页上的单曲，忽然瞬间从一首变成了二十一首。
咦？
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下意识地再按了下刷新，看着挂满奇奇怪怪歌名的主页，郝云终于彻底回过了神来。
不是自己眼花了，也不是网站出现了bug，而是梁子渊这孙子居然把之前屏蔽掉的历史作品又给放了出来！
意识到了这一点，躲被子里的他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卧槽！
这坑逼在搞毛啊！？
第二十一章 宝藏歌手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中进行。
《烟花易冷》意料之中地蹿红，即便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这二货什么也不做，粉丝数也能稳稳地突破十万大关。结果郝云是真么想到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整出来这幺蛾子，搞不好这三天好不容易积累的粉丝还得掉回去！
造孽啊！
若不是缩在被子里装睡，郝云真的要忍不住喊出来了。
二话不说切到了私信窗口，他正打算和这蠢货对线，结果还没等他发消息过去，对面就主动弹了一行消息过来。
潜渊：【那些粉丝看到我的创作历史，一直让我把以前的歌放出来……我寻思着你说暂时下架，现在三天之期已到，我就把历史歌曲给放出来了。】
卧槽！
他们让你放出来你就放出来？
那他们让你吃屎你去不去？
郝云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将这句已经打在屏幕上的字又给删掉了。
潜渊：【后来我也认真想过了，我觉得我应该勇敢的面对自己。】
潜渊：【我懂你的用心良苦，是在担心我骄傲自满。是的，那些因为《烟花易冷》而找到我的粉丝们，可能会被我的历史作品和才华给吸引住，但我不认为他们会成为我音乐道路上的绊脚石。】
潜渊：【他们是真正热爱着音乐，就和你我一样！】
郝云：“？？？”
你怎么又双叒叕懂了？
谁特么管你膨不膨胀，爷是担心你掉粉啊！
等任务完成了之后爱咋作咋作，但可不可以等我先把系统的大奖给领了……
郝云正头疼着该怎么回复这个蠢货，一条消息又发了过来。
潜渊：【以前的作品就在那里，没什么好回避的。何况已经有人将我的历史作品传到了B站上，在音客网之外的地方，还有更广阔的舞台……而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郝云：“……”
这倒也是。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就算他把历史作品下架了，只要有人闲着无聊去找，也一定能找到还没下架的音频。而且有时候你越担心什么，越在意什么，那些无聊的苍蝇反而越来劲。
即便是在版权保护严苛到极点的夏国也是一样，而一些非盈利、且标注有版权信息、由网友们发起的二次创作也是介于监管的灰色地带，只要创作者不去主动要求对方下架，或者发布禁止传播的公开声明。
想都不用想。
如果是他的歌，那一定是出现在鬼畜区。
云深不知处：【……我也没什么可责怪你的，随便吧。】
潜渊：【谢谢你，好兄弟！】
郝云：……
我谢你个der！
将手机扔在了枕头边上，心烦地郝云懒得再去管这家伙，蒙着头就睡了。
……
虽然401寝室已经熄灯，但同楼层的其他寝室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尤其是隔壁的402寝，每晚这时候最是热闹。
今儿个袁高飞买的蓝牙小音箱正好到了，在寝室里放起了最近突然成为热歌的《烟花易冷》，除了早早爬上床看书的何平不太感兴趣，其余俩人都围在了他的桌位前欣赏。
听了一遍下来，小胖子周轩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突然蹦出了一句话。
“你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有点儿像梁子渊？”
袁高飞愣了下，仔细听了几秒钟，眉毛抽搐地一抬。
“嘿？你这么说还真有点。”
“不会吧，你说子渊？”王子燚表情怪异，“他唱歌能听吗？”
虽说他是梁子渊的好哥们儿，吃饭一起打球一起，但也从来没有昧着良心夸过这家伙的音乐天赋一句。
毕竟别人唱歌那是要钱，这家伙唱歌是要命。
他才十九出头，还不想英年早逝。
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的何平，正卧在床上看着些难懂的文献资料，时不时面无表情地朝床下瞟一眼，看看室友们都在聊什么肤浅的东西。
今天似乎是音乐？
摇了摇头，他不太感兴趣得挪开了视线，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只不过，嘴里却是忍不住跟着音乐轻轻哼哼了两声。
嘶……
还真别说。
这唱的有点好听！
又循环播放了两遍《烟花易冷》，床下面交头接耳的三个人终于得出了结论。
这个潜渊的声线和梁子渊确实很像，但前者明显比后者唱的好太多，断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终于破案的袁高飞，惋惜地叹了口气。
“哎，可惜梁子渊那家伙不会唱歌，要不他的音色和这潜渊还真有点像，抱着吉他去女寝楼下弹两段，骗骗小姑娘还是没啥问题的。”
王子燚斜了他一眼。
“得了吧，人家泡妞用得着靠才华吗？”
周轩乐道：“靠脸泡妞，靠才华分手嘛，我觉得OK。”
袁高飞重重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哎！羡慕啊！”
再好的歌循环几遍也会腻。
不过，周轩却是对这个潜渊的其他作品产生了兴趣，于是登上音客网搜了下。
一般人很少会去音客网这样专为音乐制作人开放的小众平台，就像大多数人查资料不会去知网。
然而这首《烟花易冷》火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一般搜索引擎根本搜不到什么关于演唱者“潜渊”的信息，他也只能顺藤摸瓜地找到了传说中原创音乐人的大本营——音客网。
“居然有二十多首……居然不是新人啊。”
看了一眼那个昨天刚刚加上去的【原创音乐人】金标，周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不对劲在哪里。
毕竟他只是个游戏区的小up，让他点评游戏还能点评点评，但评论音乐嘛，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音乐素养都有点儿跟不上。
怀着一丝好奇和期待，周轩戴上了耳机，点开了第一首单曲。
然而刚听到前奏，就差点没把他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干……这特么的是什么玩意儿？”
狂野而刺耳的敲打乐器就像是尺子暴揍黑板，混杂着噪音似的吉他与咬字不清的唱功，让人难懂这家伙到底在唱啥，以至于一开始他甚至产生了“就这？”、“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只是到了后面，这唱的越来越难听，甚至难听成了一种令人躁动不安地风格，他才渐渐打了退堂鼓。
妈耶，能把噪音演奏成艺术。
我上我还真不一定行。
可算是将一首歌完完整整听了下来，周轩安慰自己说毕竟是人家的出道作品，没准是调试乐器的时候不小心录下来上传了，于是点开了第二首。
结果……
他差点儿没死在前奏上。
听到隔壁桌位的椅子不断摩擦，王子燚向后仰了下头，好奇地看了一眼浑身抽筋了似的周轩。
“你干啥呢？咋这么大动静。”
“咳咳，没什么。”
瞅了眼室友的电脑屏幕，见不是在看那种好东西，王子燚兴趣缺缺地挪开了视线，继续和他在《神谕》上组的好cp下本。
周轩深呼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暂停键，点开了歌曲的评论区。
评论区。
【作者以前的歌……唔嗯嗯嗯嗯……感觉有点奇怪。】
【是挺奇怪的，但听多了，莫名其妙有些带感啊！咋说呢，就是很魔性的那种！】
【对对对，尤其是那首《窗外的蝴蝶》！第三段和弦弹唱的空耳简直洗脑！】
【窗外的蝴蝶？不是爽歪的蝴蝶吗？】
【哈哈哈哈嗝，笑死爹了，爱了爱了！以后爷的宝藏歌手就是你了！】
啥玩意儿？
评价好像还可以？
果然在艺术家的论坛搞艺术是不会被喷的吗？
周轩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甚至隐隐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
难道……
只是我的品位不足以欣赏？
毕竟这里可是音客网，很多音乐界的大佬都注册有账号，而这里的用户大多也都是真正热爱音乐的真爱***格和对音乐的品味可要比其他平台的小白们高多了。
不行啊！
爷可是立志要当up主的后浪！
连BGM都掌控不了，还怎么掌控自己的人生！
咬着牙，周轩克服恐惧地按下了继续播放的按钮，甚至干脆一股脑地将后面十八首歌全都塞进了歌单里。
就这样，闭着眼睛顶着精神污染，将二十多首歌全都听了下来，放下耳机的周轩感觉自己简直就像被洗脑了一样，大脑里一团浆糊。
甚至于……
他居然产生了一丝丝“竟然还有点好听”，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我特么脏了啊……”
抱着脑袋痛苦的磕在了桌子上，周轩试图让自己的听觉恢复正常，将精神污染赶出自己的大脑。
不过也就在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另一个念头。
要是把这些歌剪成视频，上传到鬼畜区……
一瞬间，趴在桌子上的周轩也不叫唤了，激动的拳头都硬了。
“我靠，捡到宝了！”
宝藏歌手？
这特么简直是一座宝矿啊！
第二十二章 火了？
后来，外卖到了。
徐小阮一只胳膊还在胸前吊着，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吃，最后还是林蒙蒙帮忙喂的。
虽然一开始萧彤彤想要帮忙，但奈何自己都说了学校那边有事，也只能含泪把室友留在了这儿。
临走之前她还拉走了班长，整个病房里就剩下三个人，气氛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当然，这也可能是郝云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至少林蒙蒙是一点别扭的感觉都没有，而且意外的会照顾人，直到某个闹别扭的人睡着了之后，才带着郝云悄悄离开了这儿。
停车场。
按了下车钥匙的林蒙蒙走上前去拉开了车门。
郝云也跟着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不过就在他系安全带的时候，扶着方向盘的林蒙蒙却是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同学……”
“怎么了？”
“感觉好像有点眼熟……”林蒙蒙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在一个大学里，怎么也会见到几次吧。”
“说的也是。”
两人都没有多想，就这么回了学校。
然而让郝云没有想到的是，他刚一回到寝室就被人堵住了。
“你还会弹钢琴？”冲到了郝云的面前，小胖子周轩激动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看着这家伙一脸狂热的表情，郝云愣了半秒，下意识说道。
“你认错人了……”
见郝云不承认，周轩不依不饶的掏出手机，嚷嚷着说。
“胡说，你看这视频里的人穿的衣服，分明就是你！”
郝云二话没说，当场脱了衣服，扔进了旁边的脸盆。
傻眼地看着郝云这一套动作，愣了下的周轩咳嗽了声，尴尬说道。
“咳咳，我说云哥……你就算不想承认，也没必要脱衣服吧？”
“滚蛋，你爹要洗澡了！”
“诶诶，你先别急着否认啊，又不是啥坏事儿。对了对了，咱打个商量，能不能给我录一段高清的？我请你吃烤鱼——”
原本朝着卫生间走着，听到这句话的郝云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了他。
“你刚才说啥？”
“……我说你要是帮我录一段高清的，我就请你吃烤鱼，”见郝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周轩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看咋样？”
无视了他前半句话，郝云黑着脸说道。
“……你把视频传b站了？”
“没有啊……”
“那这是什么？！”
“这是学校的官方号啊，”眼瞅着郝云盯着自己手机，周轩哭笑不得地扒拉了下屏幕，亮出了视频作者的ID，“我坐那么后面，咋可能拍这么高清。”
一听到这话，郝云立刻把手机抢了过来，一看到那个视频作者的头像真是江城大学的校徽，脸色瞬间变化。
卧槽！
学校的官方号？！
大意了……
……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当时一曲《he‘sapirate》演奏完毕，沸腾的可不止是体育馆的现场，还有江城大学校园号在B站的直播间。
直播间的账号是学生会的宣传部在运营，而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一部分是懒得去现场但又馋学弟学妹的高年级学长学姐，还有一部分是跑来凑热闹的其他学校学生，以及K乐队在校外的粉丝。
这些目的明确的观众们，感兴趣的其实也就那么一两个节目。
莱茵河畔的春天？
谁那么有品味欣赏什么古典钢琴曲？
一听就很无聊！
原本在最开始的几个精彩节目结束之后，直播间里的人基本上都快走光了，没走的人基本上也就挂在那，弹幕也就那么两三个。
然而……
当那首震人心弦的钢琴曲响起前奏，直播间里的弹幕一瞬间便沸腾了。
【卧槽卧槽！！这什么钢琴曲？】
【听得我浑身像是在燃烧！】
【这是莱茵河畔的春天？主持人是不是拿错节目单了？？？】
【卧槽，这技术……起码得是二十级！】
【二十级？至少二百级起步！】
【呜呜呜，谁认识那个弹钢琴的小哥哥，想要微信……】
【这特么是软工院的节目？确定不是音乐系的大佬？！】
【这旋律我特么吹爆！】
演奏至高ha！
喧嚣的弹幕甚至完全遮住了屏幕，铺天盖地的礼物把运营账号的学生都给吓着了。
先前在直播的时候不是没有打赏，然而大家的打赏都比较理性，因为清楚这钱最后还是被学校拿走，不可能分到被打赏的人头上。
哪怕是先前自带粉丝的K乐队在台上嗨歌的时候，艺术院的美女们跳舞的时候，也没有夸张到这种程度。
然而……
现在的场面却是有些失控了。
很显然，不知道是谁刷的礼物让直播间上了首页，结果吸引了一大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进来。
这下倒好了，本来这场直播主要是方便那些不想来现场的学生们，结果谁也没想到，一场直播下来居然还赚了几万块大洋？！
一首《he‘sapirate》演奏结束，戴着面具的那位小哥哥面向观众席鞠了个躬，然后便转身退场。
接下的那两个节目实在差强人意，以至于弹幕上都在刷着“赶紧换人”、“让刚才那个人再上来弹一遍”之类的话。
架不住观众们和招生办老师们的要求，迎新晚会还没结束，学生会运营的江城大学B站官方号便匆忙把那段钢琴曲视频给发了上去。
不出意料，视频便被观众们的硬币给硬生生地砸上了热门！
而视频的评论区和弹幕，也是如意料之中的彻底爆了。
【卧槽！这是江大的迎新晚会吗？】
【这也太牛逼了！】
【是叫《he‘sapirate》吗？原创钢琴曲？我以前根本没听过……】
【燃爆！】
【一般般，我也就循环了九十多遍。】
【妈的，我在公交车上听的，愣是给爷整出了做宇宙战舰的感觉。】
【我是一名电焊工，工作的时候听这歌，感觉自己在焊航母。】
【我是躺床上听的，这音乐整的我虎躯一震，翻身起来对着家里的二哈上去就是一脚，结果这狗东西开始拆家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是一名注册在音客网的原创音乐人，站在一名职业音乐人的角度来评价，这首曲子无论是旋律还是节奏都强的无可挑剔。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给这首音乐注入了灵魂！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是一个强字就能形容的！】
随着晚会的结束，现场围观的学生们纷纷退场，不少人甚至还将拍下来的视频传到了朋友圈、围脖上。
而也正是这一举动，让这段原本只是发生在迎新晚会上的小插曲，彻底火出了圈。
谁也无法相信，这震撼人心的旋律，那堪比交响乐的钢琴独奏，竟然是出现在一个普通的迎新晚会上。
而且那演奏者，居然还是如此的年轻……
有人说，他是江大音乐系的研究生，被导师称为百年一遇的天才。
也有人传，那首曲子本来就是他的导师创作的，之所以戴着面具弹奏，便是想以这种匿名的方式给大家一个惊喜。
然而不得不说，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没有猜到点子上。
最后是江城大学的学生讲出了实情，表示那是软工0班的节目，而原本要演奏的确实是莱茵河畔的春天，只不过演奏者出了点意外没能来现场，所以临时换了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
对于认识郝云的人来说，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至少同寝室的梁子渊和郑学谦一眼就认出了台上的那个人。
0班的同学们也是一样，哪怕当时坐的比较远，在看到了之后放出的高清版视频，也绝对不可能认不出来那个人就是郝云。
也正是因此，当天晚上郝云都没敢待在寝室里，连夜跑去了城南创业园区的写字楼，在公司那边打起了地铺。
他是彻底怕了那些家伙了。
虽然记者进不了学校，但接二连三招到寝室采访他的校友们也是够烦的。
爷特么的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猩猩，合个毛的影？！
还有那个音乐系的杨立东教授，之后也是不依不饶地找上了门，还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他的电话。
郝云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这场迎新晚会开在周五的晚上。
周六和周末没课，在公司里躲着也没人知道他在这儿。
毕竟他从来没告诉身边的人，自己开了家公司。
他现在只祈求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的热度赶紧过去。
恐怕也只有等热度过去，他的生活才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至于之后的事情……
还是等之后再去想好了！
第二十三章 鬼畜区出道
还好掉坑里的是纸不是手机，总归还有抢救的机会。
给室友发了条消息之后，郝云便打开了音客网，找到了潜渊的主页。
好家伙，一首《烟花易冷》爆火，音客网的账号三天涨粉还不到三万。结果几首鬼畜神曲火到了圈外，把B站地吃瓜群众们给引流了过来，粉丝数直接干到了三十万。
郝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好兄弟”会以这样的方式一夜爆红。
本来昨天晚上看到那个二货解除了历史作品的屏蔽，他几乎都快要被这谜一样的操作给整的放弃治疗了。
结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凭着那魔性的歌喉在鬼畜区出了道，而且比他正儿八经唱歌还要火的多。
从昨天到现在，他新增的粉丝里不少都是新用户，估摸着应该是看了二次创作的鬼畜视频之后，专门从b站那边追过来听原声的。
而且，这播放键一按下去，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就像网友们在评论区说的那样，这几首歌简直忒特么洗脑了！
相比之下，烟花易冷虽然也火出了圈外，却并没有给他的音客网账号带来多少的关注。
“失策失策……看来是我的策略太保守了。”
“不过万幸，结果是好的。”
蹲在茅坑上看着手机的郝云，心中忍不住感慨。
这个世界也忒特么疯狂了！
就在这时候，卫生间里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了老朱的声音。
“郝云，你蹲哪儿呢？”
听到这充满安全感的声音，郝云松了口气，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
送纸的可算是来了。
他腿都蹲的快没知觉了……
……
“小云同志啊，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上厕所不带纸，和上战场不带枪有什么两样。”
“闭嘴，我带了。”
“那就更不应该了，”隔着一扇门，老朱像个唐僧一样继续念叨，“你怎么就把纸掉进了坑里呢？这也得亏我看了下手机，要不你岂不是得蹲到饭点。”
郝云：“……”
我擦！
这家伙咋这么多废话？
若不是郑学谦听课太认真，梁子渊手机一般静音，只有朱克宁这个半吊子班长兼学生会的“狗腿子”才会天天盯着微信群，否则郝云怎么也不可能找这家伙……
总算是解决了燃眉之急，松了口气的郝云从隔间里走了出来。
“老师没点名吧。”
“没点，怎么了？”
“没什么。”
这还用问吗？
要是名都点完了，那肯定是回寝室了。
为了避免动静太大影响课堂，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坐下。
对于课上讲的东西，郝云虽然也有认真盯着黑板试图在听，但因为思绪早飞远了的缘故，基本上没太听进去。
就这样一直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他匆匆将黑板上的课后思考题抄在了草稿纸上，然后便拎着单肩包离开教室，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意识沉入了系统空间中。
……
【任务奖励领取。】
【随机属性点分配：数学+1、编程+1】
和上次一样，系统仍然没有给他自由加点的权限，并且在他打开属性面板的一瞬间便自动完成了属性点的分配。
也许是因为他读的是软件工程专业，一点属性很自觉地飞到了编程的头上。
只不过让郝云意外的是，另一点属性却是加到了数学头上。
数学？
难道是因为刚才上了数学课？
看到这行崭新的属性，郝云表情有些古怪。
总感觉这属性点加的……
和自己梦想中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边？
虽然前世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但他依稀记得因为某些记不起来的原因，自己是不大喜欢理科的。
尤其是数学。
而这一世虽然忘掉了讨厌理科的原因，但对数理化也谈不上多喜欢，会选择走这条路也仅仅只是出于成年人的理智。
毕竟文科和艺术这两项，他自觉是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若不是系统给他加了buff，搞不好唱的比子渊兄弟还难听。
而数理化什么的即便他没啥感觉，也能把150的卷子轻轻松松写个140。
要不然，也不会考进江城大学这种双一流名校。
直到现在郝云仍然记得，自己的高中数学老师当初那叫一个惋惜，说自己是他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很遗憾没有把他送去什么人联国际数学竞赛的青训班。
不过郝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惋惜的，毕竟前一世他已经活的很累了，印象中也没怎么快乐过，这辈子就想趁年轻的时候把基础打好点，以后当个咸鱼划划水。
所以当初在“捡到”系统的时候，他才会如此的惊喜。
在他看来，这种快速判断哪根大腿比较粗的方便功能，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不过用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这玩意儿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是了……
“算了，也许系统自有它的用意吧。”
摇了摇头，郝云决定将暂时想不明白的事情放在一边。
总归期末还有一门高数要考，能够帮他节省点备考的时间也是极好的。大学的数学和高中不太一样，想和以前一样躺赢还是有点难度的。
听说大一的成绩单会直接寄回家，他可不想因为挂科被老爹老娘失望得看着。
【宿主：郝云】
【编程：2】
【音乐：2】
【数学：1】
属性点分配完毕之后，系统界面上的属性栏自动刷新。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解锁了三项属性，比起最初那个光秃秃的面板看起来丰富多了。
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上限。
要是最多只能拥有三项属性或者五项属性什么的，系统还这么给他乱加点，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激励宝石……可对一切媒介使用，在一定时间内使作用对象获得‘激励’心情加成。”
激励加成是个什么玩意儿？
单从字面上理解的话，大概是能够让人突然心情振奋？
总感觉很鸡肋的样子……
郝云想了半天也没想好给谁用，寝室里的三个儿子似乎也不需要自己给他们打鸡血，甚至于他偶尔还会觉得他们有些自我意识过剩，需要“冷静宝石”之类的东西清醒一下。
不过，反正这个也不着急，等以后想好了再用也不迟。
“接下来就是记忆碎片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有两个。”
“但愿能开出点好东西。”
伸手将两枚记忆碎片从物品栏中取出，郝云将它们捏在了手心微微用力，只见很快那米白色的光点便化作了一团星屑，顺着他的掌心流向了眉心。
【解锁记忆·游戏：跳一跳】
【解锁记忆·交响乐：他是海盗】
跳一跳还行……
2048好歹还需要个上下左右，这下好了，这玩意儿连上下左右都不需要，一个长按蓄力松开起跳就搞定全部游戏规则了，智障都能轻易上手。
看着闪烁在眼前的图标，郝云脸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遗憾。
怎么抽到的都是小游戏？
而且偏偏还是自己前一世根本没留下多深刻印象的那种。
就不能来个3A大作什么的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就算得到了什么3A大作的记忆，八成也没啥用处。
毕竟那玩意儿都是用几千万乃至上亿的资金堆出来的，而且还需要一整只经验丰富的开发团队没日没夜地爆肝，将他脑海里的创意变现，并配合海量地资源推广。
至于那首交响乐……
这玩意儿倒是个好东西。
英文名《He‘saPirate》，中文译名《他是海盗》，知名作曲家克劳斯·巴德尔特和汉斯·季默的作品，很多影视片段剪辑中也会用到这段BGM。
光是这么说可能还是会有人不明白，但要是提到加勒比海盗，肯定绝大多数人都秒懂了。
那首自由奔放、热情洋溢的BGM，犹如钢铁撞击海浪，每次jack船长开始搞事情的时候都会奏响。
就在郝云正想着该怎么发挥这首曲子的最大价值的时候，一行淡蓝色的对话框忽然弹出在了他的面前。
【触发任务：为云梦集团招聘三名潜力值大于5的员工（注：雇佣关系是否确立将由“因果树形图系统”进行判定，虚假雇佣将无法算作在内，如：主观上滥竽充数、天赋与所从事工作无关等）】
“……招聘员工？”
还得潜力值大于5？
看到这个任务，郝云整个人都愣了下。
老实说，刚刚看到前半部分的时候，他还想着要不招随便找三个熟人凑下数，等任务完成了再给一笔遣散费解雇。
但系统就好像他肚子里地蛔虫一样，直接在后面补上了一行说明，算是把他这条路给堵死了。
好家伙，照这系统的意思，自己不但得雇佣潜力值大于5的员工，还得给他们找事儿做？
而且还得是和他们天赋契合的工作？
一想到这里，郝云便是一阵哭笑不得。
淦！
这破系统到底是让自己开公司还是做慈善啊！
第二十四章 灵感是会传染的
就在郝云正看着系统任务发愁地时候，远在上京的一座位于五环开外的公寓里，一位中年男人同样正满面愁容地坐在书桌前，对着一本空白地草稿本和日历上圈出红线的“deadline”发呆。
距离他搬到郊区的小黑屋闭关，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
然而新电影的剧本大纲，仍然一点思路都没有，越来越近的死线，更是几乎将他逼到了墙角。
其实按理来说，身为一名导演，田野是无需为剧本这种东西发愁的。
毕竟这玩意儿就和满大街的编剧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以他在业内的名气，任何人都毫不怀疑，只要他肯松口放低标准，大把的编剧都会很乐意把自己的剧本送到他手上，哪怕不要钱都没关系，只要电影报幕的时候能给个总编剧的署名，让自己的下一部剧本稍微好卖一点。
然而，对于那些送上门的垃圾，田野自然是不屑一顾的。
身为一名有逼格的名导演，他拍的电影只能是精品中的精品。
如果没有现成的剧本能入他法眼，他也断然不会将就，宁可自己写个大纲然后扔给熟悉的职业编剧现编现改，一直改到有内味儿，改到他满意，改到他点头为止。
只不过，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
尤其是最近他一丁点儿灵感都没有，想破了脑子也没想出来一个能让他自己满意的点子。
可就这么干坐着也不行啊。
且不说他的田园影业还欠了银行的贷款，和投资方那边的对赌协议也逼着他不得不加快进度。
如果想要保住自己对公司的控制权，他就必须在今年拿出一部票房破五千万的大片，说服那些质疑他拍摄风格和商业价值的投资人。
“……一点灵感都没有啊。”
痛苦地抱住了脑袋，田野从椅子前站起身来，掏出手机给自己的老友打了个电话过去。
“来陪我喝酒。”
听说有酒，电话那头的回答也很干脆。
“在那儿？”
“我在郊区的那套房子。”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门铃声响起。
推开椅子站起身的田野，随便批了件外套便走去玄关开了门。
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他的老朋友吕浮生——燕大音乐系的教授，主要研究的是钢琴和古筝。两人当初是在剧组认识的，因为投缘所以一见如故，田野不少电影里的插曲，也正是他编曲的。
“刚才在上课，过来的路上堵车又耽误了一会儿，希望我没来晚，”换上拖鞋走进客厅，吕浮生笑着说道，“怎么的，咋突然想起找我喝酒了？你的新剧本有眉目了？”
“别提了，没搞定，”从酒柜里取出了两瓶陈年佳酿，走到茶几旁坐下的田野摇头说道，“一提起这事儿就心烦。”
吕浮生斜了他一眼。
“那你还有闲工夫喝酒？”
“这不是一点灵感都没有，借酒浇愁呢。”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口闷下的田野，被辣的一阵龇牙咧嘴，但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不忍心看到自己的老朋友这般痛苦，吕浮生叹了口气，浅尝了一口之后，放下了杯子说道。
“可以透露下什么题材吗？”
田野想了想，半眯着眼开口说。
“背景是古代，乱世，然后主题……一段煞羡旁人的爱情！”
“得，你直接和我说古装爱情片就完事儿了，还非要加个煞羡旁人，”老吕嘲笑了一句，抿了口酒，继续问道，“然后呢？”
“没了。”
“啊？”吕浮生瞪了下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你闭关了一个星期，就捣鼓出这几个字？”
田野苦笑了一声解释。
“你也是搞创作的，你应该懂那种灵感枯竭的感觉吧。而且我也不是就捣鼓出这几个字，光是草稿纸我都用了几大纸篓了……”
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老朋友看了很久，吕浮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拍一部能超越《侠客》的电影对吗？”
老田默然点头。
“嗯……如果我拍不出来，他们就要逼着我拍侠客2。”
《侠客》是老田的巅峰之作，是夏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将“侠义”与“江湖”两词诠释的淋漓尽致的武侠电影，同时也是夏国电影史上第一部将浪漫主义色彩和个人英雄主义合二为一并口碑与票房双爆的史诗巨作。
而在此之前，夏国的武侠电影要么个人英雄主义过头，叫座不叫好，要么便是浪漫主义色彩和气氛的渲染表现过头，叫好不叫座。
不少知名影评家评价《侠客》，比起一部电影，这更像是一卷书写江湖的诗。
无论是捧着爆米花的观众，还是戴着眼镜的老学究，都能从中领悟到属于自己的“侠”与“江湖”，并为剧中人物和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而动容。
可以说，《侠客》不但开了多个领域的先河，还将夏国的武侠电影带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部电影给田野的职业生涯带来了巨大的成功，但另一方面，却也在他的身上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人们一提起他的名字，就会想到《侠客》那部电影。
之后他虽然也拍了几部电影，但没有一部能在票房和口碑上超越他的出道作品。
出道即巅峰，这显然不是一名有野心的导演所期望看到的。
后来，田野一直想要摆脱《侠客》的印记，试图在原来的基础上做出创新，然而观众和投资人似乎并不买账。
两部筹备已久的大作失败之后，不管是投资人还是银行那边对他的信心和容忍度都下降到了极限，尤其是在最近一次的合伙人大会上，合伙人代表站出来向他下达了最后通牒。
投资三千万。
如果再亏损，那就拍《侠客2》！
虽然这是看似最稳捞不赔的选择，但却也是田野最不愿意接受的选择。
《侠客》虽然是他摆脱不掉的烙印，但那也是他亲手创造的作品，对他而言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而现在有人要将它亲手掐死，并榨干它的最后一丝价值，他这个当爹的当然不可能同意啊！
只不过，想要完成投资人提出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按照三倍定律，三千万的成本想要不亏，那至少也得九千万的票房。即便近些年来票房上限年年在被刷新，想要取得这个成绩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况三千万的预算，对他而言本身就是一个很紧张的数字……
“大制作不用考虑了，通过特效来抓住观众，我也没那么多预算。而且我想过，想要超越《侠客》，就必须在《侠客》的短板上寻找切入点。”
吕浮生想了想说。
“爱情？”
田野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
侠客虽然在多个领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唯独在爱情线上属于缺失的一块。
一方面是因为他所描绘的江湖只有来去匆匆的快意恩仇和刀剑诗酒的杀伐果断，并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另一方面则是影片的篇幅有限，只能挑一两个重点展开，太多就显得臃肿了。
而如果想要突破自己，那就只能以这个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为切入点，去描绘一个《侠客》为曾描绘过的江湖。
即便，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脸上写满苦恼的老朋友，吕浮生抬起酒杯品了口，砸了咂嘴说道。
“可惜我是个搞音乐的，剧本这种东西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如果你心情不太好的话，我这儿最近正好听到了一首不错的曲子，打算分享给你也听听。”
“曲子？”田野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不甚在意地说道，“钢琴曲？”
“在你眼里我只研究钢琴吗？”吕浮生笑了笑，摆手说道，“不巧，我打算给你听的还这真不是什么钢琴曲，而是最近算是比较火的一首流行曲……虽然确实是钢琴伴奏的。”
“哈，那我可得听听，”和老朋友碰了下杯，田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不过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竟然对流行音乐感兴趣了？”
吕浮生笑笑也不解释，摸出手机点开了播放软件，然后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
前奏声悠悠响起，好似远远传来。
田野皱眉，正要细听，那沙哑而细腻的嗓音，便随着古钟般的琴声一并吹入了他的耳中。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第一段未完，那动人的旋律和如诗的歌词，便死死地抓住了他。
看着老友脸上动容的表情，吕浮生笑着抬起杯子喝了一口。
“看来你这几天都没上网，竟敢没听过。”
“别吵，”抬了下手，田野整个人坐正，眉头紧锁地朝着那手机又凑近了几分，小声嘀咕着说道，“等我听完。”
见自己的老朋友如此投入，吕浮生心中笑了笑，也不再开口，安静地陪着他一起欣赏完了这场穿越时空的雨声。
这伽蓝寺外的雨，足足下了四分钟那么久。
虽然不长，但在田野的心里，却像是落了一个世纪一样。
一直到最后的那句“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唱罢，目光呆滞的他都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那歌，那词，那曲……
就如一把钥匙，在他心中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老朋友脸上震撼的表情，吕浮生的脸上浮现了果然如此的笑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缓缓开口说道。
“这首曲子对我启发很大。”
“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将国风的元素融入到西洋乐中，而这首曲子在‘变宫’这个偏音上的妙用，简直是教科书级的创新。”
“而在此之前，不管流行曲也好，非流行曲也好，我们在创作国风的钢琴曲时通常会尽量避免4和7两个音出现在五线谱上。但在听过这首曲子之后，我对作曲忽然有了新的理解。”
“当然了，除了曲子之外，它的词我也是很喜欢的。诗意的感觉不需要太多矫揉造作的辞藻，感情和意境的描写就和那xi的尾音一样刚刚好。”
“这点，倒是挺像你的电影。”
话没说完，田野像是回魂似的，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着突然起身的老朋友，吕浮生略微愣了下。
“你……咋了？”
田野没有回答，只是飞快地掏出手机，用那因激动而颤抖的拇指快速滑动通讯录，打给了他自己的“御用编辑”。
电话很快接通。
田野一句寒暄地废话也没有，用命令地口吻说道。
“你现在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来一趟我这里。”
“对，新剧本已经有眉目了，我要和你谈谈剧本的大纲！”
第二十五章 离百万富翁就差一点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爆红给了梁子渊勇气，还是B站鬼畜区的视频刺激到了他那颗向往艺术的心，这家伙最近放飞自我的有点厉害，在寝室嗨歌的频率越来越高，动静也越来越大了。
而且嗨歌也就罢了，这家伙偏要唱那些他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自编曲，再配上几段没人听得懂的歌词，并美其名曰艺术。
有时候郝云甚至觉得，能旁若无人地坚持自我到这种程度，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挺强的。
至少，他完美诠释了那句话——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们。
一脸真诚地看着子渊兄弟，郝云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
“兄弟，要不你还是唱烟花易冷吧，上次我听你弹过一回还挺好听的……怎么后来不弹了？”
梁子渊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更是丝毫不停。
“已经掌握的东西，就算弹上一千遍，一万遍，也不可能突破自我……我要创作属于我自己的音乐。”
郝云：“……”
郑学谦：“……”
妈耶，这家伙也太能装了！
不过让郝云意外的是，这寝室里除了自己，竟然就没一个人听出来那个潜渊就是他的马甲？
而梁子渊这家伙自己也是够沉得住气，愣是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就是那个潜渊。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对名利不感兴趣，还是纯粹脑子里搭错了某根筋。
这几天唯一没有抱怨他扰民地，也只有从隔壁寝跑过来串门儿的周轩了。
这小胖子最近剪鬼畜视频小火了一把，算是尝到了甜头。为了迎合那些狗粉丝们的要求，他最近也是没日没夜地听烂歌寻找素材，魔抗自然而然也跟着上去了。
“哈哈，好兄弟，你说的太对了！唱别人的歌有什么意思？咱要唱就唱自己的！这样，要不我给你录下来，发B站上肯定能火！”
听到B站这个词，梁子渊的眉头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
大概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他弹吉他的手指微微停顿，视线忽然飘向了窗外的远方。
“也就这几天了。”
看着突然玩深沉的梁子渊，寝室里的三人下意识地愣了下。
周轩咽了口唾沫，小声问：“……什么就这几天？”
“等再过一段时间，生活费下来，打工再赚点钱，我就在外面的琴房办张卡，一边兼职赚钱一边作曲，”拨弄着吉他上的几根弦，梁子渊轻描淡写地说道，“到时候就不在寝室里练了。”
听到这句话，郝云一阵感动，这家伙可算是有点良心了。
坐在床下奋笔疾书的郑学谦也是一样，激动地连做题的笔都扔了。
“大，大概是什么时候？”
梁子渊想了想，给出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军训后？”
郝云：“……”
郑学谦：“……”
周轩：“……”
卧槽！
军训后！？
那特么不得下下个月底了？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听说军训的那个月会很累。
也许到时候能让他消停点儿吧……
……
“哈哈哈哈嗝……你舍友好逗啊。可是他这么喜欢音乐，为什么不报音乐专业，而是学了计算机？”
江大门口的食堂。
听郝云讲了昨天寝室里发生的事情，林蒙蒙笑的前俯后仰。
两人是在黄焖鸡米饭的摊位前排队时偶遇的，郝云本来想装没看见，但奈何这家伙对自己招了招手，也只得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逗？那是你没听他那鬼哭狼嚎的嗓子，”将汤汁拌到饭里，用筷子拌匀着的郝云翻了个白眼说道，“鬼晓得他为啥不学音乐，我更好奇他为啥会喜欢音乐。”
也不知道是自己表述的问题，还是这家伙笑点太低，郝云压根儿就没从中get到笑点。
而且说起来，这破系统到底是怎么判定潜力值的？
潜力值与当前能力无关他能理解，毕竟人生这玩意儿确实没法下定论，有的人就算是坐在轮椅上也能成为巨人，有的人就算生在巨人的肩膀上也只是个跳蚤。
但，这也总得有点儿能让人看出来的征兆吧？
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隔壁寝的何平稍微有点儿数学家的感觉之外，在郝云的眼中其他人就没一个符合自己“人设”的。
包括，正坐在他对面的那位。
明明学的是音乐，兴趣的也是唱歌弹琴，但天赋却是表演？
老实说，他甚至觉得单论演技，他寝室楼下的阿黄可能会更专业一点儿……
“安啦安啦，挺正常的，大家大一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初次见面到互相熟悉，总有个磨合的过程，”一副过来人的表情，林蒙蒙老气横秋地继续说道，“等你们到了大二，应该就没精力折腾这些东西了！”
郝云看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等我读到大二？
爷研究生都读完了！
不过文凭和经验都是上辈子的，放到这辈子的夏国未必通用就是了……
“话说你这么吃不辣吗？”
“还行，我吃的时候没啥感觉……”看了一眼林蒙蒙盘子里那些被挑出来的青椒，郝云随意地反问了句，“你是江城本地人吧，不能吃辣？”
“唔，我从小都不太爱吃，最多最多能接受那种不是很辣的青椒，”林蒙蒙苦着脸摇头，“不过我妹超能吃，而且她也像你这样，喜欢把辣椒和菜汤拌在饭里。”
“黄焖鸡还好吧，我感觉也没多辣。”郝云看了一眼自己的碗里，也就比她的多了几粒红的。
话说黄焖鸡不辣还有灵魂吗？
至少他get不到。
“哎，不是很懂你们辣椒星人……啊！对了对了，”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林蒙蒙突然精神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看向了郝云，“我最近听到一首超好听的歌，差点忘了分享给你！你有没有音客网账号？我直接艾特吧。”
“我……没有，”郝云本想说有，但一听说她要艾特自己，立马又改了口，“什么歌？你还是发我微信上吧。”
林蒙蒙两眼放光道：“烟花易冷！”
听到这个名字，郝云差点没被咽到一半的饭给呛到。
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奇怪的表情，林蒙蒙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那首歌真的巨好听！虽然歌手唱的一般般啦，甚至在我看来有些业余，但那个曲子我跟你讲，简直是美炸了！”
“呃，有这么夸张吗？”
“那当然！”林蒙蒙柳眉一竖地看着他，“我们导师甚至在课上专门提到了这首曲子，对曲子里xi和fa的用法赞不绝口！我跟你讲啊，我们这星期的作业就是这个，要求对它的纯钢琴版写一篇赏析文章……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刚才被呛了下，已经好了。”
“小心点儿，”一边说着，林蒙蒙从包里翻出了一包纸巾递给郝云，皱着两撇绣眉说道，“你们男孩子吃饭也太快了。”
“可能是高中时候养成的习惯吧，也许过段时间就改掉了。”
说了声谢谢，郝云将剩下的纸巾还给了林蒙蒙。
不过，残留在他心中的惊讶，却是仍然没有退去。
之前他是真没有想到，的曲子竟然能在专业人士这儿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甚至还入了江城大学这样顶级学府音乐教授的法眼。
前一世那个以江城命名的大学在音乐方面有没有建树他不知道，但这一世江城大学的几个艺术学院，在夏国艺术界的地位还是很牛逼的，教授的水平更是非同凡响。
没想到这首通俗音乐的曲子，居然还有这么深奥的学问，果然还是咱学艺不精啊……
说来惭愧，当时在弹这首曲子的时候，郝云仅仅只是觉得好听，却不知道好在哪儿，甚至压根儿就没往乐理那块去想。
也亏之前他没有暴.露“云深不知处”这个马甲就是自己的，否则要是有记者问起他是如何完成这首曲子的，他还真不一定答得上来。
心中暗道一声好险，郝云正打算岔开这个让他感到有点儿威胁的话题，坐在他对面的林蒙蒙却是双手托着两腮，吐着下嘴唇叹了口气。
“哎。”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歌词和曲子都太美了。要是那位云深大大能为小女子也写一首就好了。我敢打赌，我唱的肯定比他现在的那个搭档好听至少1.5倍！”
1.5倍？
兄弟，自信点，那必须是3倍起步啊！
楼下的阿黄都比他叫唤的好听。
最终，郝云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工具人兄弟留点面子，没有在别人面前继续吐槽他的歌喉。
不过，林蒙蒙却是似乎是有些上头了。
“哎，如果实在不行……见一面也好啊。”
“呃，你说啥？”
“我说见一面啊。”
撅了噘嘴，她的眼中闪烁着流星一般的光芒。
郝云只是看了一眼便能猜到，那花痴的表情背后藏着些什么念头。
说她起了色心可能夸张了点。
但崇拜之类的情绪肯定是有的。
“哎，要是能花钱买歌也好啊，可是他都不回我消息，”说着说着，林蒙蒙的眼中充满了哀怨，手中的筷子都快撇断了，“你知道吗？那家伙可过分了，不回我消息就算了，居然还把我拉黑了！”
呃？
拉黑？
想到之前批量操作的那些账号，郝云忽然有些心虚。
“……会不会是个误会？”
“误会？不可能的，”林蒙蒙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小声嘟囔道，“不过我也有错，我不该和他提钱的事情……”
钱？
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了两秒。
郝云调整情绪，试探着继续问。
“……你和他究竟说了什么？”
“我和他发了私信，问他能不能一百万把那首歌独家授权给我，只让我一个人唱，或者帮我写一首类似的曲子。”
一——
一百万？！
郝云一个膝跳反射，蹬开椅子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了桌子上。
“多，多少？！”
“一百万啊，”林蒙蒙愣了下，看着激动地站起来的郝云，小声说道，“给太多了吗？其实我也没花钱请人作过曲，只听说一般很贵的样子。”
“不贵！一点都不贵！”
噌地又坐了回去，和一笔巨款擦肩而过的郝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试图挽回地劝道。
“艺术是无价的！你应该再加他一次，让他看到你对艺术锲而不舍、百折不挠的坚持！”
“还是算了，”轻轻叹了口气，林蒙蒙的脸上写满了自责与后悔，略微失落地把下巴埋在了胳膊肘里，“后来我想了想，自己的行为确实太不礼貌了，艺术本应该是纯粹的，这样明码标价的买卖简直是对艺术的侮辱……”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都有些啜泣了。
“呜呜呜，我居然对偶像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对不起云深不知处哥哥，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然而，有人比她更懊悔。
一句句话钻进耳朵里，郝云只觉得有一把刀，在自己的心里左右乱窜地捅。
他简直恨不得再重生一次，回到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好好看看那些私信的内容再决定拉黑谁，把谁留着。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百万啊……
谁能想到自己每次开玩笑富婆富婆的叫，结果这家伙还真是个富婆？！
仍怀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缓过劲来的郝云，不死心地问道。
“方便问下你哪来的一百万？”
万一只是开玩笑的呢？
除了手机稍微贵点之外，他真没感觉这家伙哪里像富二代了，最多家庭条件稍微好一点点的那种，比如父母是文化人什么的。
“当然是先找我爸借啊，”林蒙蒙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我不是肆意挥霍浪费，他肯定会借我的！等我以后当了大歌星，再赚钱还他就是了……唔，你怎么了？”
“……没什么。”
生无可恋地靠在了椅子上，差一点儿成了百万富翁的郝云两眼发直地盯着碗，就连最爱吃的黄焖鸡也不香了。
造孽啊……
这回是真特么的造孽了！
第二十六章 就差三个工具人了
经过了一番内心地煎熬，最终郝云还是抗住了一百万的诱惑，没有像眼前的富婆坦白自己就是那位“云深不知处”。
何况坦白了也没用。
除非自己当着她的面登陆音客网的账号，否则她八成也只会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郝云很清楚，以他现在的钢琴水平，根本解释不了那首是怎么创作出来的，也几乎不可能在专业人的面前糊弄过去。
郝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尤其是在涉及到关键的问题上。
至少在拥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之前，还是尽可能不要让别人知道“云深不知处”这个马甲是自己的比较好。
好歹，也得等他多解锁两首曲子再说。
至少当他解释不了的时候，还可以靠“露一手”蒙混过去。
午饭过后，林蒙蒙打着哈欠回了寝室，表示自己要回去睡个回笼觉。
就像郝云想不通这富婆为什么热衷于挤食堂一样，他同样想不通这家伙为啥睡醒了吃，吃完了又睡，就是不见长胖。
将餐盘换到了收残车那里，郝云确认了一眼课表下午没课，接着便扫码解锁了辆共享电瓶车，骑着出了校园，搭乘地铁前往了城南地工商局。
刚刚代办公司那边发来了短信，通知他相关手续都已经注册完了，只需要带着身份证去一趟工商局就能完成最后的企业法人登记。
这一世的不少地方和他前世的差别还是挺大的，尤其是企业注册这一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他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注册公司首先需要办公场地，然而在这个世界的夏国却不太一样，办公场地并不是那么关键的东西。
比如大学生创业，注册地可以直接填学校，如果能够得到学校科研项目的背书，还能享受额度不小的税务减免与财政补贴，而最后要是出了专利或者什么其他重大成果，那丰厚的奖励更是了不得。
如果可以的话，郝云希望只跑一趟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办下来。
不只是为了系统任务，同时也是为了他之前上传到电趣平台的2048。
说来也挺有意思，本来郝云只是打算借着2048捞一笔，解决下温饱问题，却没想到这玩意儿的热度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下降，反而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尤其是在那位翔哥的直播事故之后，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电趣平台上的销售额已经从最早的二十万份翻了五倍，取得了近一百万份销量地惊人成绩。
按照1元的售价和50%的分成，这两个星期郝云在电趣账户上未提现的金额已经突破了四十五万大关。
然而，问题也紧接着来了。
若是按照夏国的个人所得税标准，每月超过一万起征点之后的部分，最高可以累进到41%的税率，直接提现他最多能到手三十七八万，那也太冤枉了。
但注册个企业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这一世的电子游戏算是文化产业的一部分，有大量的免税政策可以白嫖，由自己来交税怎么也比让别人代缴的要好。
将所有必要的文件和营业执照递到了郝云的手上，帮忙办理业务的小姐姐脸上挂着标志的笑容。
“如果你需要办公场地的话，我推荐城南这一片的互联网创业园，那个位置距离江城大学不远，只需要坐两站地铁，而且首年免租金。”
“首年免租金？”郝云心动了。
“对，而且这个很好申请，”那业务员小姐姐微笑着点头，“这种直属上京的创业园基本上都是福利性质的，一般只要能解决三个就业岗位，当年就能免五十平米的租金，次年减半，第三年才开始正常缴纳，而且租金不但比外面便宜，还有机会再次减免。”
三个岗位？
那不是正好！
财迷心窍的郝云立刻心动了，连忙问道。
“这个怎么申请？”
仿佛猜到了他会这么问，那业务员小姐姐微微一笑。
“这个交给我们就好。”
正如这位业务员小姐姐介绍的那样，这个园区的办公场地申请的还真没多麻烦，基本上填好表格就拿到了钥匙和文件。
乘坐地铁去了一趟城南的创业园区，郝云没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那个藏在园区角落的写字楼。
总的来说，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稍微冷清了点，以至于整个第20层就他们一家入驻企业，其他的办公室全都是空着的。
云梦集团的办公室位于走廊最尽头的房间，工位大概有七八个的样子，就是面积稍微小了点，只有四十多平。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他本来需要的场地也没多大。
而且这里的桌椅等办公用具居然都是现成的，打卡的门禁系统也做好了全套，这些东西对于郝云来说都能算是意外之喜了。
“居然还是精装修。”
饶有兴致地绕着自己那不过四十多平的公司里转了两圈，郝云一屁.股坐在了最里面的那张椅子上，将脚翘上办公桌过了把瘾。
“四十八年了，总算是当一回领导了。”
摸了摸扶手，他美滋滋地自言自语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董事长的坐骑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确实挺让人沉醉的。
不过，郝云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外面。
水电都没通，空调也还没开，以江城那非冬即夏的气候，在这里待久了简直就像蒸桑拿一样。何况一会儿他还要去物业那边做个登记，预缴点水费电费什么的。
当然了，除了这些闲杂事务，还有一件最最最关键的事情正等着他去做。
现在整个云梦集团就是个空壳，虽然名义上自己算是当了老板且有了自己的名片，但其实和光杆司令也没啥两样。
不管业务上的事情着不着急，总归得先招三个工具人进来，把创业园的租金减免一下，再顺带着把系统任务给过了。
办完了手续之后，找了个网吧坐下的郝云，熟练地打开了招聘网站。
还没等他细细搜寻，一行挂在首页上的广告，便引入了他的眼帘。
“江城城南人才市场举办校园招聘大会？诚邀各大企业入驻……现在申请入驻可享免摊位费、五张食堂盒饭餐券与一箱矿泉水？我去，这么拼的吗？”
为了解决就业，也为了让下半年的就业数据好看点，江城的人才中心也是够拼的了。
虽然郝云并不觉得，真正有优秀的企业会因为这些小恩小惠而心动，但想到城南的人才市场附近都是知名高校，他的心中也不由火热了起来。
什么地方最容易出SSR工具人？
那肯定是双一流名校附近啊！
至少从概率的角度来讲是如此吧？
没有多犹豫，郝云立刻在表格上填写了自己的企业信息，然后提交了报名表。
虽然对于招聘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会招不到合适的人才。
开玩笑，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他更懂人才？
有没有前途，他一眼就能瞪出来！
“云梦，梦开始的地方……搞定！”
“招聘海报的标语暂时就这个了！”
用PPT做了张别出心裁的海报，拍了拍手的郝云，嘴角扬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校招会？
稳的一匹！
第二十七章 肯定是海报太丑的锅
一整天都在忙着公司的事情，一直到天黑了，郝云才坐上了地铁，一路辗转回了寝室。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回来便遭到了一句灵魂拷问……
“云兄，老实交代。”
看着一脸严肃的周轩，换上拖鞋的郝云愣了下。
“交代什么？”
停笔转过椅子，郑学谦也不怀好意地笑着，凑热闹插了句嘴。
“我们都看见了，你还是坦白从宽得了，对象是哪个学院的？改天介绍认识认识啊。”
郝云：“……？”
啥玩意儿？
看着不说话的郝云，周轩以为是害羞，于是更来劲了，挤眉弄眼地调侃。
“可以啊兄弟，这才来大学没一个月就脱单了。我还以为你们寝子渊兄会最先脱单呢，没想到倒是你先抢跑了。”
“你们调侃云兄就行了，别拉上我。”
完全沉醉在自己的音乐中，子渊半眯着眼睛弹着吉他，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更不想理这总是损他的小胖子。
郝云此刻的心情也是差不多，在外面跑了一天的他累的只想睡觉，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打着哈欠不耐烦说道。
“滚滚滚，脱个屁的单，爷没时间陪你闹，洗个澡睡了。”
周轩嘿嘿笑着说：“行了行了，别装了，我分明在食堂看见，你和一个巨漂亮的小姐姐坐在一起吃饭，她对你笑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国际惯例啊，脱单的得请没脱单的哥们儿吃饭！”
郑学谦也跟着起哄：“对对对，请客请客！赶紧请客！”
笑的花枝招展还行。
有这么用成语的么？
何况那还不是爷讲了你们的糗事儿。
换别人有这么几个极品室友，自己别说笑的花枝招展，怕是得幸灾乐祸地笑岔气。
“请个der——”
就在郝云刚忍不住想吐槽两句的时候，寝室门忽然又开了。
这次进来的倒是个稀客。
他们的寝室长克宁兄弟，居然破天荒地在十点之前就回来了。
郑学谦：“哟，你咋回来这么早？”
“哎，麻烦事啊，”面对室友好奇的视线，朱克宁苦着脸，将一叠厚厚的废物文件，整齐地摆在了桌上，“今年的迎新晚会，学生会文艺部那边要求每个班必须出一个节目。”
“要是不出会咋样？”小胖子周轩条件反射地抬了句杠。
朱克宁一脸严肃说：“会扣班级分。”
周轩尴尬说：“呃，这样啊……那好像还挺严重的哦。”
其实郝云还想继续追问，扣班级分又会咋样，但克宁兄却没有给他发出灵魂拷问的机会，而是一脸央求地看向了梁子渊。
“子渊兄……要不，你配合配合我工作？”
郑学谦：“？”
周轩：“？！”
郝云：“？？？”
401寝室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
所幸，梁子渊手中的拨片只是停顿了半秒，便一脸不在乎地继续拨弄起了琴弦。
“无聊。”
听到这两个字，整个寝室里除了朱克宁之外的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好家伙。
这要是让这家伙真上去唱，只怕大礼堂都能让逃难的人给掀了。
“绝望，这工作也太难了，怎么做思想工作都没用，没一个人配合……”嘴里抱怨着，朱克宁头疼地捏着眉心。
说起来，郝云还是第一次从这家伙的脸上，看到这副稍微像个正常人点的表情。
不过，也难怪。
连找梁子渊上去唱歌这种下下策都想得出来，看来他确实是被逼到绝路上了。
郝云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一句，然后便取下了挂在柜子旁的毛巾，准备去卫生间里冲个凉。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行淡蓝色的文字却是从他眼前快速划过。
郝云：“……？”
卧槽？
两个任务还能同时进行的？
……
虽说系统的任务不做也是可以的，但这对郝云来说就意味着浪费了一个“疑似”SSR的工具人。
毫无疑问，这个任务关联地又是那位朱队友。
根据系统规则，一旦任务失败或者放弃，关联目标将有可能一段时间甚至永久无法再次触发任务，甚至严重的还会降低潜力值。
到目前为止，朱克宁的潜力值都是问号。
郝云虽然对他的能力相当怀疑，但也还是抱有一点点微小的期待的。
毕竟，总归系统的牛逼，他是见识到了的。
打开了淋浴的喷头，郝云一边搓着肥皂，一边在心里头盘算了起来。
“总之报名截止日期还有一个星期，先看看有没有人报名吧。”
“梁子渊是不用指望了……这家伙到时候上去表演，要是关键时刻犯神经来个即兴发挥，他自己不觉得尴尬是没毛病，爷的任务可就炸了。”
总归1801班的人才还是挺多的。
而那些自己没洞察到天赋和潜力值的人里面，也不乏一些多才多艺的人才。
到时候从报上去的节目里选个最有潜力的帮帮他，没准儿这任务还是挺轻松的？
如此想着，洗完澡爬上床躺下的郝云，终于安心地闭上了双眼，并赶在朱克宁同志的鼾声响起之前，进入了梦乡……
……
次日。
郝云起了个早床，洗漱完后便下了楼。
路过宿管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顺路逗了逗既不想理他、也不想抓老鼠的阿黄，接着便径直去了校门口。
今天是周六，没有课。
而且凑巧的是，城南人才市场的校招会也是今天。
能不能搞定系统任务，全看这次招聘成不成功了。
为了节省时间，向来抠门儿的郝云也是难得奢侈了一把，在校门口打了个网约车赶到了人才中心。
虽然准备的很仓促，但这里的工作人员为了解决这些大学生们的就业也是拼了老命，竟然一天晚上的功夫就把他的摊位和海报都准备好了。
“这是你的工作证，摊位在一楼大厅的第四列17号，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有一场十五分钟的路演，在12号阶梯教室。”
“海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过去……你就一个人吗？”
所谓路演，算是类似于招聘讲座一样的东西，在夏国还挺常见的。
其目的主要是让招聘方讲讲公司的未来规划和福利待遇，算是除了展位前的海报之外的另一个宣传途径，主要面向一些需要专业技能人才的公司。
一般大企业的路演都是安排在上午，而且时间通常都是两个小时，足够派来招聘的HR在台上慢悠悠地吹牛逼。更牛逼点的企业下午还有一场，不谈工作只谈理想。
反正不管讲的东西有没有用，台下的萌新们一般也都会一丝不苟地听，甚至还会拿小本本记笔记，深怕面试的时候要考。
而那些小企业，路演就比较随便了。
有人申请的话，就安排在下午一点以后，而且通常都是十几分钟的样子。
毕竟时间长了，也没人乐意听。
“嗯，就我一个……路演下午两点才到我？”郝云略微抱怨地嘀咕了句，“那不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工作人员干咳了一声，官方地回答道。
“这个你放心……这儿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只要待遇合适，我相信您一定能聘请到自己需要的员工。”
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
说实话，郝云并不怀疑这位工作人员说的话，甚至一开始想的比他还要简单。
毕竟前一世的他基本上都是站在被挑选的位置，感觉负责招聘的HR们好像就是往那儿一站，喝着茶等简历找上门来就是了。
然而，当校招会正式开始之后，他才逐渐开始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即便人才中心人山人海，过道上的年轻面孔们后浪推着前浪走，也没有几个愿意在他的摊位前多待几秒。
不是没有人投简历。
只是那些简历投的都太随意了。
随意到简直就和发传单似的，扔下简历说了声谢谢就走，都不打算和他这个老板聊聊。
而也正是这时郝云才发现，自己确实是把问题给想简单了。
江城虽然是大学之城，这一世更是坐拥全球最大大学城之名，最不缺的就是高级打工仔。但这里的优质企业同样不少，像是龙威、大米、腾飞之类的全球百强集团，更是都在这儿有自己的研发基地。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当然是希望去这些知名企业任职，薪资福利好自不必说，说出去也倍有面子。
至于那些小创业公司……
想和这些求职者们互相看对眼还是挺难的。
互相看不顺眼，那都是常态了。
坐在门可罗雀的展位前，郝云苦思冥想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问题八成还是出在了海报上！
不过这也难免，毕竟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他用PPT临时做出来的，除了要求写上去的基本信息在封面上之外，对比周围摊位前的海报几乎毫无吸引力可言。
“大意了啊……”
看着眼前冷漠的人潮，郝云不禁眉头皱起。
昨天光去YY自己的特异功能如何在招聘会上大展身手了，却是忘了招聘这玩意儿是个双向选择。
他在挑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挑他。
就算潜力值再高，不来他的摊位前投简历，或者对他的公司不感兴趣，那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些过来投简历的人里面，郝云连一个能让他触发被动的求职者都没碰上。
“现在重做海报也来不及了……只能看下午的路演了吗？”
原本打算把工作重心放在上午的海选、下午的路演随便对付对付的郝云，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紧迫的感觉。
搞不好……
那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
在忐忑不安地等待与准备中，总算是到了下午两点。
中午的盒饭只吃了一半，没什么胃口的郝云直接去了12号阶梯教室，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了话筒，走到了讲台上。
朝着台下一望，好不容易燃起斗志的郝云，心中顿时一沉。
完犊子。
这屋子里都没坐几个人啊！
他都还没开始发挥，坐在这里的应聘者们便用兴趣缺缺的表情，给他即将开始的路演判了死刑，不少坐在后排的哥们儿甚至都开始做起了大米集团历年校招笔试的试卷。
好家伙，敢情这些孙子们就是来这儿歇个脚？
见郝云半天没动静，工作人员轻咳了一声提醒。
“可以开始了。”
郝云还在试图抢救一下。
“再等等，等人多一点。”
然而，站在这儿的工作人员，明显没上午的那个热情。
本来对这份混日子的工作就没什么耐心，只等着下班回家睡觉的他，不耐烦地说道。
“随便，你想等会儿就等会儿，我已经开始计时了。”
郝云：“……”
淦，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这颗咋办？
就这么开讲？
能有人感兴趣那才叫特么的出了鬼！
更不要说什么潜力值大于5的工具人了。
不过就在这时候，正焦急着的郝云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系统空间里还躺着个宝贝，于是立刻急中生智地扭过头，看向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把前后门都打开。”
“啊？”无聊掐着表的工作人员愣了下，皱着眉头问，“走廊上都是人……你不嫌吵？”
郝云摇了摇头。
“没事儿，打开吧。”
虽然很困惑，但工作人员还是将信将疑地配合了他的要求。
随着前后门的打开，外面嘈杂的声音也飘进了阶梯教室里，那些正在做题的人也都皱着眉头停下了笔。
看着教室里交头接耳的应聘者们，郝云豁出去地拿起了话筒，同时捏碎了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的激励宝石。
一瞬间，他手中的话筒就和附了魔似的，隐隐闪烁了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光芒。
那光芒很微弱，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很难察觉到。
就在郝云正奇怪着怎么没反应的时候，一股不知名的能量忽然从话筒的握把向外溢了出来，甚至让他的手心感觉隐隐发烫……
来了！
那燃烧的感觉来了！
深深吸了口气，郝云压制住了心中躁动地情绪。
用平静而注定不平凡的语调，他开始了本场路演的开场白。
“你们——”
那声音很轻，却很有分量。
在一股不知名力量的驱使下，抓住了几乎每一个人的耳朵——
以及灵魂。
“渴望成功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会场的气氛，都跟着一起躁动了！
第二十八章 你们怎么就懂了？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二十八章你们怎么就懂了？12号阶梯教室外。
那人来人往的人才中心，有人欢天喜地，昂首挺胸，亦有人灰头土脸，处处碰壁。
距离某新兴创投企业的路演，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了。
一位穿着杂牌儿正装、看起来年龄不算很大的男生，向不小心撞到的人慌忙道了声歉，然后拿着资料继续快步赶往。
他的名字叫林君，江城大学经管院的硕士，同时也算是个学霸。
本科读的管理学，他的绩点从没掉出过年级前三，硕士读的金融，一类期刊文章发到手软。如果光看简历，那他妥妥一个前途无量地高材生，而且还是“能文能武”的那种。
按常理来说，一般向他这样的学生，到了毕业那年多少会被导师挽留下，实在留不住也会给写封推荐信，介绍去国内最顶尖的投行，割海外市场最长的韭菜去，以后发达了也好照顾照顾导师。
哪怕混的再次，也断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校招会上。
然而，他的职业生涯却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虽然文章发到手软，但每到实战的时候，他的表现却总能让人大跌眼镜。
有时候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细节上出了问题，每次他写一份建议买入的研报出来，被研究的标的要么突然暴雷，要么经营状况急转直下，没少把自家导师的客户送上天台。
其实这倒也还好说，毕竟投资这东西嘛，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东西。研报也不是圣旨，只要不作假，不触碰原则上的问题被监管部门传唤，那都是小问题，
然而让他的导师无法忍受的是，在一次涉及金额高达两个亿的投资项目上，他居然因为一个根本不该犯的失误，险些让客户两个亿的投资打了水漂。
也正是从那以后，他的导师对他彻底失望了。
不但到了研三还不肯给他写推荐信，介绍他去投行、券商工作，反而劝他考虑考虑比较稳健的工作，比如……去考个公务员？
美其名曰，不能坑了别人。
林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称赞导师的高风亮节，还是该骂他薄情渣男。
考公务员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寒窗十年，只为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将他打击的体无完肤，甚至让他一度怀疑……
也许自己并没有那么优秀？
这十几年……
就像一场梦。
无论怎么说，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算他不想屈尊将就，已经被导师闲置了半年的他，也得尽快找个工作来过度一下了。
毫无疑问，今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因为就在今天，手握着简历奔波的他，已经选择了向生活妥协。
直到……
那振聋发聩的声音，从一扇敞开的门内传来。
“你渴望成功吗？”
这是个愚蠢地问题。
没人不想成功。
但偏偏就是如此朴素的一句话，向他吹来了一阵风。
紧接着，一团火苗自心底燃起，照亮了那黑暗的角落。
林君猛地抬起了半耷拉的脑袋，朝着一旁敞开的门看去。
台上那人，正用振奋人心地声音，发出连续不断地呐喊。
“把头抬起来！”
“让我看见，藏在你们眼中的渴望！”
……
老实说，郝云不是一个爱喝鸡汤的人，也从来不会主动去看那些打了鸡血的鸡汤文。
尤其是他没记错的话，上一世他是在加班的时候猝死的。即便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这一世的他对那种“加油干”、“用力卷”的口号也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连他自己都不信的鬼话，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喊得还挺带劲儿的？
他实在难以想象，那种抑扬顿挫的声音和振奋人心的演讲，居然是从自己的嘴巴里蹦出来的。
可能……
这就是激励宝石的威力？
当他手中的话筒被加了buff之后，不只是台下的观众，就连他自己都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那热血沸腾的鼓舞，以及一种想要呐喊并释放的冲动。
若是在古代……
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听完了自己的这番演讲，只怕自己就是让下面的这些人去冲锋陷阵送人头，也不会有人把眉头皱半下……
还挺牛逼的。
就是怎么感觉……
有点像洗脑？
但无论怎么说，事已至此了。
何况他也不是用着能力来干什么坏事儿。
看着现场听众们那一张张仰视着的脸，郝云心里明白。
不管他们渴不渴望成功……
至少这场路演，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另一边，路演现场之外。
阶梯教室的门口围了一圈人，堵得走廊几乎难以通行。
时不时有人被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吸引，管不住双腿地越过人群，挤进教室里面，找个空位坐下听讲。
到后面空位越来越少，甚至最后整个教室都坐满了。
后来的人没了位置，却也不气馁，就这么在教室两边的走廊上、甚至是后排的空地上席地而坐，两眼一瞪讲台就挪不开眼睛和腿了。
十五分钟的时间早就过了，负责掐表的工作人员却是完全忘记了时间和手上的工作。后面排队准备下一场路演的HR和小老板，也都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站在那里听得如痴如醉。
哪怕这路演讲的根本没几句干货。
但那声音！
那语言中的能量！
就是让人上头啊！
两位刚刚路过附近的求职者，听到阶梯教室里的路演，也跟着加入了围观大军中。两人现实中大概是同学，听着听着便窃窃私语了起来。
“卧槽？台上那人是那位大佬？感觉好牛逼……”
“讲的是挺好的，听得我都想创业了……不过不是路演吗？怎么听了这么久都没听他说福利待遇？说起来是啥公司？”
“云梦集团……初创企业，注册时间是昨天，主营业务好像是游戏。”
“昨天才注册？那不坑爹呢！走吧，大米集团的路演都快开始了，咱何必在这种小公司身上浪费时间——”
“小公司？呵呵，哪一家巨头不是从一无所有做到万亿市值的呢？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大米集团的路演招聘你自己去吧，我想为梦想赌一把！”
“？？？”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都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而现场的气氛，也随着那渐渐高昂的嗓音，在最后进入了最高chao。
“十年！”
“站在十年后看今天！不管今天的你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是选择梦想还是一份稳定且看似可靠的工作，我相信我们都会拥有美好的未来。”
“那时候，选择了稳定的你们，也许正坐在高高在上的写字楼里，胸前挂着大米或者龙威集团的工牌，骄傲地俯瞰着这座国际大都，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也许——”
“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选择了梦想的你，那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你对窗外的繁华提不起任何兴趣，因为最豪华的那套房子的钥匙正躺在你的口袋。富有消灭了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烦恼，充裕的时间让你可以自由选择享受生活的方式，而那些人们眼中高高在上的精英，正竭尽全力地为你的梦想服务，并无比庆幸自己此刻的选择……”
“做出选择，甚至用不了几分钟那么久。”
“你是要当一辈子懦夫，还是勇敢一次，哪怕只是几秒钟。”
“哪怕只是做自己的英雄！”
台上的郝云，讲的口干舌燥。
虽然这瞎鸡儿扯出来的东西他自己一个字都不信，但没想居然因为工作人员忘了掐表，愣是让他讲了快一个小时。
当然了，郝云也承认，主要的问题肯定还是在自己这儿。
这话匣子一打开，他就刹不住。
以至于前五十多分钟都在打鸡血，只有后面不到五分钟他简单地讲了讲云梦集团是一家有梦想、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虽然现在条件有点艰苦，但未来的潜力不可估量……
然后，又打起了鸡血。
时针挨着了三点钟的边上。
一丝丝恍惚的感觉忽然爬上大脑，以至于郝云下意识地忘了词儿。
药丸！
激励宝石的BUFF好像只有一小时？
不过，好在他的随机应变能力一直都很强。
抓住了那仅存的一丝感觉，郝云用斩钉截铁的声音，对这场不知道该算是成功还是失败的路演，强行收了个尾——
“听懂掌声！”
空气，安静了半秒钟。
郝云心中一咯噔，暗道一声要遭。
然而就在他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位戴着无边圆框眼镜、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生，忽然噌地双手撑桌站了起来，激动地眼镜都歪了。
“讲，讲的真是太好！”
说罢，她啪啪怕地鼓起了掌。
台下的听众们，也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也正是在那一瞬间，排山倒海的掌声，如鞭炮一般在演讲厅内炸响。
啪啪！
好家伙。
敢情刚才没反应，是因为人傻了？
啪啪怕——！
无论是现场的观众，还是一旁忘了掐表的工作人员，以及排队等候上台的同行。
甚至就连走廊上驻足旁听的路人、拎着拖把的保洁大妈、乃至巡视到这儿的保安……全都被那股狂热的浪潮给卷了进去。
激励宝石的BUFF已经解除。
但那一颗颗热血沸腾的心，以及激荡在听众们胸中的澎湃，却仍未散去。
显然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清醒”的，他们的掌声也是发自内心。
除了一个人……
那便是郝云自己。
看着那些一脸狂热起立鼓掌的“信徒们”，手中抓着话筒的他人都傻了。
卧槽？
我自己都没懂。
你们怎么就懂了？！
-
第二十九章 怎么就成大师了？！
“大师，我想把工作辞了！”
“大师，听了您的讲座之后我简直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我把公司卖了和你一起创业好不好？我不要股份，只求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大师！虽，虽然我还没毕业，但我不想读了，我想跟着您一起闯荡！就像您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
“诶？！大师，您别走啊大师！”
郝云确实没走了。
因为走是不可能走出去的，只能用跑了。
离开了12号厅之后，他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钻进了人群，离开了一片混乱的现场。
也幸亏他刚高考完没多久，这要是在宿舍的床上多瘫几个月，指不定今天就走不出去这个门了。
注意到了现场的骚动，人才办公室的主任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一把揪住了负责现场秩序的工作人员，他唾沫星子横飞地吼道。
“这里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我不是说12号厅的路演时间限制是十五分钟吗？怎么讲了这么久！你让后面的企业怎么办？！”
工作人员叹道：“可能……因为他讲的太好了吧。”
我靠？
讲的太好？
没想到这小公务员还敢顶嘴，那主任愣了下，瞬间憋的涨红了脸，怒火中烧地咆哮。
“你疯了？你瞧瞧这现场现在乱成了什么样？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干？呵呵，给你们打工？”工作人员冷冷一笑，交出了手中的秒表和工牌，“这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不过也罢。”
主任：“？？？”
一旁的大米集团的HR也在小声议论。
“这家伙是来砸场子的吧？”
“是啊，搞得这校招会这么乱。”
“不过有一说一，这家伙还挺会讲话，搞得我都想辞职创业了，真特娘是个人才。”
“是啊是啊。”
现场的秩序乱成了一团，搞得周围几个场子的路演都办不下去了。人基本上都围在了12号厅这边，以至于就连龙威集团的下午场都没坐满一半人。
留在讲台上的云梦集团的宣传单，一瞬间就被抢光了。
拥挤哄抢之下，人差点没打起来。
几个被大企业派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的HR，也忍不住偷偷藏了两份宣传单在身上，准备一会儿打印份简历过去碰碰运气。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这家企业怎么看都不靠谱。
但理智思考的前提是，也得有理智这玩意儿才行。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那场路演里给听众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动了什么手脚。
打了这番鸡血之后，绝大多数人都上头了，只有一小部分心志坚定的人保持了理智。
以至于整个校招大会下午场接下来的几场路演，几乎没什么人听，更没多少人认真讲。甚至一些创业公司的小老板，干脆扔下话筒回家去了。
招聘会？
呵呵！
爷可是未来的五百强董事长，要什么自行车？
企业想做大，就得招TOP10毕业的牛人，只有让牛人为我所用，为更牛逼的我做牛做马，才能创造更牛逼的正能量！
那些还没找着工作的求职者们就更上头了。
打工？
呵呵！
爷可是天选之子，要什么三方协议？要什么劳动合同！
云梦集团的老板说过，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打工一辈子最多混个温饱，想要改变命运跨越阶级只能创业，哪怕自己不创业也得带着创业的思维找工作，去追随那些真正有梦想、有未来、有前途的创业者。
而那些一个二个挺着啤酒肚吹牛逼、只会职场pua的油腻中年人……
让爷浪费青春给你打工你也配？
自己都特么快喝出脂肪肝了！
tui！
看着身后躁动不安的路演区，郝云悲剧地发现，自己的牛批好像吹过头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些沙雕们在激励宝石的影响下，竟然还特么的真信了！？
搞毛线啊！
都要毕业了还没点自己的主见吗？！
没有敢回去自己的展位，怕被麻烦找上门的郝云直接扔下了被群众们包围的烂摊子，从后门溜出了人才中心。
气喘吁吁地坐在回学校的网约车上，想着泡汤了的招聘会，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要不是不是自己的车，他真恨不得给车门来两拳。
造孽啊！
仿佛察觉到了郝云的心情，司机瞅了他一眼，开着玩笑问。
“哥们儿？失恋了？”
郝云有气无力地回答。
“没……要是是失恋就好了。”
“哈哈，想开点，工作什么时候找都来得及，”司机挤了挤眉毛说，“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高兴一下？”
郝云板着脸回答。
“……不用了谢谢，把我送到江大就好。”
只是这么早回学校干点啥呢？
要不……
去图书馆坐会儿？
在直接回寝室和去图书馆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了很久，郝云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
晚上八点。
在图书馆看了会儿编程和高数，又自学了一会儿乐理知识的郝云，总算是打着哈欠回了寝室。
刚一推开门，还没等他拉开凳子坐下，过来串门的小胖子周轩便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惊喜地一把拉住了他。
“卧槽，云哥，你下午干啥去了？”
一听云兄变成了云哥，就知道八成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郝云微微愣了一下，紧张地看着他回答。
“找了份兼职……怎么了？”
周轩激动说道：“你找的兼职是不是叫云梦集团？”
郝云：“？？？”
“哈哈哈，我给你看个宝贝，简直特么笑死我了！”
说着，周轩强憋着笑，打开了手机里的B站，翻到刚收藏的视频，不由分说地塞到了郝云的面前。
一脸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他的手机，郝云刚想走开。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看清视频中内容的他，整张脸都绿了。
卧槽？
这不……就是下午两点的招聘会现场么？！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片段，长度甚至不到十分钟，画质也渣的堪比打了码的小电影，但对于熟人而言，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站在台上的那人是谁。
“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要让我看到这个视频！草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郑学谦这小子笑的快抽筋了，脑袋磕着桌子猛锤，肩膀抽搐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401就数他笑点最低，笑的也最没品。
周轩到还好，笑点稍微高一丢丢，但看起来也憋的挺辛苦的。
“不是，云哥，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严肃的人，没想到……”
郝云黑着脸瞪了周轩一眼。
“没想到什么？你不是笑死了吗？也没见你死啊！”
“咳咳，这不还差一点么……说起来，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一百块，”郝云翻了个白眼，恼火地将手机推开一边，“再问自杀。”
“一百块也不少了……”周轩坏笑着点头，挤眉弄眼地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两百，可以让我录一段高清点的素材吗？”
“滚！”
丫的！
两百就想收买爷的灵魂！
做梦！
感觉郝云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小胖子周轩立刻麻溜地滚了，郑学谦也不太好意思笑的那么放肆了，取而代之的是用枕头蒙着脑袋抽搐。
心情不太美丽的郝云懒得理他，端起肥皂脸盆毛巾去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在一旁看着沙雕室友们的梁子渊，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肤浅，以及一声未出口的无聊。
人儿啊。
为何要在意别人的非议与嘲笑？
就不能坦坦荡荡地做自己？
食指拨弄着琴弦，他旁若无人地唱起了那卸磨杀驴似的歌谣……
第三十章 真正的粉丝
次日清晨，郝云是被电话吵醒的。
揉着朦胧睡眼，他迷糊地应了声。
“喂……”
“您好，我们这边是城南人才中心，请问您是——”
嘟嘟——
一听是城南人才中心打来的，郝云顿时睡意全无，一个激灵就把电话给掐了。
“谁啊，”被铃声吵醒的郑学谦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了句，“大早上的不睡懒觉打什么电话……”
郝云没有废话，麻溜地爬下了床，匆匆洗漱完之后，套上件T恤便离开了寝室。
几乎就在他前脚刚离开寝室的时候，电话又打了过来。
虽然有些犹豫，但心知道该来的也躲不掉，郝云最终还是按下了接通按钮。
电话接通。
而这一次，出现在听筒那头的声音，却是从原先那个刚入职场不久的小姑娘的口吻，变成了中年老大叔的语气。
“你好啊，你就是云梦集团的郝云先生吧？我是城南人才中心办公室主任，你称呼我张志忠或者老张都可以。”
一听到是人才中心的领导打来的，郝云表情顿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呃，张主任啊，确实是我。那个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昨天路演拖得时间太长是我的错，但我真的不是搞传肖的——”
张主任愣了下。
“传，传肖？谁说你是搞传肖的了？”
咦？
居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太敢相信这些人居然这么好说话，郝云试探着问道：“那您打电话不是来追究我责任地？”
“追究责任？哈哈，追究什么责任？郝先生，你误会了！”大概猜到了郝云在担心什么，张志忠哈哈笑了笑，放宽语气地继续说道，“我们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把那些简历给处理一下。”
“简……简历？”
“对啊，昨天你不是搞了那个路演吗？后来投简历的人还挺多，我看你们展位前没人，就派了两个工作人员过去帮忙……你看方便的话，是来我们这儿把简历取走，还是直接在我们这儿安排面试。”
卧槽？
居然有人投简历？
昨天从人才中心跑路之后，郝云基本上已经对这场校招会绝望了，结果没想到人才中心的主任居然亲自给他打电话，还表示收到的简历有点多？
等等……
该不会是有诈吧？
郝云：“……那个，我方便问下吗？”
“您请问！”
郝云警觉地继续说：“你们这个代收简历，收不收费？”
张主任笑道：“哈哈，收费？怎么会！今年的就业形势很严峻啊，我们巴不得你们多消化消化应届毕业生的库存，怎么会收你们费用呢？赶紧过来吧。”
好像也是……
郝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城南人才中心算是大学城的公办服务机构，并不是盈利性质的，还不至于惦记着自己这点小钱。至于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事儿找自己麻烦……
自己人就在学校，真要找自己麻烦早就来了。
“那我马上过来。”
“好的好的，我让小王秘书招待你……对了，顺便问一下啊，你们云梦集团这次打算招多少人啊？”
“看情况吧？”郝云想了想，“有合适的就面试一下。”
卧槽？
合适的就要？
大手笔啊！
张主任大喜过望，拍着胸脯说：“这个您放心！咱们江城可是大学之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你这两麻袋简历，肯定够您挑的！”
两，两麻袋？！
我擦！
怎么会有这么多？！
一听到麻袋这个量词，郝云顿时惊了，好一会儿都没声音。
见电话那头半天没反应，张主任试探着问了声。
“郝总？”
“啊，”回过神来，郝云干咳了一声，“刚才……信号不好，怎么了？”
张主任立刻满脸笑容说：“我们这儿要准备三方协议，你看大概需要多少份？我让小王秘书给你送去！”
“三份就好。”
“哦哦，三份啊，好说好说……啥？”张主任猛地愣了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忙重新问了一遍，“抱歉，您说多少份？”
“三份就行了，”郝云小声说道，“我应该……招三个就够了。”
三……
就招三个？
望着身后那两大麻袋的简历，握着手机的张主任回想起昨天那鸡飞狗跳的校招会现场，还有最后收拾残局的忙碌，差点没一口老血喷手机上。
卧槽！
特么就招三个？！
至于搞这么大动静吗？？？
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他整个人都抑郁了……
……
相比起昨天的热闹，今天的人才中心稍显安静了许多。
如果不是一次性招很多人，大多数企业通常都会将面试地点安排在自家的办公楼里，只有一小部分规模不大的企业会选择借用人才中心的场地。
再次奢侈了一把，郝云叫了个网约车来到目的地。
然而，来接待他的并不是电话中的那个什么小王秘书，而是一名快五十岁的保安老大爷，慢吞吞地将他领去了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这儿就是个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间。
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之外，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甚至于门口，还贴着两张谨防诈骗传肖的告示。
淦！
影射谁呢！
郝云在心中骂骂咧咧了两句。
很显然，在听说了他只招三个人之后，他在张主任心中的印象瞬间一落千丈。这要说没被穿小鞋，打死他都不信。
“这是钥匙，我们五点半下班。”
将钥匙强塞到了郝云手里，那保安老大爷明显不想在这儿多待，转身就溜达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干瞪眼。
三方协议呢？
就给把钥匙？
我要见你领导——
算了。
见了也没用，八成还得挨两个白眼。
用人合同反正准备了电子档，招聘会之前就在这儿备了案，既然是人才中心，总归不可能连打印机也没有。
郝云叹了口气，撸起袖子拆开了第一个麻袋，一张一张简历看了起来。
江城大学的校友？
嗯，不错，这个可以留一下。
夏科大学的软工学霸？
不错不错，正好缺个写程序的……等等。
手中捏着两份简历，这时候郝云才想起来，自己这儿别说是能发邮件的电脑，甚至连台能用的座机电话都没有。
这特么怎通知人来面试啊！
脸上写满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就在郝云纠结着要不要拉下脸，去外面找其他企业借台笔记本儿用用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您好，请问有人吗？”
蹲在地上挑简历的郝云也没想太多，随口应了声。
“有的有的，是来找东西的吧，直接进来吧。”
这里本来就是人才中心的杂物间，除了那两捆鼓鼓囊囊的麻袋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堆着，会有人进来打搅也正常。
然而让郝云意外的是，进来的那人却不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反倒像是来这儿面试的求职者。
咋说呢？
他身上的那套穿的实在是太正式了，一点儿都不像江城的公务员。
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两眼，郝云随口说。
“你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吗？”
“没有……我就是想问下，这里是云梦集团的办事处吗？保安告诉我就在这边。”
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这里的环境，那西装革履的男生略微迟疑了下，但可能是看到了那两麻袋，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没错，虽然是临时的……”
耸了耸肩膀，郝云本来不太想理他，准备去挑那些根本挑不完的简历。
然而就在这时，他正要挪开的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了飘在那人头顶的一行淡蓝色对话框。
【天赋：投资鬼才】
【潜力值：6】
手中的简历不争气地落在了地上，郝云噌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带笑容地向他伸出了右手。
“你好你好，我叫郝云，这里的负责人！”
被郝云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给整蒙了，那穿着正装的男生微微愣了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不过，当他听说眼前这人就是郝云的一瞬间，那双眼睛顿时绽放了火热的光芒。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郝云伸到一半的右手。
“大！”
郝云被他突然的反应整地一脸懵逼。
“大？”
“大，大师！”
郝云：“？？？”
声音因为激动而结巴，那个男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眼中闪烁着狂热地火花。
“初次见面，我叫林君！”
“是您的粉丝！”
郝云：“？？？？”
第三十一章 666
粉丝？！
啥玩意儿？
盯着眼前这家伙，郝云好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不过，好在那个林君倒是没有拖泥带水，一股脑儿地把肚子里的崇拜和吐沫星子，一起朝着他倒了出来。
“您可能不知道，昨天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多亏了你的演讲，让我重新正振作了起来！”
“呃……你失恋了？”
“没有！”林君摇了摇头，一脸诚恳地看着郝云，继续说道，“但我的导师，我的同学和室友……所有人都不理解我，甚至劝我改行！”
呃，也许你应该认真考虑下他们的意见？
郝云定了定神，问道：“方便问下你学的是？”
“本科工商管理！硕士读的金融！江城大学的！”
江大的？
校友啊！
嘶……
不过这不对劲啊。
郝云再次确认了他头顶的淡蓝色对话框，那里分明写着这四个大字，而且潜力值还不低，已经达到了6，赶得上两条大黄了。
也就是说，根据系统对那啥因果树形图的判定，这家伙即使是按照原本的人生轨迹发展下去，退休之前阴差阳错地拿个非凡以上的成就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这家伙和梁子渊那种五音不全、学个软工硬要唱歌的人还不一样，他学的就是投资，非但不是半路出家，还是师出名门的那种。
要是搁武侠小说里面，这家伙开局便算是个名门正派的高徒，按道理来讲不应该混的这么惨啊？
带着一丝丝疑惑，郝云点了点头继续说。
“然后呢？”
“然后，在他们的催促下，我就来这儿找工作了。老实说，当时的我真的非常迷茫，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说到这事，林君一脸屈辱，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但听了你的讲座，我彻底想通了！”
“想通什么……”
“年轻的时候不追逐自己的梦想，等到老了再去悔恨当初，那和咸鱼有什么两样？我不愿就这样蹉跎地过一辈子，”林君捏紧了拳头，“既然你们都不看好我，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我要创业！”
“我要将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如果不是那句“我要创业”，郝云多少会对自己昨天的行为感到欣慰，至少振作了一位有前途的少年。
然而现在，他只想说一句造孽。
不用怀疑，这家伙算是彻底从一个极端，直接倒向了另一个极端。
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了半天，张大嘴巴的郝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一句略微尖细的声音便从敞开的门外传来。
“说，说得好！”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郝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位扎着两条略显土气的马尾辫，鼻梁上夹着圆框无边眼镜的女生，激动地鼓起了掌。
老实说，若是仔细盯着看的话，这姑娘还是挺漂亮的，毕竟宽广的胸怀摆在那儿。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高稍微矮了一丢丢，穿着打扮稍显“低调”了点。
可能……
跟性格内向有关？
就在他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一行淡蓝色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郝云：……？
被陌生的男人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小姑娘有些胆怯地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鼓起勇气站在了哪里，而不是退出到门外面。
从系统的弹窗上收回了视线，郝云定了定神，看着她问道。
“你是？”
“我，我叫孙小藤……夏中科技大学心理学系，”说着，那姑娘紧张地鞠了个躬，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您，您叫我藤藤就好。”
“哦哦……”听她自报家门，郝云恍然点了下头，心中也是随之一喜，连忙问道，“你是来应聘的？”
看着忽然热情的郝云，这位藤藤显然是有些紧张，连忙摇头，连声音都走了样。
“不，不是的，我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听到这句意料之外的话，郝云愣了下，指了指自己。
“感谢我？”
“没错！”
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孙小藤情绪激动地看着郝云，继续说。
“我之前一直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社交恐惧，而且怎么治都治不好，以至于大四的学业都没完成。昨天我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矫情，没挨过社会的毒打，赶我出来找工作。我当时非常难过，原本想着要不要找个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地方结束自己，结果……”
卧槽？
这，这是要干什么？
郝云咽了口唾沫，紧张说。
“结，结果？”
“结果我恐高，还怕疼，就下来了……”也没说是从哪儿下来，孙小藤红着脸，小声继续说道，“然后我就打车去了人才中心，想着要不要找个角落坐到晚上回去交差，结果就听到了您的演讲。”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感觉心中照进了一束光，”右手抓在了胸口上，她闭着眼睛，微微沉醉地继续说，“就好像重新找回了人生的意义，也找回了被自己丢掉的梦想。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结束在这种地方。”
在旁边响起了掌声。
林君抹了下眼角，感动地说道。
“孙小姐，恭喜你！”
“谢谢，”同样抬起食指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孙小藤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接着满面阳光地看向了郝云，深深鞠了个躬，“谢谢您！大师！是您让我找回了梦想和活下去的意义。”
我去……
这演讲还能治抑郁症？
听完了她的话之后，郝云人都傻了。
不过，总归自己又办了件好事儿。
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勉强从脸上挤出了一个从容的微笑。
“呃，不客气……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孙小藤斩钉截铁地说：“我想成为经纪人！”
还好不是心理医生……
郝云松了口气，总归这位的潜力和选择的道路算是重合的，哪怕专业不对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后天还可以慢慢调jiao——哦不，培养嘛。
“经纪人啊，是个好职业……要不，你先来我这儿干两年熟悉下经验？”
孙小藤微微一愣。
“诶？云梦集团……不是游戏公司吗？”
是啊。
可有什么办法？
爷要是不集齐三个潜力值大于5的工具人，就没法过系统姥爷交代的任务。哪怕是凑个数，他也得想办法把她留下。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们也有经纪人的业务。”
孙小藤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可以问下贵公司签约的艺人是？”
郝云条件反射地说道。
“云深不知处……”
大不了，等回去了就在音客网的账号下面加一行备注——云梦集团签约艺人。
“云深不知处？？？”一听到这个名字，孙小藤顿时惊喜地看着郝云，“就是那个的作曲者？”
面对那火热的目光，郝云微妙地挪开了视线。
“呃，算是吧……总之他姑且算是我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淦！
这慌越扯越大了啊！
倒时候该咋圆回去？
郝云有些着急，寻思着干脆找个时机坦白得了，但一想到这秘密要是传开了，传着传着传到了梁子渊那儿去，到时候自己的室友咋看自己？
总归建小号装不认识私聊，总归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那我签了！”孙小藤倒也没怀疑郝云说的话，情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一点儿也不像社恐的样子，“我，我，我超喜欢他写的词！尤其是在我最难熬的那段日子里……可以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吗？”
你又不是学音乐的，对作词作曲者那么感兴趣干啥？
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郝云拿出了一份用人合同
“你看看合同……没问题就签了吧。”
老实说，他实在不忍心继续忽悠了。
还是赶紧跳过这些流程吧。
看着重新找回人生意义的孙小藤，林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好”的笑容。
面向了郝云，他礼貌地点了下头说道。
“今天主要就是来感谢您的，那既然二位还有工作要谈，我就不打扰你们商谈正事了，也祝藤藤女士找到自己热衷的事业。”
“谢谢！”
孙小藤的脸上挂起了甜甜的微笑，正要目送着这位林先生离开，不过这位林先生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郝云一把拉住了。
“等等，你要去哪？”
看着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头上半寸的郝云，林君一连懵逼地愣了下，有些紧张地说道。
“当然是……去创业啊。”
一听这话，郝云顿时急了。
“你想好怎么创业了吗？”
林君有些伤脑筋地挠了挠后脑勺。
“……呃，这个又不着急，我还有大半年才毕业呢。我可以一边学习，一边寻找合适的切入点。”
郝云：“对啊！你现在又不着急？为什么不先找份工作积累下经验？”
林君皱眉思忖：“好像也是，那我一会儿去隔壁江城投行那边碰碰运气——”
“大可不必！我不介意你没毕业，你完全可以将云梦集团当做职业生涯的起点！这样吧，你直接来我这儿，我给你安排工作，保证你既能积累经验，又能……那啥拓宽眼界！”
不由分说地将用人合同塞到了林君的手里，郝云胡乱扔出一排空头支票，将这家伙满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
林君愣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眼手上的合同，小声提醒说。
“可是大师……您这儿是游戏公司啊。”
“游戏公司怎么了！这两天，电子游戏正是朝阳产业！”郝云义正言辞说，“况且别看咱现在就是家游戏公司，哪家企业不是从无到有做到世界五百强的？”
林君哭笑不得说：“可问题是……我学的是金融啊！”
这专业都不对口，你把我招去有毛用啊！
就在这时候，一位长得些许潦草、看着敦厚老实的男人，正巧走到了这临时办事处的门口。
听着屋子里的吵闹，李宗正抬头瞧了眼墙上和门口的那两张“谨防诈骗”的海报，整个人先是愣了两三秒，才犹豫着走了进去。
摸了摸后脑勺，他尴尬自语。
“呃，我是不是走错了？”
话音未落。
屋内一声大喝。
“没有走错！就是这儿！”
好家伙！
盯着那大个子的头顶，郝云差点儿激动的泪流满面。
总算是来了个能干活儿的了！
第三十二章 卿待我不薄，我定不负卿！
李宗正，男，江城城南建筑大学土木工程系研究生。
而且和在读的林君不同，这家伙已经毕业好几个月了。
由于之前他学的是桥梁设计，毕业了以后被导师介绍去了工地，干了几个月的测绘，结果晒成了黑人，还被老板一顿臭骂吃不了苦。
李宗正哪受过这委屈？
新历男儿当时就尥蹶子不干了，反手炒了老板的鱿鱼。
本来，他也不乐意干这行。
他的梦想一直是成为一名游戏设计师，甚至利用课余时间自学了素描和板绘。
对于如此有梦想的孩子，郝云自然是喜欢的不行。
自己的云梦集团，不就是为了这些有梦想、有前途、有能力的三有青年们而创立的吗？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三个人里面也只有他没听过自己昨天的演讲，是正儿八经来应聘的。
相比起其他两个来“还愿”的，也只有他脑子还算是稍微正常点，问了些待遇和工作时间方面的问题之后，便点头签了合同。
只不过，当他拿出自己最得意的几幅手绘作品，并摆在郝云面前时，后者愣是看了好半天也没看懂他画的到底是啥。
“这是……”
李宗正很老实地回答。
“牛。”
“牛？”看着纸上的四不像，郝云差点儿没喷出来，“你见过谁家的牛长六条腿儿？”
李宗正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说。
“呃，这不是……游戏么？在我的设定中，这是一头与众不同的神牛，因为它长了六条腿所以被逐出了宗门，机缘巧合之下——”
抬手打住了他说到一半的胡话，郝云捏着眉心醒了醒脑子，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会用java吗？”
李宗正小鸡啄米地点头。
“学过一点！”
“建模呢？”
“工程图的那种建模可以吗？”
“勉强，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做游戏基本都用编辑器了，运维也可以交给专业的。编程稍微懂一点点，建模也懂一点点就行，”郝云点了下头，“这样，我先把你安排在云梦集团的子公司——云梦游戏熟悉下工作，你这几天琢磨琢磨几个主流的手机游戏编辑器。”
李宗正愣了下，小声嘀咕。
“那我的手绘不是白学了……”
郝云：“……”
见老板似乎不太高兴，初来乍到的李宗正连忙跳过了这个话题。
“好的老板，您的任务我保证完成！请问，我归谁管——”
“目前云梦游戏就你一个员工，你直接对我负责就行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郝云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加油，虽然……你要学的东西可能很多，但我相信你有光明的未来。”
别问为啥有，郝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系统是这么告诉他的。
然而听到这句话，李宗正却是愣了下。
“啊？就我一个员工。”
郝云：“试用期全薪，奖金提成看绩效。”
脸上打退堂鼓的表情一扫而空，李宗正立刻挺胸抬头。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强忍着浪费钱的肉痛，郝云试图说服自己地点了下头。
人虽然木讷了点，但至少挺懂事。
希望不是块朽木……
……
李宗正的工作算是安顿好了，但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坐在只有一张桌和两把椅子的办公室里，吹着还没拆包装塑料的空调吹出的冷风，郝云捏着眉心发起了愁。
任务完成的提示并没有弹出。
显然，除了把人招进来之外，还有一个关键的判定条件没有满足。
那便是给招聘来的员工安排适合他们天赋方向的工作。
一想到这里，郝云心中便是一阵哭笑不得。
得！
爷也别赚什么钱了，改行做慈善得了。
咬了咬牙，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跑了一趟工商局。
妈的！
大不了，老子改经营范围！
就这样，云梦集团这个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公司被一分为三，愣是在一个半大不小的一居室里做了三个隔断出来。
除了云梦游戏之外，另外两家子公司分别注册了“云梦传媒”和“云梦投资”这两个名字，虽然各自都只有一名员工在职。
所幸这一世的夏国办事效率极高，只要信用分数足够，没有坑蒙拐骗的不良前科，经营牌照基本上是即签即发，最多在领证的时候去一趟有关部门签个字就搞定了。
将还热乎着的营业执照挂在了墙上，大功告成的郝云忽然对自己还未起步的事业，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
妈耶……
总感觉还是有点草率了。
这执照都办下来了，他都还没想好另外两家公司能干点啥。
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
郝云这才从墙上收回了视线，面向办公室的正门轻咳了声。
“请进。”
门开了。
衣着打扮仍然有些学生气的孙小藤，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打扰一下……老板，请问云深不知处大大在哪呀？”
郝云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僵硬。
“呃，他当然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们基本上都是用邮件沟通，就算是我也没见过他现实中长啥样，只听说还挺帅的。”
一听到这话，孙小藤傻眼了。
“啊？那我该怎么和他沟通工作？”
“咳咳，云深兄弟是我们集团的核心客户，你现在还是实习期，先熟悉了工作流程再说。等转正以后，我自然会安排你和他对接，现阶段有什么问题直接通过我就好。”
重新掌握了话题的主动权，郝云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继续说。
“你这个月的工作……主要是在外面出勤！找找那些形象不错、有潜力的路人，问问他们想不想当明星。光靠作词作曲能赚几个钱？要发展就得开辟新业务，不能总是吃老本。”
“嗯对了，你也别担心，实习期同样是全薪。”
正好多走走有利于巩固病情，也算是养精蓄锐了。万一这家伙哪天又想不开了，病情一个反复，在自己这儿了结了自己，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郝云在心中如此说服自己，权当是做好事了。
孙小藤一脸懵逼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虽然老板说的挺有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候，云梦集团的“卧龙”，又从办公室的外面走了进来。
“说得好啊！不愧是大师！”
一边鼓着掌，投资鬼才林君一边赞许地点头。
“吃老本是企业经营的大忌！巩固现有的资源固然重要，但一个企业有没有未来，还得看他有没有敢于涉足新领域的勇气！”
郝云：“……”
这就是你把你导师的客户坑成股东的秘诀吗？
这还是第一次，郝云宁可愿意相信，这家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而不是脑子真的缺根筋。
并没有猜透老板的心思，林君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
“老板，我的工作呢？”
虽然对自己的员工如此有干劲感到开心，但郝云真的还没想好让这家伙干点啥。
咋办？
投资？
没本钱啊！
可让他摸鱼也不行……
不管他自己会不会觉得大材小用了，系统也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根据任务完成的判定原则，自己怎么说也得给他找个能和天赋关联起来的活儿干，哪怕只是打个擦边球……
郝云想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开口说道。
“你的话……我想让你当云梦投资的CEO！”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林君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表情化作了惊讶，再接着是愕然，乃至最后的热泪盈满了眼眶。
“老板……”
“诶诶诶，你哭个der啊！先别哭，听我把话说完！”郝云连忙抬手制止了他，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虽然你的导师不看好你，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是个有大能的人才！”
眼眶咀着泪水，林君的语气充满了感动。
“您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人！”
“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听到无数次，人们对你说你真是个天才。”
双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郝云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
“云梦投资虽然只是一家刚刚起步的投资企业，但我很放心将它交到你的手里。你是一个有梦想的CEO，有梦想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坏。”
“你一定要记住，我们是一家有梦想的企业！我们的投资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梦想！”
“所以，在出现真正有梦想的项目之前，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待！”
哈哈，有没有梦想，还不是爷说了算？
郝云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小心翼翼地防止他碰钱，遭遇背刺的可能性还是极低的。所以财政大权，他一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
刚入社会不久的林君，显然没有参透这张大饼背后的玄妙。
只见他热泪盈眶地反握住郝云的手，字字如金地说道。
“老板，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待！”
云梦投资CEO！
即使是向来自视甚高的他也从来没想过，刚刚灰头土脸地走出象牙塔的自己，居然有机会执掌一家企业，从事自己所热衷的事业。
这是什么？
是信任！
是羁绊！
更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幸得主公如此，将复何求？
林君已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卿待我不薄，我定不负卿！
看着这家伙脸上的表情，郝云莫名觉得有些慌。
怎么感觉……
自己好像想了个馊主意？
算了。
盈不盈利是小事儿，系统的奖励才是大头！
一部2048就能卖这么多钱，等以后他有实力了，钞票还不是哗哗的来？
面对那火热的视线，郝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
“姑且先这样好了……总之，虽然当了CEO，你也先别急着操盘，我给你安排个任务先练练手。”
想了想，他继续说。
“这样，你的云梦投资现阶段的任务，就是盯着云梦游戏这边，做好项目的风控。公司马上会有个大项目，如果万无一失，财政状况会好转许多！”
等过段时间，李宗正熟悉了游戏的开发流程，郝云打算试着让他把跳一跳给做出来。
连2048这种小游戏都能赚到钱，没道理跳一跳赚不到。
顶多卖便宜点就是了……
林君郑重点头。
“包在我身上！”
话音落下的瞬间，湛蓝色的对话框瞬间绽放在了眼前。
看到那来之不易的任务奖励提醒，郝云激动地都要掉眼泪了。
妈耶！
这个任务也忒特么折磨人了！
比起把这三个家伙调.教成材，他宁可去帮朱克宁谋反当校长……
-
第三十三章 我郝云愿称他为最强
晚上七点。
拖着疲惫身子回到寝室的郝云，意外的发现寝室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也难怪。
今天是周末，朱克宁有学生会活动，梁子渊好像加了个吉他社还是什么的音乐社团，郑学谦不出意外应该是去图书馆自习。
说起来社团迎新自己完全错过了啊……
上辈子好像还加了个什么社团来着？
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郝云干脆摇了摇头暂且不去想，熟练地爬着梯子翻身上了床，平躺着进入到了系统空间。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宝箱。
这种刮了奖之后还要再刮一次奖的刮刮乐，怎么有种俄罗斯套娃的感觉？
不过，那个S级前缀的标识，多少让身心俱疲的郝云感到了些许的安慰。
S级的宝石？
或者某种特殊能力？
希望是没有副作用的因果许愿机……
心里嘀咕了两句，躺在床上的郝云，伸手戳了下宝箱的图标。
郝云：“……？”
啥玩意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本平平无奇的高数书便凭空出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靠……”
疼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了，郝云伸手将那个砸痛自己的罪魁祸首拿起来看了眼，差点儿没被里面的内容给吓到。
我去！还真写满了？！
忍着疼将这课本继续往后翻了翻，郝云唯一的感觉便是好像在看天书一样。
如果忽略掉笔记的部分，单看笔记之外的印刷体，倒是和他正在用的那本教材差不多，虽然排版有些许差异，但基础的知识点大抵都是相仿的。
照这个说法，以后是不是还有这人的线代？离散？概率论笔记？
淦！
这家伙也太能装了吧！
隐隐约约觉得这名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了，郝云眉头紧锁地想着。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眼前却是弹出了第二行弹窗。
好家伙……
直接加4属性点？！
本来还想抱怨两句，但看到这明码标价的任务奖励，郝云倒是说不出抱怨的话来了。
虽然对数学这门课没有特别的兴趣，甚至于上辈子因为一些记不太清楚的缘由有些排斥，但对于能够提升自己能力的东西，他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一百道题而已。
顶多花点时间。
将目光从这本奇怪的高数课本上挪开，郝云继续看向了剩下的两个宝箱。
这回他算是明白了，宝箱开出来的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任务直接奖励的都是些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东西。
要继续刮奖吗？
郝云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
如果是书还好，顶多枕头下面垫高点。这要是开出来个大家伙，比如“某某某的钢琴”什么的，那就不是好不好解释那么简单了，而是搞不好有生命危险……
正巧这时候，宿舍外传来了脚步声。
听到那门锁转动的声音，郝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的将书塞进枕头底下藏了起来，同时平躺在床上。整套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背着单肩包的郑学谦和拎着吉他的梁子渊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着躺床上的郝云，郑学谦笑着打了声招呼。
“哟，今天咋回来这么早？”
听到老郑的声音，郝云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累了，回来躺会儿。”
累了？
郑学谦心中顿时一紧。
这怕是学了一整天啊……
尤其是刚刚进来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书页滚过的声音。
难道这家伙躺床上都在学习？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先前在图书馆玩了几个小时2048的他，心中瞬间更紧张了。
梁子渊瞅了眼上铺，见这家伙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最终还是把刚刚搁上膝盖的吉他给放了下来。
虽然他自认自己是个活的比较自我的人，不太爱管别人的闲事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一点儿都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室友们“开玩笑说的受不了了”和“生理上真的受不了了”之间的区别，他还是能够分清楚的。
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一句话没有说，轻哼着不知名小调的他，拿出了泛黄的草稿本，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些难懂的五线谱和难以捉摸的句子。
而另一边的郑学谦，在要不要打搅郝云睡觉这个问题上犹豫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云兄啊。”
难得今天子渊兄弟不乱弹琴，无比惬意的郝云懒洋洋回了句。
“你爹在这儿，有屁快放。”
“草！你丫的信不信我把老朱的袜子丢你床上。”
一听这话，郝云顿时乐了。
“什么？你想帮老朱收袜子？”
大概是被想象中的画面给恶心到了，床下传来了一声干呕。
隔了好一会儿，缓过劲来的郑学谦才摆出了严肃的语气，继续说道。
“行了行了，不和你扯淡了，说正经的。”
“你说。”
“上次高数课布置的那道思考题你做了吗？”
思考题？
还有这事儿？
郝云皱了皱眉。
“……高数思考题？”
“对啊，就是老李的那节课，他最后不是在黑板上留了一道思考题吗？”郑学谦痛苦地说道，“我在图书馆怼了一下午都没搞定。”
“哦哦，你说那个啊。”
郝云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当时朱克宁还去厕所给自己送了纸，那节课他一直在走神没太听清楚，不过后面的那道思考题还是抄在了草稿本上。
不过他记得好像挺简单的啊……
字母总共就两个还是三个来着。
郑学谦哭笑不得说：“你别光哦啊，写出来了没？”
郝云老实地回答。
“没。”
郑学谦：“……”
“急什么，”梁子渊看了郑学谦一眼，淡定说道，“下节课是星期二，明天写都来得及。”
郑学谦苦笑着说：“你是不知道那道题有多难。”
梁子渊：“没感觉。”
郑学谦：“你写到哪一步了？”
梁子渊：“解。”
郑学谦：“……”
不想和这个麻烦的家伙废话，梁子渊不耐烦地挪开视线，抬头看了眼上铺，转移了话题的焦点。
“云兄你睡不睡，不睡我再练会儿？”
“我睡了，晚安，谢谢！”
迅速拉上了床帘，不过郝云倒是没有立刻睡去，而是打开了床帘里的夜灯，将那本“写满陆教授笔记的高数课本”摸了出来。
怀着一丝丝好奇，他翻开了书的扉页。
只见写着名字的部分已经被抹去了，只剩下了一行笔者亲自写下的格言——
郝云：“……”
好吧。
且不管数学有没有改变世界。
单轮装逼这一块，我郝云愿称他为最强！
第三十四章 这游戏有毒！
同一时间，远在尚海市的大米集团总部。
担任大米娱乐CEO的徐千时，正坐在会议桌前转着手中的圆珠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那份文件。
坐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西装笔挺，头发梳的很整齐，眉宇间的神态算是气定神闲。不过，从他不断摩擦拇指的小动作，还是不难看出他心中的紧张。
也不外乎他会紧张。
电子游戏行业的竞争已经从野蛮生长的状态，渐渐向着群雄逐鹿的格局过度。
尤其是这两年越来越多的电子工业大亨与互联网巨头开始盯上了这块蛋糕，凭借着自身的资源和海量的补贴在这片蓝海市场攻城略地。
电趣平台虽然是国内最大的游戏平台，但终归只是个游戏平台而已。
尤其是近两年，随着一些小平台被正规军收编，即便电趣平台仍然占据着行业龙头的位置，却也岌岌可危。
面对竞争已经白热化的局面，此刻最好的选择无疑是给自己找个靠山。
作为国内电子工业巨头之一的大米集团，无疑是个看上去相当可靠的东家。
尤其是最近大米集团在进军电子游戏领域这件事情上展现了不小的野心，拥有海量游戏IP储备的电趣集团，对他们而言同样是个优秀的投资标的。
所以，一场商业联姻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如果能引进大米集团的“战投”，成为大米集团旗下的子公司，电趣平台多年以来称霸“全平台”的梦想毫无疑问将有望实现。
也正是因此，身为电趣集团董事长的陈剑文，才会如此的紧张。
会议室内寂静无声。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
只见一位秘书快步走入会议室内，俯身在徐千时耳边耳语了几句。
看着耳语的两人，陈剑文紧张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深怕这拉锯了一个月的收购案卡在了最后的节骨眼上。
然而所幸的是，他担心的变故并没有发生。
在听完秘书的耳语之后，徐千时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然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到一旁等待，转而继续看向了坐在会议桌对面的陈剑文。
“徐总，如果您这边还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一早再谈也是没问题的。”陈剑文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
徐千时淡淡笑了笑。
“抱歉让你久等了，明天再谈倒不必，价格方面没什么问题，具体的合作细节这半个月也谈的差不多了，我个人也不太喜欢在细枝末节的问题上浪费时间。”
说罢，他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那个名字终于签上去，陈剑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连忙喜上眉梢地站起身。
“徐总爽快！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将合同递给了陈剑文的秘书，徐千时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
一场交易金额超过十亿的并购案，就此画下了句号。
随着大米集团旗下子公司对电趣的入股，电趣平台也正式并入了“大米系”的阵营。
合作的事情算是谈完了，心中高兴的陈剑文提出了一起吃个饭的邀请，不过却是被徐千时以“一会儿还有个会”为由委婉推掉了。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徐千时从桌角拿起了之前开会时让秘书送到这里的研报，一行一行仔细地看了起来。
被写在研报打头位置的，是一款名叫“菠萝飞车”的手游。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因为有别于主流的Q版小清新画风和简单易懂的操作模式，让这款以“菠萝手机”冠名的游戏，一登录市场便斩获了全平台无数好评。
截止到这份研报完成之时，这款“菠萝飞车”全球下载量已经破亿，并且同时在线人数正在向着百万大关前进。
无论是对于大米手机还是对集团子公司大米娱乐而言，这都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老实说，当集团老总在高层会议上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徐千时的心理是相当纳闷儿的。
当今游戏界的主流，不管是手游还是端游，市场的口味都是青睐于那些画面优质的大制作，而夏国先进的电子工业生产的配套硬件，也足以很轻松地支撑那些游戏设计师们发挥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
结果现在居然火了一个要画面没画面，要剧情没剧情的Q版游戏？
徐千时都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玩家们的品味有问题了。
“有这么好玩吗？”
放下研报，徐千时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网上搜了些视频。
曾经当过游戏策划的直觉告诉他，这款游戏本身的素质其实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而之所以能火，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在营销上。
排行榜的积分，朋友圈的攀比，向社交领域下沉……
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中的游戏解说，徐千时脸上渐渐浮现了一丝凝重的表情。
虽然游戏好不好玩并不足以直接影响一部手机的销量，但不得不承认，好玩且流行的游戏对于用户而言是个加分项。
菠萝手机甚至都不需要搞什么平台独占这种损招，直接给用菠萝手机的用户提供什么限定皮肤，或者专属宝箱之类的虚拟产品，就能为他们的手机在消费者的心中加分。
“……友商有点东西啊。”
摸了摸下巴，徐千时心中思绪转的飞快。
很早之前，注册在海对岸的菠萝集团就在手游领域积极布局，试图剑走偏锋来实现弯道超车。
一开始夏国的手机厂商倒是没太在意，但随着近两年菠萝手机的中低端机型在海外市场的份额逐渐扩大，甚至开始蚕食国内市场，终究还是引起了大米集团这些夏国本土电子巨头的警惕。
这次对电趣平台的战投，便是集团高层的决策。
大米集团的高层希望借助电趣平台丰富的IP资源，以抗衡菠萝手机这两年在游戏领域布局取得的优势。
而与此同时，大米娱乐也向总公司立下了军令状，一年之内至少打造出一款下载量破亿的爆款级游戏！
为此大米娱乐收购的那些游戏制作团队，几乎是加班加点地在干活，只不过这都半年过去了还是没什么进展，反倒是让PC端的市场萎缩了几个百分点。
靠在了办公椅上，徐千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困扰的表情。
“想要和菠萝集团竞争这片市场，必须打造我们自己爆款。”
“这款游戏的体量必须得足够小，如此才能渗透海外市场的中低端机型。玩法不能太复杂，最好是几个简单的操作，就能让人停不下来，甚至是上瘾。”
“最后还要能调动用户的攀比心理，向社交圈下沉……”
简单的来说就是小而美。
然而哪有那么简单？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游戏的玩法几乎已经被开发到极限了，哪怕再抄个Q版竞速游戏出来，也不可能超越已经占据高地的“菠萝飞车”。
想到去年大米娱乐收购的那些游戏制作团队，徐千时便是一阵摇头。
真是要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该拿成绩出来的时候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不……
做一个手游版的？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徐千时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秒，便被他自己给打否决了。
运营的可是国内即时通讯巨头海狮集团，在夏国的影响力可不比大米集团低，如此优质的IP哪可能轮到自己来改编……
相比之下，还是翻翻刚买到手的电趣比较靠谱。
如此想着，徐千时打开了电趣平台的商店，顺着全站销量榜往下找去，试图找到一个适合改编成手游的IP。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符合他心中的预期。
直到他继续往下翻了两页之后，目光忽然停在了一个奇怪的游戏身上。
之所以觉得它奇怪，那是因为在满屏色彩鲜艳的游戏截图中，这款封面只有几个单调数字的游戏，简直就是个另类。
或者说，奇葩！
再一看售价，徐千时的兴趣更加浓烈了。
“居然只卖一块钱……能卖回本吗？”
别的游戏卖一百，便宜的也有二三十，你这儿只卖一块钱，得卖出一万份才相当于别人几十乃至一百份的销量，活该上不了销量榜啊。
倒不如说，平台没把你从榜单和推荐位上屏蔽掉，那都是做慈善了！
怀着好奇的心情，他点击了下载。
不到一秒钟，游戏便现在到了他的笔记本上。
打开游戏，简约到了极致的画面出现在了眼前，同时弹出的还有一行简短的说明文字。
“这玩法真是够简单的。”
笑着摇了摇头，徐千时想着反正一会儿也就下班了，于是便试着完了起来。
一开始却是挺简单的，然而随着数字越来越大，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得尽量把大的数字移动到旁边才行。”
盯着屏幕，徐千时摸了摸下巴，思忖着自言自语。
“是我草率了……再来一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次次的失败并没有让他气馁，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欲。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居然对这款小游戏上头了。
窗外的天色从傍晚的昏黄到完全黑了下来，一直到墙上挂钟的时针摸到了八点钟的边上，那游戏通关的提示弹窗，才总算是弹出在了徐千时的面前。
看着来之不易的胜利，徐千时的嘴角终于舒展了一丝笑容。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两秒，一张排行榜和紧随其后的的选项，却是让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卧槽？
2048只是个开始？
我还以为结束了呢……
愣愣地看着神仙打架的排行榜，还有那被刷到六万多的比分，徐千时忽然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嘴里下意识地念叨了一句。
“这游戏有毒！”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伸出因兴奋而轻颤的右手，他握住了桌上的电话，拨出号码打给了自己的秘书。
“给你个任务。”
“我这里有款游戏，链接已经发到了你的工作邮箱。”
“三天时间！我要看到它的调研报告，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第三十五章 又被白嫖了？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三十五章又被白嫖了？翌日清晨，郝云顶着黑眼圈起了床。
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手里捧着那本写满了笔记的高数课本，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
老实说，即使是加了一点数学属性点，想要一天晚上就把整本高数书啃完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增加了那么多拓展性的笔记与思考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写下这些笔记的那个人确实有些水平，能把复杂的知识以通俗易懂的形式描述出来。
因此，在熬过了最困难的入门期之后，郝云意外的发现自己不但能看懂了，而且居然能像理解高中知识那样轻松地将其掌握。
简直绝了！
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他打算趁热打铁将整本书啃完。
至于那一百道思考题，由于答案就在笔记上的缘故，所以他也根本不担心会做不出来。即便系统的要求是能够独立解答，却也没说不能先看一遍答案。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支线奖励确实能算得上是福利了。
只要他把笔记刷完，四个属性点等于白给。
拎着单肩包离开了宿舍楼，就在郝云正计划着今天在图书馆待多久的时候，一个电话忽然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电话刚一接通，林君的声音便从对面传了过来。
“郝总，我们这儿收到了一份调研申请，您看——”
“你是CEO，你自己看着办……”
打了个哈欠，话说到一半的郝云忽然想起来一件关键的事情，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在外面要是有人问你云梦集团的老板是谁，你替我保密下……尤其是碰到记者。”
虽然登记在案的公开信息要查也不难，但总归还是能挡掉一部分麻烦的。
林君迟疑了下说：“呃，好的……虽然我觉得您顾虑这个有点儿操之过急。”
“这你别管，照我说的做就行了，”想了想，郝云又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你和李宗正他们也说下。”
虽然很困惑老板这么做的理由，但林君还是点了下头。
“好的。”
工作交代下去之后，郝云挂断了电话，顺路去食堂解决了下早餐，紧接着便去了图书馆。
在僻静的角落找了个位置，然而就在他刚刚放下了单肩包，正准备坐下的时候，一位拎着电脑包的学长却是窜到了他的面前。
“高人！您可算是来了！”
听到这声音，愣了下的郝云抬头一看，只觉眼前这人有些面熟。
看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这人不正是之前在机房里白嫖他作业的那个修电脑的学长么？
名字好像叫陈文超？学的是应数？
看着这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脸激动的老学长，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的郝云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我真不是什么高人……你找错人了。”
“没事儿！那我就叫您大神好了！”陈文超嘿嘿笑了两声，厚着脸皮凑了过来，“那个……上次您不是帮我设计了个算特殊函数的计算器吗？”
“嗯，怎么了？”
“非常好用！简直是绝了！”
“……然后呢？”
“呃，然后就是，稍微出了点小问题……”陈文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导师看到那个作业之后对我……哦不，您的作品一顿猛夸，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误会，让我提前进入了他的课题组……”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太好，说着说着他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了起来。
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始末，郝云也没有为难他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说道。
“需求是？”
“不麻烦的！再添加几个函数就好！”
郝云一脸无语地看着眼中燃起希冀的他。
“你也知道不麻烦，几个函数还要找我。方法我不都告诉你了吗？那段程序的扩展性还可以，你自己看着加不就行了？”
陈文超听得一脸懵逼。
“啊？问题是……看着哪儿加啊？”
郝云：“……”
我靠。
这年头研究生都不用面试的吗？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眼见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似乎已经开始烦了，陈文超急的都快哭了。
“大神救命啊！要不……我给你钱？你帮我再改一下吧，求求你了！”
“走开，作业自己写！爷自己的作业都还没写完，哪有时间帮你搞这玩意儿。”
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高数课本封面，陈文超眼睛忽然一亮。
“高数？这个我会啊！我本科就是学数学的！搞电脑我不一定行，数学我可是专业的，要不我来帮你做——”
郝云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草稿本丢到了这话痨的怀里。
“拿去拿去，写出来我就给你改。”
“真的？！我瞧瞧……证明/是某个整数的平方？这题简单啊！我来我来。”
一看这题目这么简单，陈文超乐得嘴合都要不拢了，转身就要去写，不过却是被郝云一把叫住了。
“等一下。”
怕郝云反悔，陈文超一脸紧张。
“大神您还有啥事儿？”
郝云叹了口气，伸出了右手。
“……我就这一个草稿本，把你的给我。”
“好嘞！”
说着，陈文超从自己的电脑包里抽出了一叠草稿纸，全都塞给了郝云，然后生怕他反悔似的溜了。
无语地看了这家伙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的郝云也没去管他，将学校发的教材放在桌子一边挡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了那本“写满某个教授笔记的高数课本”。
这才是他今天真正要看的东西。
翻到了昨天没看完的那一页，慢慢找到了点感觉的郝云，继续认真看了起来。
先前扔给陈文超的那道题，是老李在高数课上布置的。
郝云虽然还没来得及看，但看老郑那满脸愁容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很容易完成的样子。
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可能花一整天的时间去怼一道数学作业，尤其是在这边还有奖励高达四个属性点的支线正等着他去做的情况下。
就这样，郝云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地计算着，一边沉下心来结合笔记去思考这本高数书上的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从早上到了中午，又从中午到了晚上。
总算是把最后一道题给过完，伸了个懒腰的郝云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知识点确实挺多。”
“不过弄懂了之后倒是意外的简单。”
也不知道是那一点数学属性点的缘故，还是这本笔记本身蕴藏着某种他所不了解的能量在吸引着他，总觉得今天的时间比以往过的都要快一些。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郝云拍了拍手中的高数课本，轻轻默念了一声谢谢。
或许是听见了这声谢谢，那书本的颜色开始渐渐变淡，随即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化作了点点比砂砾还细的粉末，随着淡蓝色的光晕一并被无声的风给吹散了。
“……卧槽？”
郝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监控地方向，不过所幸没有一个摄像头是对着他这边的，这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支线完成之后奖励道具会消失？”
“竟然还有这种设定。”
嘴里轻轻念叨着，郝云伸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下。
那本笔记就好像未曾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甚至就连一丁点儿可以摸着的痕迹都没留下。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若不是那些知识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里，他甚至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着空无一物的桌子发了一下午的呆。
就在郝云一愣神的工夫里，湛蓝色的对话框犹如虚空中飘来。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
【奖励：数学属性点+4】
4个属性点！
算上之前的1点属性点，现在他的数学属性已经达到了5！
然而，郝云还没来得及高兴，紧接着一连串的弹窗便在他的眼前刷了屏。
【提示：成就系统系统解锁。】
【说明：单一属性点达到5之后，解锁成就系统。即，单项属性点满5后，技能学习速度加成达到最大，同时升级为【精通】后缀，并可通过继续累积属性点，将等级提升至【专家】、【大师】、【传说】、【神】】
【关于本系统更多功能，有待宿主进一步探索。】
【谨记，学习是创造的基础，而远非后者的全部。】
成就系统？
啥玩意儿……
淡蓝色的弹窗逐渐散去了。
咽了口唾沫，郝云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之后，伸出食指在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上，轻轻触碰了下属性栏的位置。
【宿主：郝云】
【属性：】
【编程：2】
【音乐：2】
【数学：精通】
好家伙。
之前他还在想，属性点的上限在哪儿，没想到天花板居然这么低。
听这系统的意思是，5点属性就已经达到了最大学习速度加成，而后续的【精通】、【专家】之类的“头衔”，对应的则是更具体的“能力”？
只不过这能力的提升好像不太明显啊……
还是说，头衔这玩意儿和属性点对学习能力的加成一样，只有在碰到具体的问题时，才能体现出他“能力”的不同以往？
“算了……总归支线的奖励是拿到了，今天的小目标也算是完成了。”
看了眼窗外，见天色已经不早了，郝云将之前放在一旁的学校发的高数课本塞进了单肩包里，正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草稿本好像还在别人那儿。
“这都几点了，人呢？”
咋还没搞定……
掏出手机，郝云打开了微信。
然而就在他正打算发个消息过去问问的时候，整个人却是愣了下。
卧槽？
居然没加好友？！
虽然一个草稿本也不值钱，但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又被白嫖了……
第三十六章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三十六章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届的大学生数学竞赛有点东西啊……这道题到底是谁出的？”
数学院院长办公室。
看着写在黑板上的那行算式，王双全右手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眼中浮现了一抹凝重的神采。
站在他旁边的是数学系的李学松教授，国内纯粹数学方向的大牛级人物，同时也是九月初的那场国家大学生数学竞赛的主考委员之一。
“好像是夏国数学研究院的刘寿丰教授。”
“居然是这个老东西出的题……”王双全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恍然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难怪……”
数学是科学的基础，而夏国以科技立国，对数学更是无比重视，每年都会举办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这样的国家级赛事，主要面向数学类专业的大学生，获奖者有望直接保研进入国家重点研究单位。
通常情况下，为了拉开分数，最后一道大题往往是由夏国数学研究所的教授负责出题。
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最后一道大题，整个主试委员会竟然没有一个人做出来。
甚至这些人中，包括刘寿丰教授自己。
作为主试委员会中的一员，李学松教授仍然记得，当自己找到他的时候，那个老头如何一脸无辜地和他耍赖——
“我也没想过这道题会这么难，当时就是突然想到，觉得好像挺有意思，就写试卷上了。”
现在看来，这道题出的还挺漂亮。
搞不好到时候还成了数学猜想。
刘寿丰老人家自己是开心了，甩手不管了，但却苦了他们大赛的主试委员会。
就这样，距离考试结束已经过去半个星期了，这道题的答案仍然是个谜……
见王双全院长半天没有回应，李学松教授试探着问了句。
“您……怎么看这道题？”
“暂时还没有好的思路，不过直觉告诉我答案应该不会很难？”王双全思索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容我再想两天……说起来，燕京数学研究所那边呢？”
燕京数学研究所算是夏国的另一大数学研究机构了，和侧重应用数学研究的夏国数学研究所不同，燕京数学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纯粹数学。
这种数论问题，显然还是交给专家们研究比较好。
“题刚刚送到他们那儿去，估计这会儿正在开研讨会吧。”
王院长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的胡渣。
“那应该稳了。”
“哎，之前我还以为是我的本事退步了，没想到连您老人家都想不出来，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了这道题本身上。”
看着在那儿笑的李学松教授，王院长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说。
“什么叫我想不出来……你这不是刚刚拿到我这儿么？”
“哈哈，我不管，总之我心里平衡了！”李学松哈哈笑着摆了下手，“不扯了，我上课去了，一会儿还有节高数，还有两个班的作业等着我手呢。”
“作业？你该不会把这题当作业布置下去了吧。”
“算是思考题吧，没让他们一定做出来，能做多少是多少。”
看着这不讲理的老东西，王双全失笑着说：“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能有这本事，早就拿着国家数学竞赛国一的成绩单保送燕大去了。江城大学虽然也是夏国乃至世界的TOP10，但资源终究还是比燕京那两家差了一点点。
“欺负人？呵，我倒觉得逼得还不够紧！这些刚来大学的新生就像进了山的鸭子，一点儿纪律都没有！现在的学生啊，精神面貌比起我们当年可是差远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一边说着，李学松一边摇头。
看着自己的老朋友，王院长干咳了了一声说道。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你也别老拿旧历的那一套来要求现在的学生。你扪心自问，你是乐意自己的孙子活在旧历，还是活在新时代啊？”
“那能一样吗？我孙子才多大点，”终究说不过这当领导的，李学松嘀咕了一句，岔开了话题，“马上要到点了，我先去回去了。”
王院长笑着点了下头。
“去吧去吧。”
正好这道题挺有意思，他也想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会儿。
搞不好就解出来了呢？
虽然看样子挺有挑战的……
……
叮叮叮——
“嘶……郝云咋还没来？”
看着已经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的老李，郑学谦有些着急地四处张望了下，对坐在旁边的梁子渊小声说道，“这家伙该不会是睡过了吧。”
他到不担心郝云缺没缺课，主要是他帮忙占得位置太靠前了，孤零零地扔本书在那儿放着尴尬。尤其是这种就两个班的小课，看着更碍眼了。
梁子渊：“……可能吧。”
“我靠，不来了说一声啊。”
郑学谦小声吐槽了句，在挨人白眼之前，把放在桌上的那本书抽走了。
“上课，都安静一下。”
敲了敲黑板，走上讲台的李学松，将手中的高数课本丢在了讲台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世外高人的表情。
“1801班的学委把作业收下。”
一听说收作业，教室里顿时一片唉声叹气的骚动，坐在前排的几名学霸面面相觑，却也只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无奈的表情。
“你写了吗？”
“没写。”
“这题也太特么难了……”
“是啊是啊，根本写不出来！”
“居然还要交作业，那道题不是思考题吗……”
“完了完了。”
见台下的学生们如此反应，李学松脸上倒是没做任何表情，心中却是呵呵笑了两声。
做不出来？
能做出来那才巧了！
坐在第1排的何平咬着大拇指，看着桌上那本写满了三五页的草稿纸，眉头紧锁着一句话也没说。
坐在他旁边的小胖子周轩紧张地拿笔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问道。
“何神，你写出来了没啊？”
“没有……”
“我靠，连你都做不出来？”
全国高中数学竞赛的省一！
居然连他都做不出来？！
这家伙在寝室里可是不玩游戏的，整天都坐床上看些难懂的书。
不过，当听说何平都没写出来之后，周轩反而松了口气，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法不责众！
一两个人没写，那是那一两个人的问题，而要是大家都没写，那就不是大家的问题了，而是这个题目出的就有问题。
并没有像自己的室友那般乐观，何平甚至连理都懒得搭理他，继续盯着草稿本上的那道题苦思冥想，就像是钻进了牛角尖一样。
也难怪……
毕竟怎么看这都是到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题。
但奇怪的是，他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做不出来！
看着台下学生们愁眉苦脸的表情，李学松心中简直不要太开心。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些未来的码农还能做出这种题目。
呵！
要你们这帮孙子不把老子的课当回事儿！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不过，开心归开心，老师的威严还是得摆一摆的。
费了老大力气从眉毛上挤出了一丝失望，这位谢顶的老人家，故作宽容地安慰了大家一句。
“写不出来没关系，写了多少交多少，至少让我看到你们的思路。一班的学委，去收吧，哪怕就写了个解也收上来。”
听到这句话，下面交作业的学生们总算是有了点动静，犹犹豫豫地递出了手中只抄了个题的作业本。
还有那些本来就没写作业的人，更是松了口气，干脆拿着同桌的作业把题抄了一遍，然后在空白的位置写了个解。
看着不到一会儿收齐的作业，李学松教授心中呵呵笑了笑，嘴上却是啧啧着摇头。
“看你们一个二个的不认真听讲，还有迟到早退的，我还以为你们都学会了。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题，居然连一个做出来的人都没有。”
“这届的学生啊，真不知道你们高中是怎么学的！”
听到这句话，班里的学生们全都是一脸惭愧。
说实话，能坐在这间教室里上课的，严格来说就没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渣。不说把国际班招来的海外友人吊着打，但至少数理化这一块，他们就没一个分数低的。
因此，这样的灵魂拷问对于他们而言，毫无疑问有些诛心了。
尤其是对于某个曾拿过省一大奖、差一点儿进了水木燕大的学霸而言，更是让他难受的恨不得把拇指都咬下来。
怎么就写不出来呢？？？
这特么不可能啊！
眼看着讲台上的老李已经翻开了高数课本的封面，压根儿没打算讲这道自己想了半个星期都想不明白的题，何平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师，我想知道那道题的答案！”
坐在旁边的周轩被室友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把手机塞进了抽屉里。
王子燚和袁高飞也是一样，愣愣地看着何平，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飞机。
巧的是，站在讲台上的李学松也是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答，答案？呵呵，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还好意思问我答案，”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李学松原本猝不及防之下还有些露怯，但很快用严肃脸掩盖了过去，并且倒打一耙，“答案过段时间我会给你们，你们再好好想想。”
一听到还要等几天再公布答案，何平原本没情绪起伏地脸上，忽然破天荒地扭曲了一丝痛苦。
“老师！求您了！您就讲讲吧。”
“呃，会讲的会讲的，过两天……给你们留点时间在想想。其实吧，这道题就是给你们收收心，不是咱们高数课的重点，就算不知道答案——”
“我求求您了！我已经半个星期没睡好觉了……”
看着忽然一脸痛苦抱住脑袋的何平，坐在旁边的周轩人都傻了。
卧槽？
这是学疯了？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骚动。
不少人都一脸懵逼地议论了起来。
“那个人是谁啊？”
“听说是一班那个数竞拿了省一的学霸！”
“我靠！数竞省一咋读了个软件专业？”
“谁晓得，不管人家读的啥，你不觉得连省一都做不出来的题扔给我们很离谱吗？”
“原来人真可以被数学逼疯……”
人看傻掉的不只是402寝室的几个，站在讲台上的李学松人也傻了。
这家伙……
该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心里也有些发怯，这谢顶的老家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情况，慌忙地想把话题岔开。
“那位同学，我理解你的求知欲很强，但你先坐下，我们马上要上课了，有什么问题等下课了之后再说。对了，我刚才忘了点名，现在先点个名哈……”
何平一脸的难受，仍不愿坐下去。
显然这家伙是被刺激到了，这会儿不只是和自己杠上了，整堂课都给杠起来了。
就在李学松慌忙翻开点名册的时候，走廊外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
紧接着后门息开了一条缝，只见一道拎着单肩包的人影，正轻手轻脚地试图从外面溜了进来。
这么明显的大黑耗子，李学松当然不会看不见。
若是平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本来大学主要也是靠自觉，哪个老师可能像高中那样又当爹又当妈的盯着？
但谁要今天正好这么不巧呢？
撞枪口上了啊！
正愁没机会找个台阶下来的李学松，顿时把脸板成了案板，拿出了不同以往的气势，切肉剁菜似地大喝了一声。
“后面迟到的那个。”
“给我站到！”
那声音，就像是拿着喇叭吼出来的一样。
刚刚喘了两口气，拉开椅子正准备坐下的郝云，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整个人都蒙圈了……
第三十七章 这道题简单啊！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三十七章这道题简单啊！“做人要坦荡一点，迟到了就迟到了，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走进来不行吗？”
淦！
我这还不是怕打扰你上课。
话说迟到的从后门进不是国际惯例吗？
一双双视线看了过来，纵使脸皮还算比较厚，郝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就在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前门再走一次的时候，台上的李学松咳嗽了一声，板着脸继续说道。
“作业呢？”
作，作业？
一听这句话，郝云脸色顿时尴尬了。
“呃，忘带了。”
忘带了？
呵呵！
没写就是没写，还找这种低级借口。
似笑非笑地看着郝云，李学松呵呵了声继续说：“忘了带？那行啊，你的意思是写了咯？反正就一道题，那你现在写总没问题吧？”
说着，他食指敲了敲黑板。
“来这儿写。”
听到老教授的这句话，班里传开了一片骚动的声音，不少人交头接耳了起来。
站在后排的郝云也听不清楚他们在议论啥，只想吐槽这老教授今天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自己又没干啥伤天害理的大事儿，不过是晚到了那么一两分钟，至于这么刁难么。
看着老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注定难逃这一劫了。
在心中把那个顺了他草稿本的二货给狠狠地臭骂了一顿，郝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朝着讲台走了过去。
在路过前排的时候，他注意到郑学谦正疯狂地甩他眼色递话，并使劲戳着自己手机的屏幕，似乎是在示意他看微信。
【你疯了？！居然还真上来？那题就没人写的出来！】
虽然能猜到，这位好兄弟大概是把作业的答案发给了自己，但都已经走到了这儿，他显然也是没机会把手机掏出来了。
郝云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并用眼神交流道。
【放心吧，我没事。】
对上了那“自信”的眼神，郑学谦一瞬间蒙了一下。
卧槽？
这家伙啥意思？
该不会……真写出来了吧？
不可能啊！
连何神都没写出来的题……
眼神的触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思，郑学谦便目送着郝云站上了讲台。
从老李的手中接过了粉笔，郝云在黑板前站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下头。
“呃，题目是啥来着……我没背下来。”
一听到这句话，李学松顿时笑了，心说着看你演到啥时候，用下巴指了指讲台。
“讲桌上那么多，你随便抄一份呗。”
抄一份还行……
就不怕我看答案吗？
随手拿起最上面那本作业的郝云，在心里头嘀咕了两句，然而刚刚翻开没一秒钟，整个人便愣了一下。
好家伙，就写了个“解”。
这是不打算要平时分了吗？
好歹把本子往下面藏一藏啊！
再一看名字，居然还是梁子渊的。
默默记下了题目，郝云很仗义地帮他把作业本塞到了最下面。
将这学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李学松呵呵笑了笑也不拆穿，只是挑了下眉毛继续说。
“现在知道题目了？”
“呃，想起来了。”
“想起来？好啊，那就别废话咯，赶紧动笔吧！”
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题目，甚至就连出现的字母都只有几个，题干的全部信息更是用两句话就能说清楚。
郝云也没多想，转身将题目抄写在了黑板上，然后再次将题从头到尾细读了一遍。
不过，这一抄不要紧。
当他抄完了题目，再看了一遍之后，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设正整数a，b满足/=k∈N，证明k是某个正整数的平方。】
好家伙。
这题……
有点眼熟啊？
见郝云半天没有动作，李学松以为他不会，便笑着开了句玩笑：“你要是能写出来，我的课你以后不用上，学分全给你。”
郝云咽了口唾沫，不敢相信问道。
“……真的？”
“呵，我用得着骗你？”
那我可真写了啊……
确认这家伙不像是在说反话，郝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粉笔贴在了黑板上，开始动了笔。
【设k不是某个正整数的平方，则有a≠b。】
【考虑不定方程a－kab+=0，如果a=b，则可推出k=1，故与假设矛盾。】
【因此不妨设a〉b〉0，取一组解，使a0+b0最小……】
之前虽然把这道题抄在了草稿本上，但郝云一直没抽时间仔细读过，否则也不会搁这儿惊讶了。
而之所以会惊讶，理由也很简单。
因为这特么不但是一道原题，而且就是前一世那个地球上的，1988年IMO国际数学竞赛的第六大题！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倒不是因为他参加过那届大赛，而是因为就在昨天，他才在那本写满笔记的高数课本上看到过，并且最后还自己做了一遍。
他甚至记得，这道题是被抄在了韦达定理那一页末尾的空白处。
而根据那位陆教授略带调侃的批注，当年这道看似简单的数论题，主试委员会竟然无一人作出，最后向大赛东道主澳洲的4名数论专家求助，也是一筹莫展了好一阵子。
由于专家们在规定时间内都搞不定这道题，这道题也因此而成为了传说。
总共数百名参赛者，最后仅有十几名选手写出了答案，其中一名甚至还因为漂亮的答案得到了大赛主试委员会颁发的特别奖。
而此刻，他正在黑板上板书的解法，正是当年被颁发了特等奖的“标答”。
非常有意思的是，根据陆教授的笔述，这十几位写出答案的参赛选手，最后都成了数学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而在点评这段鲜为人知的过往时，那个教授也是颇为感慨的写道——
【通常情况下，数学是直觉的产物，但也不排除一些反直觉的命题。就像我们的常识总告诉我们，反证法是不可靠的一样，我们的常识偶尔也会反常识地欺骗我们自己。】
【只是让我有些惊讶，连最不应该输给这道题的陶哲轩，都不幸栽在了它的手上。】
虽然对数学没有特别的兴趣，郝云也完全没听说过那位教授提到的那些名字，但他仍然从那段篇幅有限的批注中，得到了一个可靠的结论。
这本笔记大概是前世某个名人——甚至是伟人的遗物？
这么一想，忽然有种圣遗物的感觉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当他看完那本笔记之后，系统连一丁点灰都没给他剩下，直接将那玩意儿地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
就在郝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照着印象中的解题思路将答案写在黑板上的时候，站在旁边的李学松教授人都看傻了。
如果是乱写的也就罢了，顶多等这家伙写完了之后，自己在旁边嘲笑……哦不，批评教育两句。
可偏偏这家伙写的，他竟然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甚至还觉得……
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尤其是当郝云写到第4行的时候，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卧槽！？
这题原来可以这么解？
震惊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台下站着的何平。
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他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忍不住地小声念叨着。
“反证？居然是反证法？！不可能啊，我之前也试过反证——”
“原来如此……我懂了……原来如此……”
坐在他旁边的周轩和王子燚两个人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懵逼的视线。
坐在后面一排的郑学谦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笔都快捏碎了。
倒不是为郝云加油，只是没想到睡自己斜对角的这家伙居然这么牛逼！
大意了啊……
朱克宁和梁子渊两个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个根本不感兴趣，一个看了也看不懂，只觉得好像有点牛逼。
整个1801和1802班鸦雀无声。
不管是真学霸还是假学渣，看着黑板上板书的那些过程，几乎所有人都呆愣在了那里。
并没有去注意身后那些人脸上的表情，注意力完全集中地黑板上的郝云，感觉自己正在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
怎么说呢？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变慢了一样。
只有他的思维，还在继续加速着……
是因为【数学精通】吗？
原来这就是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
虽然直觉告诉他，被加速的思维还能更快，还能被进一步地开发，直到最终触摸到所谓神的领域！但对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即使是这种程度的加速，也是完全够用的了。
摆在自己面前的，不过是一道写过的题目，还远远谈不上什么创造。
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明悟。
直到这一刻，郝云终于是有点儿理解，这所谓的世外高人系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了。
墙上的时针一秒一秒的走着。
差不多转了三圈那么久，他停下了手中的粉笔，转头看向了站在旁边的老李。
“……我写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自己说的话，李学松教授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为了确认这老人家不是睡着了，郝云礼貌地问了一句。
“步骤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声询问，李学松教授总算是回过了神了。
只见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郝云，接着又看向了黑板，然后像是摇头又像是点头似的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
“没有问题……”
听到这句话，那颗悬在郝云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在了地上。
不愧是江大。
属实有些牛批！
前一世得搁到IMO大赛上去给人添堵的考题，到了这一世竟然只配做高数开学第一课的课后思考。
一股压力油然而生，郝云也不好意思问教授，以后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用来了，说了声“那我下去了”之后，便悄悄地溜下了讲台。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头，竟然鼓起了掌。
何平双目发直地坐了回去，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回到最后排坐下，郝云总觉得周围注视着自己的人似乎有点多，这也让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他，感到了好一阵的不适应。
所幸，掌声只持续了一小会儿。
随着李学松教授一声不吭地回到了讲台上，教室里的学生们也重新进入了状态，认真盯着黑板准备听讲。
“答案和这位同学写的一样，基本上就是标答了……你们抄一抄，来不及抄的就拍张照，不会的问他去，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讲了。”
“下面翻到第12页，我们继续上一堂课讲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后半节课的李学松教授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在课上反复唠叨那些“现在的年轻人啊”、“我们当年的旧历男儿如何如何”之类难懂的话。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郝云总感觉站在讲台上的他有点心不在焉？
或者说魂不守舍。
想到这里，郝云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迟到的行为把他给气到了？
可是不应该啊？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自己只是迟了个到，该认错也认了，态度也端正的一匹！这要是还能被气到，那也太小心眼儿了吧？
还有郑学谦……
这家伙上课一直回头瞄自己，搞得郝云怪不好意思的。
课间的铃声总算是响起。
李学松教授一言不发地丢下高数书就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解决内急去了，结果没想到过了五分钟，上课铃声响了之后，来的却是一位博士生小哥哥。
看那一脉相传的发型，是他的学生错不了。
果然，他的开场白，也证实了大家伙儿们的猜想。
“李学松教授有点事情，后半节课就由我来给大家上了。”
看着教室里的小萌新们笑了笑，那博士捡起了桌上的课本，挠了挠后脑勺。
“呃，刚才教授走的有点匆忙……”
“谁能起来跟我说下，刚才他讲到哪儿了？”
第三十八章 第二个宝箱
也不知道是去哪儿忙了，一直到下课为止，李学松教授都没回来露个脸。
下课铃声响起之后，那个照本宣科念到一半的博士生，便迅速收拾了讲桌上的东西，一刻也不多待地离开了教室，完美诠释了到点下班这个词。
郝云也快速收拾了东西，打算去食堂恰饭。
这时候，坐在前排的女生忽然回过了头来，感兴趣地冲着他说道。
“嘿，你怎么这么厉害？”
那双眼睛很有特点，比一般人要大一些，不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更大。郝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班上的学委，和团支书萧彤彤都是201寝的。
郝云：“……呃，不是很简单的题吗？”
讲桌上叠了那么多本子，不至于全都和梁子渊一样是白的吧？
然而就在他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董珊便翻了个白眼，用半开玩笑地语气说道。
“简单个鬼喔，两个班估计就你做出来了。”
说着，她用笔盖那头轻轻戳了戳郝云的胳膊，贼贼地笑了笑说。
“大神呀，以后我作业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得拜托你咯。”
郝云：“……我尽量。”
“行了，你就别给人家添麻烦了，”收拾了课本儿，萧彤彤白了自己的室友一眼，“你没听教授刚才说的吗，人家平时分已经是满分了，连课都不用上，还需要帮你写作业？”
“我哪说要人家帮我写作业了，就是问问不会的题嘛，”继续看向了郝云，董珊套近乎地眨了眨眼，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就拜托了喔，以后有不会的题我都问你！”
虽然觉得有些麻烦，但出于人际关系上的礼节，郝云还是点了下头。
“行吧。”
“如果我会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坐在两个人旁边的女生正在看自己，但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只是对他微微笑了笑，便不着痕迹地将视线挪开了。
如果他没记错，她的名字好像叫徐小阮，应该也是201寝室的。
就是郝云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做到前排的何平忽然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双手撑在了桌子上，一脸狂热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想到的？那个反证法……”
被这家伙脸上的颜艺给整懵逼了，郝云整个人都愣了下。
话说自己来到这大学也有小半个月了，除了刚来寝室的时候打过一个照面，这还是他第二次和这家伙直接说上话。
听郑学谦讲，这家伙是国家数学竞赛省一等奖，保送进来的学霸。而之前系统也确实给他打出了【数学天才】的天赋标签，以及潜力值9的评价。
也就是说……
虽然他的成绩只是省一，但按照当前的人生轨迹发展下去，很有希望成为青史留名的大数学家？
“呃，之前在参考书上看过类似的题？”
“哪本书？！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对上那狂热地渴求着真理的视线，郝云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然而尴尬的是，那本书早就化成灰消失了，就算他想帮这个忙也没那个机会了。
“……书是哪本我倒是记不起来了，不过思路嘛，我倒是还记得一点。”
“请务必教教我！”
“谈不上教，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学来的。”
回忆着那本笔记上写的废话，郝云轻轻咳嗽了声，模仿着老李的口吻胡诌道。
“数学是直觉的产物，但我们的直觉却并不总是诚实。而每当这时候，我们应该抛开直觉的影响……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也许结果会大不一样。”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听了他的这番“点拨”之后，何平的脸上却是浮现了一丝明悟。
“数学是直觉的产物，但我们的直觉却并不总是诚实……”
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认真地看着郝云，开口说道。
“谢谢，我懂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懂了啥，但郝云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嗯，懂了就好。”
点头致谢，何平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团支书和学委一脸懵逼地目送着他，不知道在想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郝云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才刚刚松到一半儿，又差点没被他憋回去。
【成就达成：何平（天赋：数学天才）潜力值兑现1。】
【奖励：+1音乐属性点。】
卧槽？
原来没有任务也能收割属性点！？
装逼还有这好处？！
看着眼前弹出的淡蓝色弹窗，郝云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既是高兴，又是忍不住的惆怅。
瞧瞧别人的悟性！
什么叫天赋？
这特么才叫天赋好吗！
哎，想换寝室了……
……
一个属性点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尤其是知道了属性点满5之后会解锁【精通】成就，给自己的能力带来实质上的提升，而不再仅仅只是学习能力的加成，郝云的心中更是无比畅快，恨不得当场就把他三个室友给献祭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开了个S级的宝箱，这次他找准了角度，没有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金色的光芒一闪，郝云只觉手中一沉，一本略微泛黄的老旧书本跌进了他的手里。
该不会又是数学课本吧？
心中默默的祈祷了两句，郝云翻开了封面。
与此同时，两行淡蓝色的对话框，也飘入了他的眼帘。
【S级宝箱开启，得到：《老舍的创作笔记》（未公开版）】
【支线：阅读全书并深刻理解笔记中内容。】
【奖励：+1~3写作属性点】
好家伙，这次支线的奖励居然还是随机浮动的？
意思是这玩意儿还得看个人感悟咯。
在心中吐槽了这系统几句，郝云将这本笔记塞进了单肩包里。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科技领先文娱滞后的世界，写作技能还是稍微有点用处的。
无论是做游戏也好，写小说写剧本也好，好的文笔总归是个加分项，而老舍也算是他前一世华国近代文学史上数一数二的大师。
由这位大师亲自撰写的笔记，哪怕只是闲来无事时的随笔，想来自己要是认真看的话，也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从没人的小巷子里走了出来，郝云正打算去食堂里对付下午餐，一个电话忽然打到了他的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君打来的。
郝云按下了接通的按钮，将手机凑到了耳边。
“喂？”
“郝总啊，您下午方便来一趟公司吗？”
下午正好没课，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郝云想了想便开口说。
“两点以后我过来一趟吧，什么事？”
“有个两百万的大项目，可能得麻烦您签个字。”
两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郝云感觉自己握着手机的手都抖了一下，差点儿没拿稳。
咽了口唾沫，他紧张的问道。
“……什么大项目200万？你这几天都干啥了？”
林君笑着说：“嗐，其实也没干啥，就是陪过来调研的人在公司里随便看了看。对方过来喝了杯茶就走了，第2天就把邮件发来了。”
“那，那个200万的大项目……”
“咦？您不是知道吗？”林君愣了下，继续说，“就是大米集团想买下咱们2048项目的手游开发授权……呃，你上次和我说的大项目不是这个吗？”
卧槽？
一听到这句话，郝云顿时惊了。
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哪想到居然一语成谶了。
因为过于惊讶，一时间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见老板半天没动静，林君心中还有些忐忑，以为自己把事办砸了，于是小声说道。
“您是对价格不满意吗？其实他们一开始给的价格是100万，后来我讨价还价提到了200万，但感觉已经是极限了。”
“本来也只是个小游戏，我寻思着一个开发授权能卖200万好像已经不错了？而且他们打算拿去做预装机，推广他们新推出的大米app市场，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宣传。当然，您要是觉得不满意，反正合同还没签……我帮您推掉也是可以的。”
一听到推掉这两个字，郝云立刻回过了神，连忙开口说道。
“推掉就不必了！”
“这个价格嘛……算是中规中矩吧！也罢也罢，就当交个朋友。”
得到了老板的肯定，握着手机的林君总算是松了口气，脸上也舒展了一抹笑容。
“那行！我就跟对方约时间了！”
这笔买卖要是谈成，公司的账上总算是富裕了些。
等再多攒点，他在投资领域大展拳脚的梦想，就能有机会实现了！
第三十九章 两百万的大项目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三十九章两百万的大项目此时此刻的郝云当然不会知道，这笔200万的巨款还没到他公司的账上，他的卧龙就已经想好怎么替他糟蹋了。
这要是让他知道了的话，保不准连夜把公司账上的钱提出来。
那可是200万的巨款啊！
在江城，都够在二环附近买套房了！
至于这个价格会不会卖便宜了，郝云压根儿就没这么想过。
一款游戏的爆火本身就有很多巧合的因素，这其中不但包括了天时地利人和，甚至还和当前市场的风向有关。
也许大家正好玩腻了画面酷炫的3a大作，刚好想换换口味吃点素什么的。
但要指望玩家们一直对着一盘空心菜猛吃，还是有点难度的。
不管这款游戏曾经在他原来的世界取得过怎样的成就，卖出100万份的2048在电趣平台上的销量已经进入了瓶颈期。
一个是因为pc端的付费市场本身就那么大，另一个则是因为小游戏终究还是小游戏，就算卖的再便宜，玩法也稍微单一了点儿。
在仅仅2000块钱宣发投入的情况下能卖到100万销量，本身就已经是一件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现在有人愿意花200万把他的手游开发权买下了，据说还打算和那个什么新出的app市场捆绑推广，对他来说这条件已经好的让人无法拒绝了。
郝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再等上一段时间，玩家们心中的新鲜感过去了，很难说到时候还能不能卖出这个价格……
想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幻想了一下，和那个并不打算理他的系统吐槽了一句。
“要是能抽个3A大作就好了。”
最好是那种自带电竞属性的，而且具有较强的观赏性。
不过目前这个世界好像还没有孕育出电竞这个概念？
虽然听说那个叫《神谕》的国民级网游经常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比赛，但那套老掉牙的东西在他看来顶多是画质增强版的皇城pk……
坐在郝云的对面，用筷子仔细挑出碗里辣椒的林蒙蒙，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好奇地开口问道。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先前吃饭的时候在食堂偶遇，正好两个人都没跟室友一起吃，于是就凑一桌了。
“没什么……”郝云叹了口气，一脸惆怅地说道，“只是有时候觉得，我要是运气再好点就好了。”
“人可不能太贪心喔，我倒是觉得你的运气已经够好了。”
话正说着，林蒙蒙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似的，没拿筷子的左手咚咚拍了两下桌子。
“对了对了！跟你分享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嘿嘿，”林蒙蒙一脸开心地说道，“你学姐我呀，马上就要当大明星了！”
郝云：“……？”
这个话题跨度有点大，以致于他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话说大明星这东西是职业吗？
想当就能当的那种？
见郝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林蒙蒙不满地撅了下嘴。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太惊讶？”
或者说，因为槽点实在太多，他还没想好该从哪儿开始吐槽。
“嘛，你会感到惊讶也很正常，老实说我一开始也挺惊讶的，”挑完了碗里的辣椒，林蒙蒙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脸上的表情开心中带着一丝小女生的羞涩，“就前天嘛，周末的时候我跟寝室里的闺蜜出去逛街，路上正好碰到了一个星探。她说我一看就是当大明星的料，问我有没有兴趣唱歌——”
郝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然后你就签了？”
“对呀，她的想法简直和我不谋而合，”林蒙蒙理所当然地点了下头，语气也跟着渐渐激动，“何况知己难寻啊！她都向我许诺了，要让云深不知处大大给我写歌！我也是听她说过才知道，原来云深不知处大大已经签约了传媒公司……后来我特意上音客网查了下，发现创作人信息里还真加了这么一行！”
噗！
一听到自己的马甲被拿去开了支票，郝云差点儿没把还没嚼烂的饭给喷出来。
林蒙蒙一脸关心地看着突然呛到的郝云，从包里翻出了一包卫生纸递了过去。
“你慢点儿，咋每次都吃这么快，又没人催你。”
“……谢谢，”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郝云干咳了两声，气息稳定了之后继续说道，“话说给你签约地那个经纪人叫什么？”
“叫孙小藤！小名好像叫藤藤，一个挺可爱的女孩纸！”
果然是这家伙！
“你真的打算走唱歌这条路？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表演？比如当影星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我干嘛要拍电影，”林蒙蒙翻了个白眼，“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拍戏好吗，像个傻子一样站在电视机里有什么好的。”
郝云忍不住问：“那……你就没去他们公司里面看一眼？”
林蒙蒙愣愣道：“啊？没必要吧，她说现在都是互联网时代了……他们公司是网上办公，平时用微信交流就可以了。”
我靠！
这人咋这么好忽悠？！
见她一脸深信不疑的表情，郝云人都傻了。
这特么要是碰到了人贩子，简直是把自己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啊。
“她还帮我报名了《闪耀星途》的大赛喔！那可是号称年内最强的唱歌选秀节目，好多当红歌星都是在那个比赛里出道的！”
双手托着下腮，林蒙蒙一脸憧憬地说道。
“最关键的是，我的偶像要给我写歌了！”
看着开始做白日梦的某个人，郝云于心不忍地捂住了额头。
他实在不忍心去想，那双明亮的眼睛，日后化作满眼失望的表情。
果然，当初就不该开那个小号。
造孽啊……
……
城南创业园的办公楼，一间面积不到五十平米的办公室。
看着眼前这三个简陋的隔断，徐千时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惊讶。
实在很难想象，仅凭一块钱的售价冲上电趣平台销量榜的2048，居然诞生于如此简陋的地方。
一想到大米集团买下来的那些游戏制作团队，整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结果一年下来也就拉两坨屎，他的心中便是不禁一阵感慨。
果然英雄豪杰多出生草莽啊！
实在是不容易！
就在他打量着办公室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秘书向对方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
“这位就是我们的徐总，大米娱乐的CEO。”
“幸会！”没想到对方的CEO居然亲自过来了一趟，郝云笑着伸出了右手，“我叫郝云，云梦集团的董事长。”
“幸会！郝总真是年轻有为。不过话说贵公司……”看了一眼周围的布局，徐千时笑了笑说，“装修的风格有些简约啊。”
听到这句话，郝云笑着解释说道。
“毕竟是初创企业嘛……一切从简。”
他当然不会和自己的合作对象说，自己当初开这家公司的时候，都没想过能经营多久，自然也就没有挑个大点的地方。
“节约是好事，”
不知道是没多想，还是没有在意，徐千时点了点头，不过却是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以贵公司的潜力，我觉得也没必要太委屈自己。有没有兴趣来尚海？我们大米集团在那边正好有个创业园区，场地的租金也不是很贵，装修都是现成的。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专业的团队，为你们这样有理想的企业免费提供数据服务。”
老实说这是个很诱人的提议，不过郝云也就是想了一想，便摇了摇头委婉拒绝道。
“这个暂时不必了，搬到那儿去太麻烦了。”
搬迁就得重新招人，还得适应当地的环境，更不要说他还在江城这边上学，两边跑实在太麻烦了。
似乎是没想到郝云会拒绝这个丰厚的条件，徐千时愣了下，随即笑着说道。
“没事，我就随口一问……说起来，2048的开发人员呢？我挺好奇这么有趣的游戏，是哪位天才开发出来。”
郝云刚刚张了下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旁边的林君便一脸自豪地笑着抢答。
“开发人员当然就是我们老板！这个游戏从玩法到具体的程序，全都是他一个人设计的！”
“就是你开发的？”
这回徐千时脸上的表情彻底惊讶了，眼睛里写满意外的看着郝云，那样子明显是不太相信。
被这惊讶的视线看着，郝云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一声说。
“才疏学浅……试水作品，能火纯粹是运气好，别太在意。”
“我并不认为这是运气，”渐渐收敛了眼中的惊讶，恢复常态的徐千时淡淡笑了笑，看着郝云继续说道，“2048的爆红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巧合，但我觉得更多的还是它本身的素质足够出色。”
“因此，我们才有兴趣尝试投入资源，看看能不能在手机上复制它已经在pc端上取得的成功。”
说着，他示意自己的秘书收起了合同，接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郝云微微一笑。
“没想到郝总如此年轻就能取得这般成就，看来今天这趟行程安排之外的会面，倒是没有让我白跑一趟。”
“直觉告诉我，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更高的舞台上再次见面。”
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郝云笑了笑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时间有限，一会儿我还有趟回尚海的航班，就不在这里多待了。”说着，徐千时伸出了右手，“那就后会有期了！祝我们的合作愉快！”
接住他伸来的右手晃了晃，郝云从容地笑着点了下头。
“合作愉快！”
第四十章 是个人才啊！
“老板！”
大米集团的人刚走没一分钟，郝云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孙小藤便抱着一支文件袋，兴冲冲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君见老板和其他部门的负责人有事要谈，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没办法，这办公室实在是太小了，人一多还真不方便谈事情。
“老板老板！我跟你讲喔，前天我在逛街的时候捡到宝了！哇，那个姐姐……哦不，她比我小，总之那个妹妹的气质简直绝了！人又漂亮，身材又好，一看就是当大明星的料！然后我就上去问了，你猜怎么着？她竟然还是音乐系的！”
说着说着，孙小藤的眼睛里冒起了小星星。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开心。
这个前些日子还深受抑郁症折磨的姑娘，想必也是在为那个终于走出自闭、迈出了职业生涯第一步的自己，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吧。
只不过，她老板的心情，就有稍微点儿复杂了。
“她是不是叫林蒙蒙？”
“咦？”抬起食指推了下圆框大眼镜，孙小藤一脸意外地看着郝云，“老板……您认识她？”
何止是认识啊……
都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了。
郝云叹了口气。
“不认识……哦不，应该说你就当我不认识吧，总之别让她知道这云梦娱乐的老板是我。”
至少……
万一出现了意外。
总归不能让她知道，坑了她的人是自己。
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孙小藤虽然搞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噢噢，没问题……对了老板，有件事情，嘿嘿，我还得谢谢您。”
“什么事？”
不好意思地抬起食指推了下眼镜，孙小藤有些腼腆地继续说道。
“以前我呢，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我妈总说我在家里宅太久了，整天阴阴沉沉……所以才会憋出抑郁症。”
“但后来呢！我听了您的演讲！”
忽然，她整个人变得非常有气势了起来，眼中仿佛闪烁着自信的火花。
“自从那以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全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干劲，也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了。”
鸡汤还有这疗效吗？
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
看着振作起来的孙小藤，郝云用鼓励的口吻说道。
“你……这可能确实是在家里呆久了，多出去走走就好了。”
孙小藤使劲点了下头，一脸感激的说道：“嗯！所以……非常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锻炼自己！”
“不客气，这个主要还是靠的你自己。”
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老板，孙小藤嘿嘿笑了笑，腼腆地继续说。
“那个……总之谢谢您啊，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可能得麻烦您。”
“不麻烦不麻烦，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拜托——”
话刚说到一半，郝云忽然一个机灵，猛的踩了刹车。
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不妙，看着忸忸怩怩的孙小藤，他谨慎地问道。
“……什么事情？”
孙小藤一脸开心地继续说：“那个，我不是帮她报名了的海选赛吗？你能不能联系一下云深不知处大大，看看他方不方便给我们的林小姐写一首歌？”
“……闪耀星途？”
听到这里，郝云总算是想起来了。
就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蒙蒙才信誓旦旦地和他说起过这事儿，好像是一个比赛唱歌的节目。
看着总算反应过来地老板，孙小藤一脸认真地点了下头。
“对！那可是今年预测收视率最高的选秀节目！想要想出道成为歌手的话，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了！”
“我可以一万个肯定地告诉您，如果是云深不知处大大写的歌，以林蒙蒙的声音和唱功，咱们肯定能拿下大赛的冠军！”
虽然知道只有自己能看到那9个点的潜力，但郝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就没考虑让她走演艺路线吗？”
“演艺路线？为什么呀，她唱歌那么好听，”孙小藤愣愣地看着郝云，一头雾水地说道，“而且就算想走演艺路线，咱们公司也没那个资源吧……”
这个……
好像也确实。
拍电影这种烧钱动辄几千万的大买卖，对他们这种办公面积还不到50平的小企业来说，还是着实有些困难了点。
虽然包装一名歌手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总归还是比拍电影成本低一些。
郝云沉默了一会，终于放弃似得叹了口气。
“好的，我会和那位……云深不知处沟通的，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吧。”
“嗯嗯！那就拜托啦！”
见老板答应了自己，孙小藤总算是松了口气，离开办公室的脚步都带上了风。
看着这家伙的背影，郝云有些烦恼地捏了捏眉心。
这可咋整？
难道给“他是海盗”填词？
可不说自己有没有那文笔，她的嗓音和气场也唱不出那种豪迈的曲风啊。
就在郝云正头疼着的时候，整个公司里唯一没给他这个老板找事儿做的李宗正，也一脸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
“老板，你让我熟悉的游戏编辑器我已经搞定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正式上岗啊。”
看着似乎有一肚子话想说的李宗正，郝云微微愣了下问道。
“你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吗？”
“不是，待遇方面我很满意……就是感觉太闲了，”李宗正摸了摸后脑勺，继续说道，“成为一名游戏设计师是我的梦想，我之所以放弃我所熟悉的桥梁设计，来您这儿应聘，就是因为——”
“好了，别说了，我懂你。”
郝云叹了口气，打住了这家伙说到一半的话。
思忖了片刻，他开口继续说道，“我这儿刚好有个需求，一会儿发到你邮箱上，你照着我的需求开发个游戏出来。”
一听说终于有活干了，李宗正脸上的表情顿时激动了起来。
“方便问一下是什么类型的游戏吗？”
“跑酷。”
跳一跳，应该也能算跑酷吧？
郝云没好意思说跳格子。
毕竟别说是这位有梦想的员工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创意有点简陋。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李宗正的脸上仍然挂上了些许失落，嘀咕了句说道。
“跑酷？跑酷游戏有什么好做的……现在市面上流行的都是rpg，我们做跑酷游戏有人玩吗？”
淦！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现在的员工都这么吊吗？
不愧是世界头号强国……
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到，郝云深深吸了口气，放平心态地继续说道。
“别小看了这个游戏，越是简单的玩法，往往越是藏着不得了的东西。就像2048，说起来就是个堆数字的游戏，但却卖了100万份……你懂我意思吧。”
李宗正摸了摸后脑勺，那样子显然没太懂。
卖了100万份，那是因为只卖一块钱啊……
说白了2048能叫游戏吗？
至少，和他梦想中的那种游戏不太一样。
看着这个脑子转不过弯儿的家伙，郝云叹了口气，耐着性子换了个说法。
“总之，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非常重要。我把它交给你，是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好，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和期待！”
虽然心中还有些困惑，老板为什么要让自己做个跑酷小游戏，但对上了老板那恳切的视线，李宗正的表情也渐渐严肃了起来。
“放心交给我吧，我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气势不错，”有些勉强地鼓励了一句，郝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会儿我有点事情，就不在公司里待着了，有什么问题联系我，或者联系林君都可以。”
说完，郝云便扔下了斗志昂扬的李宗正一个人，转身匆匆离开了公司，仿佛一秒钟也不愿在这里多待的样子……
……
同一时间，数院院长的办公室里。
看着草稿纸上的解，王双全院长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从纸上挪开了，看向了站在桌前的李学松教授。
“你说这题……居然是软工院的一个大一新生做出来的？”
那道据说没有一个人做出来的最后一道大题。
那道据说连主试委员会都一筹莫展，只能送去燕京研究的数论题……
居然被一个新生给搞定了？
王双全院长怎么也无法相信，毕竟就连早上拿到题目的他自己，坐在这儿都想一上午了也没一点头绪。
“千真万确，”李学松教授艰难地点了下脑袋，神色复杂地继续说道，“当时交作业，他不但迟到了还说自己是没带，我寻思着这不是胡扯么，就让他上黑板去写了……结果他真给解出来了。”
说来惭愧，让他上讲台去做的时候，李学松教授压根就没想过他有可能做出来。
然而偏偏不巧的是，他不但做出来了，而且那个答案还漂亮的无可挑剔，让人忍不住想给他颁个特等奖。
而且最让李学松教授难以相信的是，看他那样子，八成之前还没见过那题长啥样，是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才开始想的。
李学松仍然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简直是个怪物！
“是个人才啊！”
看着草稿纸上那犹如标答一般的解，王双全教授沉思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
“要不你去问问……他想不想转来数院？”
听到这句话，李学松愣了下，迟疑说道。
“你是说建议他转院？”
“是啊，让这样的人才去当码农，不是焚琴煮鹤么，”王双全教授摇着头说，“不过你也记住，也别把人逼得太紧，最好是先和他搞好关系，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提一句。过段时间我去软工院那边找他们院长也做做工作，看能不能打个商量。”
听到这个麻烦的事儿，李学松一脸头疼地叹了口气。
“……我尽量。”
第四十一章 白色的八音盒
那天从公司回来之后，郝云基本上除了上课按时去之外，都在图书馆的角落坐着啃那本系统送它的奖励。
好家伙。
让他一个工科生带入文科生的视角，试着去学习并欣赏那些拐弯抹角的文法技巧，着实让他很是废了一批的脑细胞。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看完了。”
放下手中那本《老舍的创作笔记》，看着那随风散去的暗色沙粒，郝云轻轻叹了口气。
写的确实不错。
唯一可惜的就是，看得他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相比起他自己的谦虚，系统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只见一行淡蓝色的弹窗从他的眼前飘过，宣告了支线任务的完成，同时也公布了他在支线中获得的奖励。
【支线完成！】
【写作属性+2】
“居然加了2？”
虽然最大三点属性只拿到了两点，但总归也算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郝云随手点了下确认，接着打开了自己的属性列表。
【宿主：郝云】
【属性：】
【编程：2】
【音乐：3】
【写作：2】
【数学：精通（0/10）】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宝箱了！
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郝云在图书馆外面找了个没人也没监控的小角落，再次进入了系统空间。
心中默念一声欧皇附体，深吸了一口气的郝云，打开了物品栏里最后一个s级宝箱。
只见随着一道白色的光芒闪烁，一块儿刷着白漆的工艺品落在了他的手上。
感觉掌心微微一沉，看着躺在手上的物件，郝云微微愣了一下。
仿佛是猜到了他心中的困惑，几行淡蓝色的对话框很适时地弹出在了他的眼前。
【恭喜宿主，得到“白色的八音盒”】
【说明：它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也并非出自某个伟人之手，唯一了不起之处仅仅在于，它能让你带着好心情入眠。】
【效果：只能使用一次，不同心情的人打开它，会听见不同心情的曲子。】
这次奖励的居然不是学习资料？
看着手上的八音盒，郝云脸上写满了怪异的表情。
带着好心情入眠有啥用？
他最近心情还不错啊……
总感觉这功能有些鸡肋。
将这八音盒放在手上摆弄了一下，郝云刚想打开盖子瞧瞧，却是忽然想起这玩意儿似乎只能用一次，于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姑且先留着吧，万一哪天派上用场了呢？”
心中如此安慰自己，郝云将它塞进了单肩包。
一会儿还有堂高数课，上次才迟到了一次，这次他可不敢再迟到了。
从图书馆匆匆赶到了教室，郝云走到了郑学谦的旁边坐下。
坐在他们前排的，依旧是402寝室。
只见小胖子周轩和王子燚两个人，正把手机藏在桌子下面疯狂的滑动着手指，似乎是在和什么较着劲儿。
“你们在干什么？”
出于好奇，郝云凑过去看了一眼，却看见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正是2048，而且画面比PC版高级多了，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去？
效率这么高的吗？
这才刚把版权买到手，手游版就做出来了。
那熟悉的界面和操作模式，简直和PC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也难怪，这个游戏的内容本来就那么一点儿，再加上有现成的模板可以抄，复刻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
见郝云凑了过来，手指在屏幕上划个不停的周轩，敷衍地回了句。
“2048，你要不也下个？手游版还是免费的，不用花钱买。”
“淦！我早就说嘛，这游戏就该放在手机上玩，左滑右滑操作起来不比鼠标点的容易多。”
坐在旁边的何平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了黑板。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件事儿的刺激，这次他倒是没带那些难懂的书了，而是打算从最基础的部分稳扎稳打地学起。
郝云同样没去理这俩活宝。
上次在课上闹出那么大动静，这次他打算低调一点儿。毕竟20分的平时分，他可不想等期末的时候，自己的名字被教授给记住。
就这样，一整堂课郝云都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没开小差也没玩手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上课的时候郝云老觉得，台上的老李总是时不时地往他这儿瞄。
总算是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松了口气的郝云收拾书包正要走，讲台上传来的声音却是把他叫住了。
“那个1801班的郝云来我这里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一连串拉开椅子的声音响起，很快教室里面空了一半。
郑学谦和朱克宁同情地看了郝云一眼，后者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也只有梁子渊稍微做了个人，还知道主动问一句。
“需要帮忙带饭吗？”
郝云苦笑了声，轻轻摇了下头。
“……谢谢，不必了，应该要不了多久。”
“那你自己保重。”
拍了拍郝云的肩膀，梁子渊背起单肩包，也潇洒的走了。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
走到讲台上的郝云，看着一脸僵硬笑容的李学松教授，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教授，您找我？”
“嗯，”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两眼，这位老教授忽然莫名其妙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学数学的料。”
郝云：“……？”
见郝云一头雾水的表情，李学松教授顿了顿，继续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你上次解题的思路很有意思，我拿去和院长研究了下，竟然想不出比你那步骤更简单的方法。我觉得你要是学计算机的话，以后最多当个码农，实在是太浪费你的才华了，有兴趣学数学吗？转专业的事情我这边可以帮您——”
“别啊教授！”
没想到这老教授把自己单独留下来，居然是想忽悠自己去学数学。
打断了他的话，郝云哭笑不得地继续说道。
“您肯定是搞错了，我哪儿有什么天赋？还有我学计算机学的挺好的，就不劳烦您帮我转专业了！”
一听这学生拒绝的这么果断，李学松愣了下，顿时有些着急了。
“这怎么能行！你是担心就业吗？我可以和你保证，你完全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我们江城大学数学院的就业率，比软件院只高不低！而且去的都是国内一流的研究院！还有，如果你愿意转到我们数院……我，我保证你四年奖学金拿到手软！”
听到这句话，郝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老实说，要是在得到系统之前听到有人向他开出这么丰厚的条件，说不准他犹豫下也就从了。
但现在……
既然有的选，干嘛不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
“抱歉教授，这人各有志……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真不是学数学的料。”
说完，郝云也没给老教授继续说服自己的机会，低头表示了自己的歉意，然后便迅速转身开溜了。
“诶！等一下……这家伙！”
傻眼地看着溜出门外的郝云，李学松整个人都愣在了讲台上。
过了很久，这老教授才气的跺了下皮鞋，摇着头抱怨了一句。
“现在的学生，真是一点儿都听不进去劝！我们当年有这样的机会，高兴还来不及……”
学数学有什么不好？
哎！
真是气人！
就在这老教授正自个儿在那嘀嘀咕咕地吐槽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时候，远在城南创业园区办公楼里坐着的李宗正，同样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里是一封邮件，邮件上贴着一封篇幅约莫五百来字的开发需求。
换句话说，就是开发游戏的大纲！
不用问，这邮件显然是老板发过来的。
之前郝总就有和他透露过，打算让他开发一款跑酷类的游戏。
虽然在听到跑酷游戏的时候他就有过心理准备，但他仍然没想到，发过来的需求表居然如此敷衍。
跳格子？
做这种游戏，李宗正感觉简直是在侮辱自己身为一名天才游戏设计师的智商。
这种游戏有人会玩那才叫巧！
第四十二章 我简直是个天才！
“跳格子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而且死一次就结束，连犯错的机会都没有，对玩家也太不友好了。”
盯着这份需求表看了十多分钟，愣是没看出什么可玩性方面的亮点。
李宗正的食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半天，更是连一行代码也没敲出来。
不是他不会做，而是这需求表怎么看怎么扑街啊！
反正他自问，自己是绝对不会玩这游戏的，更不可能给它花一毛钱。
这可咋整？
想到老板临走之前将这个项目拜托给他时脸上郑重的表情，以及这个项目对公司未来发展是多么多么重要的嘱咐，李宗正脸上的表情不禁犯了难。
“真要是照着需求表做出来肯定扑街，到时候老板肯定会对我失望。”
“要不……改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宗正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来一个绝妙的点子。
“蓄力起跳的设定太拖游戏节奏了，而且一旦按时间长了还无法撤销，玩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游戏结束……干脆把这项直接删掉，改成一键起跳固定的高度。”
搁在键盘和鼠标上的手动了，李宗正噼噼啪啪地一顿敲，把原先500字的大纲扩展到了700字。
然而这一改动，他很快又意识到了问题。
这个“跳一跳”的玩法核心就是跳到格子的中心获取得分，要是改成了跳跃固定的高度和距离，那岂不是等于把整个游戏的核心玩法给颠覆了？
“这可咋整。”
咬着指甲盖，靠在椅子上的李宗正苦思冥想了很久。
终于，他眼睛忽然一亮，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重新对着键盘一顿噼噼啪啪。
“核心玩法被颠覆……那就干脆换个核心玩法好了！”
“立定跳远的玩法本来就很拖游戏节奏，不如改成小人在一个连续的跑道上奔跑，跳跃躲避前方的障碍物。而不是像立定跳远一样，在几个固定的格子之间做原地起跳！”
对嘛！
这特么才叫跑酷好吗？
“这样一来不但跑酷的属性被加强了，玩家甚至能体会到竞速游戏的刺激！”
“……按照这样的设定，俯视的上帝视角最好也改成第三人称视角，这样一来可以增强玩家的代入感，二来可以更好的将游戏内容呈现给玩家！”
电脑屏幕上的需求表越改越多，已经从最初的500字翻了4倍，变成了现在的2000字，并且隐隐有越加越多的趋势。
然而李宗正确实越写越兴奋，不但忘记了自己本来的任务，更是把最初的那份需求表给抛在了脑后。
“只有起跳键太无聊了，还得加个滑铲，障碍物的类型也设定一下，有的只能跳过去，有的只能蹲过去。”
“只能两个方向上操作还是有点无聊，干脆再加个坐标轴得了，遇到弯道按方向键或者左右划转向。”
“不只是玩法得丰富，剧情也得丰富下！”
又到了他最擅长的环节了！
那就是给游戏补完世界观设定！
虽然只是一款跑酷游戏，但身为一名专业的游戏设计师，肯定得在细节上追求精益求精。主角为什么要逃命？在哪儿逃命？这些都需要一个能够自圆其说的故事背景——至少在李宗正看来，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故事的背景就设定成一个搜寻古文明遗迹的探险家，在布满陷阱的神殿里狂奔！”
为什么要狂奔？
因为背后有野兽——或者干脆设定成怪物！
而且因为设定上是神殿，那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土著们献给神灵的金银财宝。
李宗正大笔一挥，又在原先设定的基础上，增加了金币和宝石的设定。
即，玩家在躲避怪兽追逐、翻越障碍物的同时，还可以收集沿途散落的金币和宝石，作为游戏的得分。
改着改着，李宗正把游戏失败的判定也给改了，从最初的一次失误直接gameover，改成了玩家与怪物之间的距离条。
这个距离条会因为玩家碰撞障碍物而缩短，会因为大的错误直接归零，但同时也可以通过连续完美的闪避和特殊道具拉长。
这样一来既照顾了玩家的游戏体验，也给了玩家弥补失误的机会，同时增加了跑酷的紧迫感。
一番修修改改之后，新增的大纲不知不觉已经突破了5000字。
而修改之后的大纲，也和最初的那份需求表成了完全不同的两样东西。
看着屏幕上的杰作，李宗正脸上的表情无比的激动与自豪。
我特么简直是个天才啊！
这游戏不比那个什么跳一跳好玩多了？
说白了，跳一跳这个名字就够土的，一点儿剧情和画面感都没有。
“……呼，设定总算是搞完了，接下来总算是到我最擅长的环节了。”
设计关卡细节！
以及最最最重要的——
设计怪兽！
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有了画面。
一位神勇无敌的探险家在石砖路铺成的神殿里上蹿下跳，夺路狂奔，而在他背后追逐的则是一头张牙舞爪的神殿恶魔……
自动脑补了几百万字的剧情，李宗正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只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用不完的干劲，恨不得从现在就开始爆肝，把这个项目给干完。
不过，万事的开头，都得先有个名。
“这款新游戏——”
“就叫他神殿逃亡好了！”
在桌面上新建了个文件夹，打开建模工具的李宗正心中无比自信。
稳了稳了。
这个项目铁稳了！
……
【怎么样？需求表收到了吗？】
虽然相信李宗正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也勉强信了系统对潜力值得判定，但郝云在等待了一整天之后，还是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
大概等了有两分钟那么久，一条微信总算是回了过来。
【游戏的框架已经搭好，就差模型部分了！别慌，我已经在做了！】
就差模型了？
看到这条消息，郝云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不禁挂起了问号。
跳一跳有什么好建模的？
这种跳格子的游戏，直接用编辑器里的免费素材不就行了？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犹豫了一番之后，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员工，没有过多过问项目的细节，只是把关键的部分再叮嘱了一遍。
【有进展了就好……哦对了，别忘了把排行榜系统也做出来，我们得充分调动用户的好胜心，让排行榜动起来。】
过了两秒钟，李宗正的消息回了过来。
【排行榜？噢噢，没问题！这个主意不错，包在我身上好了！】
郝云：“……？”
什么叫这主意不错？
难道自己在需求表上没写吗？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自己的需求表，咋感觉他像是刚刚考虑到这个问题一样。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放下手机的郝云，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
毕竟他自认为，自己的需求表已经写的够简单明了的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懂。
何况游戏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复杂的东西，甚至比2048的操作都少三个步骤。
要是连这么简单的游戏都做不出来，那这家伙也忒对不起自己的潜力值了。
第四十三章 卖亏了！
401寝室。
刚刚在食堂解决了午饭，推开宿舍门的郝云便看见克宁兄弟正拉着梁子渊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道。
“子渊兄弟啊……算我求你了，你就出一个节目吧！”
抱着吉他的子渊，不耐烦地想把手抽回来。
“你奏凯，松手。”
“我不松！除非你答应我！”
“没门。”
愣愣的看着二人，郝云表情迟疑地问题。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还不是那个迎新晚会，”抱着椅子靠背，坐在旁边看戏的郑学谦，幸灾乐祸地说道，“咱班一个节目都没有，老朱都快被逼疯了。”
郝云：“女寝那边呢？”
郑学谦摇了摇头。
“没一个感兴趣的。”
真的假的？
不应该啊，连大一对学生活动都提不起兴趣，那到了大二岂不是更佛系了。
听到这个消息，郝云显然是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公司那边的事情，倒是忘了系统给他的另一个任务。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要确保软工1801班的节目能在迎新晚会上拿下第一。
卧槽？
那可不能让梁子渊上去啊！
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郝云立刻摆出了严肃的表情，咳嗽了一声说道。
“那个……克宁兄，你没看到梁子渊已经烦了吗，别人实在不想上去表演，你就别求他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了么，”朱克宁一脸痛苦的表情，“你以为我不想找个靠谱的……啊，子渊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
梁子渊：“……”
郑学谦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脑袋猛地往后一仰，差点儿没磕到梯子上。
老实说，郝云本来是不想笑的，但看到乐极生悲的老郑一脸痛苦地抱着头蹲到了桌子底下，终究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们别光着笑啊，帮我出出主意……”忽然，朱克宁的眼睛一亮，看着郝云说道，“对了云兄，我上次看到你桌上有本钢琴教材，看在咱们一班集体荣誉的份上，要不你上去展示一下才艺？”
听到这话，梁子渊抬了下头，意外地看了郝云一眼。
郑学谦也是一样，抱着后脑勺的手都放了下来，惊讶地看着郝云。
“你还懂音乐？”
“不懂不懂，只是最近正好在学而已……我哪有什么才艺可展示的，”看着愁眉苦脸的班长，郝云有点儿头疼地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从兜里摸出了手机，“得，你也别急病乱投医了，爹帮你想想办法……”
打开了微信班级群，郝云将拇指哥在触屏上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编辑了一条消息。
【迎新晚会有人想出节目吗？】
编辑完毕，点击发送。
然而就如意料之中的那样，微信群里静悄悄的，一个搭理他的人都没有。
大概过了两分钟，就在郝云轻叹了声果然如此的时候，终于有人搭理他了。
不过，却不是咨询报名的。
【迎新晚会不应该是学长学姐们欢迎我们吗？（惊讶）】
【对呀，为什么要我们出节目。】
【感觉好麻烦的样子。】
郝云：“……”
淦！
说的好有道理，根本没法反驳啊。
在看朱克宁的表情，都已经要绝望了。
郝云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膀，关掉了微信群的窗口。
实在不行的话……
这个任务就放掉好了。
然后就在这时候，一条私聊信息忽然从他的手机上弹了出来。
徐小阮：【钢琴演奏可以吗？我钢琴十级喔。（好奇）】
卧槽？
钢琴十级的大佬？
来不及惊讶，见情况出现转机的郝云，连忙打字问道。
【真的？你愿意报名？】
对于这个叫徐小阮的女生，郝云其实并不是很熟悉，对她唯一的印象仅仅是之前在高数课上聊过两句，并且偶然听说过她和团支书萧彤彤好像是一个寝室的。
虽然刚开学没几天的时候就加了微信，但一直都没聊天。
没想到小小的软工系里，居然还藏着一位钢琴十级的大佬。
心中感慨之余，郝云也是不禁一阵激动。
这狗哔的任务，总归是有救了！
徐小阮：【嘛，你要是拜托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下。只不过这样一来，你就欠我一个人情了喔。】
看到这行消息，郝云愣了一下，略微迟疑地回复道。
【人情？】
徐小阮：【嗯！简而言之，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哦。】
郝云：【……是什么事啊？】
徐小阮：【嘻嘻，我还没想好，反正肯定不会为难你的，这个你放心好啦。（调皮）】
郝云：“……”
总感觉事情似乎变得麻烦了起来。
不过，没人出节目这事儿总归是解决了。
至于能不能拿到那个什么迎新晚会的第一，虽然还是得看天意，但有钢琴10级的大佬出手，想来应该还是手到擒来。
放下了手机，郝云看向了愁眉苦脸的朱克宁。
“OK了。”
朱克宁愣愣地看着他。
“啊？”
郝云：“……咱班的徐小阮说，她可以出个节目，钢琴演奏可以吗？”
朱克宁赶忙摸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群翻了翻：“是在班级群里说的吗？”
郝云：“没啊，肯定是私聊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郝云总感觉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寝室里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儿。
约莫过了半分钟那么久。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老郑的一声轻叹。
“果然还是云兄深藏不露。”
朱克宁也是同样表情地点了点头。
“是啊，深藏不露。”
梁子渊倒是没发表意见，仍旧摆弄着吉他。
不过那脸上的表情，显然是默认了这两个二货的说法。
整个401寝室，似乎只有郝云一个人一脸懵逼地站在那儿，没听懂这两个蠢货到底在感慨啥……
……
下午罕见的没课。
不想在宿舍里消磨时间的郝云，拎着单肩包去了图书馆。
正巧在路上的时候，让他逮着了一个熟人。
“站住！”
听到这声音，那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高，高人！”
见到是郝云，陈文超脸上的表情一阵激动，三步并作俩地快步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您可终于来了！”
听到这话，郝云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伸出了右手。
“你还好意思说，我的本子呢？你藏哪儿去了？”
“啊，你说那个草稿本啊，”陈文超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之前您不是让我拿去想吗，我一下没留意时间……结果就想到图书馆关门了。”
郝云：“……”
“您看，我给你带着呢，不过这几天太不巧都没碰到你。”
说着，陈文超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那个草稿本，还给了郝云。
郝云接过草稿本看了一眼，眉头顿时抽搐了下。
好家伙……
这特么50多页的本子啊，竟然都快用完了？
更骚的是，还特么没写出来……
“老师说，你的那道思考题实在是太难了，我拿给了我的导师看，他琢磨了好半天也没做出来，不过倒是用计算机解出来了。”
“计算机？”
“嗯，穷举法。”陈文超一本正经地点头，继续说道，“我的导师跟我说，这题只能这么做，有些数学题它就是这样，你虽然看着好像是对的，但就是证不出来。”
郝云：“……”
老实说，之前他还有些怀疑，这个对编程一窍不通的家伙，到底是怎么通过面试混进软工院的研究生部的。
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也许还真不一定是学生的问题……
搞不好，这家伙的导师才是最大的漏网之鱼。
“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我敢打赌，你们班肯定没一个人能做得出来！”陈文超乐呵呵地笑了笑，继续说，“后来啊，我特地去网上搜了下，发现这道题是9月份大学生数学竞赛的最后一道大题，两天前才公布了试卷。据说考场上别说是考生，就连主试委员会也没一个做出来的，到现在标答还没公布……你们老师布置这道题给你们，真是用心险恶啊。”
我擦？
还有这典故？
想到之前李学松教授一个劲儿地劝自己转去数院搞数学，郝云总算是明白了这个老家伙到底发的是什么神经。
不过，居然拿没有答案的题当课后思考题刁难人……
这特么也太狗了吧？
“呃……高人，您怎么了？”
“我说了不要叫我高人，”郝云叹了口气，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想知道答案吗？”
“答案？你是说这道证明题的？”陈文超愣了下，随即笑着说，“那怎么可能有答案，我搜了好半天都没搜到。对了，你要那个穷举法证明的程序吗？我们可以交换，只要你帮我做一个——”
“答案，其实是有的。”
慢悠悠地说了句，郝云从草稿本所剩无几的空白页中撕下了一张，在上面潦草地写下了几十行算式。
“拿去自己琢磨吧，今天就别烦我了。”
扔下了这句话，转过身去的郝云将一脸懵逼的陈文超和那张写满证明过程的草稿纸都留在了原地，潇洒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远在城南创业园区的办公楼里。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林君脸上那运筹帷幄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容易察觉的懊悔。
“被摆了一道。”
听到了这声音不算小的嘀咕，坐在旁边隔间的李宗正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问了句。
“怎么了？”
“2048的项目，”双手抓着头发，林君悔恨不已的说道，“这200万卖亏了！”
“200万还亏了？”
李宗正愣了，下意识地掰着指头想数，但很快想到自己的指头不够，这才停了下来。
“呵呵，200万？要是重来的话，500万我都嫌便宜了！而且还得签个补充协议，下载量超过多少转分成。”脸上写满了忧伤，林君摇了摇头，“这事儿怪我，咱们输在了没经验上，急着成交反而让人捡便宜了。”
听他说的更一头雾水了，李宗正摸了摸后脑勺问。
“……到底是咋了？”
“你自己看吧。”
说着，林君把笔记本电脑报了起来，屏幕朝向了他。
打开在屏幕上的网页，是大米手机app市场游戏分类的下载排行榜。
只见他们的2048，赫然排在了下载榜单的第一位。
不只是如此。
看那游戏评论区的讨论热度，以及部分玩家晒出的游戏截图和总时长，显然不少人都被这个魔性的小游戏给圈住了。
看着这一行行火爆的数据，李宗正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这么一看，好像还真卖亏了？
“呃，这个……应该也和大米集团的推广有关吧？我看他们好像还弄了个前10名送大米p6+手机的活动，还把这游戏预装到新机型里了。”
“你的笔记本里预装的扫雷你玩过几次？”看着安慰自己的李宗正，林君直摇着头，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推广固然是一回事儿，但游戏本身的素质难道就不重要？哎！是我坑了老板啊！”
如果他在大米集团过来调研的时候留点心眼，或者多在自家的产品上做做功课，也不至于会让人家捡了便宜。
李宗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同事才好，毕竟他依稀记得，签合同的时候老板似乎是挺高兴。
何况站在一名游戏设计师的角度来看，他觉得这种小游戏能卖200万，本身和中彩票已经没啥两样了……
“呃，我觉得老板大概不会怪你的，就算咱把2048捏在手里自己运营，也未必能火成这样。何况手游版火了，搞不好还能带动咱们pc版的销量……”
林君头疼说道：“纯粹是想多了，你忘记了吗，他们做的手游版是免费的！”
哪怕只在大米App市场上免费，那也覆盖了相当大一部分用户群了。
尤其是在手机上玩这游戏的体验，远比在pc上玩这游戏更好的情况下，很难说还有几个人会跑过来补票。
一开始他确实是想着能通过这款游戏打出云梦娱乐游戏工作室的名号，并且和大米集团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但谁想到这游戏火成了这样？
现在，这两个小目标确实是完成了。
只是这代价，也有点忒大了。
“没事……游戏有价，创意无价。大不了咱再做个火的游戏出来就行了，这次找发行商争取找个靠谱点的。”
“哪有那么容易，”林君摇了摇头，“2048的爆火本来就有很大巧合的因素，想再做个类似的爆款，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听到这句话，李宗正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不试试怎么知道？”
林君微微愣了一下。
“你……有好的点子？”
“准确的来说，其实也是老板的点子。”
拍了拍自己的办公桌，李宗正用下巴指了下电脑屏幕上那个用免费开发工具做出来的完成品，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我敢打赌，这款游戏肯定能火！”
第四十四章 下不为例！
张翔最近很烦恼。
作为一名游戏圈知名评论员、B站顶流up、直播区头部主播，绰号翔哥的他曾经是B站游戏区数一数二的大佬。
然而……
最近他行业大咖的地位，却是因为一场直播事故一落千丈。
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的心中便是好一阵的委屈。
那些狗粉丝们追着骂了他快一年的吃屎，没有受到一丁点儿惩罚，自己只是在直播间里“友好”地建议他们也去吃一次，就被超管以“辱骂观众”为理由疯了72小时。
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最让他气的还不是这个。
而那款无论是名字还是玩法都土到不行的冷门游戏，竟然被他意外喷火了？！
无论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从那以后，2048便火的一塌糊涂。一些直播《神谕》的大主播在等待副本加载的时候，也会抽空玩个一两分钟，等加载好了再放一边挂着。
就这样，他的毒奶之名算是在游戏圈彻底坐实了，而且甚至还因此火出了圈外。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翔哥的大名，还有他那些臭不可闻的烂梗，特地跑到B站的直播间来关注他。
也正是拜此所赐，他直播间里“讨债”的人也是日渐增多，每次无论他说个啥，都会有弹幕紧随其后的带节奏，让他把欠着的屎先给吃了。
这其中一些是老黑粉了，一些是跟风，还有一些是因为听到有人喷自己喜爱的游戏而气不打一处来的2048粉。
是的。
即使是2048这样的游戏，都有深爱着它的真爱粉。
然而坐拥着百万观众的自己，却仍然是人们眼中的小丑，和以前一丁点儿改变都没有。
每天从上播被骂到下播不说，直播的打赏收入同样是每况愈下。
至于恰饭的活儿？
以前接不到，现在更接不到了！
迫于经济上的压力，他甚至厚着脸皮找到了大米娱乐地运营部门，主动提出帮他们这一季度主推的2048手机版做一期推广节目，还委婉地表示自己可以把当初喷的那些粪全吃回去，也被对方无情拒绝了。
而拒绝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干脆。
“这款游戏能否成为爆款关系到我们公司下一季度的营销战略，我们不大愿意冒这个险。”
好家伙，饭是恰不到了。
这毒奶的名号八成得伴随他一辈子。
继续喷2048？
那也不行啊。
人家已经被大米集团给买下来了。
让他喷游戏不是不可以，但开着百万人的直播间喷国内电子巨头的当季主打产品，他觉得自己是有这个胆量的，直播平台却未必和他统一战线。
总不能说我只喷PC版，对手游版只字不提吧？
糊弄鬼呢！
何况就因为上次喷2048的事情，到现在观众老爷们已经开始严重质疑他的品味了。
甚至于时间长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品味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那款怎么看怎么扑街的游戏，怎么就特么的火了呢？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仇恨就像一粒种子，每次直播间里有人拿这件事儿奚落他，就在他的心中萌发一次。
他无时无刻不想洗刷这份屈辱，无时无刻不想向他的观众们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任何问题，错的是这个操蛋的世界实在是太不讲道理。
终于，在一次寻找直播素材的时候，终于让他等来了那个梦寐以求的机会……
“神殿逃亡？卧槽，云梦游戏这个扑街公司，居然出新游戏了？！”
“不过他们怎么改行做手游了……”
不管了！
手游就手游吧！
烂游戏是不分平台的，别以为不做PC端了爷就喷不了你！照样给你丫的踩土里去！
脸上那激动的表情就和中了五百万彩票似的，张翔迫不及待地把游戏下载到了手机上。
游戏本身是在电趣平台的APP上架的，运营商是电趣平台的自有渠道——“电趣精选”，所以不用额外再注册账号。最近大米集团的并购让这家主做PC端的游戏平台重新焕发了第二春，一直没做起来的手机端也搞得有声有色了。
不过……
这电趣公司一点儿眼力都没有啊。
居然拿这垃圾游戏做当季主打产品。
神殿逃亡？
进入游戏的张翔嗤笑了一声。
老实说，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是特别垃圾的游戏他也不会轻易去喷，除非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扑街货，他才会上去踩一脚。
比如这款神殿逃亡，无疑便符合他的吐槽标准。
先不说那游戏内容了，光看这花花绿绿的游戏封面，他就知道这玩意儿肯定是个赔钱的货。
现在市场上流行地就两种游戏，一种是菠萝手机推出的以“菠萝飞车”为首的一系列Q版竞速游戏，另一种便是以国内通讯巨头海狮集团的《神谕》系列为首的IP大作。
前者占据了中低端机型地市场，后者吃掉了中高端机型的优质用户。
当然，最近迷之爆火的2048也能算。
虽然在他看来这种没底蕴的“暴发户”不够格，没有同类游戏做绿叶陪衬，顶多火一阵子就不见影子了……
“这么垃圾的游戏也敢走免费路线，商城内购？呵呵！”
爷就是死！就是把欠观众们的两斤屎还了！也绝对不会往这垃圾游戏里充一分钱！
游戏的剧情做的很随意，甚至于完全可以忽略掉。
简而言之就是一位探险家在狭窄地古墓通道里狂奔，后面有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怪兽在追，也不知道追上了是被煮了吃，还是抓去做不可描述的事儿。
游戏玩法也很简单，和2048的傻瓜操作简直是一脉相承。
遇到低障碍物上划起跳，遇到高障碍物下划滑铲，左转弯左滑，右转弯右滑，被怪兽追上或者没及时转弯就gameover，至于终点……
应该有的吧？
虽然游戏说明里没有提到。
对于自己这种骨灰级玩家而言，这种弱智的规则说明显然就是多余的。张翔只是扫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直接进入到了游戏的画面。
身为“云梦”的头号黑粉，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开喷的准备，但为了让喷人的姿势显得不过于生硬，他当然还是得自己下载下来玩一遍的。
游戏开始了。
一头奇丑无比的怪兽撞破了木门，冲向了手无寸铁的探险家。张翔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轻松地两个连续右滑左滑上跳，通过了弯道和坑洞陷阱的考验。
就这？
心中生出了一丝轻视的感觉，张翔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丝不屑。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玩2048时遇到受过的教训。
最初两个让玩家熟悉游戏玩法的陷阱确实好躲，然而就在他操纵着小人跑过第一个矿洞的瞬间，一个连续出现的左转右转加需要滑铲才能通过的石门，直接把他快进到了游戏结束的画面。
“卧槽？”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gameover，和250（未上榜）的得分，张翔眼睛直接瞪成了两颗灯泡。
这分数……
简直是对他的智商和职业玩家素养的侮辱！
咬了咬牙，他装作无事发生，迅速再开了一把。
这次的运气到是稍微好一点，让他跑到了310分。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导致他没能及时跳过障碍，才被身后追逐的怪兽给逮着。
“呵呵……其实也不过如此。”
“只要掌握了诀窍，反应速度稍微快点，就算是傻子也能轻松通关。”
看着排行榜榜首的七千二百分，张翔冷冷一笑，开始了下一把。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局中，不管他怎么努力，都被卡在了290分上下的位置。要么是拐弯的时候划的太慢，要么便是突然冲过来的大坑让他猝不及防。
在几次挫败之后，张翔忍不住把手机摔在了沙发上。
“尼玛！这垃圾游戏也太坑了吧！”
一次失败满盘皆输？
哪有对玩家这么不友好的！
那满满的挫败感和懊悔简直让他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平复着胸中的呼吸，张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重新捡起了躺在沙发上的手机。
食指不争气地点开了商城，原本他是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皮肤的，然而就在这时他猛然间发现，原来商城里居然有卖复活道具？！
“卧槽！复活宝石？！还得特么的用钱买？！”
虽然这所谓的复活宝石也不是万能的，一局只能使用一次，但哪怕只是一次挽回错误的机会，也能派上不小的用场了！
张翔觉得，自己和终点的距离，差的也仅仅只是一块宝石而已。
只不过，那写在宝石后面的一百金币的标价，却是让他陷入了犹豫。
这里的金币可不是游戏中捡的那些金币，而是需要充值才能获得的游戏币。一百枚金币的话，大概相当于一块钱的样子，虽然不贵，但却足够恶心，反正至少是把张翔给恶心坏了。
当然，不充值的话也是可以的。
每日任务只要全做完，一天赚个300~500金币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张翔绝望的发现，最简单的一个任务也要打到500分才能完成，而一些成就宝箱所需要的分数更是动辄两千分往上。
怎么办？
一定要充钱吗？
张翔咽了口唾沫，悬着的拇指有些犹豫。
短短十秒钟的时间里，他的心情经历了从不屑到彷徨，接着从彷徨到心动的一系列化学反应。
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不买复活宝石就不可能打出高分。
然而不打到500积分点亮成就勋章，他又总感觉浑身难受。身为一名骨灰级玩家与游戏测评员，他的尊严和强迫症不允许他就这样简单的退缩。
就在他正在脑子里天人交战着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商城顶部横条的新用户福利。
好像是……
首充奖励？
那金光闪闪的宝箱，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压垮了他心中的坚持。
首充只要6块钱。
不但能得到价值21元的大礼包，还额外赠送10枚复活宝石！等于我充了6块钱，买到了31块钱的东西，四舍五入一下不但没花钱，反而还赚了25？！
冲了血赚，不冲血亏啊！
一瞬间，张翔的呼吸急促了，什么爷就是吃屎也不会花一分钱的誓言完全被抛在了脑后，颤抖的拇指已经悬在了付款按钮上。
不得不说，底线一旦突破，思想滑起坡来简直比雪崩还快。
他脑袋里的念头已经从最初的“只充六块钱”，变成了“来都来了，不如上个首充666送666的大礼包”。
那牙齿一咬，张翔的拇指便按了下去。
就在拇指触碰屏幕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后悔。
然而那后悔仅仅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便很快地说服了自己。
掏着钱主要是为了测试一下这游戏的商城系统！
何况爷就充这一次……
总之下不为例！
第四十五章 你这是在侮辱艺术！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四十五章你这是在侮辱艺术！游戏玩的太专注，一不留神窗外天都黑了，直到这时张翔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上播时间。
虽然还是没有拿到500分的成就勋章，但终归还是吃饭的活儿更要紧，张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游戏，匆匆赶到电脑前打开了直播软件。
“抱歉抱歉，观众老铁们，刚刚你们翔哥送儿子上学去了，稍微耽搁了一会儿。”
不出意外，直播间里又是一片骂声。
【你特么是谁哥？】
【你有个鬼的儿子！】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垃圾主播，欠的屎一日不吃，爷黑你不止！】
“今天大伙儿们都很热情啊，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等我等的很着急，我也一样爱你们，就和爱我的儿子。”
完全无视了那些骂他的弹幕，张翔自说自话地打开了《神谕》，准备用他的百级账号先下个本给观众老爷们助助兴。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的房管却是突然跳出来。
【我是宁爸爸：你的孩子是不是长着奇丑无比的角？】
看到这行金光闪闪的氪金弹幕特效，张翔差点儿没呛到。
干宁娘！
你特么儿子头上才长角！
不过，观众姥爷肯定是不能骂的，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不能再来一口。何况这位老板还是自家的房管，那都是打赏了真金白银的金主爸爸。
“这……怎么可能？”张翔尴尬地说着，摸了摸鼻头，“谁头上会长角啊。”
【我是宁爸爸：胡说！我分明看见，你被它追的跑！】
“？？？”
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翔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啥。
直到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这房管好像有自己的电趣平台好友！
一瞬间，张翔的脸色变了。
上次一起开黑联机的时候，他好像给这位老兄开过允许观战，后来就一直忘了关。
卧槽？！
这下特么的尴尬了啊！
就在张翔正尴尬着的时候，他的黑粉们也纷纷活跃了起来。
这位宁爸爸可是B站直播区的名人，据说是个有钱的中年大叔，家里有煤矿还是啥的，自称有两个老婆。
姑且不管他是不是在吹牛，没有人会怀疑这位大佬是真的有钱。他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看谁不爽先砸两万块钱过去，拿到房管再接着骂。
不少水友已经从翔哥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往常这家伙被宁爸爸给骂了，也是满脸赔笑做儿子状，心里根本不当回事儿。哪像现在，人家还没开始喷呢，就已经脸色大变了。
怎么说呢？
总感觉宁爸爸说的这些话里，好像有故事啊！
一听就像是话里有话！
【卧槽，宁哥又发现了什么猛料？】
【赶紧透露透露啊！】
【+1】
我叫宁爸爸：【啧，别叫宁哥，看我的ID，叫爸爸。】
我叫宁爸爸：【】
【爸爸！】
【爸爸！】
【……】
看着满屏刷起来的弹幕，张翔急的满头大汗。
若是平时他还会跟着YY下，就当那些狗粉丝们是在喊自己爸爸，但这会儿他哪里顾得上这些，赶忙给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金主大佬发了条微信过去。
【宁爸爸！求求您了，可别拆我台啊！】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终于收到了恢复的消息。
【晚了。】
脸色瞬间一变，张翔猛地看向了旁边电脑上挂着的直播软件。
当看到那金色的专属弹幕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他的心中瞬间一咯噔。
他最最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出现了。
我叫宁爸爸：【刚才我看到你们翔哥在玩一款叫神殿逃亡的手游，玩的不亦乐乎，不过那操作实在是菜的抠脚，不介意大家模仿。】
我叫宁爸爸：【录屏发在了个人主页，感兴趣的童鞋可以过去围观点赞……哦对了，游戏好像还是云梦出品。】
一听到是云梦游戏出品，弹幕瞬间炸了。
【云梦？那个做2048的？】
【哈哈哈，老翔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玩那个垃圾制作组的游戏吗？怎么偷偷玩上了？】
【靠！不是吧老翔！你这是把拉出来的屎吃回去啊！】
弹幕刷着刷着，那个叫宁爸爸的土豪又插了句嘴。
【何止玩上了，还充了钱呢。】
【哈哈哈哈！】
【6666】
看着满屏的弹幕，张翔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写满了屈辱。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试了一下好不好玩，哪里充钱了？”
观战不是录屏，应该看不到自己在商店界面的操作才对……
然而，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黑粉们。
【游戏时间4小时，我们都看见了！】
【果然有首充奖励的勋章！哈哈哈！】
【你家房管都帮你把直播空间的相册给改了！阿翔你就别挣扎了！】
【宁爷干得漂亮！】
我叫宁爸爸：【别叫爷，叫爸爸。】
吃屎吧你们！
在心中怒吼了一句，怒气攻心之下的张翔，一把扯掉了网线。
看着屏幕上弹出的【无网络连接】标志，他一脚踢开了电脑椅，泄愤似的将键盘砸在了沙发上。
淦！
播个鸡儿！
老子今天不播了！
……
不管有没有张翔的这出喜剧，神殿逃亡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火了。
不到24小时的时间，这款画风新奇独特，玩法简单却容易上瘾的另类跑酷游戏，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登上了电趣游戏app免费区在线人数日榜。
仅仅一天的时间里，就有20万人下载，并且有超过2万用户没忍住氪金的冲动，买了价值6元的首充礼包。
根据电趣平台后台数据统计，这款名叫神殿逃亡的游戏，在前期宣发工作准备很一般的情况下，上线首日流水便达到了30万元。
可以说，这个成绩已经非常难牛逼了。
若不是这款游戏可以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少，商店里就一颗能用来续命的复活宝石可以买，只有少数几个憨憨买了66或666的首充礼包，只怕首日的流水还会更高。
没有人能解释得了这是为什么。
甚至就连开发这款游戏的李宗正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做出来的作品居然火到了这种程度。
在此之前，他虽然也有想过这款游戏肯定能行，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吊。
难道……
爷真的是个天才？
“下载人数突破25万……牛逼了兄弟，”右拳捏的死死的，林君激动地说道，“火了火了！这下老板怕是得给咱包个大红包了！”
“呵呵，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用食指抹了把鼻子，李宗正一扫先前上传游戏时的忐忑，牛鼻子上天地继续说道，“这种程度的游戏，对于我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
虽然两个人先前还因为宣发策略上的事情爆发了矛盾，但所有的矛盾在这漂亮的数据面前，全都倾刻间荡然无存。
本来按照李宗正最初的打算，他是不打算做什么游戏商城的，也根本没有什么复活宝石的设定。
甚至就连最根本的宣发策略，他一开始的打算都是走买断制，也就是和2048一样，一块钱买断，永久拥有，顶多做个排行榜。
然而，就在上架的前一秒，林君把他给拦住了，好说歹说求着他把游戏做成了免费，然后还弄出来了个游戏商城，并且在游戏商城里做了个复活道具，将一命到底的设定改成了可以复活一次。
如果按照李宗正最原始的那个版本，神殿逃亡可是连充值按钮都没有的……
“现在再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这种游戏唯一的活路，只能是先用免费当噱头把玩家们给坑进来。”
“呵呵，得了吧，”李宗正撇了撇嘴，很看不惯林君一脸得意的表情，“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归根结底还是得游戏是个好游戏！”
“是是是，我懒得跟你争这个，宣发渠道也是你自个儿去联系的是不？”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拍了拍，林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个游戏，终究还是欣赏不来地砸了砸嘴，“不过不是我说你，你画的这怪兽……还有这探险家穿的衣服，也忒丑了点儿吧？”
听到有人吐槽自己的建模技术，李宗正顿时就不乐意了，一把打掉了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懂个啥？这才叫艺术！我跟你讲，要不是我这建模，咱游戏还未必有这么多玩家。”
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因为槽点实在是太多，林君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吐槽起了。
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赚钱点子，连忙开口说。
“先不管艺术的事儿，我刚才突然想了个主意，搞不好能赚一大笔！”
李宗正看了他一眼：“啥主意？”
“皮肤！”
“皮肤？”
“对！就像《神谕》里的时装，我这么说你应该懂了吧？玩家可以通过付费购买可更换的皮肤，比如角色穿的衣服，后面追逐的怪兽！你看我的主意怎么样？啊，当然了，这个模型咱们可以外包给别人做，这样也好减轻一下你的工作量。”
“哪有这么搞的，”李宗正愣了下，“这种跑酷游戏还卖皮肤？这不是坑钱吗？”
一听到这句话，林君顿时没忍住喷了。
“我靠，不是吧兄弟！手游不坑钱，难道你做慈善啊？跑酷游戏怎么就不能卖皮肤了？你想看个大老爷们扭屁.股，还是想看小姐姐？”
“不止皮肤功能，咱们还能卖滑板卖翅膀，出新地图，新剧本！怪兽能追的了咱，法老王秦始皇为什么就不行了？他们甚至可以有自己的技能！”
“总之，我们必须尽一切可能，激发玩家们充钱的裕望，带给他们最顶级的游戏体验！”
李宗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盯了好一会儿，突然愤怒了。
“你这简直是在侮辱游戏这门艺术！”
看着一脸愤愤的同事，林君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怎么能叫侮辱艺术？你觉得你做的那对模型叫艺术？好吧我懒得和你吵架，姑且算它是艺术，你想打磨自己的艺术，总得要花钱吧？哪一款3A大作不是钱堆出来的？难道你指望一个人搞定所有的环节，还是指望一群人跟着你一起为爱发电？别天真了！”
“没有钱，往小了说咱俩的工资怎么发？往大了说你拿什么东西去开发新游戏？你还想当游戏制作人？可别做梦了！”
虽然觉得林君这句话也有那么些道理，但李宗正还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做了几个深呼吸，他黑着脸，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那这一票干完了……你得帮我和老板申请下。下一个项目，我想搞个大的！”
一听到这句话，林君顿时松了口气，摆了下手。
“好商量好商量，你只管把我让你开发的商城功能做出来，其他的交给我去沟通——”
忽然间，电脑屏幕中的电趣游戏开发者后台，忽然弹出了两条渠道方发来的消息。
【有玩家氪了1万块钱。】
【你们能不能想办法尽快把商城优化下？功能太单一了。】
盯着这两条消息，坐在电脑前的两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氪了一万？！”
和大声嚷嚷的林君不同，李宗正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
“该不会是把商城道具的价格看成人民币了吧……”
“鬼晓得……”
目瞪口呆地盯着屏幕，林君整个人都傻了。
他也想知道是哪个傻子，竟然一次性充了一万。
问题是这商城也没东西可以买啊？！
除了一个只卖一块钱的复活道具，就算充了1万块钱也根本没地方花。
一瞬间回过了神来，林君一把拉住了旁边的李宗正，双目通红地揪着他的领子，唾沫横飞地说道。
“卧槽！赶紧的！今晚爷陪你加班！”
“哪怕是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咱找外包商赶工，说什么也得连夜把商城系统的其他功能给开发出来！”
看着双目赤红的林君，李宗正咽了口唾沫，一脸懵逼地点着头。
“好……”
“我加班。”
第四十六章 你的技术好棒
也许是上次那道数学题真的把陈文超给打击到了，最近郝云都没在图书馆里看到他。
不过也拜此所赐，总算是少了个打搅他看书的人。
然而……
这份难得的宁静，却在一个平凡而简单的上午被打破了。
坐在图书馆里翻着编程理论方面的书，郝云还没来得及看两行字，一位熟人便捧着两本书坐在了他的对面。
“哟，学霸呀，来这么早。”
“宿舍里待不住，我们寝室长的鼾声太吵了，”看着坐在对面一脸睡眼惺忪和他打招呼的林蒙蒙，郝云有些意外地问道，“音乐系的学生也需要自习吗？”
很不满这句话的问法，林蒙蒙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啥意思，咱艺术生就不用学习了？”
“只是有点意外，这刚开学还没一个月就开始看书太少见了。”
“嘛……之前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签约的经纪公司帮我报名了闪耀星途海选赛。本来我的经纪人和我说好了，让云深不知处大大帮我写词曲的，但那位大神好像瞧不上我……”
说着说着，林蒙蒙语气有些幽怨了，不自觉的撅起了嘴，悠悠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那件事情……让他讨厌了吧。”
一百万啊！
一想到这事儿，郝云就忍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自己一脚。
真是造孽……
“不过没关系的！我会向他证明自己对音乐的热爱与才华的！”
并没有注意到郝云脸上那便秘的表情，一副没睡醒样子的林蒙蒙捏了捏拳头，似乎是重新振作了起来，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只要我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初赛中拿到了入围的资格，想来他应该就能认可我了吧。”
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郝云轻轻咳嗽了声说道。
“所以你的黑眼圈，是昨晚熬夜练琴了？”
“诶？有黑眼圈？很明显吗？”
听到郝云这句话，林蒙蒙脸上顿时睡意全无，慌忙拿出手机打开了照相功能，当做镜子拿在面前比划着。
看她这紧张兮兮的样子，郝云叹了口气，随口安慰了一句。
“没事，不是特别明显的。”
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反正在图书馆里大家都在看书，没有谁会盯着你的黑眼圈看。
但想了想，总觉得这么说似乎有些多余，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哎……难受，果然我今天就不该来图书馆，应该在寝室里补觉的。”
意识到这黑眼圈儿估计是遮不住了，林蒙蒙总算是放弃了拨弄额前的刘海，有气无力地将下巴埋在了胳膊弯里，整个身子都扑在了桌子上。
看着脸上写满困倦的学姐，郝云迟疑了下问道。
“你昨晚……到底干啥了？”
“打游戏。”
“游戏？”听到这个答案，郝云顿时愣了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嗯！”对上了那一脸古怪的表情，林蒙蒙被盯着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声争辩道，“怎么啦，我打游戏……很奇怪吗？”
“也谈不上奇怪，只是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嘛……我也是最近才下的，”吹着额前的刘海，林蒙蒙有些后悔地说道，“老实说，那游戏实在是太难了……果然一开始我就不该把它下下来。”
难？
眉毛有些意外的挑了挑，本来没什么兴趣的郝云，这会儿兴趣也被勾起来了一点，于是开口问道。
“啥游戏这么好玩？”
“神殿逃亡，”手机屏幕解了锁，打着哈欠的林蒙蒙也不见外，一只手递了过来，“就是这个。”
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手机，看着屏幕中的菜单界面，郝云顿时饶有兴趣地抬了下眉毛。
神殿逃亡？
虽然画面不咋地，但名字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意思。
就好像在哪里听过类似的一样……
“你要玩吗？”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盯着郝云手上的手机，林蒙蒙用说悄悄话的声音继续说道，“我开静音了，你想玩也是可以玩的。”
看着那写满期待的眼神，郝云知道自己是没法说出拒绝的话了。
得。
爷本来想看个书，这下也没法看了。
轻轻叹了口气，郝云随手点了一下开始游戏的按钮。
虽然完全没有看过操作说明，但看着那个奔跑在石桥上的小人，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好像……
以前玩过一样。
断裂坑洞随着小人的奔跑迎面而来，郝云下意识地上划了右手的拇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避开了陷阱。然后紧接着又是几个转向，流畅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咦？”
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正等着他死了之后教他怎么玩的林蒙蒙，惊讶的小声嘀咕道。
“你以前玩过吗？”
“第一次玩，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好像知道怎么玩一样，”林蒙蒙小声继续说，“不过这是最简单的陷阱哦，后面还有那种连续来的，上窜下跳都躲不过去。”
“是吗？”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郝云用随意的口吻回了句，“那就看后面会是什么样的陷阱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林蒙蒙等了差不多快两三分钟，也没等到郝云死一回。
这不科学啊……
明明我第1次玩的时候，10秒钟就冲到悬崖外面去了。
终于忍不住了，她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悄悄地走到了郝云身后站着。
当看到右上角的分数时，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顿时瞪成了葡萄。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郝云瞅了一眼右上角的分数，已经到了700多分。
虽然听她说后面的关卡会很难的样子，但一直玩到现在他都没那种感觉。
“好厉害……”眼睛瞪的老大，盯着手机的林蒙蒙人都看傻了，“竟然一次失误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玩到的最高分也就才400多分而已，那还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和一颗复活宝石才打出来的。
结果好家伙……
这游戏到了他的手上，简直就和自己弹钢琴一样，流畅的让人瞠目结舌。
“……还行吧，大概是以前玩过类似的。”
这游戏还能失误？
好像两次小失误或者一次大失误就直接gameover吧？
郝云笑着摇了摇头，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头划个不停，那种隐约可见的既视感也越来越强烈了，就好像曾经在哪个地方玩过类似的一样。
没过多久，分数轻轻松松突破了2000大关。
随着一枚金色奖牌飞到右上角，关卡的难度总算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好像就在刚才，他解锁了一个叫什么的游戏成就？
不过郝云也没多想。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这破游戏到底得跑多久才能通关？
自己都玩了快20分钟了，连终点线的影子他都没看到……
就在这时候，一缕很好闻的茉莉花香，忽然从背后飘来，悄悄地钻入了鼻尖。
鼻尖轻触了这突如其来的清香，郝云下意识地侧目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手一抖，拇指一滑，操作着的小人直接一头栽出了悬崖外面。
“啊！太可惜了……”
看着摔出悬崖的小人，林蒙蒙忍不住从嘴里漏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那副紧张的样子，简直比她自己玩的时候还投入。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惋惜，郝云不动声色地将脑袋往旁边挪开了一寸，同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句。
你以为特么怪谁？
不是突然凑这么近，爷能死在这地方？
妈的……
死一次就gameover，还得花钱才能复活，真是垃圾游戏！
心中骂骂咧咧的点击了退出键，郝云在心里默默地把游戏制作组的家人们一并问候了。
不玩了！
快二十分钟了都打不到结局，还得充钱才能续命，简直是浪费时间！
看着郝云点击了退出选项，林蒙蒙一脸惊讶地说道。
“咦？你怎么直接退了？”
“复活道具要花钱吧，这种游戏有必要花钱吗？”
身为一名前游戏策划，这些手游厂商们的套路，郝云实在是太了解了。
别人上不上当他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不会上当的。
然而，林蒙蒙的思维方式却似乎和他不太一样。
“没事呀，反正复活一次才一块钱而已，我昨天充了一万，一时半会肯定用不完的。”
一万？
一万游戏币吗？
郝云下意识地想去商城里看一眼兑换比率，但想了想好像又没这个必要，于是便放弃了。
“不过2300分也很强啦，嘻嘻！”
双手捧着从郝云那儿拿回来的手机，将它举高高的林蒙蒙，美滋滋地看着那枚闪烁金色光芒的成就勋章，脸上写满了幸福的表情。
“你等我发个朋友圈，我看这臭娇娇这下还有啥话可说的！”
“娇娇？”
“嗐，就是我妹，昨天就是她把这游戏推给我的，害得我昨天玩到凌晨3点都没睡！”
郝云：“……”
这破游戏都能熬夜玩到凌晨3点？
说实话，他是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这个平行世界的玩家们，G点到底在哪儿了。
两千多分的游戏截图，算是让林蒙蒙安静了一会儿。
也许是那张截图被自己的妹妹看到了，郝云用余光瞅见，飞快打字的她嘴角上扬，满足的就好像吃到了麦旋风的第2杯半价。
不再去管她，郝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书本上，打算继续钻研一下编程方面的知识。
然而就在这时候，总算和自己老妹装完逼的林蒙蒙却是放下了手机。
双手托着下腮，好奇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她忽然抛来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平时都没看你玩游戏呀。”
“嗯？”
“怎么感觉你一拿到手机，就好像玩过这个游戏？”
对于这个问题，郝云想了一会儿。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天赋吧，可能比起设计游戏什么的我更擅长打电竞？”
“电竞？你是说电视上那些比赛打游戏的吗？我看不太懂，但娇娇还挺
第四十七章 可能这就是高人吧！
高人竟在我身边正文卷第四十七章可能这就是高人吧！城南创业园区的写字楼，只有一家企业入驻的第20层。
位于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隔夜泡面的油汤味儿。
眼睛下面顶着两大坨黑眼圈，写了一晚上程序的李宗正身心俱疲地说道。
“基本功能已经开发出来了……剩下就是等外包那边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八点半之前应该会有消息。”
脸上的气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林君用食指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
“更新包多久能上线？”
“两天之内。”
“能再快一点吗？电趣精选那边催我们快一点，你看看争取下能不能赶在明天中午的渠道推荐之前？”
李宗正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勉强的点了下头。
“我尽量……”
“我去给你买杯咖啡。”
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林君快步走向了电梯，按下了下楼的按钮。
没过多久，电梯从下面升了上来。
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林君埋着脑袋就往里钻，结果刚迈出一步，便和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靠，走路看着点儿啊……老，老板？！”
一把拉住了向后倒的林君，看着他脸上那副被掏空了似的气色，郝云赶忙把他给扶稳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个神殿逃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哦，您说这个啊，”一听到郝云问起这个事儿，林君脸上的疲倦顿时一扫而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说道，“就是您的那份需求表嘛，李宗正前些日子做出来了！然后我们根据您在需求变中的指示，商量了下之后，就确定了宣发策略，把游戏在电趣平台的手游分区上架了！”
郝云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古怪。
“你……确定是我那份需求表？”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的那份需求表上写的明明是跳一跳啊？
咋做出来就成神殿逃亡了？
看着郝云脸上的表情，林君也是微微愣了下，迟疑说道。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需求表在李宗正那儿，我只看了下产品……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郝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和我说说宣发上的事情吧。”
一听老板问起这事儿，林君脸上的表情更兴奋了，把整个游戏的宣发过程对郝云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我们联系的发行商是电趣平台的自有发行商电趣精选，除开一成的税费以及各项杂费，分成比例是三三三。”
“仅仅昨天一天的时间，我们的流水就达到了三十四万元！根据电趣平台那边的说法，我们的商城功能还有待进一步开发，用户的消费潜力还没有完全的释放，等我们把皮肤、道具等等一系列的功能全部搞起，这个月的流水轻轻松松上两千万！”
两千万？
郝云被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按照三成的分成比例，如果到月底他们的流水真能达到2000万的话，他们至少能分到600万！
这特么不比2048赚钱多了？！
看着惊讶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的郝云，林君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其实，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挺后悔的。”
从惊讶中回过了神来，郝云向他投去了困惑的视线。
“后悔？”
“大米集团的那场谈判，”林君表情惭愧地说道，“200万的价格，终究还是卖亏了。这款游戏的价值，至少也在千万级以上，运营得当的话搞不好还能破亿。如果我在之前有对市场进行充分的调研，一定不会让他们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看着自责悔恨的林君，郝云也不知道该安慰他啥。
其实老实说，他这个当老板的都没觉得有什么亏的。
本来2048的变现空间就那么大一点，能卖个200万他也知足了。
真要让他搭建个运维团队，租个服务器自建用户体系，砸钱推广然后接广告变现什么的，或许确实能赚的比200万更多。
但这其中所耗费的成本、时间和精力，以及所必要承担的风险，同样不是一个小数目。
“没事儿，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我会把它当成一个教训记在心里，”林君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以前我对投资的理解还是太肤浅了，认为那些纸面上的数据就是一切。直到我自己成为了一家企业的CEO，我才意识到这一切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不管是看起来多么简单的项目，如果不深入到项目本身中去了解，就永远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掌控它。”
“所以……你领悟了？”
郝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于是只能随便糊弄了这么一句。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话题居然接上了。
“是的，”林君点了点头，看着郝云诚恳说道，“谢谢您给我了这个机会，让我领悟到了责任的重要。从今往后，我会对我的每一笔投资，以及我的每一个决策负责！”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郝云一脸欣慰的看着他。
虽然总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好像意外的又干了一件好事？
只是唯一让他有些不安的就是，这家伙的潜力值并没有兑现成属性。
而相比之下，隔壁寝室的何平一脸深思地听完了他对数学的理解之后，可是有兑换一点潜力值到自己的属性面板上的。
因此，他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到底是真的懂了还是以为自己懂了……
这时候，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顶着两头黑眼圈的李宗正走了出来。
“林君，你不是买咖啡去了么，咋站着电梯那儿……老板？！”
看着同样站在电梯口的郝云，李宗正顿时一脸惊讶的表情。
郝云笑着伸手打了个招呼。
“昨天加班，辛苦了！”
“嗐，辛苦个啥，我其实……就是有一件事想麻烦老板您。”
“加班费吗？这个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克扣员工福利的人。不只是加班费，还有奖金，到了月底都少不了！”
“不是加班费，是另外一件事儿……”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李宗正从兜里取出了一张折成方块的a4纸，展开之后递给了郝云，“这是我设计的新游戏的策划方案……下一部游戏，我想整点大的。”
郝云也不急着看，将它先塞进了兜里。
“好说好说，不过先等到月底吧，这个月咱们的工作重心还是在神殿逃亡上……对了，这款游戏是你设计出来的吗？”
“是也不完全是吧，”李宗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您不是给了我个需求表吗？我寻思着这设定太单薄了，就给它添了些笔，把玩法和画面稍微丰富了下……”
郝云：“我可以问一下你添了多少笔吗？”
“呃，”闭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李宗正表情略微尴尬地回答，“大概……几万字？”
几万字可还行……
这特么已经不能叫添笔了吧？
完全都做成个新游戏了。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员工太有自己的想法了，也是个挺让人头疼的问题。
况且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郝云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道。
“这样吧，我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任务？”
“我原先的那份需求表，你照着它把那个跳一跳做出来好了。”
“啊？”李宗正的表情有些不情愿，苦着脸说道，“可是老板，那个游戏……我感觉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游戏并不是越复杂越好，”郝云悠悠轻叹，“你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使用现成的开发工具和免费素材，实现那些简单的玩法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
没想到郝云居然这么执着，李宗正犹豫了一会儿，开了口。
“老板。”
“怎么了？”
“您……真这么想把那个游戏做出来？”
“嗯，确实有这个想法，”郝云点了点头，“你们可能无法理解，但对于我而言这是一块拼图。”
林君微微皱眉，奇怪的看了老板一眼。
“拼图？”
“是的，”郝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许说不定呢？等集齐了所有的拼图，我所追寻的答案也就浮出水面了。”
老实说，对于跳一跳这款游戏到底能不能火，他心里也没那么什么底。
但，他仍然打算把这款游戏给做出来，
不只是本着能捞一票是一票的想法。
将记忆的碎片更多的还原到这个世界，算是他在得到了系统之后，除了努力赚钱好好生活之外的另一个人生小目标。
也许当他集齐了所有的碎片，前世记忆中那些被蒙上迷雾的部分就能被揭开了。
即便对上辈子的事情没太多执念，他的好奇心仍然在不知不觉中推着他向前。
虽然不知道老板在说什么，但总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看着眼中写满了深邃的老板，林君在心中不禁感慨。
可能……
这就是高人吧。
第四十八章 又是云梦游戏？
短短三天的时间，神殿逃亡的下载人数，已经从最初的20万翻了几番，变成了如今的200万。
并且在电趣平台的资源倾斜和大力推广之下，这个数字仍然在势头不减地增长。
而就在用户们疯狂涌入的同时，神殿逃亡也制作团队和发行商的通力合作下，迎来了上架之后的首次版本大更新。
首先是商城部分。
原本光秃秃的货架上，突然摆上了12件可以直接购买的常规皮肤，以及两件需要通过开宝箱抽奖才能得到的限量版。
除了皮肤之外，游戏还新增了一个特别的设定，那便是在单局游戏中通过收集金币获得积分达到一定数值时，可通过主动触发的方式使用技能。
如果是原版技能的话，地图外面会飞来一只鸟，将玩家操控的主人公叼起来向前加速突进三秒钟，并无视路上的障碍与弯道。
而如果玩家购买了商城道具，这只鸟也有可能变成氮气加速的滑板、没加满油的摩托、甚至是法老王的坐骑。
同样的，在改变外观的同时，技能效果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差异。比如氪金成本最高的神殿守护者，可以让玩家在无敌状态下加速奔跑6秒，时间足足比基础技能效果延长了一倍，而且还能让玩家在两分钟内获得神殿守护者的祝福，多一次额外的复活机会。
总的来说，开发团队算是在不影响普通玩家体验的情况下，极大地增加了氪金玩家的游戏体验。
只不过……
这改动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很明显，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原本拉不开差距的排行榜，直接迎来了一次史诗级的通货膨胀。
原本最高分只有7500，结果现在直接翻了一番，变成了15000分。而榜单前十的刷新速度，也比之前激烈太多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林君的黑心运营策略，也是让游戏的风评直接被拉低了半颗心，评论区更是多了一票刷屏的黑子。
【垃圾开发商！竟在那儿恰烂钱！】
【就不能好好地做游戏吗？非要开发一些奇怪的功能！】
【呵呵，不充钱就没法玩儿了是吧？一颗星拿走，爷卸载了！】
【大家好，我是贫困山区的孩子，昨天老师告诉我再不交学费以后就不能来读书了，哪位好心人可以转我998？我不知道什么法老王的坐骑，也不知道什么是皮肤宝箱，只想……】
【妈的，我就知道翔哥爱玩的游戏没一个好东西！虽然这次他还没开始恰烂钱，但我还是要吐口痰再走，tui！】
面对这样的情况，最开心的毫无疑问是张翔了。
作为“云梦”的头号黑粉，没有什么事儿比看着云梦游戏的新作扑街，更让他感到快乐了。
“垃圾游戏！988的一百连抽都抽不出神殿守护者，活该被骂！等着扑街吧，我tui！”
看着抽出来的一堆垃圾，张翔唾弃地吐了口痰。
不过骂归骂，游戏还是得玩的。
有一说一这垃圾游戏玩起来还挺上头，虽然每一次充钱之后他都会后悔，但每次玩上头了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另外，这次大更新除了商店的改动之外，再一个就是排行榜了。
随着玩家数量的进一步上升，发行商电趣精选那边又给游戏新增了两个区域榜单，也就是市榜和省榜。
这样一方面也算是给普通玩家们带来了一丁点儿争夺榜单的希望，另一方面也有电趣平台自己的考量。
很明显，他们打算借着神殿逃亡的爆火，将自家的产品向社交领域下沉。
而正在开发中的“附近的人”功能与通讯录好友排名，便是为此而准备的。
拜此所赐，现在网购平台上甚至出现了神殿逃亡的代练，包括代打分数和代拿成就勋章等等。
而一些主播也很乐意在玩一些主流游戏时，利用等待加载或者对局准备的碎片时间，去玩一会儿这种节目效果满满的小游戏。
且不管张翔如何主观地笃定，这次更新一定会葬送掉神殿逃亡的“大好前途”，其他的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款游戏算是彻底火了……
……
就在张翔正怀疑着人生的时候，远在尚海市的大米集团总部会议室里，一场围绕着2048项目展开的会议正在进行。
站在投影幕布的旁边，运营部门的主管用激光笔指着幕布上放映着的PPT，对2048的运营情况做了简短的回报。
总的来说，项目非常成功，甚至可以用史诗级的胜利来形容。
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2048的下载量便突破了七千万大关，并且凭借着魔性的游戏玩法，让平均在线人数的峰值达到了两百万这个可怕的数字。
而相比之下，他们的竞争对手菠萝集团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去宣发，三个月的时间去经营，才让菠萝飞车的最高同时在线人数勉强达到了两百万。
虽然2048的盈利能力差了不少，但像大米集团这样的电子工业巨头，显然是不在乎这点小钱的。
从一开始，他们打出这张牌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大米手机的新机型发布会，以及随之一起推出的大米APP市场。
至少目前来看，这张牌大的非常漂亮。
甚至是远超徐千时的预期了。
“……目前2048在国内的热度已经达到了峰值，如果想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就只能放开平台独占，在其他APP市场上架游戏。”
“没必要，”听完了运营部杨主管的意见，坐在会议桌首位的徐千时轻轻摇了摇头，思路清晰地说道，“本来这张牌就是配合大米APP市场一起打出去的，放开平台独占就本末倒置了。”
其他用户想要下载2048，就必须先下载大米app市场。目前国际上智能机的主流操作系统都是一样的，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兼容性问题。
徐千时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让大米app市场下沉到同行们的手机里，而这也是他们的老对头菠萝集团这一年来一直在做的。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
“海外呢？”
运营部的杨主管继续说：“海外的热度还在继续走强，不过我们注意到最近出现了一批类似2048玩法的游戏，比如菠萝手机旗下的1024。”
市场部的老吴皱了皱眉头，嘀咕了一句说道。
“这不是抄袭吗？核心玩法完全一样。”
“是，”站在幕布旁边的杨主管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但毕竟这是隔了一个太平洋的诉讼，地方保护主义带来的维权难度还是很大的。不过，我已经把相关的文件和证物提交给了法务部的同事，就算没法让他们立刻下架，应该也能给他们造成一些影响。”
“一些影响已经足够了，”徐千时点了点头，开了句玩笑说，“现在的游戏市场就和太平洋一样，风是一阵一阵的刮，等到了下个月这阵风过去，玩家们又该换新游戏了。”
“源源不断的创意才是咱们生存的根本，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买下那些优质的内容创作团队的原因。”
“徐总说的是啊。”不着痕迹地献上了一记马屁，市场部的主管老吴笑了笑继续说道，“说起来，最近市场上好像又出现了一款比较火的游戏。”
“哦？”徐千时眉毛轻轻抬了抬，向他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注意到徐总看向了自己，老吴笑了笑继续说道。
“名字是叫神殿逃亡，短短三天下载人数就破了百万。我自己下下来玩了玩，觉得确实还不错，最关键的是足够上头，建议你们也去试一试……当然，最好别在公司里玩。”
听到后面的那句玩笑话，大家善意地笑了笑。
紧接着会议室里，传开小声讨论的声音。
“神殿逃亡？”
“听起来好耳熟的名字……”
“嘶！我想起来了，昨晚上的时候我好像还看到我老婆在玩。”
“那款游戏啊，我之前也了解过！其实单看游戏的画面和剧情，那游戏好像没什么特别的，简单来说就是障碍物躲避，很像那种老早以前就火过一阵子的跑酷游戏。”
听到同事的评价，老吴笑了笑继续说道。
“怎么能这么说，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以前跑酷是跑酷，竞速是竞速，这款游戏算是把两者的优点结合了一下，弱化了竞技的元素，增强了娱乐性。不开玩笑的说，这玩意儿虽然是个简单的创意，但想到它并把它做出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嘶……”倒吸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销售部门经理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只不过这样一来，设计出这款游戏的人有点东西啊……到底是哪个大佬带的团队做的？”
“我之前已经调查过了，”老吴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份简单的档案，“也不是什么很难查到的东西，游戏的研发商是云梦游戏……也就是卖给我们2048的那家初创企业。发行商和运营商也算是咱么旗下的，就是前段时间并购的电趣平台。”
听到云梦游戏这个名字，徐千时的脸上罕见浮现了一丝惊讶的表情，搁在桌上的双手，十指不自觉地交叉在了一起。
“居然是他们？”
“之前我和杨总一起去过一趟江城，不是很大的团队，只有两个人，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们只让我们看到了两个。”坐在徐千时旁边的高管感慨了一声，继续说道，“但无论人家有几个人，条件怎么样，能连续开发出两款爆款级游戏的他们，实力都不容小觑啊。”
徐千时沉吟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
“能深入调查一下他们吗？比如……神殿逃亡，还有2048，这两款游戏的设计师到底是谁。”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已经动了收购的心思。
退一万步，假如对方没有接受并购的打算，也可以私聊一下他们的游戏设计师嘛，这也算是商场上的惯用套路了。
听到了徐总的话之后，市场部的老吴站起身来主动请缨。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等散会了之后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
给了老吴一个信任的眼神，徐千时点了点头。
“嗯，交给你了。”
第四十九章 被盯上了？
散会之后，市场部的主管吴建华带着徐总的指示回自己部门转了圈，发现大家都有事情在做，于是随手抓了个新入职的。
“给你个任务，你飞一趟江城。”
手上握着帮同事冲的咖啡，杜子腾愣了下说：“江城？”
“对，这是徐总亲自交代的任务，要咱们部门调研一下神殿逃亡的开发团队，尤其要搞清楚游戏的策划案是谁写的，”拿着会议纪要拍了拍他的胳膊，吴建华老气横秋而不失认真地继续说道，“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对别人的公司做背调，而且查的还是比较敏感的人事，哪有这么容易搞定的，这又不是打个电话过去你问我答，搞不好还得使点小手段，考验下对方员工的职业操守。
功劳虽然必须得是自己的，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吴建华当然不会自己去，最佳的选择自然是找个不懂的愣头青。
做成了，那是他的功劳。
做不成，也有个可以甩锅的。
很显然，这位新人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也正如老吴预料的那样，这位杜兄压根儿没想到那么多，只听说是老总交代的任务，表情瞬间从懵逼变成了激动，以为自己是受到了提拔。
“徐总的任务？可是，我……只是个新人，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吴建华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小杜啊，你也入职有几个月了，工作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很看好你，这个任务嘛，主要也是对你的培养。”
“这，真是太感谢了！”
“谢什么？咱都是同事。”
看着这新人愣头愣脑的样子，吴建华在心中呵呵一笑，脸上却不作任何表示，反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现在就去准备吧。”
杜子腾抬头挺胸，一脸激动的表情。
“是！”
……
江城大学的校园。
站在校门口等人的郝云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距离约定的下午三点已经只剩一分钟了。
就在他正想发条消息过去问问的时候，后面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嘿。”
回过头去，只见一位穿着杏黄色的吊带衬衫，踩着白色小凉鞋的女生，正一脸笑盈盈地看着他。脸颊的酒窝是点睛之笔，并不需要多少心机的妆容，就能很好地衬出那份青春靓丽的感觉。
从那扎成蝴蝶的橘色发带，还有那迎着风儿吹来的柑橘清香，郝云大致能够判断出，她在出门前应该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
“哈喽，郝云学长，”看着半天没有反应的郝云，跳到他面前的徐小阮，笑嘻嘻地挥了挥小手，“在吗？你要是这么一直盯着我，我可是会害羞的喔。”
回过了神来，郝云迟疑了下说道。
“……学长？”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好像比我大很多一样，”徐小阮用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道，“不过有一说一，这个称呼还挺顺口的。”
郝云叹了口气。
“你是想说我看着显老吗？”
“怎么会？”徐小阮莞尔一笑说，“你可以对自己的颜值更自信一点喔。”
颜值吗？
对于这句赞美，郝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毕竟人们只会在意自己缺的东西，而不会对已经拥有的东西提起太多兴趣。
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开口说道。
“需要我叫辆车吗？”
“不用不用，很近的，走路就能到了，跟我来吧。”
看着往前走去的徐小阮，郝云也跟了上去。
大概是昨天晚上。
这位徐同学和他发了条微信消息，让自己陪她去一趟琴房，说是排练迎新晚会的节目。
正好下午也没什么其他的安排，而且听她说那个琴房距离学校也不远，郝云便答应了下来。
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两人没走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
而且，居然就是他之前去录音的那家。
向服务员出示了VIP卡，徐小阮回头看向了郝云，朝着他眨了眨眼。
“这是我平时练琴的地方。”
虽然没有刻意去观察，但郝云还是用余光看见了，那张卡的颜色似乎是黑的还是紫的。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环视了周围一圈，装作第一次来的样子说道。
“环境还不错。”
徐小阮俏皮地笑了笑。
“嘿嘿，还可以吧？”
“确实挺不错，不过这儿练琴不便宜吧？”
“我爸给我办的卡。”
不知道为什么，郝云总觉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柔软的侧颜略微有些冷淡。
但，也许只是错觉。
因为下一个瞬间，她便忽然接近了过来，伸手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学长呀？你又在看哪个女生？”
“……没有，”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了半步，不太适应这种距离的郝云，表情略微尴尬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要不还是换个称呼吧，总觉得怪怪的。”
“那……云哥？”徐小阮看着他眨了眨眼。
“……”
郝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虽然他觉得仍然有些过于自来熟，但至少比起之前那个奇怪的称呼要稍微好一点。
沿着走廊来到了房间，最后进门的郝云顺手关上了隔音门，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
看着走到窗边摆弄窗帘角度的徐小阮，他随口问了句说。
“说起来，你的钢琴都十级了，还需要练吗？”
钢琴十级。
虽然对于专业人士而已只能算是入门，但对他这种业余选手而言已经很强了。到现在为止他能流畅弹出的曲子也只有两首而已，一首烟花易冷，一首他是海盗。
“当然需要呀，何况曲子都还没选呢，我还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徐小阮弯了弯嘴角，继续说道，“而且哦，练琴可是很无聊的。我都为你报名参加迎新晚会了，难道你不觉得至少排练的时候应该陪陪我吗？”
这就是之前她说的那个条件吗？
郝云倒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看着不说话的郝云，徐小阮将十指放在了琴键上，随意地弹了两段练习曲的前奏。虽然是没有听过的曲子，但看她流畅的指法和那灵动的旋律，水平应该远远不只是十级而已。
一曲奏毕，那纤细的十指从琴键上收了回来。
微微偏了下头，徐小阮看向了郝云。
“对了，云哥呀。”
“嗯？”
“昨天，和你一起去图书馆的那个女生是谁呀？”
“朋友，怎么了？”
拖长音地回了声“哦”，就在郝云正想问一句“你打听这个干什么”的时候，她忽然微微笑着换了个话题。
“想学吗？”
“嗯？”
“我注意到你在图书馆里看乐理方面的书，云哥应该是想学钢琴吧？”脸颊的小酒窝微微绽放，徐小阮眨了眨眼，“我可以教你喔。”
如果单独把最后一句话拎出来，配合那毫无心机的酒窝，与下午四点钟刚刚好越过窗檐的阳光，郝云承认还是挺撩人的。
然而……
此刻的他心中却是忽然一紧。
不是因为心动。
而是纯粹的那种紧张。
先前她说图书馆的事情时，郝云虽然觉得有点儿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他看的什么书都知道，甚至还判断出了他想学钢琴，这就有点儿不太正常了。
这家伙……
该不会是跟踪狂吧？
心中藏着老多秘密的郝云，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学长，你好像很紧张？”
“咳咳，没有，你的错觉。”
“想学吗？”轻轻拍了拍旁边的坐垫，徐小阮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丝弧度，“我可以教你喔。”
怎么教？
手把手的教吗？
虽然她并没有明说，自己也绝对没有故意想歪，但那暖色调的光线和无邪的双眼，却让郝云感觉到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如此呢喃。
过去。
然后坐下……个der啊！
怎么可能过去！
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郝云没有任何动作，徐小阮也没有继续说话。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就在气氛即将转化成尴尬的时候，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可算是替郝云解了围。
“我接个电话。”
看着指了指手机站起身来的郝云，徐小阮也不气馁，只是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然后转过头去，将十指放在了琴键上。
郝云没有犹豫，拿着手机立刻走出了门外，松了口气的同时按下了接通的按钮。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李宗正的声音。
“老板，您要的那个跳一跳我做完了。”
一听到这句话，郝云顿时惊讶了，先前的紧张也一扫而空。
“这么快？”
“那必须的！”
“很好，干得漂亮！”郝云往旁边走了两步，继续说道，“接下来你的工作重心主要就是神殿逃亡那边了……好好努力，月底有大红包！”
“好的老板！”李宗正干劲十足地说道，“需要我把游戏封包上传吗？”
“不用不用，你把项目相关的东西放到林君那儿就行了。现在咱们的业务重心还是在神殿逃亡那边，把这个项目维护好就行，等过了这个月我会再给你招点人。”
“欧克！”
人的精力是有极限的，企业也是一样。
维持一款游戏，并不比开发一款游戏更容易。哪怕电趣精选那边包揽了神殿逃亡的运维，也是需要云梦游戏这边来做后台更新的。
李宗正这家伙虽然有点天赋，而且工地上打磨过的吃苦耐劳精神，也为他适应现在的岗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一个人同时管两个项目，还是有点太为难人了。
挂了电话之后，郝云等了几秒钟，继续打给了林君。
电话刚一接通，他便开了口。
“跳一跳的项目你接手下，帮我联系个靠谱点的模型工作室……对，框架保留着，模型全都换掉！”
“具体的需求晚上我发你邮箱……”
第五十章 艺术是属于少数人的东西
在琴房一直待到了晚上七点。
犹豫了很久之后，徐小阮最终才做出了决定，敲定了一首《莱茵河畔的春天》作为表演曲目。
虽然也有一些更适合炫技的曲子，但这首曲子欢快的曲调更适合在迎新晚会上弹奏，而且寓意上也比较积极向上。
哪怕现在已经入秋，也并不妨碍什么。
即便对其他院系的实力没什么认知，也拿不准他们会整什么节目，但郝云觉得凭她钢琴十级的实力，冠军应该是没什么悬念了吧？
“以后我还是自己来练琴吧。”
听到徐小阮自己说出这句话，郝云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听专业人士弹钢琴是一件精神上的享受，但这家伙无论是无意间流露的气质还是干的事儿，都让他有种被病娇给盯上了的感觉。
老实说，他还是挺慌的。
“辛苦了！”
“没事。”
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转过头去的徐小阮，食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了句。
“看来有些操之过急了。”
郝云：“……？”
是错觉吗？
总感觉她好像说了些什么……
无论心里是不是慌得一批，郝云还是拿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从琴房一路将她送到了寝室楼下。
出于好奇，在分别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句。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学钢琴专业？”
“家里没那个条件，这个理由可以吗？”
没条件？
若不是看到那张卡，郝云差点儿就信了。
“可是……”
仿佛是猜到郝云打算问什么一样，徐小阮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我爸确实有几个臭钱，卡是我生日那天他送的。不过他有没有钱和我也没关系，很久以前我就判给了我妈，我这么说你懂了吧？何况……我对钢琴也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高中以前凑巧学过而已。”
“要不是没找到买家，我都打算转手卖了。”
没多喜欢也能练到十级吗？
虽然不知道夏国的钢琴考级难度，但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下来的。
“……但有意思的是，即便我并不喜欢钢琴，他知道我在这儿读书之后，还是送了我一张琴房的卡，”徐小阮淡淡笑了笑，“是不是很讽刺？明明一起生活了也有些年了，他却连自己女儿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目送着那个女孩儿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的入口，郝云收回了视线，抬起拇指掐了掐眉心。
“没有特别的天赋么？”
要么是她本身并不具备能够入系统法眼的潜力，要么便是还没有满足某种未知的判定条件。
直觉告诉郝云，这应该和那冥冥之中的“因果”有关，但具体的关联他也没搞太明白。
难道……
契机是一起吃顿饭？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样其实也好。
根据系统分析的结果，总归是没有从她头顶上弹出个【跟踪狂】或者【变.态】之类的危险头衔。
如果是这两个头衔，而且潜力值还不低，可能想“名垂青史”是有点难度，但干出“非凡”甚至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机会还是有的……
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下，感觉有些冷的郝云寻思着这天变得也太快了，遂转身匆匆朝着男寝的方向走去。
……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郝云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吃晚饭，正好看见路边的包子铺还开着门，于是顺手买了两个包子当晚餐。
走到寝室楼下。
就在他正要上去的时候，恰巧被趴在宿管房间门口的阿黄看见了，朝着他汪汪了两声。
郝云估摸着这狗东西大概是饿了，于是当着它的面把两个包子吃完才上了楼。
一回到寝室，他正打算去冲个凉，结果还没跨过寝室的门，便被隔壁寝串门儿过来的小胖子周轩给一把拉住了。
“可恶，你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郝云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蠢话。”
啥几个女朋友？
爷是那种人吗？
然而，周轩却是龇牙咧嘴地递出了手机。
“别装了！你自己瞅瞅。”
不耐烦地接过了手机，郝云本以为这煞笔偷拍自己，结果看了一眼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某个人的朋友圈里入了镜。
【今天去琴房练琴了。】
【】
看琴房的光线，大概是五六点钟的时候拍的，背景板中的自己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玩手机。
郝云：“……”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并没有注意到郝云的无语，周轩激动地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好兄弟，你可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要一下徐小阮室友的微信，”这小胖子这回倒是难得的不闷骚了，而是明骚地厚着脸皮说道，“名字叫郭玉婷。脱单了不请吃饭没关系，但这件事儿你可得帮帮好兄弟。”
“……走开，我管她叫啥，”甩开了小胖子的手，郝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人家不就在班级群里么，你自个儿不会加？”
“微，微信我当然有啊！但加了这么久一句话都没说过……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是一起吃饭啥的，正好她室友也在，不妨带上兄弟，兄弟也好帮你撑撑场面……”
“滚滚滚。”
充场面……
还特么冲马桶呢！
一起吃饭？
别逗了。
察觉到了那家伙有些不对劲之后，他现在躲还来不及。
扔下了嗷嗷叫唤的周轩，郝云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反锁，把衣服扔进盆子里，打开了淋浴喷头。
梁子渊还没回来，那卸磨杀驴的歌声自然不会有，哼着小曲的他忽觉挺闷的，正打算开个窗户透个气，结果手刚摸到窗边就僵住了。
那家伙……
应该不至于这个点了还在暗中观察吧？
宿舍楼正对面是操场，理论上来说想要看见窗户里面几乎是不可能的，但这仅仅是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是不一般的情况……
郝云咽了口唾沫，将手收了回来。
淦！
这臭女人，搞得爷都要神经过敏了！
在心里头骂骂咧咧了一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开窗，连哼在嘴边的小曲都不自觉地停了……
……
另一边，距离江城大学几公里外的一处宅子里。
一位穿着恶魔兔睡衣的小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地将手机扔向了枕头，紧接着对着被子就是一通粉拳乱锤。
“气死你爹了，气死你爹了！”
全网最稀有皮肤神殿守护者！
0.3%的理论爆率！
讲道理就算脸再黑，人再非，氪个一万块钱来个13333连抽，拼个最高连抽的保底爆率也该出了吧？
结果谁能想到，这个狗币云梦游戏竟然不按套路出牌，根本没有保底这个设定？！
看着物品栏里的一堆碎片和没用的垃圾，林娇娇眼中嚼着泪水，气的双jio冰冷，浑身发抖。
那可是一个星期的零花钱啊！
她又不像姐姐那样不在家里住，干什么老爹都惯着，想买什么还得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抠……
“垃圾游戏，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退坑退坑，你爹我不玩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保姆阿姨的声音。
“娇娇，还没睡啊，时间已经不早了。”
“嗷，知道了！”
嘀嘀咕咕地在心里咒骂了两句，怒气无处释放的林娇娇打开直播软件，登陆了自己的土豪账号，气势汹汹地敲了句【煞笔主播是我儿子，又恰烂钱】，点击了发送按钮。
看着被骂的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的主播，她这才一脸神清气爽地丢掉了手机，拱进被子里香甜睡去……
与此同时，并不算远的城南创业园区。
坐在写字楼里加班的李宗正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敲了下回车的按钮。
就在刚才，他总算是收到了外包商那边发来的最后一个皮肤模型，并且将模型加入到了下一次软更新的内容中。
是的。
为了赶工期，并不是所有的皮肤都已经实装。
比如靠抽奖才能拿到的限量版皮肤，最初更新商城的时候，只挂了张效果图上去。等到皮肤陆续做完，才通过软更新实装到游戏中。
而在这之前抽奖，是无论如何也中不了的。
看着屏幕上那个散发着森然寒光的【神殿守护者】，李宗正嘀嘀咕咕了一句。
“到底哪儿比我做的好看了？”
蹭蹭往上涨的后台数据，已经无法让他提起兴趣了，身为一名有理想的游戏制作人，现在的他只对真正的艺术感兴趣。
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明明是原版的怪兽更有创意，也更符合他对狰狞这个词的理解。
然而林君这个狗东西偏偏是一通花言巧语，连哄带骗地忽悠着他开发了个什么皮肤功能，给了玩家选择自己被哪支怪兽锤成粑粑的权力。
要不是看在下一部游戏的预算的份上，他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摇了摇头，李宗正幽幽叹气。
果然。
艺术是属于少数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