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袭皇城 东辰国二八一年,外敌来袭,圣上下旨派程家二公子程明去平定外敌。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议论声,大臣们纷纷下跪阻止圣上。 “皇上,此次外敌来势汹汹,那程明尚且太过年幼,并不适合,微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那人说完之后,还用眼神示意旁边立着的程将军,跟他一起说句话。 而程将军想的确是更多,站在原地不发一言,也并未看到那人的眼神示意。 坐在主位上的皇上没有去看出言阻止的臣子,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沉思中的程将军身上,饶有兴趣的开口,“不知程爱卿意下如何?” 程将军一怔,向前行了个礼,垂下头,“我儿程明愿奉旨出征,平定外敌!” 皇上看着跟前的程将军满意的笑了,“各位大臣还有什么事吗,朕要退朝了。” 大殿内鸭雀无声,无人敢再阻止。 程将军一走出大殿,就被他素来交好的几位大臣围住了。 “老程,程明这才刚到十八,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刚刚大殿上说话那人眉眼间满是忧愁,语气带着些埋怨的问。 “唉,我有分寸,各位不用担心。”程将军轻叹一声,对几人摇了摇头,走了。 一到家,程将军就发现来自皇宫家的马车停在家门口,一群人正在上车,这圣旨来的倒是挺快,走的也挺快,恐怕他还在上朝的时候,那位就已经决定了。 “忠海,这圣旨是怎么回事?要平定外敌也不该是程明啊。”程家主母一站起身就发现了从门外进来的陈将军,一时着急,领着圣旨就直接上前。 程忠海对她摆了摆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她手上的圣旨,看向还仍在原地的程明,“这一次,圣上亲自下旨,我也无法拒绝,程明我就问你一句,怕吗。” 程明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忍不住小声叨叨,“瞧您这样子,说怕的话,你可能会直接揍我了。” 程忠海却耳尖听到了,“你说什么?” “我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征战沙场而己,不怕!”这一句就是三年。 三年间,程明在的边境不断传来捷报,朝堂上质疑的声音在逐渐消失,换来的是对程将军的恭贺声。 终于,经过一场场撕杀,程明不负众望带着一众兄弟凯旋归来。 全城百姓听到消息后都早早的候在城门口迎接这位少年将军,场景可谓分外热闹,直到天色渐暗,也是一片灯火通明。 街上百姓议论着的都是这位程明,更有甚者,去茶楼点上一壶茶,听着说书人讲述程明。 而城中有一白氏家族,更是放起了烟火,引着一众孩童争相观看,刺耳的烟火声在耳边响起也丝毫不在意。 “有人杀人了啊!”突然人群中响起一道声,众人才慌忙抬头看去。 可杀人的那人并没有落荒而逃,而是直接对上众人恐慌的视线,他咧嘴一笑向众人身后点了点头。 “啊…”顿时成惨叫声连成一片,因为跑的快还活着的人,这才发现不对劲。 这群人身上的服饰和语言,根本不是东辰国的…这是敌袭! 那些人翻过了城墙,进入了城内! 而此时的白家也是一片狼藉,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白桃就被人塞进了衣柜里,从衣柜的缝里眼睁睁的看着身穿异族服饰的人强行进入白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杀人。 转眼间,白家半数人就倒在了地上,有人提着刀靠近白桃藏身的衣柜的时候,门口又来了一群人,领头的那位白桃认得,是那位三年凯旋归来的程明。 他们又开始了一场杀戮,只不过这次的局面反了过来。 “你!你们在杀人!”程明一进门就知道衣柜那边不对劲了,上前打开一看,就发现了白家小小姐白桃躲在这里。 白桃话音刚落,程明眉头就是狠狠的一皱,“哪里来的拖油瓶子,快和我走!” 程明没有等白桃的回应,直接扯着她跑向门外,往安全的地方一推,转头就回到了白家。 没有过多久,程明看着士兵们搜罗出来的众多烟火盒子,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次外敌袭来没有一人发现。 白家放烟火的声音直接压过了外敌袭来的声。 “这算是喜极而悲吧。”程明也不好说什么,走到门口看着早已昏过去的白桃,随手招来一个士兵,“过来,把白小姐带去客栈,顺便请一名医师过来。” …… 在现代的一家读书馆里,一名清新秀丽的女孩子看着书柜上的一本书陷入了沉思。 “人物简介…?现在书名都这么随意的吗?”出于好奇心,女孩子随手就拿了下来,将手肘夹着的书放在地上,随手翻了几页。 刚翻到底,就像是看到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停下了手,“白桃?这最后一页的人名竟然跟我同名同姓!” 她拿着书坐在位置上,正打算好好看,一阵困意却突然袭来。 “难道是我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太困了吗…” 像是过了许久,女孩子迷迷瞪瞪的睁开眼,下一秒立刻捂住了头。 “我的头怎么突然这么疼,是哪个家伙把书拿我头上敲了吗,不知道图书馆是有监控…嗯?” 说到一半女孩子这才看清眼前的房间,木质的家具古色古香,床边的床帘还带着古老的绣花图案。 “这是哪?” “这是程家,白小姐之前在客栈昏迷了三天未醒,二公子特地把你带回程家休养。”端着药推开门的奴婢,抬头就听到了这句问话,忍不住回答。 程家?我昏迷了三天? “你好,我可以问一下,现在是几年了吗?”白桃心里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 那个奴婢却是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白桃,“白小姐,现在是东辰三八四年,您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呯… 房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响起,两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程…程明?”现在的白桃并不认识程明,她只是在那本书里见过,程明的简介。 她穿书了?! 第二章 逃离程家 看着进来的程明,白桃脑子里出现了书中写到的人物简介。 “这一生,靠近程明的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白桃几乎是呢喃说出这句话,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有了一丝想要离开这里的心情。 先不管那本书是不是真的,但这屋子的主人就叫程明,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那么下一个就是你。”说来也是巧,程明常年训练,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白桃的那句话,一时口快回了她一句。 但看着白桃坐在床上毫无反应的模样,他心头不禁有一丝气愤。 最后嘴角划起有些嘲讽的笑容,“昨日那一场敌袭,白家可谓罪有应得,要不是白家烟火声过大,挡住了敌人来袭的声音,何必要这么多人一起陪葬?” 白桃“……” 原来是这个样子吗,所以现在白家只剩下她一个人? 但是这个白桃从现代的一些经历中明显的认识到,抱紧大腿以后才有更好的生活,更何况是在这种全部陌生的环境。 “是是是,程将军说的都对,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放烟火的时候已经请示过宫中的大人了,所以过错并不在白家。” 程明显然有些震惊的抬头看了看白桃,看着女孩子脸上洋溢着一股跟往日不同的气息,不禁抚袖离去,并留下一句,“巧舌如簧。” 所以程明没有看到白桃,白桃就在他身后对他的背影做着鬼脸。 程明的背影逐渐消失,白桃这才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身子却忍不住颤抖的奴婢。 因为现代家族基因的流传,白桃从小就过目不忘,更何况是一本刚刚才看的简介书而已。 “小兰,你在程家我想想应该也有一年左右了,想必一定知道哪些可以从程家出去的办法。”说完之后白桃还怕小兰听不懂,又补了一句,“就是类似于狗窝呀,或者什么小洞之类的地方,懂我意思吧?” 小兰听到这话几乎是当场愣在了原地,难道外界传言白家小小姐温婉大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道是假的吗。 可是对上白桃看着她的眼神,小兰也有一丝不太好拒绝,像极了休假回到家中,弟弟跑过来向她要糖时,看着她的眼神。 想了想片刻,“程家这些东西倒是挺多的,说是老太君怜悯这些狗在街上讨食,命人在墙上砸了多处洞口,时常有狗食放在那。” 白桃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至少老太君简介上这点,是对的上的。 “那小兰,既然程明都打算进宫了,我们也不用待在这里,一起出去逛逛吧。” 她刚刚可是明显看到,程明身上穿着的衣服明显是让宫装的形式去做的,而在平常这种衣服是不能随便穿的,只进宫才可穿。 “这…白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就万一被程家发现了,我可就丢了这份职,我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呢。”小兰脸上满是为难的神情。 看到这白桃轻叹一声,“你那一家老小,除了你弟不要也罢,你自己想想吧,我先走了,晚上就回来。” 说完白头打开大门,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但是还是特地走到了窗边跳下。 最后一路摸索的来到北院,找到墙角处的一处被堵上的小洞,白桃蹲下身,默默地将洞上的板砖移走,扔在一旁。 “果然这个洞被堵上了。”这个洞是用力过大,导致这些狗进来之后,北院一片不宁,最后老太君实在无奈,命人将这个洞堵上。 白桃几乎搬几块砖就要停下喘口气,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这幅身子,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代那副身子至少在乡下经过了锻炼,杂活重活她都可以做到,就是这娇生惯养的白家小姐,也不知这副身子有何用。 一阵忙活后,白桃如愿爬出了洞口,一出来她就在一个小巷子里,伸手随意的在衣兜里探了探。 “啧啧啧,果然是资本主义家呀,这衣服里竟然装了这么多钱。” 提起钱袋,白桃毫无负担的走进附近的一家成衣店里,现在的百姓好是把那场敌袭都归咎到了白家的头上,也幸好他们没有见过白桃。 “姑娘,请问您需要什么吗?小店这有用上好的衣料制成的衣服,款式绝对是适合您的。”白桃一进店,闲聊无事拨弄的算盘的掌柜急忙应和了上来。 白桃挥了挥手,直接指的最上排的一件衣服,“掌柜的,我就要那件,取下来我穿着出去” 掌柜抬头望去,眉头狠狠一皱,刚想开口劝阻,就接到了白桃扔来的一枚银锭,掌柜立刻笑容满面的拿起竹竿将衣服取了下来。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全店最好的衣服,店内的小间在左手,姑娘可带着去换了身上这身。” 白桃拿着衣服往里走,一边看着掌柜的态度,不禁暗道,果然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吗? 可是,有些人坏事做多了,多有钱都没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桃的眼眸暗了暗。 换完衣服出来,白桃急忙问了下掌柜的现在的时辰,得到答案,白桃心头一惊,急忙赶向北城。 今天的北城可不得了,她可得去看戏。 可是看到白桃去的方向,吓得掌柜是心头一惊,北城那可不就是青楼的地方吗?这姑娘莫非是… 夫君去了青楼,这才急匆匆的去砸场子? 掌柜想到这也急忙关了铺子跟了上去,人有一个天性,那就是爱八卦。 可是赶到,就发现人群围在街上最大的一处青楼门口,掌柜心下顿时一阵激动,这么多回了终于让他赶上一回! “姑娘,姑娘!”因为晚来,掌柜根本就挤不进去,只好叫着,挤开周围的人。 众人一听也纷纷给他让一条道,都想看看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可是一看清里面的两人,掌柜就有些懵,这两男一女…论谁长得都不像刚才那位姑娘。 三人打架的手,看到从人群中出来的掌柜停顿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又继续缠斗在一起。 “好哇,陈大狗,背着老娘不在家,你居然跑到青楼来找这种女人,可怜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跟男人打在一起的女人眼看自己就要落于下分,心急直接骂了出来。 可是这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直接反口一句,“呸,我的孩子你确定是我的吗?我早大夫看过了,我根本就怀不上!” “……” 人群一片寂静,他们也没想到,只是原配来青楼找夫君的常见现象竟然会演变到现在这样,简直让人怀疑后面有没有转折。 第三章密旨 “嗯?掌柜的,你怎么来了?”安静的时候,人群突然响起到女声,掌柜立马就认了出来,转头看去。 掌柜摆了摆手,看白桃的眼神有些心虚,“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听友人说青楼这边有人缠斗,过来一看罢了。” 白桃有些兴奋的挑了挑眉,“掌柜的,那你说,这两人里头谁说的对?” 掌柜也有一些迟疑但还是想到男人的那一句,认为是女方的错,“我觉得男的没有错,知道自己的人怀上的别人的孩子,一时心头气愤,来这里也没有这么重要了。” 白桃嘴角含着一抹笑,对他摇了摇头,“要我说这两人都没错,错的是那庸医。” 也许这些人还没发现,桌椅下还藏着一位仁兄,瞧身上的衣服,恐怕来找女人的就是他吧,这陈杰只是一个替别人背黑锅的罢了。 陈杰,小时候多病,家里人找算命一算说要取个小名叫陈大狗,好养活,而且,他这一生倒也可怜,本该与妻子琴瑟和鸣,相濡以沫。 被庸医这么一骗,妻子这么一闹,这一生从此走了下坡路。 白桃说完之后就不管站在原地的掌柜有多震惊,直接转身离去了。 这个时候程明应该快下朝了,她必须赶紧走,但此时此刻,朝堂上依旧是众臣皆在,但唯独少了两个人。 就在程明将要下朝的时候,钦天监的人却突然站了出来。 “皇上,臣与钦天监一同人等几日昼夜不眠夜观天象,观测的星象恐有大变,但细看之下却是一个预言。”钦天监的人长身玉立的站在大殿上与平常的文官武官不同,他们知晓的是未来与星象,周身带着常人看不懂的气息。 同样的,皇上也等着他开口,东辰国刚建立的时候,先皇就下过旨,钦天监的人并不用上朝。 而今天皇上在朝堂上看到钦天监的人的时候,内心是明显震惊的。 听到预言一事,皇上也不敢怠慢,“那就请邹爱卿与朕去后殿一番交谈。” 邹浩点了点头,在身旁太监的引领下,与皇上一起走到了后殿。 一众臣子就站在殿上候了一个时辰,就当他们快要等不住的时候,皇上就从后殿出来了,身后跟着邹浩,两人同样都是一脸凝重。 “退朝,程明留下跟朕走。”皇上刚抬头就看到了立在原地的程明,眼里深处划过一缕暗芒。 听到这句,大臣们都对程明投出了探索的目光,但还是抵不过站太久的脚酸,纷纷退下。 程明看着周围人都走光后上前行了个礼,“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臣定当鼎力相助。” 良久,皇上看着陈明的眼神从他身上离开,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笑,“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一个顺手之劳罢了,程大将军最近府中可来的什么人?” 三天前的庆功宴上,皇上本想封程明为大将军,却被突然的敌袭打断了,但程明带领一众战士与敌军打斗的模样被百姓们记在心中,索性顺水推舟将程明封为了大将军。 皇上这么一问程明立刻就想起了,还在家中的白桃,这三天内,百姓一致认为因为白家烟火声太响,不然他们也不用死这么多人,一切都是白家的错。 所以这三天百姓们强行打开了白府大门,能抢的就抢走,不能抢的索性就砸掉,等到官府去的时候,白家已经被他们一把火烧成一片灰烬。 “禀告皇上,三天前臣等救下白家小姐白桃,奈何白桃连续昏迷三天,臣不得已将她带回程家治疗。”程明不解,难道皇上将他留下来,就是过问这区区小事? 可皇上听到陈明说的白桃现在他府中,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但是却想起了什么,明显有些顾及,“这个样子啊…那朕就给你下一道密旨,朕命你守好白家小姐白桃,不要让一切可疑的人靠近她。” 程明收起心底的疑惑,保持行礼的姿势回了一句,“谨遵皇上旨令。” …… 离开皇宫后,程明快马加鞭的赶回了程家,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皇上下的旨令后,心里竟有些慌乱的感觉。 “白桃现在在哪里?”程明刚一脚踏进府中就招来了一个下人,向他发问,但程明由于急匆匆赶回程家寻找白桃,语气有些凌厉。 那下人被程明一嗓子吓的腿都有些颤抖,“我…我不知道啊。” 程明轻啧一声,放开那下人的衣领,往白桃居住的院子走去。 丝毫不知道白桃已经逃走的小兰,此时正蹲在院门口等待白桃的回来,刚想起身活动下身子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程明。 “少爷,您怎么来了,白桃小姐现在睡觉没有醒来,您…进去不太合适。”一时心急,小兰编了个拙劣的谎言,她在内心里祈祷,希望程明不要发现。 “她是没醒还是不在?”事实证明,程明并没有听到小兰内心的祈祷,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 “白…白桃小姐,她从北院的小路出去了,现在,奴婢也不知道白桃小姐在哪里。” 小兰说到一半,就被程明周身散发的气势吓得连忙跪下,瑟瑟发抖的伏在地上,不敢去看程明。 “去找,快去把她找回来!”程明现在的脸色黑沉,他本认为白桃躺了三天刚刚清醒,暂时不需要派人监视她。 可是,皇上不可能会无故让他保护白桃,她身上一定还有什么秘密,而且,还需要他来保护,肯定事关皇上。 程明转身,不去看地上的小兰,走过竹廊寻来管家,“命前几日见过白桃的,画下白桃的画像张贴告示,说程家仆女不见了,有到有赏。” 管家也是个人精,一猜就知道了其中原由,“将军,这大张旗鼓的寻找白桃小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毕竟,白家放烟火一事,百姓们对白家可是恨之入骨。” 百姓们只是想要一个倒至亲人死亡的黑手罢了,白家也是可悲,万一…白桃小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怕是连骨头都不剩。 第四章 而此刻的白桃,正站在北城口,一脸迷惑地看着周围。 不是,那厚厚一叠书里基本上都写满了人物的简介,连一张地图都没有的吗? 可就算白桃再努力回想,她也从记忆中找不到一丝一点关于地图的回忆。 “程家我肯定是不能回去的,说不定程明此刻正在府中。” 对于程明,白桃还是有些顾及的,毕竟,这一件事一件事的发生,白桃不得不相信那本书上程明的描写。 白桃抬起头,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街道,她不禁有些想现代的文化了。 “唉,都来了这里,毕竟得活下去。”白桃长叹一口气,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圈后,向前走去,想找找有没有招工的地方。 可白桃还一直向周围张望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的漆黑的巷子,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跟上白桃。 “店家,您这里招工吗?我什么活都可以干的。”白桃踌躇片刻还是走进了一家酒楼,向着柜台前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问道。 掌柜一听这有些稚嫩的女声不禁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白桃的脸直接拒绝,“去去去,我瞧你这还不到年岁吧,听掌柜的一句劝好好上私塾。” 听到这句,白桃有些震惊,以前关于。古代旧俗的书,她也看了不少,所以她才更加感叹,这掌柜是个好人。 白桃眼珠子咕噜一转,想出个好点子,“掌柜的,你怕是不知道,俺娘林梅在家里一直被我爹打,现如今我爹想把我卖给青楼,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来了,现在无地可去。” 在掌柜看不到的地方,白桃的一只手正在使劲掐着自己大腿,逼迫自己挤出几滴眼泪,声音也因为脚上的疼痛更加像那么一回事。 “竟然还有这种事!”掌柜一听,直接把手上的算盘丢在一旁,砰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 白桃看着眼前掌柜,眼里不禁划上了一抹希望,越发的哭了起来,“掌柜的,你是不知道我爹他,他与官府也是有些关系的!” “唉,既然如此,姑娘你就留下来吧,后厨到底缺些帮手。” 白桃一听就想答应下来,门口却走来了一群人。 一进门就直接往白桃的方向走了过来,领头的人挥了挥手,立刻上来两个人抓住白桃的左右手。 掌柜刚想上前阻止,就被人挡住了路,“抱歉,这是我家小姐,从少就调皮贪玩,小姐这次趁夫人老爷都不在家时,直接跑了出来,可把夫人吓了一跳。” 白桃没有急着反驳,她现在正在努力回想领头的人的脸,片刻过后,白桃这才醒悟,她被其他人盯上了! “不是,掌柜的,我不认识他们,更不是什么小姐!”白桃自己心底非常明白,虽然找掌柜求救几乎是希望非常小,但是白桃不想放弃这点点希望。 白桃话音刚落,掌柜就指着领头那位黑人说道,“你们怕不是什么人贩子,人家姑娘都说不认识你们了,还不快放开。” 姑娘身世都这么可怜了,这群没良心的,竟然还敢下手! 但黑衣人摇了摇头,指着白桃身上的一身衣服长叹道,“小姐刚刚说的,实不相瞒,那些我也听见了,这但是掌柜的,你看我家小姐姐这一身衣服上的料子,是寻常家庭可以穿上的吗?” 这一句出来,掌柜这才打量起白桃,这才像突然发现一样,仔细一瞧,这姑娘一身差不多也要五十两白银,这头上的发钗像是随意的挑了一根,与衣服丝毫不搭,但也是玉质的。 “你…你在骗我?”白桃。看着掌柜脸上被打击的脸色,也有些愧疚。 “可是,掌柜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他们…” “我不听。”掌柜将桌上的算盘收了起来,走到楼上,关起房门的声音,整个酒楼都听得见。 而那黑衣人一看这碍事的掌柜一走,立刻就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白桃是吧,跟我们走一趟,我劝你最好不要半途逃跑,不然…” 黑衣人没有说出下一句,只是把剑微微拉出半截,手中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他想干什么。 白桃一看,估计自己也是碰到了硬茬,当下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跟他们走。 “哼。”黑衣人轻哼一声,招手示意两人将白桃扔进门口早已备好的马车里。 不就是抓个人而已嘛,雇主还非得要用马车来接她,这可是他这几年干过的最奇葩的单子了。 白桃刚被人带走几个时辰,程家派来寻人的人就来到了这家酒楼。 “把你们掌柜叫出来,我有事问他。”说完,他熟练地从兜里掏出官府的印章,放在店小二的面前。 “是是是,我这就去叫掌柜,官爷您先坐会儿。”店小二一听这是来自官府的人,立刻吓的,不知所措,放在肩膀上的巾布,放在凳子上擦了擦,让他先坐上去。。 说完做完,店小二立马跑上了楼梯,敲响掌柜的房门。 随着房门被打开,出现的是一脸困倦的掌柜,“出什么事了,我喝了点酒刚睡着,我劝你不要没事找事。” “不…不是。”店小二急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拍了拍脑袋试图清醒一点,“官府来人了,说是要找你问事。” 掌柜一听,酒便醒了半分,想起几个时辰前的事,他重重的咽了咽口水。 莫非,这人是来找刚才那位小姐的,可是… 掌柜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急忙推开店小二,往楼下走去,刚推开门他就问了一句,“敢问官爷是否是来寻人的?” 这下就轮到了那位震惊,“掌柜的是从何知道的?还是已经有人来过了?” “这…”掌柜看着放在桌上的寻人画像,支支吾吾的不肯回答,最后却想起了白桃走时向他投来的眼神,掌柜心神一凛直接回答到,“就在刚才,几个时辰前我见过她,刚走进店里没多久,就被一群黑衣人自称是她的家的护卫带走了。” 掌柜越说头越往下低,等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不见,桌上的画纸也被撕的不成样子。 第五章 “将军,白小姐已经有下落了,在东城附近的一家酒楼里,掌柜的说他看见白小姐被一群黑衣人带走,往郊外的方向走了。” 程明刚跟管家交代完新的事情,被他派出去寻找白桃的士兵就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了白桃的下落。 程明对管家点了点头,摇了摇手示意他先离开,随后看着士兵想了想,命令道,“东城郊外只有一处破庙,我先进去,随后你带人将它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将军。” 士兵沉声应了句是,随后就往门外走,食指放在口中吹起不知名的调子。 不过一刻钟,院子里就围满了穿着粗布麻衣人,但他们周身散发的血煞之气标志着他们并不是一般人。 将命令下达完成,程明就来到了马棚,随手挑了一匹马,从后门出发直往郊外。 就算程现在身为大将军也不可在东城国都的路上骑马,而现在速度最快的办法就是先到郊外,再寻找东城郊外的破庙。 就算程明再迟钝,此刻也明白了皇上给他所下的那道秘旨的原由,白家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止一个人想知道,她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 隐隐约约就看到了破庙的屋角,程明随意的将马匹绑在了一棵树上,并画上一路赶过来时在路上留下的一模一样的记号。 就在程明一点点靠近破庙的时候,身为大将军的他,因为过于警惕于眼前的破庙,并没有注意到从身后树上传来的鸟叫声有什么不对劲。 “二少主,我们放在外面的暗哨有了动静,并且在往我们这边赶来,恐怕还来者不善。”一有动静,隐藏在破庙门口的稻草堆里一个人影跳了出来,向正在椅子上假寐的人禀告。 椅子上的人丝毫没有动静,但前来禀告的那人也不敢离去,依旧跪在地上。 “嗯…果然啊,在不是自己的地盘上抓人,还是会被人盯上呢。”那人睁开眼睛望着庙门,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让我算算这已经是第几个了,白桃…好像是我见过的第九个了。” 他们的组织来历不明,但也有百年历史了,还记得在百年前,这片土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女子。 各方势力经过场场厮杀,最终那名女子沦落到了他们组织,可当时的组织首领他直接用严刑逼迫女子,让女子把她知道的每个人过去未来都写下来。 可就算挑挑拣拣,写的也是有些权力的人,但也是不少,那本书足足耗时了三年,最后一天首领去的时候,房间里留下的只有一堆灰烬和一封信。 ——百年之后,一位女子带着这本书回到这里,如果你们像现在如此,会遭到报应的。 信的末尾是一群看不懂的符号,房间里的女子没有留下踪迹,直接凭空消失了。 “程明。”那人眯了眯眼睛,从挂在她面前破布的缝里看去,就看到了几天前大出风头的程大将军,“我先进去,记住你只需要把他引进来,最后离开这座庙。” “是。” …… 程明逐步靠近神庙,渐渐的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程明收起心中的疑惑,继续往前走去。 不管怎样,白桃现在是他需要保护的对象,让白桃离开城府,本就是他监管不力,现在还让她落入他人手里。 “别走!”就在程明片刻失神间,一道黑影从破庙深处跑过,一时情急之下,程明直接喊出声并追了上去。 跟着那人下了几个台阶后,程明就一直东拐西拐的,来到了一处紧闭的门前。 “我倒要看看,是谁抓走我要护的人。”程明不假思索,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几十个人拿着武器看着程明,一脸的跃跃欲试,而在中间,椅子上坐着一个光头,眉眼间有一道疤痕的大汉。 “哟,程大将军倒是好魄力,单刀匹马的,想来我这救人,门都没有。”那大汉像是直接忽视了程明,自顾自的拿着一块抹布,擦着自己手上的砍刀。 “呵,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一声具有挑衅意味的轻呵声响起,光头啪的一下,将抹布扔在地上,提着砍刀就上前了。 周围的人也见势冲了上去。 光头抬着那把刀率先一击直接砍向程明的面门,程明弯腰一躲,成功避开。 可就算能躲过一个人的攻击,也躲不过在场几十人。 程明很快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绑起来,扔在了白桃的旁边。 白桃正在悲哀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墙角上的蜡烛,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以为终于有人送吃的了,转头就发现昨天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程明从门口进来。 “……!”我艹,白桃是实在没有想到,好家伙,这狼穴里竟然还长了个虎穴! “…你离我远点。”白桃直接抬头对程明喊了一声,声音显而易见的带了点嫌弃。 就程明这尊煞神,要是靠得太近,她怕今天可能就会死在这。 程明刚进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气底不禁聚了一团气,“白桃你什么意思,我是救你才会被他们抓住的,你竟然还嫌弃我?” 程明从未觉得人生如此挫败,就算他是因为密旨才会来的,但是白桃嫌弃的也太彻底了吧? “你确定你是来救我的,不是来送人头的?”这程明真当以为葫芦娃救爷爷,一个一个送啊? 白桃说完,不再去看程明,而是暗搓搓的往墙角移了移,看着送程明进来的守卫问,“大哥,姑娘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你就行行好吧。” 这一次,白桃并没有像上次哄骗掌柜一样哭出泪,只是缩在角落里抬起一张脸。 “呵,老实呆着,你这样的戏码我看多了,就一天,饿不死的。”那守卫丝毫不吃白桃这一套,用手上的棍子打了打门发出巨大的声响,“还饿的话,那我手上这棍子可就落到你身上了。” 白桃一听,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我不饿。” 第六章 守卫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将程明赶到角落的稻草后,转身就离开了。 而匆匆来迟的士兵们,此刻正围在破庙的周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将军已经被抓住了,还静悄悄的藏身在破庙周围。 “喂,兄弟,将军怎么还不给我们信号啊!这郊外蚊子也太狠毒了,一咬就跟鸡蛋包一样大。”一位趴在树旁落叶上的士兵,终于忍不住向伙伴问了一句,随后挥手赶走了蚊子。 他们可不敢发出一叮点声响,将军还在里头,万一对方惊觉有埋伏,可就没了。 “你这次到是学乖了,记得你刚来,操练时恨不得把腿脚当鼓一样。” 士兵对这些年少不知事时的旧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嘿嘿两声,遮掩自己的尴尬。 日垂西山,霞辉洒落。 程明和白桃被关在丝毫见不到天色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就在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被抓进来的是一名男子,昏暗的屋内白桃根本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样貌,只是觉得非常像一个人。 那名男子是被守卫扛着放在肩上,守卫的动作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小心翼翼的,男子被扔在稻草堆上后,守卫不发一言的退了出去。 守卫一走,程明从自己呆的角落里慢慢爬起,走向了那名男子,可刚靠近就发现,他早就把眼睛睁开了。 “你醒着?”程明看着男子并没有被绑住的双手有些震惊,外面这群人就不怕他趁机跑走吗? “我当然是清醒着的,我是跟着那边那位姑娘一起过来的,我在街上看到她被一群人带走,心有怀疑就跟了过来,这里守卫森严,我只能这样进来了。” 男子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白桃目不转睛,“姑娘,小生名叫裴知叶,敢问姑娘芳名?” 白桃发现他直接无视了程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这人…总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是这本书里特别重要的人物。 程明看着裴知叶,再加上这人为何出现在地牢里,程明眼底深处划过一抹了然,只见裴知叶说完之后,又靠近了白桃几步。 “她啊,叫白桃,是我府上的一名侍女,裴兄弟我们要不先把绳子解开?”程明举了举被绑住的双手,裴知叶这才意会,上前解开绳子。 裴知叶解完程明的绳子,就靠近了白桃,伸出手去解白桃手上的,可白桃虽然没有拒绝,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裴知叶。 “你说你是一路跟着我过来的?”白桃看了许久,内心的怀疑不减反增。 裴知叶解完绳子,收回手并没有着急走,而是站在白桃面前打量着,听到白桃的问话,他点了点头,“对,我跟了你一路,但是他们人多势众,而我只有一个人。” 裴知叶简单明了的说出为什么不在跟踪途中,就救白桃的原因。 白桃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于裴知叶带给她的那一丝眼熟,反正终究是要见到的,不是吗? “那裴兄弟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里可以逃走的路?就是那种人比较少的。”程明听到两人已经交谈完后,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还生怕裴知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顺带解释了一句。 “嗯,这个嘛…”裴知叶低下头思考了片刻,脸上满了苦恼,“我好像有看到一条人比较少的,但是我不确定安不安全。” 裴知叶的这么一句话对于早早就被绑进来的两人,无疑是雪中送炭,更何况裴知叶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让他们欣喜若狂的话。 “我被绑进来的时候,依稀看到门口的守卫在睡觉,是把我带过来的那个人叫醒的,现在应该也还在睡。” 听到这里,白桃和程明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眼中带着对方都懂的神色。 程明率先伸出手揽住裴知叶的肩膀,笑道,“裴兄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程明的好兄弟了,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碗汤喝!” 裴知叶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瞧你这话说的,程将军这几天可是大出风头,怎么舍得让好兄弟喝汤呢。” 裴知叶这意义不明的话倒没有让程明往心里去,反而让程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更加认为裴知叶就是他的兄弟。 “还不快走,再聊下去等人醒来了,就都别想走了。”白桃在俩人交谈时就打开了屋子的门,顺着烛光清晰的看到那名守卫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等了一会儿,转头就看到哥俩好。 早就忍受不了程明这股想把他老底问出来的裴知叶,听到白桃的话,犹如救星一般,抛下程明往白桃小跑过来。 “白小姐,这程将军平常都这么…热情吗?”裴知叶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形容程明。 白桃歪头望着还愣在原地的程明,又看向裴知叶,心思一动。 这裴知叶虽然来历不明,但不可否认的他救了自己和程明,程明出去后,势必会迎裴知叶进程家,可白桃好不容易跑出来,而且白家落魄,依程明性子,不可能会出来寻人,那就是有什么原因让他必须出来了。 白桃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着裴知叶,“程将军吗,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只需要记住一点,离他……” 外面的蜡火将整个厅子都映照的通亮,而白桃也看清了裴知叶的真正相貌。 就在白桃意识到自己穿到那本书里面后,闲来无事就常想这本书的反派都有谁,可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反派竟然从良了? “嗯?白小姐怎么了,我需要记住什么吗。”裴知叶一双眉眼带笑,就这样望着眼前的白桃,一眼望去就像个良善之辈。 可白桃清清楚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可不是什么好家伙,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回答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这里挺热的,叫上程明,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像是说曹操曹操到,程明也从后面赶了过来,“你俩是干嘛走的这么快,这里多半是那破庙的地下暗室,这么大的工程在东城郊外竟然一人不知。” 程明追上几人后就在四处张望,并没有注意到白桃和裴知叶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等三人找到机关,顺着看不到头的阶梯,走到破庙时,已经是隔天的凌晨了。 第七章 看到程明出来,都有些昏昏欲睡的士兵们瞬间清醒,都警惕的望着多出来的裴知叶。 随着三人越靠越近,士兵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就在裴知叶抬起手勾住程明肩膀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都举起了刀。 “都给我放下,这位是我程家贵客,岂容你们这样对待。”程明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都拿起刀对着裴知叶,瞬间就大吼出声,命令他们放下手中的刀。 白桃正在沉浸于被反派带着他们从自己的老窝带出来的震惊中,乍一看这些刀光剑影的。 “你说贵客就是贵客了,我还说他是大反派呢。”白桃耳边回荡着程明的话,不禁小声叨叨了几句。 而此刻正忙着训斥士兵的程明,却丝毫没有听到,可旁边的裴知叶倒是听得一清二楚,连嘴角都染上了一丝算计的笑。 果然,传说中,百年之后被圣女选中的人就是白桃! 裴知叶看了看身后的破庙和程明,一时计上心头,“程将军,我有些小物件落在破庙的稻草堆里了,我去拿了就回来。” 可在程明眼里看来就是,好不容易救的人,竟然被他的人威胁了生命,真是可悲可叹,早点离开罢了。 “哎,我们现在虽然是逃出来了,但指不定破庙里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逃跑,正在上来的途中,你这么一回去,我甚是担心,要不让我这些手下去?” 裴知叶心头一梗,要不是他早就见识到了这位程将军的性子,他都可以认为这位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了。 程明的这番说辞,也让裴知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只能点点头默认同意了。 “我丢的那件东西是一枚碧绿色的玉佩,找不到也不打紧,安全回来就好。” 裴知叶的声音故意加大了几分,惊扰到了停在不远处树梢上的鸟。 而在破庙里,那位徘徊在破庙周边的暗哨,此刻正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上的玉佩,“俺年少时一个女孩送我的,难道现在我终于要放下她了吗,翠花,俺对不起你呀。” 那暗哨声泪俱下地将玉佩放在了稻草堆上,踩着像是按了快进一般的一步三回头的步伐离开了这里。 没过多久,程明的士兵们就悄手悄脚地进来了,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稻草堆上的玉佩。 士兵们拿起端详了一下,就看到了玉佩上刻着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 这群上过战场的士兵们就此被震惊了,这小白脸都有相好的,他们为什么就找不到。 而当玉佩被他们送到裴知叶的手上的时候,他看着那一行字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守庙外的暗哨的,他记得那个女孩子名叫翠花,他俩的年龄也是刚刚好,这两句诗也太不适合了吧? “这…裴兄弟,我看你这年龄应该也不大吧?”程明就算脑子再迟钝,也懂着这两句诗的意思,他看裴知叶,这也才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啊,难道女孩子的年龄很大? 裴知叶顶着一众猜忌的目光,第一次感受到了真心想杀一个人的冲动,良久,这才梗着喉咙硬解释道,“这是我娘送给我爹的定情信物,我爹娘相差十岁。” “哦?”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质疑的声,裴知叶的心忍不住跳了下,往那个方向看过去,白桃站在一个角落,那双像是看透一切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其他人不知道,但是白桃可是清楚的很,这裴知叶,自小就是孤儿,怎么可能会有爹娘的定情信物。 可程明看着裴知叶一脸悲伤的摸着手上的玉佩,也不忍再继续问下去了,“裴兄弟你就不要伤心了,先去我程家吃好喝好,我俩再结拜一下,这兄弟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裴知叶硬是捏着手上的玉佩点了点头。 这回程家的路上,白桃可谓是受尽煎熬,因为程明迟迟不出现,他留下的马匹早就被人偷走了,一群人也是直接步行过来的。 管家也顾及到程明的伤,拿着银子去附近农家买下了一辆足够五个人做的马车。 三个人坐在马车里,白桃自己一个缩在角落,看着两个哥俩好,就在她想脱离两人的视线时,裴知叶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扯了出来。 “白小姐一起来聊天啊,不然我们两个人大男人坐在这,你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这于情于理实在是不合啊。” 白桃抬头直接望着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裴知叶,曾有一度也想直接将他的背景身份说出来,可白桃也明白,这种事情,恐怕说出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没事的,我一个弱女子能跟你们有什么能聊得来的,我坐在你们旁边,这可不是尴尬吗?”白桃面上也带着一抹笑,婉拒了裴知叶。 这个时候程明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找白桃的,“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白小姐可以给我解惑吗?” “程将军但说无妨。”白桃也明白程明想问什么,不就是为什么要离开程家吗,这理由找的还不简单。 程明眉头狠狠的跳了跳,这白家小姐对他语气看起来恭敬无比,但是态度可不是这么说的。 “程家是有哪里不让白小姐满意了吗,宁愿钻个狗洞出去,也不愿走大门。” 白桃又故伎重施的伸手掐了掐大腿的肉,使劲逼迫自己流出两滴泪,再从袖中刷的一下拿出一张手帕,“将军有所不知,小女子对白家灭门一事,深感痛心,故而想回到旧地去看一眼,哪曾想着却被贼人掳走。” 裴知叶看着演技如此炸裂的白桃,口中的话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亲眼看着白桃掐自己大腿的手更加用力的几分。 而程明是早就知道的,根据找到白桃行踪的那人说,白桃是在东城的一家酒楼里被人掳走的,白家旧址在南城… “行了行了,别演了,这次回去你就好生待在程家吧,至于你之前的那个侍女,我把她送到别院去了。” 对于程明的决定,白桃也不好阻止什么,一路上几人就这么相顾无言。 没有注意到他们行驶的马车上掉下了一团纸团,落在路边被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捡起。 第八章 西黎国内,此刻还是上早朝的时辰,可现在的大殿内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此时的陛下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谁都不敢去招惹,生怕就这么人头落地。 这时的大殿门口却传来一阵喧嚣,众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看了过去。 那人一对上这么多人的视线,特别是那道明显带着有些怒气的,被吓得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但还是强撑的行礼。 “陛下,我们派去暗中跟着圣天谷的人有回信了!说是我们一直以来找的那个人,她已经出现了。” “什么!”听到这番消息,西黎国的皇帝立刻激动地拍了拍龙椅的扶手,站起身,整张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因为被近日西黎国出现的命案而大发雷霆的苏明德,面上的阴沉都消散了许多。 “大理寺卿,朕命你在七日内抓捕凶手,不然,提头来见。”苏明德收敛起脸上的兴奋,沉着声音,对着众大臣说道,“各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苏明德转头瞥了一眼,那名带来消息的侍卫和他还止不住颤抖的身子,轻笑一声。 “站起来跟我,我西黎国的侍卫竟然抖成这样,传出去多让人笑话!”苏明德说完之后,头也不回走到往日商谈事件的御书房。 “去叫占星阁的楼主过来,说是,朕找他有事。”苏明德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后,就直接把门关上了,隔绝了外界。 一进门,抬眼看到的就是桌上堆积成山的奏折,苏明德狠狠的皱了皱眉。 说来看去还不是提醒,要早日抓到命案的凶手,这奏折上这来有什么用,直接送去大理寺得了。 “陛下,您找微臣有何事?”西黎国的这位楼主倒是与邹浩不同,如果说邹浩犹如天上的明月星,那这楼主就如山间花草。 要不是苏明德还认得,这是他花大价钱耗费人力物力建立的占星阁,并亲自请楼主出山坐镇。 他都快认不出来,跟前的这位犹如在乞丐窝里打滚了一圈,身上穿的补满了补丁,一头黑发也是乱乱糟糟的。 “可…可是林爱卿?”苏明德再细细打量之下,还是有些不敢认,忍不住再次确认。 不问还好,一问,这林天和就忍不住哭了起来,“陛下,您怕是不知道,这占星阁就建在皇城西面,每日那门口可谓是人满为患,我这楼主是想出来却也不敢出来呀!” 苏明德有些无话可说的抽了抽嘴角,“所以林爱卿你就扮成了这幅样子?” 林天和听到这么一问立刻委屈的应了几声。 “……” “行了,林天和你正经点,朕找你来是聊正事的。” 苏明德看着跟前还在跟他打去的林天和,不如板着一张脸对他说了句,林天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陛下,臣知道您找臣来有什么事,但是陛下,这白桃性子我们可是一点都不了解的,这种时候可不要轻举妄动。”林天和顿了顿,继而又想起圣天谷一事,又补充道。 “这圣天谷,可没有我们想的这么容易,说不定这消息是他们故意放出来,告诉各国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人已经出现了。” 苏明德听到这一番话,听到消息就有一些心存怀疑的那一丝疑惑也被解开了,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是静观其变?还是在他国下手之前先抓住白桃?” 林天和举起手摆了摆,环顾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什么可疑后继续说道,“依臣看,我们现在只需要注意北漠,他们一族人,多半是想直接对着白头下手,我们只需要在北漠下手之际,救下她就好。” 林天和的这一番说辞,不禁让苏明德重新开始审视,这位他根本没见过多久的臣子,“林爱卿就这么确认,北漠那边会直接下手吗?这万一…” “不不不,陛下,臣知道您的顾虑可是你也不要忘了北漠和东辰可是死敌,北漠的王会放心把白桃放在东辰?”林天和一语道破苏明德的顾虑是多余的,也让他放了个心。 苏明德却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这大陆上,东辰,西黎,北漠,林爱卿可是忘了一个不确定的人?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 这第四个国家,君王随性而为,丝毫没有规律可循。 就像之前,西黎国攻打北漠时,这南仪国从中插了一脚,分别把对方的部署图交给了对方,导致两方,打起架来牛头不对马嘴的。 这种事情比比皆是,虽然,谁都没有吃亏,但心底还是把南仪国记上了一笔。 “啊这…”对于南仪国,林天和也是看不透,既然有能力,从敌营中悄无声息的偷走部署图,换上另一份,他为何不直接攻打呢。 苏明德也看不透南仪国的君主是怎么想的,以至于他们每次打战都要准备好几份部署图,生怕打起仗来,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部署。 “不,陛下,这一次重要的可不是南仪国了,这圣天谷故意把消息放出来,这一事我还没看透,是笃定把白桃收入麾下,还是怎的。” 苏明德也有些不明觉厉,但还是停止了这个话题,命人去紧盯着北漠的动向。 “那,陛下,臣就先行告退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穿上这一身衣服并出来,而且他可得好好回去问问,这到底是不是从周围的乞丐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臭气熏天。 漠北国此刻也如谈话的所说,正焦急的聚在一起商讨,可他们的桌上唯独少了一人。 漠北国的城中央也有一座高耸的木楼,但好像已经荒废了多年,大门内外都是蜘蛛网。 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边听着身旁人的汇报,一边拍案而起,“这圣天谷是什么意思,竟然直接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泄露出来,真当这白桃就是他们的人了,还有东辰国竟然藏了这么久?” “王,咱们先息怒,说不定这白桃其实是被东辰那群人收服了,圣天谷无奈之下才把消息告诉我们。”这人越说越觉得越有道理,说到后头连声音都带着些许理直气壮。 而拍案而起的那人,一听觉得说的有道理,“自从先皇不满上一任占卜师测出的结果,将他砍头后,我北漠就已经大旱了整整四年,这次的白桃可能就是转机。” 第九章 裴知叶走到白桃的身边,但是却发现白桃并没有理他,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之前自己钻出去的洞口。 “程明又被皇帝宣进宫了,白小姐,你要不猜猜这是为什么?”裴知叶低下头,与白桃一同看着一处,嘴角噤着一抹弧度。 蹲在地上的白桃恨不得就此无视裴知叶,这人凭白桃这副无依无靠的现状看来,白桃根本就惹不起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裴公子你觉得这长在墙上的常青藤好看吗。”白桃明目张胆的直接敷衍,可是最后的一句问话倒是让裴知叶有些不明。 裴知叶也猜不透白桃是什么意思,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一句,“好看。” 话音刚落,白桃。那个站起身拍拍手,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那裴公子你就搁这里看着吧,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裴知叶耳边来了这么一句,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原本过来只是想要试探白桃,却没想到反被她绕了进去。 “等等,白小姐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吗?这几日,各个国家的君主都收到了一条消息,什么是这是一名知道所有事情的女子出现了,更有甚者,已经出动了一批队伍寻找。” 裴知叶盯着白桃的眼里满是看好戏的兴味,可白桃就像是无事人一样,面上情绪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波动。 “是吗,裴公子在东辰国的地界上讨论他国的事情,我该说你知道事情是比宫里的那位早呢,还是怎的?”白桃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就让人觉得无害,可裴知叶心里明白,面前这人根本就不如外表那一般,就如他一样。 白桃随意的看了眼裴知叶,暗暗将这笔仇记在心里,这反派竟然知道这些就算了,还告诉其他势力,暗搓搓的搞她! “不一定啊,白小姐,东辰国的邹浩观星象,众所周知,可是一把好手。”裴知叶说完,留下一个眼神转身就离开了。 皇宫内,程明孤独的站在殿门口,邹浩和皇帝已经在里面交谈了两个时辰,他还记得皇帝进去时对他下的命令和邹浩的神色。 “程将军先在这好生呆着,朕与邹爱卿谈完就宣你进来。”站在一旁边的邹浩带着丝丝笑意看向程明,眼里满是同情。 刚刚开始,程明还有些不太明白,邹浩这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程明感受着正午的太阳,不禁暗骂了几句,伸出脚往里面移了移。 再过了一会儿,议事殿的木门终于被打开了,一股清凉的风,从门内吹到程明脸上,程明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角落里的冰鉴。 邹浩现在也丝毫不再掩盖面上的幸灾乐祸,用着像是失望的语气说,“程将军快进来,我与陛下找你商谈正事,虽说是晚了一点,但是正午的太阳,这也并不是最烈的。” 程明有些气愤的瞪了瞪邹浩,用手擦了把头上的汗,走进殿内,“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白小姐的事情我已经安顿好了,皇上尽管放心。” 程明有些试探的说出后半句话,可谁知皇上竟摆了摆手,直面可见脸上写满了阴沉,“朕来找你,主要就是想了解一下最近白桃有没有和陌生的人见面或者比较可疑的人接近?” 就算关于白桃的消息传出去,东辰国的皇帝也是丝毫不会慌乱的,可是这其中的一个不定因素,危险太大了。 说不定哪天,南仪国就派人暗中找上了白桃,到时候可是一点好处都不会捞到,说不定,最后东辰和南仪打起来,从中捡利的怕是有许多人。 就在这皇帝东想西想的时候,程明则是对他轻微的摇了摇头,语气中是可以辨别出来的恭敬,“并没有,白桃近日都好生呆在我程家,而且按皇上所说,臣格外上心,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人会接近白桃。” 原本站在一旁安静的邹浩,听到这句立刻笑眯眯的抬起头,走上前来,“不一定啊,程将军可还记得,前几日经常在你府内出入的那名可疑男子吗?” 原本期盼自己说了这句话,程明人对他有点警惕,却反倒被程明说了几句,“你是在说裴知叶?那是我兄弟,我和他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要不是进入皇宫,不可配刀,依这情况,程明怕是会直接抽出刀,往邹浩的脖子上架过去。 看到两人这副场景,坐在主位上的皇帝,深深叹了叹气,“你俩人就不能消停点吗,程明你先回答出现在你府中,那名可疑男子到底是谁?” “皇上,实不相瞒,那天你给我下命令时,我一下朝就发现本该在府中的白桃不见了,派人前去寻找下落,却发现白桃被人绑去了一座破庙,他们人多势众,臣也被对方抓住,最后是您口中那名男子救下了的白桃和我。” 皇帝听闻此言,也没有放下戒心,指尖轻点扶手,“为了以防万一,程将军还是尽快查一查他的底细吧。” 本想站在一旁静静看戏的邹浩,听闻此言也忍不住开口劝道,“程明,你好歹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军,兄弟阋墙之事,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 程明张了张嘴刚想狡辩什么,可细想之下,他越发觉得,这裴知叶的确是有点来历不明。 “皇上,您放心回去一定会好好查,不会让他产生威胁的,话说这白桃…”程明抬起眼,有些试探的看了看两人,这些日子下来,程明还是不太明白,这白桃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居然对她这么上心。 邹浩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皇帝,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告诉程明,“你还记得吗,我们四国之间一直流传的一个传说,百年之前,我们这出现了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圣女,而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是因为那圣女能知道每个人身上发生的故事。” “因为她的存在对每个势力的威胁太大了,圣天谷绑架了她,逼她写下每个人身上的秘密,可是那本书却被烧了,圣女也不知所踪。” 邹浩说完之后,有些隐晦的看了看程明。 第十章 程明听完这段话,这才懂了皇帝和邹浩为什么这么看重白桃的原因,“这白桃就是…” “不,白桃她不是圣女,只是,那本书现在在她身上。”程明还未说完,邹浩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 …… 殿内气氛一度低压,可此时的程家迎来了三王爷的小女儿——叶绮云。 “程哥哥呢?快把他叫出来!”叶绮云刚踏进府门,就看到了仰头站在桃树下的白桃,清风徐起,一丝秀发调皮的跃起,落在白桃的鼻尖上,轻皱的鼻头给白桃添上了几分的灵动。 叶绮云盯着白桃的那张脸,双手紧紧攥起,出于直觉,她由心底的讨厌白桃,但在看到她一身下人才穿的粗布麻衣,顿时眉头就松了许多,“哎,站树下那个,程哥哥把你招进府里,可不是让你不干活的,就你这样子,我看,直接叫管家把你扔出府里算了。” 白桃前几日逃离程府失败,也静静的淡了些心思,一听叶绮云这话,白桃立刻激动的站起身子,“真的吗,叶小姐,实不相瞒,我在这程府好吃懒做,可就是没有人能管我,就叶小姐你…” 白桃有些挑衅的看了看叶绮云,微微挑起的眼尾,就像是胜利提前的笑容。 而叶绮云并没有那么觉得,不可置信的大声喊来了管家,“陈伯,这婢女你们是随便跳进来的吧,她在程府好吃懒做,一点活都不做,你们竟然还把她留在程府!” 叶绮云正要说出该如何处置白桃,却发现陈伯的神色有些闪避,心中不禁浮上了一种大胆的想法,一想到这种可能,叶绮云瘦弱的身躯都有些颤抖,“这…这婢女,难道是程哥哥的通房丫头?!” 陈伯一听也是诧异不已,张口就想解释,可叶绮云打心眼里的认为自己猜对了,丝毫不想听管家的话。 “唉…”陈伯看到这副样子的叶绮云,再抬头看了看平静的站在一旁的白桃,权衡利弊之下,陈伯郑重的看向白桃,“白小姐,既然我当初把你招进来,可你每日都在好吃懒做,那陈伯今日就做主,把你赶出去。” 白桃听到这话立刻停住了,想掐大腿的手,她现在设立的人设可是一个好吃懒做还格外嚣张的婢女,这副场景之下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哭啊。 白桃双手抱胸,对着叶绮云嚣张的一笑,语气里满是不屑,“哼,既然这程府容不下我,那我走就好了,还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白桃说完,转头就直接离开了,而陈伯。看着他依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他本来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有想到这白小姐竟然真的走了! “叶小姐,我家将军自从今早被皇上召进宫里后就还没回来,我先让婢女带你去大厅等候,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陈伯笑着一张脸说完,就随手招过来一个婢女,“你带叶小姐去大厅,我就先去忙了。” 陈伯这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倒是让叶绮云开始有了点点怀疑,“陈伯您这是有什么大事吗,只要您说出来,绮云一定会努力帮你。” 陈伯挥了挥手,再次往白桃离开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的身影早已消失,陈伯这下彻底有些慌乱了。 “叶小姐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是真的有急事恳请叶小姐放手,先去大厅等候。” 陈伯这副样子,让叶绮云更加的好奇,可自己的教养并不允许这么直接的问,只好委婉的答应了陈伯。 叶绮云的身影全部消失后,陈伯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来不及缓一下自己的心情,就立马派人去寻找白桃。 此刻的大街上,白桃十分庆幸自己因为上次衣服的漏洞,这才换了一身粗布麻衣,走在街上倒是降低了存在感。 就在白桃东拐西拐走到目的地的时候,裴知叶派去跟踪白桃的人就回来了,说是早就跟丢了白桃。 砰的一声,桌上的一叠书被扫落在地,裴知叶有些气愤的对着这些下属喊道,“找,都去给我找,如果这白桃丢了,你们十个脑袋也赔不起。” 巷子里的白桃骄傲的看着,这群一直跟着她的人,被她甩开,直到现在还在原地互相绕着转圈圈。 “小姑娘出门在外,一个人躲树后面,在干什么呢?”就在白桃看着几人笑的时候,他的身后就传出了一道声音。 看清来人是谁,白桃从心底感叹出了一句幸亏,她本来还以为是待在程府的裴知叶,倒是没有想到是个新的人物。 这人一生刚正不阿,可看到最后的时候,连白桃都没有想到他的结局,十指齐断,本来能安安分分的赚钱,可现在恐怕这辈子都是个问题。 “许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桃跟前的这位是许家大少——许知轻。 白桃其实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和他有关系的,只有原主带她的记忆,这原主倒是和许家大少关系匪浅,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我在这附近办事,刚刚打开门想散口气就发现,这树上竟然还藏着一个人,一时好奇就走了过来。”许知轻上前摸了摸白桃的头,一脸宠溺的回答。 白桃收起面上的情绪,乖乖巧巧的回答道,“白府被灭门后,我就到了一户小姐家做婢女,现在是她派我过来取药。” 白桃这话一说完,立刻就咧开嘴对许知轻笑了笑,“那许哥哥我就先进去了。” 许知轻抬头看着这家药馆,眉底闪过一丝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告诉白桃,这里虽然看起来是个药馆,其实是个消息收集点。 可许知轻到底还是小瞧了白桃,以前的白桃可能不知道,可现在的她就如同一个知道所有事情的先知,对谁都是有威胁的。 “掌柜的,您故乡的银杏可否开了花?” 白桃刚走进店门的时候,就被店里的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而站在柜台上。拿着算盘算账的人,听到白桃说的这句话,面色不禁一变,“客官,我这故乡的银杏可有四颗,不知您问的是哪一颗?” “我想问这银杏身旁最大的一棵树。” 掌柜还在拨珠的手一停,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被写上了震惊,伸手端过放在一旁的茶水,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下了圣天谷三字。 第十一章 白桃点了点头,随后就被掌柜引到了里间,放下帘子之前,还对小二吩咐了一句,“将我上好的茶叶拿来,泡一壶茶端来。” 里间并不像外边满是中草药,只有两张椅子,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盏烛台,旁边是堆积如山的木盒。 掌柜从衣袖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子上的烛台,再打开旁边最大的木箱子,拿出一本牛皮包裹的本子,“敢问小姐是来问事的,还是来卖消息的?” 掌柜的后半句话说的有些敷衍,毕竟,这般年纪的,多半是来问事,那里会有值钱的消息,刚才那套说辞多半是从什么小道学来的。 白桃看着掌柜的不在意,心里也不恼,端起桌上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我知道圣天谷二当家裴爷现在的下落。” “什么!”只要知道圣天谷的人,都听说过圣天谷二当家,听道上的人说他姓裴,便流传了一个裴爷的名号,而这裴爷几乎无隐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何谈下落? 掌柜看着眼前神情不变的白桃,眼中闪烁着光芒,到底是老了,既然开始以貌看人。 “那请问小姐,你的条件是什么?”掌柜也不敢再怠慢,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端起茶壶向白桃的杯里续了一些茶水。 本来已经做好白桃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可掌柜没有想到,白桃只是点了点头,向他开口,“我不需要什么,我只需要掌柜的,你将这个消息散发给裴爷的仇家就行了。” 听到这一消息,掌柜端茶壶的手一抖,茶水就洒落出来了些许,落在掌柜的手上,他也不觉得疼。 “小…小姐可是在开玩笑?这可是两边都得罪的生意啊,不单单说裴爷的仇家,这裴爷可也不是好惹的。”彭宏远用力吞咽着口水,试图消化这一消息。 “不。”白桃放下茶杯,竖着一根食指摇了摇,“彭掌柜,我姓白,我说的可不是什么玩笑话,而且只要今天这单生意谈成了,以后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来问,只要我能说。” 彭宏远本想拒绝眼前的白桃,可一听到后半句的话,眼底就想着一些贪婪的精光。 先不说眼前这小丫头是哪里来的,光是她走进这里,有持无恐的和彭宏远进行交易,就这份心境来说,也是很难得的。 “我听说,最近这几日各大势力都在寻找一个女子,听说那女子就在东辰国,敢问这位小姐,您知道吗?”彭宏远有些试探的问出了这句,因为这药馆也是近些年才起来的,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消息。 白桃听到这问话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眼前这彭宏远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可看着他脸上的茫然,白桃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百年之前,这片大陆上就出现了一个人,时光匆匆流逝,现在依然还是有人惦记她的本事。”白桃语言模糊的说了几句,言语之间尽量减少彭宏远对她的兴趣。 果不其然,听到白桃这番不在意的话,彭宏远瞬间就对那名女子减少了兴趣,而是再一次跟白桃确认,“那白小姐,彭某斗胆再最后确认一下,你确定,你要的报酬,仅仅只是把这条消息散发出去而已?” 就算根据白桃所说,把消息散发出去,可她也没有说,不能让那些仇家们主动过来买,大赚一笔又拉近了跟白小姐之间的距离。 两全其美的事情谁不乐意? 彭宏远说话的意思,仅仅只是想让白桃知道,除了这个她还可以再提其他的条件。 可这一次,白桃不再理会彭宏远,而是将目光放在桌上的茶杯里,她刚刚细细看过这茶紧细又匀整略微浮显松香味,色泽瞧上去红光透亮,金毫满披。 这彭掌柜倒也是真的舍得,如果没有猜错,这茶可是雨前龙井,“既然,彭掌柜都拿出这番好茶来招待我,我为何还要挡掌柜的财路?” 彭宏远一听直接呆愣在原地随后便笑得眯起眼睛,“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倒是没有想到,白小姐看着年纪也还不大,既然就懂了,这些,将来可有一番作为啊!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白桃听着这跟上辈子宿舍朋友一般的,商业互捧桥段,拿起桌上的茶,就是仰头一喝,“可是,彭掌柜,你这也才20出头的模样,就有今天这番成就,前浪跟后浪不一定死在沙滩上呢。” “哈哈哈哈,来!白小姐,您喝酒吗?我现在就叫人取来。” 白桃摆了摆手,倒是没有再继续喝茶,看着彭宏远,轻声问道,“敢问彭掌柜这边可有空白的纸和毛笔油墨。” 彭宏远一听这刚巴结上的摇钱树提的意见,立刻就走到门帘边,露出一个脑袋对着外面的小二喊道,“来个人,快点给白小姐送来笔墨。” 白桃从小二手里接过自己要的东西,就一直埋在桌上,写着自己的东西,彭掌柜也不敢走,就一直在旁边守着。 就这么过了良久,白桃一边捶着肩膀,一边拿起桌上自己刚刚写还有些未干的药谱。 “就请麻烦彭掌柜,派人去寻找药谱上的中药。”白桃说完之后,直接就掀开了帘子,直接走进,这家店所经营的副业——一家中草药馆。 在现代的时候,白桃从小就被父母弃直跟在乡下的爷爷那里学习的就是医药学,所以,她从小就对这些东西有一定的灵敏性。 “都快让让让让,我刚才正要路过他的旁边,却突然发现他突然倒在地上,我就看到这边有家药馆,情急之下只好抱着他来到这。”将人抱过来的那个人,看到这么多的围着他俩,一直有些拘束,但还是一直阻止着出于好奇一直在摸晕倒那人的手。 白桃刚刚走到外围,就听到那名男子寻找的是这里的医师,白桃着急之下直接站出身来,“让我来试试吧,我之前跟在我爷爷后面学过。” 看着小二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刚刚掀开帘子出来的彭宏远,看到白桃站立在一个病人的身边,心头又是一惊。 难道,这白小姐还会医术? 第十二章 “你们都不要围挤在这里,病人晕倒之后,呼吸本就困难,你们再这样下去是要害死他!”白桃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直接一嗓子,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看着一脸严肃的白糖,都纷纷离开了这个区域。 可白桃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指腹轻点他的脉搏,却不料,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心跳,白桃立刻将晕倒的人平躺放在地上,起身站在他的另一侧,抬手按住他的额头向下压,另一只手按住下巴向上抬,打开气道。 “用两个指头捏住他的鼻子,给他渡气。”白桃感受到情况并不乐观,直接对着将人抱进来的家伙喊道。 可是那人却是一愣,有些艰难的看着地上,“你…你确定吗?我和他都是男的,这事不太合适吧。” 白桃已经双手交叠,开始寻找正中央的位置,一听这话,直接一个眼神过去,“这人呢,是你抱进来的,而且他现在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推脱?” 就这么一听,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无比,在心里经过了天人交战,还是选择俯下身,捏住他的鼻子,给他渡气。 可是一会过后,不见丝毫的反应。 “行了,你赶紧起来,不要哭丧的一张脸了,这好歹是你家少爷。”白桃在刚见到他们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许家从小就体弱多病,被迫养在深宅的许家二少爷——许子安,和他的贴身侍从来福。 “你们家大少爷,不是在这附近谈生意吗,你们难道没有随身带药吗?”白桃突然想起了在进门前遇到的那位如山间里一丝轻风,沁人心脾的许知轻。 可他们谈生意,带着这体弱多病的二少爷就算了,为什么没有随身带药,这点就很奇怪。 许子安,许二少… 是了,她想起来了,那本书许子安的那一页里就说过,今天被人算计,最后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被路过的一位神秘人救了。 可现在,他们这是怎么找到的药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附近可没有适合谈生意的地方。”白桃心里这么想着就直接问出来了。 来福看着白桃正在许子安心口按压的手,和逐渐有反应的许子安,就这么抹了一把泪,“之前,我出来找大少爷,发现大少爷在和一女子谈笑风生,随后我听那女子说去药馆,我就是按她方向走来。” “……”白桃这下彻底愣住了,那女子说的多半就是她了,不过,这倒让许子安少受些苦头了。 说话间,地上的许子安有了反应。 “咳…我这是在哪里,不是正在谈…”许子安有些虚弱的伸出手撑住地面,强行直起上半身,看着周围都是人,许子安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住了。 许子安愣在了原地,视线一转就看到了正在和白桃交谈的来福,鼻尖流转着浓重的中药味,许子安很快就猜出来这是哪里了,“来福,我是不是又犯病了,出门的时候不是提醒过你要带药吗?” 白桃转头向门外看去,顺着屋檐流下的雨滴在门口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寒冷的风,她皱起眉头看着台躺在地上的许子安。 “来福,把你家少爷扶起来,现在外头已经开始下雨了,他总不可能一直躺在地上吧?” 白桃话音刚落,来福还来不及伸出手,许子安就被人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软椅上。 彭宏远从另外一侧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满是讨好的笑,就这么看着白桃,“白小姐,今天在场的人,是绝对不会把他们看到的事情说出去的,我办事您就放心吧。” 白桃点了点头,上前伸出两个指头,就这么随意的搭在许子安的腕上。 许子安此刻的内心也备受煎熬,他因为体质原因,从小就被许家当成重点保护对象一样保护起来的许子安,除了家里人就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过。 他本来以为,女孩是学医的,只付应该也会有一身薄薄的茧,可腕上细腻温软的触感,每一刻都在刺激他的神经,让他刚平复下来的心跳更加剧烈。 “怎么回事,这脉搏怎么这么不对劲。”白桃有些诧异的挑眉尾,目光落在许子安有些微红的脸上,“你会不会感觉有点眩晕和四肢无力?” 许子安摇了摇头,歪头装作不在意的看向一旁。 看到他摇头,白桃也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反正,他们无亲无故,她没有必要再继续关心。 “白小姐,这是您要的药,已经给您包好了。”彭宏远从身旁的小二手里接过,再亲自递给白桃,这番行为,倒是让许多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这掌柜是什么人,王爷来了也不看一眼的,竟然会对一个看得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毕恭毕敬? “行,那彭掌柜,我就先走了…对了对了,这事倒是忘记和你讲了。”白桃刚想转身离开,却就突然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彭宏远裴爷的下落。 “彭掌柜,我倒是不知你们有没有收到消息,这几日大出风头的程将军府里来了一位男子。”白桃的声音戛然而止,对掌柜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可身旁的小二,不禁抬起手想要拦住白桃,“掌柜的,那位姑娘她…她没得给药..钱。” 彭宏远愣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拦住小二,心里深叹一口气,“罢了,以后她来都不用算了。” 原本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许子安耳里,可就掀起了滔天大浪,他与常人不同,许家里的少爷们,到了一定年龄。都会有人告诉他们许多事。 其中,就包括这间药馆。 可许子安思前想后,还是硬着头皮向彭宏远开口问道,“掌柜的,刚才离开的那位小姐,你们可以联系上吗,我许家二少想亲自上门拜谢。” 可彭宏远此时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相逢即是有缘,许二少不必为此上心。” 彭宏远说完就走了,他也得要开始筹备把消息卖出去了。 第十三章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白桃走后,许家的人听到消息也很快赶到了这儿,本来以为是意外,却听来福说许子安带的药被人调包了,一时气愤直接骂道。 许知轻从踏进药馆开始就一直东张西望的,这奇怪的行为倒是惹得许家众人一直看着他。 “兄长,你一踏进这间药店,就心不在焉东张西望,你在找什么吗?”许子安这么一问简直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许知轻听到人问话这才停下寻找白桃,看着许家众人他选择性的隐瞒了白桃,“对的,我在找一位朋友,我之前在外头看见,现在看来可能也只是眼熟罢了。” 许家的长辈听到这句,立刻收回疑惑的眼神,可许子安和来福是亲眼见到的,许知轻在和一个女子聊天后,女子转身进入了这间药馆。 不过对于自家大哥的谎言,许子安乖巧的,并没有戳破。 “唉,子安,就你这副身子,连婚事都让你大哥代替了,这许家虽说是你接替了,但是还是有点不太好吧?”众人中的一名许家长辈见缝插针地开口道。 许知轻听到这话立刻收起视线,向身后的仆人们挥了下手。 “你…许知轻!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大伯!”许大伯说那句话后就趾高气昂的站了出来,可他却没有想到,许知轻只是挥了挥手,让后面的人上来抓住他,他一时有些害怕,忍不往后退去。 许知轻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那大伯可否记得许家的家规?”这些年,因为许子安身子的缘故,他一再忍让,可这一次,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在了许家身上。 “许家旁支不可议论嫡系,大伯可是有些忘记了?那知轻也不介意亲自来为大伯行家法。”许知轻收起以往的良善,周身的气势一换,这倒是让周围人都有些诧异。 可许大伯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一听到请家法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起他幼年时见过的场景。 “不,你不可以,知轻…知轻,大伯真的错了,再给大伯一次机会好吗?”玄铁打造的鞭子,上面根根都是倒刺。 他当时年纪小,被大人带走了,可是他当时贪玩偷摸的趴在窗户口看,滴血带肉的鞭子在空中挥舞着,这是许家家主必习的一项功夫——甩鞭,不求精通,但求打人够疼。 许知轻脸上带着笑,许大伯顿时心中燃起了希望,可却见许知轻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伏下身在他耳边低喃道,“大伯,我听族里的人说,你好像一直很忌讳这个家法,想必是什么时候见过吧?” 许知轻说完之后还侧头撇了许大伯一眼,那一眼成功让许大伯如坠冰窟。 那种像是被蛇盯上的感觉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等着他在窗户,因为太过惊恐发出声音,挥舞鞭子的那人,刷的一下看过来,那眼神就像现在的许知轻一样。 …… 叶绮云将白桃赶出程家后,就自顾自的走到了程明的书房。 “程哥哥都写了什么啊。”叶绮云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引起了她的注意。 叶绮云刚拿起那张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小脸刷的就白了。 ——白桃 叶绮云知道,这是刚才她赶出去的那个婢女的名字,可程明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写她的名字,再加上之前的猜测,叶绮云小脸瞬间连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不…不可能,我才是程哥哥未过门的娘子,一个小小的婢女…不可能的!” “叶绮云,你怎么会在我的书房?”程明刚下车回到家中就听管家说叶绮云。过来了,而且往书房的方向过去。 程明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杯走了过去,书房这种地方,外人可不是能乱进的。 恰巧,程明刚走进书房,就看到叶绮云手上拿着一张纸,一时着急,程明直接上手夺了回来。 “你是觉得程家怎么了,偌大的大厅不呆,就偏偏跑这书房来?”程明打开那张纸,发现上面是自己在思考为什么皇上要派他保护白桃时写下的名字,就这么无所谓的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叶绮云的内心此刻正在天人交战,就更加觉得程明这样子是不想让她发现白桃的存在。 一时气愤,直接上前捡起纸团,当着程明的面,一点点的把它撕碎,“我告诉你,程明,我叶绮云才是你未来的枕边人,她白桃什么都不是!” “白桃?白桃她怎么了?”程明有些茫然的看着跟前有些疯魔的叶绮云,带着一丝不解问道。 程明的这一番问话,更加让叶绮云坚定了内心的想法,她甩头看着门外,轻哼一声,“白桃她已经被我赶出程家了,你再怎么找都没有用!” “什么?!” 对于刚刚知道白桃重要性的程明来说,这消息无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这可是皇上点名要他保护的人,竟然第二次离开了程家。 而且,这次还是被人赶出去的。 “哼!”叶绮云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看到程明这般无所谓,就直接甩门离开了。 程明头疼的抬手扶住额头,并没有理会匆匆跑走的叶绮云,带着一丝阴沉看着门口处的侍从,“去把管家叫过来。” 他必须得好好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以他这么多天的了解来看,白桃绝对不会是那种故意惹事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 …… “……所以你这就是把白桃赶出去了?就是因为叶绮云?”程明简直要被气笑了,看着面前一脸铭文的管家,强忍着怒气,“这里是姓程还是姓叶,您在这已经管事了二十几年,您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管家一听,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上一次是听到程老爷子因为有人擅自做主,而说出的这番话,最后那人的下场,连他都忍不住有些惧怕。 “可是…少爷,绮云小姐和你有从小定下的婚约,也是我们的未来少夫人。”管家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辩解。 可他丝毫没有注意,程明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阴沉… 第十四章 “姑娘,我这车可是要去西黎国的,你确定要坐?”白桃被带回程家后,那几日也没有闲着,倒是跟家中的仆从们打成了一片,套问出了驿站的位置。 “对,实不相瞒,我是去西黎国投靠我的远方亲戚,还麻烦车夫你快一些。”白桃眼珠子一转,又想起了之前,她第一次离开程家的时候,程明的那个大阵仗,着实是有些夸张了。 刚走出程家门口,就有人对她投来眼神。 也幸亏,这家驿站的车夫,并没有见过她的画像。 那车夫倒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一听白桃这么说,立刻抬手挠了挠头,笑着跟白桃解释,“姑娘,这也不是我们不想快,这是这个车队还在等人,等人一齐我们就开始上路了,要不你先坐着?” 白桃点了点头,将银两交给车夫后就放下车帘,靠在椅子上。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差错的话,西黎国这时候可谓是人心惶惶的时期,一女子在大婚前一天的晚上被人绑走,至今没有下落。 “我倒要去看看,这男的到底是哪来的脸。” 车夫收了钱办事也快,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车队就开始出发前往西黎国了。 而程明听着手下次次没有找到的结果,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叶绮云…叶家,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 “救命…” 正在车队休息的时候,白桃离的有些远,吃着手里的白馒头,耳尖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救命。 当然白桃也不是傻的,这荒郊野岭的,她也不可能会自己一个人过去。 “赵叔,刚才我好像听到那边有人在说话,你可以陪我过去看一下吗?”车队里的人白桃都不认识,除了刚才闲着无聊一起唠嗑的车夫老赵。 老赵这么一听,立刻把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扔在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白小姐,那个声音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白桃顺手指了指,看见茂密的丛林和高耸的山崖,白桃眼睛眯了眯,“就在这个山崖下面,好像是个小孩子在喊救命。” 老赵一听这么说,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就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这条路段,他们也是走过多年的,这里本来就是很危险的山路,可这上面的山崖一般都长着难以摘采的中草药材。 所以一般都会有一些采药人,会从山崖上掉下来。 唉… 老赵轻叹了口气,走到队伍领头人边上,“我先和我那车的白小姐去一趟山崖下,好像又有人掉下去了。” 这次恐怕又是不知道哪家的富豪高价寻药,每次经过他们总要多出一笔救人的钱,唉… “行吧,记得小心一点脚下,刚下过雨,别搞到最后人没找回来,你们就摔了。” 老赵随意的点了点头,领着白桃往她说的那个方向走去。 “注意点脚下,这段路是我们最危险的地方。”老赵往前走着,一边用脚试探出安全的地方,示意白桃往上踩去。 白桃看着这样的速度,和明显有些黑天的天空,狠狠的皱了皱眉,“赵叔你不用管我,先过去吧,毕竟人命关天,而且我以前也常走这样的路,不用担心我。” 老赵眼里闪过一次纠结,但他很快就点了点头往前走过去,“那你注意点,我就先过去了。” 当白桃到达的时候,老赵正在试图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小孩子。 “这是谁家的小孩子,怎么会从这上面掉下来,嗯?这好像是被绑架过来的?”白桃细细打量之下,发现脚边石缝中卡着的好像被人用钝器割开的麻绳,再抬头一看发现小孩手腕处的勒痕,白桃就明白了。 白桃视线落在小孩子的脸上,她只是觉得有些许眼熟,并没有太大的印象,“赵叔,我们先把他抱回去吧,说不定那群绑匪就在这附近。” “可是白小姐,这孩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的,而且这多出来的人头费用…”老赵有些隐晦的看了看白桃,字里行间都是在讨要钱。 白桃低下头想了想,这孩子她可能是真的那本书上见过,但是她印象不多的,要么是英年早逝,要么就是路人甲。 瞧这小孩子这一身的衣着打扮,白桃心里也明白了,这孩子绝对是英年早逝的那一批,白桃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把他带上吧,他的银两我来出。”白桃看着小孩子精雕玉琢的小脸蛋,就忍不住想起在现世同学的弟弟。 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可把她馋坏了。 不过这孩子的家人恐怕也在找他,不过山崖上这条道是通往哪里到哪里的。 老赵正在打量周围的环境的时候,突然发现白桃一脸好奇的往上看,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回答道,“我们顶上这条道是从西黎国通往南仪国的。” 老赵说完就抱着那个孩子对白桃挥了挥手示意她往回走去,老赵应该也是从小生养的好,体格也不小,那孩子在他怀里就像拎小鸡崽子一样。 西黎国…白桃听到这个词,开始细细的打量,这孩子身上用金线绣制的图案,很明显就是西黎国那边的习俗。 “算了,倒也是个可怜孩子,先跟着我去西黎国吧。”等到了那边再好好给他找父母吧。 白桃他们回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准备好了,看他们迟迟不回来,还打算让几个人去寻找他们。 “我们回来的刚刚好,白小姐这孩子我就给你放在车厢上了。”老赵对白桃点了点头,将小孩子放到马车上后,他就走到了前头马的旁边,一个跨步就上去了。 … “爹,你知道吗!我今天去程哥哥的府里,我怀疑一个婢女是他的通房丫头就把他赶了出去,结果程哥哥竟然让我走!” 叶绮云一回到家就对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和管家交谈事情的叶三王爷发起了牢骚。 只见他举了举手示意管家,不要继续说,喝了一口茶后才笑道,“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的脾气,怕是你先惹的事吧?好好去跟程明道个歉吧。” 叶绮云一听,顿时怒气上来跺了跺脚直接跑开了。 第十五章 宫女正要端着一盅汤走进御书房里却被守在门口的太监拦住了,刘总管特意吩咐过,今天不要让任何人进去,说是皇上的心情有点不太对。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赶紧回去,不要来这。”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家娘娘熬了一天的参鸡汤,你不让我进去,就是在和我家娘娘作对。” 可那宫女偏偏不听,端着汤,硬是往那太监的身上靠,逼得他只能放下阻拦的手臂。 “哼。”宫女细腰一扭直接绕了过去,不顾太监的警告,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瞥了一眼,轻哼一声。 笃笃笃—— “谁!” 宫女上前敲了敲门,听到这声回应,立刻腾出一只手来,对着空气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娇声道。 “禀告皇上,我是成妃的贴身婢女,娘娘听闻消息,皇上近日如此辛苦,特地去御膳房炖了一盅的老参鸡汤。” “进来吧。” 宫女正台停在自己终于见到皇上的想法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皇上的语气中藏着的一丝怒气。 推开门就发现,御书房里不止一人,邹大人和程将军都在,两位大人的体型身高。都差不多,除了这时候的表情。 一个眉头紧锁,一个低下头,仿佛自己犯了什么错。 “上来。”正位上的皇上,本来听到成妃特意的去御膳房给他炖了鸡汤,心情还有些缓和。 可一看这宫女,一进来就直勾勾的看着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宫女听到这句话,立刻兴奋的将鸡汤递了过去。 可谁知道,刚碰到汤盅的皇上立刻将低端甩了出去。 “好大的胆子,竟然给朕喝凉掉的汤,刘公公,罚这宫女100大板,并且将成妃禁是一月。” 刘公公开口正想求饶,却眼尖的瞥到宫女的脸上,抹了一些脂粉,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宫女实在是不老实。 “是。” 刘公公应了一声,垂下头快步走到门外唤了两名侍卫,“把她拖出去,100大板,记得下手狠一点,长长记性。” 宫女被人带走后,殿内又回到了安静且紧张的气氛。 邹浩看着皇上十分凝重的面色,又转头瞥了一眼程明,看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皇上,这白桃被赶出程家也未必是程将军的错,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邹浩借着桌子的死角,从背后抬起小腿踢了踢程明。 可程明还是低着头,良久,才上前行了个礼,“皇上,白桃离开程家是臣的失误,臣愿听从皇上的惩罚,但在此之前请认臣把白桃找到,以弥补我的失误。” 程明没有理会邹浩的好意,但邹浩好像还是不放弃,继续说了起来。 “皇上,这白桃离开,在臣看来也是必然的行为,皇上和程将军不必为此介怀。” “哦?”邹浩这么一说,这皇上顿时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带上了一丝兴趣。 “邹爱卿有何见解,不如说来听听?” 邹浩对上皇上投来的视线,顶着巨大的压力回答,“这白桃本来就被白家的灭门大受打击,更何况还要将她强制留在程家,内心肯定是不快的。” “而且这圣天谷的人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已经将白桃的现身散播了出去,我们只需要派程将军去保护她就可以,不用要求她留下来。” 皇上这么一听,脸上的阴霾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程明也有一些不显眼的松口气的模样。 “不愧是我东辰的臣子,果然机智过人,要是这样能够挽回白桃的心意,朕必定重重有赏!” 皇上这么说完,又想起了之前邹浩说的这件事有隐情一词,不禁低头看了看程明问道,“程将军,这白桃离开程家一事,不可能是你干的吧,说吧,到底是谁。” 一听到这个消息,皇上本就有些怒火攻心,并没有来得及细想,这么一冷静,再加上邹浩的话,不禁有些怀疑。 “……”程明则陷入了两面为难,这叶绮云。他虽然没有把她当成未来的妻子看,但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如今惹了事… “皇上,这件事…” “这件事仍是三王爷的小女儿叶绮云所为,不过说起来,这也与程将军有些关系,毕竟叶绮云随意进出,是程将军给的权利。” 三王爷… 皇上一听顿时陷入了沉思,他这三弟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宠女儿,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看来必须要有所警告了。 “报,禀告皇上有人求见,他说是陈将军派去寻找的人有下落了。”御书房的大门刚打开,杀人就齐齐转头看着带来好消息的那人。 皇上一急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拍在桌子上碰倒了旁边的茶壶,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在意,任由这些茶水。一点点的将奏折浸湿。 “快把他带进来!” 而底下的两人正在低头交流着,只见邹浩。抬起手对程明竖了个大拇指,“不错嘛,程将军,不愧是年纪轻轻就上战场的人,到底是我多虑了。” 对于邹浩这番话,程明只是轻哼了一声,偷偷的用余光看向门外。 那名士兵进来也是不急不缓的,看到这幅大场面,面上也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是行了个礼,一板一眼的说,“禀告皇上,将军,众士兵已找到白桃的下落,可白桃已经前往了西黎国,不知是否要去西黎国将白桃带回来。” 说完之后,他就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皇上刚想开口,让他们直接去西黎国捉拿白桃,可心思一转又想起了刚刚邹浩。说过的话,立刻收起了心思。 “不用,派人过去守着就好,过几日就是西黎国管邀众国来赏花的日子,那时候朕在过去看看。” 他虽然也很想看看这白桃到底是怎样一般的奇女子,可他身为皇帝顾虑太多,只能等到几日后。 “退下吧,两位爱卿,朕有一事不解,这圣天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六章 白桃经过几天的日程很快就到了西黎国,她戴着衣服破旧的孩子下车,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注意。 “小齐,这条路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印象?”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白桃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从这孩子身上找来的物件能看得出来,他原来的名字叫小齐,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语气,也像是西黎国那边的。 可就是,小齐可能因为从山崖上掉了下来撞坏了脑子,来了一段狗血的剧情——失忆。 “白姐姐,你问这个问题,难道这里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吗?”小齐身份也应该不是一般人,听她的一段话就能听出她的潜意思。 白桃对他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应该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这里叫西黎国,你的父母有可能在这里。” 小齐愣了一下,这里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可是我对这里没有印象,我不是在这里长大吗。” 白桃看着头上还包着绷带的小齐,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被赵叔抱回队伍的时候,身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可是正在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他突然醒了,一脸迷茫的叫娘,喊疼…… “因为你得了一种病,暂时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是很快就会想起来的。”白桃伸手牵住小齐,带他往旁边的一家客栈走去。 本来原本的白桃储存下来的私房钱,足够到她们在西黎国买下一间屋子。 可因为,她在路上带小齐去看了太夫,因为所需要的药物都是昂贵的,私房钱成功所剩无几。 “走吧,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姐姐还有事情要忙,你记得待在客栈不要乱跑。”白桃刚走到客栈门口,看了看这附近的人群,蹲下了一脸正经的对小齐说,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进去。 “小二,你这店里的招牌菜都有哪些?”白桃一进去就走到了位置上,随手招来正在忙碌的小二。 一听这话,正在因为白桃他们穿了粗布麻衣而耻笑的小二,立刻带着笑容迎了上来。 “客官您来这可真是有口福了,我们家的卤味可是一绝,客官可否又来一点?” 白桃没有回应,低头看着小齐,“你想吃什么吗,直接说就好。” “不用啦,我是不挑食的。” 白桃对小二点了点头,示意他上一些。 “那客官瞧您这副样子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呢?”小二本来在他们一进门那一刻就该问,可现在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桃轻轻看了一眼小二,眼里带着的冰冷差点让他腿软。 “我们住店,要一间上房。”白桃说完之后往桌子上拍了一锭银子。 一看到这银灿灿的银子,小二的眼睛就像狼看见羊一样发出精光的伸出手,立刻拿了起来。 “客官真是大气,我先去给你收拾一间上房。”小二说完之后,没有等白桃回应就直接走了,不过走之前还往厨房走了一趟,吩咐完后就去了楼上。 “这几天就在这里休息,等姐姐找到你的父母,就把你送回去。”白桃有些心疼的看了看小齐头上包着的绷带。 小齐这时候还没有恢复记忆,乍一听白桃这么说,以为是想丢下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筷子,抱住白桃的腰。 “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小齐了?” 白桃摇了摇头,“姐姐身边有点危险,不太适合你。” 这几日时间,裴知叶恐怕都还一直在找她吧,圣天谷二当家,真的是不知道抽什么疯了,不过他还是好好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吧。 就这么想着,白桃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奸诈。 “不要,就像姐姐说的,我被人扔下悬崖,都这么多天了,都没有人拿着画像来找我,家里人一定是不想要我了。” 白桃刚想开口拒绝,但是细想之下,却又觉得他说的无比正确。 “以后如果想离开直接跟姐姐说。”白桃也没有理由再去拒绝,只能直接应了下来。 而此刻的大理寺卿府内,众人则是人心惶惶,就连婢女们做事情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主人家。 “怎么样,绑匪他今天来消息了吗?鸿羽现在还好吗?”曾经身为富贵小姐的大理寺卿夫人已经是接近崩溃的边缘,丝毫不记得往日学习的礼仪。 大理寺卿对上他夫人充满希望的眼神,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他明明还那么小,他们怎么舍得下手!” 说到后面,夫人越说越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大理寺卿府又迎来了新一阵的慌乱。 隔日,洗漱完的白桃推醒孩子睡觉的小齐,跟他说了一声后,就转头离开了客栈。 “大理寺卿府,按照之前那个人给的路线,好像就在前头了。”白桃早就算准了日子,这几日就是西黎国皇帝苏明德给大理寺卿的最后期限。 “大理寺府,闲人止步。” 白桃刚走上台阶就被门口拿着刀剑的人拦住了,一脸板正的盯着前方,并没有看着白桃。 白桃一脸惧怕的抬起手指,将竖在身前的剑移走,“大哥不要这个样子,说不定我来这是有事情呢?” “想申冤去大理寺,这里不是能胡闹的地方,赶紧离开。” 看这侍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白桃对着他摇了摇头,“告诉你们的大人,我有那位新娘的下落,现在去还来得及要是再过一会…” 说到最后,白桃直接给了侍卫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侍卫根本不把白桃放在眼里,刚想直接动手将她赶走,就看到白桃抬起一根手指对他摇了摇,继续说了下去。 “郑大伟,你家母亲应该有八十六了吧,你应该回去看看她了,你家母亲犯了风寒。” “…”听到白桃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他家里的情况,郑大伟的眸子不禁有些放大,再加上这几日老母亲确实没有回他的书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桃则是笑得一脸莫测的看着他,“不可说不可说,还不去禀告你家大人?” “好…” 第十七章 “门口是何事如此闹腾?”侍卫还没来的及转头,身后就传来了大理寺卿的声音。 就算衣装得体,故作姿态的直起腰板,但还是遮不住他满身的疲惫。 侍卫一看自家大人已经过来了,立刻兴奋地指着白桃,一脸求夸奖的看着祝向文,“祝大人,刚刚我正在值班,这女子突然上前来跟我说,她知道那名被绑架的女子在哪!” 可祝向文此时心烦意乱的,哪有心思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这几日你见过骗取赏金的人还不多吗?连这种话你也放在心上?” 说完这话,祝向文转身就想离开。 他夫人晕倒也有些时长了,就连养在府里的大夫也只能说,就凭他们,恐怕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去请郊外山上的神医出手。 早就听闻这神医,性情阴晴不定,犹如天气一般变幻莫测。 他要是早去,可能还有一些机会见上一面,要是晚了这神医可就要闭门歇客了,任谁都叫不醒。 “离这里远一点,这里可不是你能随便骗财的地方。”祝向文刚走了一段路,就发现白桃挡在他的面前,这时候他才抬起头,正式的看了一眼白桃。 这番话落在白桃耳中,她的面上也没有起丝毫的波澜,反倒是踢了踢马匹。 “祝大人不要着急,看这日子,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几日,你要找的那位神医关门谢客吗?” 白桃带着笑意,伸手拦住了祝向文,可是跟在后头匆匆赶过来的府中大夫,将这番话听在耳里,立刻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哪里来的小娘子什么事情都不懂,竟敢在我面前说神医?” “我告诉你,我可是神医门下的弟子,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竟敢说神医这几日不见客。” 说完之后他就直接伸出手,想把白桃推到一边,而正在一旁的祝向文静静的看着两人各持一话,心中也有些偏移。 所以他并没有出手阻止。 白桃偏了偏身子躲过那只向她伸过来的手,随后站在原地就这么抬头盯着脸上写满了纠结的祝向文。 “祝大人,你不相信小女子正是情理之中,但人命关天,我们也不能儿戏,如果你们此番前去并没有见到神医,请把这个锦囊交给看门的童子” 白桃转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用金线缝制的锦袋,躲过府医想要伸过来截胡的手,递给祝向文。 见他接下后,白桃也不再继续说话,转身往附近摆摊的小店走去。 她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小齐应该这时候也醒来了,小孩子嘛,整天待在客栈,总要给他买点有意思的小玩意。 此刻的白桃正悠哉的走在街上,看着路边贩卖的东西,心中忍不住感叹。 果然裴知叶身边不能久呆,时间久了整个人都会炸,她现在遇到的,一个个看起来可都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正觉得自己能在西黎国放肆几天的白桃,此刻还不知道,两波人马已经冲她赶过来了。 程明在这几日的时间内也是越来越相信裴知叶,以至于那天一回到家,对于裴知叶对白桃下落的疑问,可谓是如实交代了。 正因为如此,裴知叶同时也懊悔不已,他当初就不应该挑衅那小妮子。 夜色昏暗的程家大宅后院内,裴知叶身边围着几个黑衣人与远处的不知名的身影对峙。 “记得留一个活口下来,我还要问话。”裴知叶这个时候,则不复往日程明和白桃见到他时候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才是圣天谷的二当家,周身上发的戾气几乎可以名为实质。 “真的是,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以为我在程家就不敢出手了?” 裴知叶脸上带着不屑,转头离去,走到拐角处,似乎还能听到他的一声充满嘲讽的轻笑。 按照这几日,刺杀他的人人数越来越多,裴知叶也大概能想到到底是谁干得。 毕竟唯一一个没有见过他,却能认出来,而且知道他生平的只有一位白桃。 “真的是一点都不乖呢,不过这裴知叶倒也是好蒙骗的很。”就直接告诉了他白桃现在在哪。 …… 祝向文经过一路的颠簸也来到了山上,抬头就发现这里的天却是乌云密布。 一时间,祝向文心尖忍不住颤了颤,手中也。下意识的抓紧了白桃给的锦囊。 “大人你在看什么,夫人的病还等着神医来治呢,为何在此停顿不前?”府医没有丝毫的注意到天上的乌云。 祝向文摇了摇头,收集心中的想法,继续往前进。 有些东西还是有点不太实际,他还是不要多想了。 “诸位还是先请回去吧,我家主人现在不在屋内。” 几人还没有靠近,守在门口的童子就已经上前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直接拒绝了他们。 正要抬步往前走的祝向文,乍一听这话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在了原地,指腹一点点摸索的锦囊,上面的金线。 可跟着他一起来的福音,却没有那么安静,直接气愤的抬起手指的童子骂了几句,“我告诉你,这可是我师傅的居所,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在门口拦着我们。” 童子一听,这是跟自家主子有关系的人,顿时就为难了起来。 前些年这几日他用这个借口,来的人都没有做任何纠缠,纷纷自觉离开了这里。 “这位先生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这是我家主子特意吩咐过的,我也没有办法。”再三思考下,童子还是果断拒绝了府医。 说完童子就想打开门往里走去,而这时候的祝向文却是按耐不住了。 “小先生等等,我们其实是知道你家主子在家的,实在是有急事求见,但可以把这锦囊交给你家主子之后,让他再考虑考虑。” 祝向文说完,不顾在一旁阻拦的府医,直接将白桃给他的东西交给了童子。 童子虽然看起来有些为难,但还是接过了。 “我也不可做决定,我去问问我家主子。” 第十八章 祝向文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府医的成色非常的不好,可他也并没有说什么。 连他都进不去,就凭一个丑不拉叽的锦囊,他还不如站在一起好好看戏,等着守门童子过来把祝向文赶走。 时间一点点过去,祝向文额头上逐渐也冒出了点点虚汗。 跟在他后头还提装着金银珠宝的巨大箱子的仆人也在偷偷的看祝向文。 无疑,他们心中也是怀疑的,可那毕竟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不敢说闲话。 “哼,我早就说过了,那小娘子纯粹就是来捣乱的,真是不知道大人你怎么了,竟然会相信她。”可本来就因为是神医的弟子,这些年接受了太多的夸捧,府医直接趾高气昂的说了出来。 虽然留点面子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可在场的谁不知道,说的是。至今还在门口傻傻等待的祝向文。 见祝向文对他的这番话没有丝毫的回应,府医立刻摆了摆手,就要离开这里。 可就在此刻,那扇紧闭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打开了,竹子做成的门直接因为力道的缘故,直接拍在了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谁,这锦囊是谁的?”门被打开后,一位老人家就急不可耐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边跑着。视线还不断的在祝向文一干人等身上看去。 正在一群人迷茫的时候,之前在门口看门的童子追了出来,“先生,您的鞋子还没穿,慢点跑。” 话音刚落,祝向文就明白了这位老人家是谁,迅速的伸手整理了衣装。 “敢问阁下就是崔神医吧,实不相瞒,我夫人已经晕倒了一天,恳请崔神医过去看看。”祝向文礼数周到的问着崔老,可惜崔老并没有回应他。 “师父,我是你的弟子啊,自从那日讲堂一别,我就好久没有见过师傅了,不过师傅说过的话,我都牢记在心。” 府医看着崔老,几乎是两眼泛光,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听到师傅一词,崔老也停下了不停看着众人的视线,努力的眯起眼睛,仔细的看府医。 “我弟子一共有三位,个个都在皇室当任御医,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山间野鸡就不要冒充了。” 就这么被直截了当的戳破,府医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我在您三年前去皇室诊断的时候给你打过下手,不知师父可否有印象了?”祝向文就在旁边看着,他也还是厚着脸皮,想要让崔老认下了弟子的身份。 可谁知这一次,崔老就直接没有回答,绕过他,走到了祝向文跟前,将紧紧握在手里的锦囊,在他面前颤颤巍巍的打开。 “这是你给我的吗,快告诉我她的下落!”崔老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嗓音还有一丝丝隐藏着的破碎。 而祝向文只是摇了摇头,跟崔老说了起来这东西的来由,“这是我今早出门之时,一位姑娘交给我的,说是…说是您看了这个就会帮我们看诊。” “走,带我去找她!” “我们上山也费了些时辰,恐怕那姑娘已经不在门口了。”看着老人的神情,祝向文也不舍得将事实告诉他,但就是这样。 崔老失忘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转头对着后面已经跑上来的童子说了一声,“赶快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去这位先生家看诊!” “???” 祝向文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崔老的意思,按这个意思来说,是打算在他家长住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鸿羽只要一天没有找回来,自家夫人的病可能还会复发,崔老在也是刚刚好的。 老人家并没有几件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众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可丝毫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少了一人,府医早就趁着两人聊天的时候逃之夭夭了。 …… “陛下,这几日东辰国和圣天谷那都有异动,好像是派了一队人马,现在正在往西黎国的方向过来。”被西黎国皇帝派去监视各国动向的暗卫现在正急匆匆的跟苏明德禀报。 苏明德一听直接拍桌而起,桌上的毛笔被震的从笔架上滚落到地上,“什么?!” 这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再过几日便是各国之间的传统。 每到了春季,各国之间就会轮流一国来举行赏花宴,而今年恰好到了西黎国,这几日,都城已经增加了几倍的兵力来守,生怕有什么不对劲的人混入西黎国。 “赶紧去查,现在还没到日子,他们过来为什么一定要打探清楚了,东辰那边的老头可是狡诈的很。” 万一他是想在那天搞什么事情,西黎国可就要遭殃了,毕竟各国的主位那时候都会来到西黎,万一出了什么事… “快,继续加派兵力,务必查清楚这几日进城的都有哪些人。”苏明德看着桌上的奏折,倒是没有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苏明德遣走跟着他的婢女随从们独自一人走到了御花园,花枝上这几日都已经长出了花苞,时日一到即可展开花瓣,一睹娇颜为快。 “唉。” 有时候他倒挺羡慕南仪国,个个都是忠良贤臣,皇帝才能如此肆意妄为。 “崔老,前方就是我的府邸所在,我就是在门口遇到拿的锦囊的那名女子。”祝向文已经在路途中,和崔老爷子聊了不少,聊到后头,崔老直接大手一挥,让他不要再叫神医这个名头。 叫老头崔老就好,神医什么的就只是虚名罢了。 崔老的随意,倒是让祝向文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马车刚拐了个弯,祝向文就迫不及待的掀起车帘子,揉揉眼睛还是没有看到熟悉的那么身影,只能遗憾的对后面的崔老摇了摇头。 看到祝向文这副遗憾的样子,崔老倒是豪爽的大笑,虽然还是抵不住眉眼中淡淡的失望。 “怕什么小伙子,说了给你夫人看诊就不会食言,更何况老爷子已经等了她十几年了,如今只是一个下落而已,有没有结果还不一定。” 这倒是让祝向文有些不太明白了,“吹到你等了她十几年,你难道一直都没有找到吗?” “唉。”虽然眼角泛着泪,抬起头看着车顶,“那时候还是在襁褓里,我怎么认得出来。” 第十九章 这下子就轮到祝向文惊讶了,众人只知道在崔老年轻时有一青梅竹马,只可惜外界传闻。那位佳人早在多年前就走了。 可他们从未听说过,两人有什么孩子的。 “唉,我年轻时因为拒绝了太多人的看诊,有些人怀恨在心,在我妻子临盆之夜将婴儿抱走,在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的妻子已经晕了,前来接生的产婆躺在地上的血泊里,奄奄一息的告诉我。” 祝向文听到这里,看着老人脸上的泪水,不禁从衣袖里拿出手帕,递给崔老。 崔老摆了摆手拒绝了,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了缓情绪,揭开了几年前被他隐瞒在心底的秘辛。 “也许是上天有眼,那位产婆跟我说,那孩子是个女孩,身上的胎记也是更为特殊。”崔老并没有明说,毕竟这些年请他出手的人,被拒绝后可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想必如果这个消息流传出去,过几日他的门槛就会被一群说是,有她女儿下落的人踏破。 祝向文也识趣的没有继续往下问,要是几年前他没有当上大理寺卿的话,可能还会不知所谓的直接问。 收起心中没有必要的好奇,已经在马车窗外的大门口说道,“这里便是小辈的府邸,崔老的院子,我已经命人收拾好,不知崔老休息好之后,能否为我夫人看诊?” 祝向文并没有一下车就要求崔老,只是将他引到了已经为他收拾好的院子里。 谁知崔老只是潇洒的摆了摆手,负手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不用休息,早点看完,老头我好早去门口蹲着。” 祝向文一听到蹲着,脚下的动作顿时乱了一下,差点一个绊脚往前倒去。 他面前的这位,如果不是三年前说出隐退山间,现在他的门前可谓是络绎不绝。 也不知当初的那些人,有没有想到有今天这一天。 自己耗费巨大精力财力想要见到的神医,如今却要蹲在他的门口找人,恐怕这则消息放出去,他们也不会相信吧。 可是在看到依旧还躺在床上的自家夫人,祝向文,也没有半点打趣的心思了。 “大人,夫人在你走了之后醒过来一次,嘴中却一直念着小少爷的名字,然后很快就又晕了过去。” 见祝向文带了一位不知名的老者进了屋子,婢女们也没有丝毫的在意他是谁,只是上前一步,对祝向文说了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夫人醒来之后,还一直念着鸿羽的名字,祝向文眼里划过一丝无奈和无措。 “崔老…你看这…” 崔老抬起手示意祝向文安静,自己则路过婢女们走到了祝夫人的身边,“请把病人的手腕从被子下拿出来。” 虽然他的妻子早已去世,但男女区别他还是有必要有所距离的。 光合如玉的手腕上,依稀可以看见蓝青色的血管,五指犹如青葱根白一样,只有尖端光下散发着点点荧光,指甲被修剪的圆润小巧。 可崔老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看着一旁的祝向文,对他伸出了手。 祝向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盯着眼睛的手将自己的手也搭了上去,“这是在做什么,崔老?” “……”冷静。 天知道崔老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阻止自己想打他一巴掌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将手掌一翻离开他的手,对他开口道,“我要的是手帕,不是你这一只我用来练针法都嫌难扎的手。” 祝向文是万万没有想到,崔老情绪缓好之后竟是如此毒舌,倒是有一份淘气佬的模样。 祝向文也不敢继续再说话,而是机智的明白手帕的用处,率先一步放在了自家夫人的手腕上。 “嘿嘿,崔老说的是,我这种粗人哪能跟我夫人的手腕比。” 祝向文刚想顺着他的话,随意的说笑几句,可谁知,崔老的脸色在他的手探上脉搏的那一瞬间,就越发的凝重。 “这…崔老,我家夫人这是有什么事情吗?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祝向文也不敢再继续闹,身子几乎都有些僵硬,语气带着一丝的试探。 “心病还须心药医,令夫人未醒,怕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而陷入了梦魇,反正这几日我会停留在你府中,恰好为夫人调理身子,不过还是早点把人找到吧。” 收回手,抬眼看着婢女,示意她们把手腕放进被子后,伸手接过身后跟来的童子早已准备好的笔,纸。 “记住了,在她没有醒来之前,不要给她喂任何吃的东西,喝药时必须抬起上半身。”崔老写完药方,内心感叹一句作孽,就匆匆离开了。 走之前还吩咐了一句,晚饭直接送到府门口来就好。 他可得尽早去门口蹲人,毕竟,那锦囊里装着的画像上画着的胎记,是他这几年来见过最像的了。 当初,产婆脖子后的发间长着蝴蝶胎记时,他也是有些震惊的,蝴蝶,他妻子的名字其中就有一个蝶。 只可惜最后,他还是没有在妻子所剩无几的生命中找到他们的孩子。 于蝶,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忌日,难道这就是你在冥冥之中安排的对女儿的念想吗。 崔老这么想着又留下了几滴泪水,人老了要求不高,只求能把女儿认回来。 这一天晚上,分别由程明,裴知叶带领的两支队伍都来到了西黎国,只是两方人马不相识罢了,不过目的却是出奇的一致。 “赶了三天的路,众将士都辛苦了,但前方就是西黎国境内,我等先行在城外安营扎寨,待明日,一早就进城寻人。” 为了不引起西黎国的注意,程明特意找了一个树林,毕竟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此方跟他前来的人数是有些众多的。 可裴知叶那一边就没有这种顾虑了,毕竟圣天谷的势力到处都是,更何况区区一个西黎国。 裴知叶这一番前来只带了他的随从两位,直接在守城士兵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进西黎国。 “白桃,你可真是好样的。” 看着手中画像上的白桃,裴知叶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就转身进了客栈。 第二十章 “小齐,后天就是由西黎国设下的赏花宴了,这几日街上可谓是热闹非凡,明天要跟我出去走走吗?” 白桃一回来就发现,他本以为起床后会去后院走走的小齐,竟然只是坐在床上画着画。 虽然身高什么的还是要看父母,但这孩子身高还是有些不太对劲,恐怕都是被家中父母宠的,不经常出门。 失去记忆的小齐,对白桃的意见也没有丝毫的问题,因为终于能够出去玩,直接兴奋的点了点头。 “那我到那时候一定紧跟着姐姐不会走丢的!” “乖,姐姐给你买冰糖葫芦啊。” 白桃像撸狗似的随意摸了摸小齐的头发,细软的手感倒是让她眼睛一眯。 她在大学里除了个别几个,见到的基本都是半秃头或者濒临秃头的家伙,他们每次一见到白桃,就哭又掉了几根头发。 将放在衣袖里的另外一枚香囊交给小齐,白桃也收起了打笑的神色。 “这是你掉下来时,别在腰上的,我今天特意去找外面的师傅修好了,你记得要一定要带着,不要弄丢了。” 反正明天也没有什么大事,不如带着小齐去街上走一走,顺便问问有没有人见过。 毕竟这孩子,白桃拿起小齐画的画像看了看,背景明显就是客栈这里的楼梯,可人物却是,正住在这里的一家三口上楼梯的模样。 果然还是年纪小,不过。 白桃想到最后对这幅画愣愣的出了神,她似乎也是很久没见过父母了,他们一直以来忙于科研,家中的房子,好像他们也好久没有回来了。 “唉,我们明天一早上起来就带你去找父母,问问附近的大爷大妈们有没有见过你。” 白桃拍了拍小齐的头,示意他不要想那么多,然后就掀开了被子,“时辰不早了,先睡吧。” …… 睡个毛线。 裴知叶在今天晚上又解决了三波人后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命人拿着白桃的画像,趁着夜色一家一家的问过去。 “等爷找到你,看看能不能让你睡个安生觉。” 裴知叶就着已经躺在地上的人的衣服擦了擦还在滴血的剑,随后将剑递给站在一旁的随从,跃上客栈的屋顶,负手看着城内。 这几日,对裴知叶下手的人络绎不绝的赶来,命人一查,最后才发现,他的行踪其实已经被白桃这小妮子买了出去。 在程明的府里,他不敢直接对她下手,现在来到了西黎国,程明不在,她以为能跑到哪里去。 “呵。” 西黎国今夜的风甚是喧嚣,直接吹散了裴知叶的这一声轻呵。 而在城外被迫围在火堆旁的众多士兵们,都不禁暗暗骂到这个鬼天气。 不过倒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程明对此已经是习惯。 而蹲在门口的崔老,对此则是见怪不怪,他这些年住在比这还冷的山上,对于这点小寒,他表示丝毫不在话下。 可祝向文在多次劝阻无果后,命人直接将竹床摆在门口,并叠起了厚厚的棉被。 可自己已经寻找了几十年的女儿,突然有线索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怎能睡得着,所以,崔老虽然躺下了,但一听到人声的动静立马就站了起来。 “崔老,你就先睡吧,我问过侍卫了,那姑娘看着并不像西黎本地的人,现在正躺在客栈里呢。” 自己亲自请来的崔老,现在正躺在自己府邸的门口,祝向文怎么可能睡得着。 就在祝向文实在忍不住,正想要伸手拉一拉崔老的时候,一直站在后头的童子却出来阻止了他。 “不必刻意阻拦师傅,他老人家这些年不出门,沉迷医术,研究药方时经常三天不睡,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可惧的。” 童子就这么说着,眼底深处也划过一丝不忍,但他也知道,师傅直起性子,谁也不可以拦的住。 就这么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见到太阳终于照到崔老身上,祝向文也收起了心,放心去睡了。 可这一日,白桃却是与小齐在街上玩的不亦乐乎,不过早就已经猜到程明和裴知叶现在应该已经动身来到了西黎国。 白桃上街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条面帘,遮挡住了许多人投来的探视眼神。 “姐姐你跟我上街带一个面帘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扮成这个样子?” 小齐就算知道白桃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是干净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忍直视。 一身粗布麻衣,还被白桃用剪刀剪了几个裂缝,两人出门的时候路过门口的小二都不禁有些愣在原地。 这真的是原本住在他们上房的客人吗,为何这衣服穿得犹如乞丐一样? 不过,小二清楚的明白,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就愣住了那么一瞬间,将他们引到了楼下桌子旁,吃个早饭也是精心伺候的。 白桃倒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出门的时候直接拿了一串铜钱,交给小二。 “这是你该有的赏钱。” 白桃说完就领着小齐出了门口。 “你不懂,越是这种人多的地方就是鱼龙混杂,而且姐姐身边很危险,所以只能这样子出门。” 白桃伸手揉了揉小齐被她搞得如鸡窝头一般的头发,从旁边小贩手里买下一串糖葫芦递给他。 “你先吃着,姐姐先找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卖花灯的地方,买两盏之后,等晚上我们也去河边。” “……”小齐吃着糖葫芦的手有些微顿,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不是个男孩子吗,花灯真的适合他玩吗,“姐姐…” 白桃低头对上了小齐的眼睛,看着白桃眼里的兴奋,小齐将口中的糖葫芦吞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 两盏荷花灯在两人手里摇晃着。 呯—— 远处的烟花炸响,白桃望着在天空中炸开的花火,忍不住想起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好像也是因为烟花,虽然代价有够惨烈的。 刚刚回过神的白桃,视线像是被吸引一般。看向了一个背影,好像意外的有点眼熟? “卧槽,这人怎么来的这么快!” 第二十一章 白桃细看之下这才发现,那人是程明,她本以为这人动作没有这么快。 就在白桃正小心翼翼的看着程明背影的时候,小齐扯了扯她的衣角,“姐姐,你在看什么呀?” 白桃回过神,视线触及两人的衣服,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反正她都穿成这样了,倒也不信程明能直接认出她来。 “没什么,我们现在去河边,放完了灯就回去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程明他绝对不可能单枪匹马的跑这里来。 不过,如果他不是来找她的,那就是证明东辰想在西黎明日举办宴会的时候,搞事情。 小齐虽然不解白桃为什么现在就要回客栈,但他还是没有把疑问问出口,而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白桃千算万算还是忘记了一个人。 程明本就有任务在身,怎么会在西黎国增加守卫时,他一个异国的将军光明正大的站在街道上。 毫无疑问,他是出来找白桃的,至于这消息,自然是裴知叶暗中派人告诉他的。 而裴知叶则是在暗中观察,每一个从程明身边路过的人,看着白桃匆匆离去的身影,裴知叶坐在茶楼上,端着茶盏笑了。 这一日,白桃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要去找大理寺卿府的事情,出于昨天她在街上看到程明,也不放心小齐一个人待在客栈,便拉着他一起去了。 来的路上两人互相打闹,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白桃抬头看去就发现一位老人。 衣服似乎沾了很多灰,此刻正捧着放在地上的食盆在那吃着,但视线还是一直盯着过往的路人。 白桃在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想起了崔老的相貌,但是看着这盘腿坐在地上的老人,她还是有些不太敢认。 这真的是那本书里写的,毒舌且固执的老头吗,为什么这整的跟丐帮帮主一样。 这祝向文难道,在这老头看完诊之后,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直接把他赶出府外? “你好,我是前两日过来的,我是真的找你们大人有事情要谈,可否让我见上一面。” 白桃见侍卫还是之前那个,直接上去询问,不在去看此刻还蹲在地上的崔老。 “姐姐,为什么地上这个老人家一直盯着你?”侍卫一听这话,差点兴奋的喊出声就听到小齐悠悠传来的问话。 “是你吧,那个知道我女儿下落的人是你吧?”白桃还没有来得及转头,自己的双手就被刚刚还蹲在地上的老头抓住了。 可别看这崔老年纪大,也许是常年跟中药打交道的缘故,体质倒是比一般老人要好得上许多,冲过来的时候健步如飞,吃到一半的饭直接被扔在地上。 白桃细腻光滑的手与崔老满是伤痕的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看着老人望着她激动的神色,白桃倒也没有丝毫的嫌弃。 “放心吧,老天有眼,您女儿还活得好好的,现在吗…她自力更生,已经在街边开了一家小吃铺子。” 白桃到是没有直接告诉崔老,她女儿之前所受的苦难,看在老人面上明显有一些开心的神色,这也许就是报喜不报忧吧。 “好好好,还活着就好。”崔老抹了抹眼泪,重新看向白桃,并邀请她进府,“听说你是来找大理寺卿祝向文的,其实,他现在也在忙着找你,因为你救了他夫人一命。” 白桃抬手就想推辞,可被一直盯着她动向的崔老阻止了,“女娃子你就不用谦虚了,要不是你的那幅画着纹身的画,我也许还不会出手。” “你想必应该也了解过,往年的这几日我都闭门不出,其实这几日,就是我夫人的生辰和忌日。” 白桃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看着这位已经年迈的老人亲口说出,她的内心还是为之震惊了一把。 “行了行了,不聊那些伤心往事了,女娃子你找祝向文不是有事吗,就让我带你去吧。”崔老往前走着,时不时还转头看白桃,可谓是一步三回头的典范。 “你放心吧老爷子,既然我能告诉你女儿的下落,我就能帮你找到她。”白桃说出口后,明显看到崔老的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止不住他一步三回头的动作,白桃摇了摇头继续说,“你女儿没找到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崔老女儿现在在哪,可是她现在还要要紧需要办,等见完祝向文,就可以出发去找了。 三人一起来到了府里的书房门口,崔老对白桃摆了摆手,“这里我就不用进去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个谈吧,我老人家就不掺合了。” 这些天,府中的侍卫都已经眼熟了,一直蹲在门口的崔老,见是他亲自把人送进来的,立马恭恭敬敬的就让开了路。 “谁。”祝向文此刻正在处理事情,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的,直接问道,“有事快说。” 一直没有人回应,祝向文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向已经坐在椅子上的白桃。 “姑娘,你终于来了,祝某在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祝向文说完就拿着桌上的茶壶给白桃倒了一杯,“祝某以茶代酒,给你敬一杯茶,自此以后姑娘有事相托,我定当万死不辞。” 白桃轻笑一声,随意的摆了摆手看看周围,“那倒不用做大人万死不辞,你先带领着你手下的人,去往东城郊最南边的一处破庙看看,到那时再感谢我也不迟。” 祝向文这次则是对白桃没有任何的怀疑,话音刚落就派人前往,走出门口的时候,他因为着急,并没有多看。 也因此路过了,正在门口看风景的小齐,也因为他身上的破旧和脸上的妆容,府里的侍卫也没有多看。 白桃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不轻叹一声,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后走出了门外。 “等你家主子回来后告诉他,我明日再登门拜访。” 可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崔老拦住了,“小姑娘不要那么着急走嘛,这府里的花园可谓是一绝,你不去看看?” 第二十二章 白桃面对这对她毫无恶意的老人,她无法拒绝,只能点点头,带着小齐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女娃子,你这是惹上了什么麻烦吗?”确认之前蹲在门口的那几人,完全看不到白桃的时候,崔老面色严重的对白桃开口直接问道,“自从你来了之后,这府外就多了几位行踪可疑的人,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冲你来的吧?” 白桃没有否认,只是手下牵着小齐的力道重了些许。 “对,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东辰国的人。”白桃只说了那些人的来历,并没有说清楚原因。 而崔老好歹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妖精了,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东西,但是眼前的女孩子不方便多说。 “看这架势应该是已经找上你了,你跟这孩子来西黎有什么行李还在客栈吗?” 白桃摇了摇头,“我来西黎国来的比较匆忙,衣服什么的,我都是去成衣买的。” 说完之后,白桃低下头,看着正在发呆的小齐,再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心里不禁浮现了一个想法。 “崔老,实不相瞒,我身边这孩子,是我来这西黎国的路上捡到的,当时好像是被人扔下悬崖可能撞坏了脑子,记不清楚以前发生的事。” “能否麻烦你,帮他看看。”白桃说到这里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剩下的银两有多少,毕竟这位出手的价格可是不便宜。 “哎,这点问题算什么,我倒是没有多大的费力,就是如果你想让这孩子想起的话,可能得受点苦。” 崔老对着白桃摘下了缠在手里的腕带,里面一根根都是长短各不相同,但都是细如毫毛的金针。 “这是我的另外打造的,你可别看它细,这疼痛可比以往的那些高多的。” 小齐一听,因为年纪小的他有些害怕,但是面对两人对他投来询问的视线,他还是站了出来,“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可以的。” 白桃也不好再劝阻,只是拍了拍他的头,“记住,疼就喊出来,姐姐一直在你旁边。” 因为祝向文不在府里,崔老就随手招过一名侍女,带着他们去一间没有人住的房屋。 “他之前用过什么药吗,就是头上伤口的。”崔老看着年纪还小的小齐,也不仅谨慎了许多,为了避免药性相冲,还特意问了一句。 白桃则是异常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药方递了过去,“这是我命给小齐看病的那名大夫写下的,包括每个药材的用量。” 崔老接过后看了一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就将早就摆放在桌子上的金针提起一根,对着小齐的穴位刺了下去。 “姐姐,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一个刺猬?”努力克制着,从脑海里传来刺痛的感觉,脸色煞白的小齐还是对在一旁不忍心看的白桃,勾着嘴角扯出一抹笑。 白桃这才转头看了一眼,“你还是少说一点话吧,你这小脸蛋都白成什么样子了。” 等三人弄好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小齐也躺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走吧,现在已经是吃饭的时辰了,先让这孩子先睡一会儿,等会让人给他送过来就好。” 说到这里,崔老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还躺在床上的小齐。 年纪轻轻就能忍受这么巨大的痛苦,而且还一言不吭的,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白桃点了点头,就在快到饭堂的时候,祝向文就从另外一个方向对着她,匆匆赶了过来。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祝向文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名他们早以为死亡的女子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身上却全是鞭痕。 在一盘稻草拼成的床上,上头还有一名呼呼大睡的男子,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个绑匪了。 至于为什么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他将绑匪压到大理寺后,就进宫向苏明德复命了。 祝向文指着摆在门外的赏赐,对白桃说道,“这里是皇上的赏赐的,因为我成功抓捕了绑匪,但我知道白小姐你行事低调,并没有跟皇上说你的存在,可这里的赏赐你就尽管拿去。” 白桃看着摆在门口的众多大箱子,和婢女们手上用红布遮住的珍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这本该就是你的,如果你当初并没有相信我,崔老也许就不会在这里,你也不会找到那个人,机会是把握在你自己手中的,就在于你自己相不相信。” 说完之后,白桃就头也不回的,往饭堂跑了去。 自从昨天在街上看到程明后,白桃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今早也是,小齐吃完早饭就出发了。 反正现在,她正在大理寺卿府里,就一个程明,他也不可能擅闯他国大臣的府邸。 “崔老,你看这…我该怎么处理?”祝向文有些无奈的指了指被白桃冷落在一旁的众多赏赐。 他这一生要求不高,只求能够养家糊口就行了,太多的钱财倒是会让歹人盯上。 “这姑娘倒是通透的很,你要是收的不放心,就跟皇上的请旨将他变卖为钱财,以皇上的名义分发给各个药馆。” 崔老毕竟也是行医中人,在江湖上走了这么几遭,哪能不知其中的深意。 而现在,正在府外茶楼顶层阁楼上的裴知叶,听着手下报来的消息,不禁轻哼一声。 “这程明的动作,倒也是挺快的,不过,这祝向文的府邸,是他说想进就能进的?” 裴知叶看着楼下祝府的管家前往奴隶市场,眼睛微眯了眯。 “派人跟上去,记住暗中打探,看一下是不是祝府需要招收人了,必要的时候,直接派人安插进去。” 祝向文,他之前了解过,可谓是清兼的很,今日这管家出来招收人的话,那多半是来跟着白桃。 “是。”隐在房梁上的黑人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了。 祝向文知道白桃要前往饭堂,立刻停止了说话,邀请一起去饭厅。 白桃点头同意,但是一直望着一个方向。 那边…好像一直有人看着…她? 第二十三章 23裴知叶对上白桃的视线也没有丝毫的慌乱,他所在的这个茶楼,因为高度,白桃的那个方向是永远看不到这边的人。 “你说我要是再把她的消息泄露出去,西黎国会不会异常的热闹?” “主子,您开心就好。” 这话倒是让裴知叶多看了几眼,站在他身旁的黑影。 “既然这样,那就以圣天谷的名义,发出一份帖子告诉各国和每个势力,他们想找的人已经来到了西黎国。” 黑影应了一声,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白桃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但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慌,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从暗地里算计了。 “……”白桃原本带着一些打趣的猜想,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往那个方向再看过去。 她怎么忘了,程家除了程明外,还有一个不定的因素,裴知叶不会已经发现她了吧。 “祝大人,不知你府上可否有空着的客房,让我和我弟借宿一段时间?”白桃就这么抬头看向前面还在带路的祝向文,面色有些红润的提出自己的问题。 毕竟,她和祝向文从未见过面,除了前两日匆匆离去的那一次,也不相识,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无理了。 可祝向文但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笑着,“我府上客房也是有空着的,就是布置没有那么精细,若是,白小姐不介意倒是随时都可以住下。” “祝大人都不找小女子要房租了,那我还有何可介意的呢?” 崔老在一旁跟着两人,每一句两人之间客套的话语都落到了他的耳中。 “好了,要什么房租,当时祝家小子知道是你送的那枚锦囊,我才肯出来,为他夫人治病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找到你,当面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反倒是如今你俩却是客套上了。” 祝向文听到这话,倒是尴尬的咳了几声。 “白小姐,你不是说还有个弟弟吗,那…他现在人在哪里?”祝向文回到府里往这里赶的途中,就有听到周围的婢女们在议论,这白小姐年纪虽然不大,但没想到竟然已经有了孩子。 当时他还好奇,那个女孩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已经成为了一位母亲,如今听这么一解释,他才知道这里的原由。 白桃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崔老抢了话头。 “祝家小子,你怕是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可怜的紧,年岁还那么小,就被一群绑匪从山崖上丢了下来,最后还忘记了一些事情。” 崔老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帕递给白桃,还踩着小碎步走到她的旁边悄声说道,“快哭几声,这住家小子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至少是西黎国的大理寺卿,那孩子不是还没找到家人吗,说不定你一哭他就帮忙了。” 白桃嘴角抽了抽,低下头思考再三,还是选择接过的崔老递过来的手帕。 但白桃还没有说话,这几日已经跟崔老混熟的祝向文,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和心思,立刻就开了口。 “我可以帮那孩子寻找一下他的家人,但是能不能找得到,这就不一定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饭桌旁,婢女们早已摆好了碗筷。 ……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看看那个孩子,我顺便叫上画师一起过去。”吃完饭后,祝向文摸着明显有些吃撑的肚子。 想着自己至今还下落不明的孩子,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些伤感,但看到白桃时,也对他从山崖上找回来,那个孩子有一丝的好奇心。 他不奢望自家孩子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他只想问一下那个孩子有没有见过他的鸿羽。 白桃点了点头,放下碗筷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崔老见此也只能耸耸肩,把手上的剪刀就地一放跟了过去。 崔老胃口并不大,他吃了几口后就站起身来,唤来婢女,叫她拿把剪刀过来,接过剪刀后,就开始修剪旁边的花草。 “哎哎,女娃子,我既然都帮你弟看过诊了,那你可否告诉我他的名字?”崔老在看到小齐的那么一瞬间他就觉得眼熟,可是,却就一直想不起来。 白桃没有丝毫的多想崔老此番是为了什么,则是停下脚步低头想了想,“说起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有在他身上找到一块上头刻着齐字的玉佩,所以我一直叫他‘小齐’。” 本来正看着路边花盆里盛开的芙蓉花的祝向文,听到这话则是浑身一震。 “那玉佩正中央是不是刻着一朵芙蓉花?”祝向文声线都有些微微的颤抖,看着白桃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灼热。 白桃哪里见过这个样子的祝向文,她只知道这人是一名为百姓着想的清官,平日里和蔼可亲。 见白桃神色有一些异样,祝向文则是闭上眼睛缓了缓情绪,又继续开口道,“白小姐,实不相瞒,我家的孩子叫齐鸿羽,在一周前就已经被贼人拐走,至今杳无音讯,而且鸿羽身上也有一枚玉佩。” 那是他年少还是个落魄小子的时候,他的夫人当时是个被家族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他跟随着师傅去寺庙雕刻佛像,与她一见钟情。 那块玉佩是他亲手雕刻的,在她那里存放了三年,第三年他成功当上官,亲自下聘,将她迎进府里。 不过,这也要是多谢那个人仗义相助,要是没有他,也许他在做任务的时候,早就已经死在了那里,更没有如今的现在。 “那块玉佩现在在我这,你要是看那就拿去吧。”白桃自从拿到玉佩后,也不放心一个小孩子看管着,要是没有失忆还好,这一失忆万一被歹人拐走… 这玉佩落到他人手里,世上就会多一个假冒的小少爷了。 还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崔老,看到这幅场面才反应回来,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脑门,“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他和谁长得像了,这两日前我看诊,垂下的纱帘中看到的祝家那小子的夫人长得,与你那孩子有八成像。” 第二十四章 24祝向文缓过来情绪后,已经走到了小齐正在休息的屋门外。 看着那扇他司空见惯的木门,祝向文一时有些不太敢上去开了,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们本来以为没有希望的孩子,这种方式回到家。 “祝大人,开心一点,至少现在回来了,你的夫人应该不久后也会醒来。”白桃性子本来就不是慢吞吞的,见祝向文迟迟不敢开门,直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把推开了门。 在屋里的齐鸿羽早就醒来了,此时正在一点点的摸索着陌生的屋子,一听到门外有动静,就走了过去。 这一过去不要紧,白桃推开门,恰好和齐鸿羽撞了个正面。 “姐姐!” “鸿羽…” 祝向文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双手颤抖的正要上去抱住他,却见他一脸兴奋的向白桃扑了过去。 祝向文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白桃看到这,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齐鸿羽的头,“祝大人,小齐他在郊外的山崖上掉下来,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身为西黎国本地的人,祝向文怎能不知,西黎本就处在山区,从郊外的山崖上就这么直接掉下来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齐鸿羽看着这完全陌生的环境,则是有一些害怕,抱着白桃的腰就开始哭诉。 “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一醒来都没有看到你,以为你把我丢了。”齐鸿羽因为崔老的金针刺激穴位,让刚醒来的她,不禁又有些昏昏欲睡。 白桃抱着小齐的手,腾出一只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姐姐帮你找到家里人了,这里就是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祝向文看着白桃怀里的孩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局促的用衣服擦了擦手,蹲下身子,对着小齐张开手。 “鸿羽,我是你爹呀,你知道吗,你被人抓走这几天我和你娘日思夜想,都想把你找回来。” 祝向文已经努力忍住一把冲上去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但语气里的冲动还是无法掩饰。 小齐抖了抖身子,抱着白桃的手更加用力了,“他不是我爹,他好吓人!” “……”白桃对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老大笑了几声,豁达的拍了拍祝向文的背,“放心吧,老头我的医术你还不相信?” “我已经给这孩子扎了针,估计再要不久就可以记起来了。” 祝向文听到这话,下一秒就是直接站了起来,对白桃和崔老行了个礼,正式的说道,“崔老,白小姐,你们的这份恩情,我祝某人一定会永远记在心里,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 祝向文说到一半的时候,小齐肚子忍受不住的发出了声音,“姐姐,你们已经吃饭了吗?” 祝向文一看,这哪能行啊,当即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和蔼的对他笑,“来,你姐姐已经吃过饭了,来叔叔这,叔叔带你去吃。” 小齐看了祝向文一眼,没有回应,抬起头一脸希翼的看着白桃。 “乖,跟叔叔去吃就可以了,不要饿着自己。”白桃蹲下身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拉过他,将他的手交给还在呆愣的祝向文。 随后就跟着崔老离开了这里。 …… 白桃带着崔老去了街上,看着满街的花灯和人群。 白桃似乎早已有了目的地,一直往前走,崔老起了一丝好奇心,直接问到,“小妮子,你这是要去哪?现在这么晚了,可不能乱跑。” 白桃一脸神秘的回头对他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想问我一个问题吧?” “但是,现在您的女儿,我不确定有没有开店,所以我打算现在带您先去看一眼。” 走个几个拐弯,两人在一家糕点铺子门前停下了,白桃一脸笑意的看着还站在糕点前忙碌的女孩子。 正要开口告诉崔老,就反被他拉到一旁离开了这里。 “崔老?” “她现在生活的那么好,我没有理由去打扰她,而且,从她出生我就没见过她一眼,我又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呢。” 白桃听着崔老在他耳边一遍遍说着自己的理由,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崔老,我知道您在顾虑什么,既然,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就先行回去吧。” 白桃转身刚过一个转角,因为还要转头看着后面的崔老,一不留神就跟人撞上了。 白桃扶着头站起来,刚想表达她的歉意,就发现,跟她撞上的人。 是已经躲过,她以为暂时不会见到的程明。 那种感觉就像极了,你残血在路过一个草丛时,就发现,有人在蹲你。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转角遇到爱。 “哈哈…晚上好啊,程大将军,我们好久没见了呢。”白桃尴尬的对程明笑了几句后,抬腿就想跑,可还没走半步,后衣领就被人扯了起来。 白桃被迫只能转头与程明对视,“程大将军,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小女子该走了。” 程明拎着白桃往上提了提,感受到手里的重量后,眉头顿时狠狠的皱在一起,“怎么,一个叶绮云你都吵不过?有必要来西黎国?” 这小妮子最近几天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倒是比刚见到她时瘦了许多。 “……”白桃刚想反驳回去,余光一看就发现了从后面怱怱赶来的崔老,立马计上心头,“爷爷,救命啊!我不认识这人,可是他一上来就抓住我,不让我走!” 这么一喊,倒是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崔老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配合着当白桃所谓的爷爷。 “唉哟,现在人怎么都这样,我和我孙女相依为命,难道今天就要和她分开了吗。”说完,崔老还向前扑打程明拎着白桃衣领的手。 见这个场景,周围的人也都开始议论纷纷,不过针对的倒也都是程明。 “好年轻一小伙子,真没想到会干出这种事。” “就是有手有脚的,却偏偏干起这种事情来了,如果不是这老人家,恐怕就被抓走了。” 白桃听到这些议论后,立刻满意的一笑,再抬起头对崔老挑了挑眉。 理解白桃的意思后,崔老手下的动作更大了,这白桃倒是合他胃口,他正有此意呢。 第二十五章 “你为什么要推我?”崔老身子灵活的趴在地上,指着程明一脸震惊,话语间,脸色又突然煞白起来,捂着胸口,明显有些气短的继续说,“我老年人心脏不好,快赔钱,并且放下我家孙女!” “…”程明虽然不认识现在正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老人,但他也知道,这老人多半是装的。 白桃的家人,他还不清楚吗,当时敌袭,他只在白家找到白桃一个活口。 “老人家你就不要装了,这是我府上的婢女,因为下人的疏忽,将她赶了出来,我来西黎国就是来找她的。” 程明也不可能会对老人家动手,只能好声好气的跟周围的人和崔老解释了起来,可程明的这番说辞,可信度明显少了很多。 程明看着越来越骚动的人群,拎着白桃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是要吃了她,“你最好不要再让我找到。” 白桃一听也知道她的目的达成了,当下抬起手背着一根根掰开程明的手指,“程大将军,你这是在说什么话,这里可是西黎国,你不要放肆哦。” 程明怎能不知这里是西黎国,要不是因为顾及苏明德,他早就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拎着白桃一走了之。 “孙女!”崔老一看白桃被放开,当既也不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立刻站了起来,扯着白桃的手往前跑走。 程明见人群逐渐散开,也跟了上去,可他对西黎国的地形并不了解,根本比不过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崔老,几个路口他成功在人群中迷失了目标。 呯—— 程明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后,倒是有几块碎石掉了下来。 “立即派人在西黎国拿着白桃的画像一个一个的去问,我就不信还找不到,她现在在哪里。” …… 祝府门前,两人看到熟悉的府邸后,这才停下脚步。 “你这丫头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恐怕身份也没有那么简单吧?”他问过祝向文,他夫人晕倒,也只是意外之中的事情,除了府里的个别人才知道祝向文要来找他。 白桃浑身一震,几秒后才对崔老敷衍着笑,“不过是一介民女罢了,哪里有什么身份?” “或者是崔老对我有什么疑问,但凡直接问就好。”白桃倒也不怕他问,反正查出来也只是东辰国已经被灭族的白家留下的唯一活口罢了。 崔老倒也没有什么客套的意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当时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那枚锦囊,明明你来这里另有其事不是吗?” 看着已经在门口向她扑过来的小齐,白桃脸上带着笑,伸出手稳稳地接住小齐后,才看向崔老。 “我当时来本来只是打算试试运气,您别忘了,你女儿我都能找得到,我又怎能不知这几日的特殊日子?” 白桃脸上带着知晓一切的笑,这倒是让崔老心神一动,这女娃子将来绝非等闲之辈。 的确,这几日他闭门不出的缘由,连跟在身边的童子都不知道。 他的妻子,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去世的,带着满腔的遗憾,死的时候都不肯闭上眼睛。 就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贼人有机可乘,将他的孩子抱走,连性别都只能靠那名产婆告知,也是到最后,他的妻子都没有见上一面。 “是了,前些日子那是我家姑娘离开我的第二十年了,这几日想缓缓情绪,却没有想到原来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现在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打扰她。” 这一次老人哭得倒不像前几次,有那么几分做假的味道。 白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是在夜色的灯笼烛火下,静静将倒映在眼中发上的点点荧光,收入眼里。 白桃低下头思考再三,对小齐摇头,并用手指了指府门。 见小齐听懂她的意思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的走进了府里,白桃这才收起心,静静看着崔老。 “其实,这些年你的女儿还在不断的找你,她都没有放弃,崔老,她前半生在没有爹娘的日子里过来的,但是你总不能为了她好而不认吧?” 崔老的想法很好猜,白桃一猜就知道,崔老此番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不便再去打扰,或者不就是担心女儿不认自己,待百年之后,无法和自己的妻子解释。 “唉,还有一个原因,你这丫头年纪还小,也不懂这人心险恶,这祝向家小子本就清廉为官,这一次为了让我出手看诊,硬生生凑了三大箱的金银财宝,你说如果我认为她,那些行事极端之人,保不齐也会对她下手。” 白桃想必也是想到了这一事,低着头不发一言。 听到下人禀报,为了迎接俩人,而匆匆赶来门口的祝向文,看着这两人之间充满了压抑的气氛,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出门时,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不是这样,看这样子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但祝向文也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摇了摇头一脸平常,“都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你们两位出去这么长时间,这是想活多久?” 祝向文玩笑般的打趣了几句,崔老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笑着骂了他几句,白桃明显就有些迟钝,站在原地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祝大人,你怎么还在这打趣我们,我听崔老说,令夫人得知小齐回来这一消息,多半就在今日凌晨就醒了。”白桃,倒是没有继续开着之前的玩笑,反而讲起了正事。 祝向文立在原地没有说话,好像还在消化着这巨大的好消息。 反倒是崔老笑着打了白桃几下,“你这丫头,为什么要这么早告诉他,晚上再说也不迟。” 祝向文这时候也回过神,想起刚刚又发生的一件事,不禁喜上眉头,“我觉得今天就是我祝某人的大好日子,我刚刚在街上遇到了那名曾经救过我的救命恩人!” 第二十六章 “不过,恩人倒是少言寡语,我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姓氏。”祝向文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努力回想着。 “好像是姓…”祝向文上一次听到这个姓氏已经是几年前,早有些遗忘,要不是今日他遇到了,也许连样貌都有些许模糊,“姓程,对,我记得恩人好像还是东城那边的人。” 白桃刚缓过来的身子一瞬间又有一些僵住,姓程又是东辰那边的,而且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白桃忍不住想起今天刚遇到的程明,不会刚好就这么巧吧。 难道是因为之前,被现代的朋友扯去打游戏,因为太坑被人诅咒,出门必遇仇家,这也是成真了? “那那位姓程的先生现在在哪里,小女子想与他见上一面。”白桃慌忙止住心中的想法,看着面前不知所谓的祝向文,她还是觉得不会那么巧。 “白小姐,这倒不必这样,程某我已经自行前来了,不知你对我可有一丝印象?”白桃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人踏过了门槛,往她的方向不慢不徐走来。 此时的程明,到不复往日白桃,所看见的那个样子,一身冰冷的盔甲,腰间还别着一把利刃,现在却早已换成了黑衣广袖,手里还带着一把由墨竹制成的扇子。 这个样子,白桃才看到了那本书上的照片,那本书的编写者也不知为何,程明的照片用的是他这副样子,可他明明是名将军。 白桃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身旁的崔老扯出去好几米外,白桃一脸不解的看过去,崔老还对她露出要求夸奖的笑容。 “丫头你快看,这人竟然为了抓住你不择手段,竟然还敢假扮祝家那小子的救命恩人。” “……”白桃对此,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索性就当做没有看见,一切随着崔老而去。 而祝向文正在一脸激动的打算介绍程明时,就发现两人像看瘟神一般,退出去老远,一时间不禁有些迷惑。 “崔老,白小姐,你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程公子他今天才来到西黎,并未在这之前见过你们。”祝向文因为从小,耳朵就有些问题,并没有听到程明刚刚走出府门时说的话。 崔老听到这话冷哼一声,对程明的偏见越发的浓厚了,思考再三,打好了腹稿,“祝家小子,你怕是不知道,我刚刚和白丫头吃完饭消食去,回来的路上,你口中的这个恩人竟然抓着这丫头不放手!” “要不是我在,白丫头今晚可能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崔老一脸的疾恶如仇,说出来的话,可谓是铿锵有力。 白桃早就已经知道真相的人,差点都信了,要不是她还清醒着,这程明程大将军。就真的成了拐卖良家妇女,甚至还跑到大理寺卿府骗人的刁民。 “这……”祝向文顿时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人,这一看不知道,一看他更是觉得,默默躲在崔老身后瑟瑟发抖的白桃,可信度明显更高。 “程公子,你这…你这么行事一定有你的理由吧?你可否跟白小姐解释一番?”祝向文还是有些不希望自己的两位救命恩人,就此吵了起来。 动了动脑子,想了个拙劣的法子,努力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听我不听。”白桃此刻则是心虚的很,努力的闪避程明的视线。 “你这丫头,倒是惹上了不少事,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东辰那边的程大将军吧?”身为人精的崔老,早就已经把这一切都看透了,他还记得前些年,几名士兵扛着一位身负重伤的将军来找他诊治。 当时,他还没有定居,想着多积些德,就顺手帮他救治了,倒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看到他。 白桃看了看周围,用着跟崔老一样,只能俩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您呐,不过这倒不是我多心,这程明自从把我从前些日子东辰那场敌袭救出来后,不知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离开。” 崔老脸色一暗,这程明好歹是个大将军的职位,而且最近西黎国正处在关键时期,也不可能会单独派他来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子。 不过,这丫头身上的谜点真的实在是太多了,说不定她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丫头,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东辰的皇帝惦记?”崔老停下话,又补充了几句,“你放心,老头我已经还吐到脖子上了,并不惦记这些东西。” 程明看着一旁还在窃窃私语的俩人,眼睛不禁带上了一些暗光。 祝向文到现在还在不停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 这时候,白桃看到了他这副犹豫的样子,猜测可能还要思考上许久,挺身而出,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虽然我们对彼此都有些怀疑,而且看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今晚先去祝大人府上,改日再来讨论?” 白桃身后已经路过了一位打更的老人,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看现在还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小齐。 祝向文听到这个提议,有些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看这日头,和刚刚崔老那时候说的话,祝向文已经开始有些想要守在自家夫人的床边,等她一清醒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 “这些天,我派去守皇城的士兵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苏明德听着手下们的汇报,不禁怒上心头,直接把跟前桌子上的奏折挥在地上,“这下好了,赏花宴还没有开始,三国的人都陆续来到了西黎!” 依他看,这些年这三国,早就已经开始看不惯了,如今全都集中在他这。 怕是想要借其他两国的力量,灭西黎国。 就在苏明德看什么都不顺眼,正想把眼前的桌子踢翻,林天和还是跟上次一样一身乞丐装的走了进来。 林天和这次倒没有上次那么庄重,反而带了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陛下不用着急,我看三国未必是冲着西黎来的。” 第二十七章 “我从一些小道消息那里听说,这白桃现在已经在我西黎国都境内了,微臣早就派人前去盯着了。”林天和虽然外表看着吊儿郎当,但毕竟也是运筹帷幄的主。 发生这样的大事情,他怎么可能不会提前准备好。 苏明德听到这话,悬着的那颗心立马放回了原地,有些松懈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手旁边的茶杯猛的喝了一大口。 “不愧是我来来回回请了六七次的,林爱卿倒是没有令我失望,反而还提前做好了部署。” 苏明德将林天和请回西黎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将他放在了占星阁的门口就离去了。 如今这么一事,倒是要开始让他重新审视,这位在他印象中经常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林天和了。 “陛下,这也不要放宽心,东辰国派来的人,那可是大有来头。”林天和看着这幅放宽心的姿态,眼尾不禁有些愉悦的眯起。 拱了拱手,林天和再次弯腰道,“不知陛下可否记得,前些年东辰国边境有外敌作乱,最后不知怎的派出的一位少年人去担任将军。” 苏明德此刻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并没有意识到林天和所说的人是谁。 半响过后,苏明德这才反应过来,林天和说的就是,前些日子东辰国那位凯旋归来的少年将军。 “我记得他,记得那个家伙刚去两年就频频传来捷报,东辰的那个老家伙在我面前还一直议论他。” 苏明德也是受过一些打击的,毕竟当时外敌来犯的不止东辰,可西黎,是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才击退外敌。 林天和见过了这么久,苏明德才想起来,一时间不禁有些淡淡的失望,“对,就是他,程明现在已经在祝向文家中,而我们一直在找的白桃,也在那里。” 西黎国的陛下,苏明德,在幼年时期,曾被人陷害,以致在床上躺了三年,醒过来之后,兄弟姐妹们早已自食恶果,而他也顺理成章的坐上了这个位置。 而这三年是学习的最好时间,西黎国有现在的规模都是他一手摸索出来的,先皇因为心中的太子另有他人,以至于从不用正脸看他。 “祝向文?是不是昨日那名抓捕了凶手的大理寺卿?” 林天和这么一提醒,苏明德也想了起来,在白桃还未到达西黎国之前,他的这位臣子对于这桩案子,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恐怕这抓捕凶手的功劳,是这白桃的吧。 “对的,但是还是请陛下先不要轻举妄动,这白桃会从东辰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跑来西黎,说不定也是因为什么。” “不过,陛下,您明日赏花宴的帖子,不知这祝向文是否已经领到了?” 苏明德像是一点都没有领会到林天和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直接说,“在他昨日过来领赏的时候,我就顺带交代了,帖子一同交给他。” “……”林天和对此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到那时候,四国的主位者都在一堂,就是因为圣天谷的动作,不仅让人不明所以,还让所有人都知道了白桃的存在。 可自家君主的此番动作,就是想让白桃直接暴露在四国面前,若是她没反应过来还好,如果她反应过来了。 白桃可能就永远不会归顺西黎,这可是硬生生把她当成活靶子了。 …… 祝向文此刻也是抓着这份帖子,苦恼不已。 上头要求了赏花宴必须带女眷一同前去,可他夫人这才刚刚病好…,怎么也不太适合去吧? “祝大人,你这是在苦恼赏花宴吗。” 白桃对祝向文的事迹,可谓是记忆犹新。 大好的前途就因为自己儿子失踪,整天失魂落魄,而他又是清官为民,早就被那些,因为他不与他们同流合污的贪官看上。 抓住他赏花宴未带女眷,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的这个点,死命咬。 再加上他迟迟未找到凶手,苏明德一时气愤直接将他打入大牢。 祝向文看到白桃过来,眼睛有一瞬间的亮起,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 “祝大人这是有什么难心事吗,不知我可否能为你解惑,或者帮上一些忙?” “白小姐,您来了西黎这么久,自然也听说明日皇家大办赏花宴,可是,陛下也不知怎的要求,每位大臣都必须带女眷过去,您看我夫人…唉…” 祝夫人虽然醒来了,但是听说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回来后就又忘记了他们,一时间又差点晕了过去。 白桃则是看着一旁婢女,就像是刚步入尘世,被周围人推荐抹点胭脂粉时的样子,小巧明丽的脸上两颊明显有两团特别的红晕。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祝大人你怎么看?”白桃靠近祝向文在他耳边悄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这也不能怪白桃离的太近,今天早晨她一踏出府门,程明就尾随其后跟了上来不说,门外还有多人,本该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却突然都抬头看着她。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而且,裴知叶那个性子直接告诉了四国,她的存在,这一次,他查到行踪泄漏,一定越发的反咬一口。 而且她本来都可以仗着,他们没有见过白桃,根本不用做什么伪装,就可以直接去宴会,可裴知叶,这个定数实在是太难讲了。 指不定她吃东西吃到一半,这狗东西直接告诉在场所有人,她就是白桃。 “我可以换一个样子陪你去参加宴会,但是东那边我有几个熟人,而且你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祝向文有几分不解,不就是个赏花宴吗,最大的问题白桃已经解决完了,为什么还要担心他的安全。 但祝向文没有问,只是动作有些迟顿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行,但是白小姐,你是以什么身份与我一同前去的呢?” “你不是有个侄女,前些年被人抓走,最近找了回来,而且,躺在床上,连大夫都说时日无多的吗?” 刚好,以后他们是想查也找不到了。 第二十八章 赏花宴当天,西黎国可谓是热闹非凡,各种名贵的花,重新栽种到花盆里,再从城门口排到皇宫门口,在今早清晨一同开放。 这幅场景对于本国的人,可谓是四年才得以见到的奇景,毕竟,谁会为了个宴会抱着被砍头的风险跑到他国去。 “咳咳…舅舅,这里难道就是西黎国的皇宫吗,现在这副场景我怕是也见不了多久了。” 白桃深知自己现在的人设,刚下马车就如同病美人一般,发出惊叹又遗憾的感叹。 祝向文从上车到现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眼前,面色苍白如垂死之人一般的白桃,除了脸型是一模一样的,五官让谁看也都看不出来是同一个人。 “疼,下手轻点。”因为祝向文迟迟不接她的话,白桃顶着周围人的视线,悄悄摸摸的掐了祝向文的手臂。 使劲揉了揉手臂上,被掐的地方,待疼痛感过去后,祝向文这也才反应了过来,“是啊,不过侄女你放心,我们一定还有办法的,这种丧气话还是不要说了。” 说出这话的祝向文,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欲哭无泪,但又好像要努力打起劲鼓励白桃。 哦豁,看到这幅场景,白桃顿时觉得,祝向文这小子有很大的天赋,但真不愧是她教的。 暗搓搓的给祝向文比了个大拇指,白桃又咳了几声,挽着祝向文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可就在这个时候,明明好好待在身后的程明,却突然上前,强硬的掰开白桃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小姐若是身体不好,不如就扶着侍卫的手就好,大人还有他的事情要忙。”程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人手挽手的站在一块,虽然知道他们并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扎眼。 也许只是一时激动,这才上前将她的手,从祝向文手臂上拿开。 程明感受着自己手臂上柔弱无骨的手,心中不想想把它抓在手里,细细的用手指描绘它每一根指尖。 “程明?你在干什么,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现在我们站的地方不是祝府,这里是西黎国的皇宫,你不要以为在这里老娘就不敢跟你打起来。” 白桃也被程明这番动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脸色变了几番,但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并没有和程明在这里直接翻脸。 “哈。”程明此刻的脸上也被白桃逼着抹了一些锅灰,看起来倒是比平常黑了不少,只见他对白桃咧嘴一笑。 如果是平常,白桃可能还会觉得,程明这样子笑的有点欠揍,可这明显黑化过的程明,倒是觉得憨厚,并且让人觉得他牙齿更白。 “我怎么了,大人不是要去见陛下吗,我提前让小姐你扶着我有什么错呢?” 白桃此刻努力的深呼吸,强忍住自己上去打程明一拳的想法,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倒是你现在应该挺忙的吧,要不先放开我?” 白桃此刻也还是好声好气的拒绝程明,企图让他放开自己。 可程明却丝毫不领情,反而,挪着脚步与白桃凑近了一些。 “小姐哪里话,既然都是府上的侍卫,我能做的他们也能做,可我现在的职责就是保护好小姐,毕竟您身子这么弱。” 白桃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般,另外一只手也扶上了程明的手臂,白桃眉眼中带着些恶作剧成功的笑,只见这么一笑两只手同时用力扯着程明手臂上的肉。 程明眉头皱了那么一瞬间,但他看着身旁女孩子眉眼中的笑,倒是有些满足的反过来对她笑。 “……”特么的,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程明笑起来这么欠揍。 “那真是麻烦你了呢。”白桃皮笑肉不笑的,和程明姿势奇怪的往前走去。 他们也完全遗忘了,还站在身后静静看着他们的祝向文。 祝向文这个时候也是迷茫的很,恩人和白小姐之前还不是不对付,这是经历了什么,两人竟然互相搀扶着,往宫里走。 虽然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一点古怪,但好像是他的错觉吧。 “明德老弟,近日是得知了什么喜事,如此容光泛发?”赏花宴还未开始,就早已是火药味浓重。 而苏明德刚想张嘴反驳回去,余光就看到了祝向文带着一名女眷走了进来。 当时他的视线就停留在白桃身上,但看到她如此虚弱,小脸苍白的如薄纱一般,连走路都需要人扶着,他就直接下了定论。 这人多半不是那名白桃,祝向文倒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呵呵,远秋哥倒也不减当年啊,听说这几日你那被派去平定外敌的那名少年将军回来了,不知可否让我一见?” 东辰国的皇帝,也不知先皇是怎的,竟为它取名为远秋,明明是一国皇帝,但这名字气势可不是一般的弱。 洛远秋端起酒杯,有些敷衍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哪能啊,不过是虚名罢了,那孩子倒是个实诚的,平定外敌不说,甚至还在兵法上有所成就。” 不就是,想看看程明,然后想暗搓搓的挖墙脚吗,可是他偏就不让你看。 苏明德脸色骤然有些黑了,但看到另外两个空着的座位,忍不住说,“远秋老哥,你说这另外两位为什么到现在还迟迟未来,莫不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苏明德此番话语无疑是把另外的两位君主交给洛远秋评论。 这要是说的合他们心意就罢了,万一有什么刺可以挑的话,东辰国就是他们群起而攻之的对象。 “啧啧,你头上这位可遇到大麻烦,你说他该怎么解释呢?”白桃并不想显人注目,在苏明德打量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的时候,白桃就已经坐到了角落里。 现在正在不顾形象的吃着眼前的菜,为了帮祝向文进一次宫,她早上四点多就被人从床上拖了起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你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这几位做好这个位置,可是什么手段都用过。” “你且看着就好。” 第二十九章 只见洛远秋淡淡一笑,拿起桌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后,向苏明德晃了晃酒杯。 “明德,你说的这话可就见外了,今天可是你做东设下的宴,怎么让我一个客人来评价呢?” 洛远秋说完之后就坐回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脸上还带着一抹在苏明德眼中看来,就是在欠揍的笑容。 “呵呵…”苏明德手中拿着被他踢回的皮球,只能尬笑几声,一脸和善的望着洛远秋,“这依我看来,另外两位兄长恐怕都是在忙,等上一会儿倒也无妨,远秋老哥,你说是吧?” 洛远秋没有动弹,只是重新又倒上了一杯酒,轻酩一口,满脸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真是一点都沉不住气,苏明德虽然说年岁不是最小的,但是他登上皇位的时间是最少的。 所以对南仪国那位年龄比他还小的,和北漠那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个家伙,他对那两位的意见可是大的很,如今多半是想在这里打压他们一把。 可到底是没有经历太多,一眼就被人看出来了。 “这苏明德果真是沉不住气,怪不得最后会出那样的事,终究还是意气用事了。”白桃看到最后不禁发出一句感叹,还说着一些程明有些不太理解的话语。 说完,筷子又夹了一口菜送入嘴中,细嚼慢咽的,刚想吞下去,转眼就听到了门口太监的通告。 “圣天谷二当家来了——”太监尖锐的声音刺激着白桃的耳膜。 若是平常,白桃早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捂住了耳朵,可是这一次,白桃连嘴中咀嚼的动作都忘了。 圣天谷二当家,那可不就是裴知叶吗?! 她这副打扮,本来是不惧怕有人发现的,可是,裴知叶本身就是一个不定的因素,一旦发现了,她保不齐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事。 白桃反应过来后,匆忙咽下口中的菜,知道程明是不会听他的,就随手招过一个婢女让她去和祝向文说了一声。 感受到祝向文向这里投来担忧的眼神,白桃摇了摇头,就想起身离开这。 程明虽然对白桃的做法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 白桃刚起身想往门外走去时,裴知叶也正好跟她对上了。 这时的裴知叶,高高竖起的冠发上带着一顶斗笠,垂下来的黑纱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但是,白桃知道她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裴知叶,不是在程家时,跟她一起惺惺作态的裴知叶,这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圣天谷二当家。 “咳…”白桃丝毫没有惧怕,只是走到一半,突然捂住胸口咳了一声,脸色也白了一些,裴知叶正一脸疑惑的向她走过来。 “臣女拜见,不知二当家可否让个道,我咳咳…忘记带药了,现在正要赶回去取。” 白桃将在咳嗽前及时捂住嘴的手帕移开,手帕上触目的血迹,让她的身体更是一抖,单薄的有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弄倒似的。 裴知叶看到这一幕,藏在纱帘中的脸不经面色一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真是晦气。 “多谢二当家。”白桃收起在看到裴知叶往后退了一步的那时候,眼底带上的笑,微微弯了腰往后走了。 什么裴知叶嘛,这不就照样没有认得出来。 不对…… 程明那家伙去哪里了,不会没有跟在她后头还在里面吧。 白桃看到身边没有程明的身影,一时有些慌乱,就忍不住想到了这种可能。 “算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反正洛远秋一定也看不得这位少年将军就这么被裴知叶带走。”白桃迈开脚步就想走。 可跟前突然来了一位少年人,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一身紫衣,衣摆用金线描绘出金龙腾飞的模样。 “小姑娘,这西黎国皇宫,此刻不是在举办赏花宴吗,你可知他们在哪举办?”那名少年看到白桃,眼睛明显的一亮,直接伸出手,拦住了白桃往前走的脚步。 白桃也在看着少年,嘴角带着潇洒的笑,说话间还露出牙齿间的虎牙。 “我不知道,麻烦你找宫女问问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白桃细看之下,这才认出这名少年就是传说中行事诡谲莫测的南仪国的小皇帝。 年仅十五就早早登上了皇位,现在也已经十八了,这三年肩上的重担倒是没有压垮少年,他的行事倒是却比以前更加多变了。 “哎呀。”付子仪一边叫唤着,一边收回了挡在白桃身前的手,白桃刚想离开,就见他长腿一迈,整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小姑娘说谎可不是好事哦,你身上带着这种花香,这是苏明德那个老家伙找来特殊品种的花的香味吧?” 付子仪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前这个家伙要撒谎,不过他还是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白桃的动静。 脸色如此的苍白,说话就铿锵有力,要不是他察觉到了这一点,这小姑娘可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小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想必抹了不少粉吧,真是苦了这一张小脸蛋。” 南仪国的做风,可都是付子仪一手创造的,原本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登上了皇位。 如今,知道他秘密的人多了一位白桃。 “陛下说笑了,你要去的地方就在我身后这条路的拐角,现在,不知可否让我走?”白桃也想起来了,这付子仪… 可是比裴知叶还可怕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感觉对她的恶意都好大。 QAQ 付子仪有些嘲讽的轻笑一声,伸出手指抹了一把白桃脸上的粉。 白桃则是愣在了原地,她刚刚看到付子仪伸手也是有往一边闪去,但他的手还是准确无误的捏上去了。 难道这就是我预判了你的预判吗。 “走?我怎么舍得让你走呢,刚好我后宫空荡,本来我还在想,我该哪里找个皇后去赴这个宴会。” 在白桃越发震惊的神情中,付子仪一脸平常的说出他自己的想法。 “这下不就有现成的吗?” 第三十章 白桃一听自己刚逃出那个虎穴,就要被人拉进去,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拔腿就想跑。 可还站在对面的付子仪,好像已经看透了白桃的想法,直接上前搂住了白桃的腰。 “那可不太行呢,这次的宴会,苏明德那家伙可是规定每个人都要带女眷同行。” 付子仪从衣袖中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擦拭白桃脸上的白粉。 “啧,真是搞不懂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白,病殃殃的。” 还没过多久,被付子仪甩在后头的随从们也跟了上来,一看自家如此温柔地对一个女孩子,一时间都有些震惊忘了手上的事。 白桃粉涂的有些厚,付子仪把她脸弄干净也是有段时间了,收拾好之后,下人这时才想起来。 “陛下,这是我们南仪国的请帖,您走的太快,没有这个是进不去的。”红砖色的帖子被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接过,递帖子的那人这时候才抬起头退到后面。 付子仪搂着白桃就这么直接进了宴会。 这一进去,直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被门口侍卫拦下而被迫留下来的程明,也在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看到白桃腰上的手,程明也不知道怎么的,目光暗沉的盯付子仪,恨不得上前将那只刺眼的手移开。 “白小姐…” 祝向文一时着急,差点直接站起身,索性被站在他身后的程明压了下去。 “不要轻举妄动,那是南仪国的皇帝,你不要忘了他做过什么。”程明的语调,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目光也一直停留在付子仪身上。 依白桃这个性子,肯定是在逃跑的途中遇上的,最后反被抓回来。 正在愉快交谈的苏明德和洛远秋,在看到付子仪怀中抱着一女子进来时,都双双默契的停下话头,一同转头看着付子仪。 “子仪,这才几日没见,你就有了心仪的女子吗,可据我所知,你的后宫里并没有一人。”苏明德到底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一脸探究的眯起眼睛看着白桃,可因为距离的缘故,他始终没有看清白桃的脸。 付子仪没有接话,只是带着白桃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实际上就是随便的挑了一个他看着顺眼的位置,发觉有人在看他,付子仪坐下之前还挑衅的对上了程明的视线。 “小姑娘,那是你认识的人吧,啧啧啧,这眼神可真吓人呢。”付子仪低下头,故作亲昵姿态的在白桃耳边,贴耳说道。 白桃有些无语的斜了一眼付子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位少年帝王。 明明看年龄,他才只是一个少年,可行事,却是… 白桃侧身躲了躲腰间的刀子,这就算没伤到她,但也是尖锐的很。 “你就不能先把手里的刀子先放下来吗,从刚近来,你就威胁我。” 她该怎么说呢,说他臂力比较好,还是说演的真好呢? 付子仪温柔的笑了笑,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被白桃说的话逗笑了,事实上,也就是这样。 “哪里的话,小姑娘难道不是自愿呆在我怀里吗,我怎么可能用刀子威胁呢?” 付子仪收回手,一个拂袖就坐在了位置上,白桃腰间束缚一消失,她就悄咪咪的动脚想走到后头宫女站着的地方。 白桃还没有动身,刚转了个身就被付子仪扯住衣角,白桃没有料想到,一时不查,直接倒在了付子仪的怀里。 “艹。”白桃这么一摔,鼻尖撞上了付子仪的手臂,脸埋在衣服里,白桃只能暗暗的骂了一声。 “哈哈哈哈。”付子仪耳边传来白桃的骂声,忍不住笑出声。 白桃此刻趴着的位置能清晰的感受到,付子仪胸膛因为笑声而发出的震动。 白桃就这么抬起头,眼角还带着几滴生理泪水,眼眶周围泛着红,迫不及待想抬头凶付子仪的摸样,像极了红着眼睛的兔子,受了委屈来告状的样子。 “笑什么!”白桃语气因为鼻尖还疼的缘故,带着一丝的娇弱,“你妹的,好端端的扯我衣摆干什么,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摔倒。” 付子仪扶起白桃,将她按到自己的身边,“好好呆着,这次宴会可不简单啊,万一小兔子跑丢被人叼走了,可就找不到了。” 你妹,白桃当然也不敢在付子仪面前骂他,只能在心底悄无声息的骂了几句。 洛远秋则是端起了一杯酒,眯眼仔细看着白桃。 他始终觉得,这女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者说她长得和一位他的故人长得很像。 就像,已经被灭门的白家主夫人长得一样。 他转头看向站在祝向文身后的程明,对着他用酒杯比了比白桃。 可程明此刻还在盯着付子仪和白桃的互动,根本没有理会洛远秋,浑身上下散发的杀气,反到也让在前头的祝向文,坐立不安。 洛远秋面色古怪的收回酒杯,抬头一饮而尽。 按这副样子来看,那女子多半就是白桃了,不过,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南仪国的小子也盯上她了。 这可真是棘手呢。 白桃坐到位置上后,看着这明显被人换过一番的饭菜,不禁胃口一动。 她刚才本来就没有吃多少,如今又有了新的肉菜,她手一动,忍不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反正,她现在也走不了了,为什么不好好先吃一顿再说,总比一直胆心受怕的好多了。 “那是…白桃?” 此时,毫无存在感的裴知叶,也发现了白桃,但是他很快就察觉到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白桃现在身上的衣服跟刚才在他面前离开的那个女孩子穿的是一样的。 本来他还觉得那个病怏怏的,女孩子其实还是有点古怪,但一想到那个家伙就是白桃,一切就变得情理之中了。 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如果白桃在这里的话,那刚才在她身边的那个侍卫,多半就是程明了。 “来,南仪的皇帝,我以圣天谷二当家给你敬一杯酒。” 裴知叶此刻依旧带着斗笠,让人看不清他面上的情绪,所以在座的各位对他的这一番举动都有一些不解。 第三十一章 这好端端的,圣天谷的这位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场面上的气氛一度安静,每个人在察觉到之后,都乖巧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和杯碗,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除了一个人。 白桃像是感觉不到,依旧愉快吃着自己碗中的东西,付子仪在一旁还时不时递上一杯水。 坐在风暴眼之中的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倒是平静的很,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过了良久,付子仪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举着酒杯向裴知叶说道,可是语气中却也不见丝毫的歉意。 “二当家,日月操劳,竟然还会记得我这小国的皇帝,真是受宠若惊啊,这也是我过了这么久才回应的理由,想必二当家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我计较这点小事吧?” 付子仪脸上收起了以往的挑衅,现在瞧来倒是都是些无辜的意味。 白桃在刚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付子仪不该是这样的,不过倒也可惜。 被自己的亲哥哥绑架,在临死之际反杀,谁还能要求这少年的肩上带着明月清风,有的也只是沉重的担子。 裴知叶也是个硬茬子,怎么可能会忍受这种委屈,但是在付子仪说完之后,面上倒是带了一些笑意。 “小皇帝,你这是哪里来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呢?” 裴知叶声音中满满都是笑意,但他的作为可不是这样说的。 只见裴知叶轻笑一声,将酒杯里的酒自左往右的洒落在地上,“怪罪你这种事情我怎么舍得呢?” 霎那间,本来因为他俩开始谈话,而热闹起来的气氛又瞬间冷凝下去,而且这次连白桃也静静的收起了碗筷,放在一旁看戏。 虽然说以后的日子他俩的对决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这可真是有趣。 两个人几乎都是同样的阴晴不定,也都是让人得罪不起的存在,这样的碰撞,她早想亲眼看一看了。 两人对视良久,就在白桃忍不住想要继续吃着桌上的饭菜的时候,裴知叶就已经率先开了口。 “瞧小皇帝你这委屈的模样,要不我们去打一场,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也来一个赌注吧。”裴知叶视线在周围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白桃身上,看着女孩子一脸小馋猫的模样,他倒是轻笑出声。 “胜者总有佳人在怀,不如这次的赌注,就让你身旁这位女子来当吧,你赢了,我为你献上大礼,我赢了,这女子可就是我的人了。” 啪—— 白桃听到这番话,筷子上的肉块直接掉在了桌上,这倒是惹着旁边的付子仪向她投来询问的眼光。 白桃一抬头对上这样的目光直接摇了摇头。 她总觉得裴知叶,好像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她,在这皇帝身边,她至少还有机会可以逃走。 但裴知叶,那可是会直接掐到自己的后路。 “我家美人不喜欢我刀光剑影的,所以,这一次恕我不能陪同。” 付子仪说完之后好像有些宠溺地刮了刮白桃的鼻尖,却没有想到白桃,反而疼的吸了一口气。 祝向文现在已经是越来越慌乱了,白小姐出现在南仪皇帝那边,他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可他身后传来的阵阵杀气,简直让他坐立难安。 “恩人,你再这样下去,南仪皇帝他会发现你的。”祝向文看着场上的两人虽然平静下来了,但是南仪皇帝还是一脸探索的,时不时往这看过来。 程明双手紧紧攥着,他并没有理会祝向文,只是看着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他额头上的青筋越发的可见。 “咳…”因为程明一直没有理会他的眼神消息,洛远秋反倒坐不住了,直接在气氛还在诡异的情况下咳了一声。 同时,程明也不再继续盯着付子仪,反而一脸疑惑的看向洛远秋,但是他额头的青筋还是依稀可见。 “两位冷静,不要忘了今天这场可是明德的地盘。”洛远秋说完话后,又暗中瞪了几眼程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碍于这种场合,他还是歇下了心思。 罢了,等回到东辰,再好好收拾他。 一只说让他看好人,却转眼就把人看到了南仪国那边。 这下好了,依那小子的性子,说不定会直接把各国都在寻找白桃的消息告诉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轻哼一声,坐回了位置上。 而这个时候的付子仪,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脸郑重的看着白桃,抬手帮她理了理发丝之后问道,“我好像,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的白桃,根本不知道这些人都在找她,可是,她毕竟也是看过众多小说的选手,这种时候怎么了,也不能用真名。 只见白桃就这么娇羞一笑,抬起手,握拳趁机下重手打了付子仪,“陛下怎么说的话,这才过了多久,你难道就忘记人家的名字了,程白兆。” 付子仪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而是顺手抓住白桃的手,就要将白桃拉入怀里的时候,白桃反手一推,轻轻的撇了他一眼。 “刚刚吃的可能有点多,我就先失陪一会儿,很快回来。”白桃掰开他的手后,就唤来旁边的一名宫女,两人交谈片刻后,白桃不顾身后那人怎样的视线,再次走出了木门。 “大人,你吃多了,让我陪你出去一趟吧?”程明说完就想上前拉住祝向文的手,带着他往门外走去。 祝向文就这么一听,还处在迷茫中,就这么直接被程明拉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有一就有二,裴知叶很快就跟了上去,随后是东辰的洛远秋,就这么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去,一时间连苏明德都快坐不住了。 北漠那群粗人不来参加这样的活动倒也正常,可这还刚刚没坐下多久,宴会还没有开始,来的领头人物就一个个的出去。 就算是他在愚笨也知道了是为什么,第一个起头的女孩子,恐怕就是他一直想见,却始终没有见到的白桃。 第三十二章 “通知下去,这场宴会推迟,还有,朕也先失陪一会儿。”苏明德说完就拉过在一旁站着的林天和,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可林天和哪里受过这样子的折腾,刚走出门口就放开手并反手拦住了苏明德。 “皇上,你先行冷静,这白桃既然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位的话,我们再找也是没有办法的,不如就站在门口,迎接刚刚出去的那几位回来。” 林天和停了停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开了口,“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今天的这场宴会,恐怕北漠那群人也会来,到时候如果时间撞上,那群人见没有人在场,恐怕会一气之下砸了这地方。” 北漠之前也在北方,也有一座巨型的皇宫殿,但是因为性格暴躁,和做事不细心,经常酿成大错的缘故,那座宫殿成功成为了一座灰烬。 苏明德年少时,跟着使者出使过北漠,他记得当时还路过一座已经被雨水浇透的巨大废墟。 他当时还小,踮起脚尖指着那一个比他还高的木炭问身边的人。 他们只给了一个回答,那是之前建在这里的宫殿的废墟,那个是之前建在中央用材的巨型木柱子。 苏明德。想到这里顿时就不敢往下想了,浑身一抖。 “那林爱卿也跟我一起在这里等吗?”苏明德还是觉得自己控不住场,一脸犹豫的望着林天和。 谁知林天和笑了一声,向苏明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陛下,你已经不小了,看了你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尝试一下独挡一面了。” 林天和说完就转头跟上了,刚才那些跟着白桃出来的人的步伐。 “……”苏明德看到这幅场景,面对林天和的背影,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理了理衣摆,往出来的那个方向走了回去。 其实林天和说得对,虽然,他登上皇位已经有一年之余了,但毕竟还是没有真正主持过这幅大场景。 苏明德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因为刚才出来的怱忙,他的身后并没有跟着任何的婢女。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几乎是无法无天的每个人,他强行忍住内心的怒火。 “各位,既然这几位都先暂时失陪了,不知我们这赏花宴可否推迟一些?”苏明德也不知道这一年中,他是什么时候学会挂上虚伪的笑容,也许这样,能让反对他的大臣们,看不到他真正的样子。 苏明德此刻到也有了几分帝王的样子,本应该慌乱无比的会场,可看着苏明德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都慢慢停下了自己吵闹的动作,仿佛又回到了刚才两人还在争吵时的样子。 “恩人,你怎么就这么把我强行拉出来了,我还没和陛下请示呢。”祝向文此刻还是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程明会无缘无故的把他带出来。 “……”程明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他的智商而担心了,“我们出来找白桃,恐怕她这时候想离开,但是你是没有看到这么多人蠢蠢欲动的样子。” 祝向文听了之后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就这么直接抬起手,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砰的一声。 连程明都不禁开始怀疑,这人脑子的智商是不是越长又往前了。 “我这不是才突然想起来,不对啊,他们找白小姐做什么?”苏明德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祝向文,白桃对于他们的重要性,所以,祝向文此刻也越来越不懂程明到底在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程明虎眸微眯了一下,他本以为,是祝向文演技太好,让他并没有看出意向,没想到这苏明德是没来得及告诉。 “我们找她当然没有做什么,只是你刚刚也看见了吧,南仪国皇帝对她可不是一般的上心,但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认识,说不定白桃是被迫的。” 对于程明扯了这么多的歪理,他越说一句,他自己觉得就越来越不可信。 可程明高估了祝向文,这家伙直接就相信了,“那现在白小姐在哪里,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程明现在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他就说为什么会有人好好走路走的,平地摔之后再滚下山崖。 “你只需要避过众人的耳目,将白桃送入我们来时的那辆马车,其他的交给我就好。”程明此刻再怎么也料想不到。 白桃自个动手能力很强,她现在已经打晕了来时陪她过来的宫女,并将两人的衣服互换了一下,把她绑起来放在了一个偏僻角落,打了一个活结就走了。 她来时就觉得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提前带了几个脂粉过来必备。 白桃抹完之后整张脸变得平平淡淡的,还长着几颗小雀斑,就这样她成功混入了一个婢女的队伍中。 在看到那支队伍正打算走出宫门的时候,白桃表示自己的内心是极度开心的。 可是看到自从身后走过来的程明,她的内心慌了那么一下下,看到他直接往她这里的方向跑过来,她的身子已经止不住的颤抖了。 果然,俗话说得好。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更何况这是不是她队友还不一定。 你不要过来!!! 白桃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伪装在程明面前,就如虚设一般,他一眼就可以认得出来。 “那边那个,过来。你有没有见过…”程明刚想从袖口中掏出白桃的画像,可是他一直直高高的看着那名宫女。 祝向文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用手肘捅了捅程明的肚子。 “恩人,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们不是还要找白小姐吗,切勿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事情。” 程明听到这话就这么直接转头瞥了他一眼,难道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急匆匆想走,躲他们像躲瘟神一样的那名宫女。 她就是白桃。 程明也没有注意白桃现在要走向哪里,直接上前扯过了她的手,往停马车的那个方向跑过去。 “我特么…程明,你快点给老娘放开手!” 第三十三章 可白桃怎么可能会争得过在战场上已经历练了三年的程明。 所以,她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刚才想要跟上的宫女队伍,已经走出了宫门。 程明紧紧的将眉头皱起,不发一言的盯着自己抓在手心的那段手臂努力挣扎。 “你就不要想了,那边的宫女队伍在周公门前最后一步的时候,还要统计下人数,你觉得你能出去?”程明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直接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着白桃,随后就把她扯走了。 白桃挣扎的幅度也不敢太大,生怕守宫门的侍卫们发现自己的异常,然后过来检查。 权衡利弊之下,白桃也就不再继续挣扎,可刚刚走过一个宫门口,马上就可以看见他们要去的地方了。 程明却又突然停住脚步,神色奇怪的搂过白桃的腰后,又一脸平静的往前走。 “程明,你这是把手放到哪里去了。”白桃停住脚步,有些和善的对程明笑了笑,本来,刚才在宴会上,她就一直想对付子仪下手,但是碍于他的身份,白桃还是努力忍住了心中的那抹冲动。 但是…如果是程明嘛… “非得让老娘把你咸猪蹄剁了煮汤是吧?”白桃她清楚的明白,眼前的这位,如果打起来,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只不过能逞逞嘴强罢了。 程明的脸色就这么突然之间暗沉了下来,搂着白桃腰的手突然就这么一紧。 “怎么,白小姐是看不起我这种粗鄙人士吗,付子仪搂着你的时候怎么就不挣扎了?”程明我的心中那股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怒火,本来在搂上白桃腰感受到她腰肢柔软得那么一瞬间,本来就应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是就这么一听,程明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平感,反手就把白桃按到了旁边的宫墙上。 祝向文见此心头一惊,慌忙退出去跑几步距离,转过头装作一脸轻松的模样,甚至还拦下了几名想往这里走过来的宫女。 “也不知道恩人这是想干什么,不过,白小姐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救不了你了。” 祝向文说完之后还往回看了一眼,看到两人还保持了那个姿势不变,不禁老脸一红,再一次慌忙转过身。 “程明,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白桃这下倒也顾不及什么了,被他抓住的双手,根本不顾着自己的手腕,会不会受伤一直挣扎。 程明看到这幅场面,眼底的嘲讽就越发的浓烈。 “没什么,还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不同,倒是没有想到你转头就跟了付子仪。”程明言辞中是满满的不屑,“怎么,曾经的白家小小姐也终于放下了身段?” “哈…”白桃听到这里,如果还不明白程明的意思,她受过的高等教育就如同打了水漂一样,什么都没有。 “你说,我跟着谁?就刚刚那个小屁孩子?”白桃此刻也是气急的上头,直接抬起脚,对着程明双腿的正中央,猛的一踹。 程明本来还在思考白桃所说的话的意思,但是,白桃就这么一踹,她可以说是已经下了死手,程明额头肉眼可见的渗出了点点细汗。 “白,桃。”程明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白桃耳边响起,她就这么轻松挣脱开了双手的束缚,一个抬脚就闪到了旁边。 被迫放开双手的程明,就像是失去了什么支撑一般,直接滑落在地上,双手紧紧握拳,全身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白桃则是站在一旁满意的看着这幅画面,时不时还伸出脚尖轻轻的在程明背后点几下。 “本来老娘就看付子仪那小屁孩不爽了,但是,我也不可能打他吧,好好走路不行吗,非得要撞我枪口上。” 白桃这下的语气倒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反而带上了几分看戏的意味。 祝向文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的偷看,而且转头的时间非常的刚刚好。 刚好就在,白桃抬腿踹上程明的那一刻,本来下一秒他就要转回去的,可这幅震撼的场景,倒是让他忍不住虎躯一震,忘记了转头回去。 他就这么一脸惊呆的看完了整个过程,最后,祝向文忍不住一直盯着白桃的双腿,深深的咽了咽口水。 步伐逐渐靠近,祝向文害怕的直接往旁边退去,他看了一眼现在还躺在地上的程明,忍不住靠近,再伸出双手扶着他起来。 看着程明几乎站不稳,还在微微颤抖的双腿,祝向文“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恩人,你这又是何必呢,以白小姐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她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程明也没有理会祝向文,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自己缓了那么一下,很快就直接追着白桃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动任何心思,规规矩矩的站在白桃身边,跟着她一起不急不缓的往前走。 “所以,付子仪那个狗皇帝他是强迫你的喽,我就说嘛,就你这个性子,如果真这么干的话,付子仪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程明有些笑脸兮兮的站在白桃身边,跟她一起往前走,可说完这句话,他就冷不丁的收到白桃的一个白眼。 将视线收回来后,白桃根本就不管这旁边程明的步伐,自己一个人加快脚步往前走。 身后,程明则是放慢了脚步跟在白桃的后头,就这么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忍不住转头看着祝向文。 “你是不是,在进宫前把皇宫的路线已经告诉她了?不然她为什么一个人走得如此顺利。” 程明眉眼紧盯着白桃走过的每一个拐角,如果不知道,他们真的会以为,白桃就像是皇宫里的带路人一般。 本来还愣在原地不动的祝向文,一听到这话就直接回神了,“这…白小姐进宫之前也没有向我讨要过什么呀?不过,我当时准备了一份路线图,可是我忘记给白小姐了。” 一听到路线图这种事情,祝向文就想起来了,现在还在自己袖中暗兜里面的路线图。 他本来是生怕这两人在皇宫里迷路的,但是,他发现他们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自己。 第三十四章 不就是西黎国皇宫的地图嘛,彭宏远那里什么没有,她早就在来西黎国之前就专门找过他要了一份。 不过不得不说,彭宏远虽然是个商人,而且,这份地图何其珍贵,他竟然都没有向她索要报酬,这就能看得出来,裴知叶的行踪,现在到底卖了多少。 “这小东西这么久没见过,这爪子倒是利了不少啊。”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紧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裴知叶,此刻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黑影,把我的那本记账本交给我。” 裴知叶就这么念叨完后,然后身后就闪下一个黑影,像是从房顶直接跳下,就着这股力道这么一滚。 只见他手中还拿着一本,明显被人用力道搓揉过的纸本。 泛黄的书页上还带着一些有些杂乱的墨迹,但是还能清楚的看到一些人名。 裴知叶在东辰的时候,就已经把每名过来刺杀他的人的人名都记了下来。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饶是专门被训练过的黑影都不禁有些发虚,如果这要是他,恐怕早就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上。 身为二当家,裴知叶至少有单独保护他的一对队伍,这几周以来,他们可是累得够惨,除了黑影,只要一直守在裴知叶身边就好。 “将它重新抄一份工工整整的,程明不可能现在就把白桃带出宫,但宴会还要继续,他们一定一藏身在某个地方,找到之后记得将那本重新抄的送给白桃。” 话音落下,黑影就这么再次消失在了阴影中,裴知叶也没有现在就上前抓捕白桃,只是深深的看了几眼,转头就离开了。 现在也不适合就这么直接将白桃带走,毕竟那东西的下落,他还没有从她嘴里套出来,要是白桃一看到他,就惧他于千里之外。 那可就真的不太好办了。 付子仪出来的比他们都晚一些,压根就没有见到白桃的身影。 跟着他身后出来的众大臣们,此时都变的小心翼翼,生怕付子仪伤及无辜的池鱼。 至少在这之前他们都听说过一些消息,他们这位少年皇帝在上一次出行中,因为心中有气难发,活生生的砍死了一名随从。 就算最后发现他是他国派来的卧底,但这种做法还是在这些大臣们心中留下了阴影。 生怕什么时候惹怒了付子仪,那就这么直接人头落地了。 “为什么都在发抖,朕有那么可怕吗?”付子仪往前走的时候就突然转过头,这一回头可不得了,跟在他身后的大臣们都在互相推搡。 眼见付子仪原本在笑的脸色,突然之间晴转阴了,大臣们也没有停止推搡的动作,只是不再继续在明面上互相推动了。 终于,就在付子仪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这群人里面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虽然身子还是微微颤抖着,但总比一些还躲在身后的大臣们好上一些。 “陛下,我看到那名女子,她往相反的方向过去了,陛下你出来可是去来找她的?” 这南仪国的大臣们倒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不讲什么大道理,也没有劝过他要填充后宫,所以,付子仪对这类的大臣们基本没有下过死手。 不过事实确只是这样,付子仪当初一上位就当场被一些年历较老的大臣们看轻了,可是很快的,他表现出了他的雷霆手段。 而那些出言不逊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大臣,却是一个也没有逃掉,至今还在停职查办中。 付子仪面色有些微僵,他抬起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后,又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看这副尴尬的场景,那些大臣也不敢说什么,又继续沉默下去跟着。 …… “你先去马车里呆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再回到宴会上的话,付子仪如果认出你了,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程明一边视线环绕着周围一边不敢下手太重的扶起白桃,直接让她往马车里头钻去。 “这场宴会你们记得必须要小心一些,北漠那边也派了人过来,目的就是想见见你,程明。” 除去突然传出白桃的消息,北漠的那一群人也早就想见见程明。 毕竟最近,东辰国可是因为这位程明,在他的面前大出风头呢。 “我?你确定他们想见的是我而不是你?”程明一时口快就那么直接说了出来,这下不止祝向文有些迷茫,就连白桃都有些不明白程明在说什么。 祝向文则是直接问,“白小姐不是东辰国白府的小小姐吗?他们为什么会来见她?” 程明一听,就这么直接愣在了原地,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你不知道?” 这苏明德不对劲,他这是太相信祝向文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告诉他。 听着两人之间的交谈,白桃的眼神闪烁了几分,她也不是傻的,就她一个人的存在,也不可能会造成如此之大的蝴蝶效应。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或者说他们是因为什么来找上自己。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找的是东辰白桃还是一觉醒来就穿越的她? “我需要知道什么吗?”白桃语气中带着一些试探直接开口,这件事情的疑点还是有点太多了。 白桃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排柜子上的书,她明明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图书馆有规定说书只能换回原来的位置。 所以那本书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而且她刚刚看完那本书,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人。 一切看起来都是分外的诡异,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是有人为你专门设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就等着你上钩。 程明也没有想到,身为风暴点中央的白桃,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上带着什么。 “你…不知道?” 就这样,随着程明声音刚落下,三人就这么直接默契的安静了下来,像是被按了定格键,就这么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恩人,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第三十五章 祝向文也没有想到是他先行开口,主要是这种氛围太过于安静,这几天他也确实觉得,皇上对他的态度特别的奇怪,更何谈上宴会时的表情。 这种感觉就像极了,一整张巨大的薄雾笼罩在周围,但周围人都能清楚的看到远方的场景,而他却不能。 程明听到这句话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思考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毕竟再怎么说,祝向文他终究与他是敌对的,可是看着对方脸上信任的小表情,程明不禁开始有了一些犹豫。 “你就说吧,我有权利知道你们瞒着我什么,或者说你们似乎想在我身上寻找一样东西。” 白桃哪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端倪,来历不明的书,和这些人对一个落魄家族小姐的奇怪姿态。 程明闻言深深叹了一口气,白桃说的没错,他们找的其实并不是白桃,而是在白桃手上的天书。 那本知道所有人一生,和所有秘密的天书。 “这是从百年之前开始流传的一个故事,这个时间两位应该都知道了吧?” 程明到现在还是没有发现白桃的不对劲,认为现在的她还是从前那个从小在东辰国长大的白桃。 所以两人之间,只有祝向文一人,对程明说的话起了反应。 祝向文也是想起了什么,直接愣在了原地,嘴中打着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从小在我爷爷那里听说过,是那位传说中的圣女留下来的东西,可是那不仅仅只是一个故事吗?” 为什么,还会牵扯出来这么多东西。 后半段话,祝向文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看着程明的表情神态已经告诉他一切了。 “唉。”程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祝向文这副样子像极了刚开始还不知道白桃身份的他,所以,程明看祝向文的视线中不禁带着一些怜悯。 “不,其实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不过…白小姐跑的可是好生快呢,把你找回来,可是费了微臣一番功夫。” 程明说着就神色不明的看着一旁在低下头根本看不清脸上表情的白桃,言语中的调侃,只要粗略一听就能感受到。 但白桃却是愣了好久才回,一边笑着打哈哈,一边脚步不禁一点点的往后挪去。 “这怎么可能呢,程大将军神通广大,我跑了你怎么会找不回来呢,就算费了点功夫,但我相信程将军是不会在意的。” 白桃脚下的步伐依旧没有停顿,还在一点一点挪着往后走。 那可不就是废话吗,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故事,但是她大概也知道他们一直在找的是什么东西了。 可是那本书她也给不了,如果没有猜错,他们要的那本书还在现代的图书馆桌子上,而且如果她有的,可那仅仅都是在脑子里。 要是真的想拿,恐怕这群早就相信这是一本书的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程明早就把女孩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但是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毕竟除了他这里,其他人可也都是对她虎视眈眈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留下来不要走。”程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本就有些害怕的白桃成功炸毛了。 “凭什么你就不让我走,老娘我非要走!” 白桃说完就转身走了,丝毫没有心思继续管身后的俩人,可就在只要白桃再迈几步就离开他们的视线的时候,程明再次开口了。 “白小姐,也不知道你和圣天谷二当家是有仇还是怎么的,我手下也是才收到消息,这几日,那二当家已经把你的位置和姓名已经告诉了各国。” 程明看着白桃一脸板正,身体几乎僵直的转过身,如同漫画中那种大步向前走的动作,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怎么,白小姐,你这是后悔了?”程明还是没有忘记,刚刚这小女孩子,竟然还敢跟他叫板,这下倒是让他捉到了错误。 白桃梗着脖子没有丝毫威慑力的直接回答,声音似乎都带着一些虚,“谁后悔了!我只是觉得在马车里等你们比较更快捷一点而已。” 白桃说完就没有再注意程明对他投过来的挑衅的目光,弯下腰,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祝向文到现在还没有从这种巨大的消息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抬起食指结结巴巴的指着白桃。 等白桃弯腰进了马车后,这种情况才好转一些,至少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恩人,所以当初我们陛下召见我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祝向文咽了咽口水,不禁想起之前苏明德莫名召见他的几次,在他面前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想说的是这个。 “你下次叫我程明就好,恩人什么的之前不过是顺手之举罢了。”程明见祝向文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说道,“而且这一次,四年一次的赏花宴中,西黎国就这么开了,必须带女眷的先例,恐怕也是因为白桃。” 程明音调没有丝毫的降低,但还是把握着,确保不会被周围的宫女听到,但能让马车里的白桃听到。 “……”白桃对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该说苏明德任性呢,还是说他随意而为,不过…苏明德在祝向文一进宴会的时候就紧紧盯着他看,恐怕也反悔这个决定了。 “苏明德他差那么一点就自掘坟墓,你说要是四国的人都见过白桃…我,那么,这场宴会能不能开得下去还不一定。” 如果有那时侯,西黎国皇宫必当是一片混乱。 程明对白桃说出的观点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他看着祝向文,言语中带着一些不明的意思,“你家的皇帝果然还是没有太多的经历,不过,他倒是做错了两件事。” “他竟然没有告诉你,白桃的重要性。” 程明也不敢随意揣测,但苏明德做的这项决定终究还是错误的。 不过,如果不是祝向文,他可能到现在为止还在发愁该怎么接近白桃。 算了这么久,终究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如果把这件事告诉苏明德,也不知他会不会气吐血。 第三十六章 走反方向而怱怱赶来的付子仪,一直没有看到白桃的身影,只能被迫跟在洛远秋的身后。 可他的身边可是围了一群的大臣们,这还没走几步,就被发现了。 只见洛远秋一脸笑意的转过头来,看到付子仪的时候,眼里还划过一丝兴味,抬腿走近付子仪。 洛远秋微弯下腰,靠近比自己还矮了半个头的付子仪,“小皇帝,你还年轻,这次的浑水你确定要来?” 这一次因为白桃的消息被圣天谷那碍事的二当家告诉了各国,这可是直接在众国面前下了战帖。 这本来就已经够乱的了,南仪国如果在这个时候再插一手,场面恐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呵,怎么,怕我浑水摸鱼,抓走了你想要的那只?”付子仪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反而轻笑一声,顺着洛远秋的动作就俯身与他平视。 四周站着的两人的随从也并不是没有查觉到两人之间发散的奇怪氛围。 他们没有动作,只敢静静站着,并且时不时看着对方,生怕错过了什么就直接动手了。 “啊哈,真的是出好戏呢。”裴知叶站着的角落,不仅仅能看到白桃和程明,也能在隐藏好自己身影的同时,看到从后头跟上来的洛远秋。 就这么站着一会,洛远秋此时也没有耐心和付子仪这么看下去,后退了一步,像使唤一样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小皇帝,我可没有心情跟你继续耗下去了。”洛远秋眨了眨有些干的眼睛,拍了拍衣袖上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不在和付子仪做着没有意的事情,“我还有我这次出来的目标,小皇帝你就呆在一旁玩吧。” 付子仪听到这话,忍不住就这么挑起眉梢,眸中的瞳孔缩了缩,眼尾染起笑意,头往旁边歪了一些,发尾也带起了弧度。 “好的呢,洛哥。”说完这话,付子仪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往洛远秋想要过去的方向走了几步,再转身看着他,“可是,我们出来的目标好像是同一个呢。” 呵,程白兆? 真当他不会去查那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但名字却只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大陆的白桃。 “洛哥,你东辰前不久平定外敌归来的那个什么将军,姓什么来着?” 虽然,说出这句话的付子仪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洛远秋没有反响,反而是跟他之前一样,歪头轻笑一声。 “怎么,小皇帝你这是对他感兴趣了?”洛远秋带着一脸笑看着他,“叫程明,这次来到西黎国,我并没有把他带来。” 洛远秋刚刚在宴会上其实已经看到了程明,但这小皇帝心思可深着呢,说不定想找程明搞什么事情。 真的是,年轻这么小,真是鬼点子怕是一肚子里都是。 要不是对东辰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恐怕现在,他也不一定会对付子仪这么友好。 付子仪倒是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对上了洛远秋的眼睛。 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直接拆穿了洛远秋,“是这个样子吗,可是,洛哥你在宴会上一直看着的人是谁呢?”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因为少年清秀故作无辜的神情,倒并不会引起洛远秋的反感。 但洛远秋心头还是不禁那么颤了一瞬间。 “小皇帝,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我也是在宴会上才发现的。” 说句实在话,小皇帝刚刚上位,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直接趁南仪国那时人心不稳,出军直接进攻南仪。 但,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南仪国先皇就算突发意外,就这么死了,可也还是给新上位的新皇留下了一批足够可以威胁到他们的暗卫。 虽然,暗卫人数据已知消息只有区区十几之数,但就在他们打算好明日一早就出兵,看谁拔得头筹的时候,一觉醒来,就发现床头枕下压着刀片和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他早已遗忘的差不多了,但大致的内容他还记得。 那封信多半就是先皇之前早早就知道了有这一天,所以留下,让这些暗卫在他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将这几封信以这种方式交给他们。 无非不就是让他们停止出兵攻打而已。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付子仪成长的速度,仅仅在他们迟疑的三天时间里就稳定住了因为皇宫新皇更位而人心惶惶的百姓。 “哈哈哈,消息并没有洛哥说的那么灵通,只是画师妙笔生花,在程大将军上场时,他就在不远处看着,还特意画了一幅程大将军的画像回来。” 付子仪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他并没有什么程明的画像,不过身上倒没有什么慌乱。 洛远秋以为那名画师是暗卫中的其中之一,早就已经信了八成。 “小皇帝这画师真是好身手,我早就听我家那将军说过那地方,可是到处都充满着危险。” 听到这里,付子仪差点就忍不住笑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番漏洞百出的话,东辰的皇帝竟然就这么直接相信了。 “咳,洛哥,你大可放心,我手下那名画师,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各国之间游走,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正在暗处观察两人的裴知叶,倒是没有错过洛远秋低头思考的时候,付子仪脸上划过的那一抹笑意。 这南仪国的小皇帝,可谓是说一摞是一摞的,要不是他看到了,就差那么一点也要相信了。 可谓是抖机灵的很。 “哟,没想到这圣天谷的二当家,竟然还有偷听人说话这种癖好。” 裴知叶刚想站出去,身后就传来了嗓门大的,足以三个人听到的话语。 这下裴知叶还没有出去,就已经把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他们同时也看到了从裴知叶身后一起走过来的林天和。 “两位国主,你们这是聊着什么,不知道二当家你听了多少啊?” 林天和一来可谓是直接吸引了三人的目光,只见他丝毫没有慌乱的淡淡一笑,直接将话题引向了裴知叶。 第三十七章 裴知叶见已经被发现,到也没有继续躲藏着,直接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 “林大臣这是什么话,我只是在这里好好的坐着,谁知道两位国主会来到这里,还上演了这一处好戏。” 咳—— 洛远秋听到这倒打一耙的话,都有些忍不住的咳了一声。 虽然知道自己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被人戏称,而且全程都被那人看到。 付子仪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脸上,还带着笑的裴知叶,痛苦就像是没有底的深渊一样,似乎想看透裴知叶的心思。 “这怎么能在二当家的眼里算的上真是好戏呢?”付子仪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身体的方向已经转向了裴知叶,“二当家,我心中有一事未解,不知你可否为我解惑?” 裴知叶听到这话倒是感兴趣的,挑了挑眉,他怎么不知道,在场的这几人中无非就是好奇,自己为什么要将白桃的消息告诉所有人。 “小皇帝,能为你解惑,既是鄙人的荣幸,” 话音刚落,本打算叙旧的另外两人,此时也停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语,一同转身看着这裴知叶。 “好东西一起分享,不过到最后鹿死谁手就不一定了。”裴知叶说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眯眯的笑容,但是到后半句话,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连语气中都带上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势在必夺。 林天和察觉到语气中的隐藏的意思后,率先从远处走了过来,明明身上穿着奇奇怪怪的打扮,但是就这么走过来,没有来由的让裴知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说好听点叫二当家,可谁又知道你这面罩之下的是什么。”林天和倒没有直接伸出手去扯裴知叶的面罩,只是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上半部分只露出的眼睛。 林天和说的话成功吸引了洛远秋的注意,也走了上来就站在林天和身边,这才开始细细的打量裴知叶。 可谁知道就这么一打量,他越来越觉得,这双眼睛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付子仪可没有一点对他打量的心思,不知道是谁,那就直接让他扯下自己的伪装就好了。 “既然二当家此举就像是在给我们四国下了战帖,那可否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长相?” 祝向文因为站着有些远的距离,林天和出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发现了,不过他虽然上了些年纪,但眼神还是非常的好。 隔着一些距离就发现了这边的付子仪和洛远秋。 “…惹不起,惹不起,不敢去,不敢去。” 祝向文有些卑微的举起衣袖努力地挡住自己的脸,白桃就在他的旁边,并且还在宴会想跟他一起进来,这时候他简直就是他们的另外一个目标。 不对! 白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在马车里站了起来,连自己的额头撞到四周的木板都没有在意,一把掀开了车帘。 看着还没有离开的程明,白桃不禁有一些庆幸,她刚刚想起来,崔老的女儿死亡的时间就是今日。 “快,带我出宫去东南街上街尾巷子里的糕点铺子!”今天可是那条街恶霸美名其曰,收保护费的日子,而那姑娘的铺子,因为前些日子刚买了一批面粉,根本就交不起这笔钱。 最后被这群恶霸强行带回了府中,而他的铺子自然也被养父母留下的,那群恶毒亲戚霸占了。 因为女孩子誓死不从,最后死在了恶霸府中的地下监牢中。 到死都没有一个收尸的,只是拿了一匹竹席裹起来,扔到了乱葬岗,而刚好再过几天,崔老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兴冲冲的穿上了新的衣服,梳起了那一头乱糟糟的发型,结果到那恶霸的府中就被人告知,已经被丢去乱葬岗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 程明乍一听这句话,不禁有些为难。 若是在平日,他大可直接带白桃直接冲出稀西黎皇宫的守卫,直接离开这里。 可近日四国齐聚,西黎国整个皇都的守卫都增加了一倍,更何谈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增加了两队人马,现在出去,无疑就是在千军万马中的活靶子。 “白桃,不是我不帮你,西黎国近日的守卫增加了可不止一倍,我们根本就出不去。”程明。的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沉重。 白桃手上有那本书,如今却是如此的失态且着急,恐怕,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因为要躲避那四个人的修罗场地,祝向文还特地往他们两人这边挪了一些位置,刚好就在能听到他们说话的位置。 祝向文本身就想离开这里,这么一听,顿时就有一计,他没有停下脚步,直直的靠近了程明,停在马车旁边。 “我倒是有一个方法,就是可能需要白小姐伪装一下。” “在所有人眼里,跟我进宫的人,其实是我那寄宿在乡下,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堂妹,只要装一下突发病症什么的…” 祝向文这一番话倒是让程明有些侧目,他倒是没有想到祝向文。明明看着是个憨,却没有想到出的主意却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白桃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刚刚她也想到了这条点子,但为了祝向文,必须留下来一个人。 这场宴会是什么性质的先不说,祝向文手里的那份帖子毕竟是苏明德亲自交给祝向文的,如果祝家人全部离席,那可就真的太不给苏明德面子了。 三人一同安静了那么一瞬间。 白桃和程明就这么突然转头看着祝向文,程明更是直接对他伸出手,“你的身牌,我记得可以随便出入皇宫吧?” 白桃附合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但还是稳住心情,和祝向文一点点的解释道。 “既然非得要留下一个人,那祝大人你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事关崔老我不可能会坐视不管。” 祝向文本来还想争取一下,但一听崔老,立马就歇了心思,乖乖的掏出了牌子交给程明。 第三十八章 “崔老曾经救了我家夫人一命,还请白小姐能尽力帮他一把。”祝向文此时也知道了自己不能离开,只能拱手向两人郑重的行了一个礼,“白小姐身份特殊,在皇宫里鱼龙混杂,无疑有人已经盯上了你,宫门口有一些是我的人,拿着我的身牌没有人会阻拦。” 白桃点了点头,程明也收起了那一身武夫的气势,身手利落地爬上了马的后背。 祝向文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的马车离去,走到宫门口。 彻底见不到马车的影子后,他又侧头看了看那四人吵架的地方,发现他们依旧还在原地,祝向文不禁抖了抖身子,绕到别处去,从远路走回宴会。 就算那条路是近道,祝向文也知道他这种小喽啰在他们眼里不值得一提,但他还是不敢走,四个人能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吵架,不就是因为他们互相牵制。 他可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理寺卿,根本就不能插足这群人之间的斗争。 “这怎么可能呢,我结下的仇家可不少,万一因为这张脸,他们就这么找上门来,我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裴知叶也注意到了白桃他们的离开,但他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白桃了,只是眸子有些阴沉的望了一眼,那边后又收回来看着眼前的三人。 可付子仪此刻也跟裴知叶就这么干上了,就算他矮了裴知叶半个头还是忍不住走到他的旁边,“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圣天谷的二当家,竟然只是个只会缩头露尾的王八羔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语气中弥漫的都是满满的嘲讽,如果是正常人这么一听都非得要和付子仪打起来,可裴知叶怎么能算得上是正常人呢? “哈。”裴知叶抬起手,握拳放到唇边,轻笑了一声,就算只露出了一双眼,但是眼尾处已经写满了反讽,“小皇帝,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真当我是王八羔子,依你的性子恐怕早就直接上手了吧?” “这哪能呢?”付子仪嘴角略微勾起一些弧度,顺着鼻音就这么轻哼了一声,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家伙的手下吃亏呢? 当即就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开口直接嘲讽了回去还顺带暗骂了几句,“我是怕二当家太丑,不敢将你的伤口揭开,而且直接对你上手的话,也太失我的身份了,朕好歹是南仪国的皇帝。” 付子仪说出这话的时候,周身的散发着的吊儿郎当的气势就这么一转,转眼就多了几分帝王般的威严,但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林天和还是察觉到了那抹气势,有些忍不住的侧头看了看付子仪。 当初,西黎国的先皇也本想攻打根基还没有稳定的南仪国,他那日夜观天象,就看到了这新上任的小皇帝是天定的南仪国皇帝,此时攻打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来也是奇怪,他本想阻止,但不知为何他还没有进宫就收到了停止进攻的消息。 裴知叶站在原地,良久过后才开口,“哟,小皇帝长大了,都有几分你哥那气势了。”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不然,就算是你,南仪国也不惧为之一战。” 付子仪心底一直有一把刀。 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坐上这个位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哥哥,同一个母妃的亲哥哥,竟然会对他下手。 就算最后他们两个只有他活下来了,但也是他亲手了结的,这件事情可谓是他的禁区。 “小皇帝,都坐上这个位置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凶?”裴知叶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收敛,这下这是直接上手摸上了付子仪的头。 看到两人这幅样子,洛远秋就知道那俩人谁也不会吃亏,就放心的看向林天和,像是看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面上带着几分沧桑。 “老林,好久不见了,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想到如今却出了这档子事。” “是啊,洛国主倒也不知邹浩那个小子有没有给你惹事情,只要你说,我现在就立马去把他揪回来,打他一顿,好好修理一番。”林天和摆了摆手,借着邹浩轻松引开了现在四国正在争抢白桃的问题。 就算现在他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动向,但难保以后,因为白桃她就是一个不定时的因素,一个国家或者一个势力得到她手中的那本书,都足以让他成为大陆的人上人。 这种诱惑,敢问谁还能拒绝呢? “哈哈哈哈哈,邹浩最近可谓是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会出差错呢,我看啊,就是老林你其实就是想邹浩那小子了。” 林天和听到这话也仰头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你懂我,我和邹浩那小师弟也是好久没见了,就是不知道最近他长进了些没有。” 洛远秋两人客套来客套去,但终究还是选择性的躲避了白桃这个话题,因为最后四国争抢的时候,已经没有现在的和里和气了——就算是伪装的。 程明带着白桃赶到那糕点铺子的时候,那名恶霸此刻正如同主人家一样,坐在铺子的正中位置,二十不过的年纪,脸上写满了豪横和油腻。 “小娘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在这条街上的规矩,不过…”那恶霸起身走到已经被两人控制住的崔音身边,用这恶心的目光上下打量后,用一嘴黄牙的口说道,“不过是你吗,我倒也不用你还钱,只要跟我去我那府中住上个一两日子的,那咱们这就一笔勾销了!” 恶霸的语气中满满都是,崔音已经占了他大便宜。 “呸!明明收租的日子并不在今日,你肯定是从我手下人听说我这几天没钱特来捣乱的吧?”崔音就算被两人压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弥漫着凶气,也抵挡不住那份来自骨子里的柔弱。 白桃走下马车的时候也感叹了一句,这可谓是崔老和他夫人完美的结合体,明明觉得那么奇怪的组合,却又显得如此自然。 来自山野间的暴躁村医和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就是可惜了…